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问着少年:“布阵之道,最要紧的是什么?”
少年略微沉思,说道:“布阵之道,最要紧的当然莫过于布局的巧妙以及阵势的强弱了”
“布局巧妙是怎么来的,阵势强弱又是怎么产生的?”老者悠悠地问道
“布局自然是要靠布阵之人对于阵法的巧妙理解与推算,而阵势强弱自然是由阵法巧妙布局后阵本身所产生的”少年径直地说道,他仿佛这是在自然不过的道理,心中不解地看着老者
老者顿了顿,慢慢地说道:“布阵之道,不是看你布阵之阵法的巧妙与否,也不是注重阵势的是否强弱,而最重要的还是布阵之人的心,最下成的布阵之人,心中无阵,不能随心所欲,心中无阵,一切皆不能了然于胸,是故此为布阵之最底层的,而稍微好一点的,便是心中有阵,阵之遂成,一切皆凭心中所想,布威力倍增,勇夫不可挡也”
“那最高明的布阵之道是什么?”林慕义急切地问道
“最高明的布阵之道恰恰也是心中无阵,心中无阵,万象了然,此等阵法方才势之无方,万象不灭,而布阵之人心中有阵,那纵然是再高明的阵法也只是一死阵罢了,唯有心中无阵,方能超脱于阵法的束缚,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万象无穷,那纵然阵法被破,但阵势依在,阵威无限,倘若非此,心中有阵,被阵之所困,那此布阵之人便永远无法得到布阵的精髓,永远被别人控制,所布之阵也远不能力敌,只算是小打小闹而已,绝非有登堂入室之能
少年越听越惊,心中震撼,好半晌才缓缓地醒悟过来,对着老者说道:“前辈,林慕义记住了,谢前辈教导”
赫然,那人便是被玉沽子带上苍云山的林慕义,而今也算长大成人了,俊逸非凡
那老者看着少年,难得露出一丝欣慰,对着林慕义说道:“你在这学艺也有近十年了吧,其实你比我想象当中的要聪慧很多!”
林慕义一呆,而后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是,前辈,已经十年五个月零五天了”
老者神情一顿,显然不曾想到林慕义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他回过身也不在看着林慕义,只是将佝偻的身影显给他,将自己憔悴的面容向着远方,他好半晌,才缓缓地说道:“你今年也快二十岁了吧!”
“嗯”林慕义轻声说道,他不明白眼前的老人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这般问的莫名其妙,他虽以前也总是沉默寡言,一日之内说不上两句话,只是一个人孤独地呆在这,而平日里除了林慕义会来之外,也几乎没有人会来这,但他实在想不通眼前的老者以前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很难想象,一个胸中诸般万象星罗棋布,一身知识渊博如高山大海的老者居然会连一点修为也没有,而每一次他讲的那些都是极为惊世骇俗的东西,这十年来他教给自己的仿佛都是这世上最高深的东西,不但他自身的列天罡绝在不久前成功突破了第四层,已经达到了第五层的境界,而且那老者传授给自己的那套不知什么名字的法诀近来也已是突飞猛进,这十年来可说是每日都是修为精进,早已从当时那个什么也不知的懵懂孩子到如今的翩翩少年了
老者只是望着远方,他没有说话,更不会想到林慕义此时正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方才说道:“孩子,你想你的父母吗?”
林慕义望着老者,眼神中有些不解,但一想到老者的问话,就觉得异常的酸痛,若说不想那自己死去的父母那自然是假话,天下间有哪个孩子会愿意出生不久后母亲撒手人寰,而自己父亲抚养自己不到几年也突然死去,那种苦痛这些年虽然一直淡了许多,但是那份内心中孩子对于有父母疼爱的感觉,却是随着时间的越久越是强烈,对于想念父母的那份感情越久越是炽热
一时间林慕义有些动情,他眼神木然地看着地上,没有回答老者的话
老者回过头,看了看林慕义,轻叹了一声,几乎轻不可闻,那幽怨的一声,仿佛是数十年沧桑的见证,老者似乎有些不敢面对林慕义似的,好半晌才抬起头,对着林慕义说道:“你??????”可是刚说到一般就说不下去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涅
沉默,代替着一切的感情
老者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方才抬起那双满是希冀又有些担忧惶恐的眼神,对着林慕义说道:“孩子,你恨他们吗?”
林慕义猛然间抬起头,看着老者,眼神坚定地说道:“不恨,他们也是不得已的,若不是那地主老皮蛮横不讲理,死要侵吞我们家的房屋,那我爹也不会一直没有钱买药,也不会一直卧病在床,最终也不会??????”他有些说不下去了,语气中也出现了哽咽之声
老者一呆,看着林慕义坚定的眼神,就仿佛是久悬自己心中的那块大石轰然落下,如释重负,脸上不禁舒出一口气,苍老的脸上也似乎是年轻了几岁,可是当看到林慕义有些黯然的眼神之时,不禁心中一痛,慢慢地将那只苍老的手缓缓地放在林慕义的脸上,柔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对着他柔和地说道:“孩子,别难过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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