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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1~4 > 第二章

第二章

二叔笑着拍拍一剑的肩。「你这回找到的赤铁矿和陨铁都是最好的,对赤霄坊将来的兵器锻炼大有帮助。辛苦奔波了两年你也累了,此次便由我回去向你爹复命吧,你想留几天便留几天,我留几个人给你帮手,事情安排妥当后,赶紧回来。」

「多谢二叔!」一剑喜出望外。「我回去自会向爹负荆请罪,麻烦二叔!」

「说什么负荆请罪,你这傻小子。」二叔含笑道。

◇◇◇

这夜,一剑搂着偶尔被恶梦惊醒的小外甥一夜无眠,等到了早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小外甥送回铁剑门。

得了长辈的应许,接下来的日子一剑便欢欢喜喜地揽起照顾小外甥的责任。

莫秋的院落平时鲜少人迹,只是每隔二日有教书先生来半天,再隔二日铁剑门里的首席弟子来半日,莫秋心窍未开学什么都是慢,明明六岁了却连话也讲不太好。

开始时一剑总是小心翼翼地躲在莫秋房里,竭力隐藏气息不让人发现,可每回莫秋挨骂没饭吃,一双水汪汪泪蒙蒙的眼睛便看得一剑难受。

一剑能出手,却咬紧牙关忍下来。

他­性­子虽鲁直冲动,可也晓得不能拖累二叔和爹。

莫秋回房后老是小声哭,一剑屡次靠近莫秋,莫秋都会跑开。后来一剑带了几次饭过来,每天陪着莫秋用三餐,夜里坐在床头守着莫秋睡,他只能做到让莫秋吃得饱睡得好,这些他要做到最好。

小孩子的戒心不持久,某日莫秋受了责罚跑回房里,一剑见莫秋衣裳勾破,手臂上还露出一大块红肿伤痕,受不了的他一把将孩子揽进怀里,莫秋起先拼命挣扎,但一剑开始轻轻拍起孩子的背。

莫秋静了下来,而后是细细哭泣,一剑无声的怜惜传到了孩子的心里,后来莫秋竟哇地声嚎啕大哭起来。

莫秋的小脸蛋整个埋进一剑的怀里,对一剑完全撤下戒心。

那日起,莫秋的字写不好,一剑握着莫秋的手一笔一笔画;莫秋马步扎不好,他陪着莫秋扎。

他告诉莫秋:「勤能补拙,一次不好便再练一次,世上没有不能成的事。」

随后一剑更和一叶商量调人过来,将爹安排在莫秋身旁的探子换了出去。

一叶的亲信厨艺了得,行事更是俐索,如此之人照顾莫秋,一剑才放心。

后来一叶打探到有味奇药能洗髓换骨,令人续筋接脉断骨重生,一叶说若是莫秋能得到此药方,那他天生闭塞不通的奇经八脉便得疏通,甭论同常人般习武,就算日后要练就登峰造极的武功也并非难事。

一剑得知消息便日夜奔波劳走,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终叫他求得药方,不过韶光易逝,就仅仅这些功夫,便已将近两个寒暑。

这日深夜,莫秋正在房里习字,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抬头看见来人,立刻高兴得放声大叫,随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往外跑去,整个人扑到一剑怀里。

「舅舅!」莫秋仰起头,笑ⅿⅿ地望着一剑。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一剑风尘仆仆地,是刚回兰州的家与父亲详谈,并且处理了赤霄坊一些急事后,又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这两年一剑总是如此往返,有时一日睡不了一个时辰,但为了这心肝外甥,丝毫也不觉得苦。

「舅舅,今日夫子赞俺书默得好。」莫秋说。

一剑听得孩子脱口而出一个「俺」,忍不住大笑,原来耳濡目染便是这么回事,这孩子竟学起他讲话来。

「嗯?然后呢?」一剑扬起笑,但笑容隐没在生得乱糟糟的胡子里,只剩一对眼里温和的笑意不断扩散。

他望着这两年来自己教养的外甥,这孩子如今身高窜高许多,但横的仍是长得少,单薄得像竹板一折就断似的。

「师父也赞俺剑练得好。」莫秋咧嘴笑着,小银牙闪闪发亮,细细弯着的双眸如窗外月­色­清明,也是闪闪发着亮。

「那你有没有说舅舅在这里的事?」一剑半问半叮咛。

「没有。」莫秋猛摇头,而后直勾勾地盯着一剑,讨赏似地看着他。

一剑本不知莫秋这神情是想做啥,楞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他伸手摸摸孩子的头赞道:「小秋真是乖。」

「小秋很乖。」莫秋捧着脸颊,瞇着眼笑得好开心。

一剑被逗得再度大笑。他觉得这些日子来莫秋开朗许多,也许这孩子原本就是这般爱笑的­性­格,只是人事不对,落在这铁剑门里,­性­子被压抑得太惨。

一剑将买来的菜肴放在桌上,莫秋眼睛睁得老大,乐颠颠地跑去拿了他的小红筷子出来。

莫秋爬至凳子上,整个人几乎都要攀到桌面去了,一边以筷子戳清蒸鱼片,空着的另一手直接抓起拔丝排骨便往嘴里塞。

一剑想起当日见着莫秋,莫秋便是握着这双筷子。原来莫秋从小筷子便拿不好,陆玉吩咐使不了筷子就不让他吃饭,这孩子吓得每日每夜握着筷子,可就只是握着,没人教他使,他从来没学会过。

「小秋,别用手拿,舅舅教过你的,忘了吗?」一剑开口,那声音略微低沉,加上他一脸大胡子,眼神又暗,挺是吓人。

莫秋肩膀缩了缩,依依不舍地将他的排骨放回原位,放回之前还努力舔了一下权当记号,以此证明那排骨已经是他的了,舅舅也不可以抢。

一剑真想抡起拳头敲敲这孩子脑袋,谁会跟他抢了真是!

见莫秋一片鱼几次也夹不起来,戳都快戳烂,一剑横臂绕到莫秋身后,大掌包裹住莫秋的拳头,有些笨拙地一根根分开莫秋的手指,教他重新掌好手势,慢慢地使起筷子。

一剑有些莫可奈何地道:「慢慢夹,一次一个来,这整桌菜都是你的,想吃多少便吃多少。可就是不能把肚子吃撑,少一会儿又要难受。」

他这个大老粗在外说话可从没这等轻声细语过,可碰上了莫秋这小东西,要不放低声量,吼得太大,又得把孩子吓哭。

也幸而铁剑门里从来没人想来这偏僻院落,他们舅甥才得如此惬意。

「舅舅不饿啊,不吃啊?」莫秋抬起头,问得有些刻意。

一剑听出这孩子怕人抢食的意思,笑声闷在喉间,低声说道:「舅不饿,这些是买来给你一个人吃的。」

莫秋双眼放光,又笑ⅿⅿ地望回那满桌菜­色­。五颜六­色­的模样真好看,而且好香好香,他菱般美好的­唇­瓣扬起,望着一桌的菜,望着舅舅握着他教他使筷子、晒得黑黑的大手,心里就是愉悦非常。

过了好一会儿,吃饱了的莫秋瘫坐在床上,正收拾着桌子的一剑往莫秋望去,只见莫秋抱着自己微凸的小肚子拍拍摸摸,打了一个嗝,而后又一个,接着便开心又满足地笑了。

那笑纯粹甜美到一剑都有些恍神,一剑突然觉得莫秋模样长得也真是标致,笑起来的时候那水灵灵的眼弯弯如天上弦月,年纪小小就这模样,长大了还不迷煞一大堆男人。

嗯......男人?

一剑再看看长得玲珑剔透,比女孩子还可人上万分的小外甥。

这两年吃得好睡得饱,莫秋是愈发愈粉­嫩­­精­致了。

先不说那­唇­红齿白,就说那身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肤白胜雪,而且尖尖的瓜子脸蛋上五官生得一个叫恰到好处,只稍轻轻一笑,滋味便像嘴里含了糖似地,让人觉得甜到心坎里。

「......」一剑有些楞。搔搔头,觉得好似哪个地方不对,可思绪转了几圈,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稍微收拾了一下,不留下痕迹,一剑接着抱起昏昏欲睡的莫秋准备出门。

「舅舅?」莫秋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刚吃饱了的他很困,而且今天又练剑很久,他眼皮就快睁不开来了。

「今天又满十日了,舅舅得带你回去泡药浴。」一剑说。

一剑的一句话,把莫秋给惊醒了。

◇◇◇

一剑在离铁剑门几条街的距离买了间宅第,不大不小的简朴宅子,还有片小花园,环境清幽无车马之喧。

之所以会买这处完全是替莫秋考虑,莫秋浸药浴需要几个时辰,而且......

噗通一声,一剑牙一咬心一横,把死都不肯进入澡盆的莫秋扔下水,顿时澡盆内黑­色­药汤四溅,一剑被泼到的手臂和脸颊上兴起阵阵刺痛感。

「好痛好痛,舅舅我不要──」莫秋在澡盆内挣扎着,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药水,又拼命地探出头来攀住盆沿想要爬到外面,远离这些烧肤融骨的药汤。

「不行。」一剑见莫秋疼得不停哭,仍是狠下心肠将莫秋的手由木盆边缘拨开。

「舅舅──舅舅──我好痛啊──」莫秋几乎放声尖叫。

孩子喊疼的声音一声一声刺入一剑心底,但他也只能红着眼眶,把拼命挣扎上来的莫秋再度压回水里去。

一剑硬着心肠怒斥:「你忘了自己同舅舅承诺过什么吗?你说会练好字、习好书、学好武功,可如今这屁点大的疼都忍不了,将来哪还能有成就?」

「舅舅──好痛好痛──我不要──不要了──」莫秋哭得嗓子都哑了。

舅舅变得好可怕,他不想泡药澡,也不想有成就,可是平常很疼他的舅舅却总是在这时压着他不让他上去。

「忍耐一下,再忍一下。」一剑说。

「我不要啊──」莫秋放声痛哭。

一剑看莫秋爬起来又被他压下去,不但不停呛水,眼睛都还让药汤给刺红了。莫秋难受,他也不好过。

最后他只得迈入澡盆之中紧紧将莫秋抱住,扣着莫秋让药水能够漫过莫秋四肢,不让莫秋的扑腾叫这些功夫白费。

「舅舅──疼啊──我疼啊──」莫秋哭啊喊啊,可一剑就是不放手。

「不疼,不疼,小秋你要乖,你要忍,舅舅陪你一起疼,再一会就不疼了。」一剑眼前模糊,原本­干­涩的眼里似乎有什么冒了出来,如同满出的黑­色­药汤般溢出眼眶。

所谓洗髓换骨,耗的是多少难以搜集的奇珍药草,才能通得所有阻塞经脉,可这药效奇强,得历经无数次烧肌融骨之痛才得化瘀重生,此等折磨连成年男子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莫秋这小小稚龄孩童。

可一想起这孩子的将来,一剑即使心疼,也得逼莫秋继续忍耐下去。

一剑死死抱着莫秋,在他耳际狠声说道:

「莫秋你听着,舅舅现在可以看着你护着你,可不能守你一生一世。你是个男孩子,男孩子哪能一辈子软趴趴任人欺凌!舅舅替你洗髓换骨,叫你以后有本事学武功,将来比谁都厉害,日后没人欺负得了你。舅舅要你当条铁铮铮的汉子,要你有骨气,要你忍得痛,以后,你就能像舅舅这样去保护任何一个你想保护的人。莫秋,你知道舅舅的苦心吗?」

莫秋仍然扑腾哭泣,嘶哑吼叫着疼。

「莫秋,莫秋你知道舅舅的苦心吗?难道你要一辈子都只能伸手向别人要饭,人家不给你饭吃,你只得等着饿死?」一剑发狂似地朝孩子耳边吼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了孩子的心,也穿痛了自己的心。

莫秋的挣扎渐渐缓了,可疼痛止不了。他拼了命地叫自己忍耐,却无法止住疼痛的眼泪。「舅舅,可是我好疼──我不要饿死──可是我好疼──」

「不疼,不疼,再疼都有舅舅陪你。」一剑闭眼,难以承受的泪水因此滚落。他并不想这么对待唯一的外甥,然而习不了武,在以武立门的铁剑门里,莫秋绝对难以生存。

莫秋一直呜呜地哭着,微弱挣扎。

「小秋你要乖。」一剑红着眼眶,低声哄着孩子。

◇◇◇

折腾了大半夜,等泡完药浴莫秋已经痛得晕厥过去。

一剑将莫秋送回铁剑门里,帮他盖好被子擦掉眼角泪水后摸了摸孩子的乌发。他低声道:「好好睡吧!」遂放轻步伐出了房门。

十日一次的药浴莫秋已经浸过三次,然而还有漫长的几年,这孩子的筋骨才会完全畅通。

一剑叹了口气,不再去想以后莫秋要受的折磨,转个念头思量明日得回家一趟,二叔飞鸽说赤霄坊有批兵器出了问题,他得回去看看。

就在此时,突有几个黑影迅速从铁剑门里窜出,一剑一楞,随后又见一白衣人尾随上去。一伙人咻地声便只剩远远的几个小点,一剑回过神来,立刻驾起轻功急起直追。

那些人轻功极好,该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一剑在后头跑得喘嘘嘘地,毕竟二十出头的年纪功夫尚不到炉火纯青,自是有些吃力。

于是当一剑顺着那些黑衣人留下的血迹赶到水声滔天的奉天河畔时,岸边已是尸首满地。

一名白衣人长剑刺穿一个黑衣人的胸膛,结束最后一条­性­命。遍地血腥的场景令一剑皱眉,直道这人赶尽杀绝未免太狠。

白衣人察觉他的气息,原本垂着的头慢慢地抬起来,漆黑无光的双眼犹若两潭深渊,直勾勾看着他。

河畔杀意未散,冰冷的杀机从白衣人身上弥漫而出,一剑握住腰间长剑毫不退却地还视回去。只是,当遮月乌云飘散,露出的月光映照在那人身上时,那人­干­净素白的脸在月光下染上淡淡银辉,如此景­色­如斯面容,让一剑呆住了。

一剑确信自己见过这张脸,细长的凤眼泛着光,两道柳叶眉微微扬起,不点而朱的薄­唇­轻抿,单薄的身形独自傲立。

风吹来,扬起那人双鬓的柔顺乌发,遮盖那副绝世容貌,朦朦胧胧恰似江南三月烟雨搅乱一池春水,带起那么一抹凄美,散着那么一抹哀愁。

「乌衣教的小贼,再来多少也是一样,胆敢用苏解容的名字诱我出来,便要有死在我剑下的觉悟。」那嗓音不高不低,隐隐透着酥柔与沙哑。

「陆玉!?」一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但细细看了此人身形,又听得对方嗓音不似女子那般娇柔婉转,才猛地改口:「陆誉,你是那个失踪多年的陆誉!」

一剑追人时没有多想,如今才隐隐觉得可能麻烦了。

失踪多年的人今日突然出现,还由铁剑门内追击贼人而出?其中有何内情,这事是否也为陆玉对付延陵家的­阴­谋?

他没有一叶的灵活思绪,如今只觉脑袋混乱非常。

「凭你,不配直呼我姓名!」陆誉­唇­角勾出一抹残酷冷笑。

这笑,再让一剑恍若雷击。

陆誉的脸颊上有个单边窝窝,和莫秋一样一笑便会出现,而且就那么巧,都生在左边。

一剑直直瞪着那个窝窝,然而陆誉的剑却在同时刺来。

一剑抽剑横挡,怒道:「阁下想必有所误会,在下并非乌衣教人!」

「是不是都无所谓。」陆誉道。

陆誉剑路飘忽招招凌厉,往往一剑才想挡就已中剑。高手对招弹指间便可要人­性­命,一剑闪得狼狈,身上剑伤不断,浑身鲜血淋漓。

「就算你不是乌衣教人,见了我这副模样,也留你不得!」陆誉言语之中透露出森冷杀意。

一剑忿忿往陆誉看去,吼道:「格老子的你是娘儿们吗?只不过见你穿了亵衣便要杀,老子这还真死得冤枉!」

陆誉一楞,被一剑给逗笑了,但他手中利刃却未停歇,同时穿透一剑右肩。

削铁如泥的宝剑刺穿了骨头,剧烈疼痛传来,一剑眼前发黑,站都站不稳。

手中的宝剑似乎卡在骨头上,看见一剑脸上痛苦的神情,陆誉却显趣味兴饶。

陆誉残忍地转动手腕,剑刃刮骨之声钝钝传出,随后立即将剑猛地抽出,过血不染的宝剑于月光下散发杀气,闪动的光芒刺痛一剑的眼。

「啊......」认出一剑手中那把赤霄坊所出的凌云剑,陆誉忽然道:「要不......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爷爷就放过你如何?赤霄坊的小当家。」

被认出来了!一剑晃了晃,握紧兵器再向陆誉袭去,却在碰上陆誉手中宝剑时铿地声当场剑断。

「呸,老子的爷早死了!你要在老子面前一剑了结自己,老子说不定可以考虑给死人磕半个响头!」一剑努力踏稳步伐让自己不至于往后倒去,滔滔江水在身后奔腾,轰隆隆响,震得他思绪混乱,可一对如狮如虎的双眸里始终透着坚韧。他不服输地盯着陆誉,无论什么痛也折煞不了自己的骨气。

一剑这硬撑的模样在陆誉眼里看起来颇是有趣,陆誉笑得深了,再次举起剑,这次慢慢地,一寸一寸深入一剑胸口。

那戏谑的笑容与傲慢的态度真真让一剑火大,一剑的­性­格哪是肯轻易认输,他双手运劲扣住剑刃,强与陆誉抗衡。

一剑那种眼神让陆誉不快,又听一剑声音斥道:「老子功夫不如你,今日认栽,可你枉出铁剑门这等大门大派,行径比­阴­沟鼠辈还不如!」

陆誉目光一冷,利剑抽出,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一掌重击一剑胸口伤处。

一剑闷哼了声,剎时肺腑内气血翻涌奔腾不已,竟生生被击飞出去,摔入滚滚大河之中,溅起河面剧烈水花。

大口鲜血呕在河里,一剑吃力地挣扎游了几下,无奈气力渐失划不动水,只能任激流推着他而去。

「他娘的......」没力了......

滔滔河水带一剑翻了几个身,偶尔他能从水里看见弯弯扭曲的月牙。突然他觉得那竟像极了他小外甥莫秋的眼,想触摸,却不明白那已是构不到的距离。

徒劳无功地朝月牙伸出手,没察觉在冰冷的河水里载浮载沉间,已被冻得通体生寒。

手臂垂了下来,身体沉重万分,渐渐无法动弹,缓缓地,河水冲刷间他意识逐渐渺远,最后连疼痛也感受不到,陷入了黑暗里,阖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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