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慕容别庄那日之后,竟不曾再出去过。
他也不曾再出现,或许,只是在她看得到的地方不再出现……
外面的天气很好,曾真心享受过的阳光实在不多,便动了心思要出去。经过镜台时无意一瞥,铜镜里的脸,淡去了些许的苍白,仍旧是一般无二的清妍端丽。
镜子里的侧影却让她的心像被什么轻触了一记,又走回镜台前。
慢慢拧转身,背对铜镜,眼角于光却始终牢盯铜镜。
看清了镜中人的背影,白飞飞有一刹那间定住了。
唤来环翠,吩咐她拿来纸笔。
环翠虽是疑惑,却不做疑问,快速地将柳逸用来写药方的纸笔取来。
将纸铺平,凝着镜里的身影落笔。
白飞飞虽不善作画,此刻浓淡几笔水墨,勾勒出一个半身像来,却只是背影。
而且,竟是一个男子背影。
只消一眼,环翠已是抑不住地惊呼出声。
“这不是……”
呵——
这般,决绝、狠厉却又似浸在无边孤寂里的背影,又能是谁呢?
怪不得,即便失忆,也仍觉得他那般熟悉,熟悉到令人恐惧。
一个这么与自己相像的人,谈何,忘记……
近来的夜晚总是越发黑沉,连月亮都很少露脸,乌漆漆的一片。但在这样一个暗黑塞墨的晚上,却有一个身影步履轻盈地穿行着。他的步伐快速沉稳坚定,一听便知有着特定的方向。他的手上没有一盏灯,也没有一个火摺,却像是对要走的路线相对熟稔。该左拐,该右拐,该上行,该下坡,他似乎是将这路途刻进了心里。
渐渐地,他靠近了一处静寂的院落。
渐渐地,眼前出现了偏院的檐角。
渐渐地,房中的灯火刺痛了眼睛。
知晓此时环翠不会在这里,因为她不喜欢;也知晓此刻她必定已经熟睡,因为她日日泡的药浴有安眠的作用。踏出一步,如连着的这么多天一样,推门的手却骤然停住。沈浪停了下来,停在了白飞飞门外。斑驳的树色影影绰绰,恍惚的灯光萦萦绕绕。
透过门缝,看着侧躺在榻上的人,沈浪唇边薄薄笑意,眼中却是沉沉哀伤。
自己还是忘了。
忘了自己许下过的决心——不是要让她安心养伤么?不是要处理好一切,免得她担心么?不是要,结束这一切后带她离开么?
怎么还是忘了?
如果进去了,他们会如何呢?
不,不,还不能这样。
他们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心结没有了……
于是沈浪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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