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端妃不言语,永宁郡王又道:“况且让人进来,被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不知又会生出什么风言风语。娘娘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宛峻……”端妃托着腮说,“梁王是皇帝之子,却不得不向军卒的儿子请教剑术。”
永宁郡王略感歉意地垂下眼睛,缓缓回答:“宛峥姐姐,你要知道今非昔比。宣城中,除却外城侍卫可以带刀佩剑,莫说剑术教习,哪怕是一柄剑、一杆枪也不能私藏。谁知道搜出这些东西,旁人会怎么说?”
端妃冷笑一声:“懦夫。宛嵘施舍你一丁点好处,你连勇气都拿给她践踏。”
“唉!姐姐……”永宁郡王一句话哽在喉头尚未吐出,端妃已站起身弃他而去。
那一天端妃有条不紊地把家中捎来的东西交给各处安排用途,也赏赐了宫女们预备过年的小玩意儿。梁王从他母亲那里得到一枚金带钩,可以挂在腰间悬剑。端妃亲手将带钩系在深泓的衣带上,一个字都没有说。可是深泓看出她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件事情。当她下定决心时,目光总是比平常更加清澈冰凉。
那是一种预示:她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
含玄教完了所有的招式套路,深泓开始自己练习。
端妃仿佛知道他的剑术学习已告一段落,这天半夜,深泓意外地发现母亲站在月影昏黄的中庭。他吃了一惊:端妃的穿戴不同寻常,那是一身精干利落的猎装。她向深泓招招手,深泓不解地走到她身旁。
端妃挽开一张弓——深泓从未见过雍容典雅的母亲挽弓搭箭,这时如同在幻惑的梦境中看着另一个人。
她的箭只是一枝削直的木头,尾端装上简陋的飞羽,前端没有箭头,而是绑了一枚布球。球在她脚边的粉盒里蘸了一些面粉。端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瞄准远处的草靶,然后轻轻地将扣弦的手一松。
深泓忍不住追着风声跑向草靶——箭头无法射入,“扑”一声落地,但靶心正当中多了一块粉白。“娘娘!”深泓掩饰不住惊诧。他在这样的天气几乎看不清靶心,而他的母亲若无其事地直取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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