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之下,五人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无心大师长叹声,念起佛经,为亡者超度。
唐四方神情严肃,伸手将步惊雷双眼合拢。随即他低呼声,竟从眼角内拔出根银针。此针略似苗凤凰适才那绣花针,只长出半寸。
几人将目光转向那南疆女子。苗凤凰怒道:“我怎会用这无毒之物。”
那针周身银白,当未浸毒,却从眼内直贯脑中,令人瞬息而亡。
何清风喃喃道:“这,这从何来?”
唐四方眉头紧蹙,扭头去看那棺盖。
那厚木落在地上,上端震裂,露出条缝隙。一只初生的蝴蝶,正挣扎着从缝隙里朝外爬。
啊,众人齐声惊呼。
唐四方想也不想,一掌斩去。喀嚓,棺木断裂,从中落出一两指宽三寸长的圆木,倒像Сhā销般事先套入棺盖中,再以厚漆盖实。唐四方拾起,抖动下。那圆木竟还中空,又从里落出件精巧细弩。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
唐四方叹口气,道:“如此巧妙,便是我唐家好手,也难制出。”
何清风斥道:“谁不知你川中唐门,乃天下暗器机关鼻祖。如非你唐门中人,世间还能有何人能为?”
他言中之意,自然是这东西多半出自唐家,那下手之人,则与唐家多少脱不了干系。
倘若平时,唐四方必然恼怒。武林中人,甚是忌讳此类模棱两可的话语。只因一言不慎,往往招来杀生之祸。
此刻那老人却似未闻,只专心端详手中物件。其神情,更似古董店里收货的行家。
无心大师突然道:“适才唐掌门曾言,晚间与苗施主已仔细察验过……”
苗凤凰冷冷道:“我可只管有无毒,其它……”
唐四方手中抖动下,喃喃道:“老夫的确查验无误。除非……适才有人抢在前面,将此物换入。”
他猛然抬头,目光瞪向卢申天。
卢申天大骇,道:“我来时,屋内仅步夫人在……啊,莫非是,是……”
他陡然说不下去。
唐四方凝视片刻,缓缓道:“何人做的,稍后自会有分晓。”
他顿了顿,叹道:“不过这等机关,实非老夫所闻。”
言中,竟满是赞叹。苗凤凰奇道:“不知此弩如何发动,又恰在子时内。”
唐四方叹口气,道:“你等可知那蝴蝶如何来?”
卢申天也正疑惑,见那羽化之物,双翅柔嫩,尚不能飞起。他灵光一动,脱口道:“难道是……”
唐四方点点头,从那空木后端,又用指轻夹出一裂开的蛹壳,道:“弩弦启开,以蝶蛹系固。待蛹化蝶而破茧出时,蛹壳破裂,则弓弦出。此间力道算计之巧妙,蝶化时辰拿捏之稳准,实令人叹为观止。”
众人听得咋舌。卢申天瞅瞅棺木,不由道:“莫非此人便算准步庄主会藏入棺中,且位置分毫不差,而使银针入眼……”
他陡然哑住,倘若不是自己生出那怪异念头,步庄主怎会进去。
果然,何清风已然道:“请君入瓮,卢大人不正是那……”
卢申天扬眉道:“莫非几位当真以为是卢某?”
无心大师叹道:“阿弥驼佛,不知步夫人得知噩耗,会怎生悲痛。”
众人明白他语中深意,便去寻步夫人。
果不其然,后堂中,步夫人一见他等神色,当即晕死过去。
无心大师掏出粒丹丸,让丫鬟为其服下。片刻后,方见步夫人悠悠醒转。
卢申天仔细打量,面前妇人,穿着打扮,乃至相貌,都与适才所见相差无几,只体态略显*了点。或许竹屋内昏暗,而未曾细辨。
步夫人哀伤过后,斜躺床上,略作欠身,道:“有劳大师、唐掌门了。妾身身体欠安,日间也未能代夫作陪,多请……”
她轻咳几声,望向卢申天,道:“不知这位是?”
此言一出,卢申天惊骇万分,不由朝后退步。手腕却感酸麻,竟已被唐四方扣拿要|茓,动弹不得。
他慌忙道:“夫人,步夫人,莫非忘了适才与我惊鹤堂中之遇?”
那妇人不解道:“妾身今日,未曾出过此门,如何能与你见过?”
卢申天心中陡然一震,这女子声音,的确比前者细软得多。他喃喃道:“可,可庄主也见过……”
他猛然想起,步庄主进屋时,那女子未曾有过一言,且以袖遮面哭泣而走。
啊,他大叫声,终于明白自己已然落入天大的陷阱中。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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