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传灯和尚(上)
其余三人一起来观看贾筱昱拿出来的这一堆亮晶晶的珠子,一看之下,无不大吃一惊,原来这些小玩意里面有祖母绿、祖母碧各一颗,辟尘珠、辟火珠、辟水珠、定风珠各三颗,消凉珠、定颜珠、九曲珠各九颗,还有二十四颗鹌鹑蛋大的夜明珠。
齐星衡拿起一块祖母绿,不禁叹道:“筱煜啊,你这些宝贝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啊,神啊,这可是绿宝石啊。”
贾筱昱笑道:“蜘蛛朝阳,修炼三百年可孕育出一颗定风珠;玄龟潜水,五百年可得一颗辟水珠;凤栖梧桐,一千年可得一颗辟火珠。这些都是我初学伏羲神卦,练手的时候出去寻来的。”
她把这一大捧珠子都推到董铭超面前:“这些东西火候还浅,只能辟得凡火、凡风,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可以利用它们在你那伞上布置一番,撑开之时当能承载万钧之力,合上也能收人宝物。”
齐星衡郁闷道:“我是个穷鬼,没什么宝物,法力低微,与各位不能相比。”
董铭超十分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星衡,这伞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再说,那甘老道还没有表示呢。”
贾筱昱也说:“不错,我们两个都是截教的,有我贡献出那么多的珠宝就够用了,现在只等甘道清,完了之后,‘三教炼伞进连山’这一折也就算成了,呵呵。”
齐星衡一皱眉,他不愿意被人小看:“我虽然没有宝物,但我还是有药啊,听说峨嵋派有一柄宝剑,名叫无形仙剑,就是用三千六百种灵药炼成,不过我没有那么多的仙药,就算是有也没有足够的时间给我研究,但是我估计,最少也能够让这伞变得透明,转动之时,伞下之人热者清凉、冷者温暖,神清气爽,益气安神,又能祛除疾病,百毒不侵,岂不是好?”
甘道清叹道:“你们一个个都是身家厚实,相比起来,我倒是乞丐了。贫道没有什么宝物可用,只有费上一番力气,为你这伞刻上三百六十五道太清紫霄雷霆印,到时可发道德神雷,可使群邪辟易!”
四人计议已定,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方才按照各自的想法,将那宝伞祭炼成功,最后董铭超将伞撑开,别人竟然看察不到,仿佛融入空气之中,微一转动,周围空间立即跟着荡漾起来,范围之内,触不及防的三人都是身形一晃,站立不稳,俱都拍手称妙。
唯独董铭超对此伞还不满意:“我道号叫做绿云真人,这伞也应该是绿颜色的,而且,我当初要破连山宝库就是相中了里面那张绿云仙席。”
这下,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甘道清也忍不住笑骂道:“你是不是总想着往自己身上沾点绿色才能舒服啊!”
董铭超不理他,默默地在伞上又附入了九九八十一道甲木真气才罢。
万事俱备,只差取宝!齐星衡把朱厚燳叫过来,取了他的血液连同紫薇玉一起递给贾筱昱,让她运功祭炼。
朱厚燳一听说师父几个要去火山里面取宝,顿时忍不住叫嚷着也要跟去,齐星衡却不同意:“那火山附近本身就是危险之地,更何况里面还有连山大师布下的阵法禁制,我们这次是强行破禁而入,危险重重,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回来,到时候火山喷发,谁能保护你周全?”
朱厚燳还是不依,只说自己在远处看着,不到近前,齐星衡也不容易,最后摆出了师父的架子,要罚他禁闭。
董铭超在旁看不过眼:“好了,小子,你安心在家里等着,师伯回来一定给你带一件威力大又好玩的宝物来。”朱厚燳这才作罢。
三人准备停当,齐星衡跟贾筱昱正要架起遁光,董铭超已经拢起一片绿云,叫道:“你俩别费力气了,来我这里,我带着你们一起走。”
齐星衡和贾筱昱相视笑了笑,一起跳上绿云,董铭超手掐灵诀说道;“你们做好了!”伸手向前一指,“绿云绿云,我们去云游四海找妹妹,走!”
那绿云初时速度较慢,只是缓缓飘动,到最后逐渐加速,飞出百里之后,速度已经不比遁光慢,在千米高空之上,蓝天白云之下,极速狂飙。
飞了小半天,终于来到月儿岛,离着老远,便看见前方海平线处,阴风怒号,浊浪滔天,一片愁云惨雾之中,灰沉沉,隐现着一片冰原雪山。
董铭超在绿云上用手指着:“那里边是月儿岛了,我以前曾经来踩过盘子,当时功力不足,也没啥准备,差点被火山口的禁制拖入岩浆之中。”
火山尚有十余年才会开海喷发,此时只是一片冰原,连火山口里都被冰雪填埋,原本那山就极低矮,现在寒冰覆盖,竟然已经找不到了火山口的位置。
三人落在岛上,董铭超辨别方位,齐星衡向贾筱昱道:“蜀山之中,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谁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你还是再辛苦辛苦,推算一番,做到万无一失。”
贾筱昱点头道:“理应如此!”说着取出一个软垫放在冰上,盘膝而坐,取出占星盘净心推演岛内禁制。
趁这功夫,齐星衡和董铭超巡视全岛,刚翻过一片冰崖,齐星衡忽然顿住身形,伸手向前面冰层里一指:“那里有人藏着!”
董铭超感知能力不如齐星衡,闻言定心观察,方才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隐在冰层之下,他与齐星衡对视了一眼,小声说:“这人躲在冰层下面,八成也是在觊觎宝物,我最担心一会我们取宝之后,宝库内禁制发作,我们出来之时被他堵住,不如先下手为强,将他干了!”
齐星衡想了想:“这人鬼鬼祟祟,也不知躲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想必是自己不能入岛,等着别人取宝之后做那背袭黄雀,或者是一直在此等着下次开海,动手是一定得动的,只是不知他手段如何,我们不能莽撞。”
二人有商量了几句,齐星衡落下遁光,站在冰面之上,正要动手布置禁制,却不知道二人刚才****说话都被冰下那人用事先设置的传音法阵听去,趁他落在冰上,立时发作。
齐星衡修炼神农奇书,感知极为灵敏,忽觉冰层之下异动,急忙在脚下化出一副血色太极图,托着他腾飞起来。脚底冰层之中,忽然发出一阵奔雷般的闷响,“砰”地一声,爆炸开来,方圆十里之内的冰层全部破碎,碎冰穿空,其中又隐藏了三百六十五口魔火飞刀,刀煞紧贴着齐星衡脚底射来。
齐星衡惊叫一声,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厉害,化生出来的血太极竟然连一秒也没撑住,被五口刀锋一绞,立时粉碎。
董铭超站在空中负责接应,一见此情景,忙把双手放在一起,一撮一揉,随即劈落,发动玉清元始神雷,只见他手中飞下两道利闪,在空中迅速化生,眨眼之间便成千上万,密密麻麻落下,每一块冰晶都被一道神雷击中,噼噼啪啪,炼成数亩大小一片电网。
被玉清神雷一阻,齐星衡缓过劲来,长啸一声,放出双剑,同时双手把碧血神雷连发,血色霹雳如雨般落下,冰层下面那人也不含糊,指挥三百多口飞刀排成三个圆圈,相互交错,向二人绞杀过去。
董铭超大吼一声:“星衡你先退到一旁,看我与他斗法!”双臂一振,放出双龙闹海锥,背后两道青气腾起,化作一对青龙,齐声长吟,并排飞下,与射上来的飞刀绞在一处。
齐星衡退在一旁,这才看见,下方狼籍碎冰之上,站着一个相貌凶恶的红教蛮僧,一边指挥者飞刀攻敌,一边又将五口戒刀放起,化作五道黄光飞去。
齐星衡暗把炼血葫芦取出,伸手往葫芦底部一拍,“砰砰砰”三声响,葫芦中飞出三道血气,冲入空中,随后便有一团血云在满僧头顶上聚集。
那蛮僧觉察到有异,不过他也看不出地方魔法,只是伸手一指,指挥戒刀冲入云中,想要将其绞散,哪知这片血云是齐星衡葫芦之中的剧毒炼血所化,便是一块精铁掉进去也能立时融了,五口戒刀沾上炼血,立时受了污染,蛮僧运功催动,却感觉戒刀与自己的联系越来越淡。
“咔嚓!”齐星衡再次发动碧血神雷,不过却不是打向那蛮僧,而是劈向空中的血云,那云被血雷震动,翻涌的越发厉害,随着三声雷响,便开始下起雨来。
第一回传灯和尚(下)
豆大的血滴密如连珠从天降落,那蛮僧这时才看出不好,急忙要将飞刀召回,却被董铭超使用双龙闹海锥绞住,心中生怯,真气不济,那魔火宝刀被一双青龙绞断了几十口,噶蹦蹦,碎片落得满地。
那蛮僧看出厉害,忙取出一盏琉璃小灯,上面有一颗如豆般,血红色的灯焰,他用手一指,登上血焰便脱了灯盏,飞到空中,边飞边长,最后有脸盆大小,火光粘稠,仿佛液体,血雨溅在上面,发出噼啪爆鸣,冒出丝丝白烟。
血焰升起,钻入天空血云之中,“呼”地一下,顿时炙烧出一个磨盘大的窟窿来,齐星衡也吓了一跳,心说自己这炼血,平时对敌只有自己腐蚀对方的,哪有被对方腐蚀的时候。
他仔细观看那血焰,自忖其他法宝也难抵挡,白骨宝船上的舍利倒是可以,只是自己不会佛门法术,不能发挥宝船上的威力,他想了想,将八元鼎取出来,这东西本来是用来对付宝库门口的太阳神火的,身为舜帝灵宝,对付这血焰应该也没有问题。
齐星衡暗将炼血葫芦打开,口朝下,底朝上,伸手在葫芦底连拍三下,葫芦中的剧毒炼血便化作一道细流从口中流出,在葫芦口处还是发丝般的一根细丝,流到一尺之后便开始迅速生长,等落到地面上,已经变成一条十丈多宽的血河,飞流直下。
齐星衡一手拿着葫芦,另一手掐诀,将宝鼎祭起,那铜鼎倒悬在血云之上,放出十分古朴的铜光,并不耀眼,齐星衡伸手向那血焰一指,鼎中飞出一道淡淡的金光,落在血焰之上,立即将之钉住,原本翻腾跳动不修的血焰时间仿佛被定格,悬在空中,再不能动。
齐星衡见宝鼎见功,立时大喜,叫了声:“收!”鼎口金光应声而动,如匹练似地卷起,“嗖”地一下,便将血焰收入鼎中。
那蛮僧见自己最厉害的宝物被对方收走,顿时又惊又怕,再想寻路逃走,却发现周围血气丝丝汇聚,全往中央聚集而来,刚迈出一步,便见血涨三尺,僧袍上只溅了一地,立时丝丝冒烟,迅速腐蚀,转眼之间就焦了大半,他吓得急忙将僧袍脱了,扔在血水之中,仅翻了一个血花,便全部被腐蚀干净。
蛮僧此时上有血雨淋头,下有血水疯长,他勉强举起起来的佛光也被迅速污染,只支持了十来分钟,便听天上喀吧吧一连窜的脆响,自己的三百多口魔火飞刀已经尽数被对方绞成了碎渣,他心痛不已,猛然间佛光被剧毒蚀透,顶上血雨浇身,他惨叫一声,跌落在血水之中,还来不及挣扎一下,便全身化作血水,与炼血融为一体。
齐星衡将炼血葫芦一抖,收了天上的血云和地上的血水,只见那葫芦如长鲸吸水一般,将天地间的血气一扫而光,再看地上,再也找不到一点血滴。
二人杀了那不知名的蛮僧,又在岛上转了一圈,确定再没有人之外,这才回来找贾筱昱。
贾筱昱早已经推演完毕,正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等着他俩:“你们那边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和尚是滇西那边的一个魔僧,名叫传灯和尚,你们杀了他以后还是尽量少去滇西那边,免得毒龙尊者找你们的麻烦。”
齐星衡又将血焰给她看,贾筱昱一见之下也是吃了一惊:“这是魔教的一门秘法,用人血液炼制的修罗血焰,只是这血焰更不一般,其中戾气仿佛积攒千古,应该是某位极厉害的老魔身上的血液,那传灯和尚竟然将之炼成修罗血焰,也算是白瞎了这么一件宝物。”
齐星衡也感觉到那血焰之中蕴含的强大怨力,他是炼血的行家,当下用炼血秘法将之封印在白骨宝船之中。
二人又问贾筱昱推演得如何,贾筱昱笑道:“稍微有一点意外,不过不影响大局。”她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冰崖上面,向下指着,“在我们之前,长眉真人还有嵩山二老已经取过两次了,我们这次算是第三次取宝,里面还有一些不错的宝物。其他的都与我们实现制定的一样,只是我推算到,这下边有一个魔头,似乎是被困住了,具体是谁我也算不出来,一会我们下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尽量不要去招惹那魔头。”
二人点头应允,贾筱昱叫了声:“大家飞起来,我要破开这冰山!”待两人应声飞到空中,她凌空虚步,踏罡布斗,手中灵诀变换不停,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声娇喝:“上清秘法,通天神雷!”
齐星衡和董铭超只看见她双手向前方冰地一指,天上罡气受其牵引,九天之上陡然一亮,落下一道巨大的闪电,直划破三十三层天,飞落人间,顺着贾筱昱手之处,直劈透入,一雷直入九幽地府。
一阵奔雷般的闷响从地下极深处传上来,轰隆隆似万马奔腾,整个月儿岛都在瑟瑟发抖,随后一声海啸天崩般的巨响,整个冰封大地都被硬生生撕裂开来,那一座十余丈高的巨大冰川竟然崩塌翻到,碎冰烟尘横飞千丈,海水礁石碎末群飞,左近的冰丘雪岭受这一下震动,纷纷爆裂震散。
过了大约半分钟,齐星衡目光最是灵敏,伸手向下一指:“看啊,火山口在那里!”只见地面上又换了一个世界,厚厚的冰层被神雷暴力揭去,剩下的到处都是断冰积雪,在正中央现出一个深|茓,从里面冒出一缕缕的轻烟,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硫磺味。
董铭超撑开宝伞就要带三人下去,被贾筱昱伸手止住:“不可,下方压力重重,得先让这火山喷发,将压力泄了。”她从乾坤袋中取出宝物擂星锤,对着|茓中一指,锤头上飞起一道白光射入地|茓。
转眼之间,地底极深处轰地一声,一道炽热蓝焰从里面升起,出了地|茓口又飞起百余丈,不等蓝焰势衰,|茓中又冒起浓浓黑烟,整个月儿岛再次震动起来。
漆黑的浓烟很快就把整个月儿岛上空都给染成漆黑一片,岛上陡然一震,地|茓之中传出一阵火车通行的轰隆隆闷响,浓烟之中猛地喷射出万丈火苗,夹在浓烟之中直冲霄汉。
不多时,那地|茓边沿逐渐震裂,越来越大,地面上坚硬如铁的寒冰积雪,迅速消融成水,还不等流走,又有岩浆涌上,炽热的熔岩蔓延开来,流过之处,山石皆熔,与冰水混合一处,发出“咝咝”急响,相互混杂向海中涌去。
大量的水蒸气残杂着黄黑色的劫灰在月儿岛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硫磺味,董铭超早把宝伞撑开,化成一抹绿色流光将三人护住,虽然站在百里之外,但仍然觉得炽热难耐。
火山喷发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声势大减,董铭超叫道:“就是现在了!”将伞柄一转,淡淡的绿光将三人裹在一处,飞入地|茓。
此时地|茓内烈焰声势虽不如前,却仍然非普通宝物能够抵挡,刚下行了不到三米,宝伞就隐隐有要融化的趋势,董铭超急忙发动上面的玄冥黑霜,只见透明的伞面上涌出一片黑色玄气,化作六条黑龙,张牙舞爪,盘旋着破开前面的烈焰和细碎的岩浆,将热气逼开。
此时宝伞由原来的透明含绿转为漆黑一片,伞上悬挂着的祖母绿、祖母碧、辟尘珠、辟火珠、消凉珠等各种宝珠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明,仿佛黑夜之中的霓虹彩灯。
既便如此,三人还是觉得酷热异常,又下行了数十丈深,忽然下面又涌上来一大片岩浆,由地底压力推动的岩浆,蕴含了极大地能量,贾筱昱立时就变了脸色,急忙把擂星锤取出来,还不等动手,董铭超早把宝伞转动,发动甘道清在上面布置的三百六十五道太清紫霄神雷。
伞面上陡然射出数百道紫色闪电,仿佛无数电蛇出洞,狠狠射在迎面扑来的岩浆上面,只听噼噼啪啪一阵急响,宝伞被反震的一阵疾晃,三人被震得又向高飞起了十余丈才定住身形。
三人不敢在火焰之中多做停留,急速向下降落,好在这次没有再遇到岩浆,又向下飞了三十余丈,猛然觉到压力一轻,下面已经没有了火焰。
火焰之下,是一个极大地地窟,正对着火山口下面又有一个直通地心的石|茓,里面神焰成青色,笔直地向上射起,初时只有三丈多出,到得顶上,火色转红,喷出火山口去,直上九霄。
三人刚一落下,那宝库洞口两个石人便自动扑上来,手持石剑,迎头一指,便有千百朵五角火星直超三人射来,贾筱昱急叫:“这就是那太阳神焰,千万不要让它们沾身,星衡快用八元鼎!”
第二回玄阴教祖(上)
听见贾筱昱提醒,董铭超心中不服,将宝伞一转,放出玄冥黑霜,化作六条黑龙迎了上去,那些火星扑面飞来,六条黑龙扎在里面,立即发出“噼噼啪啪”一阵尖锐刺耳的爆鸣声,黑气立时消散。
董铭超顿时大呼厉害,癸水精英炼制的玄冥黑霜遇到这火竟然一触即溃,若不是自己见机得早,恐怕连着宝伞也要被烧成飞灰。
齐星衡忙取出八元鼎,祭起来,悬在空中,用手一指,鼎内金光再次飞出,如匹练似地凭空一卷,凡是碰上的火星都被收进鼎去,那两个石人连续挥剑,放出数万枚五角火星,不过宝鼎神效,很快便将洞窟内的火星一扫而光。
二人刚要松一口气,贾筱昱又喊:“你俩快用宝伞护住自己,小心毒气!”
她说话功夫,齐星衡早闻到一股奇臭,仅嗅入一点,便觉头昏脑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急忙屏住呼吸,神守七窍,以往毒气进入,腹中神农金丹轻轻一颤,毒气立解,猛然眼前精光一闪,“喀喇”一声,两个石人顿时被击成碎块,散落在地,却是贾筱昱趁这功夫,用擂星锤将两个石人打碎。
贾筱昱叫道:“你俩快进去取宝,我在这里准备抵挡禁制攻击!”
齐星衡和董铭超应了声,齐齐闯入宝库,二人进门,里面颇为宽敞,四壁都是白玉镶嵌,只尽头处是块墨壁,壁当中印着一个白衣白眉的红脸道人,便是连山大师的遗容。
二人一起对着连山大师鞠了个躬,然后动手取宝,齐星衡双手虚抓,血气纵横,一眨眼的功夫,便抓了六件法宝在手,忽然洞外贾筱昱声音传来:“快去攻破墙壁,那里有一座神碑,离合五云圭就在碑中!”
董铭超收了剩下所能看到的宝物玉匣,然后双臂一振,双龙闹海锥悍然出手,化成两道青龙向前撞去。
便在这时,满洞金光云霞似万道金蛇般闪了一闪,齐星衡惊叫道:“不好!”扬手祭起白骨宝船,在紧要关头将自己和董铭超一起罩住,洞中金光电蛇乱窜,白骨宝船仿佛在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扁舟,四下里乱滚。
齐星衡看这惊天气势,吓得脸色苍白,就连董铭超也后怕不已,自忖刚才这一击,就算是自己事先有了准备,撑起宝伞护身也是不能抵挡,即使元神能够逃走,肉身也肯定是保不住了。
齐星衡费了好大的力气,催动船上三颗舍利子,放出摇摇佛光,将船钉住。
贾筱昱又在洞外喊:“快点将那面墙壁攻破,这已经超出了我事先的推算,你俩一定要小心!”
董铭超站在船头,再次发动双龙闹海锥,两道青龙飞出,“砰”地一声,双锥倒弹回来,被金光震得复原成了原本的两根银锥,董铭超连喘粗气,气得大骂,第三次发动双龙闹海锥,同时发动玉清元始神雷,两条青龙带着无数道细密的电弧狠狠撞在墙上。
“喀喇!”一声巨响,那面墙壁终于坍塌下去,齐星衡正要驱船进入,后面贾筱昱忽然叫道:“快点停下来!”
齐星衡听到喊声,也是吓了一跳,无奈此时已经驶入内室,无数道阴阳相生的五行真火从四处喷薄而出,顷刻之间变作一片火海。
白骨宝船悬在火海之上,顶上三颗舍利子烁烁放光,将火光抵挡在外。
齐星衡还不等松口气,猛地四面更有千万根其凉如电的七色光针密如骤雨般射来,白骨宝船竟然抵挡不住,光针落下,船舷上立时被射出无数针孔。
眼看二人就要丧命在这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之下,忽然身后飞来九道紫气,环绕在白骨宝船周围,大五行绝灭神光线射在紫气之中立即消融。
贾筱昱手持紫薇玉落在宝船之中,那紫薇玉仿佛被乱针攒射,不住摇晃,发出“叮叮”脆响。
她脸色十分难看,自从认识她那一刻开始,从来都是笑呵呵的,仿佛天底下没什么能够让她难心的事情,这次还是头一次看到她如此慎重。
贾筱昱用紫薇玉挡住周围的大五行灭绝神光线,向董铭超道:“你快用你的双锥轰击那座神碑,离合五云圭的阴符就在那里面,拿了我们就走!”
“好!”董铭超双臂齐振,背后飞起双龙,绕着那座神碑,盘旋数周,猛地合力一绞,霹雳一声,那神碑早被绞成一堆碎块,里面飞起一幢墨绿色的圭形宝光,高才三尺,精芒万道,耀目难睁,当中裹着六七寸长一根圭形黑影,凌空直上。
贾筱昱虽然有紫薇玉在手,但一来她并没有完全祭炼,二来她毕竟修行还浅,三来那大五行绝灭神光线太过凌厉,全力催动紫薇玉护住三人已经是极为吃力,只能求齐星衡帮忙收取。
齐星衡先放出双剑,竟然压制不住那神圭,急忙取了一枚十绝定空符打了出去,在空中演化十个空间,将神圭定住,随后双剑齐下才将其压制住,董铭超大吼一声,伸手虚抓,在空中凝出一指青光大手,将神圭抓在手里。
宝物都已拿到,三人正要退走,忽然听见里面有人喊:“外面是哪一派的道友?竟然能够在这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之中来去自如。”
三人一惊,想起贾筱昱先前在上面推算出的那个魔头,俱都不敢还声,贾筱昱挥动紫薇玉,九道紫气化作龙形,破开重重光线,齐星衡架势宝船破开五行火海向洞外飞去。
“道友不要走!”那人又出声呼唤,“只要三位道友能够救我出去,本座必有重谢!”
“你是谁呀?”齐星衡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只见后面全是耀眼光针,根本看不到人,他却不成想,单这一答话,便被对方锁定。
齐星衡感知敏锐,直觉有数道若有若无的黑丝向自己飞来,急忙向上伸手一指,船上舍利子发光,那几道黑丝还不等飞到近前便被佛光照化,吓得再不敢答应,全力操纵白骨宝船。
那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不但威力极大,还拥有无穷吸力,白骨金船和紫薇玉同时发力,也只能一寸一寸挪走。
“三位道友慢走!我乃玄阴教主谷辰,你们如果能够帮我脱困,我愿将我教秘传玄阴聚兽之法相授!”见三人不理,谷辰真的急了。
这谷辰是天淫教主的徒弟,修炼玄阴真经,法力深不可测,其玄阴聚兽幡在整个修真界也是赫赫有名,许多旁门、魔道中人都对之羡慕不已。
三年前,谷辰一次在终南山偶遇一个少年道士,自称是上古金仙云中子的弟子,给他算命,说是将来要死在峨嵋派掌教长眉真人剑下,之后元神还要在地窍之中忍受百年炼魂之苦。
谷辰虽然不擅前知,但最近也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心中暗加小心,面上似随意问对方应该如何应对,那人告诉他,要想渡劫,就要有宝护身,无论是渡天劫还是人劫只要有强大法宝便能不死,并说上古时期,三清圣人就曾经把宝物分给弟子渡过劫难。
谷辰听着有理,心里便信了七八分,那人又点出了蜀山之中有几大宝库,里面藏有珍宝,让谷辰来取。
谷辰对这位发誓以旁门入道的连山大师最是崇敬,于是第一个便赶来月儿岛,凭借他极为深厚的功力,将先前几关都顺利通过,唯独被最后一下金光神火震碎了肉身,玄阴聚兽幡也毁在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之中,若不是他从一位高人那里偷过一部道书,将元神修炼得无比厉害,早就在神光之中魂飞魄散了。
一听对方要用玄阴聚兽幡作为交换,董铭超就有些动心:“筱昱,他那玄阴聚兽幡可不错,不比我们今天在宝库之中拿到的几件法宝弱啊。”
贾筱昱回头瞪了他一眼,略一犹豫,忽然背后又传出来一个声音:“谷辰!你在这里陪了我三年多,现在我怎么舍得让你走!”
贾筱昱脸色一变:“你是谁?”心说自己怎么又算露了一处?随即恍然,“你是火无害!”她知道对方是谁,心中大定,“火无害,我是碧游宫斗母元君金灵圣母的传人,你如果愿意拜在我的门下,我便救你出来,如何?”
那人极为孤傲:“你有何能,便要当我师父?”
贾筱昱笑道:“你不愿意拜我为师,我还懒得收你呢,呵呵,我知道你的来历,你却不知道我的根底,实话告诉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还要被这大五行绝灭神光线困上百年呢,你那以火济火的法子根本就是走进了歧路,我不救你,你就等着在这里跟谷辰那妖尸在做伴百年吧!”
第二回玄阴教祖(下)
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亮分五彩,这连山宝库之中的更与别处不同,不知又被连山大师做了什么改动,竟有七种颜色,密如雨下,众人之中只有贾筱昱手里的紫薇玉能够略作抵挡,九道紫色龙气环绕在白骨宝船周围护住,齐星衡驱动骨船向洞外缓缓移动。
谷辰见三人再不说话,越发的急了,他现在失去了肉身,那神光又不像对火无害那样手下留情在中央地方留出一块空间给他元神养息,全屏自己数百年的道行苦苦抵挡,听贾筱昱那话,恐怕还要得等上一百年才会有人进来,以自己现在的情形看来,恐怕也只能勉强支撑个一、二十年,然后就要被这神光射得魂飞魄散了。
谷辰大叫一声:“三位道友不要走!”又向火无害叱道,“呔!你算个什么东西?那位女仙子既然要收你为徒,那也是天大的恩典,可恨你这畜生竟然不知好歹,触怒仙子。”
贾筱昱三人只听谷辰喊:“三位道友,我这就助你们收了这可恶火精!”话音刚落,便见背后光芒大作,灭绝神光越发的明亮,内洞之中,又涌出无量太阳真火。
贾筱昱站在船上,笑呵呵地说:“谷道友你也要小心,虽然你老人家法力高深,但那火精是人与大荒异兽火汗交合所生,天生能发太阳真火,虽然被连山大师禁制震碎了肉身,但元神凝练,又在这里修炼了许多年,虽然还没有凝出实体,但也颇为厉害,谷道友还要多加小心呢!”
谷辰听完这话差点把鼻子气掉了,他本来是想在贾筱昱面前买好,帮她收服火无害,哪知现在变成了自己独斗火无害了。
谷辰现在也只剩下了元神,虽然道行深厚,但多年抵御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也损耗了许多法力,那火无害却与他不同,连山大师专门在神碑前面给流出了一块地方给火无害修炼,这些年来功力不减反增,能发无穷太阳真火,自己初来时也与他斗了许久,不过都是败多胜少,仅能自保而已。
谷辰硬着头皮发动玄阴炼魄化形大法,又把当初自己肉身破碎之时,保存下来的残骨所炼成的玄阴碧磷光向火无害照去,一出手就再不留余地。
火无害与他在这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之中斗了数年,对他的招数也都几乎了如指掌,把身形一展,便放出太阳真火,绿光与神火绞在一起,犹如万道碧龙火蛇,相互挤夺争驰,猛地爆散开来,四处喷涌。
齐星衡仍旧催动宝船向外行走,贾筱昱站在船尾观看二人争斗。
那火无害毕竟有连山大师给他预留的一块空间休养生息,又能发太阳真火,谷辰道行虽深,但肉身被毁,一身法宝又尽皆损失,元神又在神光射线之中苦苦坚持了这数年,已经是强弩之末,二人斗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便落了下风,由原来的主动进攻,转为防御,被太阳真火逼得缩在一角。
贾筱昱知道火无害的厉害,一想到若能将他收服,将来破幻波池时,他身上的太阳真火也是一大助力,这时见火无害全力对付谷辰元神,立即在船上踏罡布斗,掐诀念咒。
“上清秘法,通天神雷!”火无害正全力发火攻击谷辰,他心中恨死了这家伙,只想用自己本身神火将他炼成魂飞魄散,忽听身后一声娇叱,头顶上白光一闪,一道通天彻地的霹雳从天而降,他感觉出这神雷对妖类元神有着无穷的杀伤力,吓得胆寒,再不敢对付谷辰,拼着受那灭绝神光照射之苦,向前平移三尺,躲过了那道通天神雷。
浑身被神光照射,痛苦难当,火无害不等运功返回,背后就又射来一道道精光白芒,射在身上,打得他元神欲散,一连挨了十几下,才缓过劲来,施展玄功从神光之中脱离出来,又回来到原来的神碑旁边。
船上贾筱昱叹道:“这火无害不愧是修行千年的火仙,仅是元神之身,挨了我擂星锤十几下竟然还能不死,若是其它妖物,中了一两下便要魂飞魄散。”
此时火无害已经有了防备,擂星锤已经不能打中,贾筱昱将宝物收起来,火无害元神受创,伏在原地小心地舔着伤口,谷辰躲在角落里,也不敢再行挑衅,只剩下齐星衡一点一点驱使宝船移动。如此又过了三个时辰,眼看宝船就要移出大五行绝灭神光线的范围,已经能够透过神光看到外面,齐星衡吞了一颗血髓丹,正准备要一鼓作气将船挪出,忽然洞外飞进来一个少年。
只见那人年约十八九岁,一身蓝衣,做儒生装,生得眉清目秀,书生气失足,仿佛手无缚鸡之力,他飞到洞中,隔着七彩神光向齐星衡等人稽首:“三位道友有理了,贫道终南山云中子门下宋宝书见过三位道友!”
三人一惊,董铭超握紧双拳:“你来这里,是想来个黄雀在后了?”
宋宝书摇头,彬彬有礼地说:“连山大师留下来的宝物虽然我也很想要,但既然已经被你们得了,我也没有想再争夺的心思,三位都是了不起的高人,蜀山之中宝库甚多,我也犯不上为了几件宝物就得罪三位。”
顿了顿,宋宝书又说道:“我在三年前偶然遇到谷辰,告诉他,他将来要被长眉真人诛心而死,让他早作准备,他问我如何才能避免,我便建议他来连山宝库取宝,虽想一去不复返。我自己来救,却接连几次都被禁制法阵挡住,有两次还差点被毁了肉身,直到今天才遇到三位道友竟然能够强行破禁,所以才急冲冲赶来相见。”
贾筱昱淡淡地笑:“你是想让我们救出谷辰?”
宋宝书点头:“不错,只要三位道友救出谷辰,我必领三位这段恩情。”
董铭超沉声问:“如果我们不救谷辰,你是不是就要堵在那里,不让我们出去?”
宋宝书仍然点头:“是这样的,如果你们见死不救,说不得我就要在这里使玉清元始神雷排演云雷仙阵,将你们轰到禁制中央去。”
董铭超强忍怒气,向贾筱昱二人解释:“昆仑十二仙每个人除了玉清仙卷之外都有一套自己的本事,那云雷仙阵就是云中子独创,虽然也是以元始神雷为根基化生,但威力却大不相同。”
齐星衡惊讶问:“那你师父清虚道德真君又有什么看家本事,你何不使出来跟他对拼?”
董铭超又把丹凤眼眯起:“我师父炼制的是五火乾焰神雷,我正好要跟他比一比,看看同是由元始神雷演化出来的到底有何不同!”说完他便调动胸中五气,要发动神雷。
“慢着!”贾筱昱出声制止,“现在可不是顾全脸面的时候,如果在外面相遇,我们自然不用怕他,不过现在这里,如果被他重新轰到禁制中央,这紫薇玉我又不能完全祭炼,我们道行远不如谷辰和火无害,说不定结局还不如他俩,连将来上封神榜的机会也没有,直接就魂飞魄散,化成灰灰了!”
齐星衡也附和道:“不错,我看不如就先擒下谷辰,然后再以此威胁,不管他是真关心谷辰还是假意,我们至少有那么一点指望,如果他倒时翻脸再动手不迟!”
三人商议已定,便答应了宋宝书的提议,贾筱昱叫道:“谷辰道友,一会听见我喊,你就将元神附在我的占星盘上,我带你出来!”
谷辰听见外面对话,宋宝书竟然亲自赶来救他,心中感动不已,闻言大声答应,将元神缩小,忽然看见外面飞来三道龙形紫气,分作品字形飞来,周围的大五行绝灭神光线遇到纷纷化去。
紫气飞到,盘旋翻动,连成一片将他护住,紧跟着外面飞来一个巴掌的圆盘,上面星星点点刻画着诸天星象,贾筱昱叫道:“谷道友快把元神附在占星盘上!”
谷辰先前哀求对方,却遭拒绝,又与火无害狠斗了一场,这时心中忿恨,暗自把碧磷神光准备好,只能晶盘一飞回对方手中立即发作,先将她肉身化去,连元神也不能逃脱,正可用来炼魂祭宝。
谷辰打定主意,听见喊声,立即展开元神向那晶盘迎去,身子刚贴在盘上,猛觉一股极强的吸力,将自己摄住,他叫了声不好,再要飞走,却被晶盘狠狠吸住,正待挣扎,那盘中小针猛地对准自己射出一道精光。
贾筱昱这占星盘除了用作推算之外,还最能够破除淫邪鬼魅,那盘中小针又叫指鬼针,最擅对付元神魂魄,一道红光射来,几乎把谷辰打得魂魄飞散,一口气松了,立即被吸入盘中。
占星盘飞回手中,贾筱昱看着盘中谷辰元神还在挣扎,笑道:“就凭你也敢暗算我!”张口喷出一道仙气,占星盘烁烁放光,上面刻画的一个个小点立即化作满天星斗,上下左右前后俱是点点繁星,谷辰还想强行破禁出去,猛然星辰之力发作,立即将他死死压在盘中指针下方,再不能动弹。
第三回京都论道(上)
贾筱昱收了占星盘,又问宋宝书:“谷辰我已经救下了,一会出去就给你,只是我想收服那火无害,不知道友有什么可以用的宝物能否借一个来?”
宋宝书点头道:“不错,即使道友不收火无害,也决不能让他被峨嵋派收去,不过在这大五行绝灭神光线之中不好施展,不如我们联手将这宝库毁去,然后我再排出云雷仙阵,道友借机收他如何?”
贾筱昱冷笑道:“那火无害千年道行,虽然没有肉身却也炼成火精之体,如果放他出来,就凭我们几个能困得住他?”
宋宝书仍旧点头:“不错不错,那……”
他话音刚落,齐星衡一声欢呼:“出来啦!”将白光一滚,白骨宝船终于飞出了大五行绝灭神光线的照射范围,他在空中将宝船收了,三人落在地上。
原来,齐星衡深知之所以受人威胁就是因为那神光射线,说不定一会就算交出谷辰,那宋宝书还要连山宝库的宝物,如果贪得无厌的话说不定还会得了宝物再将自己三人打入神光中心,于是趁着被人说话忙话之际,他默默在一旁全力催动宝船,至此时,终于脱出禁制,再不用怕人威胁。
贾筱昱笑着向宋宝书:“我们帮你救了谷辰,你总不能表示表示吧?这样吧,你帮我们把火无害收了,我就将谷辰元神交给你,如何?”
宋宝书一皱眉,不过还是答应下来:“好吧,我有红云散魄葫芦,最擅收魂化魄,正好帮你们收那火精,不过他发出来的太阳真火我可没有宝物能够抵挡,你们还需另想办法。”
齐星衡取出八元鼎:“我这小鼎,能收他真火,你尽管施为。”
贾筱昱二次引动通天神雷,一道利闪劈下,火无害不得不再次躲闪,她趁机祭起紫薇玉,化出九道紫龙盘旋飞出,齐星衡忙将八元鼎祭起,宋宝书也取出一个红色的葫芦,一打开,里边便咕嘟嘟冒出一片黑红色的浓云,他伸手向火无害一指,云中飞出三道红光,与八元鼎一起藏在九条紫龙中央,破开大五行绝灭神光线向火无害飞去。
那火无害数次受创,元神几乎被神光射线打散,勉强躲过通天神雷,九条紫龙又至,他急忙放出太阳真火,紫龙中间,八元鼎口下底上,射出淡淡的金光,往下一卷,将自己发出的太阳真火一扫而光。
火无害连发三次太阳真火,都不能建功,他咬牙切齿,又把太阳神针射出。
那太阳神针是他用日华凝练而成,其细入发,放出来只是一道极细似银电般的光芒,他一口气放出数十根,结果又被八元鼎收去。
火无害正没奈何间,迎面又飞来三道红光,他忽然感到大难临头,急忙猛发太阳真火,结果都被八元鼎收去,不能抵挡,他急忙运转玄功,变化元神躲闪。
那三道红光相互一击,立即散成一片深红色的红云,翻翻滚滚,向四周喷涌扩散,连山大师给火无害留下的地方只有那么大,其余都是大五行绝灭神光线,火无害无处躲散,最终落在红云之中。
贾筱昱看见火无害落入红云,连忙催宋宝书快将他收来。
宋宝书摇头:“火无害千年道行,哪是那么容易的。”他伸手一指,那片红云立即如开了锅的热粥一般,咕嘟嘟不住冒泡翻滚,熔炼多时,终于“嗖”地一下,收入葫芦之中。
火无害刚刚收过来,整个月儿岛便都开始震动起来,贾筱昱急道:“咱们快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四人一起发力飞出宝库,董铭超撑开宝伞,化成一抹绿光将四人完全罩住,上面六条黑龙破开层层烈焰向上飞起,下面无量神光射线喷涌追来,贾筱昱急忙祭起紫薇玉,放出九条紫龙将之挡住。
四人很快飞出地面,来到海上,回头再看月儿岛,轰隆隆巨震不休,紧接着又是一股股的烈焰喷涌出窍,直上九霄!
寻了一块岛屿,四人落下遁光,贾筱昱先取出占星盘,将谷辰元神放出。
那谷辰张牙舞爪,对贾筱昱强行扣留他的行径愤恨不已,贾筱昱只是笑呵呵地赔礼道歉。
宋宝书又将葫芦取出,与贾筱昱占星盘相对,一拍葫芦底,将火无害元神送入占星盘中,那火无害被红云炼神,损耗了许多能力,这时还要挣扎反抗,猛然见到诸天星辰一起发力,将他压制在盘中指针下面,再不能动。
宋宝书带着谷辰元神飞走,贾筱昱将紫薇玉还给齐星衡:“我就不跟着你们回京城了,我还得去幻波池,继续推算里面禁制法阵。这次出来不但得了离合五云圭的阴符,还成功收了火无害,还得多谢你们帮忙,以后你们俩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不遗余力。”说完告辞,架起仙遁飞走。
董铭超也决定不会京城,二人当场就在礁石上面分宝。
首先是一个金函,里面装着一部连山大师当年的修道目录。
其次是一个玉匣,里面装着四颗灵丹。
除此之外,还有八件宝物,经二人辨别,分别是璇光尺、龙雀环、炼钢柔、遁形符、销魂鉴、烦恼圈、波罗刀和绿云仙席。
董铭超大手一挥,将金函、璇光尺、龙雀环和绿云仙席抓在手里:“你们都修炼好几部经书,唯独我只有元始仙卷,这道书就归我了,再要这三件宝物,其余的都归你吧。”
这一堆宝物之中,本以璇光尺和龙雀环最好,那龙雀环本是子母两副,先前那母环已被嵩山二老取走,现在他得到的仅是子环,虽是如此,也颇为厉害,乃是连山宝库之中四件顶级法宝之一,专为仙家成道之时御魔之用。他本来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却不知这宝物已经是嵩山二老的预定之物,日后二老三次来取,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也因此丧命于二老之手。
齐星衡不知璇光尺和龙雀环的好处,心满意足地收了剩下五件宝物,董铭超心里过意不去,拿出一个葫芦递过来:“星衡,你跟着我这趟取宝也费了不少力气,这葫芦里面装的是我炼制的五火乾焰神雷珠,炼制颇为不易,我花了好几年才攒下这么一葫芦,就给你拿去玩吧。”
齐星衡连忙推辞,只是他越是不肯收,董铭超心里越是愧疚,一定要给,最后把脸一沉:“你要不要这葫芦,以后也别说认识我,咱们的交情到此为止!”
齐星衡这才收下:“董哥,你不跟我去京城吗?”
董铭超摆手道:“我当年在四川游玩,结识一位朋友,他是玉虚宫黄龙真人弟子。”他笑道,“那小子是个愤青,秉着一腔救国救民的热情,跑去给朝廷出谋划策,从县令到知府、从地方到中央,结果屡次受挫,那些大明官员根本就不听他的所谓‘救国十策’,好几次都是被乱棍打出来。
董铭超微微叹气:“他一气之下,在四川武侯祠自尽,然后魂魄于杨廷和家里转生,得名杨光赫,十岁那年四川闹白莲教,他被那青阳大士捉去青羊宫做童子,后来被我得知将他救出来,之后他便与家里自称拜仙人为师,跟我在巫山登龙峰开辟一处青云洞,他在里面一边研究八股文一边修炼道法。”
董铭超眼望巫山方向:“他的人品心性我都是万分佩服的,我俩在神农架八拜结交,虽然他转世之后年纪幼小,但我还是认他做哥哥,这璇光尺我也是准备拿出来送给他的,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将这宝物非要据为己有。”
齐星衡听完也甚是感动,取出一个玉匣,将适合的丹药捡了几种装在里面,递给董铭超:“这里面有一些易筋洗髓、解毒驱邪的灵丹,那位杨大哥年纪还小,重新修道,正能用到这些丹药,你带给他,也算是小弟对他大义的一番心意。”
董铭超收下玉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星衡,你好好修炼,将来明清大战,四教纷争,天地大劫之下,无论是个人安危还是民族气运我们都只能勇敢面对,他日少不了并肩作战。”然后又面带笑容,“我一般就在巫山修道,你有空就过去玩,即使我不在,光赫也会在,你别看他小,却总是老气横秋的,我诨号叫绿云真人,他叫青云真人,你以后当了他的面,可要叫我董二哥。”
齐星衡笑道:“好啊,以后不管是在人前人后,我都叫你二哥好了。”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董铭超仍旧聚拢一团绿云,将身环绕,载着他缓缓升起,往大陆方向飞去,董铭超在云上一声长啸,那云猛地加速,风驰电掣一般飞远,转眼之间,便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第三回京都论道(下)
回到京城,齐星衡来到甘道清的天泽神殿,二人对坐探讨丹道。
甘道清拥有太清仙卷,又有舜帝五宝,对功法、宝物什么都都不感兴趣,唯独喜欢炼丹,几乎是到了痴狂的地步,他一直梦想着要炼出能解百毒、驱百病,一个普通人吃了一颗就能够瞬间成为仙人的仙丹,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把一葫芦丹药发下去,瞬间造就几十个绝顶高手。
齐星衡听完,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这种仙丹不会存在,解百毒、祛百病还能勉强说得过去,而一个普通人吃完就成仙的则是不可能有的。
在修真界,能够强行提升多少功力的仙丹不是没有,但必须是有一定基础的人才能服用,否则恐怕立即就要被药力烧死,而就算一个人吃了灵药增加了千年道行,他也算不上一个高手,因为仙丹能够提升功力,却不能提升境界,就好像是给一个小孩一把AK47,他的实力是增强了,不过他的心态还是小孩子,很容易因此遭灾惹祸,最终结果注定凄惨。
于是甘道清便又要炼制一种能够提升人的境界的丹药。
齐星衡再一次做除了否定结论:“心性境界是人最难琢磨也是最贴近道的,一个人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才会有所领悟,境界才能提高。”
甘道清却不甘心:“我可以制造一种幻药,催发人的七情六欲,其人本性或是淫邪、或是鲁莽、或是贪欲、或是嗔念、或是愁思、或是哀天,皆不受控制,情yu泛滥,心生幻觉,催心猿、使意马,唤六贼,甚至身心俱死,再灶灰复燃,则境界可升……”
二人一直论了三个多月,甘道清就想凡是一粒仙丹全部解决,齐星衡却主张药物配合功法,二人互相争论,又互相演示,甘道清从齐星衡这里学了不少《神农经》上的经典,齐星衡也从他那里学了不少《太清仙卷》上的道德秘法。
最后,二人又研究起从连山宝库里面带出来的那四粒仙丹,分析药性。
听极乐真人说,连山大师本是峨嵋派开山三祖师之一,本学的是正宗太清仙法,也就是现在修真界盛传的玄门正宗,后来无意之中得到半部截教仙法,慨叹旁门异类修真之苦,于是破出峨眉,创下连山教,誓以旁门入道,为世人所敬服。
他是太清、上清双修,炼制丹法也别具一格,很多都是自己结合两家之长所自创,这四颗仙丹服用之后不但能够增长不少功力,还可令人永驻青春,亘古不老。
齐星衡先服了一颗,又让甘道清服用,甘道清却道:“我道家与佛家不同,生老病死,万法自然,皆不觉苦,亦不觉悲,用药驻颜,已是着了人为痕迹,我却是不屑借药之功的!”
齐星衡也不理他,运功化开药力,三天方罢,凭空增长了不少法力。
甘道清却把剩余三颗化在八元鼎中,分析成分药性和连山大师当年的炼丹之法,二人如此又论了三个月,忽然一天朱厚燳进来请安,说是年关将至,来找他商量过年的事宜。
齐星衡却笑了:“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亲人都不在这里,看着别人团聚喜庆反而沉心,而且紫禁城中过年,礼节繁多。正好我跟甘道友论道也该结束,要去趟金鳌岛,你离家数年,就在家跟亲人团聚吧,过了年我从东海回来再来接你回五云步。”
朱厚燳哪里肯依,百般挽留,到后来都请来了圣旨,齐星衡将在连山宝库得到的遁形符和紫薇玉取出来递给他:“我知道你生性跳脱,不喜拘束,这紫薇玉是你本命法宝,以后按照我教给你的太清秘法用心祭炼,才能够发挥出这宝贝应有的功效。这次去东海得了五件宝物,这遁形符能够藏影遁形,你有紫薇玉护身,又有隐身法宝,日后遇到什么灾劫也可自然避过。”
齐星衡又向甘道清告辞,不理朱厚燳的请求,把袖子一挥,化血光而走,来到慕容麟住着的房间。
送下解药,慕容麟悠然转醒,这位仁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大半年,身上的伤早已经好了,齐星衡直接提出来,要与他回金鳌岛,二人一起架起血遁,化成两道淡淡的血影,闪出紫禁城,往东海而来。
二人飞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早上才到,当时正值清晨,海天之间一片白茫,云烟飘渺之处,若隐若现藏着一座岛屿,齐星衡目力极好,看那岛上有一座山峰,参天拔起,山上怪石嶙峋,横行突兀,仿佛人工斧凿,却又浑然天成。
飞到近处,又看到峰顶上有彩鸟齐飞,峭壁前有猛虎独卧,崖边时时响起鹤鸣,岛下海窟发出阵阵龙啸。遍岛奇花异草,丛中走鹿窜狐,山上树木碧翠,林中蜂徊蝶飞,又有一条清泉涧壑蜒山环下,两旁藤萝花草自相拥随。
二人降落岛上,见林中走出一群少年男女,俱都身穿锦衣,眉清目秀,上前来向慕容麟跪拜迎接,口称“恭迎九老爷回府”!
在路上,齐星衡打听岛上人和事,慕容麟给他介绍,十天君此时皆是雷部正神,不能擅离职守,只有固定的每年选个人回来一次,其他时间都在天上当值,此时岛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同门师兄,一个叫做莫直,是八师伯姚宾的弟子。
那莫直穿越之前就是一个富家纨绔,现如今有了法力,更是随心所欲,无法无天,专好折磨人,先后数次去大陆沿海一带,看见长得好看的少年男女便捉回岛上来,任意玩弄,从中取乐。
他在岛上专门挖了一个地下宫殿,里面放着自己发明的数百种刑具,起名叫做地刑宫,每次捉回人来之后,便放进里面,肆意折磨,其中不乏生死酷刑,各种手段,堪称变态。
又因为他深通魂魄秘法,很多人都被他折磨得欲求一死而不能,他还自美其名曰“调教”。
他还从中挑选了三十多个机灵懂事的,收做小弟,让他们皆称呼自己老大,听他使唤,并且一起研究发明新的刑具,并且还排出“最佳正太”“最佳萝莉”“最佳小攻”“最佳小受”“最佳女王”“最佳伪娘”“最佳御姐”“最佳百合”八人,收做记名弟子,传其仙法,每日如此,乐此不疲。
另外一个是七师伯白礼的弟子,名叫文弢,是三人中道行最浅的,只因为生得腼腆秀气,被那莫直看中,也是数次被押进地刑宫,其情其景,惨不忍睹。
莫直又专门选了许多妖艳女子来服侍二人,尊称为“老爷”,却是无时无刻进行勾引,慕容麟知道得罪不起莫直,便抢先收下五个女子作为宠姬,并且将自己采得三颗蛟珠送了去,莫直才放过他。文弢却表明一心向道,不近女色,莫直便用毒龙锁将他捆了,与十个剥光衣服的女人扔到一个床上。
初时那文弢心智坚定,虽然女色临身,却仍然不为所动,莫直就把用鲛人血泪和着合欢莲浆水炼制的百合丹给他服下,文弢最终忍受不住,当着众人的面与十女交合,莫直又用缩影留光之法将当时情景保存下来,放在地形宫博物馆内留作纪念。
凡此种种,听慕容麟讲述之后,齐星衡已经认定,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到达之前,先把五雷镜准备好,放于袖中,时刻警惕。
慕容麟挥手打发那帮被调教出来的少年男女,问道:“莫八哥呢?快去通报,就说慕容九寻找一个同门师兄,这次回来认师门来了。”
为首一个少女一边吩咐两个人去禀报地刑宫中的莫直,一边给齐星衡行礼,口中也称“老爷”,引二人到一颗椰树下的石椅上稍作,命人取了一盘岛上特产的火云果来管待。
不多时,齐星衡感到心神一震,直欲离体散去,不过他已经练就神农金丹,腹中神丹一颤,立时稳住心神。
他已经感觉到攻击是自背后百米之处发来,伸手捏了五颗火云果。
那火云果大如荔枝,通体火红,里面汁水奇热如浆,甜香之中又隐含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
齐星衡稍一用力,将火云果捏碎,连同果皮、果核一同被他震成齑粉,随后在他掌心分作五点血滴,齐星衡注入一丝自身血气,屈指一弹,五滴红水便化作五道血线向后打去。
血光打在百步之外的虚空之中,砰地一声,爆出一团黑煞,齐星衡还不及得意,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这些非但三魂分散,连七魄也要离体化去,幸亏腹中神农金丹灵效非凡,虽然现在还未孕育至最终状态,但来人法力也并不比自己高,所以他仅是身子稍一趔趄,旋即重新坐稳。
第四回金鳌岛主(上)
齐星衡被人两次偷袭,心中恼怒,把袖中五雷镜取出,翻手照去,伸手一指,一声震天价巨响,凭空落下一道精芒神雷。
空中黑气大作,现出一面小幡,虽然被神雷打了一下,却并没有碎去,冲着齐星衡迎风一晃,连拜三下,齐星衡这次有了防备,体内神农金丹不住射出道道暖流,锁住三魂七魄。
那幡一连三次攻击都被齐星衡看似安然无恙地当下,也很气馁,齐星衡又把五雷镜端起,正要将幡的影响留在镜中,再做法将之毁去,哪知往镜中一看,竟只是黑乎乎的一团,朦胧之间可以看见三道黑影,仿佛人之三魂。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那幡已经飞也似地向峰后飞去。
齐星衡正要取出炼钢柔将那幡彻底毁去,被一旁慕容麟伸手按住:“师兄不可!那幡是莫老八的落魂幡!”
正说话间,山峰后面转出一队人来,为首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生得剑眉星目,极是英俊,他还留着原来时代的短碎头,根根朝天直立,身上穿了件绣着仙鹤的薄纱短袖体恤,下身是白云飞霜纱裤,赤着一双保养得很好的脚,酷酷地走过来,正是这金鳌岛的第一霸王莫直。
在他的左边,跟着四位穿着近乎泳装衣服的女孩,手里分别抱着金箫、银笛、玉石琵琶、黑铁古筝;右边簇拥着四个俊秀少年,仅着一件三角短裤,怀里分别提着金杵、玉碗、福灯、瑞鞭。
男女两两相对,前面四人开道,后面四人拥驾,排场有些类似于这时候的一些老祖仙人,不过看上去又有些不伦不类。
莫直先收了宝幡,走近之后向齐星衡点头微笑:“不错!不错!”齐星衡以为他在说自己刚才斗法之中,自己表现出来的实力,哪知他接下来就拿目光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长得不错,能打九十分,身材也不错,就是看上去有些嫩了点,要是皮肤能够是小麦色的就更好了。”
齐星衡修道多年,心性虽说还没有到达那种静如止水的地步,但也淡薄悠容,此时却也被气得火冒三丈,心中把“变态”“变态”骂了无数声,琢磨着自己要如何才能做到一招制敌。
慕容麟给两人介绍,一叙时间,齐星衡比他们都早,最重要的是,刚才莫直连续三次都没能落下齐星衡的魂魄,心中对他也是佩服不已,带头和慕容麟叫他师哥。
莫直叫过那个拿着金箫的女孩:“御儿,带着你的手下,赶紧把地刑宫东边的宴客大厅收拾出来,再把库里珍藏的好酒、好菜都拿出来,今天我要给齐师哥接风洗尘!”
又冲拿着银笛的那个说道:“去给我挑二十个长相好、技术好的处*女,打扮好了之后,十个送去栖云殿候着,十个等一会吃饭的时候伴舞陪宴!”
想了想,又问齐星衡:“我倒是莽撞了,不知道齐师哥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还是男女都要?另外一会要不要看‘刑为艺术表演’?”
齐星衡心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住地摆手:“不要不要,男的女的都不要,什么酒菜也不要太多,弄个三两盘山果,吃着说说话就行。”
莫直点点头,吩咐手下布置去了。
不多时,酒菜齐备,莫直引着二人进入地刑宫。
这地刑宫的大厅装修布置的特别的现代化,地上铺着的都是一块块五颜六色、拼成各种图案的玉石,上面弥漫着|乳白色的仙气,顶棚高达五六丈,不知用什么材料勾画的祥云图案,左边有金色的太阳,右边挂着银色的月亮,四壁上,用许多发光条石拼成一箭穿心的图案,角落里有一处吧台,里面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留着一头短发,穿着黑马甲白衬衫,竟是全场除了自己三人唯一一个穿着衣服的。
吧台镶嵌的也是珠光宝气,后面有晶莹发亮的酒柜,里面用水晶瓶装着一瓶瓶的五颜六色的液体,仿佛现代的鸡尾酒。
莫直引着来到西面水光壁影下坐下,齐星衡看着水晶茶几和不知是什么动物皮做得宣软沙发,心里感叹不已。
三人刚坐下,吧台里面的那个男孩便走出来,彬彬有礼地鞠躬问道:“三位想喝点什么酒?”
莫直拍着男孩的肩膀给齐星衡介绍:“我这些年玩过的男人女人不计其数,真正调教出来的,既有身材、又有技术的也就那么三四十个,有很多都不堪折磨,直接就死了,我都从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心,唯独这小子。”
莫直十分得意地道:“他自从被我顺来,就一直安安静静,从不反抗和吵闹,人又机灵能干,我只是把鸡尾酒的想法大概跟他说说,不出半年,他就能够自己酿造多种口味的酒品,然后调出五颜六色、品味各异的鸡尾酒。”
慕容麟笑道:“小钰的确聪明,人又乖巧,难怪八哥从那么多人之中把你挑出来收做嫡传弟子,不但不用像其他人那样忍受侮辱折磨,更能够学到八哥的独传炼魂大法,将来成就可不会比我这个做师叔的差。”
说着,他一指齐星衡:“这位我和你师父的师哥,这次回岛上来玩,你还不过来磕头。”
男孩先看了看莫直,莫直笑道:“这位是你师伯,可是比为师都要厉害,连你师祖留下来的落魂幡都奈何不了他,你还不多孝敬孝敬?”
男孩这才来到齐星衡面前,就要跪下磕头:“小侄钟钰,给师伯……”
“免了!”齐星衡一甩袖子,把钟钰托了起来,他还没上岛,只听慕容麟诉说便先对莫直留下了成见,到达之后,又被人连续三次偷袭,更是对他鄙视不已,虽然之后莫直对他很热情,但他心里也只想与其保持距离,心想自己先前遇到的贾筱昱、甘道清那都是何等的人物,浑身仙风道骨,不留一丝俗气,如今这莫直却是一副爆发户嘴脸,行事又极变态,收得这徒弟说得好听是书生气十足,说得不好听就是有点不男不女,心中厌恶非常。
从乾坤袋中抓了十几枚血符递过去:“我可不喜欢别人给我下跪,你给我鞠个躬就可以了,这几个小玩意给你拿去玩吧。”
钟钰看出了这位师伯似乎对自己很不喜欢,但仍旧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双手接过血符,再次拜谢,然后拿过酒单,先让齐星衡选酒。
齐星衡接过来打开,先看到的是“天”字系列的:青龙闹海、火凤朝阳、云卷云舒、大地罡风;然后是“地”字系列的:地狱火、黄泉酿、阴风吼;之后又有“情”字系列的愁肠百转;“欲”字系列的烈火焚身、欲仙欲死等等,共十二个系列,七十多种酒名。
莫直在旁解释:“这青龙闹海是用数十种原酒调制而成,喝过之后,有一股清凉酒意,搅动五脏六腑,腔子里翻江倒海,虽然有些痛苦难当,却另有一番酣畅淋漓!这火凤朝阳跟大地罡风都是烈酒,只不过前一种酒劲上涌,喝上一口便浑身发热,直欲脱衣,第二种酒劲专在腹中发作,喝着最为痛快……”他一种接一种给齐星衡介绍下去,非但酒名有趣,其效果也实在是惊人。
最后齐星衡挑了一杯“云淡清风”,慕容麟挑了一杯“地狱火”,莫直自己选的是“黄泉酿”。
果品上来之后,莫直让十个少女在大厅中央跳火辣的现代舞,又命人唱一些情歌,然后遣开其他人,专与齐星衡二人喝酒相叙。
从他们的话语中,齐星衡知道十天君根本不在岛上,除了偶尔回来一趟或者去碧游宫,剩下的时间都要在天上当值,岛上有十天君留下来的洞府,现在只有白礼的烈焰洞、姚宾的炼魂洞和王奕的炼血洞能够打开,三个门人,文弢、莫直和慕容麟每人一个洞府。
山上又有十天君留下的练功地点,每一处都有一件天君们留下来的宝物,山上幻阵杀阵重重而立,要想上山取宝极为困难,且只有天君的嫡传弟子才能够上山去取他的宝物,莫直的落魂幡便是姚天君留下来的,而慕容麟三次上山,都没能成功,有一次都走到亭上看到了血魂剑,最后却被一道血雷劈落山崖,功亏一篑。
齐星衡吃惊道:“刚才你用来攻击我的那面小幡就是姚天君留下来的落魂幡?”
莫直点点头,把手心朝上,掌心射出一道黑气,猛然收缩,敛成一面小幡,与先前齐星衡所见相同:“你们修炼的是炼血真经,我修炼的是炼魂真经,专门锻炼自身魂魄,斗法的时候,直接攻击对方三魂七魄。这落魂幡乃是采用上古凶兽元神所炼,平时散为三魂,在我体内与自身魂魄相容,相互滋养孕育,有这宝幡在手,我几乎是免疫一切魂魄性的攻击道法的!”
第四回金鳌岛主(下)
“哦?竟然是这样!”齐星衡大惊,心说难怪自己用五雷镜照那小幡,看到的只是三道神魂,“不知道王天君给我们留下来的那血魂剑是什么样的,十有八九能够免疫一切对血的攻击,明天我也到山上去看看,能不能将那宝剑取下来!”
在地刑宫里,齐星衡仿佛又回到了现在的大都市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美女们表演完毕,又双双过来陪酒,这如果是放在从前,这些都是齐星衡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而现在,经过数年的修身养性,他反而有些反感。
莫直看出齐星衡的意思,也不勉强,又带他到了隔别的“海洋宫”和“寒渊宫”玩看。
大厅是模仿天宫所建,海洋宫便是一个大型的游泳池,非但如此,还集合桑拿、洗浴、按摩、保健等多种服务于一体,贝壳躺椅、海螺小屋、龙虾跳台、珍珠宝镜,各种建筑独具匠心。
寒渊宫是“地宫”,乃是一个百余丈的深渊,里面寒煞Ъ人,秽气上涌,共十八层,这里便是莫直发挥其虐待狂本色的场所,从各处捉来的少年男女都关押在此,忍受着各种非人的折磨和虐待。
齐星衡只下到第四层寒冰地狱就不往下走了:“就到此为止吧,我有点累了,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莫直笑道“少等”,然后到一旁跟慕容麟小声商议:“齐师哥法力比你高,那炼血洞是不是给人家让出来?”
慕容麟听完脸色一寒:“我在炼血洞中住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而且那里面多是我的私人物品,还是让齐师哥住烈焰洞吧,要不,在你这地刑宫里找一间房也行。”
莫直颇有玩味地看着他,慕容麟有些心虚:“齐师哥反正也不会在这里常住,他这次来主要就是想看看师父,过几天就走了……”
莫直笑道:“齐师哥对我似乎颇有成见,对这地刑宫更是厌恶了,嗯,就让他住烈焰洞好了。”
二人把话跟齐星衡一说,齐星衡也不挑拣,在二人的陪同下来到洞中,拒绝了莫直送来的陪寝女孩,关上洞门,静坐入境。
不多时,齐星衡便浑身发热,浑身血热都仿佛飞腾一般,迅速流走浑身经脉,调坎添离、降龙伏虎,腹中丹田处仿佛按了一只小虾般跳动,神农金丹敛气还虚,缓缓壮大。
虽然是入境,但人并非睡着,反而比正常时还要清醒,六感也更加敏锐,只是神识内守,精不外泄而已。
转眼间到了下半夜丑时,齐星衡正在捋顺肝经,忽然感到有人正在靠近,很快便来到洞门处,小心翼翼地掐诀施法打开洞门。
齐星衡能够感觉这人功力远不及莫直和慕容麟二人,不过却也比那钟钰之流强得多,正疑惑间,洞门已经开了一个小缝,随后火光一闪,进来一个人,轻手轻脚地往云床上看了看,见齐星衡闭目不语,也不敢打扰,双膝一屈,缓缓跪了下去,然后便没了下文。
齐星衡不知对方来意,也不先行说话,仍然运功行法,只分了一丝神识在外监视,那人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修道之人,最终耐性,齐星衡在五云步坐忘,最长时间一坐就是三个月之久,这时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能坚持多久。
二人一坐一跪,转眼便到了第二天中午,那人终于开始着急,不住地算着时间,有时还不时地从两块石板做成的洞门缝隙中间往外看。
“师哥——”那人小声唤了下。
终于沉不住气了。齐星衡心中暗笑自己孩子气,睁开眼睛,见这人年纪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生得十分秀气,身上只穿一条短裤,浑身上下,俱是伤痕,有鞭痕、有灼伤、有割伤、有刺伤,有的地方浮肿、有的地方溃烂、有的地方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焦黑一片,看得人触目惊心,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是干净的,其余地方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
齐星衡连忙从云床上下来:“你是谁啊?为什么叫我师哥?”
那人低头哭泣:“我叫文弢,本市一所大学里化****工学院的学生,有一天倒霉遇到一个老乞丐,不知怎地就跑到这里来了,后来还遇到一个道士,自称是截教碧游宫门下白礼,要收我做徒弟,我看他能够把火光从眼睛里喷出来,又因为当时又渴又饿,就答应了他,他就带我来到这岛上。”
齐星衡原本以为他是莫直捉来的,没想到竟然还真是自己的师弟,连忙扶他起来:“你身上这么多的伤,快坐下说。”
文弢却不动:“求求师哥救我!要不然,我可真的活不下去了!”
齐星衡点头:“好好好,我救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先起来说话。”
文弢这才起来,齐星衡本想让他坐在床沿上,只是看他后背连臀至股全是累累伤痕,这云床之上又没有被褥,也是有些犯难。
打开洞门,外面花丛之中果然有一队泳装少女在采摘野果,领头的就是昨天的那个“御儿”,他把她叫过来:“你跟莫直说一声,问他那里有没有被褥,给我抱来几床。”
那御儿便是这金鳌岛上年度“最佳御姐”的得主,生得妩媚妖娆,却又有一种领导者的气质,冲齐星衡十分挑逗地笑了下,然后带着两个手下便亲自跑去地刑宫。
很快,被褥抱来了,御儿却不肯走,铺好了被子,看一样旁边的文弢,厉声喝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哼,也知道巴结贵人攀高枝么?哼,你也配!”说完向东门口一指,“还不快滚出去!”
文弢溅了她便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战战兢兢,小脸煞白,可怜兮兮地向齐星衡看过来,眼里满是乞求模样。
齐星衡大怒:“要出去的是你!文弢是我的师弟,你不过是莫直捉回来的一个奴隶,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御儿一愣,却不生气,只是向齐星衡吃吃笑道:“原来老爷喜欢男孩,呵呵,我说老爷昨晚怎么没有叫姐妹们陪寝。”说完万福道,“即使如此,老爷就先快活着,我一会专门叫两个可爱懂事的男孩子在外面候着,老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招呼。”说完冲齐星衡甜甜一笑,又狠狠瞪了文弢一眼,然后轻步走出。
齐星衡轻哼一声,把文弢扶上床躺着,问他为何如此。
文弢却不敢说,不住地向外张望,齐星衡叹了口气,将洞门关上,文弢这才“哇”地一声,开始哭诉:“那莫老八,根本就是一个变态!是虐待狂!我上岛之后,噩梦就开始了,白天君刚走,就被他带去地刑宫,百般侮辱,连狗都不如,这大半年来,我活的都是生不如死。”
齐星衡问他:“你就不知道反抗么?”
文弢看了他一眼,紧咬着嘴唇:“反抗有什么用,他修炼的是炼魂大法,刚开始的时候,只要伸手向我一指,我便昏迷不醒,到后来,我偷偷修炼师父留给我的道书,功力见长,不过仍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手中那面小幡是姚天君留下来的,据说是不管多么高的道行,只要被那幡凭空一拜,立即落下三魂,飞走七魄,我法力不如他,法宝更是一件也没有,几次反抗换来的都是更加残酷的毒打,若不是慕容九暗中维护,我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说着,他在床上跪起,“求求师哥救我,要不然我真的是不能活了。”
齐星衡再次扶他躺下:“你别着急,莫直那幡,确实很厉害,如果不是我功力比他高出一截,又有神农金丹,恐怕今天也跟你一样了。昨天我看他那地刑宫里禁制重重,他又是这里的地头蛇,在这里跟他和慕容麟动手,我也没什么把握。”
文弢摇头道:“师哥你不知那莫直的为人,他虽然手段残忍,心思变态,但却是很敬重高人的,他昨天拿着落魂幡都不能动你一根毫毛,晚上又那样盛情款待你,肯定是已经生了结交之心,不用你跟他动手,只要,只要你从他手里把我要过来,以后只要不再受那些变态酷刑,便是当牛做马,哪怕你让我去死,我也甘心情愿!”
齐星衡听出了他话中无奈,心中也是有些气愤:“要什么要?你也是十天君的弟子,又不是他捉回来的那些奴隶,哪能当做货物一样要来要去?”顿了顿,又说,“我先帮你找到对抗他那落魂幡的办法,等以后你功力高了,再拿了你师父留下来的宝物,自然就不用怕他了!”
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紧跟着一阵地动山摇,齐星衡大惊:“这是海啸吗?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说完信步出洞,一看外面的景物,顿时大吃一惊!
第五回东海毒龙(上)
齐星衡刚一走出烈焰洞,便看到慕容麟迎面走来。
“师哥,有十二条毒龙来犯,想要夺我岛上宝物,莫八哥抵挡不住,师哥你快过去帮我们一起抵御那些毒龙!”慕容麟脸色十分难看。
齐星衡这时看海上恶浪如山,巨涛排空,原本晴朗的海面,不知何时笼罩了一片暗色水汽,满眼黑沉,将周围天海连成一片,分不清界限,齐星衡如此强大的感知能力也只能看出千丈之外。
如铅似墨的阴云之中,隐隐有许多鳞爪挥舞闪动,又有阵阵高亢的龙吟,不时响起,直Сhā天际,与惊涛骇浪击空拍岸的巨响夹杂在一起,直如海啸一般。
海上浪山拔起百丈,倒灌进金鳌岛上,平地水涨三尺,并且还在迅速升起,又有妖龙跃在浪山顶上,吸上一口海水,混合了自己的毒汁向岛上喷来,毒雨似瓢泼一般冲洒全岛,山上很多灵草、异兽都被瞬间毒毙。
齐星衡纵目观望,见莫直在东面,全身都拢在一片黑云之中,一手持定落魂幡,对那毒龙连番拜祭。
那落魂幡虽是至宝,但莫直道行不深,还拜不倒这千年修炼的毒龙,许多毒龙拥着海水向岛上涌来,他急忙把自己炼制的落魂黑沙成葫芦的倾倒下去,在海岸边上,迅速筑起一道沙墙,毒龙仰天长啸,喷出龙珠,打得黑煞激射,毒水四溅。
慕容麟在一旁催到:“师哥,你还犹豫什么啊,我们岛上现在就属你的功力最高,快点动手啊,莫老八就要支持不住了!”
齐星衡点点头:“那毒龙太过厉害,恐怕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把炼血葫芦拿出来,咱俩布红水阵!”
一听“红水阵”三个字,慕容麟顿时一怔,随后苦着脸说:“不行啊,我刚才就用十绝定空血阵攻击,结果那毒龙不怕我的炼血,三下就撞破大阵,我一不小心,把葫芦落下去,被他们给吞了。”
齐星衡听完一皱眉,这时岛上海水已经涨到山峰下的洞府门前,他无奈地掣出双剑,长啸一声,双剑贴着海面化成两个弧形,猛地往上划去,双剑相交,向正在云中兴风作浪的一头黑龙绞去,他也平贴着海面随后跟上,双手连挥,发动碧血神雷,无数道血色霹雳从天而降,向那毒龙打去。
那龙看到双剑飞射,在云气之中眨动一双冷漠的眼,一张口,便飞出三道寒光,两颗分向左右,打在双剑之上,中间一颗直射齐星衡,离着老远便觉寒气扑面,附近的海水纷纷都被冻成冰晶,又有一股腥香之气扑面而来。
齐星衡看出那三道寒光就是毒龙的内丹元珠,不但奇寒无比,更有奇毒,普通人只要闻上一下,也要立时七窍流血而死。
齐星衡体内神农金丹转动,视毒气于无物,双臂一点,两口神剑齐震,发出一声轻鸣,鬼邻剑鬼气森森,伏仙剑仙气融融,一阴一阳,画着圆弧向下飞射,往龙头绞去,又取出三颗董铭超给的五火乾焰神雷,劈手打去。
三清神雷之中,以太清神雷最为德厚,上清神雷威力最大,玉清神雷变化最多。与通天神雷属于后天神雷不同,这玉清神雷分属先天神雷,乃是作用最大、变化最多的一系神雷,由此化生,昆仑十二金仙皆炼有自己的后天神雷,威力各不寻常。
五火乾焰神雷是清虚道德真君以玉清神雷化生而来,搜集上中下三界之中的五种神火,又糅合九天之上的罡气炼成,威力极大,一放出来,便是一声霹雳巨响,紧跟着五道烈焰喷薄飞洒,其中又有九天罡力,几乎是无坚不摧。
那雷珠先是与迎面飞来的毒龙内丹相撞,极热对撞极寒,一声巨响,便先破了那毒龙一颗内丹,后面两颗雷珠化作两道极细的火光飞去,那毒龙看出厉害,将巨大的头颅往下一缩,躲过双剑夹击,趁机在海里汲了一大口海水,混合了自己口中毒液,奋力喷出。
剩下两颗泪珠在海水之中爆炸,火焰肆虐,与毒水一同喷溅。
齐星衡正拾掇这毒龙不下,左右又有两条毒龙过来夹击,他气急败坏地吐了口唾沫,先取出五云神火钟护身,又取出五雷镜,引动九霄之上的神雷和空气之中的电光,全部吸引到镜上,然后放出,又趁机将五火乾焰神雷放出,炸的天翻地覆,海啸山崩。
齐星衡独斗三条毒龙,正僵持着,忽然慕容麟从岛的东面飞来,叫道:“师哥,这毒龙太厉害了,我支持不住了!”
齐星衡奋力趟开毒雾,看到慕容麟头冠外泄,衣衫破碎,连鞋也丢了一只,而且脸色铁青,也中了龙毒。
而最让齐星衡要吐血的是,慕容麟身后还跟着六条毒龙,一起向这边飞来。
齐星衡奋力将身边三条毒龙逼退,迎上去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莫直呢?他怎么不出来一起杀龙?”
慕容麟大哭:“金鳌岛完了,莫八哥也死了,他刚才……”
此时海上水啸龙吟,震耳欲聋,齐星衡听不真切,急忙又飞近了一些,一边抵御毒龙一边回头大声问:“到底是怎么了?莫直刚才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啊?”
“莫八哥死了!”慕容麟大吼一声,趁着齐星衡心中一惊,一扬手,抛出一到黑光,一闪便飞到齐星衡身边,前后一绕,便将他给捆绑起来。
齐星衡被那黑锁捆缚,直觉接触皮肉的地方又酸又痒,直麻入骨髓,猛地肩膀上一痛,却是绳索的两头有两个尖钩,深深钩入琵琶骨之中,一口气顿时泄了,从天上直掉下来。
他正要仰头问慕容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见到他手托一个大红葫芦,脸色狰狞地将葫芦口打开,放出满天毒血,如雨般泼来,落在身上,顿时腐蚀皮肉,发出“丝丝”相声,骨肉皆烂。
齐星衡又气又痛,眼看下方有毒龙环伺,更有六条乘着云气飞起,张开巨口要把他吞入腹中。
齐星衡把身子一拧,乾坤袋中飞出白骨宝船,瞬间涨到三米大小,将他托住,缓缓落入海面上,有毒龙张口咬来,船上三颗舍利子前后两颗同时飞起,对这飞来的毒龙当头一下,金光乱灿之际,打得毒龙痛成一团,翻江倒海,哀鸣不已。
齐星衡落在海面上,全身俱都又酸又痒,又痛又麻,偏偏双手挣扎不开,躺在甲板上面,生怕天上的慕容麟再度追下来,急忙催动白骨宝船贴着海面向南飞去,好在这时毒龙环绕,阴云满天,三米多长的白骨宝船隐在其中,虽然有几道金光外泄,但慕容麟也没有丝毫怀疑。
原来,他用来捆齐星衡那道黑锁名叫毒龙锁,是莫直采冰蚕丝和火蛛丝编织,上面缀着十万八千根地蜂针,两头有青墨蛇的毒牙,本来这些东西,凡人只要碰到一点也要立时死了,只是他又用白蟾毒奖浸泡,缓和药力,使人中了也不会立即死去。只是被毒针刺体,蛇牙扣住琵琶骨,手脚又被缚住,麻痒酸痛,哀号挣扎七日七夜才能死去。
慕容麟眼看着齐星衡被毒龙锁锁住,又被自己炼制的剧毒炼血淋身,随后跌入九条毒龙环绕的海域之中,除非他拥有百年道行,否则绝对难逃一死!
慕容麟回转洞府,那九条毒龙却只是追着齐星衡不放,原来这毒龙锁本身就是一件极为歹毒的法宝,每炼制一条毒龙锁都要杀死一条毒龙,用炼魂大法将其魂魄拆散附于锁上,才能够让其拥有自动捆人的功能。
以莫直现在的功力,根本不足以斩杀一条毒龙,就算是加上慕容麟也很勉强,而毒龙却很少单独居住,都是许多条一起群居,莫直这几条毒龙锁都是斩杀小龙,收取魂魄所炼。
现在毒龙锁在齐星衡身上,这些毒龙感应到自己子女的魂魄,自然不肯放弃,环绕在宝船周围,上下翻腾,搅得云气翻涌,巨浪翻飞,白骨宝船却是稳稳地飞在海面之上,纹丝不动,三颗舍利子烁烁放光,压制着毒龙不能近前。
齐星衡咬着牙强忍身上痛苦,却仍是忍不住呻吟出来,这简直不是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好在他腹中有神农金丹,他把脑上血管都迸起来,拼着一口气,催动金丹。
自从服用了连山大师的那颗仙丹之后,这神农金丹越发的凝实,此时已经如有实质,仿佛在不住旋转,每转一周,便洒下一片金光,向周围散去,融入血脉之中,之后传送到全身各处。
毒龙锁上的毒性虽然厉害,但毕竟不敌神农金丹,只过不多时,身上的痛苦便缓缓减轻,齐星衡闭目修炼了一天,毒龙锁便不能在其作用,又有船上三颗舍利子佛光压住锁中龙魂,齐星衡咬着牙,一点一点将锁骨中的蛇牙抠出来……
第五回东海毒龙(下)
“啪嗒!”带着斑斑血迹的毒龙锁被齐星衡解下来,扔在地上。
齐星衡虚弱地吐出一口气,软软地靠在栏杆上,缓缓运转体内神农金丹。
这白骨宝船是当年一位佛门高僧点化白骨夫人,圆寂于骷髅山下,以自身白骨化作宝船,上有三颗舍利子,蕴含驱魔、接引等无上佛门神通,承载着神僧的宏愿,帮人渡过无边苦海,到达净土彼岸。
宝船上舍利子自动放光护住,佛光阵阵,将一切惊涛骇浪,毒雾邪雨全部挡在外面,虽然长仅三尺,却稳稳地行在海面上,任凭外面毒浪滔天,里面片风不起。
齐星衡这次受伤很重,不但中了毒龙锁上的剧毒,还被蛇牙穿了琵琶骨,若不是神农金丹灵异,他这一身道行就彻底毁了,而最后被慕容麟毒血淋身,半个身子骨肉皆被腐蚀溃烂,不过他修炼的也是炼血真经,而且身上又带有许多灵药,运功七天七夜,已经是将伤势稳住,毒素尽去,以后勤修神农奇术,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如初。
齐星衡伤势初愈,不敢开了宝船出去跟毒龙们火拼,只得在船上一边养伤一边琢磨着脱困的办法。
在海上飘荡了半个月,齐星衡除了后背和大腿上那一片被毒血灼伤留下的疤痕之外,已经全部恢复,非但如此,他还把毒龙锁给祭炼成了自己的宝物,准备等日后见了慕容麟也让他尝尝这玩意的滋味。
毒龙仍然锲而不舍地围绕着宝船,上下翻腾,他们股荡起浓浓的水汽云雾,将天海连接在一起,离远处看,只能见到一片翻翻滚滚的阴云,当然齐星衡也看不到外面的景物。
这一天,齐星衡盘坐入境,强大的感知能力探到毒龙们聚拢来的阴云外面,感觉到三千米外有一座小型的岛屿,他连忙控制着小船向那岛上行进。
很快来到岛边,九条毒龙仿佛也觉察到齐星衡的动向,不过着毒龙也有自己的智慧,这许多天来他们都被船上舍利子的伏魔力量压制,不能破防,这时见齐星衡上岸他们竟然也不阻挡,只想等他上岸离船,再来进攻。
小船靠岸,群龙不但不上来围攻,范围向外散开,将整个岛屿围起,各喷一口毒雾,连成一片,化作漫天毒障黑云,将全岛罩住,又各自飞腾变化,时大时小,隐现无常。
虽然到了岸上,齐星衡却不下船,直接让白骨宝船离地飞起,悬浮上岸。
这小岛极小,只有不到十亩地大,全由黑漆漆的石头组成,寸草不生,逐渐向中央坟起,仿佛一个天然的坟墓一样,死气沉沉,连一个小虫也寻找不到。
齐星衡驱船在岛上飞了一周,只在中央发现一个地窖入口,有无量阴风从里面吹来,看上去,是一个大凶之地。
齐星衡看着满天毒云,知道自己这时再想下岛也是不易,毒龙们已经是将他囚困于此,他思量再三,最后终于决定,暂时先入洞窟躲避。
他伸手一指,白骨宝船缩小到两米长,顶着黑煞阴风向洞内飞去,这黑风极阴极秽,差一点的飞剑只要被风吹上,立时就要污染坠地,道行不够的剑仙被风吹到,也要立时阴风入体,冻毙五脏而死。
不过白骨宝船不愧是佛家愿力附加的渡厄至宝,三颗舍利子仿佛三盏引路明灯,发出淡淡的佛光将全船护住,任凭那黑风如何厉害也不能吹入一丝一毫,而且船体丝毫不见摇晃,稳稳飞入,速度也是极快。
入洞飞行了一个多时辰,眼前豁然开朗,已经是到了一个极大地空间里面,砰砰砰数声响,黑暗之中凭空暴起六个火球,转而燃气六盏巨灯,将整个空间都照的亮如白昼。
此地已经没有了阴风,齐星衡站在船上观看,见这里是一个极大地殿堂,高达十丈有余,长宽更阔,俱用十多米长的条石垒砌而成,一侧的墙壁上,还有一张巨大的座椅,那椅子之大,足够二十几个人在上面摆下桌子开会了,其余用具也都比常人大了不只十倍,仿佛这里是一个巨人所居之地。
在大殿的正中央,有一座七八丈长的石棺,先前齐星衡还以为是现代砖厂里的砖窑,后来看到石壁上的壁画才知道,这厂房一样大的建筑竟然是一个人的棺椁,而更为难得的是,这巨大的石棺竟然是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看上去浑然一体。
墙上有十数幅巨大的壁画,旁边还陪着文字说明,第一幅画上,是一个巨人站在大山之上,拿着一面法幡,对这天上的星辰摇幡而祝;第二幅上是天上星辰放光落在巨人身上,那巨人似乎比前一幅更大了几分;第三幅上面是许多巨人,围着篝火跳舞,第四幅是巨人们下山,与一群拿着刀枪的小人征战……
每一幅壁画旁都配有古怪的文字,齐星衡并没有仔细琢磨,目光已被聚光上的一图黑煞吸引过去。
齐星衡运功于目,凝神观看,那黑雾之中隐隐笼着一面三丈多高的巨幡,其幡漆黑如墨,上面画着古怪的符号,有六尾,无风自动,翻飞不已。
宝物!齐星衡一眼就认出这幡与壁画上所刻着的一模一样,俱是六尾,上面的符号也是相同,不禁想到,自己这是找到宝物了,看着古墓也不知道存在多久了,这宝贝仍然这样生龙活虎,肯定不一般。看看自己认识的这些人,甘道清有舜帝五宝,朱厚燳有四御神兵,贾筱昱、董铭超修炼的都是三清仙卷,唯独自己,只有一部神农奇书,宝物也不出众,如果得了这幡,无疑实力增长了一大节,日后再与他们一起行动,也不会只能当配角了。
想到这里,齐星衡再也忍不住,飞到空中,掐动灵诀,使用炼血真经上的收宝诀去摄那面黑幡。
他伸手一指,飞起五道血气向那黑发卷起,哪知血气刚刚飞近,那黑幡轻轻一震,血气便即消散,齐星衡正在惊愕之间,幡面上陡然射出一道黑气,齐星衡急忙催动白骨宝船,舍利子大放金光,抵挡黑气入侵,同时向后疾飞。
黑气飞来,虽然没有侵透舍利佛光,但却将全船一起摄住,齐星衡奋力催动宝船要逃走,哪知那黑气却有极大吸力,宝船一震,黑气倒卷,将他连人带船吸入幡中。
齐星衡惊骇不已,在船上观看这幡中世界,只见四下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混沌未开,连一丝光亮也不见。
一到幡中,那股强大的吸力便消失不见,齐星衡驱船飞行良久,但目力所及之处仍然只是一片黑暗,他憋气郁闷,取了三颗五火乾焰神雷,劈手打出。
“啪啪啪”三声脆响,神雷在宝船前下方爆开,升出三个脸盆大的火球,只一闪便灭去,齐星衡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么厉害的雷珠在这里竟然变成这样。
正懊恼间,传下雷火散去,忽然前方黑暗之中闪起一点亮光,随后越来越亮,仿佛天地初开,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整个空间一分为二,在宝船下方逐渐凝成一个巨大的陆地,陆地上有一个高达千丈的门楼,黑黝黝仿佛玄铁所铸,暗弱的黄光就是从那里面射出来,齐星衡小心催动金船落下。
落在地上,门内黄光陡然一亮,随即黯淡消失,门楼上催下四窜血红色灯笼,将周围照耀的晦暗不明,涂了一层血色,齐星衡仰头观看,隐约可以在门顶上看到三个篆字,齐星衡虽然不太认得,但脑中仿佛自动传来一个感觉——鬼门关!
这是鬼门关?齐星衡吓了一跳,莫非我已经死了?他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确定自己还是活着的,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怠慢,又取出五云神火钟护在身边,双剑在手,这才小心翼翼地催动白骨宝船缓缓前进。
过了鬼门关,便来到黄泉路,只见一条黄水斜着流过,水流湍急,浪花翻滚,却不闻一点声音,非但是水,就连这整个世界都是死寂一片,一点声响也没有,空空荡荡,黑暗一片,绕是齐星衡修道多年,心性坚定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脊背一阵阵发凉。
顺着黄泉逆流向上,可看到对岸生长着无数泣血般红艳的小花,只见花不见叶,花芯对着这边,在那里不住晃动,仿佛对这自己招手微笑,那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第六回太阴星落(上)
来到望川河畔,看到直通对岸的奈何桥,看那桥分为上中下三层,分为红、黄、黑三色,齐星衡打算驱船飞过,哪知道刚到河上,便有一道巨浪打来,将船打落在水里,随后黄浪大作,排山倒海一般涌来,白骨船上舍利子放出无量佛光,将周围黄水钉住,齐星衡吓得心肝乱跳,拼命稳住船身。
过了奈何桥,又有望乡台,齐星衡站在台上,忽听到背后人声鼎沸,车来车往,他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在他视线里,如海市蜃楼一般出现了他小时候的画面,在那个遍布钢筋水泥,充斥着汽笛油烟的大都市里,他从刚出生开始,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一直到后来上学,父母二人由开始的恩爱,到后来感情一步步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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