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辛辛苦苦一个月，就来那一下子，我怎么过，再说那东西，脏死了。万一得了艾滋病，死了也不值得。”

“谁叫你没那个命，机关混个官当当，什么苦也不吃，不花力气，拿着现成工资。”

“农村也是当官好，我有一个表叔，他编了一首顺口溜：

‘组长下田头，耕牛在前头；村长下田头，手里有烟头；乡长下田头，秘书跟后头；县长下田头，记者抢镜头。记者来采访，乡里接待忙；大家提线索，赵钱孙李王；同喝洗尘酒，相随到客房；记者出思想，众人凑情况；时间是生命，不必到现场；署名一大串，见报两三行。坐在车上看，围着餐桌听，结论早已定。坐着车子转，隔着玻璃看，中午吃顿饭，拍拍肩膀好好­干­。’”

冉一宁和乐山章站在不远处，默默地听着。

那胖子说：“太形象了，可惜我不会画漫画，这四段话就是四幅漫画，你们说，组长是亲自种田的，村长只要叼着烟站在田头，乡长呢？就有派头了，有秘书跟着，县长就更不同了，而是一群记者前呼后拥地抢镜头。”

那个叫老黑的胖子端着酒杯，连喝两杯，对那几个年青人说：“弟兄们，你们也喝！我刚才说了，你们有的知道我做生意赚钱的秘诀，不过总比那些贪污受贿的人要强吧！再说，我们吃的全是自己的血汗钱，他们那些官僚呢？老百姓说他们是：‘四菜一汤糊弄中央，酒官天天酒中泡，一年吃掉一座立交桥’。”

“黑哥，人家那是指喝的公家酒，反正自己不掏钱，我们这可是自己的血汗钱！”另一青年说。

“喝，今天算我黑哥请你们的客。”

“那些当官的所谓的招待，实质上是拿公款挥霍。我给他们编个顺口溜：‘客人一两个，陪客两三桌，饭后嘴一抹，公款统一出。’‘领导下乡桑塔纳，隔着玻璃看庄稼，吃的都是四脚爬，搂的一­色­十七八。’‘烟酒讲供，吃喝讲送，长脚不走路（坐小轿车），讨老婆不用。’”

一青年端起酒杯，举到老黑面前：“黑哥，兄弟我敬你一杯，你放心，我们都是到城里来混饭吃的。我们这帮穷兄弟讲的就是义气，谁要是出卖哥们，我这拳头绝不放过他！”说着把拳头晃了两下。

老黑说：“弟兄们，喝，今天大家放开量，喝个痛快，我们也来个：‘喝酒不喝醉，不如打瞌睡，何况还是酒，不是敌敌畏；人生难得几回醉，要喝一定要到位’。”

冉一宁和乐山章正听得津津有味，被那个胖子发现了，狠狠地大声骂了一句：“他娘的，有什么好看的！”说着端起酒杯，“来，喝酒，别胡说八道了。”

“黑哥，要不要？给你排排涝？”

接着传来一阵哄笑声。

乐山章低声骂道：“流氓！”拉着冉一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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