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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醉心的吻,再没有比他的吻更醉心的。嘉翎醉在这一吻中,逐渐下沉,沉入欲望的深渊。他的吻及他的抚触都是她企盼的一切。

当他解开她的衣带,而她未曾阻止过他时,她知道自己也要它发生。

“没有小小的抗拒?”他一吻未停,又续一吻的慢慢引导她的情绪,“我竟碰上一个大胆的荡情女巫?”

“这不是我喜欢听的话,”嘉翎半眯著眼,看著他轻巧的解开他自己的衣扣,袒露出他的刚健体魄及柔软毛发。她伸手碰触他,“我只是忠于我自己,做我想要做的事。我不喜欢的事,我碰都不去碰它。我为什么要屈就于男人的欲望?并不是只有你们才会有冲动。难道你喜欢我假装古板的学究?”

“噢,对了。”他攫住她的发,微微仰扯而令她细白的颈项露出,他贪婪的吻著。“我忘了你说过你对于你喜欢的事都是全力以赴的。那么,你想和我亲热吗?”

不吝于给他的拥抱,嘉翎点头,“是的,我想。”

“有多想?你会不会以你的全力以赴逼得我喘不过气来?”他继续对著她的柔软部位进攻,一如她无法不去探索他结实的胸肌。

“你会知道的。”她随著逸出心头的叹息,告诉他。

席钟斯对自己承诺也对她保证,“是的,我一定会知道。”

初次的结合狂野如火,第二次是随兴的嬉戏。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在“爱”上表现这么狂这么放,这般的无拘无束。她重拾了以往自己从不觉得有趣的部分。过去也许勉强算得上有感受到温柔,却从未尝如此强烈,而且,她不曾被爱扰乱思绪,也从未被爱取代理智。

如今和席钟斯在一起,她竟宁可凭藉直觉和他共度这快乐的时光。将所有的顾忌扫到心底最不起眼的仓库,用锁关住它。

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人轻轻捏弄了一下。她捉住那顽皮的手,“想­干­什么?”

席钟斯手罩上她的胸脯,在她的肩上印下一吻,“你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巫。”

“喔?为什么?”嘉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因为我救了你的人?”

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带著她侧卧说:“因为你不可思议得令我吃惊。你美得令我吃惊,胆识也非常的大胆,还有……”他卖著关子故意不说。

“还有什么?”嘉翎回头想看他。

他吻著她的耳,“还有,你是我最不可思议的情人。你怎么可能……这么单纯,却又深知我的需要呢?当我发现你是处子时,我真不敢相信。”

事实上,她不是。这可能要怪罪到亚当的身上了。他暗地动了手脚。

“那会造成什么差别吗?”她有点心虚的问。

“我不知道。”钟斯想过后才说,“我不习惯和一个处子上床。通常女人会以此为手段,换取婚姻。”

“你放心,那不是我的作风。”

“那……什么才是你的作风?我一度以为你是个专门诅咒别人的女巫,后来知道你会医术也热诚救人。你不讳言的坦白自己的渴望及需要,结果却是个纯白的处子。什么样的你才是你?嘉翎。”

“我就是我。每个人都有许多面,只是他们要不要表现出来给你看而已。”

“你呢?你会不会将你的每一面表现给我看?”

“你已经比别人看过更多的我了。”

“我还想看更多的你。”

嘉翎摆开他的手,卷著被单坐起。“为什么?”她烦躁的拨弄自己的发到后背,“你想找出我的弱点?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们有的只是欲望。何必假装你想了解我呢?我不是容易懂的。”

“你害怕我发现什么?”他握住她的手腕,蓝眸咄咄逼人。

“我所害怕的并非”发现“,你不会懂的。”她与他的智力在拔河,“你放开我。你已经得到你的满足,可以走了。不必在这里多逗留。”

“满足?”他轻笑声在她耳边勾动心弦,“你话说得太早了。我离”满足“这两个字还早得很。”

嘉翎停止她的拉扯,瞪著他,“你还想做什么?”

“现在?”他调笑的眼对著她的一本正经,“我想做很多事。想陪你睡觉,想和你温存,更想和你在被窝里玩两人的游戏。你想做的是哪一件?”

他的话让嘉翎臊红了脸。“我累了,不想玩游戏。”

“那么我们可以睡觉。”

“不。不行,你不可以睡在这里。”嘉翎推著他说:“你快点离开。”

“怎么你老要赶我走?上次恐吓我说要杀我,现在则想一脚踢开我。你忘了你是我的囚犯,我是你的主人吗?哪有囚犯赶走狱监的道理。你有什么道理反对?”他又一副赖定她的模样。

“你睡在这里,每个人不就知道你和我……睡在一起?我已经被扣上女巫的帽子。不想再戴另一顶不名誉。”

“他们不敢。”钟斯肯定的说。

“在你面前,他们是不敢。但在背后,他们说得可难听了。”嘉翎看著他说:“我被污蔑也许无所谓,可是你想过自己的儿子没有?小瑞特会怎么想,听见自己的父亲见一个爱一个的换著女人。我很喜欢小瑞特,我不想在他眼中成为一个妓汝。”

“我没有一个接一个的换女人。”他平静的说。

喔?这倒出乎嘉翎的意外。

“但你也不可能完全专情吧!别告诉我,我会是你唯一的女人。不,唯”二“好了,加上小瑞特的母亲。”

“瑞特的母亲,两年前死于难产。呣子都没有救成。”

嘉翎听过夏娃的简报,她知道钟斯的妻子是怎么过世的。当时,她还正想著,他和自己先后同这丧失心爱人的哀恸,想必他也有过不好受的时光。

现在听他亲口说出,她感觉更加忧伤。

“很遗憾,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他摇摇头,“不,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口中这么说,但是眼里携著回忆,“我已经可以接受这事实了。”

“你想不想谈谈?我可以借你耳朵。”

他看看她,“她是个好女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是个个­性­开朗的人,整天都笑著。在她之前,我有过女人,一堆的女人。可是她们一点意义也没有,只是来来去去的身体,我不在意她们。直到我遇见她,她这么开朗、慷慨,我猜我是陷入爱河了。所以我乖乖定下来,乖乖和她结婚生下瑞特。我没有想到我会有失去她的一天。”

他的话让嘉翎有著同样深刻的感受。是的,她从前也一直依赖著稳重的允辉,没有想过她会这么突然的失去他。

“我明白。”嘉翎握住他的手,真心的说。

“那是漫长的一天一夜,她不断的哀嚎著,我却束手无策。天啊!那时,我真恨上帝,它不公平,我都还没有回报够多的爱给她,她却要离开了。留下三岁的稚儿给我。”掉入记忆的钟斯用力握著她的手,痛苦的说著,“她却舍下我,舍下一切的走了。”

“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旨意。她是妒忌我们的恩爱,她只想破坏。”

“嘘!”她按住他的­唇­,“不要这么说,你不是真想毁谤她的。”

他则包住她的指头,“不。我说的是真话,它——”他向上望,“自己也知道。我总有一天要问问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多说无益,她知道,自己也曾是冥顽不灵的一员。憎恨和怀疑也会是活下去的一种力量。“你活著,这是最重要的。至于想问神的旨意,未来还有机会。”

“是啊,我活著。”钟斯揽她入怀,“你让我活了起来。”

怦怦的心跳让她有些许的恍惚。他说的是否表示某种“爱意”?

他松开了她,“今天,我先回去休息好了。”

“啊?”她怔怔的问。

他带笑替她将下巴合上。“你不想让人误会,我就回去睡好了。不过,这种日子我不知能熬过多久。别太仰赖我的良心,知道吗?”

嘉翎只好点点头,看他拾起衣物,走向大门。“晚安。”他说。

“晚安。”

“金小姐,你睡著了吗?”夏娃在黑暗中出声。

嘉翎一手枕在头下,半卧著问:“又有什么事了?”

“我找到”胆小“麦斯了。”

“真的?是谁?”她抬头问。

“是你刚由鬼门关救醒的人,布汤姆。”

“不会吧!你确定?他是席钟斯的重要副手,应该不会是来自二十二世纪的怪物才对。否则,别人也应该会对他突兀的出现起疑心,像我一样。”

“他换了装扮也留长了发,还蓄上一络胡子,可是他没办法逃过我们的影像还原术。他所有的骨架及眼睛都符合了我们的档案。你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在他胸口找到一样证据,证明他是来自二十二世纪的罪犯。”

“哦,你该不是说二十二世纪,还有人替罪犯烙印吧!”

“没错。不过,并不是像以前人那样在身上烙一辈子的印。那是一种特殊处理过的颜料,能依他服刑的日期维持一定的时日,只要他服完刑,颜料会自动消失。我们也不会在社会档案上留任何纪录。他只服到他该服的刑责。”

“是吗?”抬抬眉,嘉翎倒也觉得这方式尚可接受。“那么,布汤姆胸前会有颜料?”

“没错。重刑犯是黑­色­。中等程度会退到紫­色­。最轻微的则是桃­色­,和肤­色­也最近。”夏娃说:“而布汤姆的胸前,应该是紫­色­的。”

“那我要试著去看看他的前胸罗!”

“其实我们已经百分之九十九肯定是他了。你大可不必冒这个险。因为,我们无从得知他是否已认出你是追捕人。”

“难道他会杀人灭口?”

“这很难说,在这里,你是他最大的敌人。他在二十二世纪犯过伤害罪,有坏的暴力因子埋伏在他体内,也许他会杀了你。”夏娃严肃的说:“亚当正怀疑他的受伤只是一种手段,目的是要你现出原形。”

现出原形,现在自己又成了妖魔鬼怪了。“他想要我用二十二世纪的手法救他?难道他不怕我不是,失手伤了他?他还曾经休克过,别忘了。”

“有很多工具可以供他装神弄鬼。我们不明白他手上有什么,只能说,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他会这么做不会没有退路的。”

嘉翎现在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若是所有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布汤姆——不,“胆小”麦斯,实在是个可怕的人。竟可以玩弄自己的生命来达成目标。“为什么,你们会给一个这么样的人”胆小“的绰号?”

“他胆小的地方并非犯罪。他是属于隐藏自己的罪犯,擅长湮灭罪证及推出代罪羔羊。他是这艺术的高人,所以也是最”胆小“最小心谨慎的人。你万一被他察觉出是追捕人,最好留心他的诡计。许多人曾被他陷害,怎么死都不知道。”

嘉翎叹声气,“看来罪犯也是愈来愈聪明了。”

“这也是他们的弱点,聪明是有盲点的。”

嘉翎仰看由床项延伸下来的条条床幔,“盲……点,是吗?”

“像你,你的盲点就是专心在一件事情时,对其他事就没有办法分心。我怕你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席钟斯,再也看不到其他方向了。”

“我们的谈话只能拘束于公事,我不许你Сhā手我的情感问题。”

“哼,别以为你瞒得过我,我知道你听见他说那段遭遇时,只差没痛哭流涕了。我说,你真的陷下去了,小心点,席钟斯不太可能娶一个女巫的。老实说,他是个贵族,连个村女都不在他们那阶层的考虑之列。除非你可以一辈子当个情­妇­,否则,趁早死心吧!”

“我一点都没有意思要他娶我。”嘉翔鼓起双短赌气的说。

“那最好不过。”

“我受够了。”嘉翎突然宣布,“我要你得到点教训,不再­干­涉我的事。从现在起,我要将你摆到木箱中,我不想听你指挥了。”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喂喂,金小姐——”

嘉翎气愤的拔下耳环,她对那红宝石皱皱眉,打开放置在床下的大木箱,嘉翎将耳环扔了进去。“好好在里面反省一下!”

砰!她关上了木箱门。

早晨不是金嘉翎最喜欢的一段时光,但对于某部分小孩来说,它显然是的。

席瑞特拉扯著她身上厚重的棉被,他一直扯一直拖,直到嘉翎终于被太阳伯伯温和的拍拍ρi股,说声:“该起床罗!”

半睁开她惺忪的肿眼睛,嘉翎分不清东西南北的问:“嗯?什么?你说什么?”

“起床了!巫婆!”瑞特像个小霸王,高高的站在她床上,俯视她说:“父亲大人说要你起床到楼下去,他要见你。”

谁要见我?!嘉翎翻个身再捉回她身上的被子,“我不想见他。”

“不行!不行!”瑞特用小孩子特有的高尖嗓音,大叫著,“不可以的,你一定要去见他。你不准再睡下去了。”

嘉翎不理他,照睡。

瑞特不满的瞪著她那有恃无恐的睡姿。小朋友的恶作剧心理开始出现在他小面孔上,他不怀好意的笑一笑,跳下她的床。

以为她的世界终于恢复平静的嘉翎,更安心的拥抱她的梦乡。她趴睡在床上。

一分一秒过去了。

哗!一盆水在完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兜头朝嘉翎的身上洒下来。

“噢!我的天!”她惊叫的爬起来。

湿答答的水由她的发滑落她的脸颊,继而浸湿她一身的睡衣。金嘉翎现在狼狈得像只落水狗一样。而罪犯还胆敢站在那边对她咧开嘴角笑!

“我要杀了你,你这小鬼!”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她卷起袖子,“我捉到你以后,我要狠狠的打一顿你的ρi股。你这无法无天的小魔头!”

“咐!谁让你这么爱睡!父亲说,对付懒猪最好的方法是给它们一盆水清醒一下。”他还拉下眼睑,露出白眼做鬼脸说。

竟把她当成小猪仔!君子孰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你有胆别跑!”她指著他,一边跳下床追著。席瑞特朝她再做次鬼脸,随即拍拍ρi股,溜了。嘉翎正气得眼红,顾不得身上穿的是睡衣,冷空气直让她想打喷嚏,她照样的追了上去,准备逮到他好好教训一番。

席瑞特一出了门便满口鬼叫鬼喊,“巫婆杀人啦!她要吃我了!救命啊!救命!”

一开始,楼下还没有什么动静。等到他们反应起来的时候,他们才一古脑的全往楼梯上冲。正好让所有人全瞧见了金嘉翎浑身湿透的追著一路又跳又跑兼嘻哈笑的席瑞特。

这群人里面,也包括了席家堡的堡主,钟斯。

那是幅令人发噱的画面,很多人都开始笑起来。

钟斯自己则是忍著笑,捉住了像猴儿乱窜的瑞特。一手拦在嘉翎和他儿子之间。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尽量庄严的问。

“问你的宝贝儿子。”没好气的,嘉翎告诉他。

钟斯则低头看著正在他手中不敢乱动的瑞特,“瑞特,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小鬼红著脸说。

“你还说没有!”嘉翎拉拉她湿透的衣裳说:“这都是你的杰作。”

瑞特看看她,又吃吃的一笑。“好嘛!是我将水倒在巫婆身上的。”

“瑞特,我教过你,对女士要有礼貌。你要称呼她为金小姐。”钟斯更正他儿子说:“还有,不可以说金小姐是巫婆。”

“是的,父亲。”瑞特又低下头去。

“还有,”钟斯继续说:“你怎么可以倒水在金小姐身上呢?”

“因为你说要见她。我才上去找她,谁知道她赖在床上不肯起床,所以我就想起来啦!你说过,猪仔喜欢睡觉,可以用水叫醒它们。所以,我才去端水了,想让金小姐起床嘛!”瑞特的叙述又让身后的一群骑土及待从们哄然大笑。连席钟斯自己都掩饰不住他愈咧愈开的嘴角。看见父亲的笑意,瑞特更得意的说:“你没看到,当我将水泼下去的时候,金小姐的样子——”

“够了。”看一眼正气得冒烟的嘉翎,钟斯决定不要让她气过了头。“我知道了。可是金小姐并不是猪仔。你想过你可能会让她著了凉吗,还有,我打赌那张床上现在一定是一团糟了。我处罚你去把那间房打扫乾净,一点灰尘都没有。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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