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向来不是个会客套的人,朝着望曦拱了拱手便道:“我族族长听得此处喧哗,忧心国主安全,特地派我们来护卫。”
他阴森森的一张脸直朝着望曦伸过去,逼得对方退了两步,嘴里还要客气着“有劳厉长老了”、“没什么大事”。
和轩辕之地不同,苍雾向来不行王制,望曦虽然名为国主,不过是用了人族的说法而已。其实和昭凌夜沉他们这些部族族长无甚区别。晨露之国中亦有德高望重的长老,若是执意向他谏言,身为国主也多半不能批驳。因此望曦心中知道,厉君在夜鹂部实际能做得了小半个主,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实在是不能得罪。
厉君“嘿嘿”冷笑两声,轻轻一跃让到一边,他身后茫茫的乌云,仿佛被一道光亮劈开,急速地闪开一道空隙,四名羽灵扶着一辆竹车悬在空中,正是那日笑乡泪谷两位族长所乘的车子。竹车四角缀着的晶石闪闪发光,将车上夜沉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他是凭着自己力量才谋得的高位,和望曦这样爱卖弄的性格大不相同,冷峻的目光落到望曦身上,倒像是刀割一般,非要留下血肉才收手。
直看着望曦拢在身后的长袖微微抖了一抖,夜沉才满意地转开了目光,将视线放在宫门口那些泣告的晨露国人身上,道:“看来我们在这里着实让晨露国主为难了。”又说这些日子十分感谢晨露之国的招待,虽然夜鹂族如今就要离开,但总是要好好感谢一番主人才是。夜沉正当壮年,平时勤于修炼,一身筋骨铁打一般,行事言语又极干练,若是能将身上那肃杀的气息掩去,脸上再添几分血色,倒真有几分礼邦首领的风采。
他说完这些话,朝着身后招招手,很快便有几只捧着大堆的礼物的羽灵落了下来,皎皎的明珠,光滑如镜湖湖面一样的玉盘,还有数百匹墨色的羽绸都放在了望曦面前。这一个月来,人人都是急匆匆逃难,谁想他竟然还能带着如许多的宝物。
望曦着实犯了难,这礼物放在眼前,就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拿也拿不得,推也推不掉,他这一嘀咕,言辞便跟不上了。
夜沉少年得志,不过二十岁便击败自己的父亲,当上了族长,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冷遇,哼了一声,也不多说,随意一挥手,四个维护足下稍用力,展开双翼扶着竹车飞得远了。其他的夜鹂族人不敢怠慢,也紧跟着离开。
其他人拦也不是,劝也不是,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族人走了。
苍雾西北都被海水淹没,夜鹂族向东北方的天线峡一带飞行,大概是要到东海之滨,看看能否找到船只,举族暂避海外。泣告者见所求已成,自然不再逗留,朝着已经僵直的望曦拜了拜就离开了,围观的人渐渐也就散去。
从这一日开始,城中的外来者只剩下圣凰部落和笑乡泪谷的人,还有那些九州移民,开始倒真的安静了两日。谁知人们刚刚安心下来,忽然又有命案发生。一户晨露国民五十九口无一生还,从年仅五岁的幼儿到三百余岁的太祖母,统统被害。这一次竟是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只有满屋的血迹和无数家具的碎片,静静地告诉人们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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