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里青儿的惨状令殷正良心惊。只见青儿被吊在铁架子上,他爹殷仓正拿着蘸了盐水的牛皮鞭子一下下的抽打他,口中还怒喝着:“你倒是说还是不说?”青儿的身体随着鞭子落下而抽搐着,不时有血水从他身上滴落。
殷正良见状忙冲上去挡住他爹又要落下鞭子的手,喊道:“爹,你这是做什么?青儿他受不了的,你会打死他的。”
“混账!我准你出来了吗?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不仅违逆我的话,还敢来替这魔教妖人求情。你娘被人害死了,你都不管不顾么?”殷仓暴怒,便要扯回被殷正良拉住的手。
殷正良只紧紧攥着他爹的手,苦苦哀求道:“爹,青儿单纯善良,绝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凶手另有其人,我们还是仔细调查的好。”
殷仓一瞪眼睛,怒道:“除了他,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可疑的人。我早就对你说过,魔教中人不可信,你偏不听,现如今,连你娘都被害死了,你,你竟还敢维护他。”
殷仓见殷正良仍紧握着他的手不松,略滞了滞,又继而说道:“好吧,若是今天不让你弄个明白,你是不会死心了。那我就把鞭子给你,你去给我审问,今天一定要问出个究竟。”
说着,他把鞭子塞在殷正良手里。
“爹……我不能……”
“你不来审,我就自己审问。到时,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殷正良想想无法,与其让父亲来审,还不如自己亲自来,青儿或许还少受些苦。
他来到青儿身前,看到青儿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心疼到极点,直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受过。
但看到父亲还在一旁看着,殷正良只得狠了狠心,颤声对青儿问道:“青儿,殷大哥来迟了,让你受苦了。我娘被害的事,不是你做得,对不对?殷大哥相信你,只要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他见青儿脸色惨白,脸上疼得汗珠滴下,嘴唇哆嗦着,眼神迷茫没有焦距,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般。过得一会,青儿突地神情一变,脸上浮起一丝冷笑。
“殷正良,你错了,你娘就是我害的。”
殷正良万万料不到青儿会说出这话来,一时有些呆滞。
“青儿,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说什么,我当然清楚得很。反正我不管招不招,都是个死,不如少受些罪得好。”
“青儿,你被打傻了么?怎么会是你?”殷正良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不会是我。教主派我潜入你们玄风派,本意是要我将你们一个个的全都害死。只可惜,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竟只毒死了你娘一人。”青儿眼中浮起一抹狠厉地答道。
殷正良此时直感到浑身冰凉,青儿的一字一句都如大石般撞击在他脑中,轰鸣不已。
“怎么样?良儿,你还要为这魔教妖人辩解吗?如今你亲耳听到了,你娘就是他害的,你还如何解释?”
殷正良没有回答父亲问话,只是直盯盯地看着青儿,喃喃着问:“为什么?青儿,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再做一个魔教最低贱的下人了,我不想再被别人整天打打骂骂。教主答应我,只要我办成此事,她就传授我魔教最至高无上的功法,还许我做魔教四使之一。有这等好事,我为何不做?只有你这傻子,才会傻傻的相信我。”
“青儿,你骗我,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是吗?你没有一点点爱过我吗?”
青儿冷哼一声,说道:“我自然是在骗你。我怎么会爱上你呢,不过是利用你罢了,谁知道你竟会这么笨,这样好骗。”
殷正良听到他这话,只觉心中一片冰凉,自己为了青儿,忤逆父亲,几乎要闹得众叛亲离,可是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母亲也间接因为自己而死。他一时觉得万念俱灰。
殷仓在一旁怒吼:“良儿,你还和他啰嗦什么,这等魔教妖人,还不快快一掌打死,好为你娘报仇。”
殷正良被他爹这一吼震得清醒过来,他心中又痛又恨,想到娘被面前这人害得惨死,想到自己被这人骗得付出全部真心,一股愤恨之意袭上头来,伸出掌去,便要向青儿胸前拍下,只是看到青儿惨白的脸,带着血丝的嘴唇,一时不忍,手便慢了几分。
就在此时,一个弹丸被扔入牢房之中,随即一团灰黑色烟雾弥漫开来,将整个牢房笼罩其中。待烟雾消散,殷正良再向青儿所在之处看去,却见已是空无人影,只剩下被砍断的锁链在铁架上摇摇晃晃。
殷仓见状怒道:“他定是被魔教同伙给救走了。良儿,快随父一起去追。”说着,他便奔出了牢房,同时,喝令派中各弟子皆去追赶。
只有殷正良,还呆呆地站在地牢中,神情恍惚,脑中迷迷蒙蒙,刚刚在那团烟雾弥漫散开之时,他似乎隐隐约约地听到青儿在喊他,“殷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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