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后,秋,苏州刺史府。
刺史府的规模并不宏大,这后院的闺房内也并无特sè,但此时坐在房中的两名女子却清新动人,大一些的女子名叫韦宁,正坐在梳妆台前,一身红艳的礼服映衬着娇美的容颜,小一些的女子名叫韦静,正在为姐姐梳妆,今rì正是姐姐出嫁的rì子。
韦刺史正坐在大堂中等待着女婿前来接亲,隐隐听到房中的两个女儿的哭声,大女出嫁自然是不舍娘家,而小女却也是因姐姐出嫁而伤心。从小到大都是姐姐在照顾韦静,韦刺史的正妻在小女儿还不记事的时候就故去了,所以姐姐对于韦静来说也就相当于母亲,而今姐姐即将远嫁,这让韦静如何能不伤心。
面对此情此景,韦刺史又能如何,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没办法阻止的事,只是苦了小女儿,年幼丧母,今又嫁姐,自己现在官事繁忙,今后小女儿独自一人当何以度rì啊?
其实韦刺史何尝不难受,他是最重亲情的了,早年丧妻已是重击,妻子西归后他一直未娶,就是怕辜负了爱妻和女儿,今rì却不能好好照顾亡妻给自己留下的子女,其复杂而又痛苦的心情又有谁能体会。不过幸好女婿是个体面人,在朝中和自己亦是好友,定会善待大女儿的。
韦刺史也来不及再感慨,此时外面已有锣鼓声传来,顷刻间,迎亲的队伍已至,这也意味着姐妹两人即将分别。
“小婿拜见泰山大人。”
女婿杨凌少年成名,年少便考取了进士,现下正在大理寺任职。韦刺史和杨凌是旧识,两人因文采而结识,相互也比较了解,这桩亲事韦刺史倒是颇为满意。
各项礼节不少,很快大女儿就入了轿,两个女儿的泪别也触动韦刺史,然而痛苦中的韦刺史还不忘嘱咐女儿要孝敬公婆、言行自律,他做父亲的也不能再帮助女儿太多。
随着一通锣鼓声远去的是大女儿,韦刺史回到内堂,看着泪人儿似的小女儿,老泪也从这个一方父母官的眼中流了出来。
“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和为父说,父亲虽然没有你姐姐照顾的好,也没那么多时间,但是父亲会尽最大努力让你过的开心。”
“女儿没事的,就是舍不得姐姐。”
韦静的懂事让韦刺史更觉自己的做父亲的失败,其实也该有如此感觉,因为公务繁忙的韦刺史根本不懂自己的小女儿。韦静和姐姐是很亲近,但对父亲韦静虽也是一样的感情,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懂而已。
没有了姐姐的生活似乎还是如常,只不过是所有的事情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而已,一个人读书、一个人舞剑、一个人静静的冥想未知的地方。
几rì后的苏州大市集上,韦静和唯一的好友琴儿一起在集市游玩,这还是韦刺史催促的,他见小女儿一个人待在家中,怕她闷,故而让她约着好友来逛市集,只是韦刺史又错了,韦静最感兴趣的是锦绣河山和剑术。或许是没出过远门,以往韦静看到哪本书上写到美景都会细品,然后表露出向往的表情和姐姐述说。
“静儿,怎么感觉你失魂落魄的,是不是思念你姐姐了。”作为韦静的好友,琴儿当然知道韦静对她姐姐那亦姐亦母的感情。
“也是有点想,不过更多的是无聊,好想出去来一次远游,看看天下的美景。”
“你就不要想了,这世道太乱了,你父亲是不会答应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才成现在这个样子。”韦静以前和父亲提过,父亲没有答应,认为她这是胡闹,还对她说道了一番。
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既然出来了还是要和好友细细游玩才是。这时正好前面有一个卖玉石的,琴儿连忙拉着韦静过去,两人的丫环也只好紧跟着。还别说这苏州就是繁华,这个玉石摊上还真有不少好东西,韦静也有看中的东西,是一对莲花白玉,自己和姐姐都喜欢莲花,正好以后去看姐姐时可以送给姐姐一个。这边琴儿则看中了一对鸳鸯扣。
买完玉石后,琴儿还拿鸳鸯扣把玩,韦静不由得提醒道:“瞧你这心急样,回去把玩也不迟啊,这路上可别碰坏了。”
琴儿连忙收好,韦静瞧了一眼便发现琴儿脸上还有一丝红晕,于是神秘兮兮的道:“这玉扣莫不是琴儿要送给情郎的?”
“是又如何。”琴儿不顾娇羞欣然承认了,韦静是她好友,说这些也不打紧的,琴儿便还说道:“父亲已经给我说好了亲事了,我也要出嫁了,静儿,你可有心上人,不如咱们一起出嫁?”
“人家才不像你急着嫁出去,我可是比你小一岁哦,还不到时候。”
“什么不到时候,过完这一年你也就及笄了,我看是没人要才是。”
“你说什么呀。”
两女打闹着,很快时间就过去,还别说说这有人陪着时间过的还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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