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工夫,大家都与人以好换次,神悦意满的变成了叫花子。另外,魏东亭又用银子买了几套旧衣,拿回来给康熙和东方先生、熊狮几个换上。熊狮换了丐服,又将头发弄乱,甚是滑稽。皇上对他说道:“你若是再将衣服弄脏些,那就更像乞丐了。”熊狮让一个手下往自己脸上抹灰,道:“乞丐都是蓬头垢面的,来,我给你们也都抹一把。”抓住身边的人,就给摸了一脸花。大家你看我,我瞅你,不禁相视相指捧腹大笑起来。
东方道:“我们上路吧。”大家各自上马,向南而行。一群叫花子,骑马走在路上,路人见了,都道:“这些乞丐大概是丐帮的首领,穿的都是破衣烂衫,骑的马却都是大宛神骏!丐帮内部莫非发生了大事?”
却说柳老安、吴天意和宋虎、柳莺将段秀、石雁救出法场,一路马不停啼,来到城南六里铺,找了一家酒店,要了酒菜,为段、石压惊。段秀道:“我兄弟二人,今日在鬼门关上逃出来,列位恩同再造。大恩难谢,请受我二人一拜。”说罢就要下跪,柳老安急忙扶住道:“二位大难不死,实乃天意。不光菩萨派老僧来救,还有山东红旗教的人马和丐帮弟兄都出手来援,足见两位在江湖上颇得美誉,深为在下等敬佩!”
此时,康熙带着众“丐”,走了进来,于一旁桌上坐了。吴天意向众丐一拱手,微笑无语,算是打过招呼。东方默然还礼,众丐都不做声,听段秀说话。
段秀略一停顿,道:“都是江湖英雄抬爱,称我们为江湖义盗。为了这个义字,我们死而何恨。如今贪官遍地,鱼肉一方,百姓民不聊生,我等徒为五尺男儿,不能拯救万民,杀尽天下赃官,枉活于天地间。”
柳老安斟上三杯酒,道:“来,为了一个义字,我敬二位一杯。段义士讲的好,人活世间,无论是帝王还是布衣,赤条条来,赤条条去,除了一冢朽骨,惟有一个义字,长存天地间。任他虚名一世,财富如山,无不都是过眼云烟。”
“讲的好!”东方珂走过来,笑道:“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于今。历朝历代,天下英雄辈出,他们或义薄云天,或义行天下,无不流芳千古,名标史册。二位义侠,行侠仗义,名播江湖,令人敬佩!”
段秀、石雁以为东方一行是丐帮弟兄,道:“老兄过誉了!我们愧不敢当!”段秀感激道:“今日丐帮弟兄,不畏风险,挺身而出,阻挡清兵,使我弟兄刀下得救,那才称得见义勇为,感天义举。”
东方道:“既然大家都是江湖兄弟,不妨一起欢聚痛饮,如何?”柳老安等人道:“如此甚好,我们正欲结交丐帮弟兄。”大家互通了姓名,东方对大家介绍康熙道:“这位便是我帮龙少主,我乃少主驾前八袋长老任逍遥。”大伙齐道:“见过龙少帮主。”康熙道:“店家再加些好酒好菜,都记在我的账上。我们今日有缘相会,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店小二将店中好酒好菜端上桌。康熙与柳老安、吴天意、段秀、石雁一一喝了相识酒,康熙推说不胜酒力,就将几碗酒命熊狮、魏东亭代饮了。康熙看宋明、柳莺,道:“咱们年纪相仿,也干一杯。”因柳莺身着男儿装,康熙不知她是女儿家,大有结识之意。宋虎道:“龙少主真若看得起我,就不能将酒分与别人代饮,那样才算江湖哥们儿。江湖之上,与人敬酒,必应亲为,以李代桃,是为不敬。”康熙那懂得这些规矩,东方等人又不能明言。宋虎是位不吃亏的主儿,道:“龙少主既然无有酒量,我们不饮也罢。”他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有意将康熙激起,康熙早就看透他的心思,道:“宋少侠在法场上用爆竹大退官兵,很是机智,本少主真的酒量不济,但这杯酒一定要喝。”两人端了酒,各自饮干。康熙不堪烈酒之袭,少顷,已是面似桃花,醉意朦胧。东方珂道:“这位宋小侠,好大的面子,龙少主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今日与少侠对饮,万难一见。”
柳老安训示宋虎道:“任长老勿怪,我这位孙儿,太不懂事。”他对宋虎道:“还不向龙少主道歉!”宋虎十分机灵,连忙施礼道:“少主勿怪,唐突见谅。”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有不公:什么少主,看样子玉树临风,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丐帮不过如此,可见没什么了不起。
段秀道:“各位英雄,再次谢过。大恩容当后报,我们还有事情去办,就此别过。”柳老安道:“既然如此,不敢挽留,二位请便!”东方珂已知被他们看出破绽,忙道:“二位要走?情犹未叙,怎么就走了呢?”段秀道:“身陷承德数日,家中高堂盼归。任长老之情,在下心领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东方道:“今日相识,也是缘分。”康熙并没有醉,他急忙来为段、石送行,道:“青山长在,绿水长流。二位多加珍重,日后,龙某也许还有借重你们的时候。山高路险,不如与我等一路同行。”段秀道:“多谢龙公子美意。日后若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一定效劳。”段秀拉着柳老安的手,依依不舍,出酒店数步,到了一个僻静处,悄声道:“老英雄,这伙人不是丐帮弟兄。”柳老安也觉得有异,道:“可他们并无歹意。”石雁道:“江湖有不测之险,尚望多加小心!”说罢,两人施展轻功,转眼不见了踪影。
柳老安返回酒店,拱手道:“列位丐帮弟兄,今日兴会,本该相陪奉酒,可是,我等要事在身,还需先行一步。来日相见,再洁盏迎宾。”
席间,宋虎见这位龙少主神采天纵,少年英俊。又见那位八袋长老谈吐风雅,举止持重,光照四坐。随从穿的虽然衣衫不整,蓬发垢面,可举止神态,无一与丐帮弟兄相类。再看他们骑的马,俱是大宛名驹,更加可疑。此刻,他听到柳老安一番谦恭辞行的话,赶紧将柳莺拉起来,道:“家里早捎来急信,我爹病的很重,让我赶紧送药回去。光顾吃酒,把这大事忘了,我们赶紧走。”拉着柳莺先一步出门去了。吴天意也起身道:“后会有期,来日再见!”康熙对柳老安等人有所不舍,一直送到路上,等他们去远方回。
众人又吃了一阵子酒。熊狮最为能饮,和魏东亭将几坛酒喝了个精光。魏东亭怕过量误事,喝到适量而止,带了人到附近警戒去了。东方珂每日必推易术,此时于酒桌上推演完卦课,收了法术,小声道:“从卦象来看,今日朝中当殁一老臣。”康熙道:“莫非索尼去了吗?”东方道:“我也断定,必是此人辞世了。”
康熙四顾没有生人,凄然道:“索尼是三朝老臣,满朝上下,门生众多,其子索额图是可倚重之人,正当赶回去送他一程。”东方道:“皇上所言甚是,我们即刻就上路。明天一早就可以赶回京城了,皇上突然回朝,切不要惊动鳌拜,我自由妙计擒他!”康熙恨恨道:“鳌拜,你的末日,该到了!”当下,人得酒食,马得草料,众人上马,赶奔京城。
正是:满纸荒唐言罢,一把辛酸泪下。都云作者痴傻,谁解其中之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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