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侠以为当今天下谁是英雄?”夜未央正色问道。
去岁状元郎,今春江湖客。名动天下的夜状元,抛冠弃袍,仰天大笑出宫门的风liu早传遍天下。天下人或钦服,或窃喜,或不解,或深恶,却谁也不知此时的状元郎刀剑在背,以另一种姿态名动天下。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刀剑神魔状元郎,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谢长风得知这当日长街惊鸿一现的青衣壮汉竟是名满天下的刀剑神魔,立时就觉得这人缀行九日,绝非要杀自己或切磋武艺那么简单。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人只是要问这样一句话。
“龙羿破穹刀,十年前就已天下无敌,且胸怀侠义,重然诺,轻钱财,算不算得英雄?”谢长风问。
“此人武功高强,睥睨当世,但太重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女子反出家门,原也无错,只是因此虚掷光阴十年,这样的人又怎么算得英雄?”夜未央淡淡道。
谢长风不料第一人就被他否定,当时谔然。
“姬凤鸣以女儿之身,统领八百弟子,名列八门之首,算不算得一位女英雄?”谢长风又问。
“此女巾帼不让须眉,武功可与龙羿并肩,本是难得,但心性略有偏激,极有可能已走入邪路。也算不得英雄!”夜未央依然不认同。
易尘封为人快意恩仇,却正因太过快意而不知隐忍,是邪侠,不是英雄。凌若雨侠踪初现,本无可论,但十余年来,寂寂无名,想是受其父名声所累而不能独辟蹊径,算不得英雄。单夕中途变节,虽必有苦衷,但以个人因由而失天下苍生,也算不得英雄。少林了然,菊斋淡如菊,淡泊名利,是隐侠而不是英雄。古剑池萧碎玉,太过优柔寡断,不是。天山风不凡,少谋,不算。
这些人,一一被夜未央否定。谢长风虽觉得心有不甘,却听上去,这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呵呵!春秋笔李易安又如何?”谢长风忽地想到一人。
“本来徒不言师过,但今日于谢兄真心相交,评断一下也未尝不可。”夜未央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师学究天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原是小道,她一一精通也不足道哉。武功几有鬼神不测之机,倒也罢了!胸藏甲兵十万,精习奇门遁甲也不足为奇。
唯识人有明,对弟子有教无类,以春秋笔主之尊,能平易近人,公正处世才是我佩服的地方。但是……她因情而伤,飘走四方,胸无大志,也不算英雄。”他顿了顿,续道;“谢兄,我们说的是天下英雄,却不只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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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凌若雨这丫头还真是麻烦,去天山就去天山吧,还非要老子上一趟峨眉。”刚刚停止喷血的吴飞泓现在已经无奈的走在峨眉山腰。
凌若雨说十日内到达峨眉就可以,本来也不用这么赶路,但有初入江湖的申大小姐同行,这路上必然要发生无数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不然何以显得英雌侠义、义薄云天、天下无敌(申兰语)的申女侠的风采?于是九日下来,不算刚才那个未来的千王之王,已经有打倒十三条作恶多端的好汉(自然是好汉,不然如何就刚好撞到申大小姐手里?)的骄人战绩。看不出这丫头虽然什么武功不会,力气却大的惊人,吴飞泓这才见识了什么是人不可貌相。
原定五日的路程,足足走了九天。
这战绩里面当然有吴大侠暗中照顾的结果,自然了,没有活腻的吴飞泓大侠当然不会说出那些壮汉都是被自己凌空点了|茓这个真相来自讨那不是很有趣的耳光吧。“不是无趣,简直是他妈的太无趣了。”吴飞泓在今后的日子常常这样抱怨。
这绝对还是小问题,更更可怕的是包袱中数千两银子全都到了街上丐帮弟子的手中,好在她父亲让她带足了盘缠,不然吴飞泓吴大侠也就要陪着她露宿街头了。
这道理再简单不过,因为申兰已经说了:此次本大小姐初出江湖,一切自己搞定,自然不能用别人的钱,没钱了讨几碗饭,到破庙中睡一觉也就过了。这丫头,一定是听姑母的话听得太多,脑子又爱胡思乱想,才说出这当时就把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的话来。
可怜的镇国公几乎没把所有的家法搬出来阻止她出门,但是自从遇到吴飞泓后,申大小姐的胆子好象越来越大,浑不把管了她多年的严父放在眼里……更何况天下无敌的 “叶底飞花”在申大小姐使来,威力自然不是那个常到芙蓉院听小曲的未来千王之王可以比拟的。用风卷残云来形容镇国公面上阴霾的褪变,是有不及而绝无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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