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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似曾相识的片段在记忆中浮起,狂乱而粗暴的蹂躏,永无休止的痛苦,淹没在黑暗中无法自拔……

黑­色­的­阴­影在心头笼罩开来,越来越大,意识在拼命挣扎,不是,不是他,是玉堂,许下诺言要相伴一生的人……

可是黑暗如巨浪,扑天盖地源源不绝打来,展昭再也无力抵挡,深深地沈没下去……

白玉堂狂热的激|情如火山爆发,在那白皙的身子印下一个又一个湿润的吻痕,淡淡如荷的清香气息若有若无。雨打落花,风送秋叶,多少个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缠绵无限,终成现实。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突然,白玉堂直觉地发现不对,身下的人遍体尽湿,不住地痉挛。再仔细看时,展昭已然脸­色­惨白,牙齿深深地咬进嘴­唇­,一线血流蜿蜒而下,额头冷汗滚滚,不由得大惊,慌忙将他抱起,用力按摩僵硬如石的肢体,“猫儿,我是玉堂,快醒醒,猫儿……”

猫儿直到如今都创伤难愈,当时定然万分痛苦,可是他明知日後无法面对,为了自己,仍然义无反顾选择了留下,这份深情,我白玉堂何以为报?念及於此,心中大痛,“我宁愿死,也不想看你受这样的苦……别再折磨自己……”捏开展昭的口,吮去­唇­上的血,默默紧搂他入怀,不停地轻声呼唤。

幽黑深邃的眼眸在温柔的呢喃声中终於睁开了,停滞片刻,逐渐清亮,微一流转,波光闪烁,一层水汽蒙蒙升起,是痛,是伤?

“玉堂……”颤声低语,手抚上那挂著焦急忧虑的眼眉。

“什麽也别说,乖乖地睡觉,明天醒了就全忘记了……”拉过锦被盖住他汗湿的身体,柔柔地轻吻著他的脸,“你只是累了,快睡吧……”

展昭眸中流露出歉疚,想说话,却被白玉堂掩住了口,那温暖有力的手拿捏他各处的关节,慢慢帮他放松了身子,在熟悉的怀抱中,倦意笼罩了下来,片刻之後,人已安然睡去。

白玉堂凝视著展昭纯洁清净如婴儿般的睡脸,满腔欲­火­早已尽消,丝丝爱怜心头缭绕,只想好好呵护这饱受磨难的人……

晨曦照亮了房间,展昭悠悠醒来,眩目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便伸手挡住了脸。

为何这样冷?

这才发现手臂是光­祼­的,吃了一惊,急忙坐起,锦被从胸口滑落,一阵寒意立刻袭至。

他竟然……没穿衣服?

胸口点点鲜红的印迹提醒了他,昨夜……发生了什麽事吗?

白玉堂靠著床栏睡了一夜,半身被压得酸麻,展昭一动,他就醒了,可是看到猫儿半­祼­著上身坐在床上发呆,登时傻了眼。

感觉两道炽热的视线直直地盯著自己,展昭一回头,正瞧见白玉堂的痴醉样,又惊又羞,下意识地用力一推,白玉堂不防,“哎哟”一声,掉下了地。

昨夜一幕幕激|情骤然涌入脑海,展昭面烧如火,飞快地穿上衣物,一跃跳出窗去,展开轻功,头也不回地急奔。

虽然仍是冬天,春意却悄悄来临,镜湖边春梅怒放,迎风斗寒,吐芬芳。红橙黄白粉,汇成五彩世界。清瘦疏雅秀,演化万千姿态。

掬一把镜湖水泼在脸上,坐在铺满落英的地面,细细回想,久违的悲伤重又暗生,玉堂心中何尝好过?越是温存备至,越是满怀心酸,难道他们之间永远都有这一层隔阂吗?

强健的臂膀自後面搂住了展昭,“猫儿,别难过,也别责怪自己,我们日後的路还长呢,有些事需要时间来磨灭……放心,我始终都会陪著你,等你,直到你解开心结的那一天,我们一定会有幸福快乐的第一次,让你忘却所有的­阴­影和伤痛……”

这令人耳热心跳的情话此刻恰如温柔的手,轻轻抚慰了心灵,带来一片和悦安宁。双手相握,手指相缠,点点滴滴,尽是脉脉温情……

“绫罗绸缎春夏秋冬四季衣裳各一百套,上等牛皮靴各­色­共一百双,随身佩饰腰带零碎物件各一百样,樊楼一等海陆八珍酒席包送一百天……”

几十个大小箱子堆了满地皆是,展昭和白玉堂刚回来就被堵在开封府门口,连脚也Сhā不进去。

“这是怎麽回事?”展昭奇怪之极,开封府向来冷清,谁有如此胆量,上门给包大人送礼?

张龙一见展昭便大叫起来,“展大哥快来,这些都是送给你的东西。白虎一边去,樊楼一等海陆八珍酒席不是让你吃的,放下那只炙羊,咬得全是口水,真可恶……”

白玉堂一把抓住送货的小厮,“谁送来的?”

“不知道啊,人家客官下了银子订了货,吩咐送给展大人,小人等就依命行事。”小厮满面春风,这一趟生意足赚了个对合有余,连他也得了不少赏钱。

展昭一脸的不解,“谁开玩笑,送这些吃穿用度的东西?”打开过目的箱笼中竟然还有一套套贴身的亵衣,简直莫名其妙。

一名黑衣人从旁踱出,“展少侠对我家宫主所送的礼物可还满意?”

白玉堂顿时大怒,“那个王八蛋黑帝还有脸送礼?星河,趁早把东西全拿回去,省得我来扔!”

星河面无表情,“抱歉,宫主有令,恕星河不能拿走。”

展昭淡然道:“既然如此,张龙,将这些东西都分给开封的贫苦百姓,以後送来什麽就照单分就是。至於酒席,让白虎吃个够。”

“啊,按展大哥说的办……”张龙狠狠地瞪著白虎,全便宜了这个贪吃的家夥。

白虎得意地摇著尾巴,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一桌酒席转眼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还打碎了七八个碗碟。

星河冷眼看了一会儿,便踱开了,仿佛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

白玉堂紧攥著展昭的手,担心不已,“猫儿,你没事吧?”

含笑摇头,“有你在,我怎麽会有事?”

白玉堂顿觉飘飘然,笑得口也合不拢,头重脚轻地进了门,兜头就挨了一通臭骂,“死小子,哪儿鬼混去了?丢下你大哥大嫂不知去向,良心狗吃去了?你大嫂多少年才到东京看一次灯,居然还要白等你一夜,我踹死你这个没良心的货!”

绿影翻飞,绣花鞋旋风般踢向白玉堂面门。

“大嫂,你听我说嘛……”白玉堂急忙躲闪,上蹿下跳,好不狼狈。他自幼为卢夫人抚养长大,敬畏如母,卢夫人生来一副泼辣脾气,白玉堂的武功又是大半由她传授,从小打骂已惯,也不觉怎样。可是开封府众人第一次看见风流倜傥、俊美洒落白玉堂竟然被追打得满院乱跑,无不目瞪口呆。

展昭听他说过往事,倒还不是十分惊讶,忽见卢方抱著儿子卢珍站在一旁发笑,便走来逗弄那小儿。小卢珍才四个月,一双黑亮的眼睛咕碌碌直转,盯著白虎,咿咿哑哑,甚是好奇。

白虎看见小卢珍,也是一脸好奇,走过来仰头东瞧西瞧。大概它很少见过婴儿,越看越好玩,索­性­半立而起。卢方一吓,刚想让开,谁知卢珍小手一把抓去,生生揪下了白虎脑袋上一撮白毛,痛得白虎大跳。

这边白玉堂已被卢夫人擒住,拽著耳朵骂道:“我叫你躲……”用力一拧,白玉堂大叫呼痛,“大哥救命啊……”

卢方素来惧内,年近五旬才得了儿子,更是畏妻如虎,摇手道:“自作孽,不可活,我也帮不了你啦……”

开封府众人笑得东倒西歪,卢夫人杏眼一瞪,“笑什麽笑?没经过三娘教子吗?那好,一个个排队过来慢慢受教。”

众人均知卢夫人泼辣,哪敢得罪,赶紧开溜。

“啊呀,大嫂,我们走散了,一时迷路,不是故意的……我打了一对缠丝镶宝金镯子孝敬大嫂,您高抬贵手,我去拿给大嫂看……”

“花言巧语,一对金镯子就能收买你大嫂?做梦!至少也要十对镶翠金镯,一打各式新款金玉发簪,奇巧耳环十对,攒心珠花二十朵,陈珠不要……”

白玉堂苦笑,“大嫂,你当我开首饰铺子啊,又不是嫁妆,要这麽多?”

“那是你给大嫂赔礼。”卢夫人气势汹汹,手上加力,“到底给不给?”

白玉堂连忙向展昭大使眼­色­求救,卢方自家不敢出头,却也帮兄弟使眼­色­。展昭只得走上前,“大嫂,说起来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代玉堂受罚如何?”

卢夫人见了展昭,早已眉花眼笑,“你向来温柔细心,怎麽会有错?当然是那个死小子不好。告诉大嫂,他有没有欺负你?别怕,大嫂替你收拾他。”

展昭脸一红,“大嫂取笑了,是展昭的不是,你饶了玉堂罢……”

“好吧,你说情,这次先饶了他,赔礼的东西一样不准少。”卢夫人还要骂白玉堂,卢方偷偷一掐,卢珍大哭,卢夫人忙抱过儿子安哄,知道丈夫暗帮白玉堂,便狠狠踹了卢方一脚,卢方不敢叫痛,嘿嘿一笑作罢。

白玉堂这才逃过劫难,摸摸耳朵,已被揪得红肿起来,嘀咕道:“大嫂越发偏心,疼你早胜过疼我……猫儿,都是你不好,你要赔我。”

展昭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望著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心有触动,若有所思。

张龙急急走来,“展大哥,包大人有事,请你去书房。”

茶已冰冷,公孙策续了水。缭绕白雾中,包拯刚毅的面容隐隐显出坚忍之­色­。

这段日子的重压使人喘不过气,虽然朝廷上任何事包拯都不隐瞒他这个谋士,可毕竟承受压力的人不是他。每每自崇政殿议事回来,包拯都­精­疲力竭,有时甚至话也说不动了。短短两个多月,公孙策明显感觉包拯瘦了许多。但是面对开封府众人,包拯仍然言笑自若,丝毫不露。

看到展昭进来,公孙策收起愁容,笑道:“才回来几日,又不得休息了,展护卫真该拿双份俸禄才是。”

“公孙先生日夜在开封府忙碌,比我更辛苦,是不是该拿三份?”

包拯微微一笑,“两位若是自由身,文也有成,武也扬名,随了本府,都耽误了前程。”

公孙策和展昭齐声道:“大人……”

“好好好,闲话不说,不然两位定要口若悬河,不驳倒本府不罢休。”包拯注视展昭,眼中闪过一丝慈爱,“有桩陈年老案要展护卫查查,三十年前,西南苗疆曾不服朝廷,燕王南征,大败苗军,苗王无子,被迫献月织公主入朝为人质。这位月织公主在东京十二年,苗王去世的那一年,突然无故失踪,苗疆为此与朝廷险些闹翻,多方安抚之下方才息事宁人,却从此不再进贡。可不久他们便立了女王,不几年苗疆就治理得国富民强,日渐强大。本府怀疑,失踪的公主就是现任苗疆的女王……”

展昭边听边沈思,“月织公主入朝时多大年纪?”

公孙策扬扬手中的记事策,“据记载,当时公主年方十四。”

“二十六岁的月织公主正值年富力强,倘若才华出众,苗疆无人可比,的确有可能派人暗中接走公主,立为女王。”

公孙策赞许地点头,“大人的想法和展护卫一样。听说月织公主绝世美丽,智慧深远,颇有政治才能,就连刘太後也敬她五分。我帮你找了一些资料,你带著路上看吧。”

展昭接过厚厚的资料,“我何时动身?”

“原本这也不是什麽急事,不过最近燕王与苗疆来往密切,本府恐怕迟则生变,你即刻动身,详加调查,务必查个仔细,本府担心,当初燕王可能参与其中,月织公主才能安然脱身而不为人知哪……”

展昭深觉事情重大,“好,我马上回去收拾,这就上路。”

公孙策刚想开口,包拯施眼­色­拦住,“此牵连颇广,必有人不欲真相泄露。路上如遇阻拦,不要理会。”

“我知道了,大人静待好消息就是。”转身便走。

等展昭的背影消失,包拯轻声一叹:“早些走了好,免得节外生枝。今晚圣上要交待事情,可能要到天亮。大事一定下来,本府很快就将辞去开封府尹一职,由欧阳修大人接任,你尽量安排好所有的人和事……”

“学生明白,那张龙他们四个怎麽办?”

“都留与欧阳大人罢……”

“大人身边怎能没有随侍的人?”

“他们都有家有口,万一出事受了牵累,株连九族,於心何忍?”

公孙策默然,心中一阵悲怆。

展昭向来东西不多,简单收拾了一个包袱。白虎在他脚边转来转去,不时嗅嗅鼻子。

“别乱讨好了,我带你去就是,省得你在开封府瞎闹。百姓们都传说府里供了白虎神,真是越说越离谱。”

白虎高兴得直拱展昭,又在他身上乱蹭。

白玉堂跳进门,“去,臭白虎,捣什麽蛋?来开封才几天,你就胖了一大圈,出门?你走得动吗?”

白虎气得一爪拍去,白玉堂轻巧地跃开。白虎哪肯认输,追著白玉堂屋里直转。

展昭深为头痛,“再闹,你们两个谁都不用去了。”

一人一虎立刻老老实实安静下来。

因为任务紧急,展昭不及一一告辞,便请张龙转告。白玉堂也辞了卢方夫妻,虽然又被卢夫人骂了一顿,却得了她一堆各­色­机巧小玩意儿。

两人一虎径向南方行去,到十里长亭时,已是夕阳西下。

亭上端坐一人,缓缓道:“展大人,在下恭候多时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一惊,这人竟是大内禁卫副总管乐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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