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北城飘着桂花的香味,运河边的青草已经墨绿,圆形拱桥上一女子,独立风中,高挽的青丝微垂,素黛却不失娇美,只是一枚清脆的翡翠玉钗格外惹眼,白色的披风,裙摆下露出淡淡的红边刺绣绸缎,如同女子的朱砂唇,柔弱中透着坚强。
“小姐,你在这里呀,让我好找…”喊叫着,一个约摸十三四岁丫头模样,绿色小衫的女孩子朝桥边跑来,女子转过头来,哀怨中闪过一丝微笑,无奈的说,“着急什么,我又飞不掉…”是呀,她多么想飞,又难以动辄,即使是一点点的自由,随即思绪飘到了那晚热闹却又星明月亮的元宵节灯会上,面具,她宁愿永远藏在面具下面,不让任何人发现内心的痛楚…
轿子落到门口,已是晌午,我木然的在小翠的搀扶下下轿,要进府门方又停下脚步。抬头看府门上方的牌匾——“海府”,海府自祖辈开始就专营丝绸,到了祖父时期都平平,唯独到了爹爹这一辈荣升为丝绸贡品后,从此海家繁荣富贵开始,成为北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但是爹爹从来不教我和莲芸学刺绣,有一次我偷偷的绣了一个香包,他就大怒,自此我再也不敢沾手。苍劲有力的红色大字赫然头顶,昔日多么的不在乎,想来再无多少时日能看到了。不舍中方又觉得恨意重生,就是为了它,我才要走上一条不归路,漫长凄苦的道路。
想着,一阵笑声从门内传来,不看都知道是王媒婆的声音,一种厌恶在我的嘴边化成冷笑一瞥,进府门,迎面而来如同面缸滚过的就是白脸王媒婆,重彩下深深的皱纹显得更加清晰,“吆,这不是二小姐吗,真是个美人胚子,不用感谢奴家,过些天…”我冷冷的微笑问好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小翠往后面的别院走去,留下她和王管家。
“小姐,不是我说你,你也不把那王老婆子的话听完,谁知道又有什么事,奴婢都跟着着急,我去打听打听…”不见我搭话,她摇摇头自顾自的跑往前厅去了。有什么关系吗?反正也是任人摆布的玩偶,这样摆和那样摆又有什么区别呢,知道的多只会增加我的痛苦。
那个俊朗的眼眸,透着英气的身姿,不自主我的思想又回到了去年的灯会。我依在亭边,常常的回廊上此时没有一个人,大概是午后的乏困,让丫头婆子们都懒得动动,前面院中的荷花已经出了莲蓬,微波中时有鱼儿跳跃。
自从姐姐莲云去碧姨娘家后,家里异常安静,没有了那么多的吵闹,我这个二小姐自然少却了很多麻烦。只因我是庶出,便从小受人刁难,说到这里,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凶悍的大娘和骄纵的姐姐莲云,还有那幅挂在爹爹书房中的娘的画像。
从小,爹爹就不是很亲近我这个女儿,似乎可有可无,日子长了连丫头婆子都一副怠慢的样子,这样也少了大娘的迫害和莲云的欺负。但就是这样一副宁死不屈的冷劲儿,让姐姐和这家的女主人和恼火,每每有机会必会用狠毒的言语冷嘲热讽我。日子长了就习惯了,于是躲着碰面的机会,我也不去参加什么庆祝活动,偏偏父亲非要我去上学堂,这大概是我对父亲大人唯一的感激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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