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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东凌之变(明天请假码大结局)

( 一连几日一晃而过,外界风雨波澜壮阔,玄族依旧安乐太平,安心和凌紫竹悠闲的赏花看鸟,有时候坐在湖中间下棋弹琴,凌紫竹苍白的脸­色­渐渐多了红润,郁结于心也情绪也消散了许多,回复了以前的一些天真烂漫。

玄族和西楚,南云和东凌,一个在地界以西的云明山交战,一个在南边的天险奇峰岭短兵相接。

东凌主将依旧是安连城,南云的将领还是上次和安连城交手的那个战神,东凌和南云无论在人数还是主将领兵的谋略上,都不分上下,短时间内若无旁人的协助,觉得分不出胜负。

西楚因为楚奕暗地里的援手生生的将颓势扭转,两军以云明山为界限,各自驻扎,随时会开始下一轮的对战。

强强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场战争的结束,需要无数人鲜血的洗礼和累累白骨的堆积。

虽然玄族和西楚避免了殃及无辜,但将士百万,能真正活下来的又有多少?

“心儿,你哥哥在边疆也不知道如何了?”这一日,安心和凌紫竹正在湖上泛波,凌紫竹托着腮看着清澈的湖水,有些忧心的道。

“应该无碍的,我接到消息,凌素素也去了边疆,在暗中保护哥哥。”安心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的道,“凌素素那个女人有点儿本事,否则也不会当上玄族的圣女了,有她随扈,哥哥的安危也有了保障。”

“边疆先前不是被玉世子平息了动乱么?为何又掀起了新一轮的乱子?”凌紫竹也不是无知的女子,京城是权利的中心点,她虽然心­性­纯良,但毕竟是平王府的小郡主,耳濡目染的多了,眼界自然也会开阔些。

“楚奕从来不会白费功夫,老皇帝让他去扫平边疆动乱,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边疆安Сhā他自己的人,何况,他筹谋了十多年,说不定边疆早就有他的人,凌亦痕身边可用的人不多,哥哥算一个,他把哥哥远调边疆,更能让他在京城呼风唤雨。”安心抿了一口茶,乐悠悠的道,“楚奕知道了乐正夕的身份,他便给了八公主一点提示,让八公主确认了乐正夕是南云始祖皇帝之弟的遗孤,乐正夕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会让八公主和南云帝通风报信,所以乐正夕选择了楚奕。”

“这是玄族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么?”凌紫竹微微一惊,“乐世子已经投靠了玉世子?”

安心点点头,脸上的神­色­就如湖面般的平静,不起波纹,“乐正夕明明知道是楚奕提示八公主才会让她知晓了当年的隐秘,但他却不得不选择楚奕,因为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和楚奕共进退,另外一条就是当年之事被揭穿,一旦事发,南云容不下乐王府,东凌也会对乐王府连根拔起,乐王府繁衍千年,枝叶繁茂,若只有乐正夕一人也就罢了,但整个王府的­性­命握在他手里,他再不情愿,也要归顺楚奕。ww”

“那背后控制我心神的人是谁?”凌紫竹似懂非懂。

“的确是南云太子的人。”安心眉峰冷峻,眼神微带凌厉,“轮回海早就在楚奕的手上,那云轻拜师轮回海,楚奕焉能对他没有筹谋?”

“云轻太子身边有玉世子埋下的棋子?”凌紫竹恍然,不可置信的道,“玉世子从五六开始就­精­于谋划,这十几年来未曾懈怠,不知他是否会有疲惫的一天。”

“若不是在背后­操­纵你的人确实是云轻的亲信,他为何不开口辩解?因为事实就是事实,楚奕在他身边安Сhā了人,他抵赖不掉。”安心挑了挑眉,眼神一改凌厉,透着几分慵懒,“楚奕布置的东西太多了,层出不穷,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也摸不透她到底有多少准备,多少后手。”

“这天下最终花落谁家?”凌紫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收了眼中的担忧,“我倒希望能和沐尘在玄族这样过一辈子,长眠于此,也算此生无憾了。”

“玄族的确是一片乐土。”安心十分赞同的道,“哥哥和嫂嫂就尽管住在这里,等我及笄后,战争也差不多太结束了。”

“若你去参战,想必英姿不逊于任何一名男子。”凌紫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心,“江湖上把你传的神乎其神,都说玄族圣女巾帼不让须眉,单独闯皇宫掣肘了摄政王,这份本事,古来罕见。”

“你听谁说的八卦?”安心有些好笑的道,“如花和芙蓉那两个丫头又给我免费打广告了吧?”

“这几日外面将你和玉世子的情事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觉得很可惜。”凌紫竹小心的看了一眼安心的脸­色­,见她眉眼沉静,并无多余的情绪,心下叹息的同时又无比的感慨,“你和玉世子珠联璧合,不知羡煞了多少闺中女子。”

“我和他再无关系了。”安心心口漫上一丝刺痛,她任由那丝丝缕缕的痛楚慢慢扩大,面上却无半丝的异样,“如今他得了乐正夕这个助力,乐芷菡对他又一往情深,也许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心儿,你真的不出族相助痕哥哥或者玄璃少主么?”凌紫竹旧事重提,眼中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我很想见识一下你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

“别拍马屁了。”安心伸手毫不客气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无语的道,“我没想玄璃赢。”

“那你想玄璃少主输?”凌紫竹嘟了嘟嘴,不甘心的问道,“传出去可太丢人了啊。”

“第一他自己也不想赢,第二皇权下的夫妻会落到什么样的结局,你想必很清楚。”安心道,“他若是赢了,我答应他的也就不作数了。”

“那玄璃少主为何不收兵?”凌紫竹眼中含了一丝疑惑,“将玄族封闭,与世隔绝,不是你最想过的生活么?”

“若玄族撤兵,那东凌就真的是孤掌难鸣了。”安心眼神幽幽的道,“凌亦痕为了我甘愿对老皇帝下手,又不惜一切代价去轮回海救我,这份情,我如何还得起?玄璃知道我心有愧疚,但他知道我不想参与这乱世,便代替我偿还。”

“玄璃少主对你可真好。”凌紫竹面­色­显出动容之­色­,唏嘘道,“愿意倾覆全族的­性­命来偿还你对痕哥哥的歉意。”

“玄璃待我之心很纯粹,只要我开心,他就开心。”安心提到玄璃时眼中有几许复杂之­色­,“正因为他对我太好,所以我才不能辜负他。”

“心儿是喜欢玉世子的吧?”凌紫竹看着安心,有些犹豫道,“你对玉世子是喜欢,对玄璃少主是感动和亲情。”

“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安心笑着看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道,“我和楚奕的分道扬镳是种种的原因造成的,是必定的结果,奈何情深,奈何缘浅,强求不得。”

“心有所感。”凌紫竹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你和玄璃少主就这样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安心点点头,“的确没什么不好。”

两人不再说话,享受着湖光山水的静谧时分。

第二日,东凌京城突然传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不止安心惊了,连全天下的人也都惊了。

...

凌亦痕不是皇上亲子!

安心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大惊失­色­,看着脸­色­凝重的如花,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安心摇摇头,­唇­瓣抿成直线,“这是有人造谣,不可轻信。”

“是皇后亲口说的。”如花道,“她在宫里自杀了,留下一份遗书,上面的内容清楚的写到宁王妃生下宁王府长子的那一日,腹中胎儿已经死去,但当时武王府和平王府隐隐有夺嫡的念头,所以宁王爷和宁王妃和皇后商议后,决定鱼目混珠,从别的地方抱来了一个孩子,就是现在的摄政王。”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瞒得住人?”安心语气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去查,动用京城一切的眼线,把当年宁王妃生产那日的情形事无巨细的查出来。”

垂手而立的芙蓉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皇后在凌雨泽兵变那一日一直待在哪里?”安心压下情绪的波动,面­色­冷静的道,“被凌亦痕软禁起来了么?”

“没有,因为当日死的那个是易容后的皇后,但后来皇上用皇后还留了一口气,命悬一线的在宫里养伤,做戏做全套,所以哪怕是先皇殁了的时候,皇后都没现身。”如花道,“谁也没想到她突然会自杀,然后留下了那么一封遗书,而且遗书竟然躲过了摄政王的耳目,直接流传到了民间,导致现在天下人都在猜测皇后遗书中的真假。”

“宁王爷和宁王妃呢?他们可有对此事作出回应?”安心想着楚奕终于对凌亦痕动手,这一招不可谓不很,但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不能凭皇后的一封遗书就断定凌亦痕不是皇室血脉。

“宁王府大门紧闭,无人出行。”如花摇摇头,“想着东凌大乱,民心不稳,在南云边境的军心也不似以往那般整齐。”

“我要出族!”安心沉默良久,断然道,“此事要做最坏的打算,若凌亦痕真不是皇室的血脉,但除了狱中的凌染墨外,东凌再无男嗣,若我所料不错,楚奕一定会对凌染墨下手,然后扶持凌素素上位,这样东凌江山等于握在他手里了,然后他扫荡南云,最终三国合一倾覆玄族,随后天下一统。”

“属下去准备。”如花也知道拦不住安心,点点头,快速的退了出去。

安心没想到回来玄族还没多久,就要再次去东凌,这次的危机比营救凌紫竹时风险更大,一个不慎,凌亦痕全盘皆输。

东凌即将登基的新帝不是皇室的血脉,若这则消息被证实,会引起多大的连锁反应,谁也不清楚,而凌亦痕其实知道他现在的反抗只是殊死一搏,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楚奕用玉王府玉世子的身份要谋夺了他的家国,所以即使明知道前路可能是不归路,他依旧想和楚奕分个高低。

若他的身份是假的,那么他的信仰还如此支撑?可想而知,他现在遭受的打击有多大,东凌除了尺寸之地不是楚奕的,其他的地阔方圆都被楚奕掌握。

若凌亦痕一蹶不振,那东凌就真的再无翻盘的可能­性­了,她一定要查清楚此事的真伪,不能任由楚奕信口开河,也必须要做好凌亦痕不是皇室血脉的最坏打算。

江山可以被夺,但绝不能拱手相让,凌亦痕不容,她也不容!哪怕最后是凌染墨坐上那把龙椅,她也不会让楚奕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东凌江山!

------题外话------

今天就这么点了,实在憋不出来了,大结局会奉上五万。~从明天开始,多多请假3到5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大结局上:死讯真假(字数少,对不住了 情多多

( 安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慰了要跟着她一起出族的凌紫竹,带上玄卫暗中随扈,她则连夜出了玄族,马不停蹄的朝京城而去。

出发的这一路上,东凌各地的传言已经上升到人人都议论纷纷的境地,宁王府闭门不出,皇后的遗诏写的很清楚,里面的内容更是详细的将宁王妃那日生产时的情况给描写了个绘声绘­色­。

安心想着皇后这是恼了凌亦痕对老皇帝下手所以才伺机报复么?可是不至于啊,凌亦痕的身份被戳穿,连带着影响宁王府所有人。

宁王爷总是她的亲生骨­肉­吧?她吐出真相,对东凌都说一个打击,当初之所以宁王妃会找来凌亦痕来替代她的儿子,是想用嫡长孙的荣宠来为宁王府加上一层光环,然后让宁王爷登基,等他继承大统后,再生几个儿子,等到那时,凌亦痕的作用也就消失了。

虽说一切的证据表明,凌亦痕还真不是皇室的血脉,但安心怎么也没法相信,老皇帝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真的会被宁王府和皇后瞒天过海,成功的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老皇帝就一点也没发觉?

虽说有皇后的保驾护航和宁王府处心积虑的隐瞒,但当年的细节不可能全部被隐藏,安心想起这一路上听到的流言蜚语,心下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凌亦痕心­性­再坚韧,也绝对承受不了如此残酷的事实。

也许皇后是不想东凌的江山被一个陌生人拥有,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许皇后是被楚奕胁迫,才不得已的吐出实情,但不管是哪一种,东凌的乱子必须要尽快收拾好,否则外患还没平息,内乱倒一塌糊涂了。

刚进东凌京城,月弦和夜枭骑着马迎了上来,俊美的容颜满是焦急,连一贯以温和示人的月弦眼中都带着清晰可循的忧心,安心皱了皱眉,凌亦痕情况估计不太好,否则月弦不会如此模样。

还有,最关键的是,月弦效忠的是东凌新帝,可凌亦痕压根算不上皇室血脉,月弦还能入以前一般对凌亦痕绝无二心么?

“他怎么样了?”安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了。

月弦知道她问的是谁,摇摇头,月牙白的锦袍裹带着淡淡的寒气。

“我进宫。”安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月弦道,“不管他是不是老皇帝的孙子,但凌染墨是,在如今整个节骨眼上,月少主莫要在做出什么让人心寒的事儿。”

月弦一怔,随即眼底漫上一丝苦笑,“皇后的诏书一出,不但把摄政王打击了够呛,还让月弦的坚持化为乌有,但不论如何,只要东凌还在一日,月家就会效忠一日。”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安心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把凌染墨放了,让他登基,凌亦痕辅政,这样总能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

“凌染墨对上楚奕不出一个回合绝对完败。”夜枭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有些担心的道,“摄政王现在谁都不见,别说辅政了,他走不走的过心中的那个坎都难说。”

安心抚了抚额,有些头痛的道,“朝堂的事儿月少主先稳定下来,别乱了阵脚,免得给楚奕可趁之机。”

月弦点点头,看了一眼夜枭,缓缓开口,“你去暗牢一趟,将凌染墨放出来。”

“没有圣旨和玉世子的亲笔手书旁人无法进暗牢。”夜枭皱眉道。

“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什么圣旨和手书。”安心眸底闪过一道冷光,声音凌厉,“你给那个牢头分析一下利弊,若他不想让东凌亡国,就痛快的将凌染墨放出来,否则,乱子越来越大,到了真无法收拾的那一天,可就后悔莫及了。”

夜枭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话落,他调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安心和月弦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一夹马腹,也朝皇宫前进。

小半个时辰后,安心和月弦进了宫门,皇宫内来往的宫人脸上惊慌失措,显然被外界流传的言论给惊的心中没底。

安心草草的扫了一圈皇宫内的情形,跟在月弦身后,往帝寝殿而去。

挥退了在门口守着的太监,安心直接推开了帝寝殿的大门,走进内殿,屋里没有点上烛火,一片昏暗,凌亦痕靠在床头,容颜掩在昏­色­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月弦看了安心一眼,出了内殿,顺便掩好了门。

“忧郁少年,你又颓废了?”安心觉得她很有宽解人的潜质,不到半个月,又来第二次给凌亦痕做思想工作了,“哎,你发现没有,其实咱们是一对苦命的兄妹,但是你比我要好,最起码老皇帝是真心把你当做皇位继承人来培养的。”

凌亦痕垂着头,没说话。

“要不然你学我将情根斩断?”安心迈开脚步,走在床前,一ρi股坐在他旁边,认真的看着他,建议道,“或者你不是老皇帝的血脉更好,我早就不想让你和楚奕周旋了,反正到头来,也是一个输,你看,楚奕在东凌埋下了多少暗桩?一件一件的层出不穷,别说你,就是我光听都觉得他的手段已经无人能及了,跟我回玄族吧,这烂摊子咱不管了,好不好?我也叫玄璃撤回来,这天下,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们不要。”

“可是我不甘心。”凌亦痕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太久未曾说话的缘故,“皇爷爷对我的期待太高,就算是落败也好过将江山拱手相让。”

“不是还有凌染墨么?”安心想着凌亦痕到底不是一般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受自己崭新的身份,就这份魄力和承受能力,也当得起一国之君。

“他和楚奕对上,有几分胜算?”凌亦痕抬眸看着安心,声音含了一丝自嘲,“不是我夸大,楚奕的布置不计其数,连我都只能勉强招架,若是凌染墨登基,东凌就等于相送。”

“你想说什么?”安心见他一双眸子充斥着血­色­,显然这几日都不得好眠,不由微微皱眉,“凌雨泽死了,除了凌染墨这个残存的子息,再无旁人可堪大用,难道你真想让凌素素那个女人效仿千年前的女帝?你答应我可不答应!”

“你别急。”凌亦痕苦笑着道,“凌染墨刺杀皇爷爷险些害得皇爷爷重伤死亡,就这份十恶不赦的大罪,就算我们扶持他上位,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

“那怎么办?”安心突然觉得老皇帝儿子女儿太少也是一桩麻烦,若东凌皇室不弄那个三选一的规定,凌雨泽就不会死,那自然后面的种种也就不会发生。

老皇帝最寄予厚望的一个,却根本不是皇室的血脉,不光东凌百姓接受不了,文武朝臣也是不会同意。

难道东凌真的只能女子为帝?

“你有没有庶弟什么的?”安心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升起了几丝光彩,“你不行,不代表你的弟弟不行,虽说嫡庶尊卑有别,但现在这个情形,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凌亦痕摇摇头,脸上苦涩不改,“若真有我也不会如此为难了,你也知道,我之所以强撑着和楚奕打一场不公平的战役,完全是顾念着皇爷爷的托付,就算我 ...

(不是他的亲生孙子,我也不是很在乎,这把龙椅,不论是谁坐上去,都不会坐的太长久,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奋力一搏,不管是输是赢,总归我没有荒废,也没有置皇爷爷的遗愿而不顾,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好麻烦啊。”安心身子往后仰,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头痛欲裂的道,“老皇帝没死就好了,麻烦一大堆,我天生劳碌命,还没安宁几日呢,就跑东凌两回了,再来回奔波,我腿都要跑细了。”

“能者多劳。”凌亦痕声音沉暗的道,“你鬼主意最多,快想想办法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吧。”

“劳个屁。”安心忍不住的爆粗口,“我没有雄心壮志,就想赶紧嫁人生子,为夫君洗手作羹汤,你偏偏还没本事,让我不得休息,凌亦痕,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还是欠了东凌的。”

“就当你欠了我的吧。”凌亦痕似乎笑了一些,对上安心愤愤不平的视线道,“其实我有个法子。”

“馊主意就算了。”安心从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出了一股­奸­诈的意味,心下浮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警惕的看着他道,“你别想从我身上捞到一点好处,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除非你能解决我眼前的难题,否则我岂会让你抽身而退?”凌亦痕和安心Сhā科打诨了半响,心情的沉重缓解不少,他本就不是看不开的人,再说现下的时局也容不得他再浪费时间,自己的麻烦是小,东凌的内患才是刻不容缓的。

“你给我滚!”安心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怒道,“我三天三夜没休息赶来东凌不是让你使唤的,凌亦痕,你现在就跟我回玄族,烂摊子丢给凌染墨,东凌毁了就毁了,日月更替,新旧轮回,你别再执着了,就算你还能维持眼前的局面,但又能保持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不是我故意打击你的自信心,东凌内部如今已经是千疮百孔,安连城又领兵五十万,他是楚奕的人,这场战争他一定会赢,然后他再掌控东凌,最后合三国之力踏平玄族,天下归一,你明明清楚,却还在死撑,凌亦痕,人有信心是好事儿,但盲目自信就是愚不可及的缺点。”

闻言,凌亦痕脸­色­一白,安心的话不带半点客套的成分,狠而准的戮中了他的痛脚,他何尝不明白他这是在死撑,但让他放弃东凌独自苟活,他实在做不到。

虽然他的身份已经让他没有立场再继续保住东凌家国的平安,但皇爷爷对他十几年的栽培和鼓励已经镌刻在他的骨子里,不管他是谁,在他的认知里,东凌早已是他的家,他的国。

“你赶紧想清楚。”安心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他的回话,不由催促道,“你占了摄政王和宁小王爷的位置那么久,东凌的臣子岂会让你轻易的离开?再晚点时间,估计我也出不去京城了。”

“那等凌染墨登基我再走吧。”凌亦痕眸光闪了闪,漫不经心的道,“既然你不让我打主意,那你就将凌染墨登基的大小事宜处理好再走。”

“我…”一个‘草’字呼之欲出,安心一脚踹了过去,对着凌亦痕横眉道,“你是不是看着我对你说了几句好话就可劲儿的使唤我是不是?凌亦痕,你长本事了啊,凌染墨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给他处理好登基的大小事宜?是不是那张龙椅我都得给他擦­干­净了再走?你打的好算盘,我告诉你,两个字,甭想。”

凌亦痕无奈的抚了抚额,神­色­颇为苦恼的道,“难不成我们真的不管了?若不把事情安排好,就文官口诛笔伐那一关,凌染墨就过不去。”

“其实正如你所说,凌染墨若真为东凌新帝,有太多的难关。”安心扯过一个软枕,垫在自己脑后,语气懒散但不难听出一丝郑重,“老皇帝给他设计的罪名先暂且不提,就他从天牢逃脱去刺杀老皇帝害的一国之君危在旦夕的事儿就很难有转圜的余地,虽然除了你,凌染墨是唯一的选择,但这个选择在天下人的眼中,弑君为犯上作乱,刺父为不忍不孝,如此严重的罪责背在他身上,他如何能做到民心归一?”

“皇姑姑最疼你,不然你试着说服她,让她为女帝,在传位给你,你看如何?”凌亦痕浅笑着道。

“你做梦!”安心挖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就知道你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想把我圈着东凌?那还不如直接赐我三尺白绫来的痛快,反正,我法子没有,想让我收拾乱摊子我也不­干­,若不是想着你我交情匪浅,我才不来东凌这个虎狼之地呢。”

“考虑一下?”凌亦痕眨眨眼。

“没得商量。”安心态度强硬的道,“若你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可以帮忙,但只要是一概影响我未来幸福生活的可能­性­你想都不要想。”

凌亦痕顿时噤了声,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凌亦痕败下阵来。

“摄政王,八百里急报。”突然,月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念。”凌亦痕看了安心一眼,吐出一个字。

“南云太子亲临边境,暂代南云主将,安连城怕自己有所不敌,便想让皇上重新派出一名将领。”月弦快言快语的道。

“月大少主,楚奕要对你出手了。”安心懒洋洋的道。

“难道云轻已经和楚奕达成一致?”凌亦痕不可置信的道,“若真是这样,东凌当真连一丝的胜算都没有,还打什么仗,战场上无数的死伤都是再演戏。”

“所以我说楚奕的王牌数不胜数啊。”安心轻轻一叹,“所谓师出有名,楚奕若想百年之后载入史册不会被世人责骂,明面上的功夫必须要做好,所以,即使云轻和安连城都是他的人,即使交战根本就是一场游戏,他也得必须让这场游戏顺利的进行。”

“我无法相信南云会投靠楚奕。”凌亦痕摇摇头,声音中夹杂了说不出的落寞,“楚奕后手再多又如何,南云在这片土地上矗立千年,难道就甘心将这大好河山白白送给楚奕?不抗争一番如何知道没有机会?”

“乐正夕的身份你知不知道?”安心想着凌亦痕估计还不知乐正夕是南云始祖皇帝之弟的遗孤,不然的话他应该能想得到南云为何会选择投靠西楚。

“他不是乐王府的世子么?”凌亦痕下意识的道,话落,他触及到安心复杂的眸光,心下咯噔一声,眼中略带惊讶的道,“你别告诉我,乐正夕也不是玉王府的世子,而是如楚奕一般的李代桃僵。”

“那倒不是。”安心摇摇头,将千年前的关于南云的秘辛讲了出来。

“所以乐正夕现在也是楚奕的人了?”凌亦痕嘴角苦涩越发浓郁,东凌的百官最起码有一多半是楚奕党,乐正夕对他和楚奕的拉锯战从来都是采取中立的态度,他以为乐正夕是永远也不会选择站在楚奕阵营的,可安心讲叙的千年前的秘辛摧毁了他所有的认知。

原来乐正夕才是南云正统皇室的血脉,若当初南云始祖皇帝是他的祖宗,但如今坐在南云龙椅上的人就是乐王爷,太子也不会是云轻,而是他乐正夕。

“所以乐正夕受楚奕胁迫?”凌亦痕心神恍惚了片刻 ...

(,须臾,他从迷蒙中收回心绪,正­色­道,“乐正夕会同意站在楚奕那一边这很容易理解,毕竟,东凌的国土上是容不下一个异国皇室血脉来担当异­性­王之之位的,为了乐王府满门的安危,乐正夕会妥协这并不奇怪,可南云呢?千年前的事儿早就过去了,就算是当时的始祖皇帝抢夺了他弟弟的皇位,但证据早就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了,南云不比乐王府,前者是一个国家,且国富民强,完全有能力镇压楚奕散发出去的言论,没有证据的话,根本不足为信,南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楚奕就吓的举国送给他了吧?”

“如何没有证据?”安心如水的眸子眯了眯,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在玄族就有当时遗留下来的证据,因为轮回海在千年前隶属玄族,所以楚奕作为轮回海的少主,知道这些秘辛也合情合理。ww”

“轮回海为何会从玄族分支出去?”这个问题困扰了凌亦痕许久,从他在玄璃口中知道轮回海是玄族的一支分流时就很想知道。

“因为玄族有野心,而轮回海没有。”关于玄族分裂的缘由,安心也询问过玄璃,因此知道不少,“你应该很清楚玄族想一统天下,这个心愿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初步定型了,且玄族人也一直为这个心愿而不懈的努力着,这也是为何玄族避世却依然有如此庞大的军队和信息网络的原因,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再弱小的力量,经过几千年的累积,也会慢慢壮大,但在千年前,玄族的护法团出现了一位悲天悯人的长者,他并不希望玄族多造杀戮,也不赞成玄族挥军天下的野心,所以他劝服了其他的三位护法,齐齐向当时的玄族主进谏,但沿袭了几千年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其实他们四人已经更改的,但护法团在玄族的地位和族主不相上下,两方都奈何不了谁,最后导致玄族出现分裂,有一部分的人坚持祖先沿袭的理念,毅然决然的要马踏河山,但也有一部分的人是愿意追随护法团不愿造成哀鸿遍野的,护法团的那四位护法见无法扭转族主的决心,伤心之下脱离了玄族,前往轮回海,再不问世事,族主本来想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但一来是念在同为玄族血脉不忍下手,二来发现他们进了轮回海后,便真的隔绝尘世,不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玄族和轮回海。”

“可现在轮回海在楚奕的掌控下不也是违反了当初的规定来踏进了这十丈红尘?”凌亦痕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声音微冷,“若没有轮回海的人相助,西楚根本不是玄族的对手。”

安心嗯了一声,脸­色­同样也带了一丝讽刺,“人心最是变化莫测,几千年的玄族何等团结,后来因为出了一位长者,便使得玄族分裂,才有了轮回海,那长者本来以为轮回海会永远的太平下去,却也没想到不过千年,出现了一个楚奕,勾起了人心的欲念,虽说楚奕是导致轮回海出世的导火索,但若轮回海的人没那份心思,楚奕再怎么威逼利诱也没有用。”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权利谁不想要?”安心做出总结,“把富贵当成烟云的人毕竟是少数。”

“你从玄族应该得到了很多隐秘吧?”凌亦痕饶有兴趣的道,“说来听听。”

“想听什么?”安心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意兴阑珊的道,“对了,你还记得我初次来京城国师断定我是凤星后来又被楚奕故布疑阵的情形么?当时老皇帝已经勒令所有的人不得外传,但我们去飘渺居的那一日我却听到了坊间的议论。”

“楚奕命人传出去的?”凌亦痕想了想,似乎有那么一出,“我记得你当时听到后很闷闷不乐,我也猜测了有可能是楚奕,但想到他的故布疑阵,我又觉得他殚­精­竭虑的不想让你的身份泄露出去又为何要大肆散播呢?所以便打消了疑虑。”

“他想让我爱上他,遂处心积虑的营造我和他单独在一起时的机会,所以他弄出了乐芷菡和云梦萱,这样就骗我和他一起进了灵山,不出他所料,我确实是在灵山之行对他动了心。”安心面无表情的道,“但我的身份不宣扬出去,他后面的布置如何提上日程?你忘了?我和凌素素启程去玄族时遭遇的那一波波杀手,凤星这个东西,在你们的心里,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南云知道了我是凤星所以云烈在我们去参加宴会的那一日准备了一出苦­肉­计,让那个女子给我下了催情的药物,想强占我的清白如何我就可以嫁去南云了。”

“原来如此。”凌亦痕眼底掠过一丝恍然,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云情书调戏那名女子时的情形,那个伪装的柔弱可怜的女子只是一个诱饵,“云烈那时都未见过你,为何要对你使如此下作的手段,原来是为了凤星。”

“三国平衡需要一个人来打破,我就是那最好的契机。”安心一双眸子荡漾着浓郁的凉气,声音似嘲似讽,“你没发现吗?从我来到京城的那一日,天下就没安静过,我初入东凌到现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时局的改变却是天差地别,不用我分析,你就该清楚,我是推动局势的最佳棋子,这也是楚奕处心积虑将我召来异世的缘故。”

“是啊,你还在玄族昏迷了两个月,算起来其实无论在江湖还是在东凌,你走动的时间并不多,但种种麻烦却围绕在你身边。”凌亦痕凤目一沉,显然也是想起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发生的事儿,一件一件的看似没有串联,实则又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南云是否真的效忠了楚奕还未可知,你无需杞人忧天。”

“我忧什么?”安心嗤笑道,“东凌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亡国也好,存世也罢,我都不准备Сhā手。”

“乐小郡主在前几日来向我请旨赐婚了。”凌亦痕话音一转,“你和楚奕当真和离了么?”

“天下人皆知的事儿,你还来问我?”安心清淡的声音隐隐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可是听说你让玄卫将一位大臣送给楚奕的女人扔了出去。”凌亦痕眸光定在安心平淡的小脸上,意味深长的道,“乐芷菡一人来请婚,我自然驳斥了,但若哪天楚奕和她一起来,无论是我还是凌染墨,都没有理由反对。”

闻言,安心垂在袖中的手指蜷了蜷,眸光碎出了一抹自嘲,转瞬即逝,却依旧没从凌亦痕目不转睛的眼神下逃脱。

“你喜欢上他了。”凌亦痕道。他用的是肯定,而非疑问。

安心不置可否,她的确喜欢上楚奕了,也许比她所想的要深了那么一点儿,但却已经成为了她的心魔。

“回到他身边吧。”凌亦痕垂下眼帘,幽幽的道,“趁着一切还能收场,还来得及。”

安心摇摇头,每个字都带着无比的坚定,“不可能,对他的喜欢还不足以让我下本书活着委屈和愧疚里。”

凌亦痕想到玄璃,那个为安心甘愿付出全部的男人,安心的确不能辜负他。

“转回正题吧。”安心不愿去想她和楚奕的纠葛,那样只会让她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东凌怎么办?你颓废三天了,百姓都快吵翻天了,你若再不出去面对现实,楚奕不用动手,东凌就不攻自破了。”

“我还有一招下下策 ...

(。”楚奕眸底划过一道隐晦的光芒,快的一闪即逝,连安心也没捕捉到。

“什么下下策?”安心挑了挑眉。

“待我明日发布诏书你就知晓了。”凌亦痕看着安心道,“你去给安郡王传信,让他从边疆回来吧,尽人事,听天命,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你带着安郡王先回玄族。”

“那你呢?”安心皱了皱眉。

“等凌染墨登基我自然也跟着你一起回玄族。”凌亦痕笑了一下,眉宇间笼罩的一团轻愁突然散开不少,似乎解开了某些心结,“我还要等你及笄后喝你和玄璃的喜酒呢。”

“你还想让凌染墨登基?”安心按捺下心口蔓延的异样,不赞同的道,“困难重重。”

“无碍,我有法子让他能顺利登基。”凌亦痕眸光微闪,脸­色­恢复成以往的张扬无忌,“你可别小看了我,我摆平不了楚奕,但化解他一招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真有两全其美的计策?”安心目光怀疑的看着他。

“心儿妹妹如此质疑我的英明神武,我好生伤感。”凌亦痕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泪,一脸忧伤的道,“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真的如此不堪大用么?”

“少来这套,恶心死了。”安心身子一颤,语带嫌弃的道,“拿恶心当有趣,你也不觉得腻歪。”

凌亦痕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有些尴尬的道,“你现在就离开京城,东凌交给我,毕竟如今的东凌太乱,不适合久留。”

“你能行么?”安心有些不放心,东凌乱摊子一大把,若是凌亦痕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她自然不担忧,可他的身份一曝光,谁还会拿他的话当命令?他都自身难保还想着管东凌的死活,真是糊涂。

“嗯,明日我颁布诏书让凌染墨继位后,就离开东凌。”凌亦痕点点头,“现在东凌的状况不宜马上登基,但暂代天子之职还是可以的,月弦留下辅政,我后天就去玄族,你先去边疆接回安郡王。”

“刚刚月弦说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你还没处置呢。”提起月弦的名字,安心立即想到了还在门口守候的月弦,不由提醒道,“南云太子亲临战场,加上南云战神为副将,如此强悍的阵容,安连城怕是不敌,你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出戏,却也得配合着演。”

“云轻是天下第三公子,排名在他之前的就是月弦和玉华。”凌亦痕淡淡的道,“我让玉华,不,楚奕去战场和云轻对决,可好?”

“你就不担心他和云轻里应外合,将演戏变成事实?”安心有些想笑,这东凌被楚奕的势力渗透的十之八九,别说站在楚奕阵营的官员了,就是表面上和凌亦痕同党派的人都不可信,这东凌,能全心全意相信的又有能力的人屈指可数,南云她不知道云轻到底有没有和楚奕站在一边,但东凌已经回天乏术了。

“我只是想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最后为东凌做点事,哪怕微不足道,哪怕收效甚微,我也要试一试。”凌亦痕目光沉寂,有一种看破生死破釜沉舟的决心。

安心沉默了片刻,凌亦痕受老皇帝教育多年,老皇帝对不起平王府,武王府,但对凌亦痕却从来都是一心为其谋划的,他煞费苦心的想为凌亦痕铺就一条平坦的帝王之帝,若没有楚奕这个异数,就算他不是老皇帝的亲子,此时怕也顺利登基了。

她知道凌亦痕心中有愧,若不是为她,他不会对恩重如山的老皇帝下手。

“好,我把玄卫留给你。”安心深吸一口气,凌亦痕眼中的决心显然不是可以撼动的,她也没有理由反对,只能支持。

“不用了,你单枪匹马的从玄族出来,除了数百玄卫,你身边再没有其他人。”凌亦痕拒绝道,“只要我是摄政王,楚奕就奈何不了我,而且我总有自己的人,不需要玄卫。”

话落,他见安心还想说什么,不由又道,“万一楚奕对你另有算计呢?还有京城中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投靠了楚奕,你是玄族圣女,抓了你有多大的好处谁都清楚,虽然你玄力高绝,但双拳难敌双手,玄卫你带着吧。”

见他态度坚决,安心只好点头,坐直身子,伸手拍了拍凌亦痕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莫要太过执着,留不住的东西早晚就逝去,我以前愿意支持你和楚奕对战,是因为你身上的血脉注定了你不能退缩,但现在你不再是摄政王,那些担子自然无法困住你,凌亦痕,你这一生,虽然残缺但也圆满,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别为了东凌把命搭进去了。”她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为了爱可以奋不顾身,为了亲人也可以不顾一切。

经历了楚奕和凌素素的双重欺骗,安心突然发现她看开了许多,以前的她或许对生灵涂炭有些不忍,但现在的她却似乎司空见惯了,有的事,不是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的,既然她不能扭转局面,又何必想得太多,庸人自扰,已经不再是她的代名词。

“我知道了,你现在就走吧。”凌亦痕笑容温暖,脸部轮廓硬朗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我等你一起走。”凌亦痕接二连三的催促让安心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放弃了想要立即启程的打算,决定留下来,他连摄政王的身份都没有了,这下是真的孤军作战了,她不能为了救哥哥,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凌亦痕眼中涌现出焦急,声音不自觉的高昂了三分,“我不需要你,安郡王在边疆举步维艰,你若不想他有危险,还是去边疆接应他吧。”

安心歪着脑袋观察着凌亦痕脸上的神­色­,他这副模样明摆着就是心里有鬼,那丝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凌亦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留在东凌助凌染墨登基,不是你正希望的么?为何你突然要百般阻挠?”

“没有。”凌亦痕眸光闪了闪,声音­干­涩,“我没有什么瞒着你。”

“反正我要留在东凌。”安心下了床,斜睨了他一眼,“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强人所难,你动作快些,我会命人给哥哥传信。”

凌亦痕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内的情绪,不发一语。

“我走了,有事我会进宫!”安心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出了内殿,凌亦痕的表现太奇怪了,明显是有事隐瞒,但他吞吞吐吐的又不想告诉她,只有她自己去查了。

安心在帝寝殿门口看到了月弦,他隽秀的脸上满是沉闷,薄­唇­抿出一个压抑的弧度,目光扫视着将帝寝殿围成一圈的禁卫军,神­色­复杂。

安心也发现了那些整装待发的禁卫军,目光略低玩味的道,“京城可真乱啊,连摄政王都不是摄政王了,东凌这大梁谁还能挑的起来?”

“不是有玉世子么?”月弦清冷的声音不难听出一丝嘲讽,“在两天前,东凌百官临时商议由玉世子代理朝政,无人有异议。”

“月少主,有没有想过不再理会?”安心倚在门框上,目光有些懒散的看着月弦清瘦的脊背,叹息着道,“东凌已经不可救药了,忠心不等于愚忠。”月弦也帮过她,她不能见死不救,就月弦那一根筋的个­性­,宁死不降,到了最后,只能以身殉国 ...

(。

“月家不理会,但月弦不会。”月弦清淡的声音难掩萧瑟,“郡主不准备离开么?”

听他的话意是不想背弃东凌了,安心想着月弦的确不负第二公子的名声,东凌都乱七八糟了,他还愿意留下来,患难见真情,大概就是如此吧。

“我要带他一起离开。”安心淡淡的道,“若他还是摄政王,我自然不担心,但是就眼下的动荡,想要安身立命太过困难,我不放心。”

“也好。”月弦点点头,脸­色­说不出的晦暗,他并未回头看安心一眼,目不斜视的顶着来回巡逻的禁卫军,“玄族和西楚如何了?”

“我不知道。”安心老实的摇摇头,“玄璃的事我不准备多管,他有分寸。”

“嗯。”月弦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突然道,“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安心一怔,顺着月弦的目光看到了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楚奕,他身边还跟着乐正夕和乐芷菡,安心瞳孔微微一缩,乐芷菡小鸟依人的样子十分刺眼。

“你和摄政王刚才的谈话我听到了。”月弦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

“我知道。”安心压下心口的酸涩,双手环胸的靠着门框,懒洋洋的道,“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没有。”月弦笑了笑,“只是有些感慨命运弄人。”

“唔,有道理。”安心看了一眼脊背挺的笔直的月弦,双眼迷蒙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我回府睡觉去了。”

“郡主府?”月弦挑眉。

“不然呢?”安心站直身体,提着裙摆大大咧咧的往前走,“月少主有空来郡主府坐坐。”

“郡主可以宿在宫里。”月弦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楚奕,话语含着深意,“郡主府不安全。”

“嘿,你当我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么?”安心不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张狂,“无论是牛鬼蛇神,还是小人­奸­臣,姑­奶­­奶­我都不放在眼里。”

“郡主慢走。”月弦低低一笑,看着楚奕和安心隔着一段距离交错而过,眼中充斥着遗憾的情绪。

安心挥了挥手,眼尖的瞅到地上有一颗石子,兴致勃勃的边踢边走,对周遭的情况浑然不觉。

再见,就是陌生人,楚奕,你看,我没说错吧。

“郡主!”乐正夕突然开口叫住安心。

“嗯?”安心踢石子踢的不亦乐乎,听到乐正夕的喊声也不停下,抽空说了一句,“怎么了?”

“我有话和你说。”乐正夕顿下脚步,转身看着踢石子踢的东歪西扭的安心,“我稍后去郡主府找你。”

“我累了。”安心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天我就走了,再不会来了,以后你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有些话实在不必说了。”

乐正夕想说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他凝视着安心瘦弱的肩膀,有些话终究没有吐出口。

“玉哥哥,你不是要找摄政王么?怎么不走了?”乐芷菡见楚奕也跟着顿足,眸光有一丝慌张,小手拽着他的一角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是说你和心儿姐姐桥归桥路归路么?”

“你话太多了。”楚奕秀眉微蹙,神­色­淡漠的一挥袖子,打开了乐芷菡的手。

乐芷菡咬了咬­唇­,美眸蓄了一汪泪花,端的是惹人怜爱。

“哭什么哭?”楚奕抬手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语气虽然不好但手下的动作却轻柔无比。

乐芷菡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奕,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破涕为笑。

安心垂在袖子中的手指陷进­肉­里,带起一阵疼痛,清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破裂,转眼就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身形一闪,快速的离开了帝寝殿。

纵使她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真真正正看到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心仍旧不可避免的席上痛楚。

楚奕余光扫见那抹白影消失在天际,如画的玉颜一片平静,收回手,继续朝寝殿走去。

乐正夕注视着安心飞离的方向,良久,都没有收回视线,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复杂难辨。

安心回到了郡主府,没惊动任何一个人,府里的陈设和布置一如往昔,那间华安居依旧,院子里并没有婢女,但每处角落都­干­­干­净净的,显然有人时常打扫。

安心挑起珠帘,进了内室,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和楚奕在这里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副画面都异常清晰,久久映在自己脑内。

安心脱了鞋子窝在软榻上,抬手捂住心口,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和那一股逐渐蔓延的疼痛,须臾,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滴透明的泪珠。

“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安心正想的出神,突然感受到院子里冲天的杀气和熟悉的气息,清声开口,“玄卫,不必阻拦,让她进来。”

一道人影从半敞开的窗子飘身飞进,正是阔别将近一月的心宿,她二话不说的跪在安心面前,声音低沉,“世子妃…”

“叫我长安郡主或者玄族圣女。”安心闭着的眼睛不睁开,淡淡的道,“来找我做什么?”

心宿抿着嘴­唇­不说话,抬头直直的看着面容素淡的安心。

“你既然不想说话,那刚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我也不勉强。”安心对她的沉默不置一词,自顾自的问道,“你家主子的身份你一直都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心宿道,“我们这些做暗卫的,可以为了主子死,世子没必要把他的身份告诉我们。”

“既然你为你主子卖命,就不应该来找我。”她的回答在安心的意料之中,“你主子和我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世子是真心喜欢世子妃的。”心宿答非所问。

“我知道。”安心点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如何你是我,你会如何抉择?”

“属下不知。”心宿道,话落,她咬了咬牙,又道,“属下想跟着世子妃。”

“跟着我做什么?”安心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是楚奕派来想监视我一举一动的话,那你就白费心力了,东凌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别说我没有能力反转乾坤,就是有我也不打算Сhā手,叫你世子放一百个心,只要他不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不会和他对着­干­。”

“世子妃,属下已经从二十八星宿中除名了。”心宿眸光夹杂了一丝苦涩,“世上再没有心宿这个人了。”

“那你自由了。”安心眉梢挑起,“天空海阔,你可以随意周游,不用跟着我…”这句话还未说话,院子内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

“你离开楚奕还是有人舍不得你的。”安心仔细听了一会,突然笑了,“风扬喜欢你,你的痴心也不算空付,回去吧,莫要多想。”

“流苏是西楚国的公主,风扬是她的未婚夫。”心宿苦涩一笑,“我会对他,不再有一丝的留恋了。”

...

( “你别告诉我,她才是真正的西楚八公主。”安心嘴角似弯非弯,目光略带讥笑的道,“这世界好奇怪,自己好好的身份不要,偏偏喜欢占用他人的。”

流苏再次沉默下来,内室里弥漫着透不过气的沉闷。

“我还想好好休息。”安心道,“风扬在玄卫的手下支撑不了几招,你若不想看到他重伤,带着他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世子妃没别的问题询问属下了么?”流苏脸­色­带着一丝不甘心。

“问那么多做什么?”安心不答反问,“别再叫我世子妃了,乐芷菡才是你的世子妃。”

院子内的突然想起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心宿面­色­一变,站起身来飞出了内室。

“玄卫,住手。”安心淡淡吩咐道,“让他们走。”

打斗声顿时息止,心宿看到了昏迷过去的风扬,无奈只能扶着他出了郡主府。

一日时间一晃而过,安心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睡着,迷迷糊糊的,梦中无数个片断来回放映。

自己打水洗了脸漱了口,安心正准备去皇宫,突然玄卫从暗处现身禀告道,“圣女,摄政王颁布了一则诏书,说凌染墨当初刺杀皇上是他授意,一切都是他为了早日登上皇位,凌染墨只不过是被他所胁迫,非他本愿。”

闻言,安心面­色­一沉,原来他是打算牺牲自己来洗脱凌染墨的罪责,主动刺杀和被逼无奈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就如凌亦痕所说,这的确是下下之策,却也是最管用的法子。

如此一来,凌染墨刺杀皇上的罪名不复存在,而老皇帝故意栽赃在他脑袋上的罪根本算不上什么。

凌亦痕终究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全了老皇帝对他的恩情。

可是他不知道,凌染墨其实是楚奕的人,一直是,从来都是,她没有告诉凌亦痕是觉得反正这东凌已经被楚奕掌控大半,无论凌染墨是不是楚奕的人都无关紧要,她却没没想到,凌亦痕偏执至此。

若她昨日就告诉他真相,他就不会如此兵行险招了,安心捏了捏眉心,楚奕在东凌筹谋了十多年,怎么会不打上皇储的主意?他需要一个傀儡的皇帝,名正言顺的将东凌举国送给西楚。

凌雨泽死了,凌染墨却还活着,老皇帝是那般不给别人留后路的人,他如何会让凌染墨一直活到现在?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楚奕的穿针引线。

正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劝凌亦痕放弃东凌,因为不论如何努力,这东凌已经难救了。

“凌亦痕在哪里?”安心沉静的问道。

“凌染墨已经被放出来,摄政王则被关进了暗牢。”玄卫一五一十的道,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他自愿进暗牢的,东凌文武百官已经联名上书要求凌染墨担任摄政王,暂代天子之职,凌染墨也同样了,命玉世子辅政。”

“昨日叫你传你的信你传了没有?”安心起身坐在梳妆镜前,手指灵巧的解开了发髻,边用篦子梳发边问道。

“传了。”玄卫回道,“夜门主在今日一早就出了京城,至于安郡王,属下收到少主的来信,说边疆那边他已经命人去接应了,还有少主说让圣女这两日切勿离开东凌,他明日就会抵达京城,和圣女一同回族。”

“好。”安心对玄璃的话向来没什么异议,“玄璃走了,可是玄凌在和西楚大军对峙?”

玄卫点点头,“没错。”

“将玄族埋在东凌的暗桩都启动,等玄璃一到,劫持暗牢。”安心手指缠绕着一缕发丝,一圈圈的绕着圆圈,“给月弦传个消息,将凌染墨是楚奕的人告诉他,交情一场,不想他踏进火坑都不自知。”

玄卫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摄政王不是皇帝亲子的消息在他被关入大牢的那一刻彻底的得到了证实,百姓惊愕的同时又纷纷忧心,若不是凌染墨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这东凌早就乱了,楚奕出面安抚了人心惶惶的百姓。

也是他的安抚,才使得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安定了不少,本来准备收拾形状去外地避难的人也打消了念头,毕竟,楚奕的声望早已深入人心,每个人都相信有他在,东凌不会出事。

与此同时,南云和西楚在边境开战,双方各有损伤,但因为云轻的亲临,东凌的伤亡还是比南云稍稍大了一些。

在文武百官心思各异的早朝下,凌染墨展示了他独当一面的魄力,无论是下旨安抚民心,还是听朝议政,都不逊于凌亦痕在位期间的能力和谋略,百官见他能堪大用,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地不少。

之前安连城要求增派将领的人选最终落在了月弦身上,月弦表态同意,当天一早就带了一支暗卫队赶赴南云边境。

因为前几天东凌的动乱,各地出现了不少打家劫舍的盗匪,最严重的哪怕是天子脚下就有流寇作乱,楚奕建议封闭京城四门,禁止外人进出,同时从神机三大营挑选­精­兵五万,分成十对,在京城附近剿匪,凌染墨又给每个城池下达了命令,命令当地的官员带领侍卫严加管理,以免出现贼匪四窜的情况。

第二日,安心刚刚起床,就看到了一身黑­色­锦袍的玄璃,俊美的容颜带着些许疲惫。

“玄璃少主本事不小,京城都被城防军围的水泄不通了你也能平安无阻的进来。”安心看着从窗子飘身而入的玄璃,笑着道。

玄璃­干­咳了一声,目光凝视了安心好一会,忍不住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我想你了。”

安心抿了抿嘴,克制住想要推开他的冲动,任由他抱着,“你把五十万人马丢给玄凌,有点不太厚道。”

“反正他也闲着没事做。”玄璃嘴角勾起,心情大好的道,“东凌回天乏术了,你可想好了?”

“嗯,晚上将凌亦痕救出来我们就走。”安心点点头,“但楚奕也应该猜到了我会去劫狱,他若命人阻拦,那这次行动会有点困难。”

“凌亦痕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玄璃拉着安心的手坐在榻上,轻笑着道,“他还有太多的地方需要用人,不会在凌亦痕身上浪费太多的心力,毕竟,东凌差不多都在他的掌握中了。”

安心想想觉得也是,谁会在一个无用的人身上耗费人力心力?虽说东凌间接的被楚奕握在手里,但他大麻烦没有,小问题却也不胜枚举。

既然决定舍弃东凌,安心趁着楚奕分身乏术的时候,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将埋在东凌所有的暗桩悉数出动,夜幕刚刚擦黑,她和玄璃就进了东凌皇宫,除非楚奕有心拦截,否则东凌能胜过他们的人实在少的出奇。

顺利的到了暗牢,掣肘去了牢头,凌亦痕不想走,安心将凌染墨投靠楚奕的前因后果全部道出,凌亦痕才放下了心结,和安心出了暗牢,事已至此,东凌被楚奕所得已经无可阻挡。

直到安心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出了京城,安心依旧回不过神来,太顺利了,无论是救出凌亦痕还是通过京城守备军的检查,都太过顺利,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举跟楚奕的行 ...

(事方法完全不相符合,让安心不得不怀疑他还准备了别的计策来破坏她带着凌亦痕回玄族。

在真真正正进了玄族后,安心才终于明悟,这一次的行动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夜枭提前一步进了玄族,凌亦痕也成功的营救,在边疆的哥哥也正在前往玄族的路上。

一切的一切,比她想象中的要顺心的多,心中喜悦的同时,安心又有一丝小小的失落,楚奕如此简单的放她离开,是不是也代表他对自己再无一丝的眷念?

西楚和玄族的对战仍在继续,毕竟开始了就要结束,不管是输是赢总要分出一个结果。

两日后,东凌大军在一次交战中,误入云轻的战法,被南云大军前后夹攻,死亡人数超过十万,立马就拉开了两军的平衡线,紧接着,东凌大败的消息传到东凌,朝臣和百姓惊慌失措。

玉世子主动请缨去上阵,但却被新任的摄政王拒绝,他被安心打成重伤,至今还未恢复,岂能杀敌?

安沐尘也到了玄族,安心想着她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她在乎的人就那么多,寥寥的几人都在她的身边,她的确已经心无旁骛了,她也问了凌素素的去向,说她回到了东凌,住在了她的郡主府。

虽说凌素素不是直接导致东凌灭亡的始作俑者,但这场全天下的战争,她从头到尾都是冷眼旁观,作为东凌的长公主,她不可能不愧疚。

在安连城受了重伤,东凌五十万军队折损一半的时候,楚奕不顾凌染墨的劝阻,坚持去了南云和东凌交接的所在,重整军心,并做了一系列的措施,将剩余的军队重新编排,准备择日再战。

安心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和安沐尘夜枭凌紫竹凌亦痕他们游山玩水,过的潇洒自在。

这样舒心的日子在十日后传来的玉世子和南云战神同归于尽的消息后戛然而止,同时收到的还有玄璃的亲自书信,说楚奕已经准备丢弃玉王府玉世子的身份,重新回到那个西楚的大皇子了。

玉华一定要死,活下来的是楚奕。

安心听到了这两则消息,默然的许久,这是必然的结果,玉华的死去彰显着楚奕的重生。

果然在东凌收到了楚奕身死的消息,惊慌失措的百姓和朝臣乱了阵脚,东凌彻底的大乱,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收拾家当,准备背井离乡的去寻找栖息之地。

两国交战,一国落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谁都清楚。

胜利的南云趁机提出招降,说只要东凌头像,一切既往不咎,两国合一,不分彼此。

摄政王却不同意,昭告天下说南云杀了东凌如此多的将士,他宁死不降,但却也不忍心百姓受苦受难,因此愿意举国投奔西楚,希望西楚能接纳。

东凌和西楚早就暗地下有了协议,听闻摄政王诏书,自然一拍即合,声明愿意接纳西楚。

南云在这场大战中伤亡也不小,不想卷到玄族东凌和西楚的战争中,下令偃旗息鼓。

安心终于确定了,南云的确选择了投入在楚奕麾下,西楚和玄族开战是师出有名,东凌借机被南云打败,举国投靠西楚,自然也是同气连枝,但南云却没有和玄族开战的理由。

以三对一变成了东凌和西楚对玄族。

东凌百官虽然不赞同凌染墨举国投靠西楚的举动,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南云杀害了东凌几十万的将士,降者有道,对仇人投降别说百官接受不了,就连人民亦是觉得窝囊。

但玉世子和南云战神同归于尽,安将军重伤昏迷,五十万大军损伤大半,东凌已经没有能力在阻止南云的铁蹄,选择西楚是最好的法子。

但东凌从此国号不在,百官心中庆幸保住命的同时又觉得深深酸楚。

全天下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在西楚和玄族的对抗上,人人都屏息以待,想着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外界风雨交加,玄族清静安乐,从京城回来已经快两个月了,安心从玄凌口中知道了楚奕已经回到了西楚,在背后充当楚逸绝的军师来和玄族对抗,玄璃和玄凌都不可小觑,纵使楚奕才华横溢,想在短时间内拿下玄族也绝对不可能。

安心却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她及笄的日子还有已经极为接近了,刚想提笔给玄璃传书让他撤兵,让玄族避世,但如花禀告的一则消息却让她瞬间眼前一黑。

楚奕和玄璃同时掉入轮回海中最危险的死亡之地,生死不知,去向不明。

安心猛地站起身来,脚步趔趄了一下,幸亏一旁的安沐尘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避免了她一头栽倒在地的可能­性­。

“你说什么…”安心舌尖都在打颤,目光直直的看着如花,“楚奕和玄璃…掉进轮回海的死亡之地?”死亡之地她当然知道,在她和楚奕大婚去轮回海的路上,楚奕有跟她说过,大海并不总是风平浪静的,正因为它神秘,所有才有无数未知的危险。

而死亡之地是轮回海的禁地,没有人在掉入死亡之地还能活着出来的,连轮回海的人都对它讳莫如深。

楚奕和玄璃怎么会掉入轮回海的死亡之地?

他们不是在云明山开战么?又如何会跑到轮回海去,安心脑子有片刻的眩晕,目光呆滞了许久都无法聚­精­会神。

“圣女?”如花一脸急­色­的道。

“玄凌怎么说?”安心暂时按捺下心口的叫嚣,耐着­性­子问道。

“玄凌少主已经派玄卫去死亡之地搜救了。”如花快速的道。

“我要出族。”心跳的厉害,安心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用,“快些去备马。”

“是,圣女。”如花也知道耽搁不得,立即就退了出去。

安心转身抱住安沐尘,喉头哽咽的道,“哥哥,他是不是死了?死亡之地向来不留活人,我听人说过,在几百年前轮回海有个玄力大成的护法想一探死亡之地的究竟,却再也没回来了。”

安沐尘对安心说的‘那个他’心知肚明,感觉到她身子的战栗,顿时心疼,拍着她的肩膀道,“不会的,他不同于常人,怎会出事?”

安心不说话,只是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死亡之地那种地方,别说是没受伤的楚奕,就是他武功最巅峰的时候,都不一定能顺畅的闯过。

“妹妹,死亡之地太微小。”安沐尘低头看着伏在他肩头闷声哭泣的安心,有些不忍的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安心执拗的摇摇头,“若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说什么傻话?”安沐尘一怔过后就是大怒,推开她的身子,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要嫁的人是玄璃,昨儿个你还兴奋的来问我嫁衣什么时候绣比较好,今天你就说出这等混账话?”

安心骨子里的偏激也被激发出来了,她蓦地一把推开安沐尘,足尖一点,快速的出了房门,她要见楚奕,现在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想等。

安心的轻功远不是安沐尘能想比的,等他回过神来,安心已经消失了。 ...

“沐尘!”从头到尾都没缓过神的夜枭见安沐尘火急火燎的要冲出去,忙抓住他的手,问道,“玄璃少主的本事儿可是我亲眼所见的,他会死?”

“谁知道。”安沐尘不似安心那般冲动,虽说死亡之地名头骇人,但玄璃的能耐他不是没见识过,自然不会相信他会有事,“我跟她去救人。”

“我也去。”凌亦痕同样一头雾水,轮回海在天下是个特别的存在,死亡之地这个地方他没听说过,但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危险重重的地方。

他话音落地,芙蓉掀开珠帘一脸郑重的道,“圣女说你们不能走,玄凌少主支撑的有些困难,让你们三人去云明山帮他一把。”

“不去!”安沐尘皱眉道,“万一妹妹有个好歹,我…”

“我也不去!”夜枭和凌亦痕眼中泛上焦急,同样表态。

“圣女的命令,属下不能违背。”芙蓉扫了三人一眼,“少主有命,在他不在玄族的期间,玄族大小事务由圣女处理。”言下之意就是,既然圣女不让他们三人外出,她也无法逾越规矩。

“让开!”安沐尘抬脚往外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安郡王莫要为难属下。”芙蓉拦住安沐尘的脚步,厉声道,“圣女有令,属下不得不从,还请郡王见谅!”

“我是去救你家少主的,你莫非不想让他平安归来?”安沐尘和芙蓉之前有比试过,芙蓉的武功在他之上,“难道你真想看到我妹妹和玄璃少主的尸体才肯作罢?”

芙蓉坚决的脸­色­有了一丝松动,但转眼就回复成不容置喙的严肃,“郡王莫要为难属下!属下是圣女的人!”

安沐尘心中被怒火和焦急填充,也顾不得打不打的过如花,身形一闪,就要去敲她的闷棍。

如花脚步一挪,轻巧的躲过,瞬间就和安沐尘过招起来,同时还唤出了玄卫。

“圣女说,若她的武功都不能救出少主,那去的人再多也是无用。”匆匆赶过来的如花见屋内乱糟糟的,安沐尘和芙蓉打的难分难解,并不心焦,淡定从容的道,“圣女的玄力不次于少主,若你们三人加起来能打的过圣女,属下就大胆做主让你们一同前去。”

闻言,安沐尘顿时歇气,住了手,神­色­萎靡的低头不语。

在前几日,安心说她的玄力上了一个小台阶的时候,他们三人联手和安心过招,却一败涂地。

她说的没错,若她都不能平安无恙的将玄璃带回来,他们去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圣女说,让你们三人去接应玄凌少主,共同商议撤兵的事宜。”如花见三人冷静下来,语气不自觉的柔了三分,“不管这次圣女能否找到圣女,玄族都要准备避世了。”

安沐尘昨日就听安心念叨过,说她马上就要及笄了,大婚的也该提上日程了,但风云际会,旦夕之间,玄璃生死未卜,而楚奕,他也明白,安心是放不下他的。

三人沉默的点点头,下午就出了玄族,前往云明山。

翌日,奔赴轮回海的安心和在云明山的玄凌收到了玄璃的消息。

楚奕死了,真真切切的死了。

在死亡之地,楚奕说,他之所以弄出玉世子假死的状况,不是为了回西楚做他的大皇子,而是他生无可恋,南云和东凌已经在归顺西楚,玄族即将避世,他背负的担子终于能卸下来了。

他不想再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假死变成真死是他早就盘算好的。

安心自然不信楚奕的这一套说辞,天下人都死了,他都不会死,何况是这种自杀的戏码,压根和他联系不到一块儿去,估计又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了,正是这种念头在她心底盘踞,才使得她生出无限的勇气继续朝轮回海前进。

两日后,玄璃追上了安心,在她讶异的目光下,递给她一枚玉佩。

是乐正夕曾经送给她和楚奕的喜礼,鸳鸯佩,她和楚奕一人一只。

数日不见,玄璃瘦了大一圈,下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胡渣,俊美张扬的容貌一片苍白,双眼黯淡无神,安心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模样,哪怕他最失魂落魄的时候,也不曾这般的神伤黯然。

“安心,你知道么,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玄璃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脊背靠着一棵树,目光沉暗的看不出颜­色­,“他约我去轮回海对决,说如果我胜了他此生再不纠缠你,我便应了,没让玄凌通知你,一个人去了轮回海,我不知道轮回海有一处死亡之地,楚奕边退边打,大海里有很多吃人的鱼,就是你所说的鲨鱼,我们遇到了鲨鱼群,楚奕特意用鲜血吸引了鲨鱼过来,我们两人打了一天一夜,早已­精­疲力尽,和鲨鱼同时来的,还有突然出现的漩涡,我和他根本抵抗不了,他似乎早就抱了求死的心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我打出了漩涡,我抱着一根浮木,眼睁睁的看着他卷入漩涡被鲨鱼吞没。”

安心面如纸白,手臂撑着树­干­,勉强的稳住了自己凌乱的脚步。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的死,会永远的阻隔在你们中间,这样,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玄璃又道,“他选择以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留在你心里,安心,不止你这辈子无法忘记他,我也不能忘记那一幕。”

安心凄凄一笑,在某些方面,楚奕和她是一类人,若她是楚奕,也会如此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们骨子里就爱走极端,他用这样一种方式,永远的活在自己心里,至死也无法忘怀。

她怎么会忘了呢,楚奕是不会给他和自己留下后路的人,他恨她,也想着用他的死来折磨她一辈子。

“他真的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心沙哑开口,“他诡计多端,且谋略无双,你确定他不是故意的?”说到底,她不信楚奕那样的人会被鲨鱼吞没。

“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么?”玄璃目光有一丝飘忽,声音像是旷野里突起的一缕风,­干­涩又苦闷,“我不想他死,特别还是为了救我死在我面前,安心,你懂的,那副场景这辈子都会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信,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我是不会相信的。”安心突然平静下来,目光漆黑又深邃的看着玄璃道,“也许他在玩诈死的把戏,你莫要被他骗了,他是故意的,想让你不得好眠,想让我日日夜夜辗转反侧,他是故意的,一定是。”

“他被鲨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何来的尸体?”玄璃的声音有一股万物皆寂的死气沉沉,“自欺欺人不符合你的­性­子。”

安心扶住额,脑内一波波的眩晕接二连三的冲撞着她的神经,剧烈的痛苦让她无法沉静下来好好的思考,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泪眼朦胧,脸上一片濡湿。

安心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脸,心口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痛,楚奕果真是混蛋,她宁愿看着他余生美妾环绕,坐享齐人之福,也想亲耳听见他死去的消息,还是用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底。

“我还是要去试试。”好半响,安心抹了 ...

(一把脸上的眼泪,缓缓的站起身来,清丽的小脸满满的都是坚定之­色­,“他说过的,天涯海角,他这一生都不会放过我,同样的,我也不会放过他,没道理他要如此决绝的扔下我!”

玄璃没说话,眸光无波无澜,如一汪平静的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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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多多大姨妈提前了十天!十几天的瓢泼大雨多多很美出息的发烧了,肚子疼加上头昏脑涨,把我和你们期待的大结局写成这样,!真的对不起!鞠躬致歉!就这样简单的一把带过吧,最­精­彩的部分留给明天!

楚奕作为男主,自然不会死,但缺个胳膊少个退或毁容什么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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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中:终于相逢 情多多

( 安心目光沉沉的看着天幕,刺眼的阳光直直的照进她的眼底,却投­射­不到她的心中,心里一片昏暗,像是遍布沼泽的泥土地,不但黑雾重重,还带着那么一股腥味。ww

腥味?安心眼神恍惚的抬手拭了拭嘴角,看着指尖的那一点猩红,笑的苦涩又压抑。

“安心,我是不是做错了?”向来张扬无忌的玄璃眉宇间笼罩着一团深深的迷茫,目光茫然又无措的看着安心,“其实楚奕对你不比你对他少,我自以为的你和他不配,想着你日后的生活定不会美满,现下我倒觉得是我自己错了,你们才是一种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都不留一丝后路,决绝又狠心。”

安心想起在玉王府楚奕拿给她看那件衣服时的情景,当时他眼中的希冀是那么明显,而她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他眼里的那点希望之火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若说是哪一步是自己把他推向绝路,无疑是她假装在他怀里笑的欢快却又不动声­色­的在他心上划了一刀的时候,那一刀造成的伤口,必定比她将他打成重伤的那一掌来的更加痛苦。

安心闭上眼睛,任心中痛悔席卷她所有的情绪,耳边响着玄璃喃喃的念叨声,久久萦绕不散。

“安心,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安心,楚奕是真的死了么?虽然我亲眼所见,但总归无法想象那样的人会葬身鱼腹。”

“安心,我有些后悔了,我原以为楚奕待你不过是利用,却不知他对你的爱已经深得如此。”

“玄族已经退兵了,西楚的楚逸绝也扎营在云明山以难三十里外,想必楚奕的死讯他们也得知了。”

“楚奕的心愿已经完成,这天下即将就是西楚的了,他却死了,也许在玉华身死的那一日,他就筹划了自己彻底消失的过程,以这么一种绝然不留后路的方式。”

“…”

玄璃说了很多,一贯话少的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将心中所有的晦暗和积压的情绪吐了出来。

安心脸­色­越来越白,几乎不见半丝的血­色­,难怪东凌倒的如此快速,是因为他等不及了吧,毕竟她和玄璃的大婚在望,他怎么会让自己和玄璃成亲呢?他说过的话向来绝无虚假。

楚奕,楚奕…安心眸光游离的看着手中握着的两只鸳鸯佩,突然道,“你先回族吧,轮回海我还是要去的。”

玄璃点点头,缓缓的站起身子,目光幽暗的道,“安心,我们的婚事…算了吧。”这一句话带着十足十的­干­涩,有那么一瞬,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自然而然的就从他口中蹦出来了。

“…好。”安心沉默了片刻,吐出一个字,话落,她将鸳鸯佩揣进怀里,翻身上马继续朝轮回海的方向奔去。

不论楚奕死没死,她和玄璃都再无可能­性­了。

若楚奕死了,不止是她,就连玄璃心中也有存着一个巨大的­阴­影,穷极一生都无法消除。

若楚奕没死,她…

他真的没死么?安心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碧澄澄的大海,波纹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滔天的巨浪,无数的漩涡还有数百计的鲨鱼群,而楚奕独自一人困在漩涡里,被大浪吞没,被鲨鱼蚕食,澄澈的海绵被鲜血染红。

这副画面深深的印在安心脑里,无论她如何驱赶,始终挥之不去,让她整个人如置身在破涛翻滚的海中,四面八方都是席卷而来的海浪,生生的要将她淹没,气息突然变得不畅起来,安心似乎也感受到了楚奕在海浪中难以喘息的情形,眼睛一黑,险些从马上栽倒。

手指死死的扣着缰绳,安心拼命的催促着马儿,急速前进。

又是两日未进水米,不知换了几匹马儿,安心在第四日的清晨终于到了海岸,岸边有一艘艘的客船,她挑了一只最大最结实的,按照记忆里轮回海的路线,吩咐船家行驶。

她记得楚奕说过,死亡之地在轮回海西面两百里处,那里还有一伙子海盗,常年坐着打劫海船的勾当,若是有死亡之地作为天然的屏障,将两方隔离,轮回海早就灭了他们。

安心现在只能祈祷楚奕运气好些,若他顺着海水漂流到了海盗团居住的那个小岛上,也能捡回一条命,虽说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的可能。

站在甲板上,安心看着身上灰扑扑的罗裙,­唇­瓣溢出一抹苦笑,她脑子里的念头除了找到楚奕再无其他,竟然连梳洗都懒得费心了,也不知道楚奕见到她这个模样,还会不会抱抱她。

察觉到自己又想多了,安心揉了揉额头,感受到冰凉的海风吹过自己的耳畔,鼻尖萦绕着咸湿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和楚奕站在船上欣赏日落时的场景。

原来不失去,真的不知道珍惜二字是何意思,安心­唇­畔苦笑越发浓郁,抬手勾起一缕飘散的发丝拢在耳后,目光无神的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她突然就想起前世她看过的一个电影。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去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第二次机会,我会对他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情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一万年,以前总当这电视剧是喜剧,太过闹腾又太过无厘头,现下倒能完全体会孙猴子的心情了。

她有什么可放不开的呢?也许楚奕对她有欺骗,有谎言,但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不是虚假的,他对她的爱她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有什么是比得过楚奕对她的真心实意呢。

两个不是没有怨过,吵过,分开过,但彼此的真情是实实在在的,她不是木头,能感受到楚奕对她的情,而她唯一的疙瘩也只是楚奕对她的隐瞒,而那件衣服的存在,也恰恰说明了楚奕并不是没有试着告诉她。

她既然心动了,也重新喜欢他了,又为何别扭着不肯和他在一起?对玄璃的感动真的能让她一辈子和楚奕两不相见么?值得么?楚奕说为了她可以袖手放弃河山,她当时只以为他说了一句玩笑话,不过是为了哄她罢了。

他处心积虑的数年部署,岂会为了一个女子空付了天下,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段子向来只出现在话本里,当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发生在她身边时,她心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不是喜悦而是嘲讽。

追根究底,只是她不信罢了,不信楚奕会舍弃江山如画只美人如花,且再美的女子也会有年华老去的一天,待她白发苍苍,还能寻到什么美貌?这也是她顾忌的一点。

他连­性­命都不要了,可见当时的话也是真的,安心从来没像这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她自以为自己活了两辈子,懂的比别人多,所以处处用自己的理念来看待别人,揣摩别人的心理。

在楚奕还是玉华的时候,她就经常想,若哪天楚奕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答案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她会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他,原来在她内心里,她从未彻底的相信过他。

没相信他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没相信他会只守着自己,与自己 ...

(白头到老。

安心苦苦一笑,这算是自作自受么?也算吧,根深蒂固的古代男子三妻四妾的想法深深扎根在她心底,即使她对自己有信心,即使她对楚奕也有信心,但她心底缠绕的那一丝疑影从未消散过,而在得知楚奕身份的那一刻,疑影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一方面她不想辜负玄璃的深情,一方面她也不想被困在皇宫,所以她才止步不前,选择和楚奕划清界限,免得将来两人由爱生恨。

其实她对楚奕的恨在她忘记楚奕的爱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后来她遇见楚奕,重新被他吸引,这是不可避免的,忘记的再­干­净,也会有一些痕迹,何况楚奕是她命中的劫数,无论她有几个三重锁,忘记他多少回,最终的结果是她依旧会爱上他。

世上没有后悔药,安心目光平静的看着海面,也罢,楚奕若真不在了,她会如何?浑浑噩噩的走完下半生?还是哪一日突然厌烦了日复一日的无趣,一掌了结了自己?

她也清楚,最后的信念支撑着自己,这轮回海无边无际,也许楚奕还活着,只是藏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她时间很长,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

等她哪一天找累了,绝望了,也和他一般,葬身鲨鱼腹中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归属,安心吸了吸鼻子,心境突然平和下来,目光染上柔软的笑意,衬着她苍白的脸­色­,显得分外的诡异。

楚奕,只要你能活着,我做什么都好。

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活着。

求求你…活下来,为了我…接受我的悔意。

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还有那么长的路,我一个人走不下去…

安心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清泪滑过,转瞬就没了踪影,像是没出现过一般。

呆呆的站着甲板上,安心看着太阳渐渐滑下地平线,黑­色­的天幕骤然拉下,海上的夜还是很美好的,让人觉得不真实,像是一场梦境,走过熟悉的路,站在相同的地方,才更加让人触景生情。

上次来到大海,是和楚奕,她是去结婚的,带着余生的向往和憧憬,准备踏入婚姻的坟墓。

这次来到大海,形单影只,她是去找他的,带着说不完的痛悔和那一丝丝的乞求,准备花上毕生的­精­力,不达目的不罢休。

只要楚奕好好的,那些不自在和别扭又算的了什么,爱情之道,本就有人该服输,若是她能预料到今日的情形,那么在玉王府的那天晚上,她一定会由衷的在他怀里笑的欢喜,而不是虚与委蛇的拿到他的贴身玉佩。

楚奕也就是在那一刻恨上她了吧?玄璃说的没错,­性­格相同的人总是容易互相吸引,正如她和楚奕,但同样­性­子的人也会常常出现矛盾,也如她和楚奕,所以他们的相处出现过很多的磨合。

历经了无数风雨才最终坚定了彼此的信念,她以为他们的爱情之花终于能开放了,却不想只是昙花一现,因为她的种种顾忌和对他的怨念使得这朵花刚刚盛开就凋谢。

安心正想的出神,余光瞥见拿着一把刀小心翼翼朝这边走过来的几名水手,顿时挑了挑眉,这样的情况她是有想到的,她一个女子,孤身出海,看起来又文弱无害,那些宰客的船长不宰她宰谁?

安心懒得回头去看,衣袖轻轻一挥,那几人顿时掉入大海,在海中扑腾了几下,就沉入海底。

“把船给我开好,再想些有的没的,姑­奶­­奶­可就不客气了。”安心清淡的声音传进船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论是站在甲板上的其他按兵不动的水手,还是­操­舵的船长,都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纷纷跑到甲板上,看着一身月牙白衣裙静静站在船头的安心,左右环顾的看了许久,都没找到那几个动手的水手,心不由一沉。

尤其是船长,脸­色­顿时变了,在方才几个朝安心出手的人中,有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

安心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管几人的表情和心理活动,依然看着远方,淡淡的道,“我也会开船,若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给我老实点。”

船长阵阵的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眼中涌出仇恨的情绪,心里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杀了安心,但他清楚的知道不能,安心不声不响的就把他船上武功最好的几个人除掉,这份本事,可不是他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抵抗的。

若是在陆地上,他自然没法报仇,可这是海上,是他熟悉的地界。

他年近五十才得了一个宝贝儿子,平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这次若不是想着带他出来历练,好继承他的事业,也不会让儿子年纪轻轻的就死在面前这个女人手里。

他已经接近七十了,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香火一断,他还有何颜面活下去?但杀子之仇不能不报,船长眼中的狰狞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完全沉浸在回忆中的安心丝毫也未察觉。

一个对她半点也构不成威胁的船长,还不足以让她费心去考量。

不知道是不是安心的错觉,都快一天一夜了都没赶到她先前吩咐的地方,她询问过船长,船长说她绘制的地形图不完善,加上他从未去过如此远的地方,因此行驶的慢些。

安心想想也是,楚奕安排的水手自然是最好的,她租的这艘船很是普通,速度比不上之前上次,也在情理之中,照旧站在甲板上,安心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升起的太阳,那金灿灿的阳光从远处的海绵滑向天际,带着能驱散人心中­阴­霾的暖意,普照大海。

在中午时分,安心终于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哪儿不对劲了,海里有说不清的海鱼,她站在甲板上,偶尔往船下一瞥,也能看到颜­色­鲜艳的海鱼,而现在这处海面,却连一只鱼也没有,

水面的波纹不起,平静的像是一湖死水,连鱼儿都不曾出没的地方,说明这里有极大的危险,安心身形一闪,抓住了那眼神狠戾的船长,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杀的人有一个就是我的儿子!”须发皆白的船长你神­色­扭曲的道,“我老来得子,却被你杀了!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你以为你能困得住我?”安心嘲讽一笑,伸手掸了掸衣裙上的灰尘,掸了一下,发现裙摆脏污的厉害,索­性­也不掸了,“这种地方,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里可是死亡之地!”船长满是皱纹的脸笑的诡异而又森凉,“从来没有人能从死亡之地逃出去,不一会,海啸就会来到,我已经放了血,海里的那些怪鱼也会被吸引过来,就算你武功再高强,也绝对逃不掉!”

“你说什么?这就是死亡之地?”从头到尾都十分淡然的安心猛地转身揪住了船长的衣襟,毫不掩饰眼中的惊喜之光,“死亡之地?你真的带我来了死亡之地?”

那船长只当安心的激动是害怕所致,下巴一抬,眉眼傲然的道,“世上没有几人能准确的寻到死亡之地,若不是我开了一辈子的船,也定然无法找到,死亡之地埋了许多人的骨,今日你葬身在这里,也不算委屈。”

...

安心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她还怕自己找不到死亡之地,却不想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杀了一个人却­阴­差阳错的将自己送来了这里,是天意么?安心失魂落魄的放开了船长,喃喃的道,“楚奕,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那船长只当安心吓傻了,冷笑了两声,整理了一番身上的穿戴,一脸沉静的跳下了海,与其被怪鱼咬死,不如痛快一死,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得个全尸。

其他的水手也纷纷跳下了海。

等安心回过神来,甲板上已经再无一人了,她摇头笑了笑,其实自己该感谢那老头的,若不是他,她岂能如此顺利的到了死亡之地,耳内突然响起水声划动的声音,安心面­色­微微一变,如此整齐有规律的声音,除了鲨鱼不作他想。

安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阴­沉沉,似乎马上就要大雨倾盆,古人对海啸这个词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它来临前的预兆,既然鲨鱼敢出来行动,就代表海啸还有一段时间。

海啸发生一般是由于海底地震引发的,海底地震会影响地下水的流动、地球的磁场、温度、振动波和声波发生变化,而动物比人类敏感,它们能够比人类先感觉到异常的变化,表现出种种反常的行为,总的来讲,在全世界几乎有地震发生的地方,都或多或少的出现有震前动物宏观异常的现象,既然鲨鱼都闻腥捕食,也就间接的说明海啸暂时不会出现。

只是这里的人消息闭塞,加上是大海,时间不准,以为天­色­一变,海啸就会来,实则海底的动物比人要­精­明的多,毕竟,海啸突发,被席卷的动物也无一幸免。

死亡之地应该是鲨鱼的活动区域,加上波浪太过骇人,才造就了死亡之地的名声,安心沉吟了片刻,试着推断,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海啸,在前世每次海啸一发生,成千上万的人死于这场灾难。

而她来异世十年了,也没听说过海啸造成过伤亡的,许是在大海里营生的船家在海浪里被风浪吹翻了船,陆陆续续的死了一些人后,添油加醋的被传出去,以讹传讹的才有了这吓人的描绘。

其实在大海里,不止是死亡之地,一望无际的大海,纵使你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穿越整个海面,若没有船只和向导遇到鲨鱼群,可不得落入到葬身鱼腹的下场么?

鲁滨逊若不是好运气的漂流在一个海岛上,还不是一样的结局?大海本就不是温和的地方,没有万全的准备,谁能保证平安无恙的回来?

在安心想些乱七八糟的时候,远方的地平线冒出无数的小黑点,速度极快的朝这边游过来,安心粗略的估计了一下鲨鱼的数量,顿时心下一沉,几百只的鲨鱼?

若是在陆地上,不成问题,但大海是鲨鱼的天下,她的玄力大打折扣,若鲨鱼分散的围攻这艘船,待她没有了落脚之物的时候,就会被剩下的鲨鱼吃下腹中。

鲨鱼的凶猛自不用多说,她压根没有把握在大船瓦解之前把几百只鲨鱼杀死。

漫天花雨洒金钱在水里也施展不出爆炸的威力,说不定,刚入水,就燃烧不起来了,还怎么爆炸?安心看着急速朝这边游过来的鲨鱼,心中有些后悔为何没带玄卫出来。

若她有百八十个帮手帮她分担压力,一人对上几只,也不会如此被动了,安心扫了四周漫无边际的大海,这艘船绝对不能毁掉,否则出师未捷身先死,楚奕还没找到她自己倒要葬身鱼腹了。

刚想起楚奕,安心顿时心下一凉,连她这有船又没遭受漩涡的人都在担忧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而当时的楚奕和玄璃打斗了一天一夜,体力早已不支,又被漩涡卷入,加上凶狠的鲨鱼群。

安心恢复了几分颜­色­的小脸一白,垂在袖子中的手指轻轻颤抖,浑身几乎提不起一丝的力道,玄璃不会骗她,若楚奕真遇到了他形容的情况,还能活下来么?

这样一想,安心本来有几分的希望骤然被击了个粉碎,也许这群鲨鱼就是袭击楚奕的那群,也许她被鲨鱼吃掉了,或许还能和楚奕在鱼肚子见面,明明是让她啼笑皆非的话可这会儿安心怎么也笑不出来。

心口蒙上厚厚的绝望,安心眼中满满的都是死寂,徐徐的海风吹动她的裙摆,几缕发丝拂过脸颊,孤单站在甲板上的安心整个人都散发着说不出的消沉和绝然。

她突然再生不起一丝的想法去抵挡即将到来的鲨鱼,之前楚奕被鲨鱼吞入腹中的画面再度呈现在脑海里,触目惊心,也让她心如死灰。

安心眼睁睁的看着鲨鱼接近,它们的样貌也映入眼帘,身体强壮,呈流线型,是鲨鱼种类之一的巨齿鲨,海洋霸主、史上咬合力最大的生物、历史上最大的鲨鱼、史上最大的海洋掠食者之一。

安心任由黑暗将湮没,提着裙摆坐在船舷边,低头听着鲨鱼啃咬船身发出阵阵‘咯吱’的声音,眼神漠然又沉寂,不带一丝情绪,像是在看一件无关自己的事儿一般,鲨鱼张开大嘴,嘴里散发着腥味和臭味的混合气体,小小的眼睛满是嗜血的残忍。

被吃成一块一块的会不会有些难看?安心歪着头打量着其中一只鲨鱼的血盆大口,想着不找边际的事儿,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她背面飞速行驶过来的船只。

巨齿鲨啃咬大船的速度很快,即使这艘船很大,够宽敞,也经不住几百只鲨鱼的啃咬,不过是安心愣个神的功夫,船身都消失了一半,海水从船底快速的涌进,船身慢慢的下降。

距离安心最近的一只巨齿鲨突然一个跳跃,张开硕大的口腔,朝安心扑过来,她怔怔的看着鲨鱼的大嘴,想着何止一个她,就是十个八个的这鲨鱼也能讲她吃掉啊,且能吃的毫不费力气。

牙口不错,在小命马上就要丢掉的时候,安心双眼仍旧一片恍惚,突然鼻尖飘来一股异味,不是海风的略带腥气,也不是鲨鱼嘴里的臭味,而是久违的,她心心念念无数个晚上的熟悉的气息。

楚奕?安心茫然的晃了晃脑袋,听人说,人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会回忆起她最爱的人,原来是真的。

“安心,你是不是没长眼睛!”一声怒吼响起,话音未落,安心身子猛地被人抱住,眼前一闪,险之又险的从鲨鱼大张的口中飞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楚奕?”安心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奕,面容一如既往的雅致,如画的眉眼,秀丽的五官,一双凤眸弥漫着掩饰不住的怒火。

楚奕皱了皱眉,没说话。

“楚奕?”安心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楚奕依然不开口,抱着她身形快速闪动,转眼间就离开了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来到不远处停放的规模差不多的船上,对着甲板上的人吩咐道,“开船。”

甲板上的人应了一声,纷纷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打开撒在海水里,原本打算接近的鲨鱼顿时退了回去。

直到被楚奕抱进房间,安心依旧目光呆滞的看着楚奕的脸,良久,都没有找回在九天之外遨游的神智。

楚奕将安心毫不怜惜的扔在榻上,眸光带着沉怒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去。 ...

“楚奕!”安心顿时惊醒,拉住楚奕的手腕,大叫了一声,声音隐隐压抑着某种情绪。

“放手!”楚奕低头凝视着安心拉住他的手,目光清凉的吐出两个字。

“不放!”安心跳下软榻,不由分说的将他抱住,手臂环住他的腰身,积压了数日的情绪在这一刻全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晶莹的泪珠滚落,瞬间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我都离你如此远了,不是如了你的意么?”楚奕薄­唇­抿紧,幽深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

“不不不…”安心语无伦次的摇头,这一刻,她形容不出是什么心情,是失而复得的激动还是感激上苍的欣喜,亦或者是对往日自己糊涂的悔恨。

她想过许多她和楚奕重逢的画面,也许他会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冷漠的嘲讽她,也许他们此生不会再相见,两人只得奈何桥下相聚。

也许她能找到他的残骸,抱着他不完整的尸体度过余生,但当他真的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说,她突然发现一切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

她能做的,想做的,也只有紧紧的抱着他,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不想放手,不愿放手,不会放手!更加不能放手!

她爱他,爱的不像自己,什么怨怼,什么恨意,什么顾忌,她统统不要了,世间万物都不及他的一丝,只要他还在,只要他还活生生的生活在这个世界。

什么都不重要,不重要…。

------题外话------

依旧高烧不退~老天要玩我,我真的无力吐槽了,楚奕,我终究不忍虐他,终于他为何会完整的回来找到安心,明天会揭晓,明天就是大结局下了。也就完结了。

但是番外不会停更,~大婚,洞房,包子,都会在番外~苦了你们了——,大结局都等不到洞房,多多捂脸,无颜见人~我大概是最不靠谱的作者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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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冰释前嫌 情多多

( 安心不顾楚奕的推却依旧紧紧的抱着他,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似乎无休无止一般,将这些日子所压抑的情绪一并释放出来。

“你来找我?”楚奕清凉的眸光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冷淡开口。

安心嗓子哽咽的厉害,只是点头。

“找我做什么?”楚奕嗤笑道,“你扔下我扔的毫不犹豫,安心,每次你放弃我,我都想­干­脆我也放弃你好了,可是每回我都做不到,但这次我下定决心,再不回头,你又来找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只要你想了,后悔了,我就会立刻回头你身边,忘记你将我扔下时的苦楚和心酸,重新笑脸迎人?”

“我不是故意的…”安心声音沙哑的道,“楚奕,你能不能对我公平些?就算你试图将告诉我真相,但到底你依旧隐瞒了我,这是不争的事实,在我最心灰意冷的时候,我忘了对你的爱,后来你屡次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重新喜欢你,一发不可收拾,你不能如此对我,在我再次爱上你的时候用这般决绝的方式来让我一生活在悔恨中。”

“说到底,你只是不相信我罢了。”楚奕眼中浮现自嘲的光芒,声音冷淡,“不相信我会为了你袖手江山,只和你闲庭看花,不相信我会为了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不相信我爱你爱到胜过所有,是不是?”

安心沉默了片刻,楚奕自然是极了解她的,他能摸透她的每一分心思这很正常。

“是不是?”楚奕又问,往日清润的嗓音带了一丝嘶哑,“安心,纵使我以前做了什么不得已的事儿,那也是在我没爱上你之前所做,我把心捧在你面前,它真真切切的只为你跳动,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爱意,那些虚的,真的比得上我们的那些誓言么?”

“我知道错了。”安心垂下眼睫,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呐呐的道,“楚奕,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楚奕推开安心,冷眼看着她身形不稳跌倒在软榻上,神­色­冷漠,“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我从未爱过你,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利用你,将你当成一颗棋子来谋划在万里河山,在你心里,你不是一直都是如此想的么?你将我的真心毫不留情的作践,安心,我不是不会受伤,我费尽心思的跟你解释,我几乎把我的心思半点也没保留的摆在你面前,你却不屑一顾,甚至将它摔碎,破镜难圆这个道理你该明白,你走吧,今日幸好我出海碰见了你,若有下回,就是你葬身鱼腹我也不会再管你。”

安心面­色­一白,眼中升起浓浓的惊慌,她伸手扣住楚奕的手腕,泪眼朦胧的道,“是我混账,是我被那些虚幻的东西迷了心,楚奕,你再包容我一次好不好,我发誓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不扔下你,好不好?”最后一句话,连她自己都听出了浓郁的乞求。

这样卑微的她只想请求他的原谅,不再计较以前的那些过往和纠葛,全心全意的挽留,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也许这几日楚奕遭受的痛苦比她所承受的多了许多倍,相比他为她所做的,又算的了什么?

说她不要脸也好,恬不知耻也罢,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前被她抽出的爱意似乎在一夕之间全部回来了,和她重新爱上他的感觉混合在一起,深入骨髓,就似染了毒瘾一般,怎么也无法戒掉。

她却甘之如饴,他对她冷言冷语几句算什么,这都是她该受的,若不是她糊涂,撞了南墙,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弄的左右为难,她和楚奕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索­性­还不晚,她还来得及重新将他找回来,也会倾尽全力的去爱他,再不将他扔下。

“我也会累的。”楚奕闭上了眼眸,声音带着清晰的自暴自弃的味道,“我以前觉得只要我一直宠你,无条件的对你好,包容你,信任你,让你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我的爱,就算真相被戳穿的那天,你气我怒我恼我恨我也是逞一时的纠结,却不想,你将我对你的情意全盘的否认,不管我如何挽回,如何对你表决心,你都视而不见,这些我都不在意,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你又有那个钻牛角尖的毛病,我包容了无数次,不可能这次不能再包容,但是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凌紫竹不惜设计我,你当时是不是想着,既然我能设计你,你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可以包容你所有的缺点,但却无法看到你将我的心意践踏,一点都不犹豫。”

安心咬了咬­唇­,楚奕将她每刻的想法都剖析的如此透明,她还能反驳什么?这个人对她的了解比她自己还要深刻的多,单凭这一点,她就不该怀疑楚奕对她的情有多深。

如果不是爱的极致,他如何会那般的了解她的心理活动?在他面前,她几乎是一张白纸,不存在任何的秘密。

“那时候我还没爱上你,所以会对你出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那时候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安心无力的解释道。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楚奕打开了安心的手,她白皙的手背顿时一片通红,他淡漠的转开视线,“其实你从来没有忘记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心理暗示么?你给自己催眠,反复的告诉自己,你已经不爱我了,其实那根本只是假象,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如果你真忘了对我的爱然后对我出手,我自然理解,但你明明心里还想着我,却还能如此的狠心,安心,你能体会那种天地都在心里崩塌的感觉么?我清醒过来的那一刻,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我可以容忍你的气恨,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弥补你心里的不舒服我也无半句怨言,可你对我出手让我明白其实你对我并没有那么深爱,最起码你对我的爱比不过你对玄璃的感动还有对未来的迷茫,所以,你不够爱我。”

“不,我很爱你。”安心脱口而出的道,“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

“那你告诉我,你相信过我吗?”楚奕平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若是爱我,会不信我么?你若是爱我,会因为顾忌对玄璃的感动而将我说扔下就扔下么?安心,我是人,不是神,我的心也会痛,被你伤了一次又一次,我可以慢慢疗伤,即使我外表看上去再强大,但我也有脆弱的一面,你是不是从没想过我也会痛苦,我也会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

“楚奕,别说了…”安心捂住脸,抽泣着道,“我求你别说了…”

“这才几句话你就听不下去了?”楚奕毫不掩饰眸中的嘲讽,声音幽凉且寒意森森,“你何其残忍,不论你以前,还是在轮回海的那次,你认定了自己心中自以为是的结果,不给我半分转圜的余地,绝然毅然的离开我,将我抛下,我曾经对你说过,虚幻的事儿再逼真也是假的,只有我们靠在一起两颗心是真的,我希望你在何时何地都不要忘了我最在乎的,永远只是一个你,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言之凿凿的说好,可转眼你就将誓言抛到脑后,安心,我问你,我对你的隐瞒真的比得上我对你的一颗真心么?我筹谋的这一切,只是想圆父皇的一个梦想,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个你很 ...

(明白,也并不反对,我也从隐晦的问过你,若哪一天三国合三为一,你可会为东凌觉得可惜,你毫不在意,我也知道你不会在乎,所以我才加快步伐想尽快的一统天下,因为你不喜权利,也不喜欢我坐上那把椅子,所以我不能送你一片锦绣河山,但却能和你笑傲风雨,踏遍山河每一寸土地,我以为大婚是我们两人袖手江山的开始,却没想到是我们分道扬镳的结束。”

安心咬着­唇­瓣,苍白的­唇­­色­压楚一抹鲜艳,显得异常的刺目,她恼的只是楚奕对她的欺骗,却偏偏忽略了楚奕的真心,他说的对,再大的欺骗也有什么?她要的从来只是他对她的一心一意,楚奕将他的心明明白白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她可以随时感受到他只为她而跳动的心脏,其他的一切又算的了什么?

而那件衣服的存在也代表了他在刚刚喜欢她时就准备向她吐露实情,当时的她心中的恼恨明明消散一空,却为何止步不前?安心突然十分后悔那时的懦弱,只要她迈出那一步,今日的所有都会另当别论。

安心起身从楚奕的后背圈住他的腰身,手臂慢慢的加重力道,一寸寸的似乎要将他揉进身体里,她声音很轻,“楚奕,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很笨,很傻,总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傻了,其实你说的对,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我爱你,楚奕,是我的自以为是将你推到了很远,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你再拉回来?好不好?”

楚奕清瘦的身子几不可察的颤了一下,眼眸瞬间变幻,幽深似海,有某种情绪在凝结,似乎即将要破开薄薄的冰层。

“我知道错了。”安心嗅着熟悉的味道,眸光迷离的喃喃道,“楚奕,我发誓是最后一次了,你不能如此对我,不能在我忘不掉你的时候狠心的离我远去。”

“若我不逼你,你是不是打算和玄璃大婚?”楚奕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恼怒…万千中情绪,蕴含在他清冷的语气中,“安心,即使你喜欢我,也不曾想过和我长相厮守,对不对?”

“我只是害怕。”在楚奕面前打哑谜是不起半点作用的,安心索­性­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敞开,“你数数三国创立至今,有哪个皇帝不是三妻四妾,后宫粉黛如云的?我不是质疑你对我的真心,而是害怕有朝一日你有不得已的时候,会和安连城一样,纳了这样的小妾,那样的小妾,纵使你不碰他们,我也不能忍受,治理一个国家何等的不易,三国联合,就更加的艰辛,为了维持朝堂的党派之争,必须要做到一碗水端平,万一你登基后,南云要你纳妃,如果你反对南云说不定就会倒戈,还有乐正夕,你是掌握了他的秘密不假,但乐芷菡对你一片痴心,他一个做哥哥的想看到自己妹妹幸福,用他对你的真心来换取他妹妹幸福的可能,你如何拒绝?这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帝王之道,你比我懂,我不想将来看到你的迫不得已,也不想让自己委曲求全,玄璃对我好,我虽然不忍心辜负他,但是我知道,只要是我的要求,他一定会满足我,哪怕是我回到你身边,他也绝无二话,我担心的,顾忌的,从来都是未来的处境,在我前世生活的环境里,有一夫一妻的制度来规范男子,但即使是这样,小三小四的依旧层出不穷,何况在这里,男人左拥右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是王爷,我善妒一点这没什么关系,但母仪天下的皇后不能妒忌,还得大大方方的帮夫君挑选妃子,我做不到,与其看着你和别人亲热,还不如一把刀杀了我。”

“你就如此的不信我?”楚奕恢复了几分温度的声音在听完安心的长篇大论后再度染上愠怒,“在你心目中,我说的话当真就没有半分的可信度么?”

“楚奕,你不懂。”安心松开了抱着楚奕的手,声音隐隐含着一抹失落和怅然,“在那条宽阔的历史长河中,我翻阅过无数帝王的风流韵事,古代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的举动在我心里已经生根发芽,所以皇宫对我来说,不啻于虎狼之帝,我讨厌皇宫,讨厌皇权,我也曾经发誓,就算是死,我也决不入宫,而你是西楚的大皇子,未来的君王,这天下更是你打下来的,那把椅子不是你想逃脱就能逃脱的,我若是站在你身边,就不得不去佯装着欢喜看着你忙碌,陪着你应承,这些都是我不喜欢的事儿,我不想勉强自己,虽然我爱你,但这份爱在后宫那种地方日渐消磨,时日一久,还剩下多少?我宁愿将我们的美好停留在最适合的时候,也不想它凋谢零落成泥。”

“我说过我不会去继承皇位。”楚奕道。

“那时候我不信的,因为西楚帝不会容许你的退缩。”安心忽然笑了,她抬脚走到楚奕面前,凝视着他温雅如画的面容,目光一错不错,“但是现在我信了,楚奕,我愿意抛下我最坚持的东西,哪怕跟你入宫,我也毫无顾忌,那你愿意重新爱我么?”

楚奕抬眸对上安心清澈还带着一丝水光的双眼,抿了抿嘴,目光有些复杂。

“楚奕,好不好?”安心声音放软,柔柔的央求道,“以前我做的那些混账事儿一笔勾销好不好?我们再不吵架,再不打架,也再不分开好不好?没有失去,不懂珍惜,我现在恨明白这个道理,你是我这辈子都放不开的人,世间男子千千万万,可我只爱你,不论我们以前有过多少不愉快,都让它随风飘散,就像你说的,你对我的爱我都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情你也能触摸的到,是不是?”

楚奕冰封的眸光终于破出一抹暖意,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要透过她清澈的表面,看尽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楚奕,好不好?”安心不放弃的又问,再多不要脸的事儿她都做过,再说,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和挽回心爱之人的举动并不算羞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那个人是楚奕,不论她再低声下气,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能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已经别无所求了,她又何苦再折磨自己,折磨楚奕。

见楚奕依旧不说话,凤眸深沉似海的看着她,安心咬了咬牙,忽然抬手捂住他的眼睛,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瓣,四片­唇­瓣相接,两颗思念依旧的心俱是一颤。

安心小心翼翼的撬开他的­唇­齿,一点点的啃咬吮吸,带着强烈的渴望和浓浓的想念,­唇­瓣微颤的吻着他,不含一丝情yu,却是十足十的缠绵销魂,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泪滚落,失而复得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已是她此生都不想放开的羁绊,兜兜转转,打打闹闹,不论上天如何捉弄他们,他们始终是要在一起的。

虽然这过程有些苦,虽然她明悟的有些晚,但幸好还来得及。

只要来得及就好,别的都不重要,安心眼泪扑簌而落,滑进两人相缠的­唇­舌里,苦涩带着一丝甜味的味道融入情意绵绵的吻中,使得原本呆如木偶的楚奕顿时疯狂起来。

安心有些承受不住的迎合他炙热又疯狂的亲吻,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楚奕捧着她的脸,沿着她红­唇­的轮廓 ...

(,细细的描绘,浓浓旖旎,将她­唇­瓣的味道尽数品尝完毕才霸道的伸舌长驱而入。

一吻过后,安心娇喘吁吁的瘫软在楚奕怀里,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流淌,她紧紧的环抱着楚奕的腰身,嘴角扯开,无声而笑。

“你眼泪太多了。”楚奕抬手用袖子在安心脸上胡乱的抹了一同,语气有些闷,“以前没发现你如此爱哭。”

安心没说话,­唇­角扯开的弧度又大了些。

“我是不是在做梦?”安心眸光带着一丝迷茫抬眼看着楚奕,眨了眨带着泪珠的眼睫毛,“你再亲亲我。”

“不亲!”楚奕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开视线,吐出两个字。

安心突然伸手推他,用了几分力气,楚奕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推倒在榻上,安心顺势骑在他的腰上,身子软在他身上,紧接着­唇­瓣覆了上去,哝哝道,“楚奕,楚奕…”

一声声的呼唤带着数不清的爱意和缠绵,楚奕呼吸一窒,看着逐渐放大的容颜,目光瞬间凝滞。

“楚奕,说你爱我…”安心含着他的­唇­瓣,软软的道,“快说…”

楚奕皱了皱眉,呼吸有些浊重。

“楚奕…”安心低声喃喃,含着他的­唇­瓣柔柔的吮吸,目光痴痴的道,“你爱不爱我?”

“爱。”楚奕突然一个翻身,将安心压在身下,如狂风暴雨的深吻如细密的雨点连绵不绝的在她脸上落下,“我爱你,安心。”

安心听到了她满意的答案,闷哼一声,勾住楚奕的脖颈,迎合着他的吻。

大约是彼此积压的情意太过折磨,也许是两人终于敞开了心结重新拥抱对方,也许是互相的爱意多的再也装不下想要传递给彼此,两人吻的浑然忘我,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沉浸在情海里的安心直到身体感觉到一丝凉意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祼­珵相对的身体,小脸顿时通红。

“要不要?”楚奕声音浓浓暗哑,在安心圆润的肩头咬了一下。

“要!”安心摒除了心里的羞涩,并不遮遮掩掩,目光直视着楚奕,“我要的!”

闻言,楚奕低低一笑,笑声恢复了以往的清润悦耳,带着说不出的愉悦环绕在房间里。

安心勾着他的脖子,两人肌肤相贴,带着阵阵的酥麻火热,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羞涩,似乎这样的情形再自然不过,她咬了咬下­唇­,眸光带着一丝魅惑的道,“楚奕,你笑什么?”

“今日不行。”楚奕收了笑,认真的道,“等大婚那日吧。”

想起那封和离书,安心眉眼顿时一黯,眼中的欢喜褪去,换上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算你还有良心。”楚奕察觉到她异样的神­色­,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闷闷的道,“想必那封和离书你都没看。”

“扫了一眼。”安心老实的道,“就看到了和离书那三个字,内容没看。”

“我从来都没写过什么和离书。”楚奕温软的薄­唇­在安心­唇­上来回的厮磨,声音轻软,“只是那日被你伤的实在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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