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刘长好还不知道闺女带回个儿子。因为他几乎听不到孩子哭声了。
刘玉芹生怕爸爸听到孩子哭声,哪敢让孩子哭呢。她小心翼翼哄着儿子。孩子还小,睡多醒少。孩子一睡,刘玉芹就默默做起家务事。烧饭做菜,喂猪撵鸡,扫地洗衣,抽闲摸空忙得充实。一年多的代孕生活没有改变她勤劳朴素的性格,相反,她干起熟悉的家务事感到心里特别舒服。既有为爸爸妈妈分忧的安慰,更有一种回归自然的宁静。
刘玉芹离开家这一年多,妈妈苦苦支撑起的这个家,虽然没有什么多大变化,但显得脏乱多了。到处扔的衣物,到处是尘土。刘玉芹看不惯这些。她十分麻俐地整理着爸爸妈妈的衣物,清扫尘土。里里外外就焕然一新,整齐整洁了。一直心事忡忡的丁饭花看着里外整洁的家,脸上舒展了不少。但刘玉芹仍不满意,她在爸爸的堂屋里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那是久病卧床留下的味道,有点恶心。刘玉芹决心把爸爸床上被褥彻底洗一遍。得到爸妈同意后,刘玉芹站到爸爸床边。刘长好深井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女儿,嘴角动了几动,想问什么,又什么都没问。刘玉芹一阵心慌,揭开刘长好身上的被子,看到骨瘦如柴的刘长好光着身子,形同朽木,刘玉芹一阵揪心。但同时一股刺鼻的味道差点把她击倒,她抿嘴憋住一口气,换下爸爸身底的床单。当她把爸爸脏兮兮的东西端到压井上洗时,刘玉芹悄悄流泪了。
刘玉芹做家务事有时被孩子吭唧吭唧声打断,因此不可能专心致志把一件事情做到底。孩子一吭唧,她就是再忙,也要迅速奔向偏屋去喂孩子。她怕孩子的哭声惊扰了爸爸,给爸爸带来不痛快。这样自欺欺人地度过了几天,刘长好果真不再像开始那晚上对孩子的哭声非常敏感了。女儿给他换洗了所有衣物,他躺在床上舒适清爽,心情不错。看着渐渐恢复青春活力的女儿,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丁饭花喜欢下地干活。本来就不爱收拾家务,加上玉芹不明不白带个孩子回家,听着孩子哭,自己就揪心,更不用说看孩子一眼了。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下地干活去。其实,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把女儿生孩子的事告诉丈夫,怕丈夫听了发毛,一直没敢开口。但是,她始终觉得孩子不是馒头饼,能塞进怀里藏着掖着的,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且是要一天天长大的生命,怎么能瞒得住丈夫呢?她预感,这事迟不如早。早告诉丈夫,相信丈夫不会不通情达理。
晚上睡觉时,丁饭花磨磨蹭蹭坐到刘长好的身边。大概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因此,刘长好显得有点激动,上去抓住了老婆的一只手。丁饭花感受到丈夫干柴一样的手冰凉,但没有抽出手来。她悠悠地说,“你这身体一时半会地也不见好,要是能抱上外孙子,我就能高兴死了,你也会开心多了,是不是啊?”
刘长好说,“是啊,能见到又一代人,当然高兴喽。咱们的玉芹也能说亲了,有人给她提亲没有?”
“早就有了,”丁饭花高兴。试水一样的,没想到丈夫一下子就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哪村的?姓什么?”刘长好有点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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