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算了,没用的家伙。”觉明边说边弯腰在地上抱起法融的上半身,拖拉起来。
智圆急忙上前抓住法融的双脚,两人把法融抬进了木桶里。
浸泡了片刻,法融双手开始扑腾,向前抓了几下水nAd3(之后,腾地窜立起身体来。水流哗啦地一声溅起,接着从他头发衣服上一丝丝地流了下来。
法融重重地晃动了一下脑袋与身体,身上与发丝间的水花形成了一阵薄雾般的飞溅。
“好了”,静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众人架着法融又抬回楼上,给他换上衣袍。
又接着在厅堂里开始商议。
法融听完了这些事情,拍了拍涨痛的脑袋,说道:“确实,不应该向沙州派兵,也许就是张护的故意调虎离山之计。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这不得不防。就算不是使计。没有朝廷指令下来,我们拉去兵马,被按上一个图谋不轨,意图谋反攻打沙州城这么办?”
他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所以我们这里一动也不能动。探马盯死南边吐蕃大军的动向,这个是我们主要敌手。放在沙州的探子也尽量搞清楚集会民众的成份,随时报告,但不作参与。”
“还有!”法融加重了声音,“立即把情况上报朝廷。”
觉明接道:“已经派出八百里加急,驿站接力不息,四五天可达长安。也已经向沙州、玉门关、瓜州等重镇,发出搬兵求救的GONG文。”
“好!”法融接着一顿,又叹了一口气,低下声去:“那些靠着城墙的商铺酒楼一百步内全部拆除干净。”
“这恐怕办不到”,大师兄静悟说道,“那工程不可能几日就能完成,我们没有时间了。”
法融把眼睛投向觉明,象是在问,你看怎么办?
那确实不可能,这些房屋大多数都是老百姓拼了身价的东西,一辈子的积蓄扔在里面,这如果拆除,先不说短期里根本拆除不干净,而那些都是老百姓的命,这一拆肯定搞得民众反抗,甚至BAO乱。
见觉明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法融当然知晓这些事情的严重后果,以及不可能完成的拆迁,但他总想把死马当活马医。不仅仰天长叹了一声,“天数呀…天数…!”
接着他把脚一顿道,“所有这些靠城墙的房屋都铺上干草、灯油、火硝、硫磺,这总能办吧?”
众人都在摇头,法融象是被斗败的公鸡,泄气似地双臂一垂,头也跟着垂到了胸前。
“那我们就等死吧。”不一会,他抬起头来,几步走到门外,冲着门外站岗的兵丁喊道,“军士们,去库房找副好盔甲来,给我贯甲。”
又摸了摸脑袋上的长发,喊道:“再拿副剃头的家伙来。”
法融又穿起了僧袍,内衬软皮铁丝甲,外套锁子链甲,前后两道铁制护心镜。头上又再落发。既然刘苇已经嫁给了张护,做了人家的第四个老婆,刘老头儿也被接去照顾。那一切就不是法融所能控制的事情,尘世间法融再无牵挂。
还俗后,顶着大唐的昭武副尉之职,当然也出不了家,是不可能的事情。法融只是想,大敌当前,如果这一次要死去的话,战死沙场,他也得和尚的模样死去,保家卫民,护法圣战,决无退路。
他的心,一半已经死去,一半燃烧着火焰。
夜色阑珊,法融站在南城门黄土坯做成的城墙顶上,目光空洞地投向远处。
众人已经散去,分头按着指派的任务,加紧工事,其实做不了什么,城防不能再恢复,有等于无,吐蕃上万名的大军一到,摸着那些楼房就能直接登上城墙,拆又拆不得,拆不完。那些紫亭“性都”的人们,现在照样开着店铺,灯红酒绿,一派繁华。街道就在他眼底下,延伸出望不到边,下面灯火闪动,行人如织。
法融尽了最大的努力,派出一千名士兵,去收集干草、灯油、火硝、硫磺这些易燃物品,当然他没有叫兵士拿着这些易燃物,铺进这些灯红酒绿楼房里。而是按照一对一地准备起来。靠着城墙的楼房,为它们准备的燃烧物,就堆在城墙上。前面一百步内的房屋,就在门边堆起这些物品。他还不能叫这些屋主知道这些物品为何物,所以派了兵丁看守起来,绝不容许任何人靠近。法融与觉明下了死命令,靠近到一尺,当场格杀。
紫亭四个城门方向,防守的大概有一千五百名士兵,人手肯定是远远不够。到了晚上,根据探马所报,吐蕃那边集结的兵力已经达到二万,还在四面八方地行军过来,不断增加。
大战在即,军营已经派出了所有的兵丁,或放出眼线、探马,或者驻守在城墙上,驻守在城墙前一百步之内的各个楼房门前。尖刀先锋一百名骑兵精锐,由智圆带领已经摸到了这个城池前街道尽头的边缘守备。
各种军械已经开始摆放到城墙上,士兵们都在忙碌着。不远处架起了攻城弩,那前面是高楼,攻城弩视线被阻挡,也射不出去距离。而捆着油布的火箭一排排地放在城墙的地面上,发出阵阵的铁器与油的混合气味。
没有办法,下面的人们好象没有任何事情将要发生一样。妖艳的女子还在街头拉客,东倒西歪的醉客与之调笑着,做买卖的涤叫喝着买卖,一切还是老样子的。有几位行人想摸到堆着燃烧物的干草箩筐前,被士兵们用长矛柄推了开去,厉声叱喝。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