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峨眉十二仙(上)
山海关下,十绝阵前,一根三丈多的高杆上,挂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横眉怒目,满脸鲜血,甚是恐怖,满头的蘸血红发挽成一个死结,掉在一柄铁钩之上,正是已经死去的红发老祖!
南山现出祭阵大计,一次出动八位仙家,最后只有祝锡吉一个人靠着离地焰光旗逃了回来,可谓是完败!
清营诸仙一筹莫展,诸葛警我以拳捶掌道:“想当初我们摆的诛仙阵也不曾斩杀如此多的敌人。”
祝锡吉道:“红发老祖也算南疆一代教祖,不能让他的仙体死后还遭人作践,吴文琪,严人英,今晚你二人同去,将红发老祖的首级盗来安葬,也算是进了同道之德。”然后又说,“此十绝阵非常人能破,当日金台拜将时,妙一师兄曾经提起过,我们顺天形事,不必着急,只管等时机一到,破阵人自会到来!”
吴文琪是黄山餐霞大师的弟子,自幼入山学道,学得一身不俗道行;严人英是严瑛姆的小辈,严老太婆自觉飞升在即,又算出峨眉顺天应人,大势当兴,便把他送到峨眉派,拜在醉道人门下,醉道人在峨嵋派同辈仙人之中实力吊车尾,严人英这一身功夫倒是大部分从“娘家”带来的。
入夜之后,二人将飞剑宝物收拾妥当,然后飞出营外。
此时山海关外已经激战多时,杀气、恶煞等极为凝重,便是白天时也是阴风惨淡,日月晦暗,晚上更是不见星月,仿佛总有一片黑云压在头顶一样。
二人皆能夜视,生怕剑光耀眼,不敢御剑,只驾驭土遁,径直来到十绝阵前,只见黑雷滚滚,阴风凄惨,比白日里更显诡异凶险,回想起那么多的高手都葬身在这凶阵之中,二人不敢停留,赶紧去取了人头便走。
来时二人便已经商量妥当,吴文琪在后面望风接应,严人英去取人头。
吴文琪借土遁生在空中,悬在离地十丈高的地方,一手掐着剑诀,随时出剑,另一只手拿着三根餐霞大师赐下的如意神矛,神识全开,监视周围的动静。
那人头因为是用头发绑在铁钩之上,为了不损坏那一头红发,严人英一直飞到旗杆前,看周围无异,伸手去解发结。
就在严人英手刚碰到头发的时候,红发老祖的头颅忽然眼睛向上一翻,从瞳孔之中射出一道血光,落于严人英前胸,竟然将他生生吸住,严人英就觉得浑身鲜血都被吸得涌向胸口,再被血光摄出体外。
“啊……”严人英惊叫一声,右手一挥,银河剑化作一道银光,仿佛银河飞泻,横掠出去,映亮一片黑夜,星光点点,把那木杆绞成粉碎。
哪知那人头却颇古怪,被银河剑绞成肉泥,砰地一声,爆炸开来,无数道血色霹雳透过银河剑光,向严人英狂喷激射。
眼看严人英就要丧生在碧血神雷之下,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洒下一片银色光幕,将血雷接住,随后打下一片金光,将高杆所在之处炸个稀烂,严人英先前被血光吸住,摄去不少精血元气,此时头昏脑胀,脚步不稳,被那人一把夹在肋下,看时却是一个面貌英俊的少年道士。
慕容麟等人设下这个局就是打算让敌人自投罗网,如今眼看成功却被人救走,怎能甘心,那少年带着严人英疾速升空,忽然头顶上凭空生出一个巨大的血色太极图将去路挡住。
吴文琪正要用剑去看,那少年急忙拦住:“不可!”扬手抛出一件法宝,落在太极图上竟然迅速熔出一个洞来,他带着一人晃身而过。
此时莫直在下方叫道:“哪里走!”取出落魂幡轻轻一摆,那少年也是一阵天旋地转,直往下掉落。
玉函看见来人英俊潇洒,颇为欣喜,大叫:“帅哥别走!”将身化作一道金光追上来,迎面遇到吴文琪打来的三根如意神矛,吃她用金光镜一晃,立时化成金水,然后喜滋滋地追那少年过去。
本来那少年被莫直一摆,已经是魂魄动荡,昏迷跌倒,哪知玉函刚一靠近,他忽地睁开眼睛,反手劈出一道金光,玉函惨叫一声,一条左臂齐肘而断,而那少年却再次飞起,回身劈出数十道金光霹雳,吴文琪还要放出飞剑杀了玉函,被那少年拽住:“快走!”瞬间遁去。
莫直过来将玉函抱回去,涂药接骨,慕容麟眉头紧锁:“看那人道法高强,最少也是罗浮七仙那个级别的,甚至更高,不知道是谁。”
莫直撇撇嘴,不屑道:“今天是我大意,哼,管他是谁,入我十绝阵中,一律拿下,那红发老祖不也是废材一根,我们五阵合一就将他轻易打发了。”
玉函道:“那人长得真帅啊,这要是捉回来调教好了……嗯?他跟那个岳雯很像啊,我本来还打算弄一对双胞胎帅哥,当儿子养。”
“他跟岳雯长得很像?”慕容麟若有所思,“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当年长眉真人的师叔连山大师以旁门入道,创连山教,曾经手下一个记名弟子,叫做玉洞真人岳韫的,就是岳雯的亲叔叔,莫非今天遇到的就是他?”
莫直上完了药,心疼地抱着玉函,不满地道:“不就是一个后生晚辈么,他再厉害还能厉害过红发老祖?要依我说,赶明儿捉来,跟那岳雯一起训成一对狗奴,给我们两口子看家护院。”
慕容麟长长叹了口气:“我看,我们几个命不久远,等上了封神台,就都是人家玉皇大帝的奴才,就别在那里做白日梦了。”想当年慕容麟是莫直的跟班,如今他道法大成,却是不再怕他了。
莫直听完一笑,在玉函红唇上轻咬了一口,然后满不在乎地说道:“不管是上天还是下地,我们夫妻俩在一起,那是永远也快乐不够的。”
清军挂起免战牌,明军因为多尔衮攻打北京城,山海关方面也无力破敌,双方在关下僵持,一过就是半年。
这一日,慕容麟等人在关上忽然看到空中祥云汇拢,异香飘散,有丝竹仙乐传来,脸色不由得一变:“快,快把其他兄弟叫来!”
莫直的弟子钟钰见他脸色凝重,急忙跑去叫人。
很快金鳌岛十位神君便汇聚一堂,慕容麟手指北方:“峨眉十二仙已经到了,十绝阵告破只在今日,我们……”
他话未说完,陶兵便道:“未必吧,我们十绝阵已经不是原著上那个容易被人个个击破的那个三流阵法了,我们十阵合一,便是天仙也是抗受不住,就算是他峨眉十二仙都来,我们又有什么害怕的?”
车弘道:“不错,我们的合阵之术威力可是成几何形式倍增的,五阵合一轻松拿下红发老祖,别说是十阵合一,便是八阵合一拿下他们十二个也绰绰有余了。”
慕容麟把桌子一拍,眼露凶光:“当年幻波仙子给我们的信函上是如何说得?峨嵋派秉承太清一脉,实力雄厚,我们只杀了几个小辈弟子就骄傲起来了?那红发老祖论实力也比不上东海三仙,何况人家手里不是天府奇珍就是万年至宝,更有两仪微尘阵在手……”
顿了顿,他才有些感伤地说:“逆天行事,犹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众人一时沉默,忽然白露嘟囔道:“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十绝阵确实挡不住满清入关的步伐,不过……我就是委屈!”
玉函也露出少有的严肃:“阿九,我们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希望会有。”慕容麟十分肯定地说,“只是不在我们身上。”他看着外面的夜空,喃喃道,“只希望星衡能够及时赶过来了。”
第一回峨眉十二仙(下)
峨嵋派,长眉真人座下弟子,有七人名字中都带一个“元”字,当年同在峨眉修道,并称罗浮七仙。
他们分别是髯仙李元化、万里飞虹佟元奇、坎离真人许元通、风火道人吴元智、香雪山元元大师、白云大师元敬、哈哈僧元觉禅师。
另外,为了对付五台派可能有人炼成的逆天邪剑,掌教齐漱溟、玄真子和苦行头陀三人常年在东海钓鳌矶练剑,被人称作是东海三仙。
再加上妙一夫人荀兰因和醉道人,十二位仙人结伴而来,清营上空祥云笼罩,异香扑鼻,有龙啸凤鸣之声,久久不绝。
祝锡吉早在三天前寻风水佳处搭建芦篷,这时率领众峨眉弟子将群仙迎入其中,谈起十绝阵的厉害和已经遭劫的黄玄极、笑和尚等,众皆默然无语,唯有苦行头陀略微叹息:“他数世修行,皆在我们下,只想将来飞升之后让他传我衣钵,没想到封神之战还未入关便遭劫上榜!”
齐漱溟劝慰道:“师兄不必着恼,此皆天道定数,非人力可更改,笑师侄虽然失却仙体,但能够升天成为神佛,倒是比我等更要早上一步,非但将来还有见面之时,将来更可修得正果。”
他用手朝南方一指:“唯有将此恶阵破去,方能使死者安然,生者无虑。”
苦行头陀点点头:“不错!”他向祝锡吉道,“三日后就是那金鳌岛众人升天之时,你可去下战书,就说我们三日后前去破阵,让他们做好准备!”
三天之后,清营之中三声炮响,祝锡吉帅大军出城,数万清兵左右排开,前面众仙各跨仙禽异兽来到十绝阵前,这时十绝阵中也是数声雷鸣,十位神君联袂而出。
玉函看清军阵势,讽笑道:“祝锡吉,看你这架势,是有十足的把握破我十绝阵了?嗯嗯,连攻城的家伙都准备好了。”
醉道人道:“你这丫头,既然看出大势已去何不倒戈投降,扶清灭明,顺应天数,将来不失仙业。”
“呸!”玉函斜着眼睛看他,“你这醉老头真是……”
“嫂子,不必跟他废话!”慕容麟迈步上前,目光在对面众仙脸上扫过,厉声说道,“今日峨眉十二仙齐至,多说无异,唯死战耳!”
齐漱溟温言道:“哦?这位道友也知自己劫数临头?既然如此,为何不归顺大清,顺天应人,扶保明君,开创大清三百年江山社稷?我道中人,当心胸狂容,囊括宇宙,何必仅限于一民一族之分?天下民族无数,难道其他民族都入不得道友法眼么?”
“不错!”玄真子道,“诸位道友皆是清修道德之士,与我们本无仇怨,况且,自古三清本是一家,人阐截拜得都是三清祖师,你我还有同门之谊,大明朝已经是大厦将倾,一木难支,道友以有限生命,行那无限逆天之举,殊为不智,就算不愿扶保大清,也可自归山林洞府,每日静颂黄庭,闲看云鹤,何不快哉?”
“师兄说的极是!”苦行头陀Сhā言道,“虽然我徒儿笑和尚丧于尔手,但此皆因天数如此,因果循环,世事无常,我也不敢稍加怨恨,只要诸位道友离开此地,回转仙山,贫僧自不敢再行那仇怨之举,且听我们师兄弟一言,此战不开,诸位道友还有生还的希望,此战若开,百余年修行,尽成画饼,悔之晚矣!”
东海三仙这番话也算是苦口婆心,战场之上无论双方那一边的,俱都暗自赞赏,这东海三仙果然是道德真仙!
慕容麟双手虚按,压抚住几位抢着要说话的兄弟,肃然道:“我截教,虽然说是一个‘截’字,实则可‘截’万法,生万变,不受先天之拘,不受后天之束,随心所欲,是为逍遥真仙!然而,仙虽没有种族之分,但是仙人却是有民族的!我等虽修天道,亦晓得顺逆天数,但安能稳坐洞府,笑看儿女皆为异邦铁蹄踏破残躯,子孙俱媚颜屈膝于蛮夷胯下做那包衣狗奴?中华气节不存,民族血性不在,我等还有什么颜面苟活千年,枉自称仙?如今日,我兄弟十人虽知必死,但亦不敢退,秉中华亿民气数与天争,与地斗,万死无憾!但在天道之中打拼出一线生机,身虽死,魂亦笑傲于黄泉;魂虽灭,神仍安然于天下,此乃薪尽火传,道传万年,心不死,则中华民族不亡,从无中来,到无中去,不比做那万年龟缩洞中的王八神仙强似百倍!”
其余九人齐声道:“阿九说得不错,我等宁远舍弃仙体生命,与你们决一死战!”声音嘹亮,声传万里,萦绕不绝,杨光赫在山海光上,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手拍砖,说不出话来,大明三军将士亦齐声呐喊:“宁愿舍弃生命,与尔等决一死战!”声音震天动地,一道道军魂煞气汇聚凝结,在山海光前久久不散,忽然九霄之上雷声滚滚,电闪雷鸣,阴云盖顶,北风怒吼,寒流涌动,转眼之间,竟然飘起鹅毛大雪!
醉道人喝了一口葫芦里的烈酒:“诸位师兄师弟,和这等浑人说个什么?他们既然不明天数,自己找死,我们送他们一程便是了!”
慕容麟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在阵中恭候诸位仙人!”说完轰轰轰数声雷响,十座大阵全部打开门户,一时间黑煞、血雾,火焰、冻气同时显露出来,在数丈高的阵们内肆虐,十个道人各转虎鹿,驶入阵中。
李元化问道:“师兄,如今可破阵?”
齐漱溟道:“此十绝阵乃是截教秘传,拥有天地威力,不可小视,尤其最后一个红沙阵,更是非洪福齐天之人不可破。”
醉道人斜着眼睛看祝锡吉,玄真子道:“祝师弟虽然福禄贵不可言,但离着洪福齐天却还差了些,此事非大清皇帝不可。”
众仙这才恍然,祝锡吉连忙去请皇太极,此时跟着祝锡吉修道,虽然没有修成什么高强的道法,但是却也延年益寿,身强体健,一听这件事,立即答允。
其时努尔哈赤死后,诸贝勒夺嫡争位,若不是祝锡吉政治手腕高明,大清国早就分裂了,不过努尔哈赤和当时最有能力的多尔衮直到如今也是貌合神离,这次南征,多尔衮在佛教的帮助下黑虎掏心,直取北京,皇太极这边按部就班攻打山海关,如今在关前耽搁日久,他也怕等多尔衮拿下了京城他还没有打下山海关,另外他也有些过度迷信峨嵋派众仙的实力,认为绝对万无一失,才一口答应下来。
齐漱溟用上清灵符,给皇太极潜心后背各用符箓镇住,然后才把师兄弟都召集到一起:“截教不重先天根本,多擅后天变化,那十人在金鳌岛多年演练,已经将十绝阵练得随心所欲,分合如意,大家如各进一阵,则必为各个击破,所以如今我们十二人同进一阵,一路打过去,方可无损破阵。”
东海三仙大袖一挥,放出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化成一片无形气云,托在众仙脚下,将所有人全部护在里面,然后缓缓飞入最前面的天绝阵中。
第二回英魂十绝(上)
见峨眉众仙联袂进阵,金鳌岛十神君都知道这是有史以来,所面临的最强敌人,也是生命尽头的最后一站,是以,一上来便出了全力,将十绝阵合二为一,化成一个巨大的混沌空间,上下四面皆是无穷无尽的暗黑空间。
十绝阵合并发动最强攻势,赵聪和钱飞分别放出天清地浊之气。
话说开天之前,便是一片混沌,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清气上升,是为天,浊气下降,是为地。众仙进阵之初,此阵一片混沌,乃是先天,此先天为本,不能伤人,二人分清按浊,衍化后天,以为用,刹那间天地分离。
赵聪和钱飞同时喝道:“乾坤和合,太极倒转!”天上雷鸣闪电,地下轰鸣不绝,清气下降,浊气上升,天地就要闭合一处。
东海三仙同时出手,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发出时无形无质,若不是在阵法之中十位神君之中也只能有个别几人能够感觉得到,三仙导航极高,更甚嵩山二老,剑气可以任意化形,上托青天,下压大地。
那天地数次接近,都不能彻底闭合,陡然一转,清气在下,浊气在上,天地倒悬,此阵法夺天工之妙,颠倒阴阳五行,扭转乾坤三界,峨眉众人仍是脚踩大地,头顶青天,却是头下脚上,倒立于阵中。
此时二人现行试探出手,天绝、地裂二人不能伤敌分毫。
慕容麟取出葫芦,喝道:“血雨天降!”把一葫芦炼血倾斜倒去,那雨便在“天”上聚云,由下向上飘落。
陶兵也取出一葫芦化血神沙,喝道:“神沙地涌!”把神沙倒下,那毒砂便在“地”上翻涌不休,由上向下,一点一点升高。
此时毒砂炼血齐出,却仍然突破不了那无形剑气,齐漱溟高声笑道:“截教道友不用客气,我们今日来便是破阵,也想看看那鼎鼎大名的十绝阵到底有何奥妙,你们尽管施展,我们等你们摆弄停当再行破阵!”
这次是文弢和白露出手,文弢伸手一指,神火从口鼻之中狂喷出来,与浊气和炼血神沙融为一体,相互滋养帮助,然后从翻涌不断的沙缝之中喷出蓝色的火苗,仿佛九幽地火,不断地只靠着镇压浊气的无形剑气。
白露伸手往命门上一拍,将寒气喷出,化入乾天清气和炼血之中,凝成亿万颗毒血冰锥,每个都有拳头大小,仿佛冰雹一样噼噼啪啪砸在无形剑气之中,此时上有寒气,下有烈焰,冷气下降,热气上升,顿时将无形剑气逼得显露出来,乃是一个椭圆形的护罩,包裹着峨眉众仙,仿佛一枚鸡蛋。
此时六阵合一发动,压力倍增,便是东海三仙也有些吃力,此无形剑气除了东海三仙,还有妙一夫人,她此时见丈夫面色凝重,额见虚汗,也连忙摆手发出剑气,与三仙何在一处,合四人功力,才勉强抵住阵法威力。
第四波出手的是云亭和车弘,这两人在十位神君之中道行都是排在前面的,只见云亭一袭青衫立在虚空之中,把藏于肺窍之中的三昧神风发出,身旁车弘也把鸿蒙神沙倒出,狂风卷着满天红沙,怒吼疾飞,狂喷飚射,把无形剑气包裹住,仿佛打磨机一样,嗡嗡咔咔之声不绝于耳。
无形剑气组成的护罩之上,立即发出刺耳牙酸的急响,十绝阵的威力是成几何数字倍增的,此时八阵合一,东海三仙和妙一夫人也抵挡不住,四人脸色一阵潮红,道行稍弱的妙一夫人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一旁髯仙李元化不慌不忙地取出一颗珠子,托在掌心,用法力一催,那宝珠光芒四射,虽是无声无息,却另有一股神威透出,天上风云立即停止消散,三昧神风在没有一丝威力,仅剩下鸿蒙神沙还在不住地翻动,不过威力已经大不如前。
万里飞虹佟元奇也取出一颗珠子,托在掌心,用法力催动,那珠子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柱,直透入地下黑沙之中,文弢的心焰神火立即萎靡下去,火苗啪嗒啪嗒两下,立时消灭。
风火道人吴元智和坎离真人许元通也分别取出一颗珠子,同时射出两道豪光,将白露的寒冰冻气和下方的炼血神沙钉住。
此四人分别用定风珠、定火珠、定水珠和定尘珠将风吼、烈焰、寒冰和炼血四阵钉住,八阵联合的威力陡降一半!隐在虚空之中的几位神君立即叫了声不好,那白云大师、元元大师和元觉禅师立即带着皇太极腾空而起,利用他身上的皇气钉住鸿蒙神沙。
车弘一看大怒:“你们峨眉身家雄厚,有如此资本寻找我们十绝阵的克星也就罢了,竟然弄个凡人来,着实可恨!”他把剩下两个葫芦里面的沙子也一股脑地倒出,催动鸿蒙神沙狂风暴雨一般向皇太极打去,可怜皇太极一介凡夫俗子,虽有灵符傍身,却哪里能够承受得住此阵威力,瞬间被红砂打得千疮百孔,死于非命,只是他虽身死,血液却与神沙融为一体,使得神沙失了功效,不受控制地向下方坠落。
白云大师三人看见四周升起十二面黑幡,认出是落魂阵发动,他们识得此阵厉害,急忙又返回无形剑气的护佑范围之内。
醉道人叹道:“皇太极虽是人间帝皇,如今却是气数已尽,颇得红砂恶阵,正是死得其所!”
话音未必,外面十二面黑幡一起摇动,搅起阵阵黑风恶煞,只见乾坤晃动,宇宙颠倒,赵聪和钱飞一起发力,那代表天的清气和代表地的浊气不住地翻滚颠覆,里面十二位仙人如做过山车一样狂吠乱转,外面黑幡摇动,雷声滚滚,慕容麟取出碧血晴天瘴来,血云血海随着天地翻滚搅和成一团。
只要将乾坤颠覆到极致,后天转为先天,重现华为混沌一团,里面的十二位仙人就要都归于“无”了,只是此时五阵被破,仅剩下“天绝”“地裂”和“洪水”“落魂”四阵,虽然莫直和慕容麟都是十位神君之中的佼佼者,但也奈何不了那无形剑气,天地之间无论怎样混乱,始终被那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阻挡,不能归于混沌。
时间稍长,醉道人功力最弱,无形剑气虽然能够阻拦血雨,对落魂幡也有一定的削弱作用,不过落魂阵为十绝阵之中的佼佼者,想当年,商周交战,姚天君只在落魂阵中做法,便把姜太公的魂魄拜走,若不是赤精子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醉道人魂魄动荡,几乎破出躯壳飞走,这十绝阵玄妙无比,到了这种地步,任他什么法宝飞剑也是无济于事,全看个人道行深浅,峨眉众仙之中各种极品法宝不可谓不多,诸如东海三仙的纯阳仙剑、金光烈火剑,白云大师的三花神梭,以及各仙手上的法宝神雷等等,无不是威力极大之物,无奈在此阵中敌人隐在混沌之中,却是全部无所施展。
白云大师入门更在齐漱溟之前,道行比醉道人要深,她看见状况急忙取出一颗仙药,此时醉道人不能妄动,她直把药送到嘴里,然后和元元大师、元觉禅师三人各出一臂按于醉道人后背,却是合四人之力与落魂阵相抗了。
第二回英魂十绝(下)
此时仅剩四阵,压力减少许多,妙一夫人一人拼命独抗,东海三仙一声长啸,双臂齐挥,煞那间放出数万道无形剑气,炸得天崩地裂,血海倒卷,三人竟然凭借各自深厚的功力,强行将天绝、地裂二阵打破,随后各用至宝护体,不让血雨临身,向上疾飞。
天绝地裂二阵被强行打破,玄真子和苦行头陀仗着神通,迅速找出一闪即逝的赵聪和钱飞的实际位置,然后身形一闪,便破空飞至,无形剑气瞬间划出,二人惊恐地惨叫一声,被当场腰斩,四截身体一起向虚空之中坠落下去。
妙一夫人齐漱溟则是仗着长眉真人留下来的九戒仙幢护体,迅速向莫直所在的地方飞去,莫直自知抵挡不住,急忙借鬼遁隐身飞去,齐漱溟用无形剑将十二面黑幡斩破。
眼见数丈高的大幡喀拉拉倒塌,猛然间对面两道极为耀眼的金光迎头射来,九戒仙幢自动发出光芒护体,那金光照在上面,九戒仙幢一阵黯淡,齐漱溟被强光冲得挺不住脚,向后飞腿。
与此同时,众人头顶上生出十轮红日,排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形状,射下一道道金光,妙一夫人先前一人独立支撑无形剑气抵挡四阵,虽然时间极短,却也耗费了许多功力,此时被金光一照,立时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虽然仍然保持住无形剑气的仿佛,只是那护罩却被灼烧出十个巨大的窟窿,却是醉道人更是倒霉得被一道光柱直接照上,立即把一个多年苦修的仙体化成飞灰,一道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莫直隐在混沌之中,发出一声鬼嚎,无数道黑色的闪电划破虚空,黑纱弥漫,空中忽然多了许多夜叉恶鬼,数有万余,舞动刀叉蜂拥而至。
慕容麟听见莫直嚎叫,也是长啸一声,将三个炼血葫芦全部打开,里面炼血狂喷,其中更隐藏了五万只血修罗,这些血修罗皆是他用当年在北邙山地下收到得恶鬼炼成,比莫直的夜叉更加厉害,裹着腾腾血浪,四下翻涌。
东海三仙见状大皱眉头,同时将身形隐去,慕容麟知道云亭他们四个的封神法器皆被对方压制,要想让他们四个恢复实力帮忙,就要先破了那个乌龟壳,将那四个那珠子的杀掉,他大喝一声,乘着一道滔天巨浪,将血魂剑涨到十丈多长,朝着下方那无形剑气化成的护罩全力斩去。
“贼子休要猖狂!”玄真子凭空现出身形,用无形剑将血魂剑架住。
慕容麟嘴角上调,浮起一丝冷笑,双手一分,血魂剑成扇子面的形状展开,化成七十二柄,剑尖全部指向玄真子,他手腕一震,血剑便带着呜呜吼声排空射去,同时双袖挥动,左右各涌起一片数十米高的巨大血浪,仿佛两山相合,将玄真子夹在中央。
玄真子大喝一声,把无形仙剑运到极处,同时双手狂发太乙神雷,数不清的无形剑气穿空乱射,并有无数金色的霹雳轰隆隆炸响,仿佛一道道金蛇,在滔天血浪之中狂舞。
此时李元化四人盘膝运功,催动四颗宝珠,白云大师三人在一旁护持,众人都看出这里是关键,只是慕容麟被玄真子挡住,莫直被齐漱溟挡住,玉函的十日阳光普照又被苦行头陀用佛光遮住,周围的血浪、修罗、夜叉皆不能突破妙一夫人布下的无形气罩。
云亭等四人因不能调动封神法器,只隐在虚空之中,车弘鸿蒙神沙被皇太极皇气镇住,鲜血污染,已经是没有回天之力,他大叫一声:“哥哥们,小弟先走一步了,且不能让鞑子入关半步!”说完双臂一展,把修炼的鸿蒙真气倒转,无数道紫红色的仙气从他身上的万千汗毛孔中溢出,冲的红色道袍鼓风般啪啪作响,“我用精血将鸿蒙神沙洗练干净,最后死的那个人一定要记的教给星衡,否则,我们便在没有希望了!”说完头下脚上,向妙一夫人那里撞去。
仿佛彗星撞地球一样,车弘一头撞在无形气罩之上,砰地一声震天巨响,整个合一的十绝阵都轰隆隆摇晃不停,仿佛开在太空中的焰火,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奇光喷薄涌射。
“噗……”妙一夫人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她一直苦苦支撑的无形气罩在车弘舍命一撞之下烟消云散,外面的炼血山崩海啸一般狂涌进来,更有许多修罗夜叉乘血浪而来。
白云大师、元元大师和元觉禅师三人把剑光连成一处,凭借深厚的功力挡住毒血,好在三人使用的仙剑皆是极品,才没有被毒血污染,不过也是逐渐染上血光,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妙一夫人来不及往嘴里扔一颗仙药,伸手一指,无形仙剑爆射,炸得血浪乱滚,里面的修罗恶鬼嗷嗷惨叫,她此时也是愁眉苦脸,正要将无形剑气二次支起来,猛然间腥风大作,一声怪叫,如山般血浪涌来,她扬手发雷,将血浪炸散,却见一条数十丈长,十余米粗的巨蛇从浪山之中飞出,单是探出一颗头颅便有一间楼房大小,獠牙林立,蛇信狂舞,巨口一张,喷出一道腥膻黑雾,把小半个十绝阵都给罩住。
此蛇,便是当年在紫禁城当着甘道清、齐星衡等人的面,强行掳走嘉靖皇帝朱厚璁的那条剧毒蛇王沁帝,后来冥圣徐完败于金鳌岛五仙之手,受伤遁走,他当时由于受伤垂死,也被玉函擒住,带回金鳌岛,如今十神君背水一战,他也跟着来了。
此蛇王当年就很了不起,又经过百余年苦修,道行更加精进,比金鳌岛十人更强,毒雾喷出,就连妙一夫人也经受不住,急忙使用无行剑遁飞走。
沁帝一扭头,又对准罗浮七仙,猛张巨口,直要把七仙一起吞食。
元元大师伸手一指,飞出无数道针形金芒,漫天花雨一般乱射,蛇王眼中冷光闪烁,张口将剧毒内丹喷出,此丹乃是他百年苦修的结晶,元元大师也不是对手,漫天针芒被丹气一卷,立时失去效用。
白云大师见情况危急,伸手一指,三花神梭破空飞去,化成金、红、白三色奇光,交织如梭,迎着蛇王内丹一头撞去,前面有无量金花爆散,飞射出千万点银星金雨,把丹气一扫而光。
“啪!”三花神梭与蛇丹相撞,暴起万朵火花,三花神梭立时碎裂。
“不好快走!”白云大师和元元大师急忙飞走,唯独元觉禅师厚道了一些,还在拼死阻拦,被蛇丹撞碎飞剑,打在当胸,登时毙命!
李元化四人被蛇毒笼罩,纷纷跌倒,手上四颗宝珠滚落虚空,沁帝张开吞天巨口,闪电般落下,将四仙全部吞下肚去。
沁帝吞了四人,抬头向云亭四人藏身之处望去,想要通知他们发动阵法,忽然背部一阵剧痛,紧跟着听得一声女人的娇喝:“妖孽受死!”待转过身时,蛇身已经被妙一夫人用无形仙剑斩为两段,而白云大师和元元大师二人的飞剑却只给蛇鳞带来一阵火花,沁帝悲鸣一声,再次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将蛇丹喷出,打向妙一夫人。
此时妙一夫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眼见蛇丹飞来,无法抵挡,忽然从天上落下一道紫光,将她护住,蛇丹撞来,将他们推出老远,却是丈夫齐漱溟在危急时刻用九戒仙幢将她救下。
第三回血魔诛仙(上)
东海三仙修行多年,皆是老奸巨猾之辈,一见沁帝破了无形剑气的防护,李元化四人身死,冰火风沙四阵失去了限制,便要重新运转起来。
苦行头陀不再用佛光抵制那化劫金光,身子一晃,便失去了踪迹,任凭天上十日把金光肆虐照射,他施展大神通,径直穿越混沌,来到云亭四人隐身之处,无形剑起,嗤嗤嗤三声,正在启动阵法的文弢、白露和陶兵三人便立时身首异处,其中只有云亭及时将全身化成一缕清风而走,不过仍然被无形仙剑斩下一条手臂。
此时天上十颗太阳越发宏大,伴随着金光落下一道道的烈焰,烧得空间都在扭曲,啪啪作响,轰隆隆震得整个十绝阵都在不住颤抖,仿佛数千条地龙同时翻身,妙一夫人和白云、元元三人见金光厉害,不敢抵挡,分三个方向逃走。
猛然间又是一声鬼嚎,黑煞涌起,万余夜叉嗷嗷怪叫从四面八方包围杀来。
齐漱溟的身形陡然凭空出现,他已是大宗师级别的高人,无形剑气无影无形,肆意纵横,将欺上来的夜叉绞成碎片,不过那些夜叉乃是莫直用《炼魂真经》锻炼百年而成,每有夜叉被杀死,莫直只要将落魂幡轻轻一晃,死去的夜叉便会完好无损地从幡上走出来,大叫一声,再次冲杀上去。
妙一夫人叫道:“除非有佛门高手施展大法力度化,这些夜叉极难杀死,唯今之计,须得先杀了那莫道人!”
齐漱溟点头,留下白云大师和元元大师二人分别向两侧冲击,用剑光法宝牵制住那些夜叉,然后夫妻二人将无形剑气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无形刀刃,破开层层恶煞,向莫直疾速冲去。
“噗!”妙一夫妇二人都是嵩山二老那个级别的,随便拿出来一个也足以纵横天下,何况如今二人合力,一剑斩下,那莫直连叫都没叫出声,便被从头至胯,劈成两半。
两人不等松下一口气,忽听头顶上又传来莫直的声音:“两位狗男女杀我宝贝徒儿,且看我夫妇二人也来个合璧大招!”
他话未说完,一旁云亭浑身是血的欺上来:“也算我一个!”
三人同时喊道:“太阳黑色风暴!”
只见那十轮红日瞬间合二为一,变作一个巨大的金光火球,在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小点,那黑点逐渐扩大,借着三昧神风,放出磅礴的地狱黑风阴煞,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呈倒漏斗形状将下面的四个人全部罩在里面。
白云大师和元元大师正分头冲击空中的恶鬼,忽然风暴乍起,只见数不清的耀眼光针和张牙舞爪的夜叉借着风势飞速旋转,二人急忙用至宝护身,黑风临体,她二人先是魂魄荡漾,元神破散,紧跟着修炼多年的仙体被三昧神风和里面的光针瞬间撕成粉碎,两道灵魂同时赶奔封神台去了!
总算齐漱溟身上有九戒仙幢,夫妻二人双剑合璧,用玄门无形剑气在风暴之中劈出一个缝隙,飞了出去,不过也是元气大损。
“啊……”风暴运转正急,云亭忽然大吼一声,鲜血狂喷,两眼泣血,用手指着北方,“莫老八,我先走一步,记得给同胞报仇!”一言未必,全身都爆成一团血雾而死。
原来那无形剑颇为神妙,乃是将太清玄门法术修炼到极致才能施展,到时凝气成剑,运化由心,威力丝毫不比名震天下的紫郢、青索差,当年峨眉、五台派二次斗剑,太乙混元祖师的无形仙剑就被三仙二老用无形剑收走,之后又被剑气斩伤元神,不久毙命,可见此剑的厉害。
云亭被苦行头陀斩断一臂,已经是伤了元神,刚才与莫直夫妇合力狂催,致使心力透支,后继无力,被阵法反噬,爆体而亡。
苦行头陀大袖偏偏赶来,接应齐漱溟夫妇二人,高声喝道:“如今十位神君仅剩三人,道友还要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么?”
“操你奶奶!”玉函女王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张口便骂,她也知道大势已去,扭头向莫直道,“是爷们的跟我一起给他们那秃驴和狗男女一记狠得!”
莫直十分爽快地答应:“好!”纵身飞过来和玉函抱在一起,两人身体紧贴,相互拥抱,莫直身上涌起一片黑气,玉函身上则是耀眼的金光,两人在空中不住转动,黑煞金光相互缠绕,越来越快,最后不分彼此,化成一片混沌,然后同时一声轻喝,如一发炮弹一样向苦行头陀三人撞去。
莫直问道:“小涵,我们不能再完成我们的蜜月了,你遗憾吗?”
玉函答道:“遗憾个屁!老娘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说道蜜月,难道现在我们不实在度蜜月吗?”
莫直笑道:“真的呀,我们现在也是在度蜜月啊,那你要不要现在跟我做……”
“好呀好呀,我们就让那些穿铁内裤禁欲的太清传人看看我们截教的风采!”说完黑煞金光一闪,二人身上衣裤尽皆化成飞灰。
“啊……阿直你真棒……”随后玉函便开始了大声的叫,淫声荡语在太空一样的阵中回荡着,一波一波向远方荡漾开去。
齐漱溟三人目瞪口呆,妙一夫人脸上微红,却是冷得都要掉下冰渣子来。
苦行头陀一声怒喝:“截教果然都是些邪门歪道,不知羞耻,齐师弟,我们合力除魔!”
妙一夫人早就气得不行,闻言立即放出无形剑气,三人将仙剑连成一处,齐喝一声,向迎面砸过来的“炮弹”斩过去。
玉函笑道:“阿直,你看我们在十绝阵中做.爱,也算是‘金色生死爱’了!啊——”同时莫直也是一声低吼,无形剑气斩来,与金光黑煞相互冲撞,发生剧烈爆炸,两人当场粉身碎骨,灵魂双双赶奔封神台去了!
苦行头陀三人虽然成功将二人斩杀,但也受到了爆炸冲撞,倒飞出去,就连苦行头陀也受了不轻的内伤,妙一夫人更是口喷鲜血,神色萎靡。
此时慕容麟仍在空中跟玄真子斗法,他道行略逊,凭借层出不穷的法宝和阵法威力压着玄真子打,而玄真子乃是长眉真人收徒,道行自然是极高,也不见他用什么宝物,仅凭一手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便把慕容麟的攻势一一接下,虽然是落了下风,却不见颓势。
齐漱溟安顿好妙一夫人和苦行头陀双双赶来助战,慕容麟勉强支撑了十几分钟,就被齐漱溟将左臂齐肘斩断,兀自咬牙苦苦支撑。
苦行头陀喝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道友如果愿意放下屠刀,皈依我佛,贫僧愿留你一条性命!”说完双手一合,两旁佛光仿佛山岳大川,往中央一合,便将慕容麟夹在当中。
慕容麟手脚皆被禁锢,仿佛一只被做成了标本的蝴蝶:“我兄弟十人在金鳌岛修道百余年,一切皆为今日,虽然十神君尽墨,但可使天下人看到,我华夏民族还是有血性的,敢于天斗,总比你们这些顺应天数,断子绝孙的垃圾神仙要强上百倍!”
“竖子冥顽不灵,如此,贫僧便送你一程吧!”
说完苦行头陀便要用佛光将慕容麟碾成碎片,忽然虚空之中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让人从心底生出无限的恐惧甚至是绝望,与此同时一道血线仿佛天外飞来,一闪划过,苦行头陀的佛光便如一个碎裂的瓷器般垮塌下来,随后天空中再一次飘起血雨。
东海三仙见状脸色大变:“血魔!是血魔!”
第三回血魔诛仙(下)
长眉真人飞升前曾给弟子留下几句箴言,其中一句便是:血魔而退。
如今在这十绝阵中,四人感觉到血魔的气息,无不惊恐。
苦行头陀由道入佛之后,道行在东海三仙之中最高,由于宗教理念的改变,对原本奉若神明的师父也有了些不以为然,见状大吼一声:“便是血魔又能如何?看我佛家降魔大力!”说完双手扬起,大袖飘扬,佛光四射。
只见他身体被佛光笼罩,一片空明,无数金花从天而降,金莲托于足下,好多金丝银线环绕身周,随着他功力的运转,疾速向他双掌佛印聚集而去。
“破!”苦行头陀奋力将法印打出,那些金花金莲化成一道金色长虹,从他双掌中间飚出,射入面前的混沌虚空之中,安静了数秒之后,虚空扭曲,混沌崩塌,更似有数不清的闷雷滚滚而来。
“噼噼啪啪”电闪雷鸣,整个空间一阵摇晃,随后发生剧烈的爆炸,这个由十绝阵衍化出来的空间与佛法对撞,将空间里的天地乾坤全部炸开。
外面的明清两军只看见那十绝阵一阵摇摇晃晃,随后轰隆隆炸开,气浪将两军阵地冲得七零八落,连山海关的半面关墙都在气波冲击之下瞬间粉碎,黑煞愁云血雾阴风组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升向九霄云外!
东海三仙和妙一夫人联袂凌空站在那里,大声喝道:“如今十绝阵已破,大明朝气数将尽,尔等还不快快顺应天数,扶保明君,倒戈一击!”
十绝阵爆炸的废墟之中,慕容麟躺在齐星衡怀里,用一只右手抓着齐星衡的手臂,喘着粗气说道:“师哥,你终于来了,真好。”他脸色惨白,鲜血不住地从口中溢出,虚弱之极,不过脸上仍然焕发出光彩。
齐星衡被困在幻波池的周天星斗封神大阵之中三十五年,如今相貌虽然未变,气质却变得更加沉稳,他抱着慕容麟的肩膀说道:“阿九,我来了晚了!”
“不……”慕容麟微弱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积攒元气,过了大约半分钟,忽然睁眼,右手凭空画了个半弧,只见血光闪耀,十位神君的封神法器一件件飞了过来,有莫直的落魂幡、玉函的金光镜、车弘的葫芦等,漂浮在他身体上空。
慕容麟满口鲜血,挣扎着说道:“当年,幻波仙子曾经到金鳌岛上找过我们,指出天数大势,我们当时不服,上前挑战斗法,结果一败涂地,她给了我们十枚上清神符,用以镇压我们的封神法器,可以使它们在我们死后,不会随着飞上封神台,代价是威力降低一个档次,师哥,我们把这些留给你,你就是我们的希望!”
说着,他又从身体里逼出血魂剑,捧在手心里:“师哥,我这辈子所做的唯一一件让我无比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年暗算你,夺得这把剑,到头来还是要放在你手,呵呵,真是一个讽刺。”
齐星衡也是热泪盈眶,轻轻拍着慕容麟的后背:“好师弟,我只替你保存几年,等将来……等将来还要再还给你,当年的事情就算了,我也因祸得福,得了太阴星落幡,师哥没有怪你。”
慕容麟脸上露出笑容:“还有,这一战,大家明知必死,死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我这里,让我交给你,你都拿好,师哥,虽然天意如刀,众生皆为驺狗,只是我们……我们……”说完又呕出一大口血,染得前襟通红。
“师哥!”慕容麟死死抓住齐星衡的手,大声道,“绝对不能放弃!你答应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放弃,只有不放弃,我们才有希望,民族才有希望!”
齐星衡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点头,慕容麟看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即呕血三升,倒地而死!
齐星衡缓缓站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下,他背后的血魔诛仙剑仿佛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不住地咆哮挣扎,天空中聚起一片血色长空,牛毛细雨悄然而落,仿佛自九霄云外留下的血泪。
齐星衡扫视了一下对面的清营,最后对苦行头陀四人说道:“你们不该此处应劫,还是快走吧。”
苦行头陀喝道:“你就是那血魔的化身?看我佛光降魔!”说完双手一合,佛光在空中自动凝成一个杵状,高达数丈,仿佛山岳一般,往下砸来。
齐星衡背后血魔诛仙剑一声咆哮,愤然出鞘,那宝杵毕竟是神通凝聚,厉害与否全凭施展人物的功力修为,倒不是说苦行头陀修为不够,只是那血魔诛仙剑乃是天下大凶之物,齐星衡如今功力与他不相上下,血魔诛仙剑乃是天下大凶之物,只见血光一闪,金光宝杵立即碎成漫天流光,随后一声震人心魂的一声怒号,带起滔天魔煞,向苦行头陀斩去。
玄真子一见急忙放出无形仙剑,与苦行头陀一起,抵住血魔诛仙剑,只见那血剑不住扭曲咆哮,嗷嗷怒吼之声震惊百里,齐漱溟和妙一夫人一左一右,施展太清剑诀攻击齐星衡真身。
齐星衡右手掐了一个怪的手诀,然后竖掌直劈,只见又是一道血光挟带着斩断天地之威劈出,将齐漱溟夫妇的无形剑架住,他这次用处的,正是红发老祖的独门武器,当年从辛辰子手中夺来的天魔化血神刀。
齐星衡看出妙一夫人受伤不轻,是以用神刀硬劈硬剁,每一记劈出都用夸父星落经上的神通,拥有开山裂海之威。而另一边苦行头陀和玄真子功力深厚,自己以一敌二,不免落于下风,是以剑走轻灵,纵横狂舞,魔光滥闪,血气激射,使用的是天魔血神经上的天魔剑诀,与苦行头陀二人的无形剑气斗得难解难分。
齐星衡左剑右刀,独战东海三仙与妙一夫人,杀得难解难分。
只是太清一脉修行讲究先天根骨,功法也是按部就班,以稳妥根重为先,韧劲极长,而截教功法,尤其是魔门秘法,追求的是后天变化,威力神通,修行起来极容易见成效,而且威力极大,但是弊病多多。
此时苦行头陀四人虽然经历十绝阵一场大战,但此时以四打一,仍然是走的稳妥路子,虽然暂时处于下风,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能够扳回来,齐星衡不敢拖延,右手把天魔诛仙剑一振,里面射出十二道血气,到空中化成十二阴魔,中央白骨夫人和白骨神君已经被彻底炼化成血魔,伏在剑上,与十二神魔相吸相斥,变化无常,每一剑劈出,都发出十二都天秘魔神音,震彻云霄,齐星衡又把天魔化血神刀收回来,刀剑合璧,索性放弃齐漱溟夫妇不管,向苦行头陀二人一路猛攻。
苦行头陀和玄真子连连败退,齐漱溟夫妇从后面追击上来,齐星衡猛然大叫一声,天魔化血神刀从肋下倒着穿射回去,齐漱溟二人连忙用无形剑气抵挡,陡然间眼前红光大作,妙一夫人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半边身子瞬间变作血红,肌肤碎裂,皮肉翻起,鲜血淋漓而下。
齐漱溟心中已是后悔,大叫:“血魔出世,当谨尊师命,回山潜修!”说完也不管苦行头陀,带着夫人便向峨嵋山遁走。
玄真子暗叹了一声,叫道:“师弟不要再坚持了。”苦行头陀点点头,二人把凝结成千万无形剑气爆射过来,然后也是联袂而走。
齐星衡打发了性,凶威大做,喝道:“鞑子走狗,杀了人就像这样逃走么?且在吃我天魔泣血神光!”扬手一道魔光照去。
忽然下面飞来一道金光,将魔光挡住,一个英俊的少年高高飞起:“齐星衡,你可认得玉洞真人岳韫否?”
第四回封魔榜(上)
听见岳韫的叫阵,齐星衡瞥了他一眼,陡然使出夸父逐日的神通,几步便迈到岳韫身前,大喝一声,攥起右拳,凌空捣出。
岳韫修道多年,认真算起来,乃是跟长眉真人同辈,只是他仅是连山大师记名弟子,很多奥妙的道术都没有学到,道行反倒还不如东海三仙,不过也仅仅是差了一个层次罢了。
他一眼看出齐星衡这一拳的威力,身子疾速拔起,飞剑仿佛乱刃飚射,在齐星衡拳头上刹那间连斩数百剑,叮地一声长鸣,蹦出大蓬灿烂的火星,他只觉剑诀一沉,竟然隐隐有驾驭不住飞剑的架势。
他急忙运转神功,双手结印,正要发力之时,猛然间天边一道血线飙至,比闪电还急,那跟随了自己数百年的仙剑与那道血线轻轻一碰,立即碎成齑粉,这才晓得血魔诛仙剑的厉害,他正掐了一般的印诀也进行不下去了,慌忙间玄门灵光遁法,向天边夺命飞奔。
“哼!”齐星衡见他逃走,也不追赶,只把天罡地煞图取出来,展开一抖,那图变化成无边血雾云海,迅速向远方伸展,岳韫遁法虽是极快,但那血图延伸的更快,铺天盖地张开,很快便追到他的前方,紧跟着向上高高卷起,岳韫连忙施展最厉害的九天紫府仙雷,不过落入血雾之中,仿佛泥牛入海,再无声息,无边无际的血雾劈头盖下,眼前一红,四面八方全是血气。
齐星衡看他还打出几件护身法宝,也不在意,伸手将图召回来,卷在一处,重新成为一个卷轴,可怜岳韫数百年修行,最后连人带宝在图中化成一滩血水,灵魂受到封神榜保护牵引,自奔封神台去了!
杀了岳韫,齐星衡转头面向清营,清冷的目光逐个扫过对面的仙人,眼神之中不仅仅是愤怒,更有几分悲悯,他此时身上金光仍未散去,好似天上下凡的金甲神将一般,虽然并不盛气凌人,被他看到的众仙之中,却无一人敢跟他对视,纷纷转过脸去。
唯有祝锡吉,脸上也现出一样悲天悯人的神色,目光与他遥遥相对。
“祝锡吉。”齐星衡的声音略带些沙哑,“你可敢跟我一战?”
齐星衡刚才独斗东海三仙,随手之间杀死连山大师的记名弟子,这份神通,清营之中无一人敢缨其锋,更遑论一直修仙道不成,只会些画符飞遁等基础道术的祝锡吉了。
“可以!”祝锡吉的声音不大,却在静静的战场之上显得万分有力,这一下,无论明清两军之中的仙人全都吃了一惊,随后便看到祝锡吉一催青牛,缓缓出列,向齐星衡走去。
“哼!”齐星衡伸手一指,血魔诛仙剑化作一道血线,破空斩去。
祝锡吉身上自动升起一团团的如花烈焰,沸腾之间,竟将剑光挡住,任凭血魔如何嘶吼,也不能再下落半分。
齐星衡冷笑道:“你以为有了离地焰光旗便万事大吉了么?嘿嘿,我杀不了你,难道还不能找给对方把你封印了么?”
他说完抖手二次展开天罡地煞图,铺天血雾迅速展开,随后重新卷起,祝锡吉已经连人带牛消失的无影无踪,两军战场之上还哪里有祝锡吉的影子?
“妖道还我们师叔来!”清营之中传来三个几位动听的女声,却是白云大师的三个弟子:李文衍、万珍和郁芳衡,本来大家都忌惮齐星衡的神通,不敢妄动,唯独这万珍胸大无脑,平时自持峨眉弟子,横行惯了的,今日见师父去破十绝阵,之后杳无音讯,连十绝阵都崩塌了也不见出来,心中隐隐预感不好,只是峨嵋派向来强盛,师父道法高强,他也没想到师父会出事,只是心中仍然很是不爽,这时见齐星衡掳走祝锡吉,正好找到突破口,娇喝一声纵剑杀来,李文衍二人向来与她同进同退,这时见她出手,只怕她有什么闪失,也只能一同放出飞剑。
那李文衍甚是小心,一上来便放出辟邪神壁,此乃师传至宝,三人同使,非但毒气、魔障不能穿透,就连那些专门动人心神的魔音秘法也不能加害,极为灵异,万珍能够出来,也是自信这件宝物。
齐星衡不理三人,收起天罡地煞图用手拿着,径直往东飞去,万珍却以为对方怕了她们姐妹三人飞剑合璧,大喝道:“兀那妖道,还不快快束手就死……”
“叮——”话还未说完,猛然间眼前闪现出一道极细的血线,那万法不侵的辟邪神壁便瞬间粉碎,她嘴张开,还来不及惊呼出声,血魔诛仙剑顺势疾斩,将她三人连同飞剑一起拦腰斩断。
“啊!”身体两截之后,三女才惊叫出来,随后天地一阵昏暗,灵魂同奔封神台去了!
齐星衡带着祝锡吉一直飞到东海中央一块礁石之上,这才把天罡地煞图展开,放出祝锡吉,然后收了法宝飞剑,静静站在一边。
祝锡吉慢条斯理地从青牛上下来,把离地焰光旗铺在地上,盘腿坐在上面,笑呵呵地道:“来来来,你有什么话就坐下说吧,看你站着怪累人的。”
“你不怕我杀了你?”
祝锡吉笑着摇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首先,你杀不了我,就算是封印也不可能,我是鸿钧选定的封神之人,只要我受到伤害,会有无数种可能发生,让我完好无损地回到清营,毕竟,我才是这场封神之战的主角。”
紧跟着,他又竖起一根指头:“第二,你也不会动手杀我,呵呵,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是来还我打神鞭的吧?”
齐星衡一怔:“你怎么知道?”
祝锡吉笑道:“我虽然道术不行,这演算天道法则的本事可不小,另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贾筱煜修炼的是伏羲经,我修炼的文王经,她是先天八卦,我是后天八卦。”
齐星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跟筱煜比起来……”
“当然是不如的。”祝锡吉略有些无奈地道,“贾筱煜可是碧游宫金灵圣母的弟子,通天教主的嫡系徒孙,道术、见识、境界,我俩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况且,先天八卦最擅衍化天道、世界法则,是从太极根源上向后天发展推演,后天八卦则不然,只能从后天已经发生的事情向先天本质推算,而且我道行又不够,唉……所以,贾筱煜对我的事情也应该是了如指掌的吧?所以她才让你来找我。”
见他说得如此肯定,齐星衡也不近暗叹不已,他缓缓伸出手,只见一团雾气也似的物事伏在他的掌心,里面有无数个发光的亮点组成,仿佛混沌的宇宙里面闪烁的周天繁星。
“你看这里!”齐星衡张口喷出一道仙气,那团雾气迅速衍化,顷刻间变成一张榜文,上面仙气缭绕,隐隐能够看到一个个人物的名讳,只是闪烁其间,看不甚真。
“封神榜!”祝锡吉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眼神直愣愣的,仿佛见了鬼似地,“姓齐的,你小子趁着十二仙破十绝阵的功夫跑去峨嵋派闯空门了?你知不知道封神榜是碰不得的!”
第四回封魔榜(下)
看着祝锡吉激动的模样,齐星衡微微一笑:“你别着急,此榜并非是我从峨嵋山上抢下来的,而是筱煜死后留给我的遗物。”
“遗物?”祝锡吉又打量了那榜好半天,他也是极聪明的人物,又执掌过真正的封神榜,这时细看之下,终于醒悟过来,“不错,这上面……嗯,只有三十六个人名,嗯?奇怪。”
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终于叹道:“幻波仙子学究天人,我不如也!”他把榜文卷起来,递还给齐星衡,“此榜与天道相违背,并且跟真正的封神榜相冲突,一旦出世,必定会被斥之为魔。”
齐星衡笑道:“名可名,非常名,别人愿意叫啥就叫啥,总之,你看这件事是否可行?”
“当然!”祝锡吉仰望天空,“这许多年来,我也在处心积虑地寻找出路,不单是我的出路,也不仅仅是大清的出路,而是天下人的出路,没想到幻波仙子毕竟高人一筹,她既然铺好了道路,我们继续走下去便可,只是不知,你可真有那偷天换日之能?”
齐星衡淡淡一笑,双手成爪,猛然向前一Сhā,仿佛Сhā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屏障之中,明明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指却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只有手掌露在外面,紧跟着他双臂用力向两边一扯。
“撕裂虚空!”祝锡吉吓了一跳。
齐星衡取出打神鞭,凭空一击,被他撕裂的空间之中一声雷响,混沌翻滚,随后现出一片清亮的天地来。
齐星衡知他道行不足,伸手拉住他走了进去,只见这里有一间房子大小,正中央有一座高台,与峨嵋山上的封神台一模一样。
齐星衡解释道:“此时一来我法力不够,二来缺少镇压风水元素的法宝,等到将来封神之后,可重新开辟。”
祝锡吉看得惊叹连连。
二人走出来之后,齐星衡重新将空间封闭,然后把打神鞭递过去,祝锡吉接过来一看,只见鞭上的符文之中竟然隐隐有一道道金光组成的纹路,沿着鞭体流转不休。
齐星衡道:“此鞭我已经请蒋钰锋重新祭炼过,我们能否偷天换日,全在这鞭上。”
祝锡吉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有离地焰光旗,又是封神主角,即使圣人出手,也那我没办法,而且鸿钧以身合道,看到我们找那一线生机,他也是不能管的。”
又与祝锡吉谈了一会,敲定各种细节,然后齐星衡便先行飞回山海关。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祝锡吉怔了半晌,最后默默上了青牛,用手一拍牛头,那牛四蹄生光,回转清营。
此时清营之中,各路神仙吵得不可开交,峨眉十二仙除了东海三仙和妙一夫人,其余八位全部命丧与十绝阵中,祝锡吉又被人强行掳走,最最关键的是,大清国皇帝皇太极也挂了!
有人说要回山搬救兵,有的说大清气数已尽,不如散伙,有的说要安抚清朝大臣,以防军心涣散,有的说得赶紧把小皇帝顺治找来……
最后诸葛警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声喝止:“祝师叔执掌封神榜,天命所定,绝不会有事,如有危难,必有贵人相助,我们不必……”
便在这节骨眼上,祝锡吉骑着青牛降落到大帐门前,怀抱封神榜走进来。
大家伙一看他来,立即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就要开口,祝锡吉把手一摆:“都不必说了!八位师兄师姐陨于十绝阵,此乃天数,日后封神也是诸天神将之一,与世长存,不可更改。清帝驾崩事大,山海关有高人相助,数月之内必不可破,我们先回转沈阳,扶福临登基,再作打算!”
祝锡吉一声令下,清军立即拔营,数十万大军一路急行,不到三日走得干干净净,祝锡吉生怕多尔衮夺权,飞跑回沈阳,率领群臣保福临登基,改国号为“顺治”,同时大力铲除异己,将多尔衮的势力一举拔出!
却说齐星衡回到山海关之后,便找了一间静室闭关,把慕容麟等人留下来的法宝一一检看,其中最贵重的便是神君们的封神法器。
他打开太阴星落幡,发雷震动,里面太阴真火喷涌,现出地狱景色。
他先取了赵聪的乾天一气,仿佛阎罗十殿之中的头一殿中,那十座阎罗殿本来晦暗无光,乾天一气盛入其中,化成一团无形无质地清气溶于其中,那宫殿陡然焕发光彩,其光照彻九幽,隐隐有阵阵铜钟大吕轰鸣之声传来。
接下来齐星衡将封神法器一一填入其余九座宫殿之中,十殿全部点亮,放出万道豪光,同时六道开放,轮回台自动运转,十八层地狱现出,又有已经干涸的血海重新充满了无边热血。
接收了十件封神法器,太阴星落幡的威力再上一个档次,幡上隐隐显现出一道道星图,无数道龙形紫电隐现其中。
出了闭关的静室不久,杨光赫便喜冲冲地赶来:“星衡,清兵退了!”
齐星衡点点头:“嗯,既然清军退兵,我也要走了。”
杨光赫一愣,随即说道:“清军虽退,皆因为皇太极死于十绝阵中,只要他们安定了朝廷内部,重立新军,恐怕不久必来,星衡不如……”
齐星衡摆手止住他的话:“杨大哥,跟你说实话吧,大明朝……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北京城恐怕也很快就要被多尔衮攻破,我这次走,得先去黄河,将乾灵灯借给青竹仙子躲避灾劫,之后就要赶去北京,以防止清军屠城,说实话,这山海关,守不守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了。”
“你胡说!我大明朝……”
“好吧,就算是我胡说好了,杨大哥,兄弟先走了!”说完轻轻一迈步,人已经到了千里之外。
杨光赫愣傻傻地站在原处,过了半晌,忽然一下子蹦起来,甩开袍袖,飞也似地跑向书房:“快!赶紧给孙伯雅、郑大章传书,杨家军立即准备……”
杨光赫用飞剑传书,给正在山西与李自成大战的孙传庭和郑崇俭,向他们诉说京城危难,之后立即把帐下所有官员全部召集过来,瞎打了一连串的命令,让杨家军立即收拾行装,准备回援京师,留袁崇焕做山海关总兵,与祖大寿等人死守山海关。
第二日,杨光赫率领三万精兵,轻装疾行,别了袁崇焕赶回北京……
第五回天子守国门(上)
“陛下!”艾诚凌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此时的凌首辅早没有了平日里那临危不乱,指点江山的从容气度,花白的头发都一绺一绺地黏在一起,满面灰尘,几步跑到崇祯皇帝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陛下,现如今外城已经被攻破,卢总兵正在指挥守兵与敌人巷战,臣恳请陛下御驾亲征,为我大名儿郎们壮威鼓势!”
“唉!”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面现哀荣,问道,“艾卿,你说,这北京城还能守得住吗?”
艾诚凌咬牙道:“我大明乃华夏正统,堂堂正正之师,怎会败于蛮夷之手?些许小挫,陛下不必担忧!”
崇祯皇帝点点头:“好吧,你先去督战吧,朕随后便来!”
送走了艾诚凌,他立即派人把“内相”,掌印太监穆糖叫来。
穆糖修炼半步蚩尤三盘经,如今也有一百余年,他虽身体残缺不全,但心性极好,既不参与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也不与其他太监们争权夺利,每日除了必做的工作之外便是焚香静修。
穆糖是在弘治年间便得到孝宗皇帝的重用,后来迎接嘉靖皇帝更是有从龙迎驾之功,虽然向来不居功自傲,对待下人也是和和气气的,不过无论是宫中的太监宫女还是朝堂之上的大臣都不敢小瞧他,就连艾诚凌和杨光赫当年掌权的时候也可以拉拢。
嘉靖皇帝退位之后失踪,穆糖便被当做神仙一样供在宫里,每日吃喝不愁,只是一心潜修,这些年来道行大进,相貌还是当年十六七岁的样子,外表看起来还有些青涩,只是那对眸子隐隐有流光闪过。
见崇祯派人来请,穆糖缓缓吐出一口气,略微叹息一声,然后下地穿鞋来见皇上。
崇祯不等他跪拜便过去双手相托,拉过刚刚派人接来的太子朱慈烺,然后拉着穆糖的手十分悲痛地说道:“穆公,您孝宗皇帝时候进宫,是伺候世宗皇帝的老人,朕为信王时多蒙您照顾,在朕心中,向来当您是良师益友。如今建奴蛮夷攻城正紧,北京城有累卵之患,朕已经决定御驾亲征,誓与鞑虏死战,胜败未知,所以请穆公来,将太子带出城去,赶往南京,这有朕的密诏,如果北京难守,还请穆公立即保太子在南京登基,传召天下,召集旧臣,如此我大明国祚不衰!”
听着崇祯这仿佛交代后事的话,穆糖并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崇祯又拉过朱慈烺,让他以师礼拜穆糖,然后嘱咐道:“昔年赵氏失德,致使蒙古鞑子窃国器盘踞中原数十年之久,我朝太祖宏图大略,驱除鞑虏,恢复我中华大统,汝切记常以太祖自勉,戒骄戒躁,将来杀尽建奴鞑子,中兴大明!”
忽然,他又厉声道:“我大明自建朝以来,不割地,不赔款,不与外族下嫁和亲,当年英宗皇帝被掳蒙古亦不成屈服,自从南京迁都向北,便深守天子守国门之祖训,汝要记得,鞑虏占江北,天子守南京,他日恢复中原,亦要还于旧都,坐镇长城,汝若有违此誓,不为人子!”
太子朱慈烺如今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被父亲这番话吓得不轻。
崇祯最后抚了抚太子的头,最终叹了口气,转身向殿外走去,穆糖在后面说道:“陛下多保重!”崇祯身子一顿,不过仍然没有回头,快速走到殿外,令服侍的太监们准备仪仗。
太子懂事地对着父亲的背影磕了三个头,穆糖把他扶起来,打算安慰几句,不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穆糖在皇宫里住了一百多年,对宫中的大小事务无不了如指掌,他先给太子换了一身平民的衣裳,并用蚩尤神符在他潜心后背四肢上护住,然后将太子应用的衣衫器具都打了个包裹,想了想,又把皇帝的龙袍拿了一套,略作犹豫,最后一跺脚,索性把皇帝的玉玺也给塞进包裹里,然后拉着朱慈烺走出紫禁城。
此时清兵围城,卢象升带着明军在内城和外城之间的地带与敌人巷战,整个战场杀声四起,血肉横飞。
穆糖知道外面有佛门高人,不敢直接借遁腾飞,他带着太子径直从内城的城墙上跳下,然后把拂尘朝太子一挥,太子外貌便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明朝士兵,随后穆糖对着拂尘吹了口气,将拂尘变成一柄朴刀,然后拉着太子便冲上了战场。
穆糖这一招极为高明,关外三佛等佛门高僧此时都隐在云端,时刻关注着紫禁城的情况,此是傅时乐献的计策,就是要把明朝正统一窝端掉。
他们也想到了会有高人带着崇祯的儿子突围逃走,所以一直也没有放松警惕,王铁头更是坐在云端,用一双冒着金光的慧眼来回扫视。
只是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空中和地下,却万万没想到穆糖会舍弃仙术,带着太子冒着危险从战场正面冲杀突围。
穆糖那天道拂尘也是一件宝物,威力不次于当年尸毗老人手中的白玉拂尘,变成的朴刀自然也是削铁如泥,穆糖虽然不敢施展神通仙法,却将蚩尤大帝的驭剑、驭刀的功夫融入其中,无论多么凶悍的清军,无不当者披靡。
他的勇猛很快便引起清军高层的注意,一个手持狼牙棒的清军牛录额真大吼一声,飞跃纵来,只见他身长八尺,腰围也是八尺,仿佛一个巨大的肉球,一纵数丈,往下一落,连阳光都给遮住。
穆糖一皱眉,不退反进,身子几乎要欺近对方怀里,躲过狼牙棒的棒头,朴刀斜着向前横扫,刀光划出一条闪亮的半月,带着无匹的气势要将对方斩成两半!
来将又是一声虎吼,狼牙棒倒转,用棒杆挡住刀风,二人都是力气极大,刀棒相碰,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刺耳尖鸣,穆糖变招极快,刀锋一转,顺着狼牙棒杆向上削去,不但要将对方拿棒左手手指砍掉,更是要用刀剑将对方胸膛剖开。
那人吐气开声,急向后撤,同时转动狼牙棒,连消带打,将刀格开,同时棒头一晃,捣向对手前胸。
只是他这套动作一气呵成,刚松了口气,那距离自己胸口还有半寸的刀锋陡然间伸长了一寸多,精芒一闪,他从胸口往上,直至下巴上,都被朴刀剐开一条长长的血口。
那人用手抹了一把血,送到嘴里舔了舔,随后眼中凶光大作,气势急剧上升,而胸前的伤口却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转眼之间便恢复如初。
穆糖把眉毛皱得更紧,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修真之士,虽然自己不惧,但就怕跟他打斗之时引起天上那几位秃驴的注意。
只见那人狞笑了一声:“我乃大清第三军牛录额真无清子,你今天能伤到我,也算你的本事,我正好用你的脑袋做我的功勋战绩!”
却说这无清子也是修道之士,只是心里有些变态,专爱杀人,本来以他的道行在清军之中最少也是一个供奉,他确不爱道术,偏偏要了个牛录额真的小官,冲锋在最前边,每一次用狼牙棒敲开敌人的脑袋时,他都会兴奋不已,今天碰巧遇上了穆糖这位高手,此时他已经看到穆糖脑袋被敲开之后脑浆飞溅的情景了。
第五回天子守门(下)
无清子招沉力猛,狼牙棒每一次挥出,都带有砸破山河的气势。
穆糖与他交手十余招之后便暗暗叫苦,自己修炼的一半《蚩尤三盘经》中,记载蚩尤神通的不多,记载他战技武艺的倒是不少,当年蚩尤大帝率领七十二洞兄弟与黄帝大战,当时用的还是兵戈、黎刀,拿到现在来也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只是蚩尤的功夫使出来有些骇人,为了防止被天上的关外三佛发现,却是不敢全力施为。
只见他被无清子杀得连连倒退,身后的太子从没上过战场,早被血腥的场面惊呆,看着那不时飞过来的脑浆内脏、断肢碎骨,忍不住大吐特吐。
穆糖一退,便把太子现出来,无清子一心要把穆糖脑袋敲碎,见一个明军小校在那里弯腰呕吐,嫌他碍事,喝道:“滚一边去!”飞起一脚踢向太子胸膛。
无清子这一脚有开碑裂石之力,太子不过一个虚岁十五的文弱孩子,若真是被他踢中,恐怕整个身体都得立即稀烂。
“混蛋!”穆糖尖着嗓子大叫一声,朴刀往前一迎,陡然变回拂尘模样,前面的天道尘丝瞬间伸长,在无清子一脚踢出之前将他小腿缠住,随后左手出金光闪闪,竟然变作一只金属利爪,呛地一声,将当头砸下的狼牙棒托住。
“去死!”天道拂尘反手挥出,正砸在无清子胸前,打得他大口喷血,向后撞出,随后穆糖左手用力,就要将狼牙棒捏碎,却不知他这狼牙棒是什么东西炼成的,竟然没有像预料之中的那样被捏成碎铁,他愤恨地将狼牙棒甩出去,然后一把拉住太子,右手拂尘左右挥打,把拦路的清军打得东倒西歪,带着太子向前急冲。
无清子手上吐血,不但没有失去战斗力,反而更加地激发了他的凶性,伸出舌头舔了舔粘在嘴唇下巴上的血迹,一把抓过重重砸来的狼牙棒,仿佛野兽一般大吼一声,再次从后向穆糖冲去。
穆糖的武器就是拂尘,这天道拂尘他练了一百多年,施展起来更胜仙家飞剑,只见他左手拉着太子,脚下疾奔,右手舞动拂尘,大开大合,那拂尘时而如棍,碎骨裂脑;时而如刀,砍头斩腰;时而如鞭,束敌飞甩;时而如枪,穿胸刺腹;时而如抓,碎脑挖心;清军之中根本无一合之将,当者披靡!
穆糖带着太子一路血性杀到外城的城墙出,打算从被敌人大炮炸出的豁口杀出去,忽听背后一声霹雳般的大喝,无清子再一次杀来。
穆糖心中暗恼,拂尘陡然张开,尘丝化作万千钢针将面前一个扑过来的清将扎成筛子,然后抖腕一甩,将尸体向后砸去。
无清子身在空中,一脚将撞来的尸体踢开,然后抡榜便砸,穆糖侧身躲开,狼牙棒砸在城墙上,暴起一串火星,土石飞溅,其中一块拳头大的打在太子身上,当场打得太子肋骨乱了三根,不住地吐血。
这一下穆糖可真是急了,当即就要什么也不顾地拼命,忽然紫禁城上射下两道剑光,叮地一声,狼牙棒在空中被架住,却是一柄火红色的仙剑,另外一道水蓝色仙剑则是射向无清子。
穆糖一怔,随后看到内城上飞来两个锦衣卫,他倒是认得,这两人都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郑道的弟子,锦衣卫自郑道以下共有十三个挡头,都是千户级别,合成十三太保,这两人就是其中之二。
那两个锦衣卫飞下来并未与穆糖打招呼,而是双剑合璧杀向无清子,穆糖回头向城墙上望了一眼,看见一身劲装的郑道正背手站在皇帝御驾身边,眼神深邃地望向这边。
穆糖知道郑道是看出他们来了,心中对郑道那双“法眼”暗暗称奇。
那两个锦衣卫仙剑激射,组成一张光网与狼牙棒斗得叮当脆响。
他知道不能耽搁,取出一粒仙丹塞入太子口中,又伸手在他肋下用仙力抚了抚,稍减痛苦,口中安慰道:“皇上就在城上看着咱们,太子坚强些,咱们先冲出这里,再进行医治!”说完将人抱起便走。
太子朱慈烺已经痛得几乎昏迷,这半天来的遭遇让他幼小的心灵上蒙上了一层深深地阴影,听说父皇在看着自己,勉强扒在穆糖的肩膀上向后望,果然看到皇帝的车驾,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父亲落寞地站在明黄伞盖之下……
穿过外城,便全是清军地盘,穆糖本打算使用障眼法,变成清军的模样混过去,哪知道清军治军严格,又后退的一律斩杀,穆糖迫不得已,扬手发出三道蚩尤诛神雷,然后架起土遁向南方疾奔。
这边雷声一起,立即被天上的王铁头发现,他睁开一双慧眼,金光射出三尺有余,对准了穆糖的方向,向傅时乐和赵修成道:“大明朝太子朱慈烺已经被穆糖带出来,现在他们跟清兵混在一起,我的降魔杵恐伤及无辜,二位师弟按照我手指的方向动手!”
穆糖遁光正急,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阵急促的琵琶声,音波从四面八方压下来,砰砰两下,便将他遁光打落,随后赵修成的须弥琉璃慧剑从云层之上划下来。
穆糖从怀中取出一把符箓,口中含着济世丹,一口丹气喷过去,每一章符箓皆化成穆糖模样,向四面八方鼠窜而去。
穆糖本以为能够令敌人稍作耽搁,刚要再次架起遁光,猛然一抬头,顿时心里变作哇凉,只见关外三佛坐在一团金色祥云之上,悬在头顶,俱是金光饶体,佛门法相,具足丈六,一派宝相庄严,王铁头在正中央,两眼中金光闪闪,死死将他锁定,随手用手指出他的真正位置,傅时乐在左抚琴,赵修成在右放剑。
此三佛同时出手,穆糖已是Сhā翅难翔。
按照常理,穆糖应该尽量压低声势,以防止被对方看破太子的行踪,不过他此时却反其道而行,猛地一飞冲天,大吼一声:“大明太子在此!”这一下运上了仙力,使得战场上明清双方都听得清清楚楚。
双方听到他的喊声之后全都愣了,就连关外三佛也颇感意外,穆糖却不做停留,带着太子向南疾飞。
站在城头上的崇祯皇帝见了不由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暗暗埋怨穆糖,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声张,郑道却苦笑一声:这是穆糖向自己要援兵了!
既然有王铁头在,那穆糖和太子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而三佛同时出手,清营中的其他人也不会过去帮忙,这一点穆糖和郑道都是极为清楚地。
他向崇祯请命:“陛下,太子有难,穆公孤掌难鸣,还请陛下允许我前去送他们出围。”
崇祯自然答应,郑道让十三太保保护皇上,然后取出五明镜,对着王铁头照去,而他真身借着镜光,以超过寻常飞剑十余倍的速度瞬间出现在王铁头上空,慈悲剑在空成扇子面行划出一道光轮,将三佛放出去的佛光割断,先解脱了穆糖的禁锢,然后祭起五明镜,压制王铁头,再抛出捆神锁将赵修成锁住。
穆糖见他一出手便将两佛压住,叫了声“好样的”,然后破除重围向南方逃奔,后面傅时乐抱着琵琶紧紧追赶,音波轰炸,穆糖用济世丹护住身后,只当不绝。
关外三佛自从出世以来,除了当年在齐星衡手中失利过一次之外,再没有在谁的身上吃过亏,今天不杀了这死太监傅时乐可不下这口气,暗下决心,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们干掉!
第六回梵音绝响(上)
傅时乐紧追不舍,狠了心要把太子朱慈烺擒住,与穆糖一逃一追,转眼之间已经飞出数百里。
穆糖也被追得火大,他自知道行不如傅时乐,不过也不至于被追得如此狼狈,只是顾及身受重伤的太子,这才埋头狂奔。
他在遁光之中回头看了看,见身后千米之处,佛光闪耀,音波粼粼,傅时乐现出丈六金身,怀抱琵琶贴地疾飞。穆糖看得咬牙切齿,按把补天石取出来,故意将速度放慢,凭借自身道行,让音波将后背炸得血肉模糊。
傅时乐见穆糖似乎是法力不济,心中暗暗鄙视,虽然当初搜集的京城人物资料中,对这位掌印公公的评价不低,不过到底是个死太监,缺了下边的那东西,残缺不全的躯体,道行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他一心擒住太子朱慈烺,陡然提速,追到二人背后,伸手在两根琵琶弦上一跳,那两根弦立即化成两道平行的金色闪电,瞬息间来到穆糖的后背两肩胛处,眼看就要穿透对方的琵琶骨,忽听迎头一声大喝,紧跟着眼前五光乱闪,七色飙飞。
穆糖乃是封神榜上的凶煞,四废星君,意为无补天之才,无济世之才,无为人之才,无修道之才,即是四废而无一用。
这补天石正是四废星君日后带上天的封神法器,威力自然非同小可,第一时间击破了傅时乐的护体佛光,紧跟着砸在琵琶上,直打得金光万道,瑞彩千条,十数根弦嗡嗡作响,天地乾坤一起动摇。
傅时乐乃是日后佛教护法的四大天王之一,居须弥山黄金地,手中那琵琶也是他的封神法器,黄金法轮琵琶者,即为须弥黄金圣地所化天轮而成,将来封神之后,他将持此琵琶镇守东胜神州。
两件法宝对撞,引得天地之间一阵昏暗,整个苍穹大地都在颤抖,傅时乐虽然托琵琶的福,未曾受伤,不过也被震得头昏脑胀,等反过劲来,穆糖已经逃得远了,他气得大骂:死太监,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上你,用我的琵琶金弦将你绞死!
傅时乐发狠狂追,晃眼之间,闻得前方哗哗水声,滚滚洪波自西向东,奔向大海,不知不觉已是到了黄河边上。
傅时乐正要一口气飞过黄河,忽然那河心一声雷响,紧跟真轰轰轰炸起九条数百丈高的水柱,黄波涌起,洪峰如山,顷刻间涨到十余丈高,傅时乐看那水流喷涌,千回百折,仿佛被无形的屏障约束着,形成九个古怪的阵势,那九根水柱不住旋转挪动,带起龙卷旋风,横七竖八的水墙如瀑布般布成一个举行的迷宫,其中升腾起无穷杀气,直冲霄汉!
傅时乐紧皱着眉头,略一寻思,站在岸边朗声道:“青竹仙子,你若不愿让我向南,直说就是,何必故弄玄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嚣张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傅时乐,你这断臂秃驴也配见我么?我这九宫地玄阵仅摆出了一个构架你便不敢前进,也敢跟我在那里装大尾巴狼?”
“你……”傅时乐当时就要发怒,只是顾及黄河女仙不好惹,只得强压怒气,“青竹仙子,我关外三佛与你的梁子改日再说,只是如今我要追一个死太监,实在没有时间跟你切磋阵法,青竹仙子如有不忿,等我追上那死太监之后,定会来领教一二!”
青竹仙子公孙道如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小秃驴,不管你到底要干什么,嗯,你要追这个太监、那个宫女的烂事我也管不着,只是今日本仙子心情不爽,只是不让你过河!”
“公孙如!你到底想怎样!”傅时乐眼中凶光大作,浑身金环缭绕。
青竹仙子再一次哈哈大笑:“你这秃驴成天敲木鱼念经,念得脑子不好使,耳朵也坏掉了,我刚才明明已经说了,就是不许你过黄河去,你能奈本仙子何?”
“混账!”傅时乐猛然间飞起,右手在琵琶上疾速波动,无形无际的音波大片地向黄河上空的水阵攻去,那河水中就好像有数千颗水雷同时炸响,轰轰隆隆,天河倒卷,水山崩裂,无边黄水裹着泥沙满天飞泄。
傅时乐本以为这样就能够将面前的屏障破了,虽然看着洪流四泄,涌上两岸,形成水灾,心中略有不忍,不过能够就此过河捉到朱慈烺带回北京,对城里明军的打击胜过十万天兵。
只是他刚要起身,那就跟通天水柱已经开始转起挪动,周围带起的水浪、水墙互相撞击搅动,眼看要涌上岸的洪水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托住,纷纷倒卷回河心。
只见一个巨大的天河瀑布如卷帘一般,缓缓卷起,里面缓缓走出一人,正是永驻黄河水底青竹仙宫的青竹仙子公孙道如。
只见她头戴墨绿寒玉飞星冠,身穿湘妃泪绿竹法袍,手里持着三界青竹法杖,赤足踏波而出。
看见她竟然真的现身,傅时乐不敢怠慢,连忙把丈六金身一摇,身上飞出白金甲胄,扣在身上,琵琶悬在头顶,左手捧珠,右手持刀,严阵以待。
青竹仙子哈哈大笑:“傅时乐,你也知道怕了?可是,若是本仙子要出手,你便是生出三头六臂来又能如何?”
傅时乐用刀遥指,怒道:“天底下谁不知你这黄河泼妇?哼,我先前处处忍让并非怕你,只是不愿徒竖强敌,你若再敢咄咄逼人,那也只有鱼死网破!”
“哈哈哈……”青竹仙子也真仿佛遇到了什么几位好笑的事情,竟然笑的连腰都弯了,银铃般的笑声在哗哗怒波之中清脆悦耳,“要想鱼死网破,那也得有点本钱,本仙子若是一张捕鲨网,你充其量不过就是条胖头鱼,也配跟我说鱼死网破?”
“臭娘们,你欺人太甚!”傅时乐大喝一声,身上金光狂闪,仿佛太阳爆炸一般,刺得人眼睛也难睁开,真身却化成一缕微微波光,瞬间欺近。
“空!”青竹仙子轻轻挥起竹杖,将斩到头顶的金刀架住,轻蔑地道,“文殊菩萨的指挥佛光是不错,只不过你小子练得还不够火候!”用手一点,竹杖陡然碎成三截,在空中衍化天地人三界,就要将傅时乐收进去。
傅时乐一见大惊,空间法术是最难修炼的,没有一定的道行就算是有空间法宝也是不能使用,一见青竹仙子露出这手,顿时心生惧意,若是对方技仅如此也就罢了,但看青竹仙子的模样甚是轻松写意,这份功力,自己万难抵挡,更何况这里还是人家的主场。
傅时乐向来惜命,还梦想着扶保明君,开创大清三百年天下,将来能够肉身成圣,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丈,见空中显出三界景象,立即暗叫一声不好,伸手猛拨琵琶,同时驾起文殊指挥佛光向北掰命狂奔,甚至比来的时候更快!
青竹仙子伸手一指,三界竹分成三种下,在后面迅速追去,本以为十拿九稳能将对方擒住,只是那傅时乐也是多年修佛,练得又是文殊菩萨正统佛经,境界自然不低,那黄金法轮琵琶威力又是奇大,拨动之间,晃动天地,震颤乾坤,地水火风齐动,金木水火土几乎重归混沌,三界竹数次靠近都被音波挡了回来。
正文
第六回梵音绝响(下)
青竹仙子毕竟小看了傅时乐,人家怎么说也是未来的佛教四大护世天王之一,青竹仙子一时大意,单凭三界竹竟然不能将他困住,眼看他越来越远。
青竹仙子记得一跺脚,伸手一指,就要放出地玄策去,调动万里黄河水从后追去,忽听背后响起一个很霸气的女声:“公孙道友,且将这秃驴教给我来!”
话音刚落,傅时乐头顶上便凭空出现一道金色闪电,只一闪,他手中的金刀和托在掌心的宝珠便同时裂成两半。
眼看金色霹雳下落,就要将他一起斩成两截,猛然间空中又闪出一道血线,将金色霹雳拦住,砰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二者同时消失,一个女声大喝:“齐星衡,你敢阻止我杀这秃驴?”
傅时乐一听见齐星衡的名字,不由得暗暗叫苦,当日在沈阳城外,自己师兄弟三人同时出手也奈何不了对方,如今自己孤单一人,再加上一个实力强于自己的青竹仙子和神秘莫测的那个放出金线的那人,自己今天再难逃出生天了。
他心思还未转完,天上金线又劈下几次,不过都被血魔诛仙剑挡回,他万万没想到齐星衡竟然庇护自己,虽然不敢相信,不过还是掰命催动法力,好似横天飞电,转眼即逝。
却说黄河水上,青竹仙子左边站着一个尼姑、一个紫衣少女,还有一个黑衣少年,那尼姑年岁不大,一副萝莉模样,脖子上带着直拖在地上的念珠,一只白净的小手里托着一个不住旋转的金刀,正对着青竹仙子右侧的齐星衡横眉怒斥:“你莫非也是跟那秃驴一伙了?哼哼,来来来,刚才我未出全力,这才我们重新做过一场,看看你那破剑还能不能拦得住我的混元金刀!”
齐星衡苦笑:“小尼姑,我拦你杀他自然有我的理由。”
侯紫阳和青竹仙子也在一旁不住地相劝,小尼姑强压怒火:“那好,就给你一个机会说说吧,如果说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齐星衡背负双手,面向北方,面带悲戚之色:“当年我和筱煜去神剑峰大战尸毗老人,那尸毗老人乃是宇宙六怪之一,法力深不可测,又有血神子邓隐和赤尸神君帮助,我俩差一点就不是对手,若不是我和他从谢山那里借来了佛门心灯,先用伏魔金环暗算了血神子邓隐,那一场我俩必败无疑。”
想起当日和贾筱煜并肩作战的情景,齐星衡微微叹气:“当时我们全都出了全力,最后收了邓隐和赤尸神君,唯独尸毗老人法力最高,更有一件超级核武器级别的法宝诸天十地如意阴雷,一放出来,方圆千里无论仙神人鬼,全部化成劫灰,以我和筱煜当年的法力也是奈何他不得,一个不小心,还要闯下弥天大祸。”
“好在筱煜事先把因果全部算得清楚,我俩只是分别收摄老人的阴魔、阳魔,到最后关头关外三佛赶来。记得当时赵修成先说普贤菩萨的‘圆通自如’,老人不理。傅时乐又说文殊菩萨的‘智慧度化’,老人仍然不理,唯有王铁头境界修为最高,说观世音菩萨的三卷经文,又借助尊胜禅师留下来的一对佛珠,硬生生消了老人拼尽法力燃烧起来的阿修罗血焰,才将将老人带走。”
小尼姑冷声道:“你说这些,跟那傅时乐有什么关系?”
齐星衡道:“我是在说,王铁头当年境界便已经是极高,甚至比我和筱煜还要高上一筹,佛家重境界而轻神通,王铁头法力虽不及我们,但佛学修为在我们穿越来的众人之中已经是无双无对,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恐怕已经修成罗汉果位,证得不灭金身,就算我们三人合力,也是无法杀死他。”
小尼姑眉毛一挑:“那又怎样?”
齐星衡淡淡笑道:“当年我看三佛佛法通神,心中担忧,特地向筱煜提过,筱煜当时说三佛不能同心,傅时乐心胸狭窄,乃是那王铁头的克星,如果我们现在杀了傅时乐,那王铁头恐怕就能够逃得封神榜,笑道最后了,我放傅时乐,实则是想借刀杀人,放傅时乐,放一鸭,杀王铁头,屠一凤!”
青竹仙子等人听说连连点头,她向来自负,甚是不服贾筱煜,只是这次因修炼走火入魔,几乎被魔鬼所乘,身体鼎炉僵化而死,多亏齐星衡及时送来了得自幻波池的乾灵灯至宝,才解了她的身死之厄,这才知道贾筱煜死后也能救她,她本是道行境界极高,这时豁然开朗,心服口服之下,人也变了许多。
小尼姑听见众人相劝,这才把混元金刀收起来,拍了拍白生生的小手,对着齐星衡瞪了一眼:“哼!”背负双手,摇头晃脑走入水中去了。
侯紫阳、路至宝等人相视苦笑,青竹仙子将袍袖一挥,一道青光闪起,众人一起不见。
单说傅时乐,一路逃回北京城,见清军的战线又向前推进了不少,双方杀得越发的惨烈,地面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泥土本色,尽是红紫色粘糊糊的东西,一脚踩下去,吧唧一声,陷进去,直没脚踝。
艾诚凌亲自擎着宝剑,在城墙上督战,他此时头发披散,袍袖肮脏,双眼赤红,状似疯癫,看见敌军冲上来,立即把宝剑往前一指,用已经嘶哑的嗓子大吼:“开炮!给我开炮!”
咚咚咚,炮声连天打出去,在人群中炸起漫天血花烂肉,只是清军骁勇,仍然如潮水般冲上来,督师卢象升浑身浴血,借着大炮之威杀进人群,大刀左劈右砍,顷刻间杀死十余人。
“卢象升,纳命来!”一声天雷也似地爆喝,杀来一队僧兵,这些都是傅时乐训练出来的特种部队,为首的乃是傅时乐的大弟子圆达,大和尚身高丈二,手里拿着一柄巨大的月牙方便铲,分开人群向卢象升杀来。
卢象升原本的亲兵此时早已经死绝,现在站在他身后的是郑道训练出来的锦衣卫,双方绞杀在一起,那僧兵齐声念诵佛经,又有震慑敌人心神的妙用,各个浑身金光大作,刀枪不入,那锦衣卫们由两个挡头率领,偶尔放出道道天雷,也是声势惊人。
两个锦衣卫挡头拼命攻击,仍被圆达杀得连连败退,他们急忙让卢象升快撤。
卢象升大哭:“国破家亡,山河破碎,我背后就是皇城,如今八镇精兵尽没于城下,其他七位总兵尸骨未寒,忠魂未灭,我上不能为皇上尽忠斩将杀敌,下不能保护黎民百姓免遭兵祸,还有何脸面再进城去?”说完大喝一声向圆达杀去,与两位挡头合战圆达,三人围着圆达走马灯似地厮杀,不出三十回合,那圆达大吼一声,一铲将一名挡头的脑袋砍下,紧跟着回收一拳将另外一人的胸口砸的塌陷下去,仰天哇哇大叫三声,挥手用佛光制住卢象升,禅杖劈下,一代忠臣良将就此战死于紫禁城下。
杨光赫战死,城下便再也没有抵抗的力量,崇祯皇帝仰天吐血,艾诚凌急忙令人扶皇帝回宫休息,自己在城上与身受重伤的郑道主持守城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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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几位朋友的打赏,呵呵,这本书已经是注定不上架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会把它写完,现在在写新新书,这本书速度不能快,但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保证每天一章,直到更完,一共十六卷,一卷都不会少的。
第六回梵音绝响(续)
紫禁城内,不但有大批的锦衣卫、御林军,还有不少当初从外面撤进来的军民,崇祯皇帝能让这些兵户和普通百姓进入紫禁城,除了艾诚凌等大臣一再劝说的功劳,崇祯本身也算是贤明了。
故此紫禁城内军民一心,上下一体,都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誓与城共存亡。
艾诚凌没日没夜在城头上督战,士兵轮番休息,他却是一眼未合,好在他道术精湛,倒也能熬住。
郑道前日为了掩护穆糖和太子,独战王铁头和赵修成,开始时出其不意将二人困住,只是双佛法力俱都高于他,很快便破出禁锢,若不是他及时撤回,又有艾诚凌在城墙上接应,恐怕当时就要死在城外。
他受伤颇重,后背上中了赵修成一记降魔金刚掌,几乎把全身功力打散,现如今只能坐在四轮车上,被人推着,在城头上指挥手下安排城防还有维护紫金城内的治安。
清军骁勇,这次又是有备而来,攻城器械皆足备,紫禁城内日渐艰难。
如此又过了六日,紫禁城墙又被敌军轰出一个豁口,艾诚凌看得目眦欲裂,扬手挥出一道银光,挡在豁口上面,只是清军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冲上了,仅十分钟,艾诚凌便被军魂杀气伤了元神,在城头上大口吐血。
好在有这么缓和一口气的功夫,正道已经派自己的大弟子、二弟子率领两千锦衣卫冲过去,用血肉堵住了豁口,双方在豁口出展开了惨烈的肉搏,乱刀挥舞,噗噗到肉,飞洒起来的鲜血,在空中又撒了一地的血雨。
不过锦衣卫毕竟兵少,而且也不是久战沙场的清军对手,更有那圆达和尚亲自率领三百僧兵杀上来,黄金铲上下飞舞,锦衣卫纷纷刀折人断,郑道的两个徒弟呼啸一声,一起挥动绣春刀冲上来,双战圆达,二人同时扬手发雷,轰轰雷响,在密集的人群之中炸开,只是僧兵们将佛光连成一片,神雷不能侵入,站了五十几个回合,圆达连声大吼,月牙方便铲架住双刀,左手一晃,竟然飞出两个脸盆大小的金刚掌印,砰砰两声,两位锦衣卫挡头立时被打成一滩肉泥。
圆达和三百僧兵有佛光护体,刀枪不入,除了那种十二磅的重炮根本不能对他们右肾损伤,斩杀了两位锦衣卫挡头,圆达长啸一声,大步疾奔,就要迈过豁口杀进城来。
郑道眼见两位爱徒惨死,敌人攻入紫禁城,急的从四轮车上蹦起,右手一晃,慈悲剑依然在手,就要杀过去,怎内先前受伤颇重,刚走出不到十步,飞起不足一丈,便在空中狂喷一口鲜血,倒栽下来。
艾诚凌元神受创,此时仍是眼前发黑,而且城外攻势愈紧,他还要全力指挥,眼看圆达等僧兵入城,忍不住顿足捶胸,大哭道:“唉,悔不该当初,若是国师在此,何止如此!”
原来北京城内的神仙也是人才济济,首屈一指大明护国法师甘道清,穿越第一人,座下六个童子原本是中条山的六位神君,转世重修之后,潜力更是不可限量,便是关外三佛同时出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此外,还有终南山宋宝书,只是当年嘉靖皇帝传为给儿子之后,便和白莲圣女一起失踪了,之后宋宝书也辞去吏部尚书之职,归隐山林,修道去了。
除了这几位高人之外,还有掌印太监穆糖,锦衣卫指挥使郑道,礼部尚书艾诚凌,侍郎白玠,首辅杨光赫等人,如果这些人能够齐心合力,何愁外面的那些秃驴!
更何况,如果甘道清在,甘宇清势必不会袖手旁观,任凭北京城沦陷;杨光赫手下更是有大明朝赫赫有名的杨家军……
只是如今众仙走的走,逃的逃,失踪的失踪,仅剩下艾诚凌和郑道两人撑场面,还偏偏都身受重伤,眼看着紫禁城破只在旦夕,却无能为力。
眼见大势已去,艾诚凌急的跺脚:“罢罢罢!想我艾诚凌自来到大明朝,殚精竭力,直想中兴大明,汉祚不息,只因奸人纠葛,不能尽全力,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如今大明将亡,蛮虏杀我百姓,蹂躏山河,我还有何脸面见皇上?还有何脸面见中华亿万父老!”说完抓着仙剑往脖子上一抹,就此身亡,尸体坠于城下,被清军乱刃分尸,一道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却说圆达率领三百僧兵就要通过豁口,杀入紫禁城,忽听九霄天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狗鞑子,贼秃驴,也敢欺我中华无人么!”言未毕,从天上陡然掉下一块巨石,仿佛天外陨星,带着滚滚五色豪光,加速飞落。
圆达抬头一看,那巨石正往豁口这里砸下来,他狞笑一声,浑身金光闪闪,身后三百僧兵同时将佛光射过来,他将三百道佛光同时聚拢在掌心,然后吐气开声,施展金光降魔的神通,单掌劈空,一个巨大的佛光巨掌向那巨石拍去。
本来他以为,凭他和三百僧兵合力一击,便是一座小山也打碎了,哪知那巨石却非同小可,五道彩光连番闪烁,金光佛掌一触击溃,眼看便要落在头顶,他大惊失色,正想逃走,怎奈刚才那一下,将他和三百僧兵的功力全部耗尽,勉强提起体内仅存的一点气力,正要飞走,忽然那巨石上射下五道豪光,竟然暗合五行阵势,将众僧禁锢,随后巨石坠落。轰地一声,将圆达和那三百僧兵尽皆砸成肉饼,而那巨石竟然与豁口完全吻合,此时将豁口重新堵住,上面兀自采光流转,闪烁不休。
明清双方,皆被这天将巨石的威力给惊呆了,纷纷仰天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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