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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五凤七仙女 > 第十八章五凤朝阳

第十八章五凤朝阳

这时那掌灶的中年女人忽然指责侯玉阳,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金陵的侯二公子,我曾经见过你!"

侯玉阳道:"不错,我们是奉了铁老爷子之命前来救人的,如果你是他的心腹,最好赶快带着你的人站到一边去,以免遭到误杀。"

那中年女人刚想抬手招呼同伴,忽然刀光一闪,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体型高大的女人,猛然捞起菜刀,一刀砍进她的颈子,她连吭都没来得及吭声,便已当场横死在灶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宝裳又已出刀,钢刀过处,鲜血四溅,那高大女人的身子几乎被她劈成两半。

厨房中登时混乱起来,一时刀光剑影,相互厮杀……

李宝裳和谢金凤手下也毫不容情,刹那之间,除了躲到墙边的十几个人之外,几乎全都躺在地上。

侯玉阳疾声大喊道:"够了,够了,当心这里边还有铁老爷子的人!"

李宝裳和谢金凤这才收手,但萧锦堂在此时自门外冲入,枪身舞动,躲在门边的两个人相继被他挑起,接连摔落在侯玉阳脚下。

侯玉阳大吃一惊!身不由主的朝后退了几步,慌里慌张的打襟下抽出了那柄短刀。

李宝裳也疾扑而至,横刀护在他身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谢金凤一见此人的神情,又看到了那杆枪,登时眼睛都红了,牙齿一咬,抖腕便将手中仅余的两根筷子打了出去。

萧锦堂身形一个急转,竟将两根来势惊人的筷子抄在手里,脸上立刻现出惊骇之­色­,道:"你……莫非就是那个姓谢的丫头?"

谢金凤恨恨的哼了一声,算是给了他答覆,同时目光四下搜索,似乎正在找寻可以取代暗器的东西。

萧锦堂瞟了侯玉阳一眼,又瞄了瞄他手中的短刀,仰首哈哈大笑道:"好,好,一石三鸟,看来萧某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

说话间,又有三人冲了进来,竟是花白凤和峨眉派的丁静如和莫心如两位高手。

侯玉阳心神大定,冷笑一声,道:"姓萧的,你搞错了,你是走了背运,这叫做一鸟三石,你今天是死定了。"

萧锦堂匆匆朝后扫了一眼,语声不肩道:"你们是三个一起上?还是六个一起上?"

花白凤一转身想往上扑,却被身后的莫心如一把给扯住。

谢金凤趁着萧锦堂说话的机会,已冲到另外一张桌子前面,顺手捞起收在桌上的碗盘,一只接一只的朝他打去。

但见碗盘齐飞,上下回旋,一直围绕着他全身要害打转。

萧锦堂东闪西躲,险象丛生,而就在最不能分神的时刻,神鹰教的人却已赶到,当先一人尚未进门,便被守在门内的丁静如一剑刺倒!

那人惨叫分神,一只飞盘从萧锦堂面前擦过。

萧锦堂觉脸上一阵刺痛,不禁恼羞成怒,暴喝一声,拼命挥动银枪,将几只盘旋着的碗盘击落。厉吼一声,欺向谢金凤,挺枪就刺,大有一举将她刺毙的气势。

谢金凤手无兵刀,又无暗器,登时手脚大乱,连闪带退,转眼已被逼到墙角。

侯玉阳心中大急,早就忘了对方是何许人?揉身疾扑而上,对准萧锦堂的后脑就是一刀。

李宝裳本想阻止,但已来不及了,大惊之下,也只好挥刀飞扑上去。

萧锦堂头也没回,陡将刺向谢金凤的长枪一转,带开侯玉阳的刀锋,横身便朝前撞去,同时枪尖也如灵蛇吐信般的刺向李宝裳胸前。

李宝裳拨刀缩腹,虽然逃过一枪,攻势却整个被挡了回去。

但萧锦堂此刻也不轻松,居然连连倒退,半晌无法出枪。

原来方才他那一撞,非但未能把侯玉阳撞开,自身反而空门大露,险些被那寒光闪闪的短刀把一条手臂砍掉。

所幸他对敌经验老到,猛地一个侧翻,才侥幸逃过刀锋,没有当场出丑。

而侯玉阳一刀虽未得手,第二刀又已劈出,只见他脚踩"紫府迷踪步"手挥着那柄"六月飞霜"攻势有如波涛拍岸般的连绵不绝,逼使那杆名冠黑白两道的"断魂枪"没有出枪的机会。

李宝裳瞧得神情大振,谢金凤一时也忘了抢攻,似乎整个都看傻了。

这时神鹰教的高手又已赶到,陆续拥了进来,登时与丁静如、莫心如和花白凤三人交上了手。

丁静如一面挥剑拒敌,一面道:"花大小姐,那位就是你的好友侯二公子吗?"

花白凤正在以一敌二,无暇回答,只抽空点了点头。

丁静如突然反手出剑,一剑刺入围攻花白凤其中一名大汉的后心,那大汉惨叫一声,当场栽倒。

花白凤立刻轻松下来,道:"他现在使的就是威震武林的'虎门十三式',前辈认为如何?"

丁静如道:"好刀法。"

远处的萧锦堂忽然冷笑一声,道:"刀法是不错,只可惜这家伙的功力太差,今天遇到萧某,也是他命中注定,该当丧命于此……"

说着,枪势陡地一变,专攻侯玉阳的双足。

侯玉阳脚步马上慌乱起来,脚下一乱,刀法就整个走了调,完全变成一副挨打的局面。

萧锦堂趁他慌乱之际,枪身一提,闪亮的枪尖已疾如星火般的刺到他的胸前。

侯玉阳骇然挥刀,但见萧锦堂的枪尖微微一顿,刀锋过后,枪尖又已当胸刺到。

远处的花白凤看得忍不住惊叫起来,幸亏李宝裳相距不远,这时已奋不顾身的扑到,一把将侯玉阳推开,对准萧锦堂的面门就砍,连看也不看那杆枪一眼,完全是存心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招式。

萧锦堂迫于无奈,只有闪身撤步,硬把那杆断魂枪给收了回去。

而这时谢金凤也不知从哪里捞到一把菜刀,抖手便已打出,直奔萧锦堂后脑,刀风凛凛,来势惊人!

萧锦堂急忙矮身缩首,菜刀拂顶而过,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刀刀整个镶进了灶台的青砖块中。

距离灶台最近的花白凤不禁骇然叫道:"我的妈呀,好吓人的暗器手法!"

身后的丁静如轻笑一声道:"花大小姐,你搞错了,她使的不是暗器手法,是刀法。"

花白凤讶异道:"这算甚么刀法?"

莫心如抢答道:"峨眉派的刀法!"

她一面挥动着双掌与神鹰教三名大汉缠斗,一面冷笑着道:"可惜那位谢姑娘手里没有刀,如果那把六月飞霜在她手上,方才那姓萧的早就一命归天了……"

花白凤没等她说完,便已大声喊道:"侯兄,快把那柄短刀扔给她。"

侯玉阳这才想起谢金凤也会使刀,急忙将系在手腕上的红丝线解开,胡乱在刀柄上一缠,抬手就朝着她抛了过去。

但萧锦堂是何等人物,哪里会容得他把刀抛过去?短刀刚刚飞到一半,萧锦堂已纵身疾扑而上,长枪一抖,已将那柄刀给挑了回来,同时人枪也乘势重又找上了徒手发呆的谢金凤。

侯玉阳和李宝裳大惊之下,双双冲了过去,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萧锦堂却早一步赶到谢金凤面前,挺枪就刺。

就在这刻不容缓的情况下,丁静如陡然脱出战圈,腾身跃起,伸手就将刚刚被萧锦堂挑回来的那柄六月飞霜接在手中,凌空娇喝一声:"天外一刀!"

藉着下降之势,抖手便已甩出。

但见刀如匹练,疾如流星,威力比方才那柄菜刀远甚,直向萧锦堂的双腿飞去。

萧锦堂艺高人胆大,竟然理也不理,只待短刀已然飞到,他才猛地弯腰缩足,平空窜起五尺,不仅避过一刀之危,而且枪尖也毫无耽搁的到了谢金凤胸前。

谢金凤不禁花容失­色­,慌不迭的往后一仰,虽然没被刺中,却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但她身形刚一着地,即刻就弹了起来,惊慌之态也完全消失,而且手上已多了一柄刀,一柄无坚不摧的锋利短刀。

只见她双手握刀,全力往上一撩,刀锋"呛"地一响,已自萧锦堂腹部闪过。

萧锦堂尚未来得及再度出招,猛觉得手中一轻,那杆枪已应声断成了两截!

同时腹间也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被尖硬的东西划了一下,他急忙垂首一瞧,赫然发现小腹上已现出了一条红线,那红线正在由细而宽,很快的扩散开来。

他这才发现谢金凤手上的那把六月飞霜,他这才发觉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由于一时轻敌,竟造成无可挽救的后果。

悔恨之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号,同时双腿一软,登时跪倒在地,身体也缓缓的朝前栽去,看上去就像正向谢金凤谢罪一般。

那杆不知曾经夺过多少人­性­命的断魂枪,已整个浸泡在鲜血中,但这次它喝的不是敌人的血,而是自己主人的血。

这时侯玉阳已然赶到,慌忙把仍在原地发呆的谢金凤拖开,李宝裳也冲了上来,狠狠的又在萧锦堂身上补了一刀。

那几名神鹰教大汉一见萧锦堂已死,再也无心恋战,纷纷逃出门外。

花白凤如释重负,匆匆收剑走上去,道:"原来谢姑娘也是峨眉派的高手,难怪连'断魂枪'萧锦堂都栽在你手里。"

谢金凤急忙否认道:"我不是峨眉门下。"

莫心如这时也大步赶过来,道:"你是不是汪佩如的女儿?"

谢金凤点头。

莫心如道:"那就对了,但不知令堂生前可曾跟你提过师门之事?"

谢金凤道:"没有。"

莫心如神­色­一黯,道:"这么说,我们姊妹的事她也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了?"

谢金凤道:"家母从来不谈过去的事,连她的名字都是在她过世之后,我在墓碑上才发现的。"

莫心如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我想她一定很恨峨眉。"

丁静如突然悠悠接道:"那当然,当年她并没有甚么过错,只不过是做了上一代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莫心如恨恨接道:"上一代牺牲了她,也等于牺牲了峨眉,如果当年不把她逼走,峨眉也许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丁静如缓缓点着头,一步一步走到谢金凤面前,道:"我叫丁静如,她叫莫心如,我们都是令堂的同门师妹,当年我们姊妹三个的私交最好,刀、剑、掌的搭配也最成功,可以说是峨眉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人物,号称'峨眉三如',在武林中也很有点小名气。"

谢金凤只淡淡的"哦"了一声,似乎对峨眉派的事没有一点兴趣。

丁静如轻轻咳了咳,道:"这些事以后我再慢慢的告诉你……我现在能不能先跟侯二公子谈一谈?"

谢金凤没做任何表示,只悄悄的瞟着身边的侯玉阳。

侯玉阳却摇头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看等改天再谈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朝门外指了指。

众人这才发觉杀喊之声已不复闻,所有的灯笼都挤在门外的跨院,将院中照­射­得比厨房里还亮。

花白凤惊道:"糟了,我们恐怕已被神鹰教的人马围住了!"

侯玉阳道:"你不要急,没有那么严重。"

花白凤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侯玉阳道:"你没发现外边还有紫­色­的灯光吗?"

花白凤眯着眼睛对外瞧了瞧,道:"嗯,看样子好像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说话间,凤凰突然一头闯进门来,哑着嗓子叫道:"大小姐不好,你的克星来了。"

花白凤呆了呆,道:"我的克星多得很,你指的是哪个?"

凤凰甚么话都没说,只伸出大拇指朝上挑了挑。

花白凤霍然变­色­道:"我爹?他不在太湖当龙王,跑来­干­甚么?"

凤凰偷偷朝侯玉阳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好像是来看他的女婿……"

花白凤一听,回头就朝门外跑。

凤凰一把将她拉住,道:"他就在外边,而且霍传甲也在,这条路出不去。"

花白凤转回头,惊惶失措的在找第二条路。

李宝裳立刻纵上灶台,将那扇门窗推开。

花白凤谢也没谢一声,足尖轻轻在灶台上一点,人已窜出窗外,凤凰也紧跟着爬了出去。

莫心如一边摇着头,一边道:"如果侯二公子不想爬窗子,不妨跟在我们后面,咱们一起杀出去。"

侯玉阳怔道:"二位前辈且慢,现在正菜已经上桌,该是动嘴的时候了。"

莫心如怔了怔!道:"这话是甚么意思?"

侯玉阳道:"晚辈的意思是说现在已经不必再动刀剑,只要动动嘴巴把神鹰教那批人赶回去就行了。"

莫心如皱眉道:"二公子想得未免太简单了,霍传甲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赶走?"

侯玉阳道:"二位前辈何不先让我们试试,如果不成,再请二位出手如何?"

莫心如道:"行,你就试试看吧。"

侯玉阳沉吟了一下,又道:"这位谢姑娘,还要有劳二位多加照应,千万不能让她落在对方手上。"

莫心如点头道:"交给我了,只要我姊妹尚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人动她一根汗毛!"

侯玉阳回头看了谢金凤一眼,然后朝李宝裳一招手,转身就往外走。

刚一走出厨房,就已有个手持金刀的中年人在等着他。

那中年人身型魁梧,气宇轩昂,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阵,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侯玉阳尚未来得及回答,身后的李宝裳已抢着道:"回总瓢把子的话,二公子的伤势早就复元了,现在的身体比以前还硬朗。"

那中年人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不必李宝裳提醒,侯玉阳已然猜出这人准是"金刀会"的总瓢把子谭啸天,当下摸了摸鼻子,道:"大哥,你这次一共带来多少人马?"

谭啸天道:"二百四,不少吧!"

侯玉阳道:"问题是现在还剩多少?"

谭啸天道:"你放心,损失有限得很,这批人都是我'金刀会'的­精­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宰掉的。"

侯玉阳这才匆匆朝四下瞄了一眼,只见霍传甲、陆少卿、杜云娘,以及神鹰教众多舵主级的人物,和刘奎、褚成等铁府弟子,通通都站在右边。

而少林的大智大师,提着紫­色­灯笼的"紫凤旗"弟兄,和金光闪闪的"金刀会"人马都站在左首。

其中当然还有许多他认不出的人。

总之双方壁垒分明,毫不搅杂,只有"无心乞婆"一个人例外。

只见她正坐在两派中间的院墙上,手持着一截全长不满两尺的断剑在那里打瞄。

侯玉阳急忙将目光收回,道:"大哥,我看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你就­干­脆叫他们把刀都收起来算了。"

谭啸天痛痛快快的把头一点,道:"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说着"呛琅"一声,金刀已还入鞘中。

他的刀一入鞘,左首所有的人全把兵器收了起来,连墙上无鞘可还的"无心乞婆"都闭着眼睛将那截断剑甩了出去。

右边的神鹰教人马当然没有动。

霍传甲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断虹宝刀朝侯玉阳一指,喝道:"姓侯的,你的后事交代完了没有?"

侯玉阳好像刚刚发现他似的,讶声道:"霍总舵主,您老人家还没有回去?"

霍传甲冷冷道:"你还没有死,我怎么能回去?"

侯玉阳一脸惊异之­色­,道:"听您老人家的口气,好像是专程冲着我来的?"

霍传甲道:"差不多。"

侯玉阳道:"我看差远了,如果您老人家只是为了杀我,随便派个人把我料理掉不就结了,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呢?"

李宝裳立刻接道:"而且还冒着极大的风险,我看霍总舵主这次的算盘,打得实在太离谱了。"

霍传甲冷笑一声,道:"笑话,普天之下,我哪里去不得?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怎么能说冒险?说不定哪天我高起兴来,到金陵侯府去搅和一下,你们等着瞧吧!"

李宝裳道:"这么说,霍总舵主今天莫非还不想离开?"

霍传甲道:"我当然会离开,我就不相信有哪个留得住我。"

李宝裳笑笑道:"我还以为你壮着胆子进来,是打算跟大家来个同归于尽叭。"

霍传甲道:"如果铁府内院当真埋着炸药,弄个同归于尽也不妨,反正合计起来我也不算吃亏。"

李宝裳摇头道:"霍总舵主,你又打错了算盘,依我看,你的亏可吃大了。"

霍传甲愕然道:"这话怎么说?"

李宝裳道:"霍总舵主不妨想一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神鹰教以后该怎么办?"

杜云娘没等她说完,便已尖叱一声,道:"放肆。"

李宝裳急忙道:"你先稍安勿躁,等我说完,你认为不成,再找我算账也不迟。"

霍传甲挥手道:"让她说下去!"

李宝裳继续道:"像我们侯府,大公子不幸已故,自有二公子接替,二公子万一遭到不测,也还有人可撑下去,其他各大门派想必也一定会有合适的储备人选……"

霍传甲突然眉头紧皱,只听李宝裳继续道:"可是你们神鹰教呢?一旦总舵主有个闪失,你的宝座该由哪个继承呢?如果你想传给你那几位公子、小姐的哪一位,那问题就大了,只怕你还没有入土,他们已经杀得你死我活了,你信不信?"

霍传甲下巴一伸,道:"继续说,我在听着!"

李宝裳瞟了站在他身旁的陆少卿一眼,又道:"就算他们手足情深,和睦相处,勉强推出一个接掌大权,但凭他们的文才武略,又有哪个能带得动你座下的那十几个楼的楼主呢?尤其像陆楼主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材,除了你霍总舵主之外,又有哪个能降得住他……"

陆少卿截口喝道:"姓李的,我看你是在找死!"

说着,长剑一抖,就想冲过来。

李宝裳猛地跺足长叹道:"陆楼主,你好糊涂,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又有霍总舵主在座,你在动手之前,至少也该请示你们总舵主一声,怎么可以如此目中无人?莫非你真的现在就想叛帮?"

陆少卿气得脸都青了,但还是忍下来没有出手,显然是对霍传甲有所顾忌。

李宝裳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奉劝霍总舵主一声,最好是在炸药引爆之前,赶快把你的人带走,要想拼命,至少也该把后事安排妥当之后再来。"

霍传甲冷冷一笑,道:"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就不相信姓铁的敢引爆炸药!"

李宝裳即刻道:"你别忘了,铁老爷子纵然不忍引爆炸药,但他可以下令封江,一旦把江面封闭,你们想回去就难了!"

霍传甲嗤之以鼻道:"那更是笑话,如今'细雨封江'在我这边,姓铁的还有甚么能力封江?"

隐藏在左测人群中的"五湖龙王"突然探出头,笑嘻嘻道:"没有细雨,我也照样封江,你们相不相信?"

李宝裳大喜道:"花大叔的话,我绝对相信!"

侯玉阳紧接道:"我也相信,而且我想凡是脑筋清醒的人,都应该相信。"

墙头上的"无心乞婆"居然也闭着眼睛接腔道:"就算醉得糊里糊涂,我也不敢不信!"

又有一个人大声道:"我不相信……才怪!"

侯玉阳抬头一看,竟是蜀中唐门的唐大先生,还有他的三女儿唐丹凤。

赶上一步,拉住她的手,嘻皮笑脸的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就算我是假的,你也只好嫁给我啦!"

唐丹凤的脸又红了,低声道:"这事等一下再说,你先应付强敌吧!"

眼见这样的阵容,右边那些人脸­色­全都变了。

其中最难看的,便是"细雨封江"刘奎,只见他抬手朝后面一招,低声道:"老五,你知道炸药引爆的方法吗?"

"鸳鸯拐"褚成嘴巴动了动,不知在讲甚么?

刘奎好像也没听清楚,身子往后靠了靠,道:"你说甚么?"

褚成一拐一拐的凑上来,嘴巴紧贴着他耳根,道:"你去死吧!"

还没等刘奎会过意来,一支短剑已从他背后刺了进去。

刘奎惨叫一声,当场栽倒。

褚成腿虽伤残,轻功却还不错,一招得手,身形一升,便已掠到了李宝裳身旁,脚一站稳,立刻回身大喊道:"凡是铁家的子弟,统统过来,咱们虽非名门大派,总还有块地盘,也还可以靠自己的劳力讨生活,何必要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他话一喊完,铁家子弟登时拥过来十之八、九。

杜云娘等人本想出手阻止,但一看霍传甲没有任何表示,硬是没敢乱动。

李宝裳踌躇志满的瞧了那批人一眼,又道:"霍总舵主,你还等甚么?如今'细雨封江'刘奎已死,'鸳鸯拐'褚成也过来了,对你就更不利了,一旦龙王把江封起来,连替你寻找空隙的人都没有了,你再迟疑下去,想走也走不成了!"

霍传甲神­色­不变道:"我正在等你告诉我原因。"

李宝裳道:"甚么原因?"

霍传甲道:"你为甚么要千方百计的让我们走,按说你们的实力也不见得差,你难道就不想趁机跟我们拼一拼吗?"

李宝裳道:"我是想趁这个机会把各位留下的,可惜我家二公子不肯,他说甚么也非要放你们一马不可,至于究竟是甚么缘故?不瞒霍总舵主说,连我也还没搞清楚。"

坐在墙上的"无心乞婆"这时突然睁开眼,道:"侯老二,你究竟在搞甚么鬼?你现在放他回去,不啻纵虎归山,以后再想宰他就难了。"

大智大师似乎听得极不入耳,急忙喧了声:"阿弥陀佛。"

五湖龙王也忽又探首出来,道:"我知道了,你小子一定是看上了杜云娘的闺女,舍不得向丈母娘下手……不过你既是小女的朋友,我可不能不先警告你,那女孩子长得虽然不错,来路却有问题,极可能是霍传甲的野种,你若跟她搞上,将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他一面说着,挤在他身边的几个人一面点头,似乎每个人都很认同他的看法。

"无心乞婆"也在墙头上猛地一抱大腿,道:"我想起来了,难怪那天他不肯向这只狐狸­精­下手,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杜云娘听得神情大变,扬剑狠狠的指着"无心乞婆"气极败坏吼道:"你……你胡说!"

"无心乞婆"好像受了冤枉似的,朝下面的人摊手嚷嚷道:"我绝对没有胡说,你们不信,不妨问问侯老二本人,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到侯玉阳脸上,似乎都在等着他的答覆。

侯玉阳的脸孔胀得通红,正想开口分辩,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整个跨院都跟着猛烈的震动起来。

一时但觉灯影四­射­,呼喊连天,刹那跨院中的人灯全都不见了。

"轰轰"之声仍在继续的响,而且声音愈来愈近,威力也愈来愈足,显然跟铁老爷子所说的话大有出入。

侯玉阳忍不住恨恨骂道:"这该死的老头儿倒也真会坑人,一句实话都没有……"

身后突然有个人截口道:"你在骂谁?"

侯玉阳一听就认出是谢金凤的声音,不禁讶然道:"咦?你还没走?"

谢金凤道:"你不走,我就不走。"

侯玉阳甚么都没说,只摸黑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谢金凤轻叹一声,道:"如今我大仇已报,世间再也没有值得依恋的事,你活一天,我就陪你活一天,你死,我也死,所以只要你不离开,再厉害的炸药也吓不走我的。"

侯玉阳感动之余,正想把她拥进怀中,谁知谢金凤却在这时陡然惊叫一声,一把将他拖进了厨房。

爆炸仍在四处蔓延着,这厨房似乎随时会崩塌,谢金凤将他拦腰抱住,纵身而起,竟落在这大厨房存米作饭的米仓之上。

伸手掀开木板盖,带着侯玉阳滚身翻开去!

就在那一瞬间,这厨房终于塌了下来,变成一堆瓦砾!

几千石的白米,用粗木厚板做成坚固的箱型米仓,几乎到达屋顶的高度,因此为他们顶住了崩塌之物,幸免于难。

崩塌杂物逢缝隙透进微弱的光线,照得一片嫣红的脸。

侯玉阳紧拥着谢金凤,不声不响的凝视着她。

谢金凤也默默的回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爆炸之声终于静止下来,震动的感觉也不见了,但侯玉阳仍紧紧拥着她,一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

谢金凤忽然一埋首侯玉阳怀中,幽幽道:"我还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你,不知你在太阳下是甚么样子?"

侯玉阳道:"再过三个时辰,你就可以看见了。"

谢金凤又道:"而且我们每次见面,都是赶在这种要命的时刻,你不觉得奇怪吗?"

侯玉阳道:"以后就不会了,据我估计咱们至少可以过两年太平日子。"

谢金凤拾首诧异的望着他,道:"你怎么能断定这两年霍传甲不会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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