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黑。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他微微地仰起脸，面朝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他知道，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小黑跳上了窗沿，蹲在一旁，撕咬着他的袖袍，想去够他手里装着凝气丹的葫芦。

……

……

林睿之上次一走便是一个多月时间，回来时门派里的试剑会早就开始，现在已经到了决赛阶段了。

在奕剑观的年轻一代中，有五个人是白景川的亲传弟子，分别是老二方剑，老五朱彬彦以及老六陶卜桓，剩下的便是林睿之和白曦儿了。因为林睿之刚入派不到一年，所以这次门派内部的试剑会白景川并没有让他参加，而跃跃欲试的白曦儿也因为实力原因被白景川拦了下来。

剩下的三个人即便是在整个青元派的年轻一代中都算得上是佼佼者，这次全部不负所望闯进了前十，老五拿了个第七名，而在昨天角逐的三、四名比试中，陶卜桓打败了青龙观的常德全，拿到第三。

今天参加决赛的双方分别是奕剑观的方剑和白鹤观的方萧岳。

一早，得知林睿之已经回观的白曦儿便来叫他一起去落霞峰的广场上替闯入决赛的奕剑观二师兄方剑加油。虽然林睿之对于凑热闹的兴致不大，但作为奕剑观的一员，不去替本观二师兄加油助威又实在说不过去，便只好随着白曦儿一起去了。

伴着呼呼的风声，两人御剑落到了落霞峰的一片巨大广场之上。广场上早已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弟子穿梭其间。若不是周围云气蒸腾、白烟飘渺，带出几分仙气，一行人倒似来到了闹哄哄的菜市场。

青元派因缺少后继之力，因此近百年来对年轻弟子的培养均十分重视，此时一眼望去，广场上尤以年轻一辈居多，但大部分都是灰袍记名弟子。这些人三五成群，各成小团体，聊得不亦乐乎。

白曦儿举目四眺，忽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喊道：“小师妹！”

白曦儿与林睿之望过去，正是奕剑观的一众人，开口喊话的是今日的主角之一方剑，方剑的身旁是首座白景川，他们都聚在广场擂台的侧面，陶卜桓等人正对着他们招手。

白曦儿一下跑到方剑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方剑不知道听了什么，伸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头发，面带宠溺。

林睿之走到跟前，先向白景川行了个礼，然后才恭敬站在一旁。

白景川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虽然林睿之外出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这种事情在门派里基本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因为大部分修者闭起关来都是一闭一两个月，人们早就习惯了身边突然有个人不出现。除非是关系特别亲密的人才会察觉到异样，比如陶卜桓这时就好奇地问林睿之：“小师弟，这一个多月你上哪去了？都不见你来取过食物。”

林睿之微笑地见了个礼，道：“六师兄好。我出去置办了一些日常东西。”

陶卜桓奇怪地看了林睿之一眼，显然是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但也没有继续追问。既然对方不想说，他再问就不太好了，即便大家同在一个师门，个人隐私还是要尊重的，修者最讲究这些。

见陶卜桓不再追问，林睿之便把注意力放到了擂台之上，这时，方剑已经飞上了擂台。

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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