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快点过来!”兴奋的声音掺杂着笑声打断了曾晓冉的午睡。自从她的眼睛好了之后,秋烨铭并没有马上离开。这些日子在黑面山呆着,白日里没事和药老头欺负欺负秋烨铭,晚上睡在草屋里,听着蝉声,看着明月,闻着药香,说不出的惬意。
“怎么了?”她循着声音到了那块新种的海芋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泥地里狼狈的他。手上全是泥巴,白皙的脸上也有点点的黑色污点,额间全是细密的汗珠,乌黑的几缕青丝垂坠下来,狼狈不堪,虽然不损他的俊秀,但是倒是和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到药老头边上,笑着调侃,“药爷爷,你这块海芋种的可真好……”
“那是,经过秋大侠亲手施肥灌溉,能一样么?”药老头坐在田边,手里的酒壶摇晃着,说不出的休闲得意。
“三儿,来来,坐在一边好好学习学习……”
药老头身边的莫儿招呼着她,引得她咯咯笑着,慢慢的坐在田边!只是她低头才坐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走了过来,阴影笼罩在她身上,将烈日阻挡了,她嘴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拢,只感觉身子一轻,被他抗在了肩膀上,“啊”的一声惊呼了起来,手把在他结实的后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袋向下的原因,整个脸都是火辣辣的。
“既然要学习,自然是要亲身体验的……”
促狭的笑声,冷漠的语气,却是带着平时难得一见的松懈。曾晓冉看见他扛着自己走向没有播种的那块泥地,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用意,抬起头,看见药老头和莫儿笑得前仰后翻的,赶紧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错了……大侠饶命啊……”
“晚矣……”
曾晓冉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后滚翻了一下,整个人晕眩的着地,“啪”的一声,ρi股,后背手掌都是乌黑的淤泥,身边高大的身影依然笼罩着她,愤怒的抬起头,却见他难得的露出牙齿,笑得如天使般,她微微炫目,却被一老一少夸张的笑容给打断了。苦笑着爬了起来,乌黑的手指指着田边的两个人,“秋烨铭,冤有头债有主,你欺负我这小丫头做什么,药爷爷和莫儿才是你该寻求发泄的对象不是么?”
白衣微微侧身,望着田边一老一少二人,微挑起眉毛,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曾晓冉乘机扑了上去,眼看乌黑的手掌就要碰到他的白衣,却被他闪躲了过去,结果自己毫无避免的一头栽进了泥地了,惹得三个家伙笑的人仰马翻的。
“你们就会欺负我这个小丫头!”她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整个人已经跟个泥人似的,虽然很想生气,却也气不起来,只有指着秋烨铭,“我不管,今天我的洗澡水,你得负责!”
“莫儿,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去找点吃的吧。剩下的内部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药爷爷!”曾晓冉轻轻跺脚,结果一地的泥飞溅起来,身边的白衣遭了殃,一老一少笑得更是得意,转身不见了,留下两个脏兮兮的人影,无语的对着夏日的夕阳。
“走,带你洗澡去。”秋烨铭皱了皱眉头,拽着她唯一干净的衣领,走出了泥地。满身的淤泥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古怪的味道,散发的水分使得身上越来越重,难受的要死。抬起头盯着身边的他,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轻抿着嘴,哼着歌,跟着他向树林子里走去。
秋烨铭带着她,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溪水清澈透明,她笑着跑了过去,却感觉脖子一紧,知道他又拽她的衣服,狠狠的转过头瞪着他,却见他冷漠的用手指了指,“你去那边洗。”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这才看见小溪的上游正好有几棵大树倒了下来,好似天然的屏风横跨在溪面上。这段日子与他相处久了,倒是忘记了男女之隔。她的脸微微一红,跑了过去。躲在树的后面,转过头偷偷望过去,该死的大树挡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刚准备伸手拨开那树枝,却听到那清冷的声音提醒她,“你可别偷看我!”
吓的她将手缩了回来,一ρi股坐在了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动静被他听到了,响起了他爽朗的笑声,显得她更是窘迫。
溪水干净清凉,她索性坐在大石上,将衣服脱了顺手搓洗了起来,想起昨天晚上他说要走的事情,不由的心理犯着抵触,“我们什么时候走?”她的声音非常轻,被淙淙水声掩盖住,她自己都不禁怀疑有没有开口说过。
“后天。”他的声音清冷肃穆,却让她听的清清楚楚。
“我们回慕容家么?”她使劲的扣着指甲里的黑泥,心里却堵的慌。
“嗯。”
两人再也说任何话。她觉得她听出来他口气里的无奈,她也知道他与自己这些日子不知不觉的亲近,她的心里泛着一股烦躁,一种无奈的压力,只要一想到离开这里,即便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脆弱的就跟一只小蜗牛一样,现在由他帮着她阻挡着风雨,她的蜗牛壳虽然不够坚硬,却依然可以潇洒的生活。可是离开了这里,他有他要做的事情,而她有无法面都的人和事情,这些足以阻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她无形中害怕了起来。而她也不确定,她的蜗牛壳能否抵挡的住外面猛烈的风雨......
曾晓冉悄悄的问自己,“你是不是喜欢他?”
“喜欢谁?”
他的声音响起,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回答不上他的问题。
仔细回想,她在他面前,无措过,白痴过,尴尬过,痛苦过,快乐过,勇敢过,也怯弱过……只是,什么时候他们经历的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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