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男女之事,皆因一个“缘”字,这个“缘”字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有的人似乎是前世有约,一见钟情,天设地造,相逢倾心,扯不断,掰不开,相爱白首。瑞玉身为王府千斤,多少富家公子,朝中显贵,遣媒说亲,瑞玉没相中一个,见了宋虎却如春风吹来,芳心绽开,禁不住以身相许,委托百年。若非前世有缘,两人断不会机缘巧合,在香山相会。当下,瑞玉如小鸟依人,投入宋虎怀抱。宋虎只觉得兮兮香气,扑入心怀,早把柳莺放置脑后。一个花容芳心展妍催春,一个玉树春山放情滴翠。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两人的心咚咚跳动,你紧拥着我,我抱紧着你,幻入仙境,纵情驰骋,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情海风静,爱潮渐消。瑞玉解下戴在胸前的长命锁,亲手将它戴在宋虎的身上,道:“哥哥,不能做负心汉,这个长命锁就如同玉儿,一生一世,就在你身上。你在佛前发誓,要和我厮守百年,永远不舍不弃!”
宋虎掂掂那个黄橙橙的长命锁,心道:“这长命锁象是黄金所作,做工这般精美,惜乎小了一点,若是分量重些更好,落魄之时,拿去当铺,可多换些银子。”瑞玉让他到佛前发誓,他不暇思索,扑通跪在那里,说道:“我和瑞玉一生相爱,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此心不变。若是相负,就让驴头长角,公鸡下蛋,太阳西出,鹅毛上天。……我若是敢背叛,天打五雷轰顶,地覆六山压身,死后下十万层地狱,让阎王爷上刀山,下火海,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宋虎泼皮无赖出身,自幼练得一嘴赌咒发誓的本事,凡是偷东西被捉,或是遇到被人臭揍一顿的危急时刻,跪地求饶,赌咒发誓,躺地装死,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瑞玉笑道:“好了,你都瞎说些什么,我可不让你天打五雷轰顶,地覆六山压身,死后下十万层地狱,让阎王爷上刀山,下火海,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你只要心里时时想着我,和我一辈子相亲相守,我就心满意足了。”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门“吱|”的一声推开,宋虎急忙拉着瑞玉的手,两人隐身在大佛之后。但见,一位耄耋老汉走进来,他身后站着一位少女,年纪在十四五岁,长得异常漂亮。老汉将一些祭品放在香案上,燃着三柱香,Сhā入香炉中,道:“玲儿,我们顾家一门遭祸,所有老小惨遭杀戮,至今也不知藏在何出,想给他们烧一柱香,可怜他们,不知身葬何处。就在佛前,祭拜祈祷,乞求菩萨保佑冤死的亡灵,地下安息,同入天堂。”玲儿跪在大佛前,默祷道:“父母亡灵有知,保佑玲儿,诛杀鳌拜,为全家报仇雪恨!”
老汉展开手中一副画图,看了一遍,悄声道:“按照图上所示,密书应在大佛莲花宝座之下,我们去找一找。”两人饶过香案,掀开酱色佛帷,玲儿道:“爷爷,果然就在这里。”将一本古书举在手中。顾崇德道:“快快藏好,若是被人发现,报与官府,那可就大祸临头了。”玲儿将古书藏在怀中,两人也不停留,旋即出殿去了。
宋虎和瑞玉听脚步走远,在大佛后走出来。宋虎道:“这两人拿走的东西,一定十分秘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秘密?”瑞玉道:“江湖中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听他们说话的意思,象是反清义士,他们似乎与鳌拜有血海深仇,那女孩声言要杀鳌拜报仇,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也许是前朝遗裔。”
瑞玉道:“我得回去了,免得让师父发现,你我男女私会,可不是闹着玩的。另外,我告诉你,在碧云寺,当了师父和外人的面,我们只装作不知,免得生出闲话,让人说长道短的。”宋虎道:“那我们还能见面吗?”瑞玉道:“当然,我每天日上三竿,到来这里练武,雷打不动。我们来这里相见,我教你武功如何?”宋虎道:“我明天也送你一件礼物,你定会喜欢。”瑞玉道:“你穷的像叫花子,能有什么我喜欢的。”宋虎道:“别小看人,我的宝贝,那可是无价之宝。”瑞玉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明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宋虎道:“拉勾,明天不见不散。”瑞玉伸出一根小指头和宋明的小指勾结在一起,道:“好吧,不见不散。”
两人出了大殿,宋虎回头看那殿门上的大匾,上书“紫云”二字,他一个字也不识,问瑞玉道:“这两个字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时记不得了……可是‘柴雪’,对不对?”瑞玉笑道:“什么柴、雪,那是紫云二字。”宋虎道:“反正也差不多,有这两个字,明天就找不错了。”瑞玉道:“我先去了,明天再见。”说着,大步欢笑而去。宋虎心道:“怪道王侯人家的房子上都作了标记,一定是为了好辨认。碧云寺这么多房子,若无这些标记,还真是难以辩别。”于是,顺着原路,一边走一边东瞅西看,折左转右,终于依稀记得来时走过的路径,穿庭过院,找到了回廊画桥,三这两弯,回到了住处。
走到门口,听到柳莺道:“爷爷明明知道他总爱东游西逛,到处乱跑,好歹也该约束他,这下他跑丢了,你俩还没事人似的,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说着两眼睛焦急地涌出泪水来。宋虎急忙走进来,道:“我回来了。”柳老安沉声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到处找不到你。”吴天义道:“我说他不会丢嘛!这不是回来了。宋老弟,你再不会来,柳姑娘可要急坏了。”宋虎道:“我去山上走走,怎么会……不过……不过走迷路了。”
柳老安脸一沉,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你今天还是走吧,回你的家吧,不必再跟随我们了。”宋虎不明缘由,低头道:“我不愿离开你们,柳老英雄,您真要撵我走吗。”柳老安道:“我吩咐你得话,难道都忘了吗?”宋虎道:“我并没有胡说八道,也没有招惹是非,就是迷了路,回来迟些而已。您的教导,我牢记在心中,不曾违逆。”柳莺道:“爷爷,您不能赶他走。若是真想把他赶走,也把我一块赶走算了。”
吴天义笑道:“怎么回呢?老爷子不过是气话而已。柳姑娘带宋老弟去伙食房吃些东西。我正有事和老人家商议。”柳莺拉了宋虎一把道:“还不饿嘛,走,我带你去吃饭。”拉着宋虎去了。
吴天义见他俩走远,对柳老安一拱手道:“老人家,晚辈给你贺喜了。”柳老安道:“吴老弟,你不要开玩笑,老夫何喜之有。”吴天义道:“老人家真的没有看出来吗,你的孙女可是心中有人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天生一对,依我看宋虎这个孙女婿您就认了吧。女大不能留,留来日后结成仇。”
柳老安叹声道:“莺儿父母早逝,是我将她养大。如今已是十六的大姑娘了,在百姓之家,也该谈婚论嫁了。他们两个也许前世有缘,我是过来人了,何尝不知他们的心思。只是,宋虎这孩子万般都好,就是太过油滑,我将孙女许配给他,莺儿将来未必称心如意一生幸福。是故,不知如何是好。”
吴天意道:“天下儿女,谈婚说嫁,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几人是情投意合的。既然他们两个有缘,若横加拆散,于心不忍。况且,莺姑娘也是个刚烈女子,她心有所属,您若不顺她的心思,也未必能让她回心转意。以我之见,你就顺水推舟吧,我愿为他俩作个大媒。”刘老安听吴天义说的在理,沉吟有顷,道:“女孩大了,全由她自己吧,我也只好借坡下驴,不笑装笑了。”
两人话题一转,先是谈论武林大会,风波难息,形势复杂,届时多加题防。接下来,又说康熙小皇帝不知脱身去了何处;红旗教的赵老英雄也没有消息,安危不知;最后,两人又说到鳌拜,大骂他狼子野心,必定不会有好下场。两人说话十分投机,刘老安道:“吴老弟,你我相聚这些日子,彼此十分投机,不妨我们今日结拜了兄弟如何。”吴天义道:“老英雄此话让晚辈慌恐,您本是前辈,哪能折腰与晚生称兄道弟。天义万万不敢。”刘老安脸色肃然道:“莫非你看不起我吗?”吴天义道:“我和柳莺、宋虎都是同辈相称。若是依了您,我如何面对他俩,断断使不得。”柳老安道:“人有百岁长兄,也有襁褓之弟,这不稀奇。至于你们如何称呼,民间俗礼,旧称新不改。我们各自单论。”吴天义本来执意不肯,见柳老安设了香案,诚心诚意,也就随他心意。柳老安强拉着他,行完了叩拜之礼。刚刚拜毕,柳莺和宋虎从外面闯进来。
证实:江湖英杰最重义,意气相投结兄弟。八拜之交挚情深,手足自此不分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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