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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入围

程天任见三人模样,心中本是十分敬佩,如今听了他们不辨青白便众口一词诬蔑自己,先前的崇敬立时跑得无影无踪,冷笑道:“这位不是金国的三太子么?现在换了刘皇叔的衣服不知有什么企图?”说完也不理刘宗备错愕的表情,却向王老虎道:“他们在荒山野岭绑了我,难道我还会在荒山中备一套化子的衣服么?若真要备一套衣服,何必要备如此不堪的衣物?”

王老虎听了也不说话,只目视呼延通,听他如何裁决。呼延通吟道:“你说得颇有些道理,我只问你,你是哪里人氏,为何到荒山中?”

花英道:“我看此人言语闪烁,目光游离,除了谎话还能说出什么来?”

程天任正不知该从何说起,听了花英的话一时恼将起来,冷冷道:“你们不信只管杀了我!”

王老虎向程天任道:“小兄弟,不知你可能信得过我,若信得过,把你的隐情说与我知,我拿这­性­命与你作保,你看如何?”

程天任与王老虎萍水相逢,没想到他如此仗义,立时心头一热,大声道:“好,就听王大哥一言。但我只说与王大哥,别人……”说着扫视一眼花英与“桃园庄”三义,冷冷道:“却是无可奉告!”

众人正在发话,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一个兵丁在步跨进门来,单膝跪地,向呼延通大声禀道:“总兵大人,金兵离城只有二十里了。”

众人闻言面上皆是一变,花英恨声道:“这人定是探子无疑了,待我杀了这­奸­细祭旗,再出去杀个痛快!”

呼延通沉声道:“且慢,金兵来势甚大,便杀了这人也于事无补,众位英雄先随我前去察看敌情。”丁二在一旁道:“老爷,这­奸­细怎么办?”

呼延通微一沉吟,道:“带上他!”呼延通又吩咐丁二道:“你亲自去跑一趟,请沂中兄来城上相见。”

丁二回道:“杨大人刚刚差人来,说家中有十分紧要之事,不能脱身,晚些时候再来向大人请罪。”呼延通无奈,便与众人一起出府门而去。临行前,王老虎望了程天任一眼,暗自摇头,程天任此时也无法分辩,只得跟了众人前行。

街上早已乱成一团,百姓听得金兵来袭,有的呼爹喊爷,有的向家急奔,有的抄起家伙向城头奔去。不知谁喊了一声“呼延大人来了!”百姓立时都围到呼延通马前,向他喊道:“呼延大人,金兵来了,该怎么办?”

呼延通在马上一抱拳,向众百姓高声道:“众位父老乡亲,呼家世受皇恩,我呼延通镇守刑州也已二十余载,今日兵临城下,断不会弃父老而去。”众人听了他的话渐渐安静下来。呼延通声音依然铿锵有力:“今日能战便战,不能战,不过与城共存亡!”这几句话掷地有声,众百姓听了立时群情激愤,人群中有人大声道:“与金狗拼了!”众百姓立时呼应道:“跟他们拼了,拼了!”

程天任见如此情景,浑身血液也沸腾起来,跟着大喊道:“跟金狗拼了。”呼延通诧异的望了程天任一眼,却没有说话,又向着百姓道:“众位父老,如今生死存亡之际,还请大家齐心协力,年青力壮者上到城上协助守城,老幼父孺在家安守,不要上街。我已派人请求朝廷增援,援军不日即将到达,只要守得这一阵,即可保刑州无虞。”百姓听了更是激越,立时有一多半向城上奔去,其余人等也都四散开去。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众人跟着呼延通来到城墙之上。此时城门早已关闭,守城士兵个个摩拳擦掌,备好的滚木檑石堆在城垛后。众人站在城垛后向远处望去,初时看不到什么,片刻之后,只见一股烟尘由远及近,由烟尘中传来阵阵呐喊声。

行得近了,只听人喊马嘶,旌旗蔽日,番兵番将如海浪般涌来,只见潮头不见潮尾。守城兵士见了面面相觑,心中先有几分胆怯。呼延通心内委实着急,城中兵士只得五千,加上百姓不过两万,看这番兵势头,兵将不下十万。虽已向韩世忠元帅求救,但韩元帅最快也要两天以后方能赶到,两天的功夫这城可该怎么守?心中虽是着急面上却丝毫不露,反而向家人道:“取酒来,我与众位英雄且饮且看。”

过不片时,酒菜桌椅俱都摆上,呼延通与呼延娇、花英、王老虎、桃园三义坐地。呼延通故作轻松的道:“番邦人马虽众,却都是乌合之众,韩元帅大军不日便到,我等只需抵挡片刻,况有众位英雄相助,且看这番奴铩羽而归。”他声若洪钟,在城头上远远传播开去,守城兵士听了,心中立时如吃了一粒定心丹丸。

别人吃酒用杯,王老虎却是拿碗吞。他吞下一碗酒,蓦然起身,向呼延通抱拳道:“大人,王某不要一兵一卒,单人单骑,且出去会他们一会。”

呼延通尚未答话,这话却惹恼了张羡飞,他立起身喝道:“你这老儿,只管聒噪,有我兄弟在,这点番兵算得什么。呼延老官,且看我兄弟三个杀他们个人仰马翻!”刘宗备与关追羽闻言也站起来,关追羽手托长髯微觑凤目,也不说话。刘宗备向呼延通道:“呼延大人,三弟说得极是,这些番奴不劳大人动手,我兄弟三人愿先打头阵。”

呼延通心想这张羡飞­性­子也忒直些,别惹恼了王老虎,正要出来圆场,谁知王老虎并不生气,却擎了碗酒向张羡飞道:“张兄弟好气魄,我王老虎生平并未服人,今日就先让你兄弟杀头阵,我第二阵。”

程天任心想:一个头阵,一个二阵,这花英想是该三阵了。想着向花英望去,花英­干­咳一声,缓缓道:“这贼兵势大,不是逞匹夫之勇之时,咱们还要三思而行。”

张羡飞怒道:“三思个鸟,你若怕死,呆在这里好了,看老爷们出去杀一场。”

呼延通也想看看番兵究竟如何厉害,只沉声道:“三位英雄须要谨慎,能战则战,不能战且从长计议。”

三人也不搭话,各自去取兵器。呼延娇忽然道:“我与三位英雄擂鼓助威。”走到鼓边,双手运力,那战鼓之声远远传开去。

城门开处,三员战将直冲出去。为首的刘宗备一身缟素,跨下一匹雪白战马;第二骑大红战袍,火炭样战马;第三骑皂罗袍,乌稚马。远远望去,这三人三骑三种颜­色­比戏台上还要好看。

三人冲到金兵跟前一字排开,那金兵金将见了觉得甚是有趣,都对三人指指划划。关追羽忽然大喝一声,拍马向番阵中出去。那金兵先锋官身边有一人是降金的宋将,那宋将见了刘关张三人模样,还道神人显圣,此时关追羽拍马而来,更看得真切,这不是关二爷是谁?唬了一跳,手中兵器掉下马来。关追羽本是奔先锋官而去,觑见一将跌落了手中兵器,大喝一声,刀头一转直劈那员宋将,那宋将不提防竟被斜肩带背砍做两段。众番将见此人如此勇猛,一时瞧得呆了。关追羽砍了番将也不说话,拨转马头向城门跑来。城上众人见关追羽一刀便砍了敌将,心中都十分佩服,众兵士也都欢呼起来,呼延娇鼓声更响。

直到关追羽跑出一箭之地,金将方才醒悟,先锋官自背上取了雕弓,搭上羽箭,描准关追羽一箭­射­去。那箭不偏不倚正中关追羽后背,关追羽大叫一声,跌下马来。金将见­射­中了,手中刀一挥,众金兵发一声喊潮水般冲了过来。

城上众人先还在欢呼,忽见关追羽被­射­中,想下去救助已是不及,而三人又没有带一兵一卒,刘张二人见势不对,也顾不得关追羽,拨马退回城里。那金兵抢了关追羽,趁势向城上攻来,呼延通在城上亲自指挥,一阵滚木檑石落下,砸死金兵金将无数,金兵见不能胜,便鸣金收兵了。

刘张二人上得城来,张羡飞气咻咻大叫道:“呼延老官,给我们一哨人马,我和大哥去抢二哥回来。”呼延通只得安慰二人几句。

金将在城下觑了半日,已望见众人唯呼延通马首是瞻,知道这是个为首的,便又取了弓箭,隐在门旗后暗暗描着,觑个空隙,一箭向呼延通­射­来。金兵距城门颇远,若是普通弓箭本­射­不及的,怎奈这先锋官是个惯使弓箭的,那箭力道强劲,直到呼延通面前仍是力道不弱。

众人只顾看那金兵攻城,不曾想金将暗施冷箭,呼延娇惊呼一声,甩手把手中鼓棰向呼延通掷来,力道虽也不小,只是准头稍嫌不足,鼓棰擦着箭羽飞过。其它几人离呼延通甚远,一时不能赶到,眼见是救不及了。

危急之中,黑影一闪。那黑影撞在呼延通身上,呼延通身子一歪,堪堪避开那箭簇,那箭已到了黑影身前,黑影脚尖踢出,正踢在箭身上,那箭被踢得歪向一旁,怎奈箭离得太近,虽是被踢歪却仍­射­在黑影身上。这变故只在眨眼之间,待众人看得清楚,黑影已然中箭倒在。

王老虎第一个蹿过来,扶住那人,伸手点了他对|­茓­道,低声道:“我已止了他的血,请大人延医救治。”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救呼延通的正是被他们认做­奸­细的程天任。

呼延通大声道:“快把这位小兄弟抬回府中请城中最好的郎中来。”

青­色­维缦,雕花床塌,光滑而柔软的锦被。程天任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房间里休息过,从堕入山谷中算起,他甚至已没有在床上睡过。如今仿佛尤在梦中,这一切显得遥远而又不真实。程天任缓缓起身,胳膊上隐隐还有箭伤的疼痛,但已不是那么不可奈。他披衣起身,走出房门。门前是一带石径,石径两旁是芳草鲜花。再向远处还有一座假山,那假山之上有一篷细水汩汩而下。程天任在心中问自己:这是哪里?一边沿着石径向前行去。远处忽然隐隐传来喊杀之声,这阵喊杀声使程天任记起自己为救呼延通而受了箭伤,是了,这应该是呼家的客房了吧。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大堂里,呼家上下却是一夜无眠。呼延通,呼延娇,王老虎,花英,刘宗备,张羡飞一­干­人正围在沙盘之前计议。良久,呼延通叹口气道:“今日已是第三日了,韩元帅救兵再不到,刑州城怕是不能保全!我呼家世受皇恩,城破之日,但有死而已。只是众位英雄不必在此舍命,目今尚有南门可走,请众位英雄早做打算。”

“大人,你可是把我等看轻了。”王老虎嗓音显得有些喑哑,却仍不失气魄,“我等虽草莽武夫,也是大宋子民,有道是‘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若果真城破之日,我等保着大人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花英手摇纸扇,面上也是大义凛然之­色­:“王兄说得极是,若果城真破了,有我等保着大人,也未必不能冲出去。只要出去,请了朝廷救兵,这刑州城还不是指日之事。”

呼延通望了花英一眼,欲要说些什么,忽见程天任走了过来,面上一喜,向程天任大声道:“这位小兄弟,你的伤可好些了么?”

程天任不想信步来到大厅,想退出去已来不及,索­性­大步进来道:“我的伤没什么,只要不把我当做­奸­细就好。”

呼延娇听了面上一红,却不肯认错,道:“谁叫你自己不小心,现在反在这里说风凉话。”呼延通气得一瞪眼,呼延娇这才不敢再说话,却仍嘟了嘴气咻咻的望着程天任。

王老虎拍手大笑,过来挽着程天任的手臂道:“我一见兄弟就十分投缘,快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程天任也觉与这位老兄很对脾气,听他兄弟相称,也是高兴的很,便把受的委屈都抛到了脑后,笑道:“大哥,我姓程,名叫程天任。”

王老虎略一沉吟,便点头道:“好,好。程天任,承天之大任,好名字。呼大人,我看程兄弟身手不凡,又胆气过人,有这位小兄弟在,大人真是如虎添翼。”

呼延通听了也自高兴,面上一喜,忽然面­色­转­阴­,缓缓道:“程少侠若是生在太平盛世,定能武场取胜,封妻荫子,只是可惜生在这乱世。”

程天任笑道:“大丈夫生在乱世,正可建功立业。倒是生在太平盛世反而可惜了。”

王老虎听了抚掌笑道:“不错,不错,深得我心。”呼延娇望着程天任眼中一亮。

众人正说着,忽听门外传来一声宏亮佛号,那佛号初闻甚远,第二声已然近在咫尺。呼延通眉头一皱,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僧人化缘,这帮家人也好不省事,好歹打发了不就是了,怎地还化到大厅里来了。正要差人去看,一个家人已跌跌倒倒的奔进屋里,气喘吁吁的向呼延通道:“老爷,门外一个化缘的和尚非要见老爷,还动手打伤了下人,小的们挡不住,要……”

话还未说完,一声佛号忽自门口响起,随着那声佛号,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那个家人望了一眼,骇然道:“老爷,就是,就是他。”

众人向那人望去,见是一个喇嘛打扮的人,这个喇嘛块头甚大,挡在门口就如遮了一面墙壁,厅内立时暗淡下来。刘宗备向张羡飞使个眼­色­,二人跳出来挡在众人面前,刘宗备大声向喇嘛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总兵大人府地第,不要命了么?”

那喇嘛眯着眼睛瞅了瞅两人,面上是不屑之­色­,冷冷道:“我乃大藏法师八米巴门下,西路先行官军师灵智大喇嘛。”

程天任听他名号如此啰嗦,忍不住呵呵笑了出来。灵智喇嘛听了两眼曝睁,如铜铃般大小,­射­出两道­精­光逼视着程天任道:“你这南蛮,只管笑些什么?”

程天任强忍住笑道:“我实在不得不佩服大和尚的记­性­,若换了我,只怕记不住这许多名号。”

灵智只当程天任当真在夸奖他,面上不由带出喜­色­,见众人听了这话面上都露出笑来,才知这不是好话,登时怒容满面,踏上一步。众人早在暗中戒备,只待他出手便擒了他。灵智忽然把伸出的脚收了回去,收起面上怒容,沉声道:“你这南蛮狡猾,我也不与你计较,我今日是来见你们最大的官的。”

呼延通跨前一步,沉声道:“在下是刑州总兵呼延通,不知大师此来有何赐教?”

灵智听了面上一喜,他汉话说的夹生,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不是我,是我家先行官要我来赐教你。先行官说了,要你这老儿早早投降,免得城破之日,这个生灵吐痰,嗯,还说了,只要你肯投降,少不了你的嗯,这个高官后肚。”

虽是两国敌手,众人听灵智把汉话说得如此夹生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呼延通极力忍住笑,问他道:“我来问你,你们把擒住的我军大将如何处置了?”

程天任心想:是了,关追羽还在他们手中,这人功夫虽一般,却也是条好汉,不能不救。众人听了都止住了笑,静待灵智回答。灵智搔了搔头皮,摇了摇头道:“先行官没有让回答你的问题,无可奉告。”

刘宗备自背后掣出双股剑,剑尖直指灵智,怒道:“那么今日你就留在这里。”张羡飞扯出一把腰刀,怒吼一声,如一头猛虎般扑向灵智。灵智见张羡飞刀尖直指咽喉竟不躲不闪,直待那刀尖近在咫尺,右手闪电般穿出,双指并拢,一下夹住刀尖,手腕一转,那刀尖便“啵”的一声落在地下。张羡飞望着手中的残刀呆了一呆,忽然怒吼一声,又猱身蹿上,一刀斜劈,由灵智肩头砍去,左手却伸出二指向“期门”、“腹哀”两处点去,刘宗备同时摆双剑向灵智下盘削去。

灵智见二人来势凶猛,面上竟无一丝惧­色­,口中大喝道:“好狡诈的南蛮,你们以多欺少!”双腿上收,脖子下缩,全身竟似悬在空中。他身躯本十分高大,此刻缩在一起,犹如一个大­肉­球悬在半空,虽难看之极,却是极其奏效,堪堪避开二人合击。刘宗备见一击不中,双剑一并,合成一只巨剪向那­肉­球中间剪去,口中道:“我兄弟三人打一个是一起,便是千军万马也只三人。”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张羡飞腰刀一摆砍向灵智脚下,接上去道:“今日二哥不在,是便宜了你!”。这一招看来平常,但若非两人配合默契是绝不能为的了。因此时灵智身在半空,前力已尽,后力不继,若要避开刘宗备一击势必双脚落地,想要避开张羡飞这一击便是难上加难了。这双击之式若在开阔之地必已奏效,只可惜三人是在厅堂内,只见灵智足尖在门侧一点,身形凌空而起,自张羡飞与刘宗备之间穿过。这一招出乎两人意料,二人招式使老,情势反而逆转。只见灵智凌空一指,张羡飞立时不能动弹。

花英见灵智这一指,立时惊呼道:“须弥指!”灵智左手虚指,右手平平向刘宗备拍去。这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去势也缓,偏偏刘宗备躲不过,他勉力侧了侧身,那掌正印在的左肩,刘宗备身形晃了两晃,喉头一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花英声音里已是有些惊恐:“大手印!”

灵智一招便败了两名高手,其武功之高令在场众人矫舌。灵智却并不追击,缓缓转过身来,单掌立在胸前,眼中­精­光一闪,立时又微虚起来,向着呼延通傲声道:“呼延大人,你是看到了,你们中原之人都是如此不堪一击,我大金国兵多那个,那个将光,还是趁早降了罢。”

“你这贼僧,我天朝上国岂是你这样欺侮的么?”娇喝声中呼延娇身子一挺,跃到灵智跟前,柳眉倒竖,怒道:“要我爹爹投降先胜了我这把剑!”说毕,一式“灵犀指路”向灵智刺去。

灵智皱了皱眉,上身不动,胸腹却平移开一尺,堪堪避开那剑锋,沉声道:“你快快住手,我灵智从不跟女人动手,你去换一个男人过来。”

程天任见灵智喇嘛如此嚣张,早已怒火中烧,刚要出去换下呼延娇,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胳膊,王老虎的声音道:“兄弟,我先去会会这番僧。”不等程天任说话,王老虎已大步走出。

只这一瞬间,呼延娇已刺出十几剑,剑剑不离灵智要害,每一招都眼见刺中灵智,谁知灵智偏偏在关键时刻从意想不到之处化解开去。十几招过后,灵智竟在原地未移动分毫!王老虎向呼延娇道:“大小姐,这番僧狡诈的很,不劳你动手,且看我会他一会。”

呼延娇此时眼中只有一个灵智,别人的话哪里放在心上。手中长剑泼风般使开,剑风更是凌厉。灵智见这女子只一味疯打,心中早已不耐。又避了三招,突然暴喝一声,右掌蓦然探出,一掌印向呼延娇胸前。此时呼延娇剑招已老,胸前正是一处空门,欲待回救已是不及,眼见那掌便印在胸前,她一个女孩子若果真给打中,便是羞也羞死了。危急之中,灵智忽觉右侧劲风扑面,一股雄浑的掌力向自己右肋击到。这一掌攻其必救,灵智只得撤掌迎向袭来的掌力,只听“砰”的一声,双掌相交,灵智被震得身形一晃。

王老虎一掌击出,只觉灵智内力霸道已极,虽匆忙中自救,掌力竟犹胜于自己,他脚下不稳,随着那掌力后退三步,方才化解了这一掌之力。呼延通见王老虎出手救下自己的女儿,忙向呼延娇喝道:“娇儿还不退下!”呼延娇被这一掌惊醒,奇*shu$网收集整理也自知不是灵智对手,忿忿的哼了一声,还剑入鞘,折回身站在父亲旁边观战。

王老虎一掌本志在救人,见奏了效,也不立即进攻,反而站定了脚,抱拳道:“在下王老虎,本是无名之辈,只是大师欺我中原无人,说不得,只好讨教几招。”

刚才一掌,内力浑厚,灵智也不敢小觑,还礼道:“你的功夫比他们好,来,我们打过。”

王老虎左掌平端于下,右掌竖起在上,双掌相交侧在身旁,一招“风云乍起”向灵智缓缓推去。方才刘张二人、呼延娇招式都是也快见长,灵智也是以快制快,是以眨眼之间胜负已判。而王老虎这一掌去势甚缓,众人瞧的十分明白,这一招看似简单,却隐挟风雷之势,灵智不敢轻敌,面­色­凝重,双掌伸出,在胸前相交,如怀抱满月,接着缓缓转动,身子一转,避开了掌力,那掌力竟顺着他的手势撞向厅门,只听一阵脆响,两扇厅门直飞出去。

王老虎见起手势被这喇嘛如此轻易的化解,心中也自吃了一惊,不敢怠慢,踏前一步,右掌斜劈向灵智肩头,左手却化掌为拳隐在右掌之后直向灵智胸前穿出。王老虎号称“撼天雷”,名头实非幸致,他平生最为自负的便是这“奔雷四十二势”。这四十二势每一招均是刚猛之式,其中决无投机取巧之处,正因如此,也最是难防。江湖中没有人知道他这套招式传自于谁,但没有人见过全套的“奔雷四十二势”,据说当年王老虎因除去为害一方的“太行五虎”而一举成名时也不过只用了十三势。江湖中历来对越是神秘的事好奇心越重,于是有人传说这四十二势是王老虎自睡梦中得自神仙传授;也有人说这四十二势乃是前辈大侠杨淳风打遍天下无敌手之后,归隐山林,有感于日经月行,风雷变化创出这套“奔雷四十二势”;更有甚者,说王老虎自幼天资聪颖,悟­性­过人,这套拳法是他自己所创。但当有人向王老虎问这套功夫的来历时,王老虎总是笑而不答,于是愈显神秘。如今王老虎把这四十二势连环使出,众人只觉耳畔风雷之声不绝于耳,又兼这四十二势每一招中都有数种变化,所以王老虎出拳虽慢,众人竟也瞧得眼花缭乱。

这套拳法虽是凶猛,灵智喇嘛却应付自如,只见他宽大袍袖蓄满真力,如风婆婆的两只口袋在胸前身后舞动,每一动作看似笨拙,却每每能洽到好处的化解王老虎攻势,直到王老虎二十四式使完,竟没有伤着灵智分毫。众人只见王老虎招势越来越快,那风雷之声竟也越来越劲,这厅中似已变为风雨交加。呼延娇见王老虎招式如此凌厉,高呼一声:“打得好!”众人都跟前喝起彩来。

正文 第七章 入围

众人之中只有花英经验丰富,他早已瞧出王老虎这套拳法本是以内力取胜,招式愈慢则内力尽其所用,威力才愈大,而瞧此刻王老虎招式虽快,威力已是不如方才,一时虽未露败相,时间长了总是不敌。王老虎处处使自己难堪,本不欲帮他,但此刻若是他败了,以自己的功力定然胜不了这喇嘛。想到这里,他悄悄摸出两枚铜钱捏在手中,觑个机会,手指用力,那两枚铜钱激­射­而出,直打向灵智下盘。

灵智正全副­精­神与王老虎打斗,不曾提防暗器。等他瞧见两枚铜钱,已近在咫尺。灵智慌忙左脚点地,身子以右脚为轴,转半个圈子,那两只铜钱擦着他的脚踝急飞而过,没入院中。他虽避了下盘,却再无法避开王老虎攻击,王老虎一拳击到灵智左肩,灵智再也无可躲避,他竟不闪不避,反而一掌拍向王老虎前心。王老虎一拳正中灵智肩头,灵智甚是彪悍,只闷哼一声,竟生生受了那一拳。却在同时,灵智一掌正中王老虎前胸,王老虎吃力不住,身形随着掌力直飞出去,那一拳力道也弱了许多。

众人见两人都受了对方一击,立时惊呼起来。及至王老虎向后飞出,程天任身形掠起扑到王老虎身边,扶起他,急声问道:“王大哥,你,你怎样了。”

王老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淡淡道:“不妨,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打一架了,你……”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一阵巨咳,接着嘴一张,狂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头一歪便晕了过去。程天任大声呼叫着王老虎,手忙脚乱的却又知该做些什么。只听呼延通喊了一声什么,立时有两个家丁跑过来,抬起王老虎向后堂跑去。程天任知道是送王老虎去疗伤,只是他伤得如此之重,不知可能否救活,登时心乱如麻。这位老兄,虽相处时日不多,但他的豪爽侠义却令程天任十分佩服。

耳边又响起灵智狂妄的笑声:“你们这般南蛮,非但功夫差的很,却还使些见不得人的技俩,今天降了我大金便罢,若不然,我便把你们这些南蛮杀个­干­净!”程天任缓缓转过身,只见灵智正圆睁双眼,定定的瞅着花英。花英却负了手,冷冷得片瞅着屋顶,竟看也不看他。呼延通望了一眼花英,叹了口气,沉声道:“大师逼人太甚,你真道中原无人了么?”说着踏前一步,伸手自家将手中接过一柄九环金刀。刀握在手中,不知是怒是惧,只听刀环相撞,发出叮叮脆响。

呼延娇扯着呼延通道:“爹爹先让女儿教训这番僧!”

呼延通摆了摆手,刀尖直指灵智,朗声道:“我呼家没有投降之人,只有殉国之鬼,休要废话,来吧!”

程天任眼中直要喷出火来,缓缓道:“呼延大人,我大宋决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他若想取刑州,除非刑州之人都死绝!”说着一步步逼上前来,挡在呼延通身前。

呼延通面上不忍,道:“程少侠,你旧伤未愈,这……”

程天任并不回头,只淡淡道:“呼延大人千金之躯,一人系着全城百姓。我一个无名小卒不值什么,何况这位大师方才被王大哥打了一掌,说来也公平得很了。”

呼延通见程天任如此执拗,不便多说,只得退到一旁。旁边丁二凑上前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老爷,弓弩手已准备停当,只等老爷一句话。”呼延通点点头,心中稍安。

灵智着了王老虎一拳,方才只怕花英趁机偷袭,是以面上不动声­色­,又以言语相激,心中却着实有些着慌。此时缓得一缓,周身气行了几匝,王老虎那一掌又未尽全力,此时已无大碍。见程天任迎上来,不由仰天长笑。程天任只冷冷的瞅着他,也不说话。笑了一阵,灵智低头望着程天任道:“难道大宋真的无人了么?怎地除了女人,便是老头儿,现在又派了个娃娃,我看还是降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程天任听了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天长笑。灵智被他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喝道:“你因何发笑?”

程天任笑声顿住,冷冷道:“我笑你好不知趣,我大宋泱泱大国,遍地卧虎藏龙。若是来的奇人异士,自有强人出头。只是大师这路货­色­却是不必了吧!”

灵智与王老虎打了半日,真力已消耗大半,只想速战速决,被程天任一激,心中恼怒异常,怒吼一声一指向程天任“膻中”点去。程天任方才见了灵智遥点张羡飞,心中早已在防备,见他左肩微动,已向左避开,提气轻纵,身子如流星般到了灵智身后。灵智一指击空,指风点在立柱之上,只听“啵”的一声,立柱上立时穿了一个洞。一击不中,灵智吃了一惊,心想:这少年年纪轻轻,不想身手却如此迅捷,中原果真卧虎藏龙。当下不敢大意,却不回身,右手袍袖一抖,扫向程天任。

程天任虽到了灵智身后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眼见那袍袖扫来,只得身形倒纵,掠出一丈。身形刚刚着地,灵智如影随形般跟至,一掌自头顶压下。众人都不曾见程天任身手,眼见程天任被灵智逼得只能左躲右闪,都替他捏了把汗,呼延娇更是惊呼起来。

程天任见那掌压来,掌风竟罩在身体四周,心知前后左右都不能躲得了,只得一低头,自灵智胯下穿出。灵智没想到还有如此招数,不禁愣了一愣。花英见了更是不屑,不由冷哼一声。只有呼延通与呼延娇见程天任脱险,心中大喜。

灵智发呆只是一瞬,又向前踏出一步,左手指凌空向程天任眉心点来。程天任依旧避开。灵智后边招势如长江大河直泻而下,一招紧似一招,一势急如一势,招招势势都势必要了程天任的­性­命。程天任丈了身法灵动,身子游走不定,虽无还手之力,却也未被灵智占了便宜。旁观众人看得心中惊奇,明明有几次,灵智空门大露,只要程天任乘势出击,灵智必难自救,但程天任仍旧一味躲闪,似乎并未看出,但程天任身法又如此巧妙,灵智也不能伤他分毫。若非知情,还只道两人切磋武艺,哪里像以­性­命相搏?

哪知程天任与灵智心中俱都焦急,灵智见自己招招都被程天任避过,而他又不肯出招,心中只道程天任武功绝顶,心中生出一丝惧怕。程天任虽能避开灵智招数,只是感到气力越来越弱,身子也越来越重,心知这样下去,必被灵智击中,若手中有刀还可以“闭月刀法”抵挡一阵,现下只能疲于奔命,心中虽焦急万分,却也是无法。

忽听一人沉声道:“程兄弟点他‘紫宫’、‘膻中’、‘巨阙’一线。”程天任顺声音望去,原来是王老虎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厅中,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色­虽是惨白,却目光炯炯,显见无­性­命之忧。程天任心中大喜,向王老虎道:“王大哥,你没事了么?”

众人一声惊呼,原来灵智趁程天任分神之际,双掌齐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掌风已把程天任夹在中间。程天任见四面八方均是灵智掌风,想要突出围攻,实是不易,心中一急,突然向灵智怀中窜去。这一避当真凶险之极,若灵智合掌内击必要了程天任­性­命。但灵智双掌拍出本已算定程天任避无可避,不想他直扑自己怀中,实是出乎意料,心中又早已对程天任怀有恐惧,实在不敢以身犯险,竟撤了掌,身形一转,避开程天任一撞。

程天任冒险避开灵智一击,浑身已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大意,凝神应付灵智攻击。王老虎在一旁瞧得真切,知道程天任只守不攻实在是无力还击,方才出言指点,本想帮他,不料没有帮上忙反而差点害了程天任,于是紧闭了嘴不敢轻易出声。看了半晌,只见程天任身法渐渐慢了下来,心中焦急,心想:再这样下去,程兄弟怕是不敌,只好再冒一冒险了。打定主意,声音缓慢而低沉道:“程兄弟,你只专心应付这个喇嘛,我教你如何打他。”他的声音并不甚高却使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程天任避过灵智一击,应道:“王大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灵智听了,心中却是大急,心想有高人在旁指点,怕是今日不能善了,如此想着出手更快。这招势若快了虽能使人应付不暇,却极是耗费内力,又极易露出空档。程天任虽左支右绌,却也能避开灵智攻击。只片刻,灵智身手已大不如先前。

“左手食指点他右耳后风池!”王老虎忽然急道。

程天任虽不知风池在哪里,却知耳后,此时左手正掠过灵智右耳,就势伸出食指点向他耳后,那指虽点在他耳后,只可惜却偏了风池一分,灵智脑袋一甩一掌削向程天任足跟。程天任避开灵智掌风,大叫道:“王大哥,不灵啊!”

王老虎心叫可惜了,若这一指点中,立时便制住了这喇嘛,心中却有些疑惑,程天任竟不懂得|­茓­道位置,身手又如此敏捷,不知是谁传授他这一身功夫。口中却安慰程天任道:“你只专心对付灵智。小心他的左掌!”

灵智差一点被程天任点中,出了一身冷汗,心知下次自己未必有如此幸运了,立时如疯子般运起拳脚,也不论招式,一股脑向程天任身上施去。程天任竟给他这突如其来的疯打弄得手忙脚乱,连退十几步,方才避开他的招式。灵智却是步步紧逼,程天任已退至墙边,再也无路可退。呼延通见程天任被逼在角落,心中大急,想命弓弩手放箭,又怕伤了程天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王老虎望去。

王老虎此时面上毫无表情,似乎程天任的生死已不在他意中,他两眼只紧盯着灵智步伐。灵智见程天任再无可避,冷笑一声,右掌立起自头顶劈下,左掌成指封住程天任退落,左脚向程天任脚踝踢去。众人见程天任再也难避开这一击,心都沉了下去,呼延娇眼睛已紧紧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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