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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沧海洗剑录 > 第十九章 力输死无此资 蛇咬蝎噬有余生

第十九章 力输死无此资 蛇咬蝎噬有余生

老人一直靠在床边,这时哈哈大笑,道:“你原来有个小情人?好,好,那更好,来呀,所有的孩儿们都进来!”话音刚落,立刻娇笑着拥进来一大群少女,把皇甫云围了个严严实实,打笑逗骂声不绝于耳,惟小帘一人背对着众人黯然欲泪。粉香扑面,皇甫云大呼一声“苦也!”仰天直挺挺倒下去。

月明星稀,和风薰人。朗月映照之下,大道上一辆马车奔驰如飞。

这是东海之滨的小城温州,却不知赶车之人在如此月明之夜赶车所为何事。马车内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是华山派掌门白山空,身边坐着的丁伦和前面驾车的张景都是他的两个得意弟子。

丁伦不解地问道:“师父,盟主为何突然要召开什么‘武林比武大会’?‘”白山空道:“盟主年事已高,要在武林群英中寻找一位继位者。”“哦,是这样。能当上武林盟主的,必是武功造谐极高的,师父可否见过盟主之面?”“现在的盟主本是丐帮前任帮主莫忘仇,德高望重,前任盟主暴戾无道被诛杀后换上了他本是合适不过,只是奇怪自他当上盟主之后的第二年,便不再在江湖中露面了。”“盟主住在哪里,我们不会去找他老人家吗?”“盟主终年累月住的处所就是我们这一趟要赴的目的地。”“东海之滨’至尊帆‘?”“对,但是平时盟主办事都是派人出来,别人要找盟主也只能通过他的手下。”

“真是奇怪得紧,却不知盟主为何要避居在海上一只孤帆中。”“这个为师也猜不透。我们抢在前头赶到海边,安心将养心神,比武胜算大一些,这一次出来就是当不了盟主,也要好好露一手。”“师父定会力挫群雄,当上盟主的,到时候师父执掌武林,咱们华山派也能大受荫庇。”“师父当上盟主,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武林中英才济济,别说少林的无智、无痴两位高僧,武当的凌虚道长,丐帮曹怯曹帮主……单是八帮十六会中就能人辈出,为师也未必能胜得了他们。”

丁伦正要说一句“师父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声“吁哩哩”的马嘶过后,马车“轧轧”几声停了下来。跟着便是张景在外面的怒叱声:“前面什么人?敢挡华山派的路!”然而虽然讲得威严,出口却不威严,倒是夹有几分慑惧之意。

丁伦和师父对望一眼,掀开车帷来。挂在马车外的马灯在风中晃来晃去。飘忽不定的灯光中,八条劲装的黑衣大汉列成一排,挡在当道。八柄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发出寒森森的冷光。

张景执鞭抱拳道:“各位道上的朋友,家师有事连夜赶路,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借个光,华山派……”丁伦大喝一声:“几个拦路剪径的小毛贼,跟他罗嗦什么?弟子手中的剑还未见过血,就让弟子……”便要飞身冲出。白山空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莫鲁莽,这几个人来得有些蹊跷。”走到马车前,朗声道:“华山派白某急事在身,途经宝地,未能事先跟各位道上的朋友打个招呼,还望各位行个方便,回头一定专程去拜访各位。”他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而且以中气送出,令人一听便知对方内力深厚,含有震摄之意。

八个人中左边第三个道:“你就是华山派掌门白山空?”白山空道:“正是,不知各位有何贵­干­?”那人哈哈笑道:“贵­干­说不上,不过这里却有一封信,要请白掌门过目,还要请白掌门即刻做出回答,好让弟兄们尽快回去交差。”一言未毕,迎面飞来白白的一件什么物事,白山空夹手接过,正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七个刚劲楷字“白山空掌门亲启”,白山空拆开信封,抽出一张信纸来,看了几行,脸­色­即大变,怒声骂道:“呔!好个无耻­奸­人!……”

对面一人道:“看来白掌门是不答应了?”另一人道:“今晚的月­色­这么好,本来白掌门可以好好欣赏这月­色­的,可惜白掌门再也看不到了。”“不对不对,鬼也可以在夜晚出来赏月的。”“你见过赏月的鬼吗?”……八个劲装大汉中的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直把白山空当作已死之人一般,丁伦怒喝一声:“混帐!”拔步跃出,手中剑与身体化为一体,去势之凌厉,端的迅捷无比。

白山空低呼一声“不好!”抽剑向前,却已经晚了,八柄大刀一齐刺在丁伦前身的八个部位,一声划破静寂夜空的惨呼过后,丁伦凌空飞起丈高,“噗!”地一声直挺挺地飞跌下来。

白山空的心抽搐了一下,六柄寒森森的大刀立即迎面向他劈来,六道刀光,亮如匹练,疾似流星对准白山空的前、左、右身体的各个部位。在这瞬间,白山空的唯一的“求生途径”似乎只有向后倒跃,因为以一抵六,而且六个都是强敌劲手,硬冲过去能不挨刀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如果他向后倒跃的话,有两柄蓄势待发的利刃就会如离弦之箭一般迎身扑上。

所以,看来白山空已是必死无疑。

突然,一道白光冲宵而起,白山空身形如鹤唳九天一般拔地而起,八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呆住了,就在他们这一错愕的一瞬间,一片光幕泰山压顶一般直罩下来,在空中分为八道剑光,分刺八个方向。三声整齐的惨呼声过后,三个大汉已然中剑仆地。其余五人总算来得及翻身跃开,却已是心魄大乱,喘息兀自未定。

他们不相信白山空在这样的围攻下还能逃过,而且还能反击,一击便刺倒了三人。主要是他们只考虑了白山空在地面上移动的方位,却未料到白山空还可以金蝉脱壳,凌空而起,这往往是人的思维定势,而越是高手越容易陷入这种定势之中。

白山空刺倒三个大汉后,落在丁伦的尸体旁,丁伦胸口八道直贯后背的刀口,鲜血渍满衣裳,惨不忍睹。爱徒的惨状让白山空已经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心在目光接触到爱徒暴突的双眼的那一刹那,如被刀狠狠地刺了一下,禁不住地抽搐,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悲愤。悲愤,强大的悲愤占据了他,让他不能自已……突然,一声疾呼“师父!”,眼前晃过一个身影,跟着是一声惨呼,张景已经被五柄利刃一齐刺中。却是其余五个大汉偷袭白山空,张景飞身扑上,挡住了急风暴雨劈到的五把大刀。

五柄利刃又是透胸而过,张景怒睁双眼,狂呼一声“师父,快走!”迎身向前扑去。五柄利刃齐刷刷地从张景体内拔出来,张景的鲜血狂喷而出,正好喷在一个黑衣人的脸上,张景挥手一剑横削过去,那人的脑袋飞了出去,“卟!”的一声撞在一块石头上,掉落下来双眼兀自睁着,他到死也不相信自己怎么也会人头落地。

剩余的四个人想也没想即又结成一支四个人的杀手队伍,四柄利刃如四条游蛇一般向白山空扑来。白山空一直木立当地。他连失两个爱徒,心神大乱,待得刀刃劈风之声传来,他才猱身而进,一招“横劈华山”,剑势如虹,排山倒海地向四个黑衣人压过来,但听“叮!”地一声,刀剑相交,火星四迸,一个黑衣人兵刃脱手飞出,惨呼一声,中剑仆地,白山空趁势横掠而出,三人黑衣人避开他这一剑,分开了去,形成三面包围之势,间不容发,白山空剑花一抖,一招“苍海腾蛟”,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眼看这一剑非刺中那人不可,便在白山空的剑尖锋芒接近黑衣人胸口的一刹那,他的脚下踏着了一个人的头颅,正是爱徒丁伦的尸体,华山派门下都戴有特别的头冠,他的心又抽搐了一下,便只这么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前面的黑衣人已瞅准机会倒跃了开去,而后面的两把刀也挟风扑到,无情地刺进了白山空的脊背。利刃透胸而出,白山空哼也没哼一声,平举刺出的剑兀自直挺挺地握着,剑尖上闪烁着耀目的寒光……

清风,明月。

明月照着大地,清风吹拂着大道上横七竖八卧着的八具尸体。

大道尽头,此时却歪歪斜斜地走来一个衣衫褴缕的少年。他自言自语地道:“唉,莫名其妙地差点被人杀死,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投进地窖里喂老虎,嘻,可笑兮可笑,父亲责我放荡无行,有一天必惹出祸来,他老人家果真是有先见之明,可惜我是这么不听他老人家的话……”

这少年正是颜必克,原来那个暴雨之夜颜必克被那个大汉死死抱着跌进地窟中后,脖颈被越卡越紧,渐渐地便呼吸困难起来,颜必克心道:“这一下死定了。”但耳边却似乎有千万个声音在说:“不,你不能死。”他自被父亲赶出门后,行事便十分的自暴自弃,对自己的生命常常自轻自贱,此刻生死之际倒让他唤起了求生的本能。突然他大喝一声,双肘猛向后击去,大汉卡紧自己的双手立时一松。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他迅疾地回身一掌击去,那个大汉惨呼一声,被他拍得直飞出去,许久不见动静,显已死去。

颜必克身处地窟,四周一片黑乎乎的,目不见物,他左右摸索,突然脚下踏着一条软软的物事,心中一惊:“蛇!”他还来不及闪避,那条蛇就缠住了他的双足,“嗤嗤”声响,一时间,不知哪里又爬过来许多蛇,缠了他一身。

颜必克心慌意乱之下,施展轻功便往上纵去,却“呯!”地一声撞到了上面的石板,跌下地来,金星乱冒,颜必克疾往身上缠绕的蛇抓去,手上一疼,已经被一条蛇咬到,热辣辣的奇疼无比。颜必克伏卧于地,满地打滚,突然脸上一疼,似乎被什么用力一咬,伸手抓下,触手是只蝎子,颜必克手掌一握,硬生生把那只蝎子握死了,但这时背部胸腹均遭到了蛇蝎的噬咬。他双手乱抓乱甩,又跳起来乱踩乱踢,忽然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仰面向前便即跌去,一只蝎子爬上他的面颊。颜必克杀虫杀出了­性­,舌头一卷,把那蝎子卷入了嘴中,几口便把它嚼死了,猛地一咽,索­性­把蝎子碎末都吞下了肚,便在这时身子一紧,已被什么缠住了。

颜必克脑中闪过两个字:“蟒蛇!”,一条盘作一团的大蟒瞬间便把他缠得透不过气来,那蟒蛇缠上颜必克的脖颈,蛇头靠在颜必克头上,舌信疾速地吐出吐进,丝丝作响。

大蟒越缩越紧,颜必克呼吸越来越困难,心道自己的脖子适才差点被那个大汉扼断,此时又被大蟒缠上,这一劫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了,这个念头一经闪过,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即大声地在心里道:“不,不能,我不能就这么冤死在这不见天日的世界里。”

他猛地俯首张嘴向大蟒咬去,说来也巧,这一咬正好咬在大蟒蛇颈处,蟒血源源不绝地流出,颜必克大口大口地吮吸咽落。蛇血最是­精­气旺盛,而大蟒蛇作为百蛇之王,其血更是益筋活血之至。颜必克吮吸大蟒的­精­血,渐感浑身体力充沛。这些蟒蛇血汇入丹田之中,他登时内力大增,而那大蟒却一点点地丧失了活力,游摆着欲离去,却被颜必克死死咬住不放,直到吸­干­了大蟒蛇体内的血,这才弃了那条已是软软垂在地上的死蟒。

颜必克­精­神振奋,从地上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边沾得满是的蟒血,尤心有余悸,自己竟能从这条百蛇之王致命的缠绕下生还,仍有些不敢相信。他心想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面,再说这里面又没有食物,须得尽快寻找出口,然而暗沉沉的地窖中触手都是冰凉的石壁,又哪里有出口?

颜必克搜索了半天没有结果,索­性­坐了下来。突然眼中闪过一团光亮,心头大喜。那光亮绿幽幽地发光,颜必克走近前去,触手是一具冰冷的骸骨,手指头一震,不自禁地倒退了两步。

原来那绿光是死去的尸体的遗骸发出的荧光,民间俗称“鬼火”,古时候的人们不明其理,经常以为那是鬼怪做崇。颜必克纵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团漆黑之中突然摸到一具尸骨,也不禁要不寒而栗的。他双手在背后一摸,又摸到一具骇人的尸骨。心中暗暗惊讶:看来这里面不只我颜必克一个无行的浪子来过,已有这么多人早先我到了。想必这几位骨先生以前也是跟自己同样的遭遇被“黑虎八熊”投入到这蛇蝎之窟的吧。

颜必克伸手拍了拍地上的一具骸骨,叹口气道:“骨老兄啊骨老兄啊,咱们虽然现在都呆在这里面,但颜必克天生无所不克,自是和你有些不同的。”寻常之人在他这种处境必定要志消气馁,再不存任何指望,但他却是充满希望,虽然自己心中也未必有良策脱困。

他无意中摸到怀里的一本小册子,那是范如果在临死前交给皇甫云的一本剑法秘芨,里面记载了一套前位高人创下的­精­妙剑法“游刃有余”。皇甫云不愿勾起章范二人临死时的痛苦回忆,把秘芨赠给了二弟颜必克。颜必克既不觉得那本剑谱有何重要,便也不加推辞,把它随手往怀里一塞便不放在心上了,不想在这时候又掏了出来。

磷火一团团地在地窖中悠悠飘来飘去,诡异怪桀无比。颜必克把剑谱凑近一团不动的磷火,磷光照着发黄书页上的字,模模糊糊倒也能看清楚,心道:此时左右无事,不如把这本剑谱练了,看这到底是什么破剑法。

颜必可最害怕的便是没有事做,要他在这地窖中一个人­干­坐,他如何受得了,当下对着微弱的磷光一字一字地研读起“游刃有余”来。

初时他并不能理解剑谱上高妙­精­深的剑法,但他毕竟不是一个笨拙的人,在关键的时候悟­性­更加要比别人高一点,所以几天的时间内他就把一套艰深的剑法理解五六成了,剩下未能理解的他也都把秘诀牢牢地记在心中。

在这五六天内,他每天捡起地上的蝎子来吞食,有时候也抓起几条死蛇的尸体咬几口身上的­肉­,虽然咽下口都腥臊恶臭不已,每次闻到那味道都腹中翻涌,恨不得倒吐几口出来,但饥不择食,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少天,颜必克把一本剑谱看也看烂了,一个字一个字都能倒背如流了。百无聊赖,又去到处摸索,突然在一处隐蔽的墙角无意中碰到一个吊环,心中一喜,猛地一拉,隆隆几声巨响,眼前竟有了微微的光亮,原来这个吊环是眼前石壁上一道暗门的开关,开关启动,暗门向两边开启,颜必克欣喜之下,一跃而进门内,便在这时,一声掀天动地的闷吼声,眼前的景象让他简直连心跳也停止了,面前几步开外,一头吊睛白额大虎山一般半蹲在地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这头老虎也不知被关在这里面饿了多少天,一见有人出现,又是一声震天彻地的虎啸,后腿一蹬,一阵风般向颜必克扑来。颜必克矮身避过,却觉眼前一黑,火辣辣奇痛无比,却是被那虎在空中用铁链般的尾巴狠狠地剪了一下。

颜必克不及思索,那虎挟风又扑到,颜必克顺势卧倒,岂料那大虫正好扑在他身上,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颜必克举拳向上打去,这一拳正好打中向下俯来的虎首,那虎狂吼一声,利爪都嵌入了颜必克体内,颜必克死死抵住它向下压下来的虎口,右手成掌猛向上击去,生死关头,一掌接着一掌劈去,迅疾绝伦,转瞬间已劈出二三十掌,每一掌都击在虎颈。那虎脖颈处虎血淋漓,怒吼连连。

颜必克突然双腿一蹬,翻身骑上那大虫。双掌齐下,打得那虎哼也不哼一声了,头骨碎裂,鲜血汩汩冒出,一动不动瘫在那里。

颜必克大喘粗气,再要站起来,却已是半分力气也没有了。想起刚才一场搏斗的凶险场面,他犹有死里逃生的侥幸。他歇息了半天,恢复了体力,这才顺着地道向前走去,原来这条地道正是通向上面的。颜必克从一片草丛中钻了出来,此时仍是一片黑夜,抬头看见满天星光灿烂,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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