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我的好殿下,醒了吗?”蓦地,外面传来傅逸云叫魂的声音
萌紫玥脸一红,抚了抚凌乱的秀发,又七手八脚的将睡皱的衣服抻平一些,连忙去开门
傅逸云算的刚刚好,带着人送上新鲜可口的膳食,他一边偷偷打量着两人的神色,一边道:“这屋子里也太热了”
羽千夜马上吩咐他:“将那几个新添的暖炉移出去”
傅逸云喏喏的应了他善于察言观色,见羽千夜微敛着眉头,面带不悦之色,便知趣的带着着下人,搬着几个多余其事的鎏金暖炉,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一旦没了外人在超羽千夜的脸色便好看多了
萌紫玥怕他饿坏了,顾不得多讲究,赶紧给他盛了一碗瘦肉粥见他懒懒的倚在枕包上,美人春睡无力起,一副不打算自己动手的涅,她认命的捉起调羹喂他,不住腹诽,也就你病了,老娘让着你,但你也得瑟不了几天了
羽千夜得偿所愿,甚是愉快,很给面子的吃了好几勺,也没有吐出来,还不停地道:“玥玥,你也吃,这肉粥我以前从没吃过,很香艾定不是笨厨子想出来的,是你的主意吧”
萌紫玥也不否认:“今天吃这个,晚上如果没什么不良的反应,明天便给你换换旁的,过不了几天便会康复了”
羽千夜闻言,脸上高兴的神色便淡了几分,又吃了两口,已经没有笑涅了,还虚弱地道:“不吃了,我胃里难受”
萌紫玥如临大敌,紧张地道:“怎么?很难受吗?要不要吐出来?”
羽千夜皱着精致的眉,美目氤氲,一脸恹恹,却坚强地道:“那倒不用,就是难受,没事儿,我没事,你也饿了,去用吧”
傅逸云心细如发,给萌紫玥备下的吃食甚是丰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上了桌,还特特地给她炖了上好的雪蛤炖血燕可因为羽千夜的不舒服,她也是吃的索然无味,心里老琢磨,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不想吃了,还特难受的样子?
百思不得其解,她又不是个大夫味如嚼蜡的喝了半碗雪蛤血燕,她突然举起玉碗,问羽千夜:“要不要来点?”
羽千夜施舍般的看了那玉碗两眼,勉为其难地道:“我先尝尝吧”
萌紫玥要给他另盛一碗,他又嫌麻烦,伸手便夺过她手中的血燕,抬到唇边,一直就灌到了碗底,末了咂咂嘴,嫌弃地道:“什么好东西?吹得那么神乎其神,还没你的口水好吃”
噗!萌紫玥一脸黑线,觉得这家伙真是欠揍,稍好一些,嘴皮子就不老实了她两手交握,故意弄得骨头喀喀作响,阴恻恻地道:“傅逸云那家伙说你几乎不食甜食,这碗雪蛤你没觉得很甜吗?”
羽千夜见势头不对,立马苦着脸,可怜兮兮地道:“我烧糊涂了,嘴里品不出味儿来”
萌紫玥气哼哼的想了想,高烧过后的人嘴里会发苦,他说的倒也不假,遂含恨作罢
羽千夜见她脸色稍霁,转回身秀秀气气的去吃鱼了,便斜倚在床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旋即又将视线放在她皱得像腌菜的衣服上面
稍作沉吟,他漫不经心地道:“你来的匆忙,必定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我让人帮你备下了几套,有姑娘家的,小子家的,你爱穿什么就穿什么吧,我不干涉你便是了”
萌紫玥怔了一怔,他都做出了退让,自己也不好太过坚持,且刚才出了一身的汗,她的确想好好洗个澡环视了屋子一圈,她倒想起了一事:“我住哪翱还是我晚上回去赚白日再过来看你?”
羽千夜脸一冷便想使性子,但转瞬间他脸上又恢复如初,快的萌紫玥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听他以商量的口吻道:“天儿这么冷,来回跑多不方便呐,你是来照料我的艾也就不必另外给你找屋子了这样吧,我在南窗边让人设个暖榻,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紧着你用,后面呢,还有个汤池,你要洗漱也方便,这样可以吗?”
他考虑的面面俱倒,萌紫玥也无话可说,心想,也照顾不了他两天,说来说去都是自己那饼的罪过,将就两天就将就两天吧
待她去洗澡,看着那热气升腾中白玉石砌成的大汤池,便高兴的笑了——这是温泉勒!寒冬膜月的,泡个温泉,可不是越级享受么!
羽千夜在她后面呼唤:“玥玥,我也想泡汤池,要不你也带我去泡吧?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切,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病还没好呢,就想着花花肠子萌紫玥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身体太虚弱,会泡晕的,随便弄点热水洗巴洗巴算了”
水汽氤氲中,秦嬷嬷躬身立在浴室里,见到萌紫玥进来,忙行了个大礼:“老奴见过小月公子,请受老奴一拜”
萌紫玥当然认得秦嬷嬷,她听傅逸云提过,秦嬷嬷是宝铛府的首席大管事,是位很有身份的嬷嬷,不但嫁过人,还生养了儿女,以前曾侍候过受尽帝宠的蓝妃,后得庆丰帝钦点,专为照顾他的心肝宝贝儿子而来
她晒然一笑,伸手扶住秦嬷嬷,不让她拜下去:“秦嬷嬷折煞我也,小月身份低微,不堪受此大礼”
秦嬷嬷不愧在宫里面呆过,四十左右的年纪,肌肤白皙,兵得宜,油亮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饰整洁干净,连一块折皱都找不到,浑身上下,连同礼仪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
她听了萌紫玥的话,脸上现出感激之色,连声道:“公子受得起,受得起,公子能劝得我们殿下思起饮食,已是王府里的大恩人了”
萌紫玥冷汗涟涟,不说羽千夜那厮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就说自己那饼才是他不思饮食的始作俑者吧,想必这些秦嬷嬷都不知道,不然断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的
她也不愿多说,便笑笑作罢
秦嬷嬷捧来她的衣服,却是两套,一男一女!萌紫玥在心里大骂羽千夜混蛋她窃以为秦嬷嬷没认出自己的身份而雀跃,没想到白高兴了一超秦嬷嬷原来是个腹黑的主……
秦嬷嬷却面不改色地道:“老奴侍候公子更衣”
萌紫玥摸了摸鼻子,清清嗓子:“秦嬷嬷,你既然知道小月的真实身份,便不用一口一个公子的寒碜我,至于其它,小月自己来”
秦嬷嬷微微一笑,马上从善如流地改口了,但却还是坚持道:“ ... [,]
(小月姑娘,还是由老奴侍候姑娘沐浴吧!姑娘不必害羞,没有旁人的,再说了,旁人做这些事,老奴亦不放心”
萌紫玥美眸微凝,脸上虽有着笑意,却渐渐带上了些防备和疏离她盯着秦嬷嬷看了半晌,秦嬷嬷却依旧规规矩矩地垂目敛息,姿态恭敬而完美
“好吧!那就有劳秦嬷嬷了”萌紫玥挑挑眉,微勾唇角,缓缓张开纤长的双臂,姿态落落大方,闲适而从容害羞?这两个字她写都不会写,前世她便从未替自己洗过澡,这世才慢慢学会的,有人代劳,她巴之不得
秦嬷嬷手势轻缓,有条不紊地服侍萌紫玥更衣,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掺扶着她下水,细心地帮着她洗发搓背,甚至还帮她按摩,揉腿,揉脚……
她将萌紫玥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线条都抚摸过,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萌紫玥在她舒缓的动作下阖着眼睛,昏昏欲睡,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
秦嬷嬷以柔软的布帛轻轻拭干萌紫玥身上的水份,又以宽大的白袍裹住她泡得粉粉嫩嫩的娇躯随后又用银丝熏笼熏干她那头光鉴照人,宛如一匹黑缎子般的青丝
直到将萌紫玥全身上下弄的妥妥的,香气袭人,送至羽千夜房中后,秦嬷嬷才一脸笑容地袖着手,躬身退下
秦月影和柯画影两人摒退侍候的小丫鬟,正在秦嬷嬷房中万分焦急的等候着,乍一见到秦嬷嬷回来,两人立刻迎了上去,争先恐后的问道:
“姑姑,他应该是位公子吧?”
“娘,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秦嬷嬷伸手格开两人,绕过一座花鸟屏风,不紧不慢的踱至漆亮的圆桌边,面无表情的在锦杌上落座
秦月影一看姑姑的面色,急忙先替她斟上一杯热茶,讨好地道:“姑姑辛苦了,本该是侄女和画影表妹的事儿,却劳得姑姑大驾”
柯画影则将怀里的小手炉放到母亲手上,体贴的帮她揉肩捶背,俨然一副孝顺乖巧的女儿涅
秦嬷嬷将手炉搁在描着迎春花的桌面,端起茶杯,揭开茶盖,吹了吹上面的茶沫,慢条斯理的啜了几口热茶,方示意女儿和侄女坐下,然后缓缓地道:“如假包换的女裙钗”
她的话言简意阂,对于秦月影和柯画影却不啻于当头闷棍,两人有片刻视线相对,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秦月影反应过来,便一脸惊惶地抓住秦嬷嬷的手臂:“姑姑此话当真?殿下对他甚是不一般,就连傅大人也是比不上的,他怎么就是个女的呢?”
柯画影虽比秦月影镇定一些,但同样脸色难看至极
秦嬷嬷稳了稳手中差点被打翻的茶杯,严厉地眼神一一睇过两人,面带严肃,训斥道:“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规矩的?一个个遇点事情就慌乱的不成样子,成何体统?岂不是堕了我的名头么!”
见两人瑟缩的垂下头,似有愧意,她又数落道:“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俩的那点小心思,我是懒得说你们,一心指望你们自己清醒过来,却不料你们两个竟入了魔障”
“嘤嘤嘤……”秦月影突然伏在桌面上低低啜泣起来
秦嬷嬷始料未及,不禁愕然,半晌方道:“我这还没开始说重话呢,你就哭上了?怎么,怪姑姑说中你们的心思?还是觉得姑姑冤枉了你们俩?我辛辛苦苦拉拔你们姐妹成人,可不是指着你们一条道儿上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柯画影面上恢复了平静,拍了拍表姐,递了条帕子给她,也不瞒她娘了,直言不讳地道:“娘教训的有理,可我们姐妹有这样的心思,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试问,这世间有多少女子又不想嫁个良人?饶是宫里的娘娘,也不是人人有那本事能获陛下垂青,可还不是照样挤破了脑袋去抢那个位置”
秦月影低头垂泪,用帕子擤着鼻子,嗡声嗡气地道:“姑妈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那侄女也有话要说,我们又不是肖想那遥不可及的王妃之位,只不过是想终身侍奉在殿下左右,就这点儿微薄的愿望,难道也过了么?”
秦嬷嬷倒给她二人说的哑口无言,她垂下眼帘,黯然沉默,许久之后,伤感地道:“你们的想法也许没错,话亦有几分道理,可那也得殿下心里有你们啊你们扪心自问,殿下眼里心里有过你们的存在吗?”
“如果有……”她喟叹一声:“我决不拦你们,肯定只为你们好但我冷眼旁观这么久,殿下对你们压根没有用过心思,如果他对你们有想法,就不会是这样的表现了,娘是过来人,什么看不穿,看不明白的?”
秦月影不愿意这样想,她费尽心思这么久,可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打消其心思的:“许是殿下年纪太轻,不解风情也是有的;许是他公事繁忙,顾不上儿女私情”
柯画影姿色出众,又兼眉目鲜活,身材玲珑动人她心气儿高,不免嗔道:“那个王娇娇,不也仗着姿色出众获得了殿下的允许,能在殿下身边随意出入吗?见天的撒娇卖痴,跟花蝴蝶似的我们姐妹,论姿色又不比她差到哪里?她能做到的,我们也一样能做到”
秦嬷嬷看着越说越犟,越说越有理的两人,嘴里发苦,心里发涩,良久不置一词
秦月影掉了半天泪,见姑姑还是不松口,便负气地道:“姑姑既是不愿意帮我们,那我们姐妹会自己想办法,但请姑姑不要阻止,便是有于我二人了”
秦嬷嬷抿了一口茶,眉目淡然地道:“你们什么都是我教的,能想出多么高明的法子?左不过是宫里的那一套那样的伎俩,殿下打小见的多了,眼一瞟便能看穿,你们还期望能糊弄过他?简直不知所谓!”
秦月影和柯画影被说的低下了头,脸上皆有羞恼之意
柯画影气急:“娘,先别说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这个小月似乎和殿下……起初我们皆以为他是位公子,殊不知他却是位姑娘家且殿下又不许我们姐妹进去侍候……女儿和表姐两眼一抹黑,连她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母亲见她的机会比我俩多,可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嬷嬷轻描淡写地道:“说出来,怕是要激的你们跳河的跳河,抹脖子的抹脖子,我老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为好”
“娘!”柯画影在她娘面前少了平日里的庄重,当即跺脚:“女儿知道殿下对她极是用心,他不顾自己身子虚弱,对于她的衣食住行样样不马虎,她一来,他便能吃能喝了……”
秦月影不绕弯了,直截了当问她姑姑:“姑姑不是侍候她沐浴了吗?她是女子,姑姑定然是要照宫里的规矩检查一番,她……那她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部”
秦嬷嬷倒笑了起来:“她说起话来是个结巴子,有狐臭口臭肌粗肉糙身上长了许多颗黑痣腋下多毛,手腕粗短脚趾肥大举止轻脯双乳大小不一,全身痕迹斑斑……”
在两姐妹高兴的快要雀跃的眼神中,她摇 ... [,]
(了摇头,为之失笑不已:“以上都是我老婆子杜撰出来的,你们真是高兴的太早了实际上,她除了手腕上有旧伤痕未消以外,并无其它瑕疵,反倒生得身纤面艳,肤若凝脂,明眸流转,潋滟似春水”
她笑看女儿跨下来的脸,继续道:“她是那种削肩细腰的美人儿,十指芊芊如葱根,虽说年纪鞋但入到水中只见袅娜风流似水魅,妩媚难言,扶起后身娇体软,体香馥馥,闻之销魂……”
对手条件这么好,竟能得见惯美人的娘亲称赞,顿叫柯画影心生警惕,恼恨地问道:“她看起来那么瘦,哪有娘说的那么好?而且她穿的破破旧旧的……”
秦嬷嬷沉下脸:“这么说,你是不相信娘的话喽?现下见不到她,日后你们总归是要见到的,到时便知娘说的是真是假,横竖比你们俩强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起初我也看她年纪鞋并不以为意,但才一个眼神,便……”
她顿了顿,觉得给她们说了,她们也不能领会,还是让她们自己去面对好了
但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当下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这姑娘不但生的好,右臀上还有一个红艳艳的胎记,这可真是……哧哧!”
她吃吃的笑了起来,而秦月影两姐妹却狠咬贝齿,眯起眼睛,脸色越来越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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