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扫完雪,瓜瓤又挑水、劈木头。待吴春花煮好一锅地瓜粥,他喝下两碗又去了院门外的猪圈。他熟练地挥动铁锹,把冻成冰坨子的一池子猪粪刨起,扔到外面堆成一座小山。
对这一切,瓜瓤干得非常自觉。他知道,他没有别的办法来弥补昨晚的过失,只有好好干活。再说,人家吴春花让你到这个家里来,不就因为没有男人干活,不就图我有两膀子力气么!力气是外财,使没了它还来。咱瓜瓤有的是这玩意儿。
不过,吴春花并没对瓜瓤的自我表现予以充分注意。瓜瓤以高涨的热为她做这做那,她只是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做针线活儿,很少走出房门。直到应该做饭的时候,她才去锅屋里忙活一阵子,然后远远地向瓜瓤叫:吃饭吧。
这种召唤很让瓜瓤激动,他响亮答应:哎!吃饭!随即用**辣的眼光去瞧女人。但奇怪的是,女人却从不正眼瞅他,都是将一双眼皮耷拉着,脸像一片地瓜干似的平平淡淡。瓜瓤洗洗手坐到堂屋的饭桌前,女人很快将饭端上来,端上后并没有与他一块儿吃的意思,又去锅屋里不知干啥。瓜瓤不想一个人吃,想和人家那些夫妻一样,脸对着脸,一边说话一边进食,于是就起身招呼吴春花。但吴春花还是耷拉着眼皮说:你先吃吧,我跟金锤银锤一块儿。瓜瓤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一个人坐到桌边,没滋没味地吃下一点儿东西。
不过总的来说,这一天瓜瓤的心还算不错。他一边干活,一边频频地抬头瞅那轮太阳,盼望它赶快转向西方,落到山后。然而,日头佬儿的行动过于迟缓。他在猪圈里干活时,看到阳光一直明亮地照耀在大黑猪那生满虮子的肚皮上,甚至怀疑这日头是否让神仙拿定日针给定住了。
日头终于还是落下去了。他又听到了吴春花的一声召唤:吃饭吧。
晚饭还是一个人吃。瓜瓤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早已蹦到了碗里,在他的手上怦怦狂跳。他无法再让那颗心回到肚里,就退到一边,把那颗心放在桌上给吴春花看。
吴春花瞅见了,依然耷拉着眼皮不动声色。她从东屋喊来两个儿子,和他们俩一边吃一边说话。当金锤说起他们哥俩跟别人打扑克打赢了的时候,吴春花笑了。这是瓜瓤第一次看见吴春花笑。他现,吴春花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是很好看很好看的。他的目光,从吴春花脸上悄悄滑下,去了她的身上。吴春花虽然穿着棉袄,但胸脯那儿还是显示出两处高凸。
瓜瓤咽下两口馋涎,忍不住瞥了一眼墙边的大床。
两个儿猫蛋子吃过饭,又到他们的屋里去了,这边只剩下瓜瓤和吴春花。
沉默了一会儿,吴春花说:睡吧。
瓜瓤浑身一抖。这话对于他,不啻一缕耀眼的曙光。他站起身,步履踉跄地向那张床走去。
上哪儿呀?
瓜瓤又不知所措地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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