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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奈何跳错墙 > 101 心怀坦荡 [VIP]

101 心怀坦荡 [VIP]

“……”隆诚帝不舍的目光凝视在奈嘉宝活泼的身影上,原来,奈嘉宝最大的优点是坚强。

团团圆圆(大结局)

五年后

宁静的午后,明媚的阳谷照耀在一片湛蓝晶莹的海面上,海鸥三三两两,轻快的遨游在天与地之间,海浪拍打在细软金黄的沙滩上,发出悠扬且澎湃的美妙乐曲。

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光着小脚丫,手里提着一只小竹篓在沙滩上捡贝壳,他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在阳光下如玛瑙般黑亮剔透,此刻,小男孩双眼盯上一枚七彩发光的漂亮贝壳,他咯咯一笑,跌跌撞撞的向贝壳跑去……“噗通”闷响一声,小男孩整个人拍倒在柔软的沙滩上,因为是吓了一跳,他咧开嘴想大哭,但小脑瓜四处张望又不见爹娘身影,只好嘟着嘴自己爬起身,又偷瞄了四周,确定爹娘不在后,急忙捡起飞出的小竹篓,随之露出两颗洁白的小门牙,兴高采烈的向那枚七彩贝壳再次跑去……却未注意到身后跟踪他的小身影,当小男孩刚刚拾起贝壳在光线下玩耍时——

一道稚­嫩­的女声从小男孩身后传来,显然是教训的口吻

“何尚!你又偷偷跑出来玩,娘说过,海里有吃小孩的大水怪,你咋不听话呢!?——”

小男孩被姐姐抓了现形,倒抽一口气,慌慌张张的将小贝壳塞进竹篓里,故作镇定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注视比自己早一步出生的姐姐。

漂亮可爱的小女孩在见到弟弟的那一刻,已展现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她眼一横,稚气的指责道,“你还不服气啦?我可是你姐姐!你要造反呀——”

小男孩不屑的扭开头,不服气的嘀咕道,“你就比我早出生一刻,别老教训人成不,你为何比娘还事儿多,扫兴。”

小女孩一听这话气得小脸涨红,伸出小拳头向弟弟扑去,但因脚底细沙软绵,“啪嗒”一声摔了个狗吃屎,顿时咧开嘴大哭,小男孩抿抿嘴偷笑,趟着沙子费力的走上前,伸出白­嫩­的小手递给姐姐,镇定道,“快起来吧,爹娘都不在,哭给谁看呀?”

小女孩一听根本无人来哄自己,无­精­打采的伸出手抓住弟弟,眼中一道坏光闪过,一把将弟弟也拽到在沙滩上,她见弟弟脸朝下拍在地上,得意的拍手叫好,“哈哈哈哈——把你的脸摔成平的,以后这世上就没有跟我长相一样的小美女啦,吼吼——”

“……”小男孩默不作声的抬起头,又无奈的摇摇头,老成道,“幼稚……”语毕,小男孩提起小竹楼向海边的木屋走去。

小男孩走出几步,见姐姐还在满地打滚撒花,扬声一喊,提醒道,“何夏,再不回去!饭菜都叫娘吃光了哦——”

小女孩顿感大事不妙,猛然抬起头,甩掉一脸的沙子,急忙爬起身,歪七扭八的向弟弟跑去,小男孩灿烂一笑,拉起姐姐的手,一同踩过厚实柔软的沙滩地,回家跟娘抢饭饭。

阳光照在两张一模一样的天真可爱的小脸蛋上,显得分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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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映红的夕阳将海面衬成金红­色­的曼妙纱帐,似乎不太情愿被海水吃掉般,身型慢吞吞的沉入海底,渐渐映得波光粼粼的海面娇红荡漾,清凉的海风吹在岩石边一对紧紧依偎的身影上,男子搂着女子的肩膀,女子斜靠在男子怀里,在安逸的晚霞中,好似一副幸福甜蜜的画卷。

“大姐为何不还答应嫁给那个六王爷的儿子,你要多劝劝才是”

“我问过了啊,姐说要考虑,我姐是朵大鲜花自然抢的人多,这世间我只承认姐比我漂亮,唉唉,鲜花姐们是非多”

“……”

“你不觉得两个孩子叫何尚、何夏很没水准吗?”

“很好啊,多可爱的名字,哈哈——”

“……”

“夫君,咱们再生个孩子吧”奈嘉宝扬起下巴,柔软的­唇­瓣落在何云炙脸颊上。

五年过去,何云炙英俊的脸孔更显成熟气质,而奈嘉宝还是一副长不大的小丫头模样,但脾气似乎有所转好,至少在孩子面前收敛了许多,也尽量不去讲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涂炭幼苗”,甚至经过一番挣扎后,克制自己不跟孩子们挣吃抢喝,虽避免不了偶尔私心蠢蠢欲动,偷偷藏点食物,但总体表现还是不错的。

他嘴角一抽,“那两个小家伙已够不省心的了,我看……”

未等何云炙说完,奈嘉宝已将他按到在身下,她水灵灵的大眼不停眨动,俯下身靠在他­唇­边,突然质问道,“你说实话,不当状元没娶公主后悔不?”

何云炙哭笑不得的扬起­唇­,“你还要问几次才甘心?”

奈嘉宝没好气的坐起身,双手环胸注视天地之间交汇的一线天,不爽道,“可你只说过一次爱我,还是在大牢里,为啥不说了?我怀疑你变心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可真幼稚”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躺在奈嘉宝腿上,抬起眸凝视气哼哼的她,转移话题道,“皇上为何总来找你?他很闲?”

奈嘉宝不假思索的负气回答,“想我呗!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何云炙面无表情的哼了声,“哦,你叫他以后少来,每次一来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真闹心”

提起皇上,奈嘉宝眼珠一转,她守住那个秘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但心知肚明何云炙本是个皇帝命,不过她即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因为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人!她才不要与分享夫君,想到这,她俯下身好奇的询问道,“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别多想啊,只是闲聊,你若是当今皇上,此刻会做啥?”

何云炙慵懒的合上双眸,心不在焉道,“嗯……我会让给慕滦,我认为他最适合做皇帝……”

“……”奈嘉宝不确定的捂住嘴,慕滦是皇上的名字,莫非……苍天!莫非何云炙早已知晓自己是皇子这真相了?

何云炙睁开半只眼睨了奈嘉宝一眼,眸中扬起意味深长的浅笑,伸手扣住她的脖颈贴上嘴边,温柔的轻吻令奈嘉宝心跳加速,她难为情的抿抿­唇­,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傻傻大笑,“我要将一碗春 药供奉起来——”

“……”何云炙坐起身,用手背抚上她额头,“不发烫啊,你哪里不舒服?”

奈嘉宝翻个白眼,一下打掉他的手,“若不是因为春 药,你不会成了­淫­贼,不成­淫­贼你咋娶我,不娶我,我就不会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笨蛋——”

何云炙一怔,不自在的尴尬一笑,坦言道,“无可奈何上错床,却娶对了人,彼此彼此”

奈嘉宝难得羞涩的红了脸,扯扯何云炙的衣角,羞涩道,“那咱们再生个宝宝吧”

“听你的”

“那现在!”

“……”何云炙紧张的四处一望,“不好吧,荒郊野外的……”

奈嘉宝抓耳挠腮的不满道,“姐姐和两个孩子在家中,你说去哪啊?!”

这话也没错,何云炙­干­咳一声,站起身谨慎观察四周,确定的确无人后,一弯身将奈嘉宝环抱起身,奈嘉宝一见造小人儿的事儿有门,欢天喜地的双腿环在他腰间,双手速速搂住他脖子。

他抱着她依靠在树边,吻上她的­唇­,那股薄荷味的清凉深入她的口中,舌尖与舌尖缠绵的交织在一起,淡雅的花香与薄荷的凉爽搅拌出一丝甜涩的欲望。

她情不自禁撩开他的衣衫,指尖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抚摸,滑过他强壮的手臂,酥软的身段轻轻扭动……而他不知从何时起,总率先成为被动的一方,他沉浸在她的挑逗中,享受她柔柔的亲昵,他随之有些意乱情迷,黑眸因欲望渐渐黯然深邃,移开­唇­,吻上她的耳垂、白皙的脖颈……褪去她的衣襟细滑的­祼­肩渗出点点光泽,一副如处子般的胴体,婀娜柔软,他的掌心在她脊背间游走轻捏,最终落在那□饱满的胸线上,她感到阵阵酥麻渗入心脾,忘情的抬起小腿环在他腰际,他已到达欲­火­之巅,随之托住她的臀部,将火烫的欲望贯穿于她体内,她不自觉的轻吟出声,在规律­性­的抽离中,亢奋得微微颤抖……

潮水汹涌澎湃的撞在岩石上激起千层浪花,哗啦哗啦的海之声,淹没了她一波又一波的呻吟浅唱,呼啸的海风,抵不住两人贴合紧密的热情蔓延,他渗出大颗的汗珠,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形成一滴水珠滑过她纤细的腰身,落在青青草叶间,弥漫起暧昧的余温。

奈嘉宝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他所赋予的猛攻,大口喘气调适兴奋中所牵绊的疼痛,俯下头咬上何云炙肩头,发泄即将达到巅峰的欢愉快感,一排整齐的粉红­色­齿印镶在何云炙小麦­色­的肩膀上,何云炙拖起她身躯脱离树­干­的依附,深吻着她的­唇­,躺下身,将她压在绿油油的草坪中,天当被,地为床,此刻,完完全全释放他们缠绵永恒的爱恋……

激|情过后,两人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平静,天空一颗明星闪闪发亮,奈嘉宝不由自主握住脖颈上的奈何星,憧憬的灿烂一笑,“夫君,我看到奈何星了——”

何云炙休憩片刻,从她身上翻下,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衫双双穿戴整齐,随之慵懒的躺在草坪上,一手抵在脑后,一手给奈嘉宝当枕头垫,一同仰望天上那颗耀眼的星星——

奈嘉宝依在他的臂弯内,靠在他的胸膛上,疲惫的合起双眼,“我离不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记住那颗星星,我一定在某处看着那颗星星,等你来找我……”

何云炙柔和的目光落在奈嘉宝脸颊上,搂紧她轻轻一吻,“嗯,记住了,你在原地等我就好”

“若你找不到我呢……”奈嘉宝迷迷糊糊的吱唔道。

未等何云炙开口,一道黑影突然显身眼前——

“千毒草!老衲终于找到你了——”

他两顿时警惕的坐起身,一位头上很多点的高僧,正兴奋不已的盯住奈嘉宝,好似生怕一个不留神让解药逃走——

奈嘉宝与何云炙镇定自若的互相看一眼,默契的用眼神交流一番

奈嘉宝眨眼:咱们又要搬家了!?

何云炙抿­唇­:嗯……我先打晕这老和尚。

奈嘉宝点头:夫君!加油!我注定是招惹是非的体质!哈哈哈——

何云炙无语:……

(感谢收看,正文完结)

番外:生孩子不容易啊!

何松青携何母告老还乡回原籍养老,虽何母百般不乐意,为了能让老伴逍遥安逸的度过晚年,俩人依旧欢快的上路了。其实这其中还有个相当重大的缘故,那便是皇上大驾光临参加儿子儿媳婚礼,一夜之间轰动京城大街小巷,何母不明其原因,可里子面子算是赚足了,皇上一纸诏书赐予何松青——其子嗣无需科考,世袭为官至永久,永得俸禄之荣耀。

奈嘉宝与何云炙大婚之后,奈嘉宝有孕在身五月有余,何云炙为不再给二老添麻烦,送父母回原籍后,便扯了谎带奈嘉宝离开家园,只因“千毒草”已在武林中悄声无息的蔓延开来。何母一直被蒙在鼓里,起初死说活说也不放心让奈嘉宝回无冬存产子,但终究扭不过儿子和老伴的“狂轰乱炸”,叮嘱再三后才放他们离开。

奈嘉玉参加完妹妹的婚礼后,便先行回到无冬村处理客栈一切事宜,随后便与他们会合。

绿油油的密林间

“呕……”奈嘉宝一手扶树一手捂住隆起的肚皮依在树­干­上,她这段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吃了就吐,还总觉得饿,虽然她未怀孕时也挺能吃。

“喝点水,再坚持一下便到山寨了” 何云炙眉头紧蹙,据他打听,孕­妇­呕吐不适大多在怀孕三四个月时闹腾厉害,可奈嘉宝之前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似的,五个月反而折腾起来,而且肚子隆起的大小,如怀孕七、八个月的状况。

“都怪你!”奈嘉宝眼角挤出一颗大眼泪,没好气的蹭在何云炙衣领上,唠叨道,“我难受死了啊,我一直以为肚子大存的食物就多,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啊,呜呜,我饿了——”

“……”何云炙知晓她不舒服又帮不上忙,唯有满足孕­妇­的一切要求,他一筹莫展的看向密林间,此时已快到朱子龙的山寨,他们以书信联系过,朱子龙对他们的道来甚是欢迎,而且巧柔儿上月才产下一子,对安胎养胎算是小有经验。

“要不我去打猎吧,烤野兔?”

奈嘉宝一听有吃的,嘴角呈上扬状,吸溜下口水猛点头,催促道,“好好好,快去快去,我吃不到兔子就要饿死了——”

“……”他要说烤山­鸡­,奈嘉宝也会说同样的话,何云炙随之起身,“嗯,你一人可以吗?”

“嗯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烤兔­肉­,吼吼——”奈嘉宝龇牙咧嘴大笑,摆手哄人,“夫君快去吧,我们娘俩全靠你养活了”

何云炙抿­唇­一笑,再次叮嘱道,“莫乱跑,若有事记得大喊,我不会走太远”语毕,他从马鞍旁娶下弓箭向林间走去——

奈嘉宝抱着肚子轻轻抚摸,眸中居然泛出点点母爱微光,“宝宝啊,娘为了你可吃了不少苦,若你出生后不孝顺爹娘,我就掐死你——”

想到这,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佛祖啊,还是我,奈嘉宝记得不?我又来求您了,我现在很辛苦啊,c=D0D29B46A0C953,对了,佛祖您是男的吧?我跟你说啊,我从未想过生孩这么不容易呀,啧啧……腿也肿了脚丫也肥了,腰酸背疼,身上还跟裹着个大棉被似的,这天多热啊,当女人不容易哟……不过呢,能给何云炙生孩子我还是可以忍受的!所以,看在我如此英勇无畏的份上,您一定要保佑我的宝宝平安出生,如果是女孩就像他爹那样,文静、漂亮!如果是男孩也别像我,勉强也像孩子他爹那样吧,不过闷葫芦的­性­格以后不好找媳­妇­,但我这当娘的可以帮儿子抢亲!啊啊啊,这都是后话,佛祖先保佑我能顺利生下孩子吧,我保证不跟孩子抢吃抢喝,拜托拜托——

“刷”的一声树叶响动,一枚黑影蹿到奈嘉宝身旁,搂住她肩膀,发出笑声——

“小妞,给我当压寨夫人吧”

奈嘉宝不敢睁眼,心中大惊,苍天啊!这什么世道?连孕­妇­也不放过了啊?

她脖子一横猛然睁开眼,待看清眼前来人后,顿时踹了朱子龙一脚,“你都当爹的人了!咋还这么不正经,叫我家宝宝看见还以为我这颗大红杏要跳墙呢!别毁我高大的形象啊你——”

朱子龙边笑边揉揉小腿,奈嘉宝一身红­色­布衣,肚子圆圆还真像颗红杏,他目光不由注视奈嘉宝隆起的肚皮,嘴一撇酸溜溜开口,“何小子有两下子哟,他人呢……”

“抓兔子去了”奈嘉宝有一搭无一搭的回应,她眨眨眼质问道,“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啊,不在家看孩子又跑出来抢女人?”

朱子龙耸耸肩,故作一副多愁善感的哀怨模样,“唉,一提孩子我就来气,现在柔儿完全不黏我了,整日围着孩子圈,貌似看见我就烦,我不抢个女人回去刺激刺激她,她都快不认识夫君是谁了,这不,一下山就看见你了”

“……”奈嘉宝嘴角一抽,“摊上你这么个爹,我倒觉得那孩子挺可怜的,你说你,咋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跟孩子抢媳­妇­亏你想的出——”

“山贼不抢东西还叫山贼吗?”朱子龙边说边拉起奈嘉宝向山中走去,奈嘉宝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去哪啊?何云炙还未回来呢”

“我是个有专业­操­守的山贼,怕你动了胎气,这次就不飞树杈了,慢步抢孕­妇­”

“……”原来是抢劫,她还傻不拉几的跟着走呢。

奈嘉宝扯开脖子大喊,“何云炙——救命啊——朱子龙要抢貌美如花的大红杏——”

话音刚落之际,何云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朱子龙一翻手按在树­干­上,不悦道,“还闹,嘉宝身怀六甲经不起吓唬”

奈嘉宝顿时作出一副双眼含泪的凄惨模样,掏出小手绢依偎在何云炙脊背上哭诉,“夫君……没有你……我们娘俩­性­命不保,呜呜……朱子龙扬言要弄死我跟孩子……呜呜……”

“……”朱子龙眼角一抽,“嘉宝啊,不带你这样添油加醋的!会出人命的,枉费我一早下山来接你的苦心……”

奈嘉宝借朱子龙受牵制之机捏了他胳膊一下,摇头晃脑的嬉皮笑脸。

何云炙听出他话语暧昧更感不悦,他没好气的松开朱子龙,“你还不改口叫何夫人?”

朱子龙嘴角一抽,“瞧你不识逗的样儿,如今孩子也有了,还怕我惦记嘉宝啊,还不快放开我,疼死了!”

何云炙也未真恼火,他与朱子龙无形当中成了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两人虽接触不多,但彼此书信来往慎密,友谊日渐升温

他挑起眉威胁道,“那我叫你媳­妇­柔儿柔儿的,可否?”

朱子龙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我无所谓啊,她现在除了孩子,眼里看不见其他帅哥”

何云炙眸中一惊,将朱子龙拉到一旁小声询问道,“女人生了孩子就不要夫君了?”

朱子龙立刻哭诉衷肠,“是啊,我快愁死了,反正柔儿是如此”

“……”何云炙回神睨了奈嘉宝一眼,只见奈嘉宝抚摸肚子,好似在自言自语,眸中温柔涌动,这还没生呢就这样了,看来朱子龙说得没错。

朱子龙见何云炙心神不宁的模样,扑哧一笑,“何大侠也有英雄气短时啊,少见少见”

何云炙故作镇定的嗤鼻轻哼,“那是你魅力不够,我对嘉宝有信心”

“c=D0D29B46A0C953?那咱们拭目以待喽……”

“……”何云炙只感心里没底,若真如朱子龙所说该如何是好。

四个月后,山寨中——

“肚子疼死了,救命啊——”奈嘉宝疼得满床打滚,何云炙再也摆不出镇定姿态,手足无措的蹲在她身旁替她擦汗,“接生婆马上就到了,一会便没事了”

奈嘉宝满头大汗表情痛苦,一手攥被褥一手攥成拳头猛捶何云炙胸口,发泄道,“呜呜,你个臭­淫­贼——若不是因为你我­干­啥受这份罪啊,我不想生孩子了!你快一刀捅死我吧——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哇呜呜……”

何云炙任由她发泄不满,他宁可替她受这份疼,见她这般痛苦比自身受千刀切肤之痛更不忍,“打吧打吧,使劲打,只要心里能舒服点”

片刻后,阵痛似乎缓了缓,奈嘉宝大口大口顺气,啜泣道,“何云炙……我害怕……”

何云炙轻捋起她的发帘,温柔笑起,“别怕,我在这,会一直守着你”

“可肚脐眼这么小,孩子那么大,我方才还吃那么多饭……呜呜……”

“……”何云炙感到震撼,“巧柔儿未告诉你孩子从哪生出来?”

“都是女人,这还用问啊,你说这话还真傻——”

“……”何云炙欲言又止的抿抿­唇­,反正接生婆就要到了,不必解释了吧?

突然,肚子又开始剧烈阵痛,奈嘉宝龇牙咧嘴的拧成一团,撩起衣服露出肚脐,“天那——宝宝你快出来吧,我的肚子要破了,爹娘都会爱你,快现身吧——”

何云炙急忙替她盖好被子,掌心护上她的肚子,心神不宁命令道,“听的见爹说话不?别折磨你娘了,小心我揍你!”

“你个笨蛋!­干­啥吓唬孩子啊!一吓唬更不敢出来了——”奈嘉宝打掉何云炙的手,安抚肚皮认真道,“宝宝别怕别怕,有娘保护你,你爹若打敢你,我就一脚踢死你爹!”

“……”何云炙见奈嘉宝不像在说笑,突然想起朱子龙说过的话,眉头紧蹙,“嘉宝,若有了孩子,你会不会跟巧柔儿那般不理夫君了?”

奈嘉宝愣了愣,何云炙神­色­凝重,像个争不到糖吃的孩子,她疼得笑出眼泪,抓起他的手放在肚子上,“笨蛋,我是为了你才心甘情愿受这份罪,咋会不理你?”

何云炙心中大石落地,不自然的顺顺发鬓,“呵,我何时变得这般幼稚”

“你一直很幼稚啊,在我睡觉时偷偷撩开我肚皮威胁孩子出生后不许粘着我,你以为我知道啊,我就是懒得理你——”

“……”真没面子。

屋外传来巧柔儿哭天抢地的呐喊声——

“不好了,掠来的接生婆晕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啊?!”奈嘉宝与何云炙互看一眼,何云炙紧了紧奈嘉宝手臂,沉思一瞬,顿时挽起袖子,冷静道,“嘉宝,你信我吗?”

奈嘉宝不知他要­干­啥,但还是重重点头,“你是我男人,啥事都信你!”

何云炙抿­唇­浅笑,转身看向巧柔儿,“我替嘉宝接生,麻烦朱夫人准备热水”

巧柔儿怔了怔,但奈嘉宝羊水已破,再不生产便会出危险,她刻不容缓的冲出屋外——

待一切准备就绪,何云炙将门窗紧闭,生平第一次如此紧张——

朱子龙与巧柔儿夫妻两紧张的站在门外守候,祈祷一切顺利,可屋内居然传出这样一句令他两险些滑倒的话——

“亏我这么信任你,我都快生了,你居然脱我裤子还惦记那事,啊,抓­淫­贼啊——”

“……”朱子龙看了巧柔儿一眼,“你未告诉嘉宝孩子从哪生出来?”

巧柔儿内疚的垂下眸,“我,都是女人,谁知嘉宝这般不开窍,还是我进去吧……”语毕,她欲推门而入,却被朱子龙拉回原位,他温柔一笑,“相信何云炙,嘉宝这么特别的女子只有他最了解”

巧柔儿依靠在朱子龙肩头,“不知为何,何云炙说要替嘉宝接生那一瞬,我似乎被感动了,眼眶酸酸的,嘉宝幸福的令我嫉妒”

朱子龙不悦的挑起眉,“我对你不好?”

“何云炙从未有过二心”

“……”都过去一年了,还记着!

一阵铜锣声传出,大锅叔连哈带吆喝的铺开一张白布——

“押宝押宝了啊,赌嘉宝生男孩押左边,生女孩押右边,速度速度——”

山贼们一听有赌局,抠脚丫的扯闲篇的打架斗殴的吃饭喝茶的睡觉的,全部一拥而上挤到赌局前,各个掏出银子一通猛砸。

“万一何大侠失手了……”

“放屁!臭乌鸦嘴!”大锅叔将手中锣锤扔在那多嘴多舌的小山贼脑门上,“何大侠可是当朝文武双状元,这点小事还能出差池吗?!赌得起就赌,赌不起趁早滚蛋——”

朱子龙似乎被这句话激起了挑战欲,他用手肘撞了下巧柔儿,“娘子,你说我也去参加科考如何?也给你弄个状元夫人当当”

巧柔儿毫不动心,缓缓摇头,“不好,我还是喜欢这里的逍遥日子,与你长相思守我就知足了,况且我知晓你聪明便好,你这么英俊,万一如何云炙那般让哪个公主看上,我还活不活了?你别没事找事啊,给我老实待着——”

朱子龙抿­唇­偷笑,误会一场,原来柔儿心里一直有他,还是一处相当重要的位置。

巧柔儿见朱子龙不表态,心急如焚的酸道,“据听说,那位公主近日要嫁入邻国当皇后去,这么快就想开了,唉,宫廷无真情呀……”

“是吗?那很好,一颗树上吊死才傻,而且还是个千年不变的榆木疙瘩”

“那叫专一!你多学着点吧!又想起你对我不忠的事!去死吧你——”巧柔儿火冒三丈的转身离去——

“柔儿——你怎就生气了?为夫开玩笑的……你快回来啊,嘉宝还在里面生孩子呢——”

远处飘来巧柔儿没好气的声音,“用你废话吗?我去给孩子准备小棉被”

屋内的忙得焦头烂额,屋外醋意横飞,赌局紧锣密鼓,这就是生活的乐趣——

何云炙跪坐在嘉宝两腿之间,汗珠顺额头大颗掉落,“深呼吸,看到头了……”

奈嘉宝大口喘气,“啊啊啊,你实话告诉我,你真会接生吗?”

何云炙坚定的点点头,“会啊,我给母马接生过,放心吧”

“……”奈嘉宝欲哭无泪的瘫倒在床上,心灰意冷的张大嘴,恨得牙根痒痒,“何云炙你这混蛋!!!我又不是马,放心个屁啊——”

何云炙此刻神情专注,一丝不苟,双手轻轻捧住孩子小小的脑瓜,“顺产就是头先出来,马上就生出来,你别只顾生气,快使劲——”

“一直在使劲呢啊啊啊!”奈嘉宝疼得大汗淋漓,仰天大喊,“宝宝你快出来吧!娘会向爱你爹一样爱你——”

何云炙心头一震,抿­唇­偷笑,那种如蜜糖般的甜美直入心脾——

…………

“哇————————”

婴儿一声震天动地的哭声清脆响起,巧柔儿急忙冲进屋中,兴奋道,“男孩女孩?”

何云炙小心翼翼的剪断婴儿脐带,欣喜若狂的抬起眸,“呵呵,是个女孩”

“娘,娘,娘……”奈嘉宝上气不接下气的虚弱呼喊。

巧柔儿扑哧一笑,“你傻了嘉宝,怎对着孩子叫娘?”

“娘啊——终于生出来了——”奈嘉宝疲惫的伸手双手,“快让我瞧瞧……”

巧柔儿速度上前帮孩子擦洗包裹,轻放在奈嘉宝床头,叮嘱道,“孩子很软很小,你手轻点”

“嗯啊!”奈嘉宝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婴儿的小脸蛋,她觉得这一切都太神奇了,居然从肚子里跑出一个活生生的小人,她仰起头问巧柔儿,“宝宝皮肤为啥红红的?……”话音未落,奈嘉宝顿感肚皮再次开始剧烈疼痛,表情立刻拧成一团,“啊……又开始疼……”

巧柔儿一惊,看向奈嘉宝依旧隆起的肚皮,急道,“何云炙你快来!怪不得嘉宝的肚子那么大,原来怀了双胞胎——”

何云炙与奈嘉宝因反应不及都傻了眼,准备二次接生时——

与此同时,朱子龙向屋内喊来,“接生婆醒了,叫她进去吗?”

巧柔儿兴奋的向屋外喊去,“夫君,快让她进来!还能生——”

接生婆火速迈进屋中,虽然是被强行带上山的,但接生的专业态度还是可圈可点的。

“方才是谁接生的?”接生婆手里边忙乎边与奈嘉宝交谈转移孕­妇­疼痛点。

“我,啊,夫君,啊,疼死了……”奈嘉宝紧紧抓住何云炙,何云炙蹲在床边替她擦汗,攥着她的手在­唇­边摸搓,“我在这,嘉宝是最坚强的女子,莫怕……”

接生婆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道,“新鲜了,男人也会接生?不过,你不出去吗?男人看女人生孩子不吉利”

何云炙一怔,“对谁不吉利?”

“自然是你对,会折寿三年”

何云炙放心浅笑,“哦,那不必出去了”

奈嘉宝一定这话急眼了,“快给我出去——你本来就比我老,不能再减寿命了——”

何云炙吻上她额头,轻声道,“你这么怕疼怕吃苦的一个人,还愿意为我生孩子,我不能帮你减少半分痛苦已深感内疚,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你身边,若因折寿三年换来你们呣子平安,那我心里会好过些,全当你迁就我了,别哄我出去……”

奈嘉宝被这番话感动的一塌糊涂,暖流与爱意滚滚蔓延……但身体传来一阵阵前所未有的撕扯疼痛令她倒抽凉气,她紧紧抓住何云炙的手,相扣的十指瞬间被汗水浸泡,越握越紧密……

不过,疼痛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微不足道,她要与最爱的男人一同鉴证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空气似乎在一瞬间静止不动,只有她与他的存在,包裹着甜蜜与温柔丝丝入肺……

随着第二个孩童的降生,哭泣声直入云霄,划破天际——

“恭喜二位!是个男孩!”

屋外顿时沸腾一片,看那欢呼雀跃的开心劲头,好似自家的孩子降临般兴奋无比,当然,赌钱的全军覆没,最终大赢家——大锅叔一人。

何云炙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他将一双儿女放在奈嘉宝枕边,动作轻柔的为她拨开湿漉漉的发丝,“嘉宝,辛苦了”

奈嘉宝歪头注视那一对可爱小巧的新生命,似乎看到孩子们平安出世,受的苦和累都不能与此刻的喜悦相提并论,心绪五味翻滚,她心里又酸又甜,眼圈一红,感恩道,“老天爷对嘉宝真好,居然送来一对龙凤胎,你看你看,真的好可爱——”

何云炙用指肚轻轻触碰在孩子的脸蛋,喜悦之余对奈嘉宝更感一份歉疚,“嗯,为了这一天的道来,你吃了太多苦”

奈嘉宝沾沾自喜的咧嘴一笑,“日后对我更好就行啦!” 她说着说着又想起何云炙会折寿的事,顿时一翻脸怒道,“对了,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啥死啊死的,我发现你这人还真不会说话,我不管啊,你要敢死在我前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何云炙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呵,一言为定,今生来世,别放过我”

奈嘉宝破涕为笑,“当然不放过你,想找别的女人,门都没有——”她扯过何云炙脖颈贴在­唇­边,郑重道,“我很爱你,已经到了没有你不知咋活的地步,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任由地动山摇黑白颠倒,绝不变心”

何云炙似乎有些哽咽了,温柔的吻上她的­唇­,“彼此……”

小慕的春天

何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眼里能看到的亦是红艳艳的一片喜气。

奈嘉宝坐在新房内六神无主的攥着衣角,虽说这是第二次成亲吧,虽说是跟同一个男人吧,本该有经验的事儿,让她别别扭扭弄得跟大姑娘上轿投一桩似的,何乾坤在门外唤了许久,可奈嘉宝就是房门紧闭不肯出来。

“嫂嫂啊,你再不出来,哥很有可能娶别人了啊,我方才可听说一件事,咳咳!跟你抢哥的惠新公主也要来……”何乾坤话音未落,奈嘉宝以猎豹的速度冲出大门,她双手叉腰,眼一横,“哇呀呀!谁敢跟我抢夫君!我就跟谁玩命!——”

何乾坤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美女竟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奈嘉宝,他愣了愣,捧着小胖肚子一笑,“啧啧,嫂嫂若不是举止这般粗鲁,乾坤还真以为哥临阵觉悟换了新娘子呢,嘎嘎……”

“……”奈嘉宝一听这话,顿时双手搭在腹前,做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温柔模样,她朝何乾坤忽闪睫毛,“说实话,我这样出去行吗?”

何乾坤双手环后,如小大人般在奈嘉宝周身一转上下打量,此刻,奈嘉宝收敛一脸不雅的怪表情,正忐忑不安的等着何乾坤品头论足。

何乾坤假装捋胡须,满意的点点头,奈嘉宝低垂臻首,俏脸粉红,金灿灿的凤头簪带出几分华贵稳重,映合着艳红­色­的新娘服,在柔和的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光,若不开口说话,旁人会以为她是位千娇百媚且不失活泼的绝美女子,果然美得一鸣惊人!

“咋样啊?你别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弄的我心里越来越没底……” 奈嘉宝亟不可待的询问,何乾坤­干­咳一声扬起小胖下巴,戏耍道,“凑合吧,看来底子不好还可靠脂粉补救嘛,只要你今日多做少言端庄一回,定能骗过亲戚朋友的眼睛”

“……”奈嘉宝嘴角一抽,真想一脚踹何乾坤嘴上。

何乾坤突然想起自己为何事而来,他急忙推起奈嘉宝后腰向屋中走进,“良辰吉时将至,快把盖头盖上,新娘子在入洞房前不能叫外人看见相貌”

“啊?那我一早起来描眉画眼为啥啊?换套衣服不就完事了!”奈嘉宝嘟起嘴,一边唠叨一边将红盖头落在脑瓜上,何乾坤翻一大白眼,说教道,“莫非你希望新郎掀开盖头时,看见一位蓬头垢面的新娘吗?嫂嫂你……”

“啊呀呀!你咋比你哥还啰嗦啊?出去出去,真腻歪人——”奈嘉宝忍无可忍的揪起何乾坤扔出屋外,刚要关门,院中传来接二连三的洪亮且气势磅礴的汇报声——

“皇上驾到、惠新公主驾到——”

何乾坤一愣,难以置信的眨眨眼,“我方才只为吓唬你,皇上与公主居然真来了?”

奈嘉宝咧嘴大笑,得意道,“那是,也不看是谁的面子”

“嗯,爹和哥的面子还真大……”

“呸!我的我的!”奈嘉宝扯下红盖头,为了抢功记得直跺脚,“我可是皇上的……”她嘴一溜,差点说出自己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何乾坤爱答不理的等待奈嘉宝继续编排,奈嘉宝朝他吐吐舌头,然后紧闭双­唇­,慢条斯理的搭上红盖头。

不过,她不免小得意了一把,皇上还真是懂事啊,说来还真来了……突然!她又转念一想,不对,惠新公主­干­嘛来了?莫非……憋着大闹婚礼抢夫君?!想到这,奈嘉宝十万火急的向喜堂跑去——

欢庆热络的喜堂内

隆诚帝今日一袭软缎龙袍格外隆重耀眼,紧随其后便是盛装打扮的惠新公主,隆诚帝一出场便摆足了皇族派头,他身后随行十六名带刀护卫,十几名宫女、太监列队两旁,护在左右听命,再加上道贺的百官、民众,顷刻间,将偌大的喜堂占领得水泄不通。在场文武百官、何家亲朋好友各个惊慌失措,顿时毕恭毕敬,齐刷刷的跪成两排给皇上请安,无不对皇上的亲自驾到深感震撼与意外。

何松青与何母全然不知隆诚帝居然亲自参加婚宴,自然少不了因措手不及而乱了阵脚。

“皇上,请上座”何松青弯身行礼,率先打破僵局,他谦卑谨慎的指向盈门两张红木椅,那原本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主座,“微臣有所怠慢,罪该万……”

“大喜之日,莫说不吉利的话” 隆诚帝手中纸扇一展,环视四周惶惶不安的人们,不紧不慢道,“都平身吧,今日不必对朕行大礼”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圈,未见新郎何云炙,“看来朕来得还算及时,新郎……”

未等他问完话,奈嘉宝已一个箭步冲进喜堂,顿时引来四下一阵唏嘘,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惠新公主,目不斜视的向惠新公主走去,隆诚帝一怔,优雅自然的挡在奈嘉宝身前,为避免何家上下处于尴尬之中,他缓和一笑,解围道,“这位便是新娘子吗?”

奈嘉宝先是一愣,隆诚帝随手拿起她手中的红盖头,轻轻替她盖在头上,“即便你仰慕朕已久,也不可乱了规矩”他看向四周无数道惊讶的目光,不以为然浅笑,“这事怪朕,不怪这女子,朕随口一说想见新娘子,未想到小墨子自作主张去后院请来了”

小墨子心领神会的即可跪下,“皇上恕罪,奴才擅作主张、行事鲁莽,请皇上责罚”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疑团大解,皇上金口一开谁人敢不从,原来新娘子是因受宠若惊导致坏了拜堂规矩,顿时都随声附和,说笑开来。

隆诚帝见混乱已平息,微微俯下身,由衷地小声赞许道,“你今日是最美的新娘”

奈嘉宝心花怒放一瞬,顿时又心有余悸的反省道,“还好皇上替我解围,否则丢死人了”

隆诚帝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浅笑,今时今日,他不想放手又能怎样,只要奈嘉宝能得到幸福,他所做的退让便值得。

何松青目不转睛的注视惠新公主,无缘相见二十余载的女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惠新是有福气的孩子,他该感谢西太后对亲生骨­肉­无微不至的照顾,在他眼中,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能哺育皇子长大成|人,是他今生最为骄傲的一件大事。

隆诚帝一双深邃的眸光,落在奈嘉宝白皙的手指上,眸中散开一丝柔和与心疼,奈嘉宝手指上深浅不一刀痕依旧清晰可见,每一滴鲜血都为他点燃了生命的曙光,此刻,或许更难以平常心对待奈嘉宝。

他不由黯然道,“惠新要求见何云炙最后一面,明日清晨,她便要离开京城远嫁塞外,你不必时刻如刺猬般处处防备她”

奈嘉宝一怔,嘴角自然而然扬起,“好啊好啊,去了就别回来了”

“……”就不能婉转点?

奈嘉宝与隆诚帝擦肩而过向惠新走去,隆诚帝眸中一惊以为她又要闹事,未想到奈嘉宝拉起惠新的手握在胸前。惠新怔了怔,奈嘉宝呵呵一笑,友善道,“你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我祝你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你这么漂亮高贵,一定会迷死新郎官的”

惠新不由红了眼眶,嘴­唇­微微颤抖,沉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我方才见过何云炙,当我听到他对你的一番评价后,所有的不甘即刻随风飘散,此刻,唯有真心祝福你们……奈嘉宝,你已拥有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不是指他文武双全,是他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眼里心里除了你,再无别人一丝一毫的位置,所以……我宁愿离去”

奈嘉宝喜上眉梢,“他说我啥了?”

惠新将泪水吞入眼眶,她警告自己,即便输得一败涂地,也要逼自己做到洒脱,“你这女子好残忍啊,去问你夫君便知晓了”

奈嘉宝点头应声,随之又走回隆诚帝身前,“看来你妹妹不要何云炙了,公主就是公主,真是有气量啊,不过也证明一件事,你们皇家的人对情啊爱啊不当回事”

隆诚帝欲言又止的垂下眸,莞尔浅笑,打趣道,“你现在悔婚还来得及”

“我­干­啥反悔?盼星星盼月亮就等这一天啊——”奈嘉宝发现自己音量有点大,尴尬的脚底画圈,“你方才说我今日最美,可是真心夸奖?”

隆诚帝嗤声一笑,点点头,“嗯,朕都有抢亲的念头了”

奈嘉宝难为情的抿抿­唇­,有感而发道,“嘿嘿,你这小嘴越来越甜了,你虽是皇上,待我却像妹妹般亲切,若有来世,我们还做朋友好不?”

隆诚帝怔了许久,勉强拉回一抹苦笑,“不,朕不想做你的朋友,当你的朋友很辛苦”

奈嘉宝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扯扯他的衣角,命令道,“你跟我出来谈谈”

隆诚帝听她语气不佳,虽不明所以,但依旧使眼­色­命令手下人让喜堂热闹起来,随即在混乱中随奈嘉宝走到后院深处。

奈嘉宝一把扯下红盖头,气哼哼的质问道,“你咋这样啊,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肯和我做朋友,这话太伤人了吧?”

隆诚帝手中折扇一展,缓缓转身仰望天际,“你看天上的鸟,不受约束自在飞翔,你说鸟儿需要同伴吗?”

“当然啊,大雁就是一群群飞的,还有队形呢”

“既然你懂,为何还要问朕?”

奈嘉宝一头雾水的皱起眉,“我不懂,你说清楚”

隆诚帝笑而不语,孰人喜好孤独?若说享受,也是一枚逃避现实空虚的幌子罢了,至于奈嘉宝,若是非要逼他在爱与友谊之间选择其一,他宁可做一只孤傲的雄鹰。

“快去拜堂吧,新郎或许在四处找你,朕明日打算与惠新一同上路,也当散散心”

奈嘉宝依旧未得到答案,她自作主张的决定道,“不管你咋想,奈嘉宝非要做你的朋友,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隆诚帝,百姓心中的好皇帝,我替自己感到骄傲哟——”语毕,奈嘉宝再次披上红盖头,不舍道,“再见了小慕,祝你一路顺风……”

隆诚帝情不自禁的扯住她手腕,刚刚平复的情绪被她搅得乱成一团,“在你心中,我只是位好皇帝……仅此而已吗?”

奈嘉宝怔了怔,掀起盖头一角,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渐渐呈现,“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在世间某处等待着,我不傻,能跟你结伴而行的,并非奈嘉宝”

隆诚帝渐渐松了手,注视她远去的背影,不由浅浅一笑,似乎明白了许多事,奈嘉宝一早便知晓他的心思,但她宁可用自己嬉笑打闹的方式混淆视听,不过,她做得的确很好……

暮­色­降临,婚宴终于在沸沸扬扬的喜庆中落幕,两人疲惫的靠在一起瞭望星空——

“你跟惠新说我啥了?”

“嗯?说你是个傻丫头”

“胡扯!老实交代!”

“我想想啊……”何云炙搂住她肩膀看向点点繁星,“我说,奈嘉宝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但娇气的很,谁碰一碰便会碎,所以我会小心翼翼的呵护”

“……”奈嘉宝脸蛋发烧,抿­唇­一笑,偷亲了他一口,“我希望咱们的婚姻被所有人祝福,尤其是皇上与惠新公主,也希望他们都能幸福快乐”

何云炙点头轻笑,顺顺嘉宝的发鬓,浅浅的吻印在她额头上,“嗯,会的,人的一生中会遇到无数次机缘,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我相信他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奈嘉宝盈盈一笑,手舞足蹈的兴奋道,“嗯啊,事事顺利,皆大欢喜,吼吼——”

二个月后

有件喜事不得不提——待皇家护送队风尘仆仆的抵达塞外边界时,外蒙皇帝已驻扎营寨等候多时,外蒙皇帝不但年轻英俊,而且对惠新公可谓主一见倾心,蒙古人­性­格豪爽直率,爱就是爱毫不避讳,此刻,那外蒙皇帝正对惠新公主展开如火般疯狂追求,惠新虽心中依旧记挂何云炙,但外蒙皇帝的那份如火如荼的热情令她招架不住,不到十日,便沦陷在准新郎的温柔乡里,隆诚帝见此情形也不必再大张旗鼓踏入外蒙领土,自然放心回京。

塞外广阔无垠的草原上,绿油油的青草在微风中散出阵阵馨香,隆诚帝身着一袭浅黄|­色­便装,甩开浩浩荡荡的皇家护卫队,独自一人,悠闲漫步,虽他清楚那些侍卫时刻隐藏在他左右护驾,但他只想拥有片刻的宁静,让思绪触碰那些遥不可及的回忆。

急促的马蹄声顺隆诚帝身后疾奔而来,他抽回思绪即刻转身望去,只见一匹枣红马向他迎面而来,马背上坐一位身着蒙古服的年轻女子,女子淡蓝­色­的裙摆在风中如彩带般飘逸。

眼见马蹄越奔越近,他刻不容缓的闪开身,女子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扬起手中绳索一甩,不偏不倚套在隆诚帝手腕上,隆诚帝还未回过神,已被女子一抽手中绳子拉得紧紧的。她即刻驻马不动,朝树林间洪亮洪亮一喊,“我抓到他了,谁也不许抢!”

话音刚落,只见树林间蹿出七八个骑马的年轻女子,隆诚帝注视手腕上的绳子,顿感受辱不悦,他眸中一冷,质问道,“你可知晓我是谁?”

女子嘎嘎一笑跳下马,理直气壮道,“当然知道!我的奴隶!”

未等隆诚帝开口,身后几名马上女子已逐渐靠近,她们将隆诚帝围在其中,如审视猎物价钱般上下打量,其中一名女子兴奋开口,“啊哟,好帅呀,细皮­嫩­­肉­的一定不是蒙古人,阿宝你这次可要发财了呀,定能卖个好价钱”

另一名女子急急喊价,“我出五十两!”

“阿宝把奴隶让我吧,我出六十两!”

阿宝便是俘虏隆诚帝的那名女子,她咧嘴一笑,呵呵呵,还好我眼疾手快先抓到,你们眼红去吧,你们出那么点银子还好意思开口?我还不如自己留着用呢——”说着,她看向隆诚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眨动,为难道,“叫你什么好呢?奴隶十八号、十九号?你喜欢哪个数字?”

“……”给皇上编号,好样的。

隆诚帝漫不经心掠过四周,举起扇子示意秘密保护的侍卫们先勿轻举妄动。

“我值多少银两?”他眸中掠过一丝兴致。

阿宝围着他转了几圈,又不知死活的用手指挑起他下巴仔细观察,满意的点点头,“一百两应该不成问题,你若不哭不闹听我话,我保证不虐待你”

隆诚帝不屑一哼,“才一百两,这样好了,我给你一千两,你做我的奴隶,如何?”

阿宝张目结舌的眨眨眼睛,作出一副吃惊过度的恐慌神­色­,“哟哟?看不出还是位有钱的公子哥呢,失礼失礼……”她话音未落,顿时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大喊,“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呀?!老老实实跟我走,别想耍、滑、头!”语毕,她扯动手中绳索一跃上马,转身发狠道,“因你油嘴滑舌­阴­险狡诈,本姑娘决定教训你!”

马蹄声再次慢悠悠的响起,隆诚帝顿时被一股大力带起行走,虽步伐不快,但他哪里受过这等无礼对待,他看向马背上的小小身影,微微蹙眉,“我一声令下,随时要了你的命”

阿宝仰天大笑三声,完全不信道,“我一声令下,马儿就会疾奔,你说,是你的命令快呢,还是我的马蹄快呢?”

“不知死活” 隆诚帝无奈浅笑,这女子无法无天的模样倒与奈嘉宝有几分相似。

“我说十九啊……”阿宝驻马转身,好言相劝道,“你这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让身为主人的我很没面子,看你白白­嫩­­嫩­的真舍不得下手揍你,你可别逼我哟”

隆诚帝一怔,“十九是谁?”

阿宝爽朗大笑,“你啊,我刚给你起的名字,好听吧?”

“……”这女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阿宝见隆诚帝不予回应,嘟起嘴质问道,“你竟敢有抵触情绪?”

“……”隆诚帝嘴角一抽,命令道,“你给我,速度下马。”

阿宝不明所以的跳下马,凑到他眼前看看,“你生气了吗?奴隶不能有脾气”

隆诚帝不急不慢的扬起­唇­,“我数到三,你若不下跪认错,我会让你知晓何为后悔莫及”

阿宝不屑一顾的瞥上一眼,“让我下跪?你也不怕折寿?”

隆诚帝眸中含带一丝乐趣,“一”

“啊哟?还真数上了……”

“二”

阿宝不以为然的吹吹指尖,“我真打你了哟”

“冥顽不灵……”隆诚帝手中纸扇缓缓举过头顶,“三!”

于此同时,阿宝已扬起手中马鞭欲抽在隆诚帝身上,一颗石子准确无误的打在她手背上,马鞭应声落地,她吃痛的捂住手背,只见树林突然跃出数名身手敏捷的锦衣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五花大绑反按在草地上,她反应不及,只敢手臂疼痛难忍,急得鬼哭狼嚎哇哇大叫,“救命啊——杀人啦——”

隆诚帝蹲下身,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幸灾乐祸一笑,“还敢口出狂言吗?”

阿宝见四周侍卫都不是好惹的主,不懂自己为何瞬间成了别人的阶下囚,她沮丧的趴在地上,即刻换上一副委屈表情,随之溜须拍马道,“这位大侠,我知错了还不行吗?我方才……跟你闹着玩呢,呵呵……”

“错在哪了?”

阿宝眼珠乱转,亢奋道,“那个……不该抓了你又想卖了你,我该事先与你商量才是!”

四周锦衣卫一听这话险些滑倒,皇上都敢买卖,这女子真是活够了。

隆诚帝慢条斯理的恐吓道,“哦,你未尊重我,那我自然没必要尊重你……死有余辜啊”

“不不不,话不是这么说的,好男不跟女斗,帅哥不跟柔弱女子计较嘛——您说呢?”

“你哪柔弱了?”隆诚帝随之起身,朝侍卫发出假命令,道,“斩。”

“遵命!”锦衣卫故作要砍下般,大力挥起刀上阵阵凉风——

“……”阿宝见大事不妙,苟延残喘急喊道,“刀下留人啊——我给你当奴隶恕罪行吗?!一两银子都不要,给你洗衣烧饭捶腿揉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呜呜——我不想死,还是被砍死,哇呜呜——”

隆诚帝见她贪生怕死的鼻涕眼泪一块喷,这情景与某人当初的表现渐渐重叠,他命令锦衣卫将她拉起身,不由注视她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默道,“你此刻认为我是何人?”

阿宝边啜泣边回应,慌乱道,“有权有势的坏人呗,欺负弱小女子,不对不对,你是好人,只要不要我的命,就是大好人,呜呜——”

隆诚帝抿抿­唇­,扬手示意未她解开松绑,默道“你走吧,日后莫在如此胡为”

阿宝揉揉手臂,这大起大落的形势令她有些反应迟钝,她见一行人已随隆诚帝离去,她疾步追上,双臂一展挡在隆诚帝身前,眼角依旧挂着泪花,郑重道,“我们蒙古人自古以来有个规矩,被俘虏者无故释放必遭厄运,所以,我要帮你做三事还人情”

“……”隆诚帝缓慢的眨眨眼,“不必了,我今日便回京城”

阿宝心甘情愿的点点头,“那我随你回京城,直到帮你做完三件事后再离开”

隆诚帝一怔,“与我同行凶多吉少,你可要想清楚”

阿宝皱起眉,挣扎一瞬重重点头,“你若有心杀我方才便动手了,所以我认定,你绝对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要不你现在说三件事让我去办也行!”阿宝又觉得自己的口气太大了点,不由贼眉鼠眼的看看草地,尽量大事化小道,“比如,帮你家宅除草啊,帮你做饭啊、洗衣服啊……都算啊,不用太艰巨的任务!……”

“……”还是贪生怕死。

“哦,我会认真考虑的……”隆诚帝边说边向前迈步,阿宝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后,嘴里碎碎念叨,“小事就行,小事就行,反正你有这么多高手在身边,你说是吧……”

隆诚帝笑而不语,仰视湛蓝的天际,一只苍鹰翱翔滑过,鹰翅下似乎紧紧跟随一只不惧艰险的小小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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