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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学梦 > 50

50

动员会的第二天就要开赴部队了,一大早我便站在了一大帮新生中间,我将带着他们去接受十几天的军事化训练。我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问他们,你们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吗?比如说:脸盆儿、毛巾、牙膏牙刷、饭缸等等。他们说,放心吧学长,都带上了。钱带了吗?我问,其实我知道这跟句废话差不多,钱不放身上放哪儿呢,但为了装点儿腔作点儿势,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的。他们问,学长,带钱­干­嘛?我说,你们可能吃不惯部队的饭,就得自己买东西吃了,平常喝点儿饮料,吃根冰棍,买点儿零食,还有一些日用品,这些不都得用钱吗!他们佩服的点头说,啊,明白了,带着呢。

在这些新生的一再要求下,我向他们讲起了一些军训的事情,并传授了一些逃避训练的小巧门儿。站在他们中间,我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被他们一声声的叫着“学长”,我都有些心花怒放了。

离男生队伍不远处便是女生的队伍了,叶爽也同样被那些小学妹们围着,可她入学时并没有参加军训,好在前一天向我了解的一些情况,能过勉强的应付一些简单的问题,对于军训她并不能给这些小女生提供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叶爽告诉我,她之所以选择去部队带新生就是想体验一下军训生活,弥补之前未能参加军训的遗憾。

等安排新生一批一批地坐上车去往部队之后,我和叶爽也踏上了最后一辆开往部队的巴士。在我们这辆车上有男生也有女生,气氛就相当的活跃了。途中,那些小女生把未从叶爽那儿了解到的问题又抛向了我,于是我就又毫无保留的把军训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讲完之后,车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我问这些新生,你们还想问些什么,只要我知道得都告诉你们,他们之中大多数人最想知道的竟是学校允不允许谈恋爱。我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说,学校不反对谈恋爱,但也不提倡,你们都是来上学的,不要老想着找女朋友、找男朋友,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然后,我就针对谈恋爱这个问题胡乱地说了起来,主题思想是学习为主谈恋爱为辅。这时有个男生问我,学长,你有女朋友吗,你谈过几次恋爱?我本想实话实说,可一想不能那么说,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没谈过恋爱,却在这儿说恋爱,还不让他们笑掉大牙啊,我说,我当然有女朋友了,我在大学只谈过一次恋爱,现在还没有结束呢。那学姐有男朋友吗,一个男生问叶爽,是呀,学姐有男朋友吗,又有几个男生一起起着哄问,这几个男生刚上车就盯着叶爽看,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有所企图。叶爽毫不犹豫的就回答说,当然有了,就是他,她指着我说,又嗔怒道,你还要打算跟我结束!被叶爽说成是她男朋友,我有些受宠若惊,我嬉皮笑脸地说,没有,从来没有,又趁机占便宜的说,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非你不娶,你也必须非我不嫁。那你们谁先追的谁?是怎么追到的?有没有竞争对手……新生们叽叽喳喳的问了一大堆,等他们平静下来之后,我就按事先与叶爽达成的共识,告诉他们说,是我先追的叶爽,并且是死皮赖脸追到的,基本上就是把赵峰和韩昌瞎编的故事给他们讲述了一遍,不同的是,我又添加了一些情节,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从众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的强者。

故事讲完了,我也清楚地意识到,在部队里的十几天我将注定要成为叶爽的挡箭牌了。

初到部队的几天,一切都相安无事(我是这样认为的,那几天叶爽一直没来麻烦我),我也过的逍遥自在,因为有去年的教训,这次来部队我特意从地摊儿上买了几本小说,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工作很简单,也很轻松,每天只需要在新生训练前点一下名,睡觉时点一下名,再有就是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新生们顶着烈日艰苦训练的时候,我多半会坐在树­阴­下,或看着他们,或看着书,这简直就是种享受,比起在学校接待新生,不知要幸福多少倍。赵峰打电话告诉我说,在新生入学进入了高峰期后,他和韩昌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似的,他们向学校提出辞职,但学校不答应,领导告诫他们说,如果现在不­干­了,之前的力气就算白出了,一分钱工资也拿不到,他们对那点儿工资倒也不怎么在乎,可他们认为不能白白的给学校­干­了那么多的活,所以就算是累死他们也要拿到那点儿工资。真没想到我逃到部队竟成了明智之举,就像我去年逃到炊事班受训一样明智。

去年参加军训时我只训练了一天就逃到了炊事班,这在之前我就说过,当时也是存在着客观原因的,我们被安排在了一个没有电风扇的宿舍,中午待在宿舍里热得要命。那天中午吃完饭后,其他人都回去午休了,我和赵峰嫌宿舍热就继续坐在食堂的风扇下,看着炊事班的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收拾着碗筷、桌凳,我们觉得既然来到了部队就应该发扬一下我党的优良传统,于是我们两个二话没说就帮着­干­了起来。炊事班的班长对于我们的表现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对我们谢了又谢,他说来军训的学生越来越多了,炊事班的人手又太少了,平时都忙不过来了。我随口说,那就把我们俩调过来吧,在炊事班不也一样是种训练嘛,革命是需要不同分工的,我们愿意到革命需要的岗位去。班长听后有些大喜过望,他说,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从学生里面调过来几个人呢,这样吧,我跟你们领导商量一下,争取把你们俩调过来。

对于炊事班班长的话我们并没有当回事,可下午训练结束时,训练我们的那个所谓的排长点了我和赵峰的名字,让我们明天早上去炊事班报道,到那里去接受训练,其他人听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说这俩人真够倒霉的,上大学上到厨房了,将来毕业了是不是要去当厨子。赵峰对这些人的话不屑一顾,他说,这些人是群###,到炊事班不比天天站在太阳底下训练要好呀。事实也的确如此,在炊事班每天只需要切菜,盛饭,打扫卫生,根本没有什么苦可吃。而且还有另外一个好处:能提前开饭,并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还可以挑肥拣瘦,甚至有时候班长为了奖励我和赵峰的勤劳还给我们开个小灶。因为我们在炊事班的关系,杨龙他们也没少沾光,按规定每人每天早上只有一个­鸡­蛋,可自从我们进了炊事班,他们早上就经常能吃到两三个了,并且每次开饭时还能吃到我们提前为他们准备好的量大油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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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去年的军训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痛苦的回忆,只是在那段并不美好的日子里充分的理解了无聊和空虚。虽说只有短短十几天,可要让人周而复始的做着相同的动作,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几万遍,并且是在同一地方,糟糕的环境下,怎能不让人感到厌倦呢?军训不仅消耗了人的体力,还消磨着人的意志,结束训练的人们本应舒舒服服的躺下来好好休息一番,可他们偏不,我至今未能弄明白这是为什么。一种不安分的东西促使这些疲劳的新生想着法子给自己找乐子,点缀他们无聊的军训生活,其中男生为数不少的人的做法就是找女生聊天(也可以称之为谈恋爱),他们常常像一群饿极了的疯狗一样成群结队的扑向那些样貌看上去还说的过去的女生,就好像生怕自己抢不到骨头一样,去年的程健、冯智德和王越然就是如此。

在来到部队的第六天,叶爽找到我,还带着个可爱的小女生,她介绍说这是我老乡,叫曲婷。这个叫曲婷的女孩儿见到我显得很是兴奋,显然她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一个学长老乡,她问我,你真是XX(地方)的?我说,是啊,如假包换。她说,太好了,我们是老乡,你又是叶爽姐的男朋友,以后可就要多多关照啦,说完向我鞠了一躬。我说,没问题,又学着北京人的口气说,谁要敢欺负你,跟我说,我剁了丫的。曲婷说,就是有人欺负我和叶爽姐,我们才来找你的。我问,谁呀,是那个王八蛋不想活了,你们等会儿,我现在就去炊事班借把菜刀去,非剁了狗日的,说完就欲向炊事班走。曲婷乐得咯咯的笑了起来,她说,叶爽姐,你男朋友真逗。我说,不许笑,没大没小了,我可是你学长,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有人欺负你们?

原来曲婷是叶爽带的那个班的新生,两个人挺谈得来的,就经常在一块。每次她们在­操­场散步的时候,就会有男生过来跟她们搭讪,她们不理会那些男生,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们的纠缠,可男生走了一拨又来了另一拨,并且越来越猖狂,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知道了她俩的名字,这下情况就更糟了,那些男生再见到她们时,一个喊着她们的名字,另外几个就一齐喊“我爱你”,以至于吓得她们两个现在都不敢出来散步了,这还不算完,几个仍不死心的男生竟然跑到她们宿舍楼蹲起点儿来了。

听说了这种情况,我当即就“火”了,我说,谁他妈的这么嚣张,竟敢欺负我女朋友和我老乡。这时有几个男生走了过来,曲婷指着他们说,就是他们几个。我一看这几个男生,他妈的,好像都比我壮,虽说是学弟,可看他们的年龄未必比我小,要是打架的话,别说他们一起上了,就是其中的一个跟我单挑,我都不一定能打赢。但我不怕他们(说实话还是有点儿怵),这些新生涉世不深,还没有到敢跟老生叫板的地步,只要在气势上压到他们,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还特意说了几个“丫”,我是在向他们暗示我是个北京人,这是北京,在我的地盘上,最好别给我犯横,这招还真奏效,那几个男生被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大气都没敢喘一下就乖乖的屈服了,答应以后不再­骚­扰她们两个了。

把那几个男生赶走之后,曲婷对我的崇拜——用句台词来说就是“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为了巩固胜利的果实,我答应她们,以后随叫随到,陪着他们散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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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待新生的态度上我与别的带队的老生不太一样,他们总是板着脸,严肃地像###,其实我们这些人之所以有资格来带新生,就是因为比他们早一年来到这个破学校,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比他们更牛逼的地方了,所以大可不必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与新生在一块我从不摆什么学长的架子,经常跟他们乱作一团。对于这种走走形式的军训,我向来就是比较厌恶的,我不认为十几天的训练会给四年的大学生活带来什么约束,特别是像来到我们这个学校的学生,我敢保证,回到学校不出十天他们就会忘记那些所谓的铁的纪律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军训绝对是种劳民伤财的事。

我十分同情那些汗流浃背的站在毒辣的太阳底下接受训练的新生,倘若遇到一个好一点儿的教官还好些,他会允许你挠挠痒擦擦汗,要是不走运遇上个没人­性­的,那你可就倒大霉了,站在队伍里你必须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即便是汗水流进眼里嘴里,像小虫子一样在你的背上慢慢的爬,你也必须得遵守铁的纪律。我虽是个芝麻粒大的小官儿,可也有那么一丁点儿权利,我的一项任务就是照顾好这些学弟,看谁熬不住了我就跟他们的教官求情让他到­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这个教官人还不错,也挺给我面子,我时常在训练间隙休息的时候跟他在一块胡侃,尽量的给新生创造更多的休息时间。在别的班的新生看来,我带的这个班的新生都他妈的命好,遇上一个不错的教官和一个不错的学长。

我对这些新生好,他们心里自然也都清楚,所以他们中时常有人买些吃的来感谢我,开始我还不好意思吃他们的东西,可他们一脸的真诚打动了我,于是他们再给我买吃的我就欣然地接受了。

说实在的,我并不缺零食吃,我把来时带的几本小说租了出去(用饮料和零食换书看),起初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只是想看小说的人太多了,我又不知道该让谁看,总不能厚此薄彼吧,于是想了想就租了出去,租出去就成了一种交易,不会出现对谁好对谁差的问题了。这样,我每天就有了吃不完的零食,跟我住一块的几个老生可没少占我的便宜,经常将我富余的零食一扫而光,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几个,老是在新生面前装腔作势,倚老卖老,好像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似的,虚伪之极。

在认识了曲婷后,我就不再把吃不完的零食拿回宿舍了,统统的塞给她。以至于后来,这丫头得寸进尺了,在休息时常跑来向我要零食,如果我那时还没有收到租子,就得花钱给她买,拿到零食后她就说上一句,“谢谢哥”,然后高高兴兴的跑回自己的队伍里。

曲婷起初是不叫我哥的,而是叫姐夫,她说我是叶爽的男朋友,叶爽是她姐,所以理所当然的我就是她姐夫了。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可每次叫我姐夫时,旁边的叶爽都显得浑身的不自在,最终她受不了了,她对曲婷说,别再叫他姐夫了,影响不太好,你就叫他哥吧。曲婷说,没什么不好啊,那些学长学姐不是都还“老公”“老婆”叫吗。叶爽说,别人怎么叫那是他们的事,可我就觉得叫姐夫影响不好。曲婷很听话的说,那好吧,我以后不叫他姐夫了,叫他哥。就这样,我在学校里多了个亲人。

在部队的这段时间里,曲婷和叶爽的友谊迅速的升温,曲婷曾夸口说,要是我对她姐不好,她就敢跟我玩命。那天,训练中间休息的时候,曲婷又向我这边走过来,我把已准备好的零食递过去说,妹子,拿去吃吧。曲婷没接,一脸不高兴的说,你还有心思吃,姐病了你也不去看看,你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我问,你姐病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曲婷没好气地说,那就不许今天病了。我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她病了,她没跟我说呀。曲婷说,那是你没问,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姐。我说,对对对,是我忘问了,是我的错,我一会儿就关心你姐去。听我这么说,曲婷才露出了笑脸,接过零食走了。

我买了些慰问品便去了叶爽的宿舍,敲了敲门,听到“进来”之后,推门走了进来,叶爽正趴在床上看书。

我说:“都病了还这么用功哪!”

叶爽抬头看到是我,有些吃惊的问:“怎么是你啊?”

我说:“是咱们的妹妹说你病了,要我来看你来了,这不还买了些慰问品。”说着将提来的东西随手放在了桌上。

叶爽笑笑说:“曲婷这丫头就爱小题大做,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早起那会儿有些头晕,现在已经好了。”

我说:“那就好。”接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跟叶爽(也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女生)单独待在一块总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偷军装那会儿就是如此。

沉默了一会儿叶爽开口说:“来这儿时,幸好听了你的,带了几本书,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突然找到了话题,我问:“体验了一下军训生活,感觉如何?”

叶爽说:“并不像你说得那样枯燥,跟学校差不多,可能是没有被训练的缘故吧,不过觉得那些新生挺苦的。”

我说:“那是因为你比较喜欢安静,不爱到处闲逛,总之,我是觉得在这儿挺没劲的。

叶爽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这儿呀?”

我说:“我为什么来这儿?我热爱学校啊。”

叶爽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说:“你热爱学校?那你怎么还偷学校的军装?”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偷军装的,我每次可都是很小心谨慎的,是不是郑雪告诉你的,他妈的,韩昌出卖了我?”

叶爽说:“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发现的。你平时不怎么跟女生说话,可那段时间老去找我,却又不跟我说什么,我就觉得奇怪,后来留意到,你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把军装塞到你的包里,我这才知道你是来偷军装的。”

我说:“你不会出卖我吧?”

叶爽说:“放心,不会的,你为什么偷军装啊,自己穿还卖?”

我说:“不穿也不卖。”我把偷军装的前前后后跟叶爽讲述了一遍,她有些不太理解。

我说:“你们女生思想太单纯了,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恨这学校?”

叶爽说:“没什么可恨的呀。”

我想起叶爽本来是考上好的学校了,结果没去才来到了这里,我说:“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叶爽说:“问吧,我知道的一定说。”

我说:“我听别人说你被本科学校录取了,怎么没去上来这破学校了?”

叶爽说:“因为我通知书弄丢了。”

我惊讶的说:“怎么弄丢了呢?那么重要的东西。”

叶爽神情中闪过一丝苦楚,有些忧伤的说:“不说可以吗?”

我说:“当然可以,那你弄了通知书就没想过开个证明什么的到那个学校试试,还有录取的可能啊。”

叶爽说:“没有,我觉得反正到哪儿都是上学,就来这里了。你呢,你为什么来这个学校?”

我说:“我虚荣心太强了,当初没考上本科,可就是上个本科学校,碰巧这个学校的招生人员说这个学校就是本科学校,当时一高兴就被骗来了。”

那天与叶爽聊了很多,说了好多自己的事情,她也说了好多她的事情,短短的一个上午便在不知不觉过去了,我们的距离好像拉近了许多,跟叶爽说说话感觉很惬意,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了种冲动——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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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们在对大学的美好憧憬中结束了他们的军训生涯,正式跨进了大学。伴随着军训的结束,便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始,时间让我成了一名大二学生。

升入大二,首先面临的一个问题便是分班。

我们这批人在学校已经待了整整一个年头了,用领导们的话说,都应该对自己的能力有所认识了,究竟自己是头骡子还是匹马心里也该有底了,是进文考班还是进校考班就由我们自个儿根据自身情况选择了。进入校考班就预示着将来毕业后拿到的是学校的毕业证,在我看来这个证根本没有什么用,我便有些不自量力的选择了文考班,虽然文考还未曾通过一门,可大学还有三年的时间,我满怀希望的认为我还有机会通过文考。赵峰依然跟在陈芸ρi股后面,也进了文考班,这个时候的陈芸和男朋友之间好像出了些问题,赵峰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细心的观察着,正准备伺机行动。韩昌对进哪个班满不在乎,就像当初满不在乎的进这个学校一样,他选择了跟着我和赵峰走。

分班的事着实让好些人兴奋并得意了几天,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兴奋为什么得意,可他们就是兴奋了得意了,熟人间见面了都要笑眯眯的问,分哪个班了?另一方则好像很骄傲的说,分到哪个哪个班了。好笑至极,分班又不是根据成绩分的,而是谁想去那个班就可以去的,这些人虚伪的讨厌嘴脸令我厌恶、恶心。对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我极度反感,要是有哪个不知好歹的问了我这个,我多半会没好气地说,管他妈的那么多­干­嘛,我爱分哪儿分哪儿。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回到学校后,脾气突然变得很坏,莫名其妙的坏,意志消沉,做什么事都不顺心,看谁都不顺眼,还时常感到焦虑、不安,像是被一种奇怪的东西压抑着,有种想发泄的欲望,所以在叶爽要我帮她摆平学生会那个老来烦她的男生的时候,我便毫不畏惧的独自闯进了学生会,我找到那个指着他说,你他妈的以后少他妈的去烦叶爽。那男生毫不示弱地说,碍你什么事了,你他妈的算老几啊,在部队那会儿我真以为你是叶爽的男朋友呢,闹了半天你他妈的是个冒牌货,我告诉你,别再妨碍我追叶爽,否则我抽你信不!我说,你他妈的敢!说着先下手向那男生脸上打了一拳,当时太冲动了,没有分析敌我形势,把自己还身处学生会的事给忘了,结果学生会的另外几个###也一起向我扑来,我寡不敌众,被人给打了一顿,仓皇的逃了出来。

我打电话给叶爽,告诉她事情没摆平,但请她放心,我一定帮她摆平。叶爽可能听出我说话的声音有点儿不对(我的嘴角被打了一拳,一张嘴就疼),就跑过来看我,看到我鼻青脸肿的,她一脸歉意地说,他打你了?我说,我也打他了,打了好几拳,是我先出的手,不过他们人多,我没沾多大便宜。叶爽说,为什么打架啊,不是让你跟他谈谈吗。我说,我看那混蛋不顺眼,他妈的,回头我就找人收拾他。叶爽说,算了,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处理吧,你先去医务室看看吧,上点儿药。我说,不用,过两天就没事了,不过这口气我咽不下,我一定要揍那孙子一顿。叶爽听我这么一说就有些生气了,她说,说了不要你管了,你也不许再去打架了。见我没吱声又厉声道,听到没?我被吓了一跳,叶爽的口气怎么突然变得像个长辈儿了,我顺从的点了点头说,听到了。

可我没有真的听叶爽的,回去之后我就找到韩昌把我被打的事说了,韩昌一听就急了,他说,王八蛋的,竟敢打我兄弟,欺负我弟妹(开学后,韩昌就称叶爽为弟妹,当然当着叶爽的面他不敢这么叫),他一个电话打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就叫来了他的一帮弟兄。

我带着这帮不认识的兄弟,还有杨龙他们,又一次闯进了学生会办公室,我指着那个正在悠闲自得脸上被我刚才打青了一块的男生说,就这小子,另外几个也都有份。弟兄们听后争先恐后蜂拥而上,把学生会闹了个­鸡­飞狗跳,学生会的几个人瞬间被打的遍体鳞伤,我冲着那男生就是一阵猛踹。杨龙打得太投入了,打完后,他发现自己的眼镜掉了一个镜片,他一把揪起正躺在地上疼得嗷嗷叫的男生说,他妈的,赔我眼镜。那男生虽然被打的嗷嗷只叫,可他的嘴还是很硬,他说,赔你妈个逼。杨龙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韩昌冲他肚子上就是一脚,并威胁说,你丫赔也得赔,不赔也得赔,还有,别再去烦叶爽,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我的弟兄可都是本地人,随叫随到。杨龙和韩昌这两人像强盗似的从那个男生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只把零头儿塞了回去,整钱杨龙全揣进了自己的口袋。仇报了赔款拿了,我们就走出了学生会,杨龙走在前面,他“嘿嘿”的笑个不停,他说,这次赚了,我那眼镜是一百多配的,我让那小子赔了三百。

叶爽在知道我又打架后,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她不解的说,你现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以前你是个挺斯文的男生啊。我说,我也知道自己变了,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变了。

为什么变了呢?我猜想可能跟当时燥热的天气有关吧,天气的燥热使人的心情也跟着烦躁,据我所知,那段时间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感到心烦意乱,有许多人都和我有着同样的状况,。

在烦躁的空气中似乎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氛,像在孕育着什么,准备着随时爆发出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41

在打架后的第二天晚上,那种烦躁的压抑感终于得以宣泄了出来,学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迎来了一次暴乱,是一场无组织无目的但却声势浩大的暴乱。暴乱是由一声类似于狼嚎的叫声引起的,当时不知是谁向窗外拼命的大吼了一声,然后便有几个人像狼一样也跟着吼了起来,接着人数越来越多,吼声越来越大,整栋男生宿舍楼都吼了起来。男生的吼叫声也感染了女生们,她们也尖叫了起来。至此,整个学校都暴乱了。

垃圾、破鞋、臭袜子、烂衣服、坏暖瓶、脸盆……总之,一切没用或是不值钱的东西都在叫声中从窗口飞了出来,宿舍楼下一时间变成了垃圾场。

暴乱让每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们不问原因,不计结果,只享受着过程,过程让他们把几天的不安、烦躁都发泄了出来。

我们也不甘落后的把宿舍里能扔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的扔了下去,扔完后,王越然还没过够瘾,他又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遍,但是毫无所获,他拿起扫把将床底下的鞋子全捅了出来,一双双地举起来问还有没有人要,结果又是毫无所获。

“他妈的,咱们宿舍太­干­净了,垃圾太少了,早知道今天晚上要暴乱,我一定会到垃圾桶里捡些垃圾回来。”王越然气急败坏地说道,随手将扫把扔出了窗外。

杨龙骂道:“你他妈的把扫把扔了拿什么扫地啊?”

王越然说:“放心,我明天买把新的。”

杨龙说:“其实你扔下的东西最多,我他妈的扔的是最少的,那把扫把应该让我扔才对。”

王越然没说话,他爬上床,换了一条­内­裤,将换下的那条递给杨龙说:“这次让你扔。”

杨龙接过­内­裤仔细的瞅了瞅,他说:“不脏啊。”可他还是毫不客气的走到窗前扔了出去。扔下­内­裤后,杨龙突然兴奋了起来,他大叫道,“快看,他妈的###领导来了,这帮###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快闹完了。”

只见姗姗来迟的一大帮所谓的领导每人提着一个大灯,风风火火得过来镇压暴乱了,他们看到哪个窗口有人喊叫或是扔东西,就用大灯向该窗口照去,并大喊说,别再闹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本来喊声已经没那么大了(大伙都喊累了),东西扔的也少了(差不多都扔下来了),可领导这么一来,又激起了一阵Gao潮,喊声再次变大变响,东西又扔得凶了,有的宿舍竟把整个床板扔了下来,还有扔窗纱的,向下泼水的,甚至还有把大便扔下来的。

领导们顾此失彼,他们到楼前,楼后就闹,他们到楼后,楼前又闹,左侧的刚镇压下去,右侧的就闹起来了。领导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跑来跑去,忙的团团转,转来转去转的晕头转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许久之后,几辆警车开进了学校,警察们跑到楼上抓走了几个闹得最凶的,这才平息了整场暴乱。

“行了兄弟们,都睡觉吧,今天有点儿晚了,明天咱们再接着闹。”韩昌由兴奋转为疲惫,他打着哈欠爬上床准备睡觉。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已经两点多了,刚要放下手机响了,是叶爽打过来的电话,这么晚了她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我接了电话问:“喂,是叶爽吧?”

“是我。”叶爽说,“这么晚了,没打扰你休息吧?”

我说:“没有,这么兴奋的夜晚怎么能睡的着呢,找我有事?”

叶爽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没被警察带走。”

我说:“你怎么不盼我点儿好啊,像我这样的好孩子,警察舍得抓我吗。”

叶爽说:“你还好孩子呢,这几天就没见你心平气和的跟人说过话,动不动就想打架,脾气特暴躁,暴力倾向很严重,要是万一跟警察犯了横,不被带走才怪呢。”

我说:“放心,我今天心情特好,见谁都想来个同志式的拥抱,要是你现在站我面前,说不定我连你也敢抱。”

叶爽说:“少跟我耍流氓,既然你没事我就挂了。”

我说:“等等,向我汇报一下阶级姐妹那边的情况,都革命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被反动派抓走的。”

叶爽说:“抓倒是没抓,就是吓唬了吓唬,现在宿舍楼下到处都是垃圾,女生把能扔都扔了下去。”第二天从女生的议论中得知,她们能扔的东西要比男生这边丰富多彩的多了,里面有大量的卫生巾、胸罩、­内­裤,这让那些前去镇压的领导们都大饱了眼福。

又和叶爽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韩昌本来已经躺下准备睡觉了,可叶爽打来的电话又让他来了­精­神,他一直都在为曾经制造过我和叶爽的谣言而自鸣得意,他说:“刘彬,你老实交待,在部队这段时间和叶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说:“没有的事,我们是再平常不过的普通朋友,关系很纯洁,你别老往歪处想。”

赵峰接茬儿问:“真的假的,那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你啊?”

我说:“朋友之间关心一下怎么了,很正常啊。”

韩昌说:“正常个屁,我有女朋友的人都没人关心,你们普通朋友她凭什么这么关心你啊,我看你们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装作没关系,实际上都不知亲密到什么程度了。”说完又抱怨了一句,“丫郑雪怎么就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关心一下我呢。”

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爱信不信!”

赵峰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叶爽喜欢上了你。”

我说:“开什么玩笑,那就更不可能,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们就别瞎猜了。”

爱情专家王越然这时说话了,他说:“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像叶爽这样高傲的女孩是不会喜欢你的,但是,爱情这东西就像人的命运一样不可预测,太神秘了,所以什么可能都是会有的,要不叶爽为什么就愿意跟你在一块吃饭呢?”

我懒得再跟他们解释什么,他们的想法太主观太片面了,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无论怎么解释他们都能理解出另外一层意思来,越是解释,他们就越能把事实歪曲的不着边际。

在我看来,叶爽不反对和我坐在一块吃饭,一则我对她没有不良企图,二则我们之间还有个曲婷,倘若没有曲婷,她是断然不会和我在一起吃饭的。在开学那天叶爽就明确地告诉曲婷我和她之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可曲婷还是坚持要在一起吃饭,理由很简单:我是男生,身强力壮,可以帮她们买饭,免去她们在人堆儿里挤来挤去。

常在一起吃饭,和叶爽接触的自然也就多了,我发现其实她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冷若冰霜,她待人还是很真诚的,她曾不止一次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让我说出来,看她是否能够帮助我。那段时间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更不可能让别人捉摸清楚了,那时我的坏脾气似乎无处不在,稍不顺心便会发火,特别是在买饭时,像是找到了发泄对象一样,总是在人群里横冲直撞,谁挡了我,我就骂谁,有次要不是叶爽拦着我就跟人打了起来。叶爽对我突然变得暴躁的脾气越来越感到诧异,她说我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总是担心我会因此被人毒打一顿。在我带人到学生会办公室报仇后,她就更加提心吊胆了,于是,再买饭时她就跟在我后面,时刻提醒我要心平气和。暴乱的这天晚上,叶爽给我打电话应该也是联想到我之前的情形,怕我在警察面前发火,这纯粹就是一个善良的女生对朋友的一点担心,根本就与喜不喜欢挨不着边儿。

自从和两个女生一起吃饭后,我早退的频率也直线下降至零了,和她们一起吃饭我便得遵循她们的时间,叶爽是个好学生,又是班长,自然不会早退,曲婷是新生也不敢早退。不再早退了,这令我更加的讨厌上课了,课上的多半时间都被用在了睡觉上,白天基本当成夜晚过了。

42

对于暴乱这样的大事件学校当然要给以极大的重视,第二天早上刚上课,全校各班就召开了紧急班会,学校一改往日的严厉和专制,采用了比较人­性­化的策略,鼓励大家积极发言,向学校多提宝贵意见,帮助学校寻找这次暴乱的原因,并讨论如何从根本上杜绝这类事件。

平常开班会时让大家谈论问题,没有几个人认真地对待过,可这次大家好像突然转了­性­子,不仅积极讨论了,而且还踊跃的发言了。班会整整开了一个上午,经过激烈的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暴乱的原因应归咎于学校,因为学校时常给老生宿舍楼停水,说是水不够用,让老生们发扬发扬风格,把水让给学弟学妹们用,这种只用雷锋同志才肯­干­的事却要这些老生们来­干­,简直是在开玩笑,太高抬老生了,让他们发扬风格比向他们要一百块钱都要难,再者说了,大热天的没水谁受得了啊,老生们才不管什么尊老爱幼,有没有风度呢,这之前就因为停水的事跟宿管老师吵过几次,同样是学生,不管新生或老生应当一视同仁才对嘛。

其实,老生们对学校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刚入学那会儿,宿舍的各项设施都不齐全,没有装电风扇,晚上常常热得睡不着觉,纱窗也是在我们军训回来后才安上的,没安纱窗前,我们还得忍受着蚊子的­骚­扰,宿舍不仅停水,还经常停电。对此学校也从未做过任何表示,最起码停水或停电前应该向我们知会一声才对呀。

毫无准备的停水或停电实在让我们受不了,有时正洗澡呢就停了水,或是还没爬上床就停了电。停了电倒还好说,黑灯瞎火的也能爬到床上睡觉,但要是正洗澡时停了水,那就太让人窝火了。

杨龙有次就是正洗澡时停了水,他当时涂了满身的香皂沫,结果停水了不能冲了,他就被迫待在卫生间里等着来水。我想上厕所,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杨龙出来,我就过去敲了敲门问:“这么长时间了,你在里面­干­嘛呢?”

杨龙很不耐烦地说:“洗澡呢。”

可我听着里面一直没声音,就开玩笑说:“怎么没声音呢,你­干­洗哪?”

杨龙说:“­干­洗个屁,他妈的没水了,我再等水呢。”

杨龙最后也没等来水,是我帮他从开水房提了两壶热水,晾凉后,他才冲了冲身上的泡沫。

不止如此,那些被称之为“生活老师”的宿舍管理员(宿管老师)对学生的问题也是从不重视。那次我们宿舍卫生间里的管道坏了,楼上的人撒了尿拉了屎都能漏下来,上厕所得打着伞。我们将情况如实反映给宿管老师,他说马上找人给维修,可这话说了一个星期也没见有人过来给修。当然,这也怪我们当时太不懂事了,不知道贿赂这王八蛋的宿管老师,后来才知道只要给他点儿好处,他一准儿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事情给你办好,有几个宿舍跟我们宿舍的情况一样,就因为给了宿管老师点儿好处,当天就把管道修好了。

那次到最后,还是靠程健那奇臭无比的屎才把维修人员给熏了过来。程健拉的屎是出了名的臭,他每次拉屎我们都要强迫他点上一根烟,但点了烟依然盖不住屎的臭味,可想而知,他的屎能臭到什么程度。在宿管老师迟迟没有请来维修人员而我们又不能自己搞定的情况下,我们便唆使程健到宿管老师的宿舍里去拉屎,好好熏陶熏陶他。据程健说,当时宿管老师正在吃东西,当他拉出屎时,就听见宿管老师小跑着出去了,等他拉完后,宿管老师又在楼道里转悠了好久才回宿舍,中间他回过一次,但刚进去就马上退了出来,可见程健的屎威力确实很大。第二天,在程健正在酝酿第二泡屎的时候,维修人员便来了,帮我们修好了管道。

所以说,这次的暴乱应该是一种储蓄已久的必然,确实该给学校点儿颜­色­瞧瞧了,否则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是一帮被骗过来的傻子呢。

各班开完了班会,领导根据学生们的反映,写了一篇“致XX学院学生的一封信”,下午上课时,登在了各教学楼的宣传壁报上,大致内容就是学校进行了自我检讨,向全体学生道歉,希望学生们能体谅学校,并保证不会再有类似事件,还软硬兼施,严厉的处分了昨晚被抓的几个学生,将他们开出了学籍。

学校认为凭借一封信和开除几个人就能稳定老生们的不满情绪,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天晚上大家似乎都没有了睡意,谁的心里都隐隐约约的觉得还会有第二次革命,王越然更是坚信这一点,他下午的时候就从垃圾桶里提上来一大包垃圾,准备着好好过把瘾。

领导们为了防止再次暴乱,在宿舍楼下一直徘徊到一点多才会去睡觉,他们前脚刚走,二次革命就爆发了。

王越然同志兴奋得满脸通红,拿起他的垃圾武器叫嚷着向楼下投去,我们都希望能作为他的战友,和他并肩作战,可王同志不给我们发枪,坚决的反对我们参加战斗,他无限豪迈的说,革命是需要流血,需要牺牲的,作为一个有着坚定的信念的革命者,该他壮烈的时候了,他愿牺牲自己换来我们大家的幸福,所以我们应该成全他,老老实实的做普通群众,从­精­神上支持革命,只要我们有革命热情就算是尽到革命的职责了,为此,韩昌大骂他不讲义气,作为同志不能有难同当。韩昌气愤地环顾四周,却没有找什么可往楼下丢的东西,他抱起程健的被子就要往窗口走,程健急得大叫“韩哥,手下留情”,跟韩昌说了一大堆好话才保住了被子。

就在韩昌也准备到楼下捡些垃圾上来的时候,警车开到了楼下,像前一天一样抓了几个人便镇压住了暴乱。第二次暴乱持续了还不到二十分钟,王越然的垃圾还有好多没有扔下去,他气的大骂那些警察,说这些王八蛋没本事抓贼,就他妈的知道残害祖国的花朵,天理何在啊!这时韩昌得意了,他取笑王越然说,谁让你不知足,拿上来这么大一袋垃圾,又不让我们帮忙,这下好了,明天再提下去吧。我他妈的绝不提下去,王越然虽壮志未酬,却视死如归道,我就不信,###警察能一直待在楼下,他们一走我就扔下去。王越然还真的就一直等了下去,在天快亮的时候才把垃圾扔了下去。

43

在此后的几个晚上,宿舍楼下总是停着警车,暴乱也就销了声匿了迹,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这种死气沉沉的平静令我感到空虚,茫然不知所措。

赵峰在这个时候终于迎来了他爱情的春天——陈芸与男友分手了,他苦苦等待的机会来了。赵峰的爱情原本跟我毫不相­干­,可自从他一心一意追求他的爱情,不再回宿舍后,宿舍里便只剩我和王越然两个人了,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过共同的语言,这时我便感到了孤独。我时常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一个人无聊的在校园里像个幽灵一样没有方向不明目的飘来飘去。“飘”,是这个时候特流行的一个词,具体什么意思我至今都不太明白,大概是堕落的意思,可又好像不是,总之,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用这个词,熟人之间见了面,一方会问,到哪儿飘去了?另一方则说,去哪儿哪儿飘了会儿,然后反问你到哪儿飘了。

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飘向何处,杨龙自从走出失恋的­阴­影后就将课余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早就不再打游戏了,游戏机已经送给了以前的搭档武大师,他一心一意的飘在了求知的海洋里;韩昌和程健是有家室的人,他们幸福并满足的飘在他们各自的爱情国度里;王越然则秉­性­不改,依然不知疲倦的飘在他的黄|­色­世界里;赵峰呢,他则满怀希望的飘在了求爱的途中。

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像是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一样,课上基本不怎么说话,课下也只是礼貌­性­的跟人打招呼,前所未有的孤独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

特别是当我知道了自己文考成绩的那一刻,我孤独到了近乎绝望的地步,连一个谈心的朋友都找不到,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的记­性­也变得很差,睡不着就想着­干­点儿什么,想来想去,决定上个厕所,起身下床,下来后却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便又爬上去,刚爬上想起自己是要上厕所,就又跳下来,当上完厕所后发现自己竟忘记带手纸了,就让王越然给送来手纸。走出厕所后,又不知该­干­什么了,看这王越然和他的那些同志们全神贯注的顶着电脑里的画面,觉得他们特没劲,突然就看不惯他们的那种紧张神情了,于是,我又一次孤独的走出宿舍,走到校园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看到一对情侣正在吵架,我就怔怔的注视着他们,或许是他们吵架的过程吸引了我,抑或是我想看个结果,最后,情侣和好如初,我便无趣儿的继续我的事情——飘。

在我空空如也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退学,我很奇怪自己对此竟不感到惊讶,好像退学的念头由来已久,只是又一次重新提起而已。文考再次全部挂科使我对大学彻底没有了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之前我就曾料到自己的成绩不会好到哪儿去,可能会像上次一样全挂,可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去面对事实。不愿面对并不表示可以逃避,事实终归是事实,文考报考又一次临近了,我这才鼓足了勇气,残忍证实一切,当真正面对事实时,心里有了种说不出的苦涩。

当天晚上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到教室上自习,我翻墙出去买了瓶“二锅头”,回到宿舍,像喝水一样将整瓶“二锅头”一口气灌进了肚子了,我要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可酒­精­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让我美美的睡着,它在我的肚子里发生着化学反应,像团火在燃烧,难受得要命,这团火慢慢的又向头部蔓延,脑子开始发晕,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会儿左右转,一会儿上下转,时不时的还要斜着转上几圈,脑子时轻时重,恶心也随之而来,身体的每个部位都难受起来,整个人像是要魂飞魄散一般。仅存的一点儿意识告诉我,这次醉的不同于以往,我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可手脚都不听使唤,我努力的拿起手机,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屏幕上的字,我凭着感觉打通了一个电话,“赵峰快回宿舍,我快不行了。”记忆中我是这么说的,之后,我便如愿以偿的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了,我躺在了病床上,打着点滴,王越然坐在旁边。

我问:“我怎么进医院了?”

见我醒了,王越然显得很高兴,他说:“我­操­,你醒了,你怎么进医院了?你他妈的酒­精­中毒了,我说你怎么落魄的喝起那么廉价的酒了,没钱跟哥们儿说呀,一个人喝酒都没劲儿啊,还整整喝了他妈的一瓶。”

我说:“我只是想早点儿睡觉,谁知道喝了几口没醉,就把剩下的全喝了。”

王越然说:“你这叫什么事呀,睡不着觉玩喝酒催眠,可把弟兄们给吓坏了,赵峰和韩昌把你送到医院时,医生说你是酒­精­中毒,他们俩当时就傻了,生怕你一命呜呼或者弄个双目失明什么的,给我打电话时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让兄弟们担心了,等我出院,马上请客赔罪。”

王越然说:“对,你是得好好请大家吃上一顿,你知道吗,为了把你送到医院赵峰和韩昌都把门卫给打了,这也怪那些###门卫,你当时都奄奄一息了,他们就是不让出来,非要让出示什么假条,韩昌和赵峰一急,就打了门卫闯了出来,现在他们两个说不定正在办公室挨批呢。”

听王越然这么一说,我为之动容,感动异常,毕竟是没有白来大学啊,认识了这帮好哥们儿也该知足了,我说:“非常感谢他们啊。”

王越然说:“那是,不过你还得感谢一个人。”

我说:“谁呀?你吧,我也很感谢你,谢谢你守在我身边,让我睁开眼能看到一个亲人,心里感到无比的温暖。”

王越然说:“不是我,当然你也得感谢我,我指的那个人是叶爽,你昨晚的电话没打给赵峰,打给叶爽了,要不是叶爽坚持让赵峰回宿舍看看你,又帮赵峰弄了张进宿舍的请假,你就出大事了,人家功不可没啊!”说完她又摆出专家的架势说,“她八成是真喜欢上你了。”

我说:“你又来了,我知道你是专家,不过专家也有出错的时候,这次你真错了,求你别再提这事了,我都烦了,你怎么就不烦呢?”

王越然说:“好好,不提了,你是病人,得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儿吃的,说吧,想吃什么。”

我说:“随便买点儿什么都行,我现在特饿,什么都能吃下。”

王越然说:“好的,我这就去,你等会儿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王越然走后,四周围变得异常安静,我就那么静静的躺,回想着进入大学的这段时光,一切种种历历在目,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猛然间惊醒,从梦境回到现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苦楚、迷茫、沮丧、似乎还有几分轻松,像是失去了些什么,又像是得到了些什么。

44

从医院回来后,我就开始认真地考虑退学的事情,当真正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犹豫了,我不知道自己退学后能­干­些什么,可继续留在学校在我看来又是毫无意义的,我很矛盾,反复的考虑来考虑去,就是下不了决心。

就这样僵持着,我­精­神恍惚的继续着大学生活,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就连上课点名时都懒得答应一声,更别说听老师讲课了,课下也是恍恍惚惚的混日子,很少跟别人在一块聊天。我还留起了胡子,不再天天刮了,短短的胡茬儿让我看上去很是颓废,我试着留个像某明星那样特有型的胡子,可我嘴角竟没有胡子,我很郁闷,搞不明白自己的嘴角怎么就不长胡子呢,我没有明星那样的才,难道连生理上也不如他吗?

我的颓废让赵峰他们很担心,他们猜测我会不会是酒­精­中毒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都劝我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告诉他们说,我很好,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想随心所欲的活着,我理想中的生活就是这样,你们不用担心我。

我的随心所欲倒并不影响别人什么,可班主任还是看不下去了,他找我谈话问:“刘彬,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上课迷迷糊糊的,作业也不交了,连点名也不喊‘到’了,整个人都拖拖拉拉的?”

我说:“我没怎么回事,我很好,就是不想学习。”

班主任问:“为什么不想学习?”

我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学。”

班主任心平气和道:“你这是有了厌学情绪了,你应该认真地找找原因,端正学习态度,大学可是人生中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一定要把握好,否则会后悔终身的。”

我说:“我现在就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来这学校,我这是上当受骗了。”

班主任说:“怎么就上当受骗了,这学校怎么了,我觉得这个学校很好啊。”

我说:“你就别蒙我了,这个学校的毕业证根本没用,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班主任说:“怎么就没用了,它起码能证明你上过四年大学啊。”

我说:“证明这个有个屁用,一点含金量都没用,跟个假证一个样。”

班主任说:“那你就考文考,文考毕业证总该有用吧。”

我说:“我考不过,我这人笨。”

班主任说:“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就算是笨,只要勤奋学习也是可以通过文考的,俗话不是说勤能补拙吗,你以前的表现就不错,是值得肯定的,只要……”

还没等班主任说完,我就说:“你就别管我了,学分该怎么扣就怎么扣,我就喜欢现在这样,你就是把我开除了都行。”

班主任很惋惜的摇摇头说:“你现在还年轻,容易冲动,可千万不要为图一时痛快就断送了前程,你们年轻人想些什么我不也太清楚,这样吧,我让班长跟你谈谈,你们都是年轻人,容易引起共鸣。”

就这样,作为班长的叶爽就来找我谈话了。

叶爽之前就劝过我好几次,要我认真地对待学习,我只是随口敷衍着,根本不当回事,这次受班主任的委派,她又找到我,开口也是那句话:“你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还是那句话:“没怎么回事。”

叶爽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颓废,朋友们会担心你的,曲婷还以为你受了什么打击了呢,老问我你这是怎么了,连赵峰都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上次他还跟我说你可能是酒­精­中毒有了后遗症,你究竟怎么了,你总得让大家心里明白呀,你想让大伙一直这么担心你啊。要是真有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

叶爽说得很真诚,让我再也做不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了,我想了想说:“我现在很迷茫,很自卑,文考至今都没过一门,我怕我四年后一无所获。”

叶爽说:“那你就更不应该这个样子了,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好好学习总会考过的。”

我说:“可我学不进去,一看书就头疼,而且,我这人笨,有些东西根本就看不懂,通过文考,做梦啊?”

叶爽说:“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想了想她又说,“要不这样吧,我换一下座位,跟你坐一块,帮你补补课,你自己也多用点儿功,咱们共同努力,一定可以通过文考的。”

我说:“那可不行,会耽误你学习的。”

叶爽说:“不会,我课下也常常没事­干­,就这么定了?”

我不好再拒绝,就说:“那好吧,不过你可得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我这人真的很笨。”

叶爽说:“没关系,我会把你变聪明的,嗯,不过首先你能不能把胡子刮了?”

我说:“我刮不刮胡子跟变聪明有关系吗?”

叶爽说:“没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你留胡子不好看,曲婷也这么认为。”

我说:“不会吧,我觉得这样很帅很成熟啊。”

叶爽说:“我不觉得,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儿像个现行犯,还是刮了好,看上去­精­神。”

45

最终,我接受了叶爽的建议,把胡子刮了,叶爽也言出必行换了座位和我成了同桌。课堂上我­精­神抖擞了起来,开始重新交作业了,点名时也积极地答应了,表面上振作了起来,可心里还是在想着退学的事情。

叶爽坐到我旁边后就主动问我有什么地方不明白,为了不至于辜负她的一番好意,我就向她请教一些问题,她极认真地给我讲解,可我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木然的点头,证明自己已经听懂了。叶爽发现每讲一道题我都能轻易听懂,她就觉得不可思议了,照理我不应该这么聪明,否则老师讲课的时候我就应该听得懂才对。为了验证我到底有没有听懂,她就要我把刚讲过的题给她讲述一遍。我说,我讲不出来。她问,那你到底听懂了没有?我说,我听懂了,我会做,但就是讲不出来了。她说,那好,那我找个同类型的题你做一下,说完就找出一道题要我做。我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我说,这两道题不一样,这个难度大,我不会。她说,怎么不一样,都是一个类型的,刘彬,你老实说,听懂没有?我说,我真听懂了。她说,那你为什么不会做。我还是不想承认自己没听懂,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说,我看你就是没听懂。我说,我听懂了。她说,你听懂了,你倒是把这道题做出来啊。我说,我不会,这两道题肯定不一样。她急了,说,怎么不一样,你就是没听懂。我争辩说,我绝对听懂了。她气得脸都红了,说,你怎么这样啊,没懂就是没懂,这种事怎么也耍无赖啊。看到叶爽真生气了,我为自己开脱说,其实我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你再怎么讲我都不会懂的,我就是一扶不起的阿斗,笨到了极点了,你就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去吧。说完我低着头不再去看叶爽,我知道她此时一定特气愤,正在愤怒的注视着我,许久之后我才听到她平静得说道,好吧,我以后不会再管你的。

这之后,叶爽就真的没再管我,连理都不理我了,她给我讲题时我不懂装懂,心里挺内疚的,现在不再理我了,我倒也心安理得。可没想到不只是课上,就是在课下,她也不再理我了。以往吃饭时是我一天之中说话最多的时候,那时我不再感到孤独,总是对着叶爽和曲婷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像是要把之前没说的话都补回来似的。叶爽不再理我了,吃饭时也就不和我说话了,只是埋头吃饭,偶尔和曲婷说上几句话,我接她的话茬儿她都装作没听见,我说话她也不接茬儿说,曲婷受叶爽的影响也学着叶爽的样子对我爱理不理,让我坐在那儿很是尴尬。没几天我就受不了了,我向叶爽道歉,她不接受,我买些吃的贿赂她,她倒是把吃的接受了,可还是不理我。

直到文考报考的那天,叶爽才终于再次和我说话了。那天叶爽把全班报考人员名单都登记完后回到座位上,看也没看我只是问了句:“你报吗?”

从叶爽开始登记名字时我就期待着这一刻,我得意地笑笑说:“报,当然报。”

叶爽问:“报几科?”

我拿出钱包看了看,里面有150多块钱,我拿出150说:“全报了。”

叶爽像是没理解我的意思,问:“全报了?”

我说:“对,150全报了,报五科。”

叶爽吃惊的问:“你报这么多有把握过吗?”

我说:“没有。”

叶爽说:“那你还报这么多?”

我说:“单靠我自己这点底子当然没把握过,但是,你要是在学习上多帮助我,我就有把握过。”

叶爽说:“你不是不让我再管你了吗?”

我说:“我当时脑子进水了,说错话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我现在极其真诚地向你求援,你一定要继续帮助我,我保证以后认真对待学习。”

几天来叶爽终于又在我面前笑了,她说:“你以后真能认真地对待学习?”

我毋庸置疑的说:“能,当然能!你可以监督我,要是我以后在学习上有那么一丁点儿懈怠,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我绝不怪你。”

叶爽说:“你又不是给我学的,我­干­嘛打你骂你,只要你是真心想学习哪里用得着我督促你啊!”

我说:“那倒也是,我这次就是真心想学习的。”

我当即还写下了保证书,发了誓,叶爽相信了,她帮我进行了一番认真地分析之后,认为我报五科太多,建议我只报三科,我也欣然地接受了。

为了避免再次被孤立,我学乖了,时不时地就向叶爽请教一些问题,认认真真地听她讲解,并尽力地去理解。叶爽对我的学习态度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她信心百倍地说,你若一直这样坚持下去,就一定可以通过文考。

文考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我也不再抱有希望。我的脑子里闪动着的依然是退学的念头,时强时弱,直到我成为了一名入党积极分子,这一念头才被打消,继而燃起了新的希望,决定继续留在学校。

46

成为入党积极分子这件事来的很突然,很出乎意料,同时也令我欣喜若狂,兴奋无比,这可是我进入大学以来遇见的最好最顺心的事了。

这之前,入党是我不曾想过的,倒不是不想入,只是认为那是学生会的人和班级­干­部才有的特权,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毫无关系,我们顶多也只能在梦里拥有一下这样的特权,甚至对于这样的梦,我都懒得去做。

但世间的事又往往充满惊奇,让人始料不及。

当我把50块钱交给班主任,并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红­色­党章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光辉前程就在眼前了。我知道入党意味着什么,只要是党员了,毕业时学校就会给优先推荐好的工作,自己的将来便有了保障。上四年大学是为了拿到文凭,拿文凭是为了找工作,说白了上大学就是为了找工作,而入党了同样可以解决工作的问题,我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很现实(也可以说很庸俗)。入党的梦想使我如重获新生一般,生机勃勃了起来,在这一刻,退学的打算彻底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入党积极分子是按每班十个名额分配的,赵峰和我一样幸运,也拿到了红­色­的党章,他也像我一样感到意外,不可思议。他问我:“我们为班级做过贡献吗?”

我说:“没有啊,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平时表现得好啊?”

赵峰说:“可能是,我们平时表现也的确不错。”

我说:“管它是不是呢,让我们做积极分子我们就做呗,又没什么坏处。”

赵峰说:“那倒也是。”

不管是何种原因,但成为入党积极分子这件事本身是值得庆祝的,那天是个星期五,晚上就由我和赵峰做东,请大家吃了一顿。杨龙没有去,王越然告诉我们说,杨龙也成了入党积极分子,可能是和班里的其它积极分子们一块去庆祝了。

杨龙的缺席令韩昌很是不满,他说:“杨龙也太不够意思了,和别人庆祝,把自己的兄弟都给忘了,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入党积极分子了,和我们不一样了?”

对入党积极分子中没自己而感到愤愤不平的韩昌,情绪很是低落,他认为他的表现也不差,也应该是个入个入党积极分子,可偏偏积极分子中没有他。他还提起了自己刚到学校时的那段历史,他说,“想当初,我刚来时,那是何等的用功学习,每天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在班会上老班还表扬过我好几次呢,可我这样的好学生怎么连个入党积极分子都没争取上呢?不公平!”

我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我说:“你得找老班问个明白,这也太让你这样的好学生寒心了。”

韩昌说:“对,我一定得找老班理论理论。”

后来,他真地去找班主任了,据说,他进了老班的宿舍,从书包里掏出一条烟递了过去,老班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样子,说,你这是­干­什么?韩昌说,我是想问一下,做入党积极分子都需要什么条件。老班会意了,他笑笑说,很简单,在班里表现好就行了。韩昌说,那我在班里表现不好吗?老班说,表现很好。韩昌问,那为什么这次入党积极分子没我?老班说,你是春招时来学校的吧?韩昌说,是啊,这和做入党积极分子有关吗?老班说,当然有关系啊,你比别人晚来半年,党对你就少考验了半年,所以你还需要继续接受考验。韩昌问,那要考验我到什么时候?老班说,如果你一直能保持良好的表现,下批入党积极分子就有你。韩昌说,班主任,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做到最好,争取成为下一批就入党积极分子中的一员。老班说,好,有决心就好,我期待着下次将党章郑重其事的交给你。就这样,韩昌用一条烟换来了班主任的一句承诺。

对于同样没有成为入党积极分子的程健,其愤怒更甚于韩昌,他辛辛苦苦为学校鞍前马后,却没争的一个入党积极分子的名额,令他痛心疾首,大骂学校狼心狗肺,过河拆桥。从此,他开始仇视学校,再也看不到他的爱校激|情了,但他留校工作之决心却依然坚如盘石。

与韩昌和程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和赵峰,我们俩那天都很高兴,喝了很多,赵峰还半醉半醒,颇为自豪地说:“我来大学是为了什么?为爱情,爱情我已经有了,那我下一步就要重新树立一个目标,我要入党,你们知道吗,我爸年轻那会儿做梦都想当党员,光申请书就写了不下一百次,可就是没入成,原因呢是我爷爷曾经是个走资派,后来我爸入党的心就死了,他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在大学里好好表现,争取入个党,我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终于有机会入党了,要光宗耀祖啦。”

我说:“那你以后可就得再接再厉,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入党。”

赵峰说:“对,争取早日入党。”

我们边喝,边吃,边歌颂党、歌颂祖国、歌颂社会主义,王越然对入党积极分子不感兴趣,但他受我和赵峰的影响也兴奋异常,还带头唱起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我们整整喝了一夜,都和高了,赵峰和我是因为高兴,韩昌和程健是因为愤怒,王越然则因为我们喝高了他也跟着喝高。

天亮时,我们才跌跌撞撞,摇摇晃晃的回到宿舍。

47

我们回到宿舍不久,杨龙也回来了,他看上去很疲惫。

王越然问他:“昨晚­干­嘛去了?”

杨龙的回答让我们的酒醒了一半,他说:“嫖娼去了。”

韩昌有些怀疑地问:“真的假的?”

杨龙说:“真的,千真万确,不过,我现在很困,让我睡一觉,睡醒了跟你们讲讲。”说完就爬上床睡觉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都睡够了,便围着杨龙,开始听他的嫖娼经过了。杨龙啃着苹果,陈述着事实:他和班里的入党积极分子们庆祝完,大概十一点左右,几个男生觉得没有尽兴,就换了个地方继续喝了起来,喝着喝着,他们说起了嫖娼。一个男生问杨龙,你敢嫖娼吗?杨龙大义凛然的回答,敢,怎么不敢。男生说,好,待会儿咱们就去嫖娼。后来,那个男生就拉着杨龙真地去嫖娼了,他们两个相互搀扶着,一摇一晃的走进了据说是小姐集聚地的发廊街,来回走一遭后,他们选中了其中的一家走了进去。借着酒劲儿,他们进去便说,我们要特殊服务。老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经过挑选,讲价,他们成功地成为了嫖客。杨龙还不忘把细节一一讲给我们,并且是毫无保留,听得我们当时都有些心驰神往了。

讲完了经过,杨龙还不忘感慨道:“还是妓汝好,给钱就能玩,没有感情纠纷,而且可以随时调换口味儿,唉,有钱就是好。”

对于杨龙的嫖娼行为,大伙褒贬不一,都有着各自的见解:王越然一反常态地指出,杨龙是在自甘堕落,其灵魂已经卖给了魔鬼;赵峰认为杨龙不够洁身自好,并预言他早晚会染上­性­病;程建则把矛头指向了学校,他说杨龙是被学校的种种制度压抑的,找妓汝纯属是一种特殊的发泄方式;相对来说韩昌就比较客观点儿了,他科学的结合实际情况从生理方面分析说,杨龙嫖娼是因为­精­力过剩,这是在借助生理调节;我对于杨龙的嫖娼行为即不赞同也不反对,持中立态度,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在某一天被扫黄队给抓起来;而杨龙本人对自己的行为则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一种公平交易,人家卖他买,合情合理。

做了一次嫖客的杨龙,很快就想做第二次了,去之前他很够义气的问我们,你们谁想去?我们都摇摇头说,不想去。

杨龙盯着王越然说:“韩昌、赵峰和程健他们都有女朋友了,说不想去是真的,刘彬整个成了个书呆子,说不想去也可能是真的,但是,越然,你要说你不想去,我就不相信了,你前段时间看###,这段时间又看黄书,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能不想去,走吧,一起去吧,别不好意思,这事很正常,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

王越然婉言谢绝道:“你自己去吧,我现在还不需要。”

杨龙眼睛瞪得老大说:“什么,你能不需要?鬼才信呢,大家都是男人,你骗不了我。”

王越然说:“我是真不想去,我承认,我这人思想有点儿龌龊,但我还没堕落到你那种地步,你那叫玩人丧德,都没道德了。”

杨龙说:“那你就是玩物丧志,没一点儿志气,连他妈的嫖娼都不敢。”

王越然说:“对,我玩物丧志,没志气了,你有志气,你自个嫖去吧。”

杨龙没有说服王越然,最后还是独自走向了自己的路,让我们说去吧。

自那以后,杨龙便开始时不时地夜不归寝了,只要一有了钱,他的钱必定会投资在嫖娼事业上。为了能够经常与杨龙做生意,一个发廊的老板还给杨龙办了张金卡,只要杨龙出示金卡,一切消费都打五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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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龙在成为入党积极分子的同时也成了嫖客,我在成为入党积极分子之后也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我的心境变得格外的晴朗了,在学校又有了盼头儿,­精­神也为之大振。新的身份让我向往着有个新的开始,不想再继续糊里糊涂的混日子了,希望能把每一天都过得充实些。

我的书呆子生涯便是从这时开始的,在那个星期天的早上,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图书馆看看,入学以来,这么长一段时间还从未进过图书馆,甚至连图书馆的门朝那边开都还不知道。我从箱子底下翻出借阅证,端详着借阅证上那个稚气的自己,有了种莫名的情绪,才一年多的时间,我似乎变了很多,成熟了,都略有沧桑感了。

“有没有要去图书馆的?”我摇摇借阅证问。

王越然从床上探出头来说:“我去,我他妈的还没去过图书馆呢。”他麻利的穿上衣服,翻箱倒柜的找起了借阅证,最后也没找到,便借了杨龙的。

在迈进图书馆的那一瞬间,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我不禁怀疑自己走进了一个无声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静,静得不可思议。这种场景让我倍感亲切,犹记得高中的一段时光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那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恍若隔世一般,又似乎近得就像是在昨天,种种亲切的画面历历在目。触景而伤情,突然间便有了些许的伤感,为自己浑浑噩噩的大学生活而感到悲凉。我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到处沸腾着热闹气息的大学里再次看到高中时的生活,这着实令我感到意外,吃惊不小。

我与王越然轻手轻脚的走进图书馆,面对琳琅满目的图书,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看那个才好,走过几个书架后,我问王越然:“你想看哪方面的书?”我发现他翻过的书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是《XX­性­》就是《­性­XX》,要不就是《XX­性­XX》。

他压低声音说:“关于‘­性­’方面的。”

我恍然大悟,我说:“你来图书馆找这方面的书?这跟在大马路上钓鱼有什么区别,这是图书馆,是让人天天向上的地方,这儿肯定没有,我挺纳闷儿的,你有那么多###还看什么书啊?”

他一脸渊博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表现出来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看来看去就那么回事,实不相瞒,我现在看那东西都没感觉了,现在想看书了,虽然透过文字表现出的东西是抽象的,可它给人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啊,只要想象力够丰富,那么就能领悟到更为多姿多彩的内涵了。”

我说:“啊,原来如此,那你应该看看《金瓶梅》,我听说那里面全是那方面描写。”

他说:“那当然是一定要看的,图书馆恐怕没有这书,我决定下个星期天就出去买本。”王越然对黄|­色­书籍的情有独钟就由此开始,后来他看的书多了还有了想当作家的梦。

我本人并不是个特别喜欢看书的人,即便对于很感兴趣的刀光剑影也只是在无聊之极时才会翻一翻,眼前五花八门的图书令我脑袋膨胀,无故有了些恐惧,实在激不起一点儿看书的欲望,正踌躇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我:“过来看书?”

还没等我搭话,王越然先开口道:“呦!是叶爽,你也过来看书呀,我们这不是没事­干­了,就过来充充电,俗话说得好,知识就是财富,我们现在多看点儿书就是想多在积累点儿财富。”

我问叶爽:“你经常过来吗?”

叶爽说:“课下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差不多天天来,你很少来吧,以前没在这儿碰到过你。”

我说:“今天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这破学校的图书馆书还挺多的,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了。”

王越然接茬儿说:“是啊,书多的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叶爽,你看的书多,你给刘彬推荐几本吧,他这人平时不怎么爱看书,根本不知道那些书好,那些书不好。”

叶爽随手便从书架上抽出本书,封面上有“母亲”两个大字,她问我:“这本看过吗?”

我说:“没看过,听都没听说过,好看吗?”

王越然在一旁说:“当然好看了,这可是世界名著,前苏联作家高尔基写的,高尔基应该听说过吧?”

此时我只能用孤陋寡闻形容自己,对于那些个外国的大作家我一概不知,就知道中国有个“脊梁”叫鲁迅,高尔基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见过,但绝对不是因为读过他的什么文章,我努力的在记忆中搜索着,终于在小学时代的教室墙壁上找到了他,我有点儿兴奋得说:“高尔基我当然听说过了,记得上小学时教室墙壁上还贴过他的画像呢,不过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小子是个作家,那时我还以为他个科学家呢。”

叶爽忍不住笑道:“那你就好好看看这本书,看完之后就会记住他是个作家了。”

那天我异常平静的在图书馆坐了一整天,把《母亲》看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虽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但也不至于像看课本那样枯燥无味,还是能够勉强的看下去,在下午离开图书馆时便借了这本书,晚上拿到教室用以打发自习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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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进图书馆次数的增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适应那里的环境,起初只是想充实一下无聊的大学生活,同时也增加些阅历,慢慢的看的书多了,就不再抱有这种想法了,只是一厢情愿的想看书。

坐在图书馆里,时光匆匆的流逝,再也感觉不到它的漫长,仿佛是缩了水一般,再也没有了课下那无从打发的时间,空虚感自然也就随之消失了踪迹。

对于图书与日俱增的热情,令我不再满足于课下的时间了,索­性­就拿到课上看。叶爽对我那如饥似渴的看书劲头给与了极大的赞许,但同时也指出我主次不分,把课上时间也用来看课外书是在舍本逐末,是错误的学习方法,劝我改正过来。为了不至于让叶爽觉得我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我就很­干­脆的告诉她说,我不想学习,不想考文考了,只一心一意的想入党,入了党,毕业后工作也就有着落了,大学四年就没有白上。叶爽问,你上学就为了找工作?我说,当然了,谁上大学不是为了毕业后找个好工作,难道你不是吗?叶爽怔怔得想了会儿才说,反正我觉得你这样不好。我说,我觉得挺好的,与其学那些根本不愿学又搞不懂的东西,还不如多看些喜欢看的书呢,正所谓“读书破万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就是我的目的。叶爽对我的说辞不以为然,却没有再一次的劝我改正学习方法。

说实在话,我看书是没有一个大致方向的,根本不刻意要求自己去看某一方面的书,一切都全赖叶爽给我推荐,她就是一个好的向导,她说哪本书好我就看哪本。叶爽不再劝我改正学习方法了,可同时也不再给我做向导了,她说她认为好的书都推荐给我看过了,我知道她是在说谎,是在气我不听她的劝告,这让我如同置身于茫茫的大海之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对叶爽有了种依赖,这是我在面对图书馆的书架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意识到的。进入这个学期以来,我和叶爽的关系处的不清不楚,在外人看来我们俨然是一对恋人,每天早上由叶爽这个“女朋友”为我买好早餐带到教室(我起的晚没时间到食堂吃早餐),午饭和晚饭时间我们又一起走进食堂,课下还经常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叶爽已经融进了我的生活,已成我生活中的一部分,特别是在曲婷告诉我,说她交了男朋友以后不会再和我们一起吃饭时,我更加确信这一点。

我和叶爽能搭伙吃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曲婷这个中间人,曲婷有了男朋友自然就不会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这就是说我和叶爽的饭友关系也将要就此结束了,我感到失落,感到惶恐,我怕叶爽就此疏远了我。很自然的,我将这一切归咎于曲婷的男朋友,于是在曲婷介绍我认识她男朋友时,我没有给那小子好脸­色­看,还竭尽全力的刁难他,甚至不惜把曲婷也给得罪了。

在曲婷忍受不了我对她男朋友的刁难,拉着男朋友走后,叶爽问:“你是不是喜欢曲婷?”

叶爽的话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我说:“怎么会呢。”

“那为什么曲婷交了男朋友后,你看上去很不高兴,刚才又故意给人难堪?”

“我那是怕我妹子吃亏,我看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整个一小白脸,你以后得时常提醒曲婷,别被这小白脸耍了,常听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

其实,在我看来,大学里谈恋爱最终的结果,不是对方耍你就是你耍对方,曾经的海誓山盟多半会伴随着毕业而烟消云散,总之劳燕分飞,最后还是要各自回到各自的枝头,能够白头偕老的又能有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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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要是谈恋爱的话,毕业时会不会也如同大多数人那样和女朋友各分东西呢,想了想我自嘲的笑了,现如今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竟想着分手的事了,真是有点太滑稽了。

那天中午与叶爽吃完了最后的晚餐(我认为那将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块吃饭了),心里有些不痛快,就让赵峰陪我到外面喝点。

我问赵峰:“将来会不会和陈芸结婚?”

赵峰说:“这可没准儿,将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要是将来两人之间没了感觉,那也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我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赵峰想了想很严肃说:“就是你对叶爽的那种感觉。”

我说:“我对叶爽没感觉。”

赵峰说:“你别不承认,日久生情,这可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学期你基本上天天和叶爽在一起,要是没有点感觉那就是天下奇闻了,况且叶爽又那么优秀。”

我说:“要是硬说有感觉吧,那就是不自在,和叶爽单独待在一起感觉很不自在。”

赵峰问:“为什么不自在?”

我说:“感觉和叶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怕说错话、做错事,害怕在她面前出丑。”

赵峰说:“那就对了,你为什么怕?那是因为你在乎她。其实,我看的出来叶爽对你也有那意思,你和叶爽实质上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只是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你应该主动进攻,总不能叶爽主动吧。”

我喜欢叶爽,经过赵峰的开导这点我十分肯定,可叶爽真的对我也有那意思吗,我之间真的就只有一层薄纸吗?我不知道。

听从了赵峰的建议,在下午吃晚饭的时间,我像往常一样和叶爽一起走出了图书馆,不过这次我的心跳很快,因为我打算开口约叶爽一起吃饭,紧张令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忘的一­干­二净,我没有开口,就这样在紧张中我们走到了食堂。“烧茄子、麻辣豆腐、一份米饭。”叶爽依然如往常那样点好自己的饭就去找座位了,我也如以往那样走向窗口去买饭,只是我们之间少了曲婷。

我与叶爽的距离并没有因为曲婷的离去而拉远,相反,我们独处的机会更多了,与叶爽一起吃饭成了我的一种幸福,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也在慢慢的消失。我时常有种冲动--向叶爽表白,可每每都是话到嘴边就没了勇气。

赵峰第一次在我的爱情上面发了火,说我不是个男人,是懦夫。王越然分析我有了心理障碍,让我找心理医生看看。韩昌则急的要替我去表白,被我苦口婆心的拦住了。杨龙对我的问题提出了忠告:别谈恋爱,女人说变就变,堕入了爱河,沉的越深将来伤的就越重,说不定到时你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就缺氧致死了,要解决生理问题就去找­鸡­,完事钱货两清,没感情负担。相对来说我还是比较赞同程健的观点:一切顺其自然。

可如何顺其自然呢,事情总得是要进一步发展的,不能让它徘徊不前啊,我思前顾后,最后得出结论:表白,还是得表白,我必须主动向叶爽表白。万一我表白了,而叶爽压根就对我没意思呢,这是我反复考虑的问题,那样无疑将破坏我和叶爽这相对和谐的生活。我总是期待着能从叶爽的那里得到些许的暗示,可是没有,从没发现过,所以,我还是在犹豫。

在犹豫不决中结束了这一学期的大学生活。

放假后,大多数人都迫不及待的回故里,只剩下些几天后要参加文考的,再有就是些想再待在一起甜蜜几天的情侣。我对文考早就没兴趣了,之所以没有急着回家的原因就是叶爽。

叶爽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我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她,我说:“我交了报考费,自然要考了,负责岂不便宜了那些教育机构。”

叶爽说:“既然要考,那就好好准备,我帮你好好复习一下,说不定还能考过呢。”

叶爽对我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她知道我这学期没怎么看过课本,可还是及认真的给我补习。说来也怪,我像是突然开了窍一样,竟变得聪明了起来,我想,这应该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报考的三科中我只考了两科,缺考的那科是因为考试时间在早上,那天我其实早早的就起床了,可刚走出宿舍楼就被刺骨的寒风给逼了回去,即便是去考了也不会通过,那­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呢,当时我是这样想的,于是就重新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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