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谁说我要嫁人了?”这悦桐也真是的,她正在说重要的事,他却净扯些不相关的事来乱。
“嗯,那就好,我放心了。”悦桐拍拍胸膛,松了口气。
“悦桐,你要仔细听姐姐说喔,这件事非常重要,不能出一丁点差错,明白吗?”她走到弟弟身前,伸手握住他的肩膀。
“明白。”悦桐快速咽下口中的馒头,认真地看着姐姐,不再胡思乱想。
悦晨在弟弟耳畔细声交代,悦桐起初先是吃惊瞪大眼、张大嘴,旋即便了解地点点头。
“悦桐,你都听明白了吗?”交代完后,她认真地问道。
“都记清楚了。”
“全看你的了。”她对弟弟信心十足。
“姐姐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恶贼逃跑!”悦桐拍拍胸膛,圆滚滚的眼瞳里闪烁着坚定光芒。
悦晨见悦桐已似个小小男子汉,足以担起重责大任,欣慰一笑,疼爱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徐徐凉风,轻轻吹送,昏黄余晖投射在斑驳的屋墙上。
翟野风以到他人府上说书的名义,将窃来的祖传花瓶顺利交给买主,取得剩下的银两后,愉悦地提着木箱缓慢走在小胡同。
尽管四下无人,可为了以防万一,他依然驼着背,继续扮演老迈无依、一贫如洗的说书老人。
“咦?老爷子,真是巧啊!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您。”悦晨带着弟弟走在胡同另一端,佯装惊喜地道。
事实上她偷偷打听过老人家的去处,虽然没办法跟老人家到他人府上作客,不过倒可以在他回客栈的路上来个守株待兔,碰个正着。
“可不是嘛,余姑娘,不过这个时候你怎么没在客栈工作,反而带令弟外出?”翟野风愣了愣,今儿个上午和她四目相交的怪异感突地浮上心头,教他感到隐隐不安,可又觉得好笑,在他眼前的是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和小童,就算他们真想把他怎样,也没那个本事,根本就没啥好担心。
悦桐仰头看着说书老人,姐姐说他其实不是真正的老人,而是偷走四神镜的恶贼阿光,但自己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眼前这满脸皱纹的老人家哪里像笑口常开的阿光?
但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喽。
“托老爷子的福,早上引来不少镇民至客栈捧场,掌柜的想说我白天太累了,特地放我个假,让我带弟弟到外头走走。”悦晨甜笑道,双眸像捕兽夹紧紧盯牢他,没让他知道,其实是自己请求掌柜的让她休息外出。
野风谦虚拱手。“姑娘太客气了,老朽不过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镇民们赏脸,才会齐聚于客栈,不过今儿个真是辛苦姑娘了。”
“那是我分内的工作,怎么会辛苦,我反倒是觉得老爷子比较辛苦。”老实说她有点惴惴不安,假如自己猜测错误,就会冤枉老好人,那将是无法原谅的过错,她真诚地在内心向苍天祈求,千万别让她铸下大错。
“此话怎讲?”虽然感觉到她的打量,不过野风自认自己的伪装毫无破绽,是以一派镇定地面对她的审视,并偷偷端详着她。
她的容貌并非国色天香,让人一瞧就为之惊艳,但却拥有一双他所见过最澄净、毫无杂质的明眸,一对浓密、形状美好的眉毛,高挺的鼻尖和甜美似蜜的微笑。
一身蜜色的肌肤,说明她不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老实说,她的种种特点皆令他不讨厌,甚至可说是有些欣赏,他当时在余家村就挺喜欢这个老爱用甜甜声音问他外头有什么好玩的女孩。
此次在朝凤镇和她再次相遇,见她勤奋地在“松竹客栈”工作,从未喊过一声苦,更是教他对她另眼相看。
“老爷子不仅要在客栈里说书,还要到他人府上说书不是吗?”她想过了,一阵风要同时化身为王大富家的长工与客栈的说书老人其实很容易,毕竟他常常不见人影,没人能确定他出了客栈后,是到他人府上说书,还是做其他事。
“为了三餐得以温饱,做这么点事一点都称不上辛苦。”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她笑容的背后似乎另藏深意,行窃多年,他皆是靠敏锐的直觉助他脱身,今日绝不可轻忽。
“这话说得是不错,咦?老爷子,您的衣襟上沾到脏污了,我给您擦擦。”悦晨掏出手绢,倾身要为他擦拭脏污。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余姑娘尚未成亲,这情景若让人瞧见不太好。”野风退开来,拒绝。
“嘻!老爷子都可以当悦晨的爷爷了,旁人见着也只当是孙女在照顾爷爷,不会说闲话的,老爷子大可放心。”悦晨噗哧一笑,坚持上前,以帕子为他擦拭衣襟上的污渍。
素白的帕子按着衣襟,野风嗅闻到一股清新的花香味,那气味好闻得教人心旷神怡,他不由自主多深吸了几口气,让这股幽香沁入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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