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风闻言,不禁一怔,以前自己从未想过这善恶之间竟还有这么多的玄妙之处,出山时只想出人头地,赚个名声,隐居老者一番教诲,淡了这名声之念,待蒙楚半山相救,便只图报恩,更无他想,那rì被迫出手,也是不忍见楚半山蒙难,至于一己之身于江湖的影响,却从不曾入脑,此时听慕天舒如此一说,也恍惚感到自己是有些鲁莽了?是啊自己的xìng命再不重要,可也不能随意拿去换那些恶人哪!柳若风面sè一红,有些不自然起来
慕天舒见柳若风如此,知他已明白自己的意思,但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重,便放缓语气道:“刚才也是小弟放肆了,言语有些不妥,不过,柳大侠想想,如若柳大侠那天真有个什么闪失,让我这兄长于心何安哪?”
柳若风悚然一惊,当时情势危急,自己确是只想多拖些时辰,好让楚半山等人安全,浑然没想自身安危,待到后来,脱身已是困难,方使出那两败俱伤之计,可这话又如何能对楚慕二人言说?如果说了当时的情势,依楚半山的xìng格,定要内心难安了,柳若风想了想,还是不说的好,免得让人尴尬
柳若风收敛心神,对慕天舒一笑道:“慕公子教训的是,若风行事的确鲁莽,也是若风这几年少在江湖走动,又疏于练剑,才被那伙歹人所困,今后若风遇事定当思虑周全,免得再有当rì之祸”
慕天舒见柳若风如此说,知他也是聪慧之人,既已明理,也就不再多言
谁想柳若风又一拱手,“慕公子,若风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慕天舒没想他这么客气,慌得他连忙起身,还了一揖,“柳大侠切莫如此,折杀小弟了有话但讲无妨,天舒定当知无不言”
柳若风面sè凝重,缓缓道:“适才慕公子所言,若风大多都明白,可唯有一桩,若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依公子刚才的意思,难道这江湖缺了若风一人,还会有什么大的变故不成,若风自问恐怕没那么大的影响吧?”
慕天舒见柳若风如此问,知他还有些关节没通,也不急于应他,而是转身对楚半山言道,“柳大侠这话,小弟得向兄长借些东西来答了”
楚半山不明其意,“贤弟此话怎讲,愚兄有何可借?”
慕天舒笑笑,并不回答,对柳若风道:“rì前天舒与兄长一同进山打猎,兄长一番话,让天舒明白了一些道理,今rì天舒便借兄长的话,来解柳大侠心中之惑,如何?”
楚半山恍然,慕天舒肯定是想到了那rì林中所谈的“木”与“林”之事,便也不做声,且听慕天舒如何借自己那番话
慕天舒坐正身体,道:“柳大侠行走江湖时rì也不短了,不知柳大侠可曾注意到:那树高林密之地与那树稀空旷之地有何不同?”
柳若风略一思索,“那空旷之地风急,林密之处风缓”
慕天舒拊掌笑道:“柳大侠果然高人,不知大侠以为这是何故?”
柳若风不假思索,“密林可以遮风,空旷之地无物可挡”
慕天舒道:“若把这武林正派比做那林,柳大侠以为那风该是什么?”
柳若风到底不是愚人,一点即知,当即笑道:“这风,自然该是那些邪门歪道了,不知若风此言可对否?”
慕天舒颔首道:“不错,两位都知道,这风无时无刻不想侵入这林,但那林越密,那风势则越鞋反之则不然这也就如这江湖,邪门歪道无时不想把正道人士杀得个一干二净,好让他们可以独霸武林,表面上看这江湖现时风平浪静,只是因为这‘林’仍密,那‘风’尚不能摧之,倘这‘林’中之木今rì砍一棵,明rì倒一株,柳大侠试想,这‘林’再密,又能撑到何时呢?待得这‘密林’渐犀直至‘林’不成林,直如那荒野一般,那这‘风’还不是恣意妄为,视这江湖如无物吗?”
从未有人对柳若风讲过如此道理,但这柳若风人也甚是聪慧,慕天舒话中之意一闻便知,他虽几年不出江湖,却也非那jiān恶之人,心中仍存良善之心,对那些邪恶之人自也痛恨,回思当rì之举,若是自己不幸丧命于那鬼脸人之剑下,那对方的气焰便可能更嚣张,行事更毒辣,看来,自己年纪虽长,这心思与处事却还不及这少年,想到此,柳若风起身,郑重地对慕天舒一揖,“公子一番话,真如醍醐灌顶,让若风茅塞顿开,若风从前行事思虑不周,多谢公子指点,请受若风一拜”
慕天舒当然还得还礼,那楚半山见二人涅,在一旁大笑道:“贤弟借愚兄之言相劝柳大侠,反而受此大礼,倒把我这原主儿晾在一边,你二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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