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天伏在草丛中,全然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还有人隐匿,不由得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身下的野草被他弄得簌簌作响。
来人身法奇快,足不点地,犹如在野草上滑过一般,轻风微瑟,已经从龙云天身边掠过,轻飘飘地落在了篝火傍边。
“什么人?”两个大内侍卫也是一惊,同时跳了起来。各自将手中的酒袋往地上一掷,回手拔出兵刃,劈面砍去。
“呵呵,好端端的美酒,岂能暴殄。”来人呵呵大笑,身子一缩,从两把利刃的间隙中钻了过去,长臂猿伸,两袋烧酒还没落地就已经被他抄了起来。
两个大内侍卫也非弱手,但却只觉眼前一花,来人已经不见了,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来人身形又站回在原先的位置,仿佛根本未曾移动过一样。
两个大内侍卫的兵刃凌空虚架着,离来人的颈项不过寸许,可那个人却视若无睹,回过身子朝着龙云天藏身的方向招手笑道:“哈哈,兄弟,这几位大人想必都是好客之人,你大大方方地过来,他们必会盛情款待你我的。”
龙云天知道自己的行踪已被发现了,虽然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慢慢地走了过去。只是趴伏的时间太久了,腿脚酸麻不堪,脚步蹒跚虚浮。
龙云天边走边偷偷打量着来人,来人衣着十分粗朴,布衣麻鞋,腰间围着兽皮,身后背着一柄厚背砍山刀,面容神色看不十分清楚,但他脸上那部虬髯戟张的落腮胡须却很是扎眼,显得十分的粗豪。龙云天心里不禁暗自倾羡。
“你、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非偷即盗,不知道大爷们是京城来的大内侍卫么?”姓殷的侍卫一刀没有砍中来人,知道对手身手非凡,心中暗自惊凛,嘴里喝骂着,身子却不自觉地向后略退。
“哈哈,不好意思,我们兄弟二人常年在长白山打猎为生,好久没有尝到酒味了。适才我们回家的途中,偶遇几位大人在此饮酒,我兄弟有些嘴馋了,就想顺手偷点回去解解馋,不想却被几位大人发现了。哈哈,都是酒瘾作怪,还请各位大人原谅。”虬髯客哈哈大笑,边说边将手中的酒袋凑到鼻翕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酒之态尽现。
“呵呵,大侠好身手,既然来了,大家何不认识一下,交个朋友。”白衣人已经迈步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容,眼睛里却是杀气瞬露即收。宝树和尚也站起身子,斜身Сhā到了虬髯客和龙云天的身后,有意无意地阻住了他们的退路。
“在下田归农,忝居天龙门北宗掌门,这位是江湖奇人宝树大师,这位是天龙门南宗高手殷仲翔殷大人,那位是刘元鹤刘大人,他们二位都是大内侍卫首领。不知道大侠如何称呼?”田归农江湖经验丰富,见姓殷的已经自报了身份,索性先将自己人逐一介绍了。
刚才距离远,龙云天没有看清楚几个人的模样,此时借着月光正好看个清楚。田归农衣饰华贵,虽然长途跋涉,白衣上却是一尘不染,腰间悬着宝剑,剑鞘上镶着几颗硕大的宝石,一看就是大家富贵的人物;刘、殷两个大内侍卫都是紧身黑衣,脸上带着官府中人常见的骄横神态;宝树和尚一对三角眼,塌鼻歪嘴,一双白眉斜斜下垂,容貌极是诡异,双眼布满红丝,若不是光头摩顶,身披袈裟,颈下垂着念珠,倒似是个市井老光棍。
“田掌门言重了,我只是一介山野村夫,在长白山打猎为生,何称大侠。小人姓程,程灵胡。这位是我的兄弟,你们就叫他、叫他阿二吧。”虬髯客随手将酒袋递给了龙云天,拱手作了个罗圈揖。对其他人他只是敷衍而过,浑不在意,转向宝树和尚时,眼神却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端详了一圈,嘴角隐隐露出了些许笑意,低声说道:“大师神清气爽,身体必定很是康健。”
宝树和尚不由得一楞,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田归农自视甚高,原以为凭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头一定会令闻者惊神,没料到虬髯客却毫不在意,连龙云天也是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不仅有些羞恼。不过他心计深沉,刚才他见到虬髯客的身法,知道他身怀绝技。看龙云天的眼神也是个练家子,走路时却故意脚步虚浮,高深不露,显然故作姿态以隐藏功夫。而且还不知道对方是否在暗处还伏有帮手。
田归农心思转的极快,瞬间估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他自忖凭己方四人,很难一击成功,如果让对手逃走了,势必会影响魏公公的大事,不如将他们留下来款待一番,探探虚实,待天明自己的帮手到齐了再说。
打定了主意,田归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不再追问虬髯客和龙云天的底细,一边摊手请他们到篝火边坐下喝酒,一边暗使眼色让宝树和尚多取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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