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晚,只有一轮浅浅的弯月挂在山头,月光被山顶飘渺的烟气遮得朦朦胧胧,偶尔传来一两声兽鸣,分外幽静。
“谁?出来!”坐在白鹤观主殿后院冥修的秋海潮忽然睁开眼睛,厉声喝了一句。
幽暗的院子上空,缓缓显现出一道银白的身影,在凄清的月色衬托下,有种莫名的神秘。
秋海潮看清了来人,心里惊讶不已。
这不是白日里来过的那个贤丹师却又是谁?
他连忙站了起来,惊奇地一边挥袖撤了一道防护,一边向银袍人问道:“这位莫不是贤丹师?不知道贤丹师去而复返所谓何事?”
银袍人缓缓飞了下来,立在院子里一个光线不太足的角落。他用搜索的目光向对他讲话的秋海潮凝视了好一会儿,仿佛是在等待对方也用同样的目光回视他。但秋海潮的脸上除了惊奇之外别无其他。
见银袍人一直不开口,秋海潮不得不提高了一点声音再次开口问道:“是贤丹师大驾光临了吗?”
银袍人这才收回了目光,一如既往用一种沙哑低沉地声音道:“如果我记得不错,您应该就是白鹤观的首座秋海潮秋真人了吧?”
“还真是贤丹师大驾光临了,”秋海潮自嘲一笑,“老夫可不敢担这‘真人’的称呼,贤丹师如不嫌弃唤我一声老秋便也罢了。不知道贤丹师今夜来此所为何事?”
银袍人道:“那还请您给我一个荣幸,让我如门下弟子般尊您一声秋长老。不好意思,秋长老,恕我冒昧,为了谨慎起见,我必须得确认一下我没有找错人。”
秋海潮心里微一咯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块黄色腰牌,右手不动声色地放在储物袋口,嘴里却仍然客气道,“贤丹师想我用什么证明?”
“哦,秋长老误会了,在下并非说是要确认您是不是白鹤观的首座――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不需要我确认。我想问的是,在两百多年前,秋长老可认识一位叫雷啸天的修真者?”银袍人用一种不急不缓的声音说道。
听了这话,秋海潮瞬间警惕了起来,原本就充满褶皱的眉心此时更是紧蹙,他向银袍人问道:“不知道贤丹师为何突然提起此人?”
“您认识他吗?”银袍人并不回答,只是一径追问。
“这很重要?”
“非常重要。”
秋海潮用探寻地目光望着银袍人面具下那双漆黑的眼睛,眼珠转了两转后才缓缓点了点头,道:“认识。”
银袍人沉默地盯视了他半晌,突然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然一笑,道:“大约两百多年前,也就是在公孙世家发生那件惨案之后,家父回到幽州遇到雷啸天的遗孀――如果您当真认识雷啸天的话,应该知道当年那场灭门惨案雷夫人因为身在娘家幸免于难吧?”
“不错,当年雷啸天的遗孀的确因为不在公孙家族里面所以避过一劫。”秋海潮道,“但是这跟贤丹师您想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银袍人手一翻,一块黄色腰牌在手。他并不理会秋海潮的疑问,只自顾自道:“我在找这块腰牌的主人。家父当年因为别的要紧事不能在幽州耽搁,很快就离开了,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家父没有完成的承诺,理应由他的儿子来完成。”
秋海潮看见银袍人手里的腰牌后脸部肌肉明显地抽动了一下,他快速按着眉踱了两步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缓了会才道:“为什么要找这块腰牌的主人?”
“我说过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银袍人定定地盯视着秋海潮,神情冷淡地回答道,那双漆黑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叫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受谁之托?”
“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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