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竹只觉右肩巨痛又麻痒无比,她想张口说我相信你却只动了动嘴唇,便眨了眨眼。夜王握住箭,扭过头去,一咬牙,用力拔了出来,而血也随箭喷射而出。江轻竹眼前一黑,便晕迷了过去。夜王赶紧替她上了金创药,扯下布条为她包扎。
夜王只觉她身体渐渐凉了下来,忙紧紧地抱住她,手掌不断地将内力渡给她。赵一见局势稳定,进了船舱,见到江轻竹一身的血,便知大事不好,想了想,说了一句:“殿下,王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原以为夜王会显出痛苦或愤怒的表情,但夜王面上竟是始终淡淡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我在给王妃传真气,待会儿若我体力不支,你们也别顾忌什么男女有别,输真气给她。”他又瞥了瞥地上那支已拔出来的箭,说:“你看看这支箭,上面写着什么?”
赵一见夜王如此,更是担心。人遇到大悲之事,若是痛哭出声,反倒没事,但若憋在心里,却更易出事。赵一心中担忧,但又不敢说出口,只捡起箭看了看道:“上面刻着个‘渔’字。”
夜王冷笑道:“渔帮的人,借他们一万个胆也不敢行刺我,这又是鎏金大箭,你帮我去掉那金粉,看看里头是否刻字。”
赵一以刀轻轻一划,削
33、危局 ...
去那箭的表皮,道:“殿下,里头果然还有字。上面刻的是……上面刻的是御林军。”
赵一抬头看了看夜王的面色,只见他的脸色比此刻的黑夜来得还要暗沉与萧条,夜王只轻轻道:“有活口吗”
“没有,都自尽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我方才察看了下,他们都戴着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有张熟面孔。”
夜王点了点头,道:“移进来,我看下。”
不一会儿,赵一和钱二抬着具尸体进来,夜王一见到那尸体,不由便叹了口气,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那张脸属于御林军副统领。
“扔了喂鱼。”夜王闭起眼,“我不想再看到了。”
“殿下,这可是铁证啊。你为何不拿此首级找皇上对质去?”钱二喊道。
“皇兄杀我,何须如此,况且,就是方才这些人,要在水面上杀我们也是易如反掌,在船下凿几个窟窿。在水下你们谁又是对手。你们先出去,让我和王妃独处一会儿。”夜王口中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离间。”
赵一和钱二见他这二字说得甚是阴冷,不由打了个寒颤便退了下去,却没听见夜王又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只但愿是离间。”此时,江轻竹在他怀中嘤咛了一声,又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夜王将头埋下来,泪水终于沿着江轻竹的锁骨流了下来,“轻竹,没事,我们快到岸上了。到岸了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
江轻竹只紧皱着眉头,却不再以任何方式回应他。夜王抚着她的额头,替她拭去汗珠,轻声道:“你说过,我们此生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你不能舍我而去,本王不许。”江轻竹仍是没有回应他,而夜王的声音变得愈发悲戚,“到最后,我还是,连累了你。”他只觉得方才江轻竹还穿着一袭白衣,微笑着对他说我要去看看大鱼,她立在船头,裙摆随江风摆动,宛如姑射山之仙女。但只一瞬,她的白衣上却已满是鲜血,躺在他的怀里,一句话也再没说出口。夜王想及那日邢道人所说之话“本是金枝玉叶鸾凤之命,但事事福满则亏,你与叶公子均为大贵之人,此一相逢恐有损夫人命数,近日有血光之灾”,心中越发自责与难过。他心神一散,真气也随之一乱,也随之喷了口鲜血出来,重重地摔在船舱里。
赵一听见声响,忙赶了进来,见夜王正扶着船面,急道:“殿下,让我替你为王妃疗伤。”夜王也知自己此时再聚真气已难,勉力点了点头,躺在船上,只觉百骸俱散,心乱如麻。方才他说这是离间之计,但连他自己也有点信不过,御林军副统领本就是皇兄的心腹,他此前同赵钱孙李说那批人要杀他们是易如反掌。但他
33、危局 ...
心中又隐隐有种感觉,或许皇兄本就没想杀他,而只是想杀轻竹,以切断他和江家的联系以及起敲山震虎之用,他跟随皇兄多年,知道这是皇兄素来最爱用的手段。但忆及皇兄对他的昔日情谊,他又觉得是他人之手,然他此番出行本就极为隐秘虽在苏鄞露了行迹,但此后却无人知晓他去哪里,除了他身为臣子需要皇帝报备路线以外。故而此刻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轻竹又身受重伤,他虽不精晓医术,但习武惯战之人总粗略懂些医理,轻竹这般情况他虽不愿去想,但心中也知道她不但失血过多且中了巨毒,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他所想越多,只觉心中痛上一分,而此痛如钻心刺骨一般,他躺着只觉得要怒吼嘶喊要嚎啕大哭,但又硬硬忍着,于是便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咳嗽,手指紧紧抓住船面,将木屑都抓了出来。守在舱口的孙三李四从未见过夜王此生有过这般痛苦之状,都不禁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要说:T.T最近结婚的朋友太多。。咳咳。。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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