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贤背靠在窗沿，窗外明媚的阳光从他的身体轮廓外蔓延进来。

后巫刚替小男孩检查完身体，刚才那顿暴打竟把他脆弱的肋骨都打断了三根，此外还有一点内出血。

天武听到公孙贤说是被三个男人打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样小的孩子，怎能下得了如此狠的手？

公孙贤听到天武的问话淡淡地笑了，有些莫名。

“帮我买点东西吧。”他看着扔在床脚的小孩破破烂烂的衣服对天武道。

天武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做出一个明白了的手势，便下了楼。

在后巫替小孩接骨施救的过程中，小孩痛醒过来，瞥了眼后巫之后，又闭上了眼睛，但从他紧蹙的双眉中，可知道他的意识仍是清醒的。

以后巫的医术而言，这种伤在她眼里只不过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伤，但因为伤者的年龄缘故，使得即便是处理这样的“小伤”，后巫也十分小心翼翼。这中间，小孩小手捏着拳压在头上，紧咬着牙，一声都没哼过，倒是令淡漠的后巫也产生了一点点微弱的怜惜。

处理完后，后巫往小孩的嘴里塞了一粒丹药，小孩似乎想拒绝，但是疼得失了力气。

“没有大碍，不过得养些时日。”

“有劳了。”

后巫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转回自己的房间。

小孩躺在床上，身下的被单全都汗湿了，只是因为一动也不敢动，倒也觉察不出来。

他张开五指，“偷窥”着窗口背光望着自己的公孙贤，好半天才道：“我没有要你救我。”

公孙贤笑了，缓缓道：“打不过为什么不逃？”

小孩哼了一声，一副不屑解释的样子。

如此好一会儿，公孙贤都只是定定站着，并未开口，小孩却有些忍不住了，从脏兮兮的指缝中漏出几丝明亮的眼神，“逃不过。我叫韩轩，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贤。”

“我记住了。”小孩揉了揉眼睛，已经有些困了，手指微微收拢。

公孙贤望着他小小的细­嫩­的脸，怔忪了下，鬼使神差般地过去将他压在头上的手放进了被子中，并替他拉好被子。

“真奇怪啊，忽然……想要收个徒弟了。”

……

……

也不知道是后巫的医术太高明，还是她每日喂的丹药太神奇，总之小孩的断骨在公孙贤的眼皮子底下以不合常理的速度痊愈了。

听到公孙贤说要收小孩为徒，天池族几个人都是祝贺了一番。

小孩坐在床沿，摆动着两只小脚道：“以后你就是我师傅了吗？”

“嗯。”

“可是我还没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小孩侧头想了会，“你不像是个好人。”

公孙贤笑了，“怎么样才是好人。”

“廉价又没用的同情心泛滥的人。”小孩说了一句句式复杂的话，“你不是这种人。”

公孙贤摸了摸他的头，淡淡道：“跟着我，不好吗？”

小孩晃了晃小脑袋，避开他的手，答非所问道：“­干­嘛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经后巫摸骨确定了还不到八岁的小小男子汉已经开始不满被人摸头。

公孙贤又笑了，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一阵喧哗。

“你们这群­奸­商，还真当这些是正宗的五等符箓啊？还两百两一张，去抢吧！快点退钱，废话少说！否则咱们道元派管事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