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刀身犹颤,余音不绝。
“这刀想必策伯尔汗不陌生吧?”
阳光从帐外的缝隙里射入,一缕光线从刀脊抹过,凝在刀锋尖处,透亮中泛着淡淡的红褐色,妖异鬼魅。
“你以为派出生面孔,摘去身上族徽标志,就没办法判断是你指使的?”她牵起一丝唇角,“大汗似乎忘了,武器是游牧民族的随身之物,于武士的作用不啻于左膀右臂,或许他们会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却绝不会检查自己的手臂胳膊,这刀上的族徽策伯尔汗有何解释?”
刀侧,一排细小的文字镌在精钢上,缝隙间褐色暗埋,隐约透着肃杀气,干涸残留的血迹牵扯着人的眼球,无声的诉说着令人心惊胆寒的过往。
“敢问策伯尔汗,这刀上的人名,可是您身边的随身护卫长?”
“是!”策伯尔点了下头。
“人呢?”叶灵绯步步紧逼,强硬对峙。
“在十几日前,我已着他率只人马赶回族中传话,在这段时日中监管族群。”
眉头微挑,“是么?”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的长长,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笺信纸,唰的展开,“这是今日早晨书信传来的消息,此人根本不在策伯尔汗的族中,也一直没回去过,不知道策伯尔汗如何解释?”
她扬起声音,冲着在座所有的人恭敬行礼,“今天,我以汗王令的名义,恳请众位大人做个见证,请策伯尔大人解释解释,为何我与活佛圣子在归途中为人暗杀,而对方身上却带着策伯尔汗的族徽,拿着策伯尔汗贴身侍卫的武器?”
“或许……”达什敦急急打着圆场,“或许只是侍卫丢失了武器。”
“那一队人马都丢失了武器吗?”突然的厉声,打住了达什敦的话,“数十人围攻我和圣子,若不是汗王及时赶到,我岂有机会站在这里质问,数十件兵器,数十个名字,策伯尔你如何圆谎?”
最后一句话,她直接省略了尊称,字字冷硬掷地有声,一双明眸闪烁火焰,直扑策伯尔。
策伯尔眉头紧皱,强硬的脸上浮现震惊。
沉默半晌,他抬起头,面对叶灵绯的逼问视若无睹,而是淡淡的行了个礼,“事出突然,策伯尔无从解释,待策伯尔询问清楚,再向汗王交代。”
不卑不亢,不因罪名加身而慌乱,不为众人怀疑而仓促解释。
“您说调查之后交代,我相信众位族长及汗王大人一定会同意您的话,只是您是否也该做出点表示,让大家相信您的诚意呢?”叶灵绯笑眯眯的开口,“就如同昨夜,你要汗王交代时说的话。”
“你要我交出族长印?”策伯尔一掌击上桌面,厚实的木板在掌风下发出巨大的震响,片片碎散,稀里哗啦坠了一地,大帐中飘开阵阵的粉尘,呛人咽喉。
烟尘中,策伯尔冷哼一声,伸手撩开了大帐帘。
阳光射入,眼前明晃晃的一片顿时让他脸上再度变了颜色。
刀兵林立,鲜衣怒马,层层叠叠的军士将这小小的议事大帐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前首的马背上,金衫明艳,冷凝威严,身后旗风猎猎,马鸣长嘶。
“渥魃希,你什么意思?”这兵马团围之下,策伯尔朝着马背上的人高声厉喝。
策伯尔环顾四周,他的身旁,士兵们下意识的后退,无形的让开一条路,没有人敢对抗那形于外的霸气,没人敢正视他那双坚定的眼。
“敢阻我,拿命来。”一声吼,千军动;不是迎击,是退让。
没有人敢阻,不仅仅因为大汗的身份,更因为那凶猛萦绕周身的烈焰,吞噬一切所向无敌的豪气。
他一步步的迈着,鹰部的勇士一步步的退着。
只要走出这人群的包围,汗王宫外还有他的人马。
衣袂声入耳,轻飘魅影靠近。
策伯尔眼神冷凝,头也不回,手中弯刀挥了出去,同样是势不可挡的锐利。
这一刀,沾身开骨,碰之断筋。可是他却没能听到预期的惨叫哀嚎,相反他的刀却像被什么禁锢,动弹不得。
三根手指,冰白剔透,修长如玉,轻搭在他的刀背上。在他愕然回首间,和煦颔首,“策伯尔汗还请手下留情。”
策伯尔此刻的心思,就和他的表情一样复杂。
渥魃希,他名义上的叔叔,却是他看着出生成长;纵然是一别数年,在他心中也仍是孩子。病痛缠身,风吹就倒的孱弱身体已成为他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象。无论是外人如何说神勇非凡,他仍是不屑的。
可是现在,这个曾经无数次在他眼前昏厥的少年,只用了三根手指,就捏住了他盛怒之下的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ever817又扔了一个地雷
最近天热,整天睡啊睡啊睡啊,我彻底成了睡神,一天可以睡20个小时,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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