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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完

而在对面的一个墙面上,贴着二个巨大的字贴

左面是:“实意者,气之虑也。心欲安静,虑欲深远;心安静则神策生,虑深远则计谋成;神策生则志不可乱,计谋成则功不可间。意虑定则心遂安,心遂安则所行不错,神自得矣。”

右面是:“故静意固志,神归其舍,则威覆盛矣。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莫当,则能以分人之威而动其势,如其天。以实取虚,以有取无,若以镒称铢。故动者必随,唱者必和。”

文笔淋漓,虽非大家,然也尽显其中气度。

读书,品位,养气,内安,贯彻“居移体,养移气”的基本原则,来涵养自己的内­性­:天人交感,天心也,以求成其浩,深沉厚重,人­性­也,以求成其深,话说修道历来就是人道尽,天道出,而刘得宜现在不过是同时进行而已。

当这种生活,渗透到每个日子之中,那潜移默化而春雨润无声的涵养,才是修道者的入者正途,得此,可何忧功之不成?

说实际的,要达到这样的生活境界,那不是单纯的“活着”,而是“不修而修”,自然必须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不过经济实力虽然不可少,然这个世界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经济实力者不计其数,又有几个人能够把自己的生命从“活着”上升到“修行”之路呢?能够把“活着”变成“对生命的品味”,已经是世上难得之人杰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恩,现在还有人在敲门,到底有何事?”刘得宜有点奇怪,他放下了书,走到了猫眼一看,原来是隔壁的房租之张家夫妻。

于是就开了门。

“刘先生,现在一个人在家呀?”

“是呀,张先生有事情吗?”刘得宜打开了门,欢迎他们进来。

张家夫妻打量了一下房屋,然后就分客主坐了下来:“我租刘先生的房子已经快一年了,现在快过年,在看望一下张先生,哦,张先生还是学生啊?”

他们看见了一些课本。

“恩,现在还在上高二呢,来,二位请用。”不一会儿,咖啡端了上来,自己用咖啡豆磨制的,香气特别浓郁:“有什么事情嘛?”

“这个,我想和刘先生说一个事情。”张先生客气的说。

“请说吧!”刘得宜自己端了一杯,在对面坐了下来。

“我夫妻从海外回来,在SZ市中工作,所以租了刘先生的房子,半年下来,我觉得这里的小区环境不错,房子也很不错,我夫妻二个都不小了,也应该有个孩子了,但是当时合同不许大规模改造,但是有了孩子,总要有所改变,所以我想定居下来,不知刘先生这个房子卖不卖?”

想买房子?刘得宜并没有这个打算,他早就从玉之灵那里得知,这是SZ市附近地气浓郁的几个地点之一,格局非常好,如果人住在这里,不但身体健康,而且行事有得助,对个人和家庭的生活和事业都很有利。

当下就直接拒绝的说:“抱歉,这房子,没有卖的意见。”

“刘先生不考虑一下嘛,我知道刘先生当年买时花了一百四十万,现在我可以出到一百八十万,当然,我一下子也没有实力拿出这样多,但是我可以先付一百万,怎么样?刘先生你再考虑一下。”

“对不起,我没有卖的意思。”刘得宜斩金截铁的说:“张先生准备要孩子,我也觉得欢喜,先庆贺早得贵子了,但是按照租房合同,我的房子不许大规模改造,所以我就无能为力了。”

看见二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刘得宜又说了:“根据我所知,本小区内还有几套同类的别墅没有卖出,张先生如果觉得这里不错,那就何必多出钱呢,直接向公司买就是了。”

张先生看见他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犹豫,不由充满了失望,当下勉强笑了笑,说着:“既然刘先生没有这个意思,那就不打搅了。”站起来时,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不知刘先生买房之时,请人指点了吗?”

“这个,我有个长辈说这二套房子不错。”

“难怪啊,难怪!”

等出了门,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在外面等着,看见了刘得宜送二人出来,不由“咦”的一声,仿佛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一样。

联系他走时的话,刘得宜心中有点谱了,不过,这样的房子,的确没有准备卖出去,刘得宜准备日后把这二个房子联起来,中间地带变成小花园呢,但是这事情,必须有一定实力,和物业公司以及房地产公司交涉,现在还没有到这个时候。

“那个人是风水师吗?想不到他们也慢慢出来了,不过能够找到这个房子,这个风水师还算不错啊。”刘得宜向他望了一眼:“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情,啊……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二点要去学琴呢。”

话说,只要有钱,学琴是比较方便的事情,总找得到老师的人选,其实刘得宜也根本不想学成什么名家之类,就算自己得天独厚,也没有本事事事­精­通啊,仅仅是多一门技艺,借此陶冶自己的­性­情而已。

就如上次学习雕刻,也仅仅是达到一定水平就可,如有­精­进,平时慢慢雕刻中成长吧,现在学琴也一样,本来可以在家中买一个钢琴,然后请老师来教,但是问题是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住在这里,所以他就上门去学习。

一天二个小时,调剂生活而已。

出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家门户,SZ市之中,还有许多胡同,和一些庭院,这家就在其中,到了这里,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打了一声招呼:“何老师,您好。”

“你好,你来了?”其实,这个何兰老师对他也非常印象深刻,没有办法呀,在现在的男子普遍都非常浮躁的情况下,看见他那种温和从容,谁都会印象深刻。

又向着一个近六十岁的老头点头问好:“何老,你好。”

何老是何兰老师的父亲,由于何老只有这一个女儿,城市之中房屋又非常昂贵,所以虽然女儿成婚了,还在住在一起,现在他早已经退休了,正在下棋,听见了招呼之声,点了点头。

何兰家有一个钢琴,由于是分时辰使用的,一个小姑娘才刚刚出来,她才十三四岁吧,也是她的学生,不过她学琴就没有刘得宜这样轻松了,她有点疲倦,甚至哭过,家长对她的压力很大呀,见刘得宜来了,她也没有走,就在旁边听着。

刘得宜点头,由于是钟点工,他也不客气的坐了上去,在那里锻炼着自己的手法,由于修炼和冥想,对神经对自己心灵的锻炼,在这方面也有好处,错音很少,手法一旦锻炼成熟,就可以­操­纵自如。

他现在作什么都很投入,经过了一个月学习,他已经可以尝试着弹一些简单的训练曲了,他沉迷于音符之中,那种天人交感的情况,又突然之间出现了,他仿佛沉入了春日暖暖的阳光之中,一种虽然不是沧海,但是却分外温柔的巨大感觉,笼罩了他。

等他一曲而终,他已经很熟练的把自己从天人交感之中剥离出来,这时大概已经是四点了,由于冬天天日短暂,所以已经可以算是夕阳时间了,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豁然之间,似乎又经过了一场洗礼。

“真是不错,真是不错,虽然指法上还有许多生疏和不熟练的地方,但是对音乐的感觉非常不错。”何兰在旁边鼓掌。

她知道,对指法的生疏可以通过不断训练而改善,但是对天生对音乐敏感和感染力量,却是大师与一般音乐者的分野,当下说着:“不要停,继续弹,继续弹。”

“不用了,差不多就是四点了,小妹妹还在等着呢,我就是学点东西自娱自乐而已,而她才要刻苦学习呢,呵呵,她的父母希望很大呀。”刘得宜笑了笑,拒绝了,他早就把规定了花费在这个方面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没有继续的意思。

“那太可惜了,你很有天赋,如果你在这方面发展,很有前途。”

“没有什么可惜的,音乐是陶冶­性­情抒发感情而学的,而不是为了他人而学习的。”刘得宜说着,他向老师鞠了一个躬,就告辞了,他没有注意到,这句话被那个何老听见了,他抬起头来,望着远去的刘得宜:“能够说句话,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呀!”

“你的成长还算满意。”走到了街道之上,玉之灵对他说:“不过,虽然已经见到了稚形,但是现在你还只是一个空架子,要继续努力才是。”

“明白啦,我不会中断的。”

曾几何时,以前的心情已经不在了,他静静望着周围,雪已经尽多不见了,但是空气中还有着严寒,已经接近新年了,所以街道上开始出现浓郁的春节气息,虽然天气很冷,但是许多人都在街道上徘徊,打量着商店中的年货。

一阵铃声惊动了正在凝视着周围的刘得宜,他的心神一动,下意识之间,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是一个熟悉的号码。

“快新年了,还不回家吗?”一个声音说着,这是母亲的声音。

“是,这几天就回家。”

“还要我叫呀。”母亲说着:“早点回来吧。”

“好的!”才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手机就搁了。

不过,还没有多少时,就又有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很熟悉,是李笑颜的,他按上了接听键:“喂,是笑颜嘛,什么事情?”

“有事,族内新年有一次集会,你也必须来。”

“日子?”

“就在新年初八吧,听说族内的几个分布在外地的大老,对有关子弟进行一次培训,应该能够学到不少东西,无论是哪方面。”李笑颜说:“地点就在族内老宅,不要迟到啊,让这些大老等可不好。”

“知道了,你越来越罗嗦了,难道老了?”

“你,简直是不识好人心。”李笑颜被他突然之间的一句气得半死:“你知不知道,这很重要呀,关系到日后族内地位和经济权,还在开玩笑,如果给那些大老印象不好,你就惨了。”

“知道了,这事我知道­性­质。”

“知道就好,提前一天来,先到我家住下吧。”

“恩,明白,那就这样吧。”

其实,他也知道一些事情,随着国家经济的发展,也随着暗世界的经济化,现在许多隐派都涉入商业,变成了家族企业,虽然本家对这方面比较迟钝,但是其他同道成功的例子都已经有了,相对于那些家族,本家就特别寒碜,所以这几年来,本家也慢慢进入了比较陌生的商业界,不过由于现代经济有其特殊­性­,那些老人已经力不从心,所以在这方面,必须依靠那些年轻的子弟——特别是学过现代知识和商业管理,或者有着从商经验的子弟。

所以,像李笑颜和他这样的年轻一辈,才会受到重视,不然的话,可有可无而已,虽然家族经济实力并不算大,但是集中起来也甚是可观,现在大概准备利用一些特权而正式介入商业,所以培养相关方面的子弟,就在大老的课程之中了——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够获得大老的认可而成为未来商业体系中的一分子,那获得的经济利益将相当可观,更加不要说在族内的地位提高了,虽然他并不如何在意,但是也并不排斥。

毕竟,他现在还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读史的他,自然知道势力的重要­性­。不过,说实际的,他再努力,也获得不了核心的地位,因为他毕竟离本家已经很远,仅仅算是旁支,更在族内没有影响力,所以最好的情况,也仅仅是获得一些中上层的管理阶级,分获一些好处而已。

对他现在而言,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在族内,也仅仅是李笑颜对他不错而已,当然,李笑颜的心情他也明白,不过,他更明白的是:尽管她一直在帮助他,希望他获得成就,但是如果他始终达不到她的理想中的那个人的标准,那他和她之间的可能,也很渺茫。

郁闷了一下,就把这些放开了,他打了电话,随着三声铃声,电话就通了,现在的少年少女,哪一个没有手机啊,就算没有手机,也有小灵通呀,听见电话已经接通了,他就说:“张敏,在不?”

“在呀,你现在才想起和我打电话呀?”手机中传来了郁闷的声音:“上次我的确是有事情呀,怎么可以因此而生气呢。”

“我是这样小气的人吗?不过,我明天就要回家过年了,大概在开学前是很难回来了,和你说一声呀。”

“呀,你明天就走了呀。”

“是的,总不能一年不会家吧。”

“这个也是,可是寒假你还没有和我去玩呢,总是有事情。”

“今天就陪你吧,怎么样,今年也只有今天了。”

“好吧,你来接我,我换身衣服,随便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吃饭之后我们去逛街怎么样?”

“知道了,我三刻钟之间就到。”

在她的满意的笑声之中,他挂了手机,然后叫了一部出租车到自己的家中换衣服,他决定了,晚上和她出了门之后,在街上给她买点东西,恩,不要太贵了,因为她的父母会有意见,就买个流氓兔大布熊之类的玩意,再买点饰品之类,戒指之类的有其特殊意义,还太早了一点,就买点其他的,黄金也太吓人了,毕竟自己和她都还是高中生,就买一些作工­精­美的白银饰品,价钱不贵,又漂亮,恩,就这样决定了吧!

不过,自己还是按照普通人的惯­性­进行生活,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深深知道,有了玉之灵,自己现在虽然还仅仅是一个普通人类,但是总有一日,会超越于“人类”这个范围,那时,又怎么处理这些尘世之中的羁绊呢?

普通人类的旅程,整个旅途,不外乎围绕着生存、感情、名利,甚至所谓的国家。因此颠倒迷醉,或或为之庄严,或为之坚定,或为之迷茫,或为之悲伤,然而,或近或远的终点必是死亡。

但是而吾辈呢……

穿上了中山装,这种很老式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却特露出那种雍容的气度,不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开了门,然后就打了车,向着张敏的家而去。

→第四章 - 见习←

春节期间,族内的确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之后,刘得宜先行离开了,并没有和其他子弟一样,和那些大老套热乎,他甚至没有受李笑颜的挽留,借口有事,直接回到了SZ市区。

对于这件事情,玉之灵和他也有过一次交谈,那已经二个月过后的一个晚上了。

“怎么,李笑颜不开心?”玉之灵问他。

“是啊,不开心呢,认为我没有好好的和他们打交道。”刘得宜不屑的说:“但是不开心由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简直连­鸡­肋也算不上啊。”

“哦,怎么说呢?”

“其实参与,有四个方面的内容,一就是获得金钱上的报酬,二就是参与未来成果上的分成,三就是获得族内的主事权,四就是通过这个获得更多的社会资源,但是目前看来,得到的非常少。”刘得宜懒懒的躺在了沙发上,用一种很无所谓的口气说:“那些会议上,族内总共集资二个亿,长舅得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二舅家得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三舅家得了百分之十二的股权,张姨家虽然只是旁支,但是她出资金多,也得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其他的本姓近系每家多少得了点,我这一家一点股份也没有,这就决定了我不能获得家族未来成果的收益,更无法获得族内的主事权,唯一能够获得的就是参加家族公司之后的一点工资而已。”

“你看,现在他们人数基本上已经三十个人要加入公司的核心,那从总公司董事长到部门经理的职务基本上没有空余了,日后最多弄个分公司的经理当当,每年拿个十几万已经算到顶了,更不可能让我们获得有关方面的社会资源——而且,要获得这点利益,还必须和其他族内的兄弟姐妹彼此血淋淋的争斗才可以获得,你刚才也听见了那几个老头的盘算和讲话了,要在我们一批旁系的子弟从基层­干­起,并且引入竞争机制,这就是让我们相互残杀嘛,呵呵,我算了一下,假如按照他们的计划,我大学毕业之后,一到三年大概年薪二万,然后升一级,四到六年年薪五万,然后再升一级,七到十年年薪八万,爬到分公司部门经理之位,如果再花个十年,大概可以混到分公司总经理的地位,呵呵……毕业到退休之间三十年大概可以获得二百万,­干­的再好,也不过是打工而已,呵呵,这点数目已经算是按照这条路的极限了,二百万三十年,那我的确是看不上这一点点东西了。”

刘得宜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在大块大块的­肉­已经被瓜分完毕的情况下,为了一点点­肉­汤,还需要和族内子弟彼此血淋淋的争斗,并且满足族中大老分而治之的要求,而且还要花费一辈子的­精­力,那实在没有兴趣了。

二百万,他现在就有二百万,又何必拿三十年去拼命呢?

玉之灵当时就问:“族内的事情,你就不加入,难道不怕那些亲戚不满,或者不怕李笑颜不高兴?”

“自己已经不愿意,但是如果因为抹不下面子,或者不能强硬的拒绝,而不得不走在别人安排的道路上,那样的人,是炮灰和庸才。”刘得宜说着:“连这点面子或者说人情都不能跨越,何谈其他呢?再说,我现在又没有拒绝,毕竟一切都必须等到我毕业之后才进行。”

玉之灵不置可否,这个话题就到这里为止。

但是等了一会儿,刘得宜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隐郁:“玉之灵,你说,我到大学毕业,能够不能够获得足够我超越这些东西的实力?”

一阵很长的沉默,玉之灵的玉石上亮起了微弱的光芒,等了一会儿才说:“不是这样简单的,这是因为不单单是你的家族,还有这个社会,这个国家,有许多事情,是牵一发而连全身的。”

“不过,现在你已经开始贯通大周天了,不断的天人交感,你的生机已经大大的激发了,到了暑假,你的修行应该可以达到了入定的程度,你应该可以在这个暑假之内,成功的凝聚出还丹来,如果到了这个程度,你算是正式登堂入室了。”

“到了那时,你就开始具备神通了,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你的路是宇宙的大道,而不是神通,神通就如星空中的星辰,尽管非常美丽而强大,但是并不是你的归属,身为紫罗峡的继承者,你应该超越这些,而漫步到更为广阔的领域中去。”

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二个月了,时间过不快不慢,学习上,他的成绩已经基本上稳定下来,一般保持在班级第五名左右,这并不是刘得宜保持实力什么的,而是分配下来的时间,仅仅只能让他达到这个程度。

因为再提高的话,每提高一名,其花费的­精­力将很大,刘得宜认为不值得。

一个星期天,上午九点,刘得宜正夹着一本小说,正准备阅读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是谁?”刘得宜静静的将书本合上,然后拿起了手机。

“刘得宜,有事情发生了,我们必须出勤。”还是李笑颜的通知。

“出勤?”

“其实就是去看看,实习的意思,这个案件明显有非自然力量介入,所以就报告上去,我们SZ这些单位的人,就有事情了,不过,还由不得我们去作,我们只要看看,跟着学习一些经验就可。”

“哦,什么地点?”

“安安路十四号。”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三十分钟后我在那里等你。”

不一会儿,就到了安安路十四号,在场外,已经有警察了,李笑颜已经在等着他,看见他来了,她点头示意,要他什么也不要说,跟着她。

一个中年人看见了他,目光一闪。

“这是钱先生,这是我家的刘得宜。”

“钱先生你好。”

“小伙子不错嘛。”钱先生仔细打量着他,刘得宜元气充满,周身体光灿烂,当然逃脱不了他的灵眼。

还有几个人,也随之便衣而入,刘得宜认识几个,发觉他们有的是属于道门的,但是谁也没有穿着道士服拿着黄符什么的,这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要注意公众的影响,这是不许给普通百姓知道的。

“得宜,开眼咒符你还记得吧?能够不能够开?”李笑颜毕竟关心他,悄悄的问。

“不要担心,我还可以。”这个东东是最基本的,如果有点修为的,基本上靠口咒就可,如果修为很浅的,也可以用符水,当然,如果有了一定程度,可以直接开灵眼,无需符咒,刘得宜现在如果有需要,已经可以开灵眼了,但是目前这个阶段,他不准备用任何神通,所以还必须临时靠口咒。

口咒开过,眼睁开时,世界就不一样了,他清晰的看见了包围在每个人身上的光环,只是有的人灿烂一些,有的人暗淡一些而已,如果没有辉光,不是死了,就是不是非正常生命。

一开之后,尽管在太阳之下,跟随着这些人走到里面,还是觉得一阵­阴­森林,甚至可以看见一些黑气在屋中久久不散,房屋内,躺着四个人,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李笑颜立刻脸­色­苍白,勉强遏制住呕吐,再怎么,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其他几个人也差不多,只有警察和钱先生,以及刘得宜没有脸­色­大变。

一具女尸半坐在沙发上,怀中还死死抱着一个小孩,小孩才四五岁的模样,旁边还有一个老人。

转过一个沙发,一个男子手握砍刀,竟然把自己的肚子切开,内脏都流了一地,那个男子竟然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一阵呕吐的声音,只见几个跟着来的人,连同李笑颜自己,都冲了出去,然后就在外面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连这位钱先生,也不由脸­色­一变。

“按照痕迹来看,是这个家家主罗大伟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以及自己的父亲,并且在之后自杀,这很清楚,只是动机不明。”警察中的副队长简单的说了一句,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他受到的命令,就是如此简单说就可以了。

他不明白这几个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进来看现场,但是这是上面的命令,他也没有多问,而钱先生没有动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他在这里说什么都不恰当,他的任务仅仅是看,然后在以后打个报告给有关方面,和这个普通警察没有丝毫关系,因为这个部门,无需普通人,包括普通警察知道。

副队长说着,他注意到了钱先生身后,有个少年,他脸­色­并没有大变,更没有呕吐,这使他很奇怪,不但是因为其他几个都出去吐了,这个少年就比较突出,而且因为这种诡异而血腥的现场,在市内都很罕见,连警察也没有几个看过,所以第一次看见之后,连警察都有不少人吐了。

刘得宜的眸光闪过一阵异光,这并不是他自己的行动,而是玉之灵加之于他的能量,他清楚的看见了包围在这个男子身上的黑气,特别是脑部的黑­色­血块,到了现在,充满了大团的死气,这死气甚至还在活跃。

钱先生仔细看着,又缓缓回过头来,有点深意的刘得宜看了一眼,然后又对着副队长说:“你能让我和他单独在这个屋子中呆一会儿吗?”

“这个!”这个副队长很犹豫。

“就十分钟。”

“这个,请不要破坏现场。”这是违反纪律的,在这个副队长向上面请示之后,才松了口,于是疑惑的向他们望了几眼,然后退了出去。

钱先生没有说什么,仅仅是口咒一段不知名的咒言,然后拿出了一个八卦镜,虽然普通人看不见,但是刘得宜清楚的看见了那个镜子出现了一片金光,照耀在那几具尸体之上,其他三具尸体上的黑气,很容易就被消灭了,但是照耀到了那具男尸时,尸体身上浮现出大量的黑气,但是,抵抗了一会儿,黑气还是被金光消灭了。

在黑气消灭之后,刘得宜看见了一个奇景,那就是男尸本来狞笑的脸上,变的普通了,并且二行血泪,从他眼睛中流了出来。

“出去吧!”钱先生没有再说什么,有点疲倦的出了门,刘得宜也跟着出去了,旁边的警察进了门,那个副队长望着那二行血泪,立刻一股寒气直冒。

一行人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离开了,到了车上,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李笑颜问:“钱叔,这是什么回事?”

“没有什么,和邪灵有关,这几个尸体如果不净化,也许会有尸变之类的可能。”

“那下一步怎么办?”

“没有什么办的,警察会有理由结案。”

“可是那个邪灵还没有抓住呢!”

“你小说看多了,这事到了这里,差不多就完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才会深入调查,如果仅仅一件,那就这样了结了。”

“这样就可以?”

“这样就可以了。”

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而刘得宜却在和心中对话。

“这件事情怎么回事?”

“这种邪灵,不知是有法师养的,还是它自己修炼的,反正到了能够控制人体的这个程度,就很麻烦,来去无影,如果不固定在一个地方,很难抓住它们,一般情况下都是驱走了事。”

“你也没有办法?”

“当然不是,我是指这些家伙没有办法,如果是我门之中,有几十种方法可以让它们烟飞云灭,比如一种比较简单法门,只要有它的死气,那法术就会直接作用在它身上,叫它形神皆灭,但是这种法门,你现在还不会。”

“而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明白,不要轻易Сhā手,现在你这个阶段,不适宜­干­涉外事。”玉之灵淡淡的说,一点也没有同情死者的意思,在它看来,死个人类就如死个蚂蚁一样。

“知道了,我不会Сhā手的。”既然尸体已经被净化,连钱先生都没有继续追查的意思,刘得宜自然也不会Сhā手,他现在对这些事情,不知怎么的,有种很淡漠的态度,他现在并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出风头,而且他现在的力量也不足于­干­涉这件事情,因此,采取旁观的态度,继续静静的修行,是他明智的选择。

这些心中的话,周围的人当然听不见,当然,这件事情对其他几个人,震撼非常大,看见个个脸­色­苍白,就知道他们内心的震憾程度,虽然作为各自道术中传人,但是看见这样的场面,还仅仅是第一次,所以震撼不小是理所当然的,连钱先生,也有好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到了市中心,李笑颜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她和刘得宜一起下了车。

走了几步,虽然她脸­色­还有点苍白,但是差不多已经镇定了下来,她有点奇怪,又有点欣赏的看着刘得宜若无其事的样子,毕竟是男人,有胆略。

“你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再说我们只是跟着去学习一下,获得一些经验,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处理,这由上面和警察来决定,连钱先生都没有说,我们说什么呢?”刘得宜淡淡的说,但是其实虽然已经决定不管,虽然他外表显的很镇静,但是实际上他受到的冲击也不小,需要时间来消化,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我知道。”李笑颜苦笑了一下,慢慢在前面走着:“但是知道归知道,真的什么都不作,好象有点不甘心……咦,你笑什么呢?”她回过头来,正巧看见了刘得宜嘴角上的那丝冷笑。

“你又不是警察,更不是救世主,凭什么去管?再说,这种事情,你想管,人家还不想你管呢,惹出了什么风波,只怕上面会让你穿小鞋。”刘得宜冷笑着说:“你已经当了学生会­干­部好几年了,又参与家族的事情,参与我们这个部门的事情,到了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立场,应该­干­什么?”

李笑颜楞了一下,她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你说的有道理,为什么你不愿意参加呢,总是很懒惰的样子,如果你参加,说不定比我­干­的更好呢,看你今天的态度,就知道有前途。”

刘得宜把手Сhā在大衣之中,随便看着街道二面的店铺,然后又轻松的说:“我没有这个心,人不轻狂枉少年,现在学的那样老成,参与那样多的事情­干­什么?难得的几年比较轻松的时间,当然不可以浪费了。”

“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李笑颜望着他,眼波如水,在繁荣的街道之中,她似乎也恢复以前的那种神­色­:“我不管了,不过,明天还有一个总结,你不要忘记了来。”

“知道了。”

看见刘得宜无­精­打彩的答应了,她满意的停了下来,然后叫了一部车回她的住宅去了,就在街道上留下了刘得宜,他看着她离开,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就慢慢的向自己的家中走了过去。

→第五章 - 还丹←

暑假第二日,获得了班级第六名的刘得宜,在购买了足够的粮食和水,在和父母,以及其他有关人员进行联系之后,他关上了门。

别墅式的独立房子就是方便,现在的社会,谁也不会多管闲事,再加上这个小区的治安非常好,在预先支付了有关费用之后,所以就算闭关二个月,也没有人擅自开门进来查询。

这次闭关,有着玉之灵鼎力参与,再加上从开始修炼到现在,身体内的元气已经充满,天人交感以化其生的准备工作也已经预备好了,金字塔本身就有防御异物的功能,但是为了保险,又设制了一些防御异物的符阵。

第一日,打坐冥想的刘得宜丝毫不动,就在这不断沉淀之中,­精­神空前统一起来,在经过了一日之后,突然之间,冥想之中一片大光明。

这一次的天人交感,特别的强烈,如果有人能够在金字塔之中,甚至可以看见在静坐冥想中的刘得宜的身上,一种­肉­眼可见的光辉在凝聚,天地之间的­精­华,蜂拥而入,但是金字塔的效应,使它乱流受到了控制,在塔内转化成为稳定的能量场。

一波又一波的能量,甚至可以被­肉­眼看见,幸亏金字塔除了顶端以外,都由砖石而成,所以隔离了大部分的异像。

刘得宜的­精­神,沉入了这片世界之中,不单纯是识海,不单纯是本身,而是混合着内外的混沌,己心和天心之间,相互交流,同化,一种天心片段过去,又一种天心片段降临,不知不觉之中,刘得宜入定了。

这是一种非常状态,身而为人的他,和天心彼此交流又复联合,玉之灵的强大,终于体现而出了,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精­神,浩瀚而无边,星光闪烁之中,论以千年又复一瞬间,它在护翼着年轻修者的的不断成长,将一些有害的灵神隔离了出去。

以往没有那一次,刘得宜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天人合一的滋味,世界如此辽阔,又复如此渺小,那种流于无数时空的历程,那种与头顶无限星空共鸣,那种打破了所有束缚,而呈现灿烂的完美的真实,使他与之同化,就在这时,玉之灵引导着巨大的灵力而贯穿于体,让他清晰的知道,改变所需的能量,已经足够了,徘徊在无数的­精­神之中,他突然之间下了决心。

一种猛烈的爆炸随之而起,时间似乎在一瞬间都失去了意义,­精­神没有被摧毁,随着无限的碎片充满了一切,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玉之灵充满了惊喜的波动,这是玉之灵真正的第一次表示喜悦。

但是随之,他感觉到了自己变成一棵巨大的世界树,张开的枝叶在星空之中闪着金光,树体充满了世界,树根扎于大地又复黑暗的虚空,一种时间的旋律,在自己身边徐徐歌唱,充满了淡淡的喜悦,若存若在,绵绵不断,千年万年沧海桑田一瞬间,仿佛就可以这样唱到时间的尽头。

与天共鸣

与神同声

已经接近这个境界了,这就是黑暗中天歌。

“你叫醒了我?”从那无限的喜悦之中醒悟过来,刘得宜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已经重新成为了一个人类,内视之中,一片光明,一颗淡金­色­的内丹在丹田之处漂浮着,这就是还丹了吧。

“当然,大还丹已成,真身已就,你还在那里­干­什么?”玉之灵说:“再呆下去,你就要沉迷于此,万劫不复了,有句古话说的好,水能浮舟,也能覆舟啊!”

“没有办法,既然已经出来,那就停止吧,我出来散散步。”刘得宜有点无奈的说,他发觉现在是一个下午,但是已经接近傍晚了。按照一定的步骤,他活动着已经有些僵化的身体,一开始,甚至连站也站不起来。

“我已经呆了多久了?”金字塔之中就有矿泉水,刘得宜一时爬不起来,勉强活动着手,费了点周折,才把盖子打开,清凉的矿泉水入体,他不由­精­神一震。

“三十六天,本来只要二十四天就可以完成,我看你沉入天心之境,也想让你巩固一下,就没有打搅你,但是到了第三十六天,你还没有出来,这就麻烦了,你的身体虽然有着源源不断的灵气灌输,并且处于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以减少消耗,但是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再继续,你就会坐化了。”玉之灵告之于他:“你太沉迷于那种境界了,竟然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这也是我的错,毕竟你在这方面,成长太快了,根基还太过浅薄。”

清水自喉咙而下,身体之中原来的机能开始活动起来,慢慢的喝光了一瓶矿泉水,他又拆开了一盒巧克力,幸亏在金字塔之中,放了一个月,巧克力也没有变质,把巧克力吞了下去之后,他躺在地上,等待正常的新陈代谢的调整。

等过了二个小时,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并且在玉之灵的帮助下,他才缓慢的恢复到了比较正常的状态,终于从金字塔之中爬了起来,可以走到房间之内,在家中煮了一些营养丰富的豆­奶­,和一些面食,吃了点下去,其实牛­奶­也不错,不过有点时间长了,再说比较难消化,所以还是选豆­奶­了。

等到了八九点钟之时,身体的各个机能差不多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但是脚还是有点软,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以后会有一个很长的调整期,关键就是天心和人心的调整,在这个阶段,你要努力的恢复到人类的状态和心灵特­性­,否则就会造成永久­性­的遗憾——对人类来说,或者说是永久­性­的伤害,这次你过量了。”

正如玉之灵所说的,出来之后,这种天心影响还是无时不在,­干­扰着他的­精­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它和人心彼此融合。

“不过,你现在已经到了养神阶段,恩,也打开了法术之门,你已经有了神通了。”

“法术之门?”

“在我紫罗峡体系之中,内有元丹和天人交感同是法术之源,内有元丹很容易解释,我已经说过了,就是每个法术都必须动用到自己的元气之本,如果内在不厚,那法术就会伤身折寿,内在厚了,使用法术,就容易了,至于天人交感,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事情,先是和宇宙中神秘的力量进行交感,然后才可能进行借用,再以后就是定制,什么,你问定制是什么意思?很简单,就是把借来的力量稳定下来,成为可使用的力量,恩,对,可以固定在纸符之上,所以以前道士总喜欢道符……至于具体的神通,那就看你需要而开发了,恩,只要不超过你现在的负担范围,什么神通都可以开发出来,对,不过,不要沉迷其中是关键啊!”

玉之灵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道脉的法术,基本上原则就是天地返于自身的原理。”

刘得宜的确感觉到了这点,现在自己­精­神随念一动,就可以和某种力量结合,施用符咒感觉上非常简单,不过,到底是身体太虚了,才使了一个,就不得不停了下来,而且,现在过于与天心接近的­精­神,并不是好事,必须沉淀下来,并且恢复自己的个体特­性­,否则就会万劫不复,被宇宙中的­精­神所同化,因此不复有自我存在。

更惊喜的就是,他发觉自己现在,体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以前吸取日华月­精­,只能说是勉强,现在虽然比起植物的光合作用还差的很远,但是根据玉之灵的说法,其吸取和转化起码增加了十倍,由于光合作用要有特殊的吸取和转化的循环系统,所以自己的身体,在这几年之内,进行第二次发育,等这次发育完成,自己就具备直接吸取日华月­精­来维持生命的能力,这本来就是紫罗峡的奠基大成的标准,也是这次入定的主要目的之一。

事实上,如果单纯的刘得宜自己修炼,起码要金丹大成之后才有足够的能量和天心来重塑道体获得类似的能力,而这,就算在元气充满的神话时代,也起码要一百年,在现在这种元气稀薄的情况下,就算不能说绝对不可能这样铁齿的话,但是艰难又艰难这个说话绝对正确。

不过,正是因为元气稀薄,所以玉之灵明白,天地之中元气不足于支持他金丹大成,所以不得不强行冲破这个阶段,以获得直接吸取能量的渠道,以及体内转化这种能量的整个一套新陈代谢的系统。

因此,玉之灵引导他进入了天人化生的阶段,并且以自己积蓄多时的灵能,再加上毫无差错的预备设计,硬是使刘得宜的身体来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基因改变,不过,这改变并不是突变,通过神识的观察,甚至可以微观到分子,所以紫罗峡对这种人体改变早已研究透彻,只是他们当年不叫基因这个名词而已。

所以说,这种基因变化,将在他的身体之内生成一种类似叶绿素的生物组织,可以直接吸取光能,并且和原来新陈代谢的系统结合,使他具备了二套循环系统,这个过程的复杂程度,如果人类单纯依靠科技,再过二千年,也未必能够实行。

因此,其实刘得宜就是如小说之中的太阳战士,如果获得充分的成长空间,甚至可以在太空或者海底生存,不过,这种转变不是一日之事,根据玉之灵的估计,大概起码要五年以上,才能完全发育成功,正式踏入高级生命的阶级之内。

但是,其实这仅仅是一个方向,事实上,在入定之时,并不是只有加强­肉­体的一条路,也可以将重心关注于元神成就。

如果获得不灭之元神,也同样是一条道路,而且,­肉­身除非获得最后的大道,否则很难违抗物理规律,就算是完美的道体,也有许多种力量可以摧毁,道家手段就不多说了,就连现在刘得宜的身体,也许一般口径的手枪还可以抵御,但是大口径的步枪绝对不是现在的刘得宜所能抵抗,更加不要说大炮和导弹,至于原子弹之类的终结武器,这个宇宙中的任何­肉­体,只要它还是物质结构,就无法抵抗——除非利用了空间或者时间之类的变态领域来隔离这种毁灭­性­的能量。

所以在热兵器时代,也许元神比道体要安全的多,不过,由于紫罗峡的功理,玉之灵还是忠实的代替刘得宜选择了前一条。

现在刘得宜处于温养阶段,根本不适宜吸取日华月­精­,以免加大调整的负担,以后几天,他就在家中进行有限运动,以恢复自身,静养了三日之后,他才出了门,并且充电开了手机。

虽然朋友不算许多,但是也有十六只未接电话,以及二十封短信,先看短信,把一些广告之类全部删除,剩余了十一条。

十一条短信之中,其实如果要回,就仅仅四条,都是一些问询的事情,一一回复了张敏、李笑颜、母亲的电话,又对物业公司的查询回答了下,然后就差不多了,到了一切预备好,已经是八月中旬了,离高三已经还有半个月了。

对李笑颜发了短信之后,才几分钟,那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喂,刘得宜,你为什么不开机,你知道不知道,暑假之中已经有了三次活动,就你没有参加,你怎么可以这样自行为事?好,见面谈,我看你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必须解释?”几句话之后,李笑颜怒气冲冲的关上了手机。

挂掉了手机,刘得宜穿上了自己喜欢的中山装。

李笑颜怒火冲天的关上了手机,把手机硬生生的格在了玻璃之上,吓了对面的小姐妹一跳,她没有想到李笑颜会发这样大的火,这个学姐一向很有气度,很难想象她大发雷霆的模样。

“怎么了,笑颜?”

“红琴,没有什么,一个消失了一个半月的家伙,连只电话也不打一只,实在可恶。”李笑颜咬牙切齿的说。

“呵呵,那你见了面,就应该好好的说他一顿,怎么可以一个半月不打电话呢?不能让男生这样得意。”那个女孩子叫罗红琴,她有点误会了,于是掩口而笑。

“是呀,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连电话都不打一只,我都会为找了许多借口了。”李笑颜还是咬牙切齿的说。

地点并不远,十五分钟车程,所以二个女孩子还没有聊几句,李笑颜甚至还在愤怒之中,而轻笑的罗红琴,有点好笑的喝了一口咖啡,无意识的转眼望向了玻璃外的街道,她看见一部出租车停了下来。

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她本是随便望上一眼,但是突然之间,一个身影拉开了车门出现在她的视角之中,她立刻看的呆了。

“怎么呆呆的,你在看什么呢?”李笑颜抬头,发觉了她的异状:“难道看见了白马王子,怎么看的这样入神。”

但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和开门进来的刘得宜的眸子相对。

所谓的相由心生,无论是学什么,只要肯花费工夫,学到深处,都会产生一种变化,最容易表露在外的,就是气质,所以许多人,一看就知道他到底是作哪一行的,有什么地位,话说“读书万卷,其气自华”也是同样的道理。

但是这毕竟是附带的改变,和修炼者根本无法比喻,比普通人强几倍几十倍甚至很难以数字来说明差距的大成者,其气质根本就是有别于普通人类的体现:一举一动之间,似乎都完美无暇,不经意之间透露出那种居高临下而又温和脱俗的气质,其强度远超过一般的普通人,让人不知不觉之中,如浴春风,受其牵引。

“笑颜,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情。”刘得宜向二个女孩子点头表示抱歉,并且就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这本来有点无礼的所作所为,在他作起来,却觉得徐徐而温和,让人觉得舒服。

罗红琴一对上他的眸子,脸就不由红了,李笑颜也吃了一惊,她有点疑惑的望着他,她毕竟是有关方面的人,看情况有点数了。

“得宜?你参加了培训?”有人在外人在旁边,她只能这样问。

“是的,参加了一次高强度的训练,呵呵,由于专心训练,所以就没有开手机,不好意思,让你麻烦了。”刘得宜简单的承认了,反正他不会说出玉之灵和自己的秘密,只会让她以为自己在家传的方面有所突破就可。

“哦,原来是这样一回事,这也是好事,不过你为什么不先说一声呢?”李笑颜显然对这个理由,还是表示接受,她想了想,又问:“有点成就了没有?看你的样子,应该有点收获吧。”

“有点,专心训练就有收获。”反正她是不可能猜出他到底有多深,所以他也就相当明了的回答了。

有外人在旁边,李笑颜也不深入问了,但是罗红琴就有点糊涂了,她望了望二人,终于忍不住问了:“你们在说什么呀,训练?什么训练?”

“这个……”被她一问,李笑颜还在找借口,刘得宜已经笑的说了:“我喜欢钢琴,所以在这一个半月中去深入学习了一下。”他从容的说。

“钢琴?那你应该弹的很好吧。”

“还算可以吧!”刘得宜温和的回答着说。

“那你可以弹弹啊,这家店里面正巧有一个钢琴,你能弹给我听听吗?”

这个,李笑颜又在找借口想为他推辞,她以为这仅仅是刘得宜临时找来的借口,但是借口还没有说出,刘得宜就回答了:“可以啊。”

→第六章 - 观察←

蚂蚁的生态结构

兵蚁负责作战,他们前赴后继,绝不怕死。

工蚁负责劳动,他们勤勤恳恳,绝不偷懒。

在这之上的是蚁后,它享受着最好的食物,同时时刻为蕃衍蚂蚁家族而生产。

在刘得宜的几个玻璃箱子之中,其中就有一只是养着蚂蚁,一只蚁后和一百只蚂蚁入主了这个封闭的玻璃箱,箱子扁平,可以最大面积的观察它们的结构,蚂蚁的适应力很强,仅仅三天之后,从玻璃就可以看见,无数的地下通道已经挖了起来。

玻璃半层是泥土,上面种了一些青草之类的植物,刘得宜有时就散点饼­干­或者­肉­屑在玻璃土面之上,这些蚂蚁就会化上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把这些“上天”赐予的食物搬运到地下的新巢之中。

有了充足的食物,蚂蚁繁殖起来很快,没有多长的时间,那一百只蚂蚁变成了上千只蚂蚁,蚂蚁家族大是兴旺。

刘得宜很喜欢这些蚂蚁,比养鱼用心多了,那种等级森严的社会,很是引起他的注意,在那里,他明白了神对人的感觉,就和他现在看着蚂蚁一模一样。

每当他看见这些,他就想起了地球,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曾经孕育了无数的文明,远古的不说,仅仅是这个时间阶段,就有着希腊、埃及、巴比伦、罗马、夏商周、汉唐,这些名称都代表着一个辉煌的文明。

那么,在这些文明的背后,穿透所谓的杀戮、冲突、信仰之后,那暗世界的真正根源又是什么呢?

无论什么文明,无论什么国家,无论什么思想,在时间面前都微不足道,三十年一小变,一百年一中变,三百年一大变,似乎没有什么文明,能够真正辉煌五百年,在当年,可以为之奋斗,为之牺牲,为之抛头颅洒热血,可以严重到抄家灭族的不可侵犯的神圣,在后来者的眼中,不过是历史上的笑谈而已。

不过,如果是普通人,自身的渺小,使他们只能以这个眼光来看待遥远的过去,因为遥远的过去没有压制他的力量,所以可以随便笑谈,但是同样的事情,落到了现实之中,还是颠倒迷醉,生死与之。

读书,读历史,读沧海桑田,读一世之辉煌,读一切终有黄昏

站在现在,遥想汉唐的辉煌和过去

站在现在,肯定奋斗的价值和迷茫

站在未来,洞察历史的走向和兴衰

站在时间,洞察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并无神圣之物,又可以说,这个世界充满了让人震撼的奇迹,刘得宜不断的阅读,深沉的历史,无数的智慧一一涌现入年轻修者的心,又归于虚无的时间,这就是真正的一个修者的视角。

人无一年之忧,就无十年之盛,人无十年之忧,就无百年之基,世上智者,能知一年者,就是人才,知十年者,就是豪杰,能知百年者,虽帝王而不能得。

然而,吾辈求知万世不易之道……跳出国家的束缚,才可以看到整个人类的文明,跳出历史的束缚,才知道太阳之下没有新鲜事,跳出人类的束缚,才知道沧海桑田渺小如一尘土——修者,修的又岂是所谓的清玄而已,没有对世事的洞察和决绝,又哪来与天共鸣的觉悟?

李笑颜有些郁闷的叹息了一口气,看着突然之间沉思的刘得宜,无奈的拿起了咖啡喝着,那醇正的香味使她觉得舒服了许多——这个家伙,咖啡倒是越来越好了,但是现在他经常突然之间沉入思考,视对象如无物。

比如今天,本在说今天下午有什么计划,他就这样突然之间沉默了,然后就把她这个女生当作石头一样。

当一杯咖啡已经喝完,看见刘得宜还没有醒来的模样,李笑颜不由冷笑一声,当下就在饮水机之中,倒出了一杯子水,就直接倒在了他的头上。

刘得宜一震,他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点上醒悟过来,将自己瞬发的反击转移到了桌子之上。看着刘得宜满头是水的狼狈模样,李笑颜脸上浮现出微笑:“你清醒了没有?还在作白日梦?”

“你少开这样的玩笑。”刘得宜有些不悦的说,一只手安抚在桌子上:“算了,不就是去看看那位已经缺课十几天的女同学吗?什么时候学生会连这个也管了?不过既然要去,那就走吧。”

“咦,原来你刚才作梦时,还听见了我说的话呀?”李笑颜倒真的有点奇怪了:“好了,既然你有印象,那就走吧。”

由于自己的修炼,对同学的确没有多关心,对那个女同学,他更是只有一个简单的印象,谈不上什么厌恶,也谈不上什么好感,就是那种比较亲近的陌生人,不过,既然学生会要去一次,那就去一次吧,谁叫他也是学生会的一员呢?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换一件衣服就来,十分钟就可以了。”

“真的假的,男孩子换衣服,也要我回避?”李笑颜有点不快的说着,但是还是出了门,等待着他换衣服,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不要让我等啊。”

门一关上,那个桌子就立刻崩溃了,变成了一种细细的粉末,刘得宜连忙拿了一把扫帚把这些粉末扫除,暗念:“这个丫头,要不是我反应的快,你就变成了这样的东西了。”

倒到了垃圾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了,随便挑了一件衣服,就直接穿了上去,男孩子穿衣服,的确很快。

一出了门,李笑颜就细细打量着他,然后点了点头:“刘同学,你的确越来越帅了,就算没有搭配好的衣服,还是显的很有魅力,请问你准备有几个女朋友呀?”

“有多少女朋友爱我,我就有多少女朋友。”刘得宜一本正经的说。

“你这个­色­狼。”

等到了阶梯之后,刘得宜的脸­色­一正:“这个女同学的资料!”被他突然之间如变­色­龙一样变­色­而吃了一惊的李笑颜,反应出来,是刘同学开始作正事了。

“张明眉,十八岁,高二,十月十一日到今天十月二十八日,已经有十七天没有来上课了,据说是家中出了事情。”

“学校方面怎么说?”

“虽然不是义务教育的范围,但是此同学学习不错,学校方面的意思是看看有什么困难,如果学校方面能够解决,那就尽量解决。”李笑颜简单的说明学校方面的立场,不过随之一笑:“如果有什么困难,你这个中大了大奖的家伙也应该出点血啊,不然我为什么专门来叫你一起去?”

晕,被她知道自己中了大奖之后,就是不断的敲诈和取笑。但是听了她的话之后,他也没有推辞,想了想就说:“如果仅仅是学费生活费之类的困难,既然同学一场,也是缘分,那我就帮助她解决了。”

听了这话,李笑颜眸光一亮,仔细端详了他一会,确认他没有开玩笑,就点了点头了:“想不到你还有这点善心,我还以为你是一毛不拔让人家去死的态度呢?”

“……”

看见刘得宜郁闷的态度,她不由笑了:“看你上次去看那四个尸体的态度,那种从容之中的无情和冷血,连钱先生都觉得你有前途,我当然会怀疑你已经变成了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了呀。”

“李女士,我们熟归熟,但是还可以告你诽谤。”刘得宜还是很郁闷:“上次那个事件,是刑事案件,影响很大,所以超过了我们能够Сhā手的范围,你自己应该知道,这有种种方面的考虑,乱Сhā手只会导致事情恶化而已,但是这个同学,是我们力所能及的领域,大家同学一场,对现在的我来说,一点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又不是大钱,但是这是影响人家一辈子前途的事情,我哪能这样冷血?”

听了这些话,感受到了他的确言出于衷,李笑颜眸光转为温柔,一丝微笑不自觉露在了­唇­边。

“不过,话说回来了,学校方面准备出多少?你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应该明白这点底线吧?学校方面这几年的确已经肥了,不用替它省。”

“不多,最多不过是学费免除,还有就是图书馆打工。”

“就这点啊,还只有一个学期了,学费免除又能免了多少?图书馆打工?有多少啊?还有,李女士,你准备出多少呢?”

“恩,三百块一个月,可以吃饱饭,至于我,你不要看我现在多风光,其实我根本没有一点经济支配权,仅仅也是跑腿而已,除去了必要的开支,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多少力量帮助她。”李笑颜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稍微等了一会儿她才淡淡的说:“否则哪需要跑东跑西拉赞助?张明眉这件事,很可能不仅仅是学费生活费的事情。”

白领女士的悲哀吧,虽然这是提前版的。

“恩,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刘得宜也心中有数,他估计了自己的财力,同时也估计了一下方方面面的情况,虽然这种事情再大也不会超过他的财力范围,但是他不会一股爆发户的模样嚣张的大喊:“张妹妹的事情我全部包了。”

事实上,综合学校,综合学生会,综合所在社区,甚至在向有关方面求助之后,如果力量还有不足,那他可以出一部分来弥补,但是绝对不会自己单独负担,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更是一种宽宏的生活观,许多问题,社会应该负责的,就应该负责,个人英雄主义,不但为自己带来麻烦,而且会让社会推卸应有的责任。

就在这时,已经到了小区外面了,在门口等的二个学生会­干­部,正用羡慕的眼光打量着小区内的别墅,以及打量着从里面出来的刘得宜。

出来之后,直接叫出租车,有四个人,有点挤,不一会儿就到了城区,长达二十分钟的路程,刘得宜有点无聊的等待,车中空气并不好,他有点郁闷,但是事实上,整个城区的空气都并不是那样好,哪比得上已经算是在郊外的小区内清爽?

就在这时,玉之灵又和他联系了,它夸奖他说:“不错不错啊,我还没有提醒,你就知道去积外功了。”

“外功?”刘得宜有些呆滞。

“是啊,这是有关因果的事情,你想脱离这个世间了,当然要把以前的所有债务全部还清了还可以走啊,所谓的积外功,就差不多这个意思,如果你想吃光了抹嘴就走,嘿嘿,天劫伺候,对欠债不还的人,上天可从来不客气的。”

“什么欠债不还?我难道欠了许多吗?”

“这辈子不欠,上辈子,上上辈子呢?如果你不走,那很简单,可以继续欠,反正一次次轮回之中,总可以慢慢还,但是你现在要走了,自然要一次­性­清算了。”

“晕,这也可以?”

“当然,人家可是一笔笔算的清清楚楚呢,本来这个阶段之后,我就想提醒你还债了,想不到你自己就已经开始了,呵呵,不错不错。”

“我到底欠了多少,可以知道具体数目吗?”

“具体的除了上天之外谁也不知道,但是大概总量还是有办法可以知道的,回去之后我弄个功德计算器,这样你就一目了然了。”玉之灵说着:“修者并不是绝对的无情,对抚育自己的母亲——很大意义上这就是这个世界,也应该尽量回报才是。”

“恩,你说的是。”抬头向外望去,这个钢铁水泥的城市中,充满了喧哗,神识扫过了路边的树木,仅仅感觉到了那一丝丝非常可怜的生气,难怪现在的灵气这样少,而且就算有,也多是负面的气息。

从广阔的灵目之下,本来喧闹的城市之下,隐隐流串着一丝丝黑暗的气息,有人的怨恨,也有动植物怨恨,甚至是整个大地的怨恨,如果说人类的怨恨,会导致气数与乱世,以及那些应运而生的杀戮者,比如黄巢之类的人物,那动植物甚至大地的怨恨呢?将会导致什么后果呢?

刘得宜突然之间想到了最近频繁的地震和天灾,一种莫名其妙的灵觉的遥感,使他不由升起一种寒意。

当然,隐隐之间,他已经有所感觉,随着频繁的地震和天灾而释放出的灵气,并不是对人类有利的“生气”,这种灵气,也许只会对某些存在有利。

世界的反扑,一般不会直接针对某些人而进行惩罚,但是它会壮大它所想消灭的对象的敌人,这个世界很大,但是也很小,兴者必然挑战旧者,弱­肉­强食,优胜劣淘,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规律,也是它的惩罚法则——它有的是耐心。

这也是神的法则,那种一怒之下直接降下天灾消灭自己敌人的神,终究不能上得了台面,并且会受到宇宙因果法则的残酷报复,再强大的神,能够抵抗一时,也不能抵抗永远,只有按照自然发展的惩罚,才受到认可。

不过,他并没有救世主的想法,这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是人类的事情,如果妄想阻挡这样的潮流,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他没有为之而牺牲的意思,自己尽力是一回事,但是如果人类终究自取灭亡,那就灭亡吧!

冥冥之中,他突然之间有了这样的明悟,人法天,天法道,诚是如此。

车停了,喧闹的世间又突然之间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时正听见李笑颜对一个学生会­干­部说:“你不要理他,他有时就会作白日梦的,说话也听不见。”

跳了跳眉,看了看有点尴尬又有点不满的那个同学,他先下了车,自己这种随时而来的沉思,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所以只能说抱歉了。

地址是在一家胡同之中,虽然是SZ市,但是这里还是有着垃圾,以及每层楼上挂的万国旗,一种带着腥臭的味道充满了其中,几个同学都不由皱眉。

刘得宜脸­色­不变,没有丝毫的厌恶之­色­,也没有丝毫的同情之­色­,他望了望一座楼,问:“就是在这里吧?”

“恩,是的,在三楼。”李笑颜点了点头:“大家都上去吧,到了那里,我先说话,问情况时,你们不要Сhā口?”

她是避免不知轻重的同学说出那些恶心而廉价的同情话和官话,如果她家真的有困难,要的是实在的帮助,而不是口头上的慰问。

刘得宜表示明白,他让开,让李笑颜第一个上前,他随之而行,至于那二个学生会同学的不满,他根本不在意,不在乎,这二个家伙,能够­干­什么呢?

李笑颜敲门。

“谁呀?”等了一会儿,一个疲倦的声音说着。

“阿姨,我是张明眉的同学,你能开门吗?”

门开了,那是一张疲惫而苍老的中年­妇­女的脸,刘得宜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悲凉和那一丝绝望,房间内充满了一种中药味,他眼光一转,甚至可以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男子,他的心一沉,突然之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第七章 - 代价←

“医院太贵了,感冒也要几百块,所以平时有点毛病都硬撑了过去,但是前个月觉得身体实在不舒服,一检查就是肝腹水。”

就是这简单的宣判使这个还勉强算是小康的家庭立刻崩溃,刘得宜没有出声,他静静的是听着李笑颜和张明眉母亲的谈话,其中多夹着轻泣,过了一会儿,事情就很清楚了——肝硬化和肝腹水,目前西医尚无良好的疗法,治疗方法多采用输白蛋白、打利尿针等保肝药物治疗,但是价格非常昂贵。

才第一个疗程下来,这个并没有医疗保险的家庭就负担不起这样昂贵的治疗费,二个人都是工薪阶层,张母的单位知道了这事后,给了她留薪假期,并且号召单位职工捐了一万块,也算尽了心意,但是这对昂贵的费用只是杯水车薪。

没有了钱,医院自然不收了,于是不得不把张父背回家,现在只能抱着万一的希望,而用中药,不过,从目前来看,效果并不好,张父在迅速的走向死亡。

张父已经不肯喝中药了,虽然中药比起西药要便宜不少,但是对这个扫空了的家庭已经是非常沉重的负担,张父的单位是私企,付了一笔钱已经已经打发了他,现在没有任何收入,张母的单位虽然还保留着她的工作,甚至有着工资,但是没有奖金的工资仅仅只有六百块,负担家庭的基本生活费都已经有点勉强,何况治疗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家中实在没有钱继续负担张明眉的学习,她知道之后,哭了一场,就在某个亲戚的介绍下,去一个市内的一个单位打工去,其实她连高中都没有毕业,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就算那个单位知道了她的情况,有所同情而录用她当杂工,工资也仅仅只有七百块。

借钱?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人人躲避,最好最近的亲戚都已经不见了。

说到这里,张母那种苦笑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对视,然后就是一阵非常难熬的沉默,配合着房间之中那种药味和那种可怕的气氛,陪同而来的二个学生会­干­部简直是手足无措,如坐针垫,看他们的表情,简直就想立刻逃了出一样。

“那,治疗这个病,到底要多少呢?”

“这个病,要真的好起来,不知道要多少钱,医院中有个同情的医生偷偷对我说,这病已经到了晚期,其实救也纯粹是白花钱,不过假如有五十万的话,还可以尝试多拖个几年。”

“五十万!”李笑颜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家庭哪有这样的实力啊,而且无论是学校,还是社会捐助,很难达到这个数目的,现在就算请到了有关方面进行报道,获得了社会各界的帮助,也很难超过十万。

现在的社会,有多少家庭在生活线上挣扎而变的冷漠啊,那种一方有难,十方支援的情况,早就不复存在,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家庭,基本上已经被毁灭了,其实张父的想法也很自然,一个家中的男人不但不能为妻子女儿担挡,反而拖累了妻子儿子,而且不断受到病情的痛苦,又没有治愈的可能,有点血­性­的男子,有着“不如死了”的想法其实很自然。

从天眼之中,就可以看见,在里床病人的脸上,有着一行泪水,他并没有睡着,而且在他的身上,那活着的人类都有的灵光,已经变成了墨绿­色­了。

“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接近崩溃了。”玉之灵也看见了,在心里对刘得宜说着。

“恩,我知道了。”刘得宜等了好一会儿,知道张明眉的单位会让她工作到晚上九点,就不再等待,和心情沉重的李笑颜出了门。

二个学生会­干­部自己打了车回去,而李笑颜和刘得宜在人行道中慢慢走着,街道之中,那喧闹的人群,那来往的车队,都还是照样如此,没有发生一点变化,一个家庭的毁灭与否,对这个社会真是微不足道。

刘得宜的心中,并不如他的表情一样的平静,那个病人毕竟对于他只是陌生人,如果说悲痛那就太假了一点,但是那种淡淡而不可抹杀的悲哀,甚至一种人世如此脆弱的怜悯,深深的流动在心中,让他品味这种带着无可奈何的悲凉。

“刘得宜,你有什么意见呢?”

“如果要想治愈张父,很困难啊,这种晚期的病症,治疗好的概率真的不高,而且费用太高,就算能够治好,我看如果全程下来,连五十万都不止,按照她家的情况,这笔钱是万万还不起的,而且,这笔钱……”

“这笔钱我们也筹不到,是吧,不过,你有什么真实的想法呢?”

“对,就是这个道理,就算我们学生会可以进行活动,甚至披露报纸媒体进行报道,我看也不能获得这笔钱,能够筹到十万,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了。如果真要说现实,那就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她和她的母亲身上比较好,因为帮助她们还可以办到。”话是这样说,但是刘得宜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的心中涌现出巨大的悲哀,一种充满了心和身,对世事无常的悲哀。

“要她们放弃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吗?”李笑颜眼波迷离,她楞楞的凝视着他,又转望向了繁华的街道。

人来人往,有的笑有的打闹有的匆忙有的从容。

“你准备出多少力量?”

“我可以帮助她继续学习,包括高中和大学的学费。”

“你可以再支持多点。”李笑颜凝视着他。

“不是这样说,我们无能为力,比如说吧,难道学校没有钱?要拿出几十万也不难吧,难道政府没有钱?像这样发达的地区,财政都是以亿来计算,要拿出几百万都是一点小意思,如果社会都支持,一人出一元都可以救一千个这样的人,如果你真的拼命,凭你的家庭和资源,也可以拿出一百万来吧。”刘得宜静静的说:“但是学校可能吗?政府可能吗?社会可能吗?还是你,李笑颜同学能够为这样一个陌生人倾家荡产也要出钱治疗?我的确有着治疗他的财力,但是至少此事至少也要花费我一半财富,请问,我为什么要如此作?而且,这有意义吗?我又能救的了几个?李笑颜同学,请你告诉我,这难道是我的错?”

一边说着如此淡然的话,一边却有那种无法压抑的悲凉,生与死,悲哀与痛苦,那种贯穿着人类社会的全过程的无常,就在一种隐藏在心中回荡着。

是谁确定了人类的规则

从有文字记载以来已有六千年

生老病死如此平凡

无论什么痛苦都有相同的从前

只有神才可以真正欣赏秋天的夕阳寒冬的白雪

经过沧海桑田的人啊

请你无需悲哀

静静的回味着不朽的漫长

就在这时,一种辽阔清灵的歌声,以一种震荡着他整个身心的频率而慢慢又明显的回响,那歌声如大海潮水一样而来,刘得宜曾经在大定之中与相同的存在一起同鸣,但是如今又觉得现在的歌声虽然有点相通,但是绝对不一样。

叫了一部车,付了一百块车费,让车子带着李笑颜直奔她的住宅,望着车子远去,他还是在街道上慢慢走着,他的身上的光辉如水一样波动,而无所知的人们,照样按照自己的计划,在他的身边经过。

“不必要完全听它的声音,其实你心中还是想救他的吧!”玉之灵打断了他的旋律:“我感觉到了你的心。”

“一种来自人­性­的声音告诉我不要多关闲事,一种同样来自人­性­的声音告诉我既然有了力量为什么不救呢?而那种旋律告诉我,生老病死如此自然,不但是自然的规律,还是这个社会的规则,为什么明知没有改变还要轻易­干­涉呢?”刘得宜走在了街道上,有点迷惑的问。

一段时间内,玉之灵没有回答,但是等了一会儿,它还是说了:“你受天心的影响太重了,这并不好,你不必事事听它的,我问你,你会为其他存在而牺牲吗?”

“什么意思?”

“比如说现在吧,你的修为已经勉强可以施展那种改变自然的法术了,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你必须花费自己的寿命和一部分道基才可以办到,你愿意牺牲如此大的代价来救那个男子吗?”

“不,我不会愿意,再伟大的怜悯,也不会如此,我的慈悲仅仅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不准备牺牲自己。” 刘得宜简明的说:“我认为这个宇宙,每个存在都在为自己而生存和进化而努力,这就是这个宇宙的规则。”

但是说到了这里,他顿了顿:“只有这个办法吗?”

“仅仅是举个例子,也有其他的原则的,不过那就是一些比较残酷的法门了,最简单的就是掠夺他人的生命来治疗这个男子,这会给你带来很多因果上的麻烦,这条途径你愿意吗?”

“掠夺他人生命?”

“是的,类似吸血鬼,只是我们不要鲜血,要的是生命。”

“可不可以用动植物的生命?”

“虽然本质都是生命,但是它们还是有区别,而这一点差别就决定了成功和失败,就如现在的输血一样,虽然都是人类的血,但是血型不同就不但没有作用,反而会导致病人恶化甚至死亡,而调和这种差别,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办不到。”

“也就是必须用人了?”

“事实上,就算是用人也有差别,如果不加于调整还是不行,但是这点差别就相对非常小,我可以进行调整。”

“杀一人而救一人?”刘得宜苦笑:“我还没有这样残酷。”

“就算你有这样的残酷,我也不肯定这样的作法,因为用这种方法,本身就是违反自然法则的大罪,会受到因果的注意。”玉之灵淡淡的说着:“其实用法术­干­涉人的生死,这样的事情最犯忌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其实,如果这种生命来自他的亲人,会好一点,假如她们愿意的话。”玉之灵淡淡的说:“她的母亲生命力已经承担不了这样的损耗,假如你那个同学能够同意用她的寿元和生育能力的作为代价的话,那也可以办到,并且勉强还在因果规则的允许之内——大概救他的父亲,要十年寿命,延续他父亲的生命,要她未来孩子的全部寿命,规则之中没有凭空,只有转移。”

“就这样就可以了吗?那就这样吧,问问她,如果她愿意,那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吧,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也没有办法帮助她了。”

“不,如果用这个方法,还有一个因素你还必须考虑,虽然她自己同意,可以免除了你很大一部分责任——简单的说,你就不是非法­操­作了,但是还有一部分责任必须你承担,因果规则需要一个上的了台面的理由:你为什么要救那个人?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必须有吗?”

“必须有。”

“需要什么理由呢?”

“比如她救过你的命,或者救过你父母孩子的命,或者她是你的妻子,或者她是你的姐妹,或者她是你的女儿,或者她把灵魂卖给你,或者她以后就是你的奴隶,或者她是你的弟子等等,总之必须有充分的理由,才会被接受。”玉之灵淡淡的说:“这基本上看代价的大小,比如你只收她一块钱,就不是理由,因为这一块钱对你无所谓,但是救她的父亲对她有巨大影响,所以这构不成你Сhā手并且改变气数的理由。”

“原来这样麻烦啊?”

“当然,要不然,这个世界早就不复现在这个样子了。”玉之灵说:“当然,你­干­了也无所谓,只要不怕未来的麻烦就可以了。”

“弟子也可以吗?我可以收她为紫罗峡的弟子吗?”

“……你为什么这次比较执着呢?收她为紫罗峡的弟子并不是小事。”

“呵呵,还是这句话,能够帮她就帮她吧,事实上,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还没有觉得麻木呢,所以能够救就救她吧。”刘得宜笑了说:“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还是一个年轻有为,青春向上的高中生。”

“……她现在没有资格成为紫罗峡的弟子,所以应该付出的代价还是必须付出,你问问她能不能为她的父亲贡献出她十年寿命和她未来的孩子吧,你可以先收她为记名弟子,也勉强算个你介入的理由了。”

“不过,给她知道这是无可奈何,但是给其他人知道就不好了,治疗的情况会怎么样呢?要不要我在场?”

“这又不是真正的治疗,简单的说,这只是一个契约,他的父亲会吸取她的生命,而获得额外的生命活力,因此改善身体战胜病魔,所以润物细无声,根本不要你去如一个神棍一样施法,也不会出现一夜之间病愈的奇观,她的父亲会缓慢的恢复健康,科技根本查不出来。”

“原来如此啊。”刘得宜点头表示明白,他拿出了手机:“喂,是红颜吗?刚才你有没有记下张明眉现在工作的地点?”

“什么事情呀?”

“问问,我想看看她的工作环境,其实我觉得现在她不应该去工作。”

“恩,在猫河路八百零四号蓝帽公司,你想和她谈谈吗?”

“恩,仅仅是看看,啊,知道了,我不会随便乱说什么的。”

半个小时之后,被临时从公司中叫了出来的张明眉和他见了面,由于他说和她的父亲有关,公司方面也知道她的情况,允许她今天提前离开。

“什么事情呢?是学校中让你来看看的吗?”她的声音也非常疲惫,没有任何活力,面临着就要失去父亲的巨大的伤痛,她只能勉强一笑。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吧!”

好咖啡的浓郁香气,她已经很累了,对于她这样的年纪来说,工作时间实在太强,工作强度实在太大了,要知道,她不久前还是一个以学习为职业的高中生。

能够喝上一杯咖啡,并且休息一下,也是她愿意的事情,她有点狼吞虎咽的吃下了送来的点心,在以前,她也许会推辞一下,但是现在,她已经变了,对于她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她清楚的知道了一些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生活,压的她变的粗糙。

玉之灵的目光打量着她,不久就发出了一声叹息:“素质不是很好,她的奠基如果没有特殊的外力,也许要十年。”

“十年?”

“是的,十年,她现在十八岁,如果她能够在这十年之内完成奠基,那就可以进一步,但是一个少女,在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黄金岁月之中,很难克制自己完成奠基,因为那是一个女人辉煌的时代,很难不受­干­扰,我可以将治疗她的父亲的生命透支到十年后,如果她在十年内不完成奠基,那偿还的生命将使她迅速老化,很难活到四十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一切由她自己决定。”刘得宜觉得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冷淡的下了决定。

→第八章 - 天目←

刘得宜简单的说了一下,张明眉张大了口,以一种看怪物的表情来看着他,等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刘得宜同学,我现在心情不好,没有兴趣开这种玩笑,我要回家去了。”

这种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现在谁相信这样的事情啊?而且,人家父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用这个开玩笑,她能够不立刻就翻脸,已经算不错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也很正常。”刘得宜:“你把眼睛闭个几分钟。”

张明眉呆呆的看着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她本想立刻站起来就走,但是这时,一看见他那闪着异光的黑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一阵迷糊,竟然真的把自己的眼睛闭上了。

突然之间,她只觉得自己眉心一痛,似乎眉心被什么打了一下,眉宇之中的一个东西,伴随着这一击,而裂了开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想把自己的眼睛张开,但是偏偏一阵酥麻传了过来,眼中全部是眼泪,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

等过了十几分钟,她才睁开了眼睛。等眼睛终于可以看见之后,她“啊”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她看见的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可以说没有改变,因为以前看见什么,现在仍旧看见什么,但是每个人身上,都出现了她以前没有看见过的一阵体光。

有的光辉灿烂,有的黯淡一点,有土黄|­色­,也有淡绿­色­的,在她的面前的那个她还非常陌生的同学,他的光场比平常人亮几百倍,黄金一样的颜­色­,在光场的表面,其光焰翻滚,她的天目一阵刺痛,简直无法正视。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呵呵,现在就让你看看,现在你总应该相信了吧,反正你如果同意,也算我们紫罗峡的记名弟子,暂时为你开个天眼,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刘得宜说着,拿出一块玉佩来:“你现在没有任何修行,所以无法持久,这块玉佩能够有限的吸收灵气,并且为你补充,你戴上它,才可以保持天目这个功能,拿去吧,回去和家中商量一下,如果答应,明天给我电话。”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把玉佩放在桌子上,并且在上面压了一百块,这个小姑娘可没有钱付帐,然后就直接走了出去,不再和她多罗嗦了,她如果不答应,那是她的决定,他也不会再­干­涉此事。

就在出去的一瞬间,似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隐约传来,刘得宜怔了一下,他有点疑惑的想了想,但是没有发觉什么,摇了摇头,他就直接上了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

月光如水,一波波的能量照了下来,刘得宜现在基本上不深沉入定了,因为那太接近天心了,对他现在这个阶段,并没有好事。

仅仅只是进入浅层冥想,整个身体就自动在吸取着如水一样的月华,经过了体质改变,他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了月华在他的皮肤上流动,被他在每寸肌肤上的特殊转化系统吸取,然后又运输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在身体内循环不休。

其效率真是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言,刘得宜突然想起了黄易先生写的《月魔》,那自己也算是能够吸取月亮­精­华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因此具有类似月魔这样的特­性­呢?

月华在身体内循环,与身体内的­精­气结合,变成了刘得宜的一部分,提取­精­华之后,又被丹田之处的还丹所吸收,内视可见,那颗小小的还丹,有着淡淡的金光,在气海之中漂浮上下。

当然,被还丹吸取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随着不断舒展的结脉,渗透到了身体的各个部分,一种飘然如仙的感觉,充满了身体之中。

似乎只有一瞬间,天就亮了,月已经沉下,第一丝阳光已经透了过来,一股紫气透天而起,这就是日­精­,与初升之时而得之。

那种感觉,又和吸取月华不同,但是其力度毕竟不可同日而言,刘得宜估计,日­精­和月华在本质上虽然应该是同一存在,但是其强度起码强烈十倍以上,流转在身体中的日­精­,蜂拥而入,等有炽热感的时候,他徐徐封闭了吸取。

这样太阳之力,太过炽热,他现在只能吸取日出这一刻,但是这一刻时间,吸取的日­精­也非同小可,等这点日­精­和月华同通于一脉,丹田中的还丹,就似乎又大了一些,并且光华越发灿烂。

等休息了一下,才回到了房间内,就听见了电话。

“谁呀,什么事情呀,这样早就打电话来­骚­扰?”刘得宜有点不高兴的说,但是随之,他的脸沉了下去。

“什么?张父已经自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在昨天夜里?”

“是的,你和张明眉到底说了什么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电话之中传了过来李笑颜气急败坏的声音:“早晨张母起来,去他的房间看看时,就发觉他自杀了,张明眉不知道你的电话,打到这里来问我。”

“我知道了!”似乎李笑颜也是刚刚接到了信号。

刘得宜格了电话,随便拿起了一件衣服,边走边穿,然后就直接出了门,奔到了小区门口,还好,才等了三分钟,就有了一辆出租车经过,立刻叫了上去,然后就说了一个地址。

在车子上,他的心情并不平静,这时,玉之灵说话了:“这事不能闹大了,你的事情不能给其他人知道,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说明张明眉根本没有成为紫罗峡的缘分,你必须抢先,把她们对这件事情的印象全部抹杀了。”

“有这样的法术?”

“有,第一就是把她们对这件事情的印象全部抹掉。”玉之灵命令着说,这时,刘得宜的脑袋之中就出现了一种方法。

“知道了,我会­干­脆利落的处理这件事情的。”刘得宜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毛糙,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轻易说出来,现在演变成这样的情况……如果自己拥有的力量一旦被外人知道,那结果难以想象。

幸亏时间还非常早,估计连张家发现此事到现在还没有超过半个小时,必须在有人赶来之前解决此事。

幸亏是清晨,由于城市之中,一般八点才上班,所以现在车来车往还不多,出租车还算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张家的楼下,他随手给了一百块,没有等找钱,就直接开了门下来,然后就向张家去。

没有看见有关车子,他舒了一口气。

门开了,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那是张明眉,还没有等她说什么,刘得宜发觉房间内没有什么外人,于是就根本不顾二个女人的眼光和问话,直接就施了法术,手上微显光华,二个女人就应声而倒,刘得宜一手按在了张母的额头上,修改记忆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这直接由玉之灵读取并且修改,在经过了三分钟之后,他的心中,玉之灵已经说道:“这个已经成了。”

刘得宜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他又走到了张明眉的身边,把手按上了她的额头,这时玉之灵说道:“把你给的玉佩拿下,它的能量在保护着她。”

拿下了玉佩,手上的光华一显,进入了她的脑部,在经过了十分钟之后,玉之灵才说着:“已经完成了,她记忆非常深刻,多花了一点时间。”

等一切完成,他才注意到了屋子隐暗角落之中的一团­阴­影,在他的天目之中,那是一个中年人的脸孔,它刚才试图冲过来,但是刘得宜身上那一团强大的金光,却使它本能的缩在角落之中发抖——那是可以轻易毁灭它的力量。

“是张父。”不用玉之灵说,他也知道,把窗帘拉上,房间内就立刻一片黑暗,一切已经完成了,他坐了下来,问:“你为什么要自杀?”

那个灵魂在黑暗中痛哭。

“这个我知道,现在怎么样?你怎么处理这个灵魂?”玉之灵问。

就在灵魂想说什么的时候,刘得宜已经有了决断:“算了,时间不多了,这说明你的女儿没有这个缘分,我已经把这段记忆全部修改过了,我只想说一句,你的女儿已经被我开了天目,能够看的见你,所以你不要说什么了,后果你应该明白。”

他的手中打出了一团银光,那是经过锻炼的月华,落到了它的身上,就见本来狰狞不堪的灵体立刻清亮起来,那团围绕在它身上的黑气也被消除了,立刻就如一个活生生的健康的“人”。

“这位小仙人,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就怪我坏了女儿的仙缘啊,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了。”那个中年人爱怜的看着地上的二个女人。

刘得宜深深的看了它一眼,目光扫过了玉佩,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开了门出去了,下了楼,没有多久,就听见了上面的哭声,以及邻居被惊动的声音,不一会儿,甚至李笑颜也上来了,刘得宜没有跟着上去,他徐徐的吐了一口气,回头就走。

“事情是这样的,张明眉回到了家,她说了半夜才使她的母亲半信半疑,这已经是她几次用天目之后的事情了,但是就算是半信半疑,她的母亲也坚决不同意让她的女儿作出这样大的牺牲,作为一个母亲,她深深知道一个少女失去十年青春,以及不能生育,这二个代价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要求以自己的寿命来折算,就在争论之时,不想叫人而自己挣扎着出来小解的张父听见了她们的谈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了这件事情,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家人,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妻子作这样的牺牲,于是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由于张父病,所以并不住在一个房间,早晨起来时,才发觉张父死了,这时幸亏张明眉以为你神通广大,说不定还有什么复活的方法,所以才没有直接叫人,要等你过来,所以才给了你这点时间,否则的话这件事情还真的难处理呢!”

“现在我已经把记忆修改了,由于这件事情对她们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很难彻底抹杀,所以我稍微修改了一下,她们二个现在只会记得遇到了仙风道骨的老头,只会记得你看望了一下,不会记得这个人就是你。”

“不过你怎么临走时还­干­了这一手?现在那个张父已经不同于普通灵魂,我觉得它大概有变成家居保护灵的意思了。”

“这有什么后果吗?”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你这样是多此一举啊,算了,你爱­干­就­干­吧!”

“不过,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嘿嘿,你太年轻了,虽然读了不少书,并且接触了不少东西,但是你平时的成熟仅仅是外表,还­嫩­着呢,收她为徒弟就想­干­涉生死,首先你以为转人生死这样容易啊,其次你以为紫罗峡的弟子这样好当啊,这不,你自己送上去的缘分,还是被她自己父亲破坏了,嘿嘿,我之所以不提醒你,是因为只有经过事实的磨练,才有进步啊。”玉之灵带着一丝恶意的说。

…………

算了,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吧,其实张家并没有亏本,张父死了,这个家的负担就没有了,以后就可以正常生活了,张母可以继续上班,而张明眉在李笑颜和自己的帮助下,也可以继续上学,甚至她还会获得天目这种功能……至于张父,虽然死了,但是也可以变成了家居保护灵吧。

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样已经算不错了,自己先前的事情,还太卤莽了一些啊。

不知道为什么,好象心中放下了一件大事一样,他轻松起来,漫步在街道之上,浅浅的将心神舒放出去,一种淡淡的天人交感,使他如淋浴在其中。

“来了,红烧­肉­、香酥排骨、大虾,还有鲜汤!”刘得宜有点得意的说。

李笑颜看了过去,也不由高兴的坐到了位置上,吃了一口香酥排骨,她不由点头:“真不错呀刘得宜同学,你现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刘得宜摇了摇头:“你现在才知道呀李笑颜同学。”

“给你点阳光,你倒真的灿烂了起来。”李笑颜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己大口大口的吃着,把虾皮快速的剥下,看她的样子,她的确已经饿了累了。

等吃光了菜和饭,喝着咖啡之时,她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累了?”

“是的,今天的事情好多。”她的声音充满了疲倦:“不过这件事情总算过去了,学生会基本上可以争取到她高中学费免除的待遇。”

“有你出手,这点待遇当然可以获得。”

“是啊,必须有我才可以,如果就凭着这个张明眉,这点待遇也未必可得。”李笑颜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不是她成绩还不错,这事也很难办,不过好学生可以增加学校的考取率,对学校也是二利的事情。”

“那你辛苦了。”

“没事,不过我发觉她开了天目,这有点奇怪啊,难道是因为她的父亲死了,而一时刺激而开了天目?不过她没有修行,也许过不了多时就会自然消失。”李笑颜的眉皱了起来:“她身上有块玉,她说是街上买的吉祥物,本想拿回去冲喜一下的,不过她还真有运气,那块玉是个宝贝。”

听她的话,张家甚至连那个修改过的记忆都没有说,玉之灵嘿嘿冷笑,刘得宜笑了笑,没有答话。

“不过,学费解决了,张家还是有一定困难,你现在也算是个小富翁了,出点血吧,我已经叫学生会捐点了。”李笑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转了个话题。

“恩,我出一万吧。”

“还算慷慨。”李笑颜表示满意:“明天上银行之后自己拿过来。”她知道一般情况下,谁也不会在家中存上万现金。

但是刘得宜却说:“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就有。”走到内室,打开了抽屉,那是一叠钞票:“一叠一万,这里是九万多一点,我用了点。”

“家中怎么有多现金?”李笑颜奇怪的说。

“因为我很喜欢现金,因为我以前没有摸过这样多的现金,所以在当初,我有了钱之后,就取了十万,那时几乎天天去看一下,数一下呢!”刘得宜微微笑着:“后来虽然不数了,但是也没有存起来,还放在那里,每天我取点零花。”

“恩,那我就不客气拿了。”李笑颜拿出了一叠,想了想,她又拿了一叠:“多给一万,第一学年的大学学费你出。”

“行。”

看着她离开,他深深吐了一口气,这事就这样结束了。

→第九章 - 戒惧←

九个月后。

“同学们,现在已经是高三了,离开高考还仅仅一百天了,大家要明白时间的紧迫和形势的严峻,希望大家能够抓住分分秒秒,认真上好每一个课程。”

高三的学习,自然已经不复以前的轻松,然后又是这样的备战时刻,刘得宜有点无奈的听着课程,太阳已经慢慢的走向下沉。

不过,总有放学的时候,又是一天过去了,刘得宜什么也没有拿,直接出了门,对于刚刚发下来的堆积如山的考卷,看都没有看一眼,引起了准备晚自习的同学一阵羡慕的眼光。

“刘得宜,怎么,又想走了?离高考还有这点时间,你就不能坚持吗?”转过一个走廊,就遇到了他可爱又复可敬的张洛洛班主任:“虽然你成绩不错,但是还没有达到第一的程度吧,态度要放谦虚一点。”

“张老师,我个人认为我现在的成绩,达到我的目的已经足够了。”刘得宜微微笑了:“您就不用太在意了。”

“不行,今天我要和谈谈。”张洛洛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到我办公室去一次吧!”

“晕,老师,就快吃晚饭了,你留我吃饭啊?”刘得宜有点无奈的说,看见她又想说什么,他连忙说:“这样吧,我们出去一下,找个地方吃饭,再顺便谈谈?”

张洛洛盯着他,她在他的面前,始终形成不了老师对同学的威慑力,他的口气也根本不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态度,她想了想,终于妥协的说:“好吧!”

出了校门,直接喊了出租车,然后说了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张洛洛也听说过,是本市的一个中等的餐厅,以幽静而闻名,对他的自作主张,她不由很生气,正想呵斥,但是却看见他闭目养神,不知道为什么,她把口中的话压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个餐厅,他很熟悉的到了一个包厢,然后就是点菜,他没有让她点,自己直接点了,一点都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等服务员出去了,他淡淡的笑了起来:“张女士,请,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刘得宜同学,请称呼我为张老师。”

“已经不在学校,何必这样认真呢?这样太严肃了,如果你有什么话,也尽管说来,有理不在声高嘛,你要说服我,并不需要用老师这个身份啊。”刘得宜闲闲的说,小小的年纪,显示的却是一种不经意之中处之坦然的自信。

“你这几次的考试,我看过了,你的基本功夫相当扎实,基本上在这方面没有失分的,但是你对一些题型还有点生疏,我觉得你应该多花点时间在这方面。”张洛洛有点严肃的说:“我觉得你应该参加夜自修。”

“这种纯粹为了考试而考试的冷僻技巧有什么用呢?”

“话不是这样说,高考时,上下一分都关系到你的前途,特别是高分数阶段,一分就代表了上万考生的排名,而你如果在这方面下工夫,在这一百天之内,再提高个二十分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说,我上次模拟考试的分数,考取本地SZ大学本一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没有问题,但是你如果加一把劲,可以考取QH大学。”

“可是我没有这个想法,我觉得本地SZ大学本一就已经不错了,不想远远的跑到那样远的地方去。”刘得宜认真的说:“考取那里,也不过是一个出身之阶而已,当然,对许多有志之士来说,也许那里的人脉更加重要一点,但是我并没有这个心思,所以我在这里就很满足了。”

看见他这样的态度,张洛洛不由气结,她身为班主任,自然一一的找过几个成绩优秀的同学,以了解他们的志愿,并且鼓励他们更好的学习,但是等找到了这个稳定在班级第三名左右的刘得宜时,她就知道自己有了麻烦了,刘得宜的基本功非常扎实,但是他对那些纯粹为了考试而考试的所谓冷僻试题掌握的还不足,这是他练习的不够的原因,考个一线本科就足够了,学院全国二流也足够了,本想让他更上一步,想不到他竟然早就心中有数,根本不想考出去。

“你的父母的意见呢?我希望能够和你的父母进行联系一下。”她和刘得宜已经相处了快三年了,已经知道他的一些秉­性­,当下不再和他罗嗦,准备直接和家长­干­涉,对她来讲,这是她的责任。

“这是我家的地址和电话。”刘得宜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也很佩服她的责任心,当下写下了家庭的地址和电话。

这时,菜上来了,他也没有点多少,五菜一汤,没有点酒,点了牛­奶­和可乐。

“不讲什么了,我向老师敬一杯。”他当下为张洛洛倒上了可乐,然后就举了一杯子,下面就是吃饭的时间了。

这顿饭的时间并不长,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临走时张洛洛硬是自己付了钱,让他非常无奈,幸亏也没有多少钱,不然他就会坚持。

下了餐厅,已经月­色­初起,刘得宜稍微喝了几口清水,在街道上抬头而看,突然之间,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之中,他凝视着无边无涯的月光之海,感受着月能渗透着自身而入,沉默不言。

随着修炼的进度,他对自己的情况越来越了解,由于有玉之灵为他改变了体质,吸取了大量的日­精­月华,他身体内原始­精­气已经充满。

就如架空小说之中,从未来带回亩产千斤的稻种麦种造成的影响一样,现在刘得宜已经积累了比普通人强上百倍的元气,可是如果单纯论人体产生的能量运输和集合组织,承担现在的­精­气已经达到了极限。

和那些所谓YY小说所说的不同,人类的­肉­体容量毕竟有限,现在他的身体,就好象已经建了许多仓库,但是还是塞满了粮食,再也容纳不下更多的­精­气了。

因此有几个选择。

最简单的选择就是将“­精­气”变成“神”,由于神并不直接与物质的人体处于同一层次,因此“神”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存在,可以以一种更高层次的姿态存在于­肉­体之中,这应该就是元婴甚至日后的元神了。

如果还是选择“气”这一个阶位,那就是把­精­气纯化,甚至把整个人体充满,变成了一个大还丹,由于感觉上皮下好象没有­肉­与内脏,纯粹是一个元液流转,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金液大还丹。

虽然所有的功法都由玉之灵提供,虽然同时进行上面二步,但是玉之灵主导的功法明显有了有别于上面二个途径的特­色­:那就大幅度改变人体,比如吸取日­精­月华的能力就是最基本的一部分。

其实就这一部分,如果检查刘得宜的身体,那千万丝不同于普通人类的光能转化系统,从基因上讲,就会发觉他已经不是单纯的人类了。

容纳更强的能量,就必须完全改变人体的一些组织,在内视之中可见,整个人体已经慢慢的向一个庞大的自给自足的生化机器转化。

……从短暂的胡思乱想之中回过神来,他有点苦笑的望了望月光之海,修炼之路漫长无期,自己在很长的时间内,还必须以人类的姿态生活着……

就在这时,他的心中猛烈的一动,他回头凝视,眸子中闪过了寒光,而在他的背后四十米,一个男子正望着他。

这个男子有着飘洒的长发,穿着名贵的衬衫,看上去文质彬彬,如三十岁左右的学者类的人物,但是那两道黑幽的眸光,却使刘得宜心中不由一动,那是一种拥有漫长生命而来的眸光,带着一丝厌倦和淡然,以及那种骄傲——这种骄傲是普通人类无论如何也没有的,那是拥有长久生命而来的特殊。

就在四目对视的一瞬间,刘得宜猛然惊觉,那个男子仿佛笼罩在一个黑暗之中,如同和一个异物,那黑暗的眸子之中,虽然本质无比的冷酷,但是其中却内涵着无数的怨念,当这种蕴涵着黑暗的视线袭击过来,甚至无需戒备,刘得宜顿时晋升于一种天心之状态,眸子变的深邃如月海,其中一道­精­光如锋利之刀刃一样闪过。

不容侵犯不容亵渎,犯我天威者格杀勿论,丹田之处积蓄的能量在一瞬间上涌,与­精­神相结合,与视线交加之处,给予最强烈的反击。

那个男子直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退后就走,步伐之中已经有点摇摆。

刘得宜按住拳,但是并没有追上去,刚才的反应完全来自本能,但是他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目视着那个男子离开,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

周腊扑到了洗手间,他喘息着,二只眼睛都流出了血,只是这种血似乎有点黑黑的,不像新鲜的血,他走到了一个蹲位,把门关上,然后摸到了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二个瓶子,就这样切开瓶子,然后就大口大口的喝下其中猩红的液体。

眼中还在刺痛,不过在喝了二瓶血之后,他等了十几分钟,终于缓过来,他开了门,幸亏这里没有人,他开了热水龙头,洗了洗自己的脸,一丝丝血丝嫣红了水。

洗去了自己脸上的痕迹,但是离开恢复自己的眼睛,还需要半个小时,他又摸出了一副墨镜,虽然夜中还戴着墨镜让人奇怪,但是总比闭着眼睛走好,他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座位上,要了一杯咖啡,然后静静的等待着。

真是可怕,真是可怕,他感觉到了恐惧,自从三十六年前自己成为了吸血鬼之后,他接受了“父亲”的教导,作为中国人的模样而在中国大陆有着特殊的便宜,他获得的学习领域也随之而扩张,体力、速度、军格斗术,以及黑暗的能量。

在这段时间内,他的自信与日皆增,悠长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使他慢慢脱离了人类的角度,但是同时也给予了他一种骄傲,今天出来时,他感觉到了前面那种虽然隐藏但是与众不同的灵能,他就不假思考的想用“暗眼”来控制这个人类——这种强大的灵能对吸血鬼非常有利。

但是,才一对视,那个少年的身上,本来略显明亮的光辉一下子扩大了几百倍,周围十平方米之内都充满了灿烂的光辉,特别是沿着视线而来力量,使他的眼睛立刻破裂,如此可怕的力量,如果是外国的吸血鬼,或许会以为这种力量是圣光,但是作为中国人出身,他怀疑这是传说之中的修道者。

等了一会儿,他徐徐的张开了已经修复好的眼睛,眼神之中透现一种奇怪的兴奋。

已经有着人类六十岁以上的年龄,虽然对一个可以活到一千岁的吸血鬼来说还非常年轻,并且有许多吸血鬼也因此而虚度年华。

曾经有个理论说着,一个都市之中的三十岁的青年,将比一个农村之中六十岁的村长更富有阅历,因为他接触的事物更加复杂。

他受命于“父亲”,而对中国大陆进行工作,但是中国人的痕迹,仍旧使他与众不同,他参与的工作非常复杂,这使他迅速的成熟,他同时研究着中国古典的知识,企图在那里获得使自己更加强大,甚至可以获得超越“父亲”的力量。

三十年转眼过去,他获得了不少,但是还不足够,他还没有办法获得独立,以及对抗那巨大的黑暗。

但是,今天,偶然之间的冲突,使他看见了曙光。他的反应虽然凌厉,但是他并没有追上来“除妖斩魔”,这个反应就使他明白其中的余地。

他的狼狈之­色­尽已去掉,又出现了那种充满了从容的学者风度,他拿起了手机。

“喂,我是钱当迁。”

“钱总您好,您有什么事情吗?”那边的声音传过来的是谦卑,虽然已经下班了,但是这个号码对方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作为资产四十亿的“黑猫公司”的外资股东之一,公司监察会总监,他手上掌握的权力和资源非同小可。

“改变我的日常安排,我将会停留在SZ市一段时间,公司的日常事情,由你代替我来处理,如果需要我签字的重大事情,可以传真报告给我。”

“多谢钱总器重,钱总请放心,我一定会一丝不苟的完成。”那边的声音传过来一阵很明显的感激之情,但是是不是真的就难说了。

不过,其实公司仅仅是一个合法保护面具,是组织在全球数以上千个合法据点之一,他的任务远超过了经济范围,而这个人在人类之中算是经济方面的­精­英,这点事情应该可以胜任,所以尽可委任。

…………

刘得宜却非常懊恼,他回到了家,就坐在了沙发上,过了半个小时,才望了望桌子上的书包,他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时暴露了自己的力量和特殊,对方也肯定是异物,到底是怎么也就无所谓了,他才不会相信这种异物会单独出现,它的背后肯定有一个组织。

从他那黑暗的力量来看,也许不是国家政权内的人,但是也难说,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国家机构并不是“光明集团”,有句话,无论是黑猫还是白猫,能够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所以国家机构才不会有什么“黑暗排斥”呢。

但是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或者是暗世界之中的国际组织,自己的力量已经暴露了一次,那自然会纳入了那个组织的视线之中,所以自己安稳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可惜的是,自己还远没有达到成熟的地步。

如果在三年之后,自己的回旋余地就大了许多,不过,就算是外国的力量,他也没有向家族甚至向中国的联合会求援的意思,因为仅仅是外国的力量,它们在这块土地上受到的限制也非常多,所以还可以周旋,但是如果给国家机构知道了他的特殊,特别是经过玉之灵改造的特殊,那他的下场肯定是白老鼠,绝没有出头之日。

他沉思了半刻,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首先拿出来的是几块玉佩,他爱惜的摸索了几下,然后放在了一边,然后拿出来的就是一叠叠法符,这是他每日练习时留下的,虽然威力不大,但是关键时相当可观,而且还是纸,不会被觉察,把这些法符放到了免水的塑料袋之中,并且封好。

拿出了一柄长刀,上面已经刻好了一种神秘的符号,他仔细观察着那刀光之上的寒光,不由问:“这刀真是能够不被金属检查器发觉?”

“当然,我说过的绝对不假,而且完全能够发挥法器的作用。”

刘得宜点了点头,他拿出了一个巨大的书包,这书包经久耐用,是帆皮而制,这刀可以放入,然后就把法符也放到了里面,再走到了房间内,把抽屉之中的七万块钱放到了包内,然后再拿出了一叠地图,他拿出了亚洲地图,在上面仔细的看过,许久,他叹息了一声,把地图全部放到书包之内。

出了门,就直奔附近的大超市,这个超市甚至有着一个小小的药房,卖那些日用的药物,他上前选购了一些抗炎药,感冒药,然后又买了一些巧克力,同样把这些巧克力用厚塑料封好,达到不进水的程度。

出了门,转到了另外一个店中,又买了一只手机,当场充值五百块,然后也放到了书包之中。

“明天我还要去银行一次,把这二百二十万进行分配一下,我估计对方再快,也不会在明天就有封锁,所以我在明天会取出二十万现款,并且把一百万转到我父母亲的户口去,还有一百万我想转到国外银行之中。”

“恩,你作的很好,有备无患。”玉之灵难得的称赞他。

“是啊,也许事情没有这样严重,但是必须未雨绸缪。”刘得宜有点无奈的说,玉之灵没有再说什么,事实上,刘得宜的果断、细致、毫无幻想的表现,使他非常满意,这是一种难得的素质。

→第十章 - 见面←

这几日看起来还没有事情,将金钱转移也顺利完成,但是将四块玉佩送给那几个人,是刘得宜下了决心之后的事情。

玉佩本身很简单,但是上面的符号与灵力,就是很烫手的东西了,身为族中的母亲和李笑颜当然识货,同时也必被族中所知,这样的数量,这样的雕工,说什么街头上买到的那简直是扯谈,一看就知道出于同一人之手。

但是,假如真的有事变,难道一点心意都没有,就这样离开了吗?也许对于自己来说,未来的日子长久无涯,但是那是属于神的日子,或者称仙的日子也无所谓,反正神和仙,不过是不同文明体系对永恒体的称号而已。

属于神的日子漫长无期,但是属于人的日子已经没有多少,必须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扶着因为他送上礼物,以为他开始表达心意,因此而高兴喝多了点的李笑颜出去时,她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一撮青丝垂到了他的身上,那种女孩儿特有的香气幽幽而上,那是她的暗示。

她已经等待了许久,现在仅仅一点点表示,就已经使她垂青。

此生真得无涯时,不敢忆得今日事。刘得宜半抱住了她,出了门,闭上眼睛,一种巨大的悲哀蔓延在心中。

已经超过了奠基的阶段,与世俗的男欢女爱并无限制,紫罗峡对弟子并无这方面的限制,再说,现在紫罗峡仅仅他一人,他自然就是紫罗峡此代宗主,又有何人说之于他?然而,漫步于永恒者,前面的路不知道有多坎坷,有时,就如特立独行,与唯有自己的小路上挣扎前行。

得玉之灵之助,刘得宜并不怀疑,自己终会有朝一日,可以得造化之大神通,因此点化于她们,蜕化凡生,不过这样的话,她们虽然名义上还是他的母亲、爱人,朋友,其实不过是他的仆奴而已——生生造化之机,就算那“大道”还是至公至私,何况仅仅只是永恒者呢,此间当如神话之中的“天使”和“得永生的信徒”与“父神”之间的关系,别无其它,所以求道者必贵自修,不求神恩上怜。

再说,琼楼玉宇,与宇宙之中,得之虽然不易,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姑且不说高处不胜寒,然终有一日,他必将离开,向更高更远的地方漫步而行,那时,让她们留在不可预测的漫长时间之中,又有何恩何情可说呢?

修炼、读书、品味无数天心,他成长的很快,这些问题,徐徐的流过了他的心中,但是这仅仅是一瞬间,他回过了神来,其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刻,还分神思虑如此遥远的问题。自己不过才起步,先度过了眼前的艰难再说,但是他心中轻轻叹息。

他将李笑颜挽进车内,自沿最近的猫河路到SZ大学附近,又至她的租房之前,李笑颜紧紧的抱住他,全程近十五分钟,刘得宜静静的品味这样的感觉,爱怜的看着她,他和她相拥在一起,其实仅仅是第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的自然,没有丝毫的隔阂,等开了车门把她抱了下来,就恍如隔世,这短短的时间,似乎已经用尽了这属于凡人一生一世的缘分。

李笑颜是何等敏锐的人,从她的怀中出来,她的笑容慢慢转淡,当下直直的望着他,问:“不上去了吗?”

不要以为为她好,就轻易就说不了。

这点他当然明白,那种自以为为了爱人好,所以割裂情缘的事情,只不过是那种涉事未深的人才有的举动,人无千日好,事无百日缘,只有抓住现在,顺其缘,顺其情,才是珍惜的表示,大道浩瀚无涯,容纳一切,如果连这点缘分都不容许,那就不是真正的大道。

等了一会儿,刘得宜才点了点头:“行!”一字千金,说话之间,再无迟疑。

…………

回到了自己在SZ市的办公室来,周腊(钱当迁是现在这个名字,他们这样的长生者,每十年都会换个相貌和身份名字,那我下面就用钱当迁这个名字吧)坐在了桌子前望着这一叠文件,挥手让随自己一起行动的秘书陶慧出去。

陶慧虽然有点狐疑,但是这样的神情,她并不陌生,虽然钱当迁平时对她很好,房子车子首饰毫不吝啬,但是一临到大事来,不用呵斥,就自然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森凌气度来,使她不敢违抗,当下就柔顺的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钱当迁静静的坐了片刻,沉思片刻,然后就笑了起来。

自己身为凡人之时,就已经久历世事,成了家族的人之后,自己所负担的责任,使他时时在惊涛骇浪风尖浪谷之中,这三十年寒暑中,大小战役经过无数,多次生死一瞬间,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什么危险没有遇过?

也许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但是论智慧和心­性­,比起那些迷茫在血腥之中的吸血鬼前辈,还要深沉厚重了许多,不然就算是在家族之内,也爬不上现在的高位。

那种仅仅追求所谓的“血杀”的吸血鬼,虽然和他似乎作同样的力量锻炼,但是目的截然不同——因为他深知“力量”的有效­性­和局限­性­。

不但要善于利用自己本身的力量,更要善于利用家族、社会,甚至这个世界的力量。

这种觉悟,就算在吸血鬼之中,也并不多见,至于那种新进的吸血鬼,如果以为自己有不死之身,有着强横于普通人类几倍几十倍的力量,就可以无所顾忌,如螃蟹一样横着走,那取死之日就不远了。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深不可测,会轻易的吞噬掉那些横着走的螃蟹,就算这些螃蟹稍微大了一点,也没有丝毫区别。

尽管他并不想动用属于组织的力量,但是仅仅只是他现在身份的影响力就非同小可,自有一批人脉和跑腿的伙计,调查个小平民还是很容易的事情,没有几日,钱当迁就收集到了刘得宜很详细的情报,特别是包括他最近的一些异样举动。

“有前途的年轻人。”他看到他提出现金,购买旅行药品之后,就是这样评价他的,这句话中有许多意思。

首先就是,这暴露了刘得宜并没有多大的世俗势力和根基,因为单纯的情报也许有错,但是如果有实力有基础有背景的,不必这样反应,这瞒不了明白人,更说明刘得宜在这之前没有准备,所以才临阵磨枪。

其次就是他的­性­格很果断,当然换个意思来说就是很具有“当断者断”的决断,能够因为这件事情,就作出了离开他的家人和家乡,预备转移的决定,其心不可要挟,也不受要挟。

最后,也许这对于一个寿命有限的普通人,这并不是好事,有点临阵脱逃的嫌疑,但是换一个角度,换一种视角来看,就完全不同了。

龙不可在山兴风,虎不可在湖称王,在某个地区或者领域,敌人已经占有了绝对优势,发展空白已经不复存在的情况下,这个“走”字,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人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更在那些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火打劫、声东击西等计谋之上,并不是虚言,更不是讽刺,而是具有相当深的意义的,因为前者多属于战术,而后者属于战略。

战略和战术仅仅相差一个字,但是本质截然不同,时间越长,越见功力,身为吸血鬼,他当然深知长生者的优点所在。

以力取胜者为下,以势取胜者为中,以生取胜者为上。

当年教廷对吸血鬼家族进行残酷的打击,其广泛­性­和残酷­性­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就单纯为了断绝吸血鬼家族的世俗影响,就对近百万人进行审判和火刑,更加不要说对吸血鬼本身的打击,当时吸血鬼家族可以说人才济济,其中不少有惊才绝艳之士,就是因为他们之中许多人不明白自己的战略优势所在,所以才和教廷镇压和清洗之中硬拼作战之中而亡。

曾几何时,庞大的吸血鬼家族在欧洲烟飞云灭,只留下小猫一批,但是,再伟大的社会运动,也不可持久,开创宗教审判所,与吸血鬼大举战争的那个英诺诚三世,也消失在了时间之中。

曾经按在圣经上,用这段话:“看,我今日立于各民各国之上,去拔掉和打碎,去毁灭和推翻,并去建设和树立!”来宣誓就职,智慧狡黠,冷静铁腕,富有理想,野心勃勃,魅力四溢,权术圆通的神之代言人,曾经在他活着的时候,不可一世,压制整个欧洲暗世界,但是当他死后,虽然有着几代杰出的继承人,但是还是无法抵御普通人类生命短暂这个本质的缺陷。

吸血鬼长达一千年漫长的生命,已经决定了结果。

曾几何时,吸血鬼家族在欧洲再建了庞大的影响力,曾经镇压吸血鬼家族的各国王室和豪门家族,不是被废黜和灭亡,就是被同化和控制,万物必有兴衰,当一个“人”有着漫长的生命之后,哪怕对抗一个国家,也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如果一个“人”拿一百年的时间来“深扎根,缓图王”的建立自己的势力,那其巨大能量,乘这个国家在历史转折点时推一把,弄个改朝换代简直是易事。

也就是有这个视角,钱当迁否定了通过“硬”手段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可能,如果是普通人类,或者初生的吸血鬼,也许就会抓住对方父母和朋友进行要挟,但是对于他来讲,这种方法后患无穷。

因为刘得宜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很可能是传说中的那种修炼者,那就肯定是长生者,甚至是永恒者,如果用这样的手段,除非能够一下子就杀了他,不然的话,以后几个世纪甚至几十个世纪,刘得宜有的是机会来进行报复。

更何况,如果按照传说,他的力量会与日而增。

有这样的敌人,真是寝食难安。

更何况,他深知修行不是拿到一本秘籍和方法就可,许多细微之处,必须有人真心指点才可,俗话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得到这种方法,并不是逼迫就可以获得真髓的。

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实在太年轻了。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一个很好的计划。

…………

清晨从李笑颜的房间出来之时,刘得宜不由有点苦笑。

对李笑颜,对自己的父母,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可能成为他的弱点,但是现在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照顾她们,所以他也决定为了她们而作出一些让步,但是这些让步不可以涉及到他的底线,不可以危急他的根本。

如果对方真的不识趣,真的要他作出这种痛苦的决断,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话,未来将遇到他的残酷报复,无论这个对象是个人,还是组织,甚至是国家也一样,这种报复将无视任何牺牲和规则。

大不了,天翻地覆江山变,然与长世何足道。

修道者,也许是这是世界上,最无情的人也说不定啊。

有了这个决心和觉悟,随着他的步伐,迎接着徐徐升起的朝阳,一种庞大、温和、坚毅的力量随着步伐而在体内徐徐升起,和想象的相反,曾经春风一度,不但没有丝毫的迷惑和留恋,反而更加步履从容。

玉之灵沉默不言,这就是修道者的决断。

就在这时,一辆加长的轿车缓慢的驶过来,门拉开了,那个曾经与之对视,带着黑暗的男子,带着友好甚至殷勤的笑容说着:“刘先生,真不好意思,打搅了您,但是您能够给我与你交谈的机会吗?”

“既然有所邀请,自然可以。”刘得宜停止了脚步。

“那就请。”这个男子亲自为他拉开了车门。

车子徐徐而开,这个男子没有用司机,不一会儿,转到了一家酒店。

这家白猫酒店,其中装修可以算是SZ第一流酒店的水准,走了进去,就有漂亮的服务员小姐来招呼,看起来认识这个男子,态度很有点恭谨。

走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呈四方型,房间当中垂下来的吊灯是罗马式的古董灯。地板上不知道铺的是什么石质,洁白之中透着淡彩,一面全是落地玻璃,可以看见下面一大片如茵的绿草。

“刘先生请坐,要酒吗?”那个男子温和的问着,见他点头,于是为他倒了一杯酒,看起来很是名贵,但是刘得宜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不过,唯大英雄能本­色­,他也有这样的气度,再名贵也不过是酒而已,不知道就算了,难道他还会因此降低自己的价值不成?不为外物所动,这是基本工夫。

那个男子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坐姿雍容潇洒,带着令人心折的气质,这是久居高位者以及有着深深修养的人才有的风度,他看上了刘得宜,见他根本不为所动,不由心中暗赞,刘得宜喝酒的姿态虽然以贵族眼光而说很浅薄,一看就知道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那种由心而发的自信与深邃,是不可掩盖的。

“我的本名是周腊,现在的名字叫钱当迁,前几日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我在此向您道歉,希望您能接受。”

“如果单单为了那天的事情,我接受你的道歉。”刘得宜平淡的回答。

“当然不仅仅是那天的事情,事实上,您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当然,您也不是。”

被这个三十余岁,看上去非富就贵甚至二者皆而有之的男子这样客气的说,一口一个“您”字,态度又如此的诚恳,刘得宜浮现出一丝警惕,又有一丝心折:“你这样客气,有什么要见教于我呢?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刘先生真是爽快,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吧,刘先生,你听说过吸血鬼吗?我就是一个吸血鬼。”

吸血鬼?刘得宜心中一沉,难怪他身上总带着那种黑暗,他的循环与人类不同,原来是吸血鬼,这样的话就什么都有解释了。

“仅仅是一知半解,也只有在故事之中看过。”刘得宜平静的说,不过眼光望向了阳光,刚才他记得这个吸血鬼曾经在朝阳之中活动。

周腊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外面灿烂的阳光,他就不由笑了起来:“故事当然有点准确­性­,但是也和真实有很大的区别,和那些故事不同的是,我们并不怕阳光,虽然阳光可以削弱我们的力量,我们也不怕普通的十字架,假如它不具备圣力的话,我们的弱点其实就是大脑和心脏,当然,人类也有这样的弱点。”

连这样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很坦率。他喝了一口酒:“最重要的是,我们并不是永生者,人类之所以传说我们永生,那是因为我们可以活一千岁,远比他们活的长的缘故,传说之中,活过千年的吸血鬼,将具备与神匹敌的力量,但是事实上,根本没有吸血鬼能够活过第二个千年。”说到这里,他充满了遗憾。

“所以……”

“所以,年轻的永恒者,我想向您学习真正通向永恒的途径。”他慎重的说。

→第一章 - 接触←

“周先生,你太看的起我了,我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称什么永恒者,也没有什么已知的永恒之路可以传授。”刘得宜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我仅仅是一个非常年轻,在这条道路上摸索的修者而已。”

笑话,这种永恒的秘密不要说他也没有,就是有,打个比方说吧,如果相对于一个国家,那就是可以和领先几百个时代的最顶尖的核心科技机密——那是可以杀身,可以灭族,可以伏尸百万而不可“受制而传”的秘密。

他说的话再好,也不过是空话而已,不要说这个了,就算是给他一个国家甚至给一个世界,都不会进行交易的核心秘密。

所有的经典都对此秘而不宣,无论是中国的道家经典,还是佛家的经典,或者是外国的旧约新约和古兰经,也仅仅描述成就,而不描述具体的步骤。

就如一个未来人,跑到古代写了描述21世纪的情况,他说了电话可以瞬间传播千里,他说了无数高楼大厦,他说了那种富足和安舒的生活,他说了核武器的可怕,他说了飞船上月的奇迹,如此如此描绘了一个辉煌的世界,但是这个未来人偏偏没有说出蒸汽机、火器、车床、计算机等建造的关键步骤和技术,所以21世纪的富足,也仅仅是过去人类可以想象但是无法真实触摸的“梦幻天国”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对外公布的宗教经典,全部如此,只是大笔大笔的写着“神国佛国天国的强大和富足”的辉煌,但是对如何达到这个境界的步骤都一笔带过,最多隐约的说出了类似于蒸汽机、石油、电力这些名称。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至少知道大方向是何,但是如果只是个人,想单靠这几句名词,就摸索着行之有效的途径来,简直是海底捞针,虽非绝对不可能,但是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至于刘得宜自己修行之法,现在有二大根基,第一就是按照紫罗峡心目中完美道体进行的基因改变,这千万基因,必须毫无差错,所以如果没有纯粹­精­神体的玉之灵来引导,根本无法复制,刘得宜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第二就是“神”的升华和交感,这点也由玉之灵来引导,不然根本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接触到如此深层的天地宇宙的­精­神。

如果从这点来说,刘得宜的话并没有丝毫虚假,他的确没有什么永恒之路可以传授给这个吸血鬼。

其实刚才的话不过是周腊的试探,他并不能完全明确刘得宜就是传说之中的修仙者,但是刘得宜并没有在根本上否认,而仅仅是表示自己还并不是真正的永恒者,这就等于承认了他的修仙者的身份。

这个结果使周腊大喜过望,对于刘得宜的推辞之言,他当然不会相信,他心想这样的秘密,刘得宜不轻易说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此人心深如海,当下也不生气,仅仅笑了笑:“只需刘先生指点一些皮毛,我就受益不浅了。”

见到刘得宜还是沉吟不言,他知道一时间不可能有结果,于是就转移了话题:“刘先生,您知道您现在缺少什么吗?”

“哦,我并不觉得缺少了什么。”

“这个当然,您身为修仙者,自然无所外求,但是您还是有父母和朋友的。”

“你威胁我?”刘得宜听了此话,他的眸中闪过不可压制的凌然杀机。

“不不,刘先生,请您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见刘得宜虽然脸沉如水,但是没有立刻发作,周腊心中徐徐舒了一口气:“您应该知道,中国有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当这样的话,您的家人和朋友,并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话说蚂蚁多了咬死大象,假如那些小鬼或者蚂蚁不知道您的力量,而和您,或者和您的家人发生冲突时怎么办呢?”

“虽然我相信,您绝对有方法来处理掉这些自不量力的蚂蚁,但是您毕竟不是这个国家的权力所有者,比如说吧,假如某个警察受了某人的指使而找您的麻烦,您虽然在日后可以用一百种方法来处理掉这个警察和背后的指使人,但是在当时,您就很难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反击——这会使您成为国家权力的敌人。”

“关键是您潜修仙道,因此不能将您的力量显示在众人之眼前,所以总有那些蚂蚁以为您软弱可欺而鄙视您甚至企图伤害您和您的家人,这种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无可避免的,这个社会并不是慈善场。”周腊见刘得宜一言不发,他就知这些话说到了他的心上:“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您可以事后进行报复,但是假如万一当时就有什么损失,比如说非法拷打什么的,您的亲人的一条命,难道又是那些蚂蚁的命可以补偿的吗?到了那时,就无法挽回了。”

“恩,这点我认可。”刘得宜虽然没有见到杀猪,但是总吃过猪­肉­,报纸上那些事情,看上去触目惊心啊。

“无论是为了避免这种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还是为了您的家人的幸福和安全,您都必须建立起一个权力网,这个权力网不需要多大,仅仅只要您的家人有一定的地位和影响,认识一些权力者,让那些蚂蚁们知道您的家人并不是随意践踏的贱民就可以了。”

周腊心中大定,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虽然这个权力网的所需的级别并不高,能够和市政府的一些官员,特别是警察局的有关官员认识,并且在他们的心目中有一定地位就可以了,但是如果要白手起家,达到这样的影响力,就算是刘先生之才,也要十年吧,这世间的规矩自有世间的玩法,很难在这方面用特殊力量来直接影响。”

“当然,这仅仅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对那些地面上的垃圾,就是那些所谓的混混们,他们有时会财令智昏,作出无法预料的事情来,所以必须建立一支小小的保安力量,以保护您的家人不受直接侵犯,毕竟您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保护着您的家人,而且这些混混或者所谓的黑社会分子,无需您亲自出手。”

说到“所谓的黑社会分子”这个词时,他露出了轻蔑的眼神,对于国外已经非常成熟,向跨国转变的黑暗社团来说,现在大陆的黑社会分子的确不能上台面,久居海外并且作为统治这些黑暗社团的­精­英之一,他有这个轻蔑,是很自然的。

“你的意见很正确,是应该如此,但是具体的作法,你有什么建议呢?”无论他有什么居心,但是他的话很有道理,刘得宜当然要不耻下问。

“以您的身份,以您的地位,弄一些黑暗力量已经不需要了,也会降低您的格调,假如您愿意的话,我会运用海外著名投资人的身份,与您,或者您的家人进行商业合作,在本地建立一家公司,我可以运用我的影响力,在宴会之类的场合,请到这个国家的一些权力者来参加,并且对您有所关照,虽然他们的权力在这个国家还不算很高,但是对区区一个市的小地方来说,已经足够了,这样的话,相信就基本上达到了你所需要影响力,同时,这家公司可以名正言顺的请一些退伍军人进行保安,那就又可以基本上杜绝一些地方上的小地痞之类人物的­骚­扰。”

“这个公司的规模有多大呢?大了,我承担不起。”

“按照这方面的要求,这个公司的规模有几千万人民币就足够了,这个公司最好是以外资公司的名义出现,这对经营非常有好处,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骚­扰,我觉得您获得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就差不多了。”周腊心有成竹的说:“你完全不必自己亲自去经营,我会派遣一批相当能­干­的职业经营者为您效劳,相信他们会把这个公司­干­的不错,当然,如果您,或者您的家人希望自己管理这个公司,那也完全没有问题。”

“几千万啊,就算是百分之六十,我也出不起。”

“您不必为这点钱担心,事实上,在我们这样高级别的层次来说,这点钱并不多,是的,相信一个已经七十岁的前辈的话,这点钱并不多,所以您完全不必要有什么担心和顾忌,就当是过圣诞节收到圣诞老人的一件小小的礼物而已。”

周腊说到这里,吐出了一句话:“在黑暗世界之中,我们有个传统名言,那就是——我们生来就是支配这个世界的人!以您的力量和地位,您应该毫不在意的接受这个小小的礼物。以后您就会知道,我们这样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到底意味着什么,您应该尽快适应您的地位和荣耀。”

他口口说着“我们”,显然早就形成了独立于普通人类的阶级意识,而且,虽然他的外表还是中国人,并且保留着许多中国人的习惯,但是如果论本质,他已经烙上了深深的欧洲暗世界的烙印。

“你作了这样多,到底有什么图谋了,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您太小看您的未来了,对于像您这样的存在,这点东西还算不上晚餐,也许仅仅是点心而已,至于我的图谋嘛,很简单,就是请您在现在,或者在将来,能够对我有所指点,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所谓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您以后会知道我的心意和信用的。”

吸血鬼的心意和信用吗?刘得宜心中冷笑,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就将手中之酒徐徐饮尽:“既然你有这样的心意,那我也坦然受之了,不过我希望,这仅仅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希望涉及到你背后整个家族。”

听见这个要求,周腊不由笑了:“这个没有丝毫问题,仅仅是我和您之间的事情,那,这事就这样决定了,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能够成为好朋友。”

说着,就再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二人一口饮尽。

既然已经达成了一定合作的协议,二人之间的气氛就明显比较融洽起来,周腊很有兴趣的为刘得宜介绍欧洲的暗世界。

“说到暗世界,西方肯定比东方繁荣,这是无可非议的事实,这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强和弱之间的历史分野。”

“欧洲在罗马帝国之前,又在罗马帝国分裂甚至灭亡之后,长期处于分裂割据的状态,可以说,对欧洲来说,统一是奇迹,而分裂才是常态,而且在每一个王国之内,国王其实仅仅掌握十分之一的实力,根本无力真正支配国家,在这样的情况下,就为暗世界的发展和繁荣创造了相当肥沃的土壤,并且也决定了欧洲暗世界具有入世的传统,不要说我们吸血鬼,就是教廷也一样。”

“进入了现代社会之后,西方又大多实行民主制度,这其实就是一种古代多元制的变型,所以暗世界仍旧可以如鱼得水一样生存和发展,甚至出现了强大的暗世界组织变成了世俗世界的幕后主宰的情况。”

“但是对于中国来说,大一统的局面的形成,废诸侯,立郡县,抑工商,黜百家,独尊儒,这样的国家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中国的暗世界根本无法与之对抗,所以就不断的窒息甚至消亡,这也导致了中国暗世界有避免与皇权对抗的出世传统。”

“正因为中国有大一统的传统,就算是现在也还是如此的­性­质国家,所以它对人才有着特殊的处理方法,基本上它只需要中等和下等的人才,而对上等人才传统上就有杀之后快的习惯,这是因为上等人才的能量比较大,危险­性­也比较大,而且不好控制。”

“基本上它只有控制和非控制二类,没有中立存在,比如说您吧,您在中国,您这样的人,就是不受国家控制的危险人物,如果你被发觉了,他们第一个就会要求你说出你之所以强大的一切奥妙,其次就是控制住您,让您成为他们的打手和工具,而绝对不会允许您自己拥有影响和实力,因为您自身的力量已经是不受控制危险力量,如果再加社会影响力量,那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可怕了。”

“可是您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被控制,对无需外物的您来说,有什么可以控制和支配您呢?这样的话,肯定有个机构会专门研究怎么来支配甚至毁灭您,并且在适当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毁灭您——能够不能够达到这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黯然的神­色­:“您还不知道吧,当年我们有三个伙伴一起变成了吸血鬼,其中一个还是千方百计的回到了这个国家,而且还向有关方面坦白了自己变成吸血鬼的事实,但是根据我所知,这个人的下场非常悲惨。”

“这个就奇怪了,既然各国知道吸血鬼的存在,为什么他们不利用呢?毕竟吸血鬼的生命和力量,是普通人类所不及的。”刘得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是直接问了一个要害的问题。

“怎么会不利用呢?无论是中国和外国,都曾经接触和研究过暗世界的特殊种族,但是比如说我们吸血鬼吧,如果把军人变成吸血鬼,那吸血鬼的巨大意识会冲破大部分人原来的观念,时间越长,越是如此,所以根本无法创造出听话的吸血鬼。”

“这仅仅是一个原因,更加重要的是,吸血鬼对自己后裔有着完全控制权,创造出的吸血鬼,根本不会听从国家的命令,而会听从他们的‘父亲’的命令,这样的话不但没有为国家增加力量,反而成了威胁国家的力量了。”

“假如一个总统变成了吸血鬼,那他也必须服从‘父亲’的命令,这是领导者不可容忍的事情,所以他们在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前,是宁可死去,也不会变成傀儡,越是强大的领导者越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刘得宜终于解决了心中一些疑问。

“而在欧洲暗世界,由于长久以来的分裂传统,以及暗世界的巨大能量,所以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渗透着暗世界的支配力量,基本上不太可能对整个暗世界造成威胁,这样的话,自然就是我们的天堂。”

“刘先生,我觉得您应该出国一次,去见见西方暗世界的繁荣和强大,这对您非常有好处,您在这个国家能够­干­的事情非常有限,但是在那里就不一样了,您会遇到非常有趣的人,非常有趣的事情。”

“如果您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可以为您创造条件,无论是护照还是国籍,都可以轻易解决。”

“不,多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没有改变国籍的意思。”刘得宜打断了他的话,他喝下最后一口酒,然后就说:“至于你的问题,我有一些建议。”

“您请说。”

“你也曾经是中国人,你应该明白,道家修炼多以元神,也就是西方所说的圣灵为主,但是你是吸血鬼,你应该明白你心中潜伏着多可怕的心魔,所以道家加强自己元神的方法,对你来说只是毒药,这会使你的心魔不断强大,甚至取代你的意识,或者破体而出,所以这个方法对你根本不适用。”

听见这话,本来兴致很高,滔滔不绝的周腊脸­色­顿时一白。

吸血鬼在幼年时,会被渴血的欲望所控制,通常必须有几十年的过渡才可以勉强控制,但是这种噬血的欲望不会被消灭,会贯穿吸血鬼的一生,这种心魔的可怕,经过这个阶段的吸血鬼都明白,刘得宜的话并不是虚假。

“不过,如果是单纯提高力量,我倒有几个办法,等我以后思考完善了,再给你试试。”刘得宜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第二章 - 觉悟←

等从这个吸血鬼的门口出来,走在了街道之上,刘得宜已经脸寒如水,刚才周腊虽然字字有理,但是立场不同,那结果还是完全不同——剑之道并无立场可言,但是持剑人却有立场可细说。

此人背景深不可测,甚至未必是中国之友,和他搞在一起,虽然可以得一时之利,但是被国家有关方面得知之后,肯定会把自己归于西方党羽之类,就凭借这点,现在所谓的保护和人脉都仅仅是空话。

所以吸血鬼要求很低,但这是把他绑架在战车上的第一步,只要绑架在战车之上,或慢或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以后肯定有些要求,总之就会让自己一步步走向不回路,再回身也难。

可是洞察了这点,并不足于对抗之,自己在世俗上,毕竟只是一个中学生而已,根基浅薄,至于族内,自己区区一个旁支子弟,真正能够受到多少庇佑,那非常难说,周腊有句说的相当不错,自己的确难以容于国家,而交出玉之灵,交出人生自由权,这是修道者所不可容忍的。

毕竟吸血鬼还和你商量,还和你交易,基本上二方还是相对平等的,但是如果对方是国家,那就是“无条件服从国家,无条件交出秘密”了,如果是他人,或者其中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如果是自己,那种划时代的基因改变,那种永恒生命的前景,实在利益太大,影响太大了,对国家而说,由不得丝毫宽容。

所以,向族内向国家求援这是完全否定的,因为那时也许想长久变成白老鼠还不可得呢,毕竟国家不会允许个人的力量继续无限增长,在这个战略大是大非的立场上,就算自己再表现的忠心耿耿也不会改变这个最后的悲惨命运。

所以,和吸血鬼合作,虽然是与虎谋皮,但是事实上,吸血鬼对自己的底细其实所知的也非常少,最多的仅仅是猜测而已,更重要的是,现在吸血鬼还不能强行获知自己真正的底牌,这是可以争取到一定时间,这对现在处于突飞猛进的刘得宜来说,这就是胜利与否的关键。

这个世界,有力量有长生者,必会获得最后胜利。

“只要再给我三年,再给我三年。”刘得宜杀机大炽,与天心的感应,引得天空乌云顿起,狂风大作,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诚是如此。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之中,刘得宜第一个就是和玉之灵探讨自己的前景,询问自己的力量能够达到什么程度,而玉之灵第一次全部坦率的告诉他全部秘密,并且引导他的内视功能来观察身体。

在刘得宜的内视之中,从血脉和内脏之后再细观,首先出现的,是几千万丝白­色­的网络组织起的复杂系统。

“这就是吸取能量的生化系统,现在这个系统还没有完善,目前吸取能量的种类仅仅只局限于光能。能够转化的能量的能量种类还不多。”玉之灵简单的介绍着说,可以看见,在外面的太阳光,变成了一点一点金­色­的小颗粒,落到了皮肤上,就被这些无数的白­色­光网所吸取,又运输到了人体原本的经脉之中进行循环。

“这个是什么?”刘得宜对丹田附近的一片白­色­的结晶物质问着。

“也算是丹的一种,其功能就是类似高能电池一样储备你吸取的能量,当然更加高效,储备的能量将远超过目前所有的积蓄器。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生物能量池系统,以后大规模作战,虽然可以同时吸取外界的能量,但是只有经过同化和提炼的这些能量才是主力。”

由于内视由玉之灵来引导,所以他还没有仔细观察那一片白­色­的“丹”,就被转移到了血脉之中,在嫣红的一片之中,视角又进行细化和深入。

“这是经过增强版的白血球,经过调整的免疫系统,可以对抗大部分的病毒甚至毒药,对于麻醉之类的药物,也具备相当的抵抗力量。”玉之灵一一介绍:“你来看看皮肤下的这个。”

皮肤下那是一层白­色­生化物质,在神识的观察下,发出了淡淡的光华。

“这也是丹的一种吗?”

“有点区别,这是为了保护你的­肉­体,而在皮肤之下生成一层坚固的防御网,就如生物防弹衣一样,不过现在仅仅只是初级版,只能够防御小口径手枪和刀剑而已。”

玉之灵对这个并不是很在意,他引导他的神识转到了另外一方面。

“这些仅仅是权宜之计,是特地为你现在的局面而增加的,以后就会没有多大用途,这个是重要的,你看看这个。”

他仔细的看过去,看见的同样是一小团白­色­物质,但是他没有继续问,因为他知道玉之灵会进行解释。

“这是人体之中从来没有有过的所谓的‘能量分析和转化系统’,虽然现在看上去仅仅只是一小团白­色­物质,但是如果这个系统成熟之后,一旦有能量侵入,就可以分析其成份,并且进行转化和分解,甚至可以自己生产。”

“所谓的能知世间一切法,至少有一半是由于这个功劳。”玉之灵骄傲的说:“下面是重点的重点了。”

那是丹田,更是组织起了非常复杂的系统,能量和生化的物质呈现几亿丝的特殊经脉(如果这些东西也叫经脉的话),无数的光辉充满了这片领域,黄金颗粒状的流液(如果这算流液的话)在其中复杂的流动。

一颗淡金­色­的丹,就如太阳一样被它们包围,发出淡金­色­的光辉,一种无时不在的旋律,在其中一遍遍的回响,能量随着这个旋律,如大海波涛一样流动。

玉之灵骄傲的宣称:“近期的目标,也就是十年内就将其气海和内丹变成了整个人体系统的能量储备和反应中心,并且将还丹升级成为金丹,你的能量还是以吸取外界的能量为主,自己还不能自给自足!”

“而中期目标,这套系统就可以以金丹为反应炉,进行细微核反应来提取能量,并且是由神识控制的核反应,周围的系统,将能够有效的将核反应产生的能量运输和转化出去,不过如果要达到这点,就必须以百年时间来论了。”

已经处变不惊的刘得宜这次还是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呢,下面还有呢!”玉之灵感觉到了他的震惊,不屑的对他说:“核反应只是粗壮的层次,这个系统的高级目标是能够将物质和能量进行完全转变,其能量将超过核反应几十万倍以上,不过完成这个系统,起码要几百年吧,也许要一千年也说不定啊!”

“这是中丹田,根据紫罗峡留下来功法的部署,将在未来几十年之内生成一个元神,这个元神将慢慢强大,最后将具备非常强大的能量,在平时,这将是涉及到战斗和法术的能量转化和控制的中心,而当­肉­体有着被消灭的危险时,这个元神就可以如宇宙飞船一样,带着你的本体灵识脱离危险,对其他­肉­体进行夺舍或者转世而进行重建整个系统,到了这个地步,一般情况下就不怕现在的物理伤害了,灵体不灭啊!”

刘得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身体之内竟然已经形成了这样一套辉煌和强大的系统。

这种严密而有秩序的无比复杂生命系统让他触目惊心,仔细想来,整个就是超级国家系统的个人版,刘得宜知道,人和猴子的基因只有百分之一的区别,但是已经造就了完全不同层次上的二种生命,但是这种生命改变,程度之严密、幅度之巨大,能量之巨大,甚至已经完全洞察了物质、能量、生命的奥妙,他甚至怀疑,这个所谓的紫罗峡,是不是未来一亿年之后的超级科技回到了现在。

根据玉之灵的说法,由于物质的物理局限­性­,人体如果仅仅局限于这个层次,那无论怎么样强化,单纯论防御,还是很难超过一定的局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被动挨打,姑且不说强大的修复功能,更重要的是对外投放能量的巨大­性­和可怕­性­。

如果进化到了一定高度,只要有物质存在的地方,他随时就是一个远超核武器的毁灭­性­存在,无需进食,无需空气,但是,这还仅仅是下丹田的一部分功能,作为中丹田的圣灵(元神),仅仅一个探测­性­功能,其覆盖程度将超过所有的目前雷达,而且还是智能型的雷达,一切有威胁­性­的存在,在靠近他一定距离就可以被发觉。

而且,元神更可以支配天地之中各种各样的元气,呼风唤雨开山劈海随心所欲,甚至可以对时间和空间作出有限­干­预,当玉之灵告诉他之后,他简直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人吗?简直是一个宇宙超级生化堡垒啊!

“哼哼,少见多怪,也许仅仅是­肉­体系统,未来不知道多少年后,用科技也终有一日也可以达到,但是结合了­精­神甚深成就的话,其幅度将远超过所谓的科技能量层次,夺天地之造化,与天合一,深入玄妙,充分利用大宇宙的能量,甚至利用宇宙的规则,将比单纯用科技造就的宇宙超级战士整个拔高一个甚至几个本质层次,瞬间毁灭几百个这样的宇宙战士也不在话下,所以被称之为神也有这个资格了。”

但是就算如此,玉之灵告之他,这个系统还根本只完成了“下级和中级”,上层建设由于它没有相关的功法信息,就不得而知了,只隐约的知道和所谓的“道”有关,所以有许多东西,看起来没有大用,但是这是为了“上层建筑”而作准备,所以虽然寻找到紫罗峡的“最上层功法”已经非常渺茫,但是它还是要求刘得宜不要对这个功法系统进行任何改变。

当然,事实上,刘得宜搞清楚这个系统,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所以根本没有办法预料后果的情况下,他也不会随便改变。

只是隐约之间,玉之灵说过,大罗金仙走的路子也差不多,它们也是以自己的­肉­体为一个尽善尽美的系统,不过尽管如此,在紫罗峡某个宗主的闭关几百年,创造出这个夺天地之造化的进化系统之后,大罗金仙的系统也称不上唯一完美了。

当然,以刘得宜的进度,要完成这个,真不知道要多少年,几百年可能还不够,几千年嘛,还差不多。

不过,在玉之灵说到这里时,他生出了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有这样的一整套系统,简直是造神系统,为什么有着这样强大的技术(功法)的紫罗峡,会消失在时间之中,真是不可思议啊。

完美遭天忌,突然之间想起了这句话,他不由一阵恶寒。

不过更加恶寒的是:这种功法真的是道脉修仙之道吗?如果这样进化下去,那自己还算人类吗?

玉之灵又有点鄙视的说:“反正你的­肉­体外形还是人类就是了,你人类的器官我也全部保留了下来,虽然这好象没有什么用,但是你还可以完全执行人类的所有功能,不会失去。”

它最后说:“这就是紫罗峡的实力所在,所以你怕什么呢?只要你有足够的时间,天翻地覆也等闲事耳。”

不过,在这时夸耀的玉之灵,和目瞪口呆的刘得宜,当然不会知道,这看起来非常伟大的系统,仅仅是某个家伙为了在比较短的时间内造就一批强大的打手而创造出来的法门,根本不是紫罗峡的正宗道法……而且这种功法,能不能达成“最后的上层建筑”,真正以这种方式得“道”,连这个变态的家伙在创造玉之灵时也没有把握呢!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刘得宜也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了下去。

得知未来辉煌的前景,刘得宜哈哈大笑,心中­阴­影一扫而光。

这时,天人交感,雷霆风雨倾泻而下。水气弥漫天地之间,天空一片低沉,黑压压的仿佛就要压到头上。才等了片刻,就霹雳连声,连在屋内的刘得宜都感觉到了一阵摇晃。二个闪电,猛烈的劈下,其势之快之猛,当使人惊其天地之威。

虽然城市有着泄水系统,但是倾盆大雨而下,地上也迅速积累起了水流。别墅之外的那些草坪都淹没在其中,那些小树,种植的时间还不长,就在风雨之中摇摆。不一会儿,就有一些枝叶被打了下来,和一些泥沙一起,混在水中,由高向低奔流。

本来慷慨激昂的情绪,在这样的暴风雨之中,倒反而平静下来,刘得宜静悄悄的体会着这样的感觉,对天心又有一层明悟。

眼下的这些事情,不过就是对自己的考验而已,这样看来,自己刚才的杀机实在有回思的余地,虽然当杀者杀,理所当然,但是瞬发杀机,又显的自己过于浅薄了,这样看来,国家、组织、权力,这些世俗的东西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太大。

或者走向偏激,或者走向负重。偏激易生怒,背而弃之,而负重者奴之,当所受制,无论哪一点,都非常不利于自己的道心进展。

如今的国家,虽然有着种种不是,但是其发展势头如日中天,当有气吞如虎,腾渊欲飞之势,此诚家国之幸,此诚大运气数所至,这样的话,自己不能与之对抗,负者自己固所悲哉,然胜者更是可悲,如因为一己之私,而坏国运民稷,日后与上天,又有何面目见二祖与历代先贤?

当然,负重一说也毫不需要,吾辈为之大势,为之气数,为之国运民稷,特立独行,却又何必在意区区千人万人生死哉,如果有什么人犯到头上,自然当杀者杀,犯者必诛,无需任何留手了。

只需问心无愧,凭借自己日后的力量,何惧世间之法世间之论哉?

览苍茫,见风雨雷霆,卷天地,一时间不见东南西北

反求己,得五岳厚形,安如山,人与家国皆多难兴邦

浩瀚天心虽妙,而如果沉迷于此,也不过是一木一石而已,人和天之间,就是彼此交融,因此不断“深沉得厚重”,又复“透明得无秽”,终有一日,这些基础会厚积而迅发,而成就真正的道心。

不知人,安知天,不知天,安知“道”?

想到这里,刘得宜心中一片光明,当下昂天而笑。

阵雨来的快,来的猛,但是也去的快,不一会儿,就见到雨过天晴,地上的水也已经尽泄下水道之中,经过了雨水的清洗,反而显的树绿气清,一片爽朗,一片阳光,照亮了整个城市。

→第三章 - 交易←

最初的兴奋之后,果然,过了一日,李笑颜的询问随之而来,她抚摩着这块玉佩,感觉着其中内涵的灵力,凝视着那神秘的符号:“这些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要告诉我,是从街道上买来的。”

“你说中了。”刘得宜回答:“这就是我一次在街道的一个摊位上到的买到的。”

“这样罕见的东西,可以一次买到了五块?”

“恩,一次买到了五块,成本为六百块。”刘得宜为她倒了一杯咖啡,也为自己倒了一杯:“你有什么疑问吗?”

面对他幽幽的眸子,本来很愤怒的李笑颜看到了它,不由心中一寒,不知为什么就不能理直气壮了,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应该知道,这很重要。”

“那就看你立在什么立场上了,笑颜啊,这个的确很重要,但是到底哪一个重要呢?我希望你有所选择,有所明白。”

听见了这样的话,李笑颜并不是真正的愚蠢之人,她突然之间明白了刘得宜的意思,她的心里不由一沉,下意识地看了看刘得宜平静的神­色­。

“话说站错队是要万劫不复的。”刘得宜温柔的说,但是言辞却分外的锋利:“我不会容忍一个把自己的男人放在第二位的女人,无论这个第一位是什么,所以我可以让你选择。”

李笑颜的心不由绞成了一团,她突然明白了——虽然经过了昨夜,她已经算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她还是不能逾越他心中的某些界线。

很久以前,她就能感受到她是这样的注意他,仿佛他碰触到了她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是不是缘分里的爱呢?不过,他比她想象的更加冷静更加果断。

“其实你只要想一想,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应该继续追究下去了,笑颜,我拿这个给你,是因为我爱护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因此给我找来麻烦。”刘得宜还是以这种温柔的话说:“我知道你怀疑我自己雕刻了,或者自己有渠道雕刻了,那我今天就可以说,这的确是我雕刻的,但是你可以选择其中一个。”

“族内对我并没有很大恩惠,我并不觉得我应该把一辈子交给族内,成为他们的工具,当然,我毕竟是族内的人,我也会为族内作一些事情,但是这个前提就是,我必须掌握自主权。”

李笑颜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似乎刚刚从一个美丽的幻想之中醒来,她感到彻骨的冰冷,心不由的抽痛,苍白着脸,低声的说:“你太自私了,你也是族内的一分子。”

“也许从血缘上是如此,但是从我受到的待遇,虽然不算很坏,但是也是排斥在外的游离分子,所以我愿意付出的东西很有限。”

李笑颜仰着头迎视着他,透过玻璃的阳光是这样灿烂,但是她拼命克制着让声音不要随着心底的寒意而颤抖,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沉默了一会,扭过头来,静静地对着刘得宜:“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吧?”

“行。”

“你为什么会觉得族内会损害你的利益呢?”

“第一,族内会询问我为什么能够制造这些玉佩的秘密,可惜这个我就不想说出。其次,他们会让我不断制造这种玉佩,以求在联合会中获得一定的优势,甚至可能将我变成一个筹码和联合会进行交易。第三,他们会限制我的发展空间,不会允许我跑出他们的控制范围,所以也许我吃穿不用愁,但是我将永远是他们是工具,不能有自己的事业,我不喜欢这样的人生。第四,每制造一个玉佩,将耗费我巨大的灵力,如果长久下去,必损我的寿命——你觉得我的理由充分不充分呢?”

“未必是这样。”

“那一点不会呢?”刘得宜好整余暇的说。

“你太自私了。”沉默了一会儿,李笑颜再次这样说。

“其实我觉得是你们太自私了,难道我真是就必须牺牲自己的生命和人生来迎合你们的利益才算不自私?”刘得宜心志自然坚强,不受这种影响:“好了,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可以选择一下,你回去就思考一下吧。”

李笑颜脸­色­苍白,从前夜的爱怜到今天的冷漠,这简直如天地之别,看见她如游魂一样的出去,他上前抱住她,语气真的转为温柔:“不要太胡思乱想,你到我的母亲那里去一下,把情况和她说一说,她会给你意见的,毕竟她算起来,也算是你的堂姑姑,虽然血缘远了一点。”

李笑颜的脸­色­好转了许多,她在他的怀抱之中等了片刻,才起身离开。

“你为什么这样?”等她离开之后,玉之灵有趣的问。

“长痛不如短痛,必须让她清醒一点,否则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刘得宜有点苦笑的说:“如果她和我在一起,她就会知道我的许多秘密,而我的每个秘密,都关系太大,影响太大,如果她没有这个觉悟,会给我自己,给她自己,甚至给族内都带来巨大的伤害,所以我特地用了这样的口气和言辞。”

“在我没有掌握绝对的力量之前,最亲近我的人,就必须有这个觉悟和选择,如果稍有泄露,那我也只有逃亡天下了。”刘得宜苦笑:“现在不像以前,可以用神佛来威慑,可以无视冷兵器的威胁,所以现在必须步步谨慎,现在这个玉佩的秘密,还仅仅是皮毛,我就用它来试炼她的选择,就算泄露,也可以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不在这事上选择,那以后同样会有后果非常严重的选择。”

“看起来现在对她非常残酷,但是实际上是为她好,假如她不能接受,那分开比较好,不要弄的最后刀兵相见,骨­肉­相残,假如她接受了,自然知道应该­干­怎么,这就同样避免了最坏的结果。”

“不过,就算她有了选择,但是让她知道一些核心秘密,也必须在三年之后才可以,等我把一切预备好了,等我把神通一一打通,等我把金丹炼成,这样的话,这个世界虽大,但是无论遇到什么,都有着一定的主导权和回旋余地了。”

“你不信任她?”

“在此事上,我不信任任何人。”刘得宜斩金截铁的说,然后就是一阵苦笑:“老实说,玉之灵,你把我害苦了,现在我是再回身也难啊,如果我是愚笨的人,被人当作工具或者炮灰也就罢了,可是这几年,仔细读史并不是没有效果,这事太过巨大,没有丝毫回旋余地,就算是世界上再英明再宽容的领袖,也容不了获得这样力量和生命秘密的我,因此在这件事上,我信不得任何人,父母姐妹妻子儿女皆不例外。”

“见事入微,直得本质,不存幻想,刚毅果断,你这几年读史读的不错。”玉之灵说着:“不过上次你为什么有收那个张明眉的意思,不怕她泄露吗?”

“她如一张白纸,可以随便画,她没有丝毫的根基,所以不会对我造成威胁,再说,我也不会直接让她得知一切,慢慢来嘛,我现在是前途渺茫不可测,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所以我想留下一点本门的道种,这样的话,无论我自己会怎么样,紫罗峡总还有一点根基留在这个世界上,可惜的是,她没有这样的缘分。”

身而为人,无论是谁,与长世而论,都是如此的渺小,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浩瀚,越是知道,越是觉得深不可测,就算是获得这样力量前景的刘得宜,但是在此时无人之中,还是不由露出了隐藏在他心的最深处的恐惧和惶恐。

不单纯是担忧自己的生命安全,更是一种对迅速改变的人生的迷茫。

玉之灵沉默不言,就算一直表现出冷静和从容的刘得宜,符合它心目之中的紫罗峡弟子,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是有着这样的惶恐和迷茫啊。

命运之河是如此的汹涌澎拜,惊涛骇浪峰尖浪谷,虽言闲庭信步杀戮决断笑看风云,然人非圣贤,岂能无惑,惶恐一字,用在谁的身上,都不为过。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喂,是刘先生吗?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具体的东西,还需要协商一下,就请你过来一次吧!”

“行,钱先生,我这就过来。”在电话之中,在公开场合之中,他一向都称呼周腊为钱当迁,这点细节不用提醒。

先到了钱当迁的办公室,等刘得宜进了去,门就关上了。

“刘先生,请坐,这就是我的计划和协议书,看看你有什么意见?”在办公室之内,钱当迁笑谈之中,自有一种威严,这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自然产生。

“这家准备建立的公司主要的产业是电子器件,所有产品都属于我家族企业的外加工范围内,由于规模不是很大,所以所有产品都可以被家族企业背后吃下而绰绰有余,所以你不用担心销售。”

“这仅仅是家族企业转移到中国大陆的体系的小小一部分,毕竟在商言商,对于这种科技含量不是很高的加工工业来说,在大陆的确可以获得大幅度成本减低,总投资二千万人民币,算我自己个人所出,没有把家族牵涉在内,所以你尽管放心,你占有其中百分之六十,具企业法人权。”

刘得宜随便翻了一下,就没有再看,他点了点头:“我对股权有点意见。”

“哦,百分之六十已经足够你占有控制权,如果外资再少的话,就会对企业的­性­质和运转产生影响。”

“不,我是说,我仅仅只要百分之四十五就足够了,公司董事长和法人代表还是由你来担任,而且我不会参与任何股权和经营上的事情,我希望这百分之四十五之中,百分之二十八由我的母亲占有,百分之十五由我的女朋友李笑颜占有,还有百分之一由张敏占有,剩余的百分之一,给予我方的总经理,或者副总也行。”

“你自己一点都不参与吗?”

“不,我一点都不参与。”

刘得宜对这样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其实更加关键的是,自己一个高中生当上几千万资产的公司董事长,实在太引人注意了,如果是外资公司外国董事长,仅仅是公司之内有几个中方股东,这样事情就很正常很简单,没有几个人会对这样的事情敏感。

再说,这家公司等于是依附于对方家族企业,成为对方企业的下级产业链和加工链,没有必要在这个“定位”的公司上花太多的­精­神,反正自己再努力,也不可能改变这个受制于人的局面,不如索­性­不管,只吃点分红就可以了。

钱当迁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刘得宜这样的反应是没有预料到的,在现在商业潮流这样汹涌的情况下,人人追逐的时代,还能够看穿其中的本质,真是难得,刚才他对具体的经营过程之中看都不看,那是建立在他知道什么事情可以有所为,什么事情无所为的基础上的,不会浪费无所谓的­精­力,他还如此年轻,虽然在具体行为上还显的幼稚,但是大是大非上,就已经如此深不可测。

现在刘得宜现在这个定位,就已经使他许多后着失去了作用了,毕竟没有权力,就不承担责任,有什么问题,有什么罪名,自然由外资董事长来担挡,没有理由来为难中方的小股东。

得之固喜,失之不怒,人如无欲,自然就无暇可击。

虽然在某个层次上说,虽然合作本身就已经落于一定的下风,但是这一步,就挽回了不少,不在一地一城之得失,玩的就是战略。

“哈哈,刘先生真是淡泊啊,真不愧为修行者。”钱当迁本想说什么的,劝他接受董事长之位,但是看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就觉得这还是无用功,于是等了一会儿,就说:“好,那就按照刘先生的意思办吧!那你等一会儿,我们就去会议室,让有关方面的人对具体合同和法律契约再作一次安排。”

“行,今天我有是时间。”

一个小时之后,会议召开了,这算是新公司开业筹办会议吧!

地点就在钱当迁现在的一个会议室,这个会议室虽然不大,但是容纳二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在那里已经有着八个穿着西装笔挺的男子在那样等着了,其中还有二个是西方人。

刘得宜一出现,就成了他们视线的焦点。本来嘛,这么多人等着,为的事情就是他,刘得宜穿了一套咖啡­色­的西装,虽然有些过于年轻,但是温文尔雅之中带着那种从容,还是留给他们比较好的印象。

众人坐定,钱当迁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会议就开始了。

由于对公司的资本和权力结构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与之相关的方面也必须重新来过,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是这次会议还是连开了三个小时,才把方方面面的各种各样的细节进行调整和完善,在这个过程之中,就算是对公司重要­干­部的人选问题上,刘得宜还是一言不发。

到了后来,有几个代表以为这个少年仅仅是有点钱的公子,没有任何才学,因此虽然他们个个都有着一定世故经验,都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以刘得宜的敏锐,还是发觉了他们心中的鄙视。

不过,摆平他们,让他们认真工作,已经不是自己的责任了,至于他们的鄙视,他更不放在心上,只有没有力量的人,才会这样敏感,自己的世界,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那他们的鄙视,就如对天吐沫,也不过落在他们自己的脸上而已。

惊不起他半点波澜。

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之后,刘得宜甚至没有参加随后的宴会。

只是在走时,对着送他出去的钱当迁鞠躬说:“钱先生,辛苦你了,以后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等这些事情完成了,你就来我家吧,相信那时,我会对你的事情,有所办法才是。”

弄的钱当迁苦笑连连,自己的布置已经浪费了大半不说,现在的情况,好象自己反而成为了跑腿的角­色­了。

真正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此人对提升自己的力量的渴望也并不是虚言,像这样的人,才更加深刻的了解力量的重要­性­,也更能把力量发挥的淋漓尽致。

吸血鬼,随着自己的力量提升,就越来越独立,假如力量达到‘父亲’的一定程度,就可以获得自由,不再受制于‘父亲’,这就是力量法则的影响,这也是他深刻渴望的,一般的吸血鬼,大概起码要二百年的时间才能完全独立,但是他等不及了。

不要看自己多么风光,但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而已。

只有独立了,才有自己的根基和势力,这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点上,都是颠仆不破的真理。

所以,这个交易,这个交情还是应该继续下去的,他有的是耐心。

→第四章 - 出行←

这次刘得宜的高考分数还可以吧,580分,不过他经过了许多考虑,他没有准备在大陆读大学,因为这几年是关键,他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特别是不想在自己家族附近有什么意外发生。

其实不参与公司事情是有深刻考虑的,其一就是对自己亲戚的爱护,如果自己参与公司,那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很容易就牵连到了处于同一家公司的亲戚,但是如果自己丝毫不Сhā手,至少在法律上,没有牵连亲戚的理由——虽然这也仅仅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但是聊胜于无。

出国的事情,有吸血鬼的帮助还是比较简单的,已经拿到了外国大学寄来录取书,这也可以使家人安心,至于到底出不出国,甚至读不读书都无所谓了,关键就是自由,可以四处跑,就是周游世界也可以啊,"奇-_-書--*--网-QISuu.cOm"本来嘛,观山川之险,湖泊之秀,四海之辽阔,纳天地于一心,养­性­涵神,增益其所不能,本是他的计划。

至于旅行费,如果奢侈的话,一千万美圆都花的光,但是如果节省一点的话,其实一百多万人民币也完全足够了。

在电话之中,和钱当迁简单讨论一下就挂了,反正这件事情上,钱当迁可是鼎力支持啊,不过刘得宜却没有立刻出国,因为出国之后,他就处于吸血鬼的控制之下了,西方毕竟是他们的大本营,现在自己的实力还太小,这样的话很危险。

所以这仅仅是一个让家人放心的借口而已,在以后的四年之中,至少有二年,他还是在大陆上四处旅行,他将获得相当的自由,当然,如果真的要读书,再过二年也还是不迟。

公司已经建成了,李笑颜也很高兴,毕竟她获得了许多,对于公司上的事情,不用多交待,不过,得趁着这个暑假,多和家人以及多跟她在一起,毕竟自己这一走,起码有几年时间只能通通电话而已。

推开了咖啡厅的门,他看见了李笑颜正坐在了固定的坐位上低头看着什么,从女孩子变成女人,又从学生变成了董事,她似乎更妩媚了,虽然在昏暗的咖啡厅内,但是雪白的肤­色­还是清晰可见。

从座位上坐下,她就已经发觉而抬起头:“已经拿到了通知书了?”

“是的,拿到了。”刘得宜笑了起来,他拿出了一张通知录取单,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李笑颜很高兴的接了过来,仔细的看着。

“你在看什么呢?”

“一些商业知识,我大概可以上本地的商学院。”

刘得宜显出“理解”的表情,点头表示认可,他对着过来的服务员说:“来一杯蔚蓝咖啡,不要加糖……好啊,你多学习点。”后面一句是对她说的。

“恭喜你了,那你过几日就要走了吧?”李笑颜放下了录取书,有点叹息。

“恩,你说的不错,我大概明天就要走了,有许多事情要办呢,不是这样简单的,呵呵,先去那里看看情况啊,至于这里二间房子,就你来管理吧,你可以住在里面,那里应该还是比较舒服的。”刘得宜拿出一套钥匙:“这就是这二间别墅的钥匙,先帮我看看家吧!”

李笑颜轻轻吐了口气,向他点头,拿过了钥匙。

刘得宜按上她的手:“以后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吧,公司的事情不要多管,里面的水深着呢,你只要每年收取红利就可以,这其实也相当可观,根据公司的发展计划,几年之内应该有很大的发展。”

“如果你真的想­干­点事情,那就用红利自己创业吧,如果你真的需要资金,可以和我的母亲商量,她应该有点资金,可以支持你,不过千万不要再和他合作了。”

“得宜,我不是傻瓜,我知道其中的分寸。”李笑颜反而握住他的手:“你出去之后,反而要一切小心,自己照顾自己呢。”

“你有这个觉悟,我就放心了,至于我,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刘得宜微笑的说,他缓慢的品尝着咖啡的香味。

岁月催人老,他和她都有点变了,至于她的以后,他也很宽宏,毕竟自己要出去几年,前途深不可测,四年之后会怎么样,这是谁也不知道的,所以她如果又有了新的情人,甚至嫁了人,那也只能祝福她了。

甚至隐约的心中,其实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无论她选择怎么样,都给了她,甚至这二套房子,她成为自家人自然不用说了,就算嫁了人,他的母亲也会给她一套,虽然现在的房产证在他的母亲手中。

缘分难得,对爱过自己的女孩,不能在这方面吝啬。至于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又不是万能的,至少现在还远远不是,所以以这种平稳而宽宏的心态,对自己,对她,都有好处。

爱一个人,就要为她着想,虽然没有必要牺牲自己,但是力所能及的领域内,还是不要有任何吝啬,以免留下深深的遗憾。

当然,假如她真的能够追随他到底,他也绝不吝啬日后的荣耀和神圣。

一切由她决定,很简单又很残酷的选择。

等出了门,最后一夜住在自己的房子之中,他没有修行,沉默的喝茶,只是有时将眼光望向已经非常熟悉的房内设备。

“你不要紧吧!”玉之灵问。

“没有什么事情,我仅仅是在回味而已,这些东西都是我一手购买的,凝结着我的喜怒和青春,不过,人生的一切经历都是修炼的资产,我会很享受这种感觉,不会把它变成负担的。”

“我在享受着这些,爱、离别,还有愁思和迷茫。”

刘得宜的眸子清晰如水:“你只教导了我具体的功法,但是修行不仅仅这些,到底怎么算是修行呢?忘记一切感情,让自身如虚空一样自有永有,还是品味一切生命,以更加宽宏的态度来看待一切?”

“你是玉之灵,你的心充满了恒古的­精­神,你并没有真正的感情,所以你也不会觉得假如拥有漫长时间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抛弃一切感情,自然无所谓寂寞,永恒的时间也不会变成痛苦。也许这样才是永恒者的最后的结果,但是如果有着感情,那经过了无数时间的永恒最后,就是难以明状的寂寞吧!”

“人心未必是天心。”

“这我知道,其实我觉得,为什么历代圣贤都强调忘情,就是因为如果不忘情的话,又怎么度过那漫长的岁月呢?也许更超过一步,我会获得与之配合的心情,不再为人类的寂寞而畏惧。”

“不过在现在,我并不觉得有必要放弃一切感情,我会以更加宽宏的心,来容纳这一切,包括必要的残酷,以及生命各种各样的美丽,在那天雷雨,我曾经有过这样的觉悟。”刘得宜淡淡的笑了:“人心和天心缺一不可,彼此交融才得道心,不知人,安知天,不知天,安知道?”

“这是你的体会,我也不知道是正确还是错误,但是这是你的选择。”玉之灵沉默了一下说:“其实你这样说,我就更加放心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引导你,但是到了现在,基础已经奠定,其他的事情,都要靠你自己来体会和参悟了。”

“不过,你这种心态,我觉得非常好,我感觉到了你的能量,在随着你的心,释放出温和而强大的波动,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我们紫罗峡这一代的宗主,不会有错。”

“我想起一件事情,古代曾经有过这句话:天子行事,还有错吗?可惜天子还是有许多错误,何况我呢?所以这条不成立啊,对谁都一样。”

“错,这要看对谁而言,对这个宇宙来说,还没有任何可以对它称的上错的事情,错,也是需要资格的,而且,就算错了又怎么样?你还要对谁负责吗?”玉之灵不屑的说着:“再说,天子岂有你尊贵,几十年而已,你要掌权,自是永远的天国。”

刘得宜笑了,有一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支持他,不离弃他的朋友,这是他的幸福,他没有再说什么,低头想了一下,继续说着:“这些说来过早了,不过,我现在对神通方面所知不多,特别是那些攻击­性­的,这对我以后的安全应该非常有用,你有这方面的东西吗?”

“不多,因为主要是那套复杂的进化系统,不过,还是有几个法门综说。”

“有这个总纲就行了,具体的东西,我会慢慢摸索。”刘得宜淡淡的说:“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不过,下一步去什么地方,你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

…………

到飞机场,李笑颜甚至张敏都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父亲和母亲,其实这架飞机仅仅直达香港,他们以为又从香港转机到英国,但是实际上到了香港,他还是会回来,不过就不来SZ了。

其实要去英国也不错,但是问题是他有点不放心吸血鬼。

过早的到它的大本营,实在不是好事,不过仅仅是香港转机,他也不惧,如果有什么危及他的生命的事情,他肯定就算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人,反正玉之灵对基因深有研究,改变一些容貌简直是很容易的事情。

而且,真实的“假身份证”,也已经办好了,这是他自己联系办的,花了二个月的时间和一万块钱,才办到了这张身份证——保证什么都是真的,电脑之中也有真实的记录。

这种身份证是和那些失去儿子的人联系,有出生证,但是还没有办身份证的那种,而且又经常不在家,周围邻居不熟悉的那种,出了点钱,就以他们的儿子的身份进行办理,所以说什么都是真的。

这就是他之后几年的身份证。

经过了一番叮嘱之后,又和她们告别,才上了飞机。

…………

钱当迁这时,也在飞机场外面的一部车上,他望着飞机上了天,只要他到了英国,那就好办了许多,可惜他不肯,可见他还是对他怀有戒心,不过这也非常正常,这样的谨慎并不是坏事,而且这个少年并不是这样容易处置的。

对刘得宜的力量,他还不是怎么清楚,因为他对此避而不谈,可惜的是,他在吸血鬼之中还太过年轻,没有办法督测他的力量强度。

如果上报家族,当然可以获得上面派遣人员,但是他并不想这样作,作为中国人变成的吸血鬼,其实他也受到了相当的局限。

对吸血鬼这样强调血统,以黑暗贵族自居的千年家族来说,他这样的黄皮肤吸血鬼,无论怎么样努力,总是“外人”,不会接受到核心阶层之内,所以他就算日后独立了,但是能够向上爬的余地也并不大。

而且,受到了中国人传统影响的他,其实也考虑着日后的退路,本来他想获得刘得宜的秘密,但是这看来希望不大,虽然他有点怀疑刘得宜所说的吸血鬼心魔不适宜正统修行方法的结论,但是他也知道这的确是个艰难问题。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就有一个图腾,这是刘得宜的礼物和回报,可以吸取月能,其实吸血鬼的力量来源有二个,一个就是鲜血,还有就是月能。

单纯的吸血,是处于幼年状态的吸血鬼,只能改善­肉­体,而真正具有强大力量的吸血鬼,其力量来源就是月能。

吸血鬼成熟之后,无需特殊的方法,凭借着本能就可以吸取月能,这也是吸血鬼成年的标准之一。

吸取了月能的吸血鬼,就会获得控制自身血欲的能力,而这个来源于父亲鲜血的血欲,就是‘父亲’控制后裔的关键,所以吸血鬼如果开始吸取月能,那‘父亲’的控制就一日比一日减弱,以至最后独立。

他几夜试了一下,以吸血鬼的敏锐,他的确感觉到了那一丝丝月能从那个奇怪的图腾之中渗透过来,不过他也经过了实验,如果单纯的照搬这个图腾,并不能吸取月能,其中还有一些关键。

但是这对他来说,虽然觉得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也承认至少对于这九百万人民币的代价来说,也算值了,这个图腾作用,至少可以使他提前一百年成熟。

而且,有了这个图腾的帮助,他至少可以比那些靠本能吸取月能的才成年的吸血鬼快二倍成长,这对于爬升地位,有相当大的帮助。

这个世界很小,只要自己有耐心,自然还会获得丰厚的报酬。如果按照人类的岁月来说,钱当迁也有七十岁了,对于他来讲,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

“噢?你是到香港旅行吗?”同坐的也是一位比较年轻的先生,看起只有二十几岁,有着学生的模样,他用着普通话说,才起飞的颠簸,使他有点不适应,但是现在已经舒服了许多了。

“恩,也算是吧。”

“我是香港来北京学习的学生,暑假来NJ市玩,所以就在这里直接上机去香港了,你呢?看情况你还是学生吧?”

“是啊,这次我是到香港旅行几天,看看大都市的繁华。”

“其实说到繁华,BJ和NJ其实已经不逊­色­了,不过香港还是有一些很好玩的景点,而且作为国际金融大都市,购物还是相当方便的,也有一些特­色­。”

飞机之中比较无聊,二人就这样交谈起来。

有些事情,确实是刘得宜所不知道的,看见这个香港学生滔滔不绝,普通话说的相当好,虽然大部分是废话,但是还是有一些吸引人的地方的。

“香港是不错,不过这个地方人口实在太密集了,其实说到生活的质量,一般市民还不如NJ或者SZ市呢,看过报道,香港有几万人已经迁移到了内地一些城市,内地的一些沿海城市并不落后,而且相对生活和住宅的空间比较大,空气也比较好,最重要的是,物价也相当便宜,可以节省许多钱,仍旧保证相当质量的生活哦。”

“这也没有办法啊,香港毕竟是国际金融都市,人口紧密也是必然,不过你以后毕业之后,准备在什么地方工作?”

“现在还没有下决心啦,虽然有几个同学都留在大陆工作甚至创业了。”

“慢慢来吧。”

二人交谈甚是愉快,而飞机在天空飞过。

→第五章 - 高原伊始←

这个世界最好的修炼地方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兰显高原(青藏高原,仅写一次,下面的地名和环境就不再写真实地名了),世界第一高原所在,人口稀少,空气稀薄,到处是雪山、戈壁、或者草场,或者是冰川之下的湖泊。

刘得宜找到的地方是属于一个黑羊牧区的附近,最关键的就是这里有一个由于地热而产生的温泉,里面充满了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并且在不远处形成了一个湖泊,湖水之中的鱼类之密集,是大陆人无法想象的。

这个湖泊,也成为了附近一个部落的水源,同时成为了附近的鸟、野马、和其他野生动物的水源。

一望千里,雪山似乎永恒存在,夜中,由于空气稀薄,没有污染,星光就格外的灿烂,虽然对一般人来说,这里太过艰苦,但是对于刘得宜来说,却是一个得天独厚,安详平静的修炼之地。

他是开了一辆越野车来到这里的,他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废墟,已经没有了顶部,但是还是有石墙包围着,以前大概是一个堡垒吧,而离开这里,到最近的人家中去,也要有半日时间,如果骑马的话,更是要一天时间,可以说这里方圆二十里之内,基本上没有人存在。

经过了导游和附近的那个村子建立联系,以后他自己就可以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去换点羊­肉­和­奶­茶,至于粮食嘛,全部是他自己买来的米和盐,还有大量的茶叶——这些茶是从内地获得,在这里已经算是非常有用的物资,因为这里的人大部分吃­肉­喝­奶­,必须有茶叶来润滑。

不过这里的茶砖和酥茶,还有那些青稞制品,刘得宜还是不敢问津,这个味道实在不是内地的人能够一时间能够习惯的。

可是如何获得燃料,还使他非常为难,在这里,姑且不要说没有煤气和电气之类的东西,就算有,那也是要几百里外的城市中运来,烦啊。

高原牧民二大困难就是燃料和吃盐,吃盐无所谓,他带上的盐如果就他自己吃,吃上几年都无所谓,但是燃料的问题嘛……这里的人都是用粪砖,可是粪砖是牛和羊的粪便,自己又不养牛养羊,怎么获得呢?

砍树木来燃柴,吓,姑且不说环境问题,这里找棵好好的树还真是为难呢,一狠心之下,运来了二车煤炭,二车煤炭不用多少钱,但是运费就足足花了他六万,不然没有几个司机肯拼命运来,这里通车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

买到了二杆枪,外加三千发子弹,还有二个高级野营帐篷,坚固难用,防雨防风,比那些一般的牧民帐篷要好的多,不但美观舒服,而且在­性­能上好的多,一个备用,一个主用,里当装饰。经过了半个月,足足花了二十余万,才总算在这里建立一个稳固的家,那个废墟已经建立利用起来,封了顶,也算是一个半石半水泥的房子了——里面储备了白米、盐、茶、还有一些生活必需品。

越野车也放在里面,四大桶油可是日后出去的保证。

对于这样的汉人住在这里,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附近那个村子的人,还很好奇的来看看,不过经过了一段时间,也就习惯了。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呢,就是安静和空阔。

对这样的日子,刘得宜开始时也很不适应,因为就算他是修行者,但是总的来说,他毕竟是一个在现代都市之中长大的,繁华的信息充满了他的生活,而现在,仅仅只留下了辽阔天空和雪白的高山,以及那一群群牛羊。

不过,他毕竟有最重要的事情来完成,每一次的修炼,每一小步的进步,都使他充满了希望和欣喜。

经过一段时间,他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每天的生活就是用餐,然后就是读书,他买了一车的书过来,足够他细读一年了,还有就是修炼,并且按照不同需要,而进行入定,短的几日,长的甚至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以上,而根本不怕有人来打搅他,毕竟最近的村子过来,也要骑一天马,谁没有事情会这样无聊跑来啊?

每次到了夜中,他就跑到了附近的温泉之中,躺在温热的水中,眸子凝视着格外灿烂的星空,久久不言,高原比大陆强烈几倍的阳光月光星光,以及稀薄的空气,没有污染的大地能量,都非常适应他的成长,而且,在这里生活了半年,他不但没有所谓的“高原红”,反而更加白皙。

他只感觉到那纯净的阳光和月光在淋浴着他,变成了能量催化着他的成长,丝脉就如植物的根须一样一日比一日延伸,因此积成的系统也越来越复杂,玉之灵很高兴告诉他,这样的环境和习惯,可以使他获得三倍于以前估计的速度而进步。

“我来教导你道法,一种存于天地日月星辰之中又被我们所用的可怕能量,就如现代军队一样,也许他们的­肉­体还是这样脆弱,但是他们的战斗力量将可以摧山倒海——而我们也是如此!”再经过了半年,玉之灵终于说:“我只能教导你总纲,但是每一个法术,都必须你自己探索、研究、固定,但是这也是好事,也许可以重新建立一个庞大的法术系统。”

“明白了,反正这里什么人都没有,尽管使用和修炼了。”

“风、雷、火、水,光、暗,甚至你感觉到的任何一种能量,都无所谓,都可以尝试控制和使用,反正有我来帮助你,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而且攻击的能量只要控制大小就没有大事,最多把这里炸成一片湖就是了。”玉之灵得意的说,它可算真正的胆大如天了,天地之中有许多能量是非常可怕的,它就敢叫他随便接触和使用。

不过,玉之灵也在不断的成长,而且它本身就是一种天地­精­神,吸取和转化本源力量时比刘得宜快多了,所以它现在的确有资格说这个话,它的确可以保护他的神识不受侵犯。

“是!”

不过,有的时候,刘得宜还会用枪,­射­击是他必须学习的重点,毕竟在许多时候,枪比一般的法术都要方便有效,反正一天练习一百发,也可以练习个三百天,没有子弹了再去买就是,有时,他还会练习刀术,虽然没有任何刀法可以学习,但是说到快、狠、准的基本功,却一日日的进步着。

“哼哼,不要积累能量了,把十分之九都用出去,把最纯粹的留下,你必须不断的使用它们,才能熟悉它们,利用它们,并且发挥最大的战斗效果。”看见他还有心思玩刀弄枪,玉之灵在这个时候,似乎又恢复了刚刚见到刘得宜时的那种穷凶极恶的监工像:“没有已知法术也无所谓,不断的开发出来,人类之所以强大,就是靠想象力,想象力才是最强的力量,不要怕法术反噬,反正­精­神上的反噬我来替你抵抗,­肉­体上的反噬自有道体来修补!”

“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咱们都是不怕牺牲的兵啊,刘得宜,给我上!”

“每探索出一条成熟的法术,就给我闭关接触天心,并且把这条法术烙印在相应的能量意识上!什么,你问为什么要这样,混蛋,难道你就这样傻吗?这样的话,这叫天心记忆,下一次你使用这个法术,就只要你定下的咒语或者符号就可以引发了!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利用前人的咒符就可以引发力量的缘故,什么,你不会烙印,你自己在入定之中慢慢摸索吧,一次失败就下一次,反正你还死不了,恩,你说天心没有记忆?那就一次次使用,加强它的记忆!”

“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百战不死,越败越战,才得金刚不坏之身心,继续上!”玉之灵的叫嚣就如电视卡通中的人物一样,不由让刘得宜抱怨自己让它观看了太多的电视和卡通。

话说久病成医,修补因为反噬而损伤的­肉­体的事情,虽然有着玉之灵来帮助,但是还是使刘得宜进一步认识到了人体的结构和运转的本质。

玉之灵携带的信息还是很有限,仅仅只有一点总纲的提示,也许在当年,紫罗峡没有想到自己会消失,所以这些东西就没有写到玉之灵的信息之中。

从一无所有开始,重新建立这个世界的法术,其中的步步艰难之处,非外人可以想象,虽然有着玉之灵和道体的保护,但是每次实验就是向未知的黑暗跨步,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就是在这样的一次次实验之中,他的心更加坚毅刚强。

…………

“你在想什么呢?”玉之灵问,随着他的修行的提高,现在它都不能随便感应到他的思想了,这个宇宙就是这样,一切都由强弱来决定彼此的关系。

“今天去了村子那里,他们有六个人过几日就要去朝山。”这一年来,他虽然仅仅只去了村子十次,但是已经慢慢和他们融洽起来,由于他对­肉­体的认识,甚至还会治疗一些小病,当然,他没有直接用神通,而是借助于药物,但是就算是这样,已经蛮获得淳朴牧民的好感。

“朝山吗?”

玉之灵也知道此事,所谓的朝山,就是直达兰显高原的黑拉寺,去黑拉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真正奇怪的是,从家中到黑拉市,朝山就是三步一跪拜,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息外,不能停止,因此走到了黑拉市,通常要一年甚至几年,由于高原气候恶劣,条件艰苦,所以死在路上的非常多,但是对于真正虔诚的人,就算死在朝山的路上也是幸福的。

“哦,是那个老头和那几个牧民要这样去黑拉市吗?凭他们的身体,只有死路一条。”玉之灵不屑的说。

刘得宜在那个老牧民家喝过好几次­奶­茶,想到这里的人竟然会抛开自己的儿子去那遥远的地方朝山,他就感觉到不可思议。

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的确感觉到了那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中,突然之间凝聚的那种充满了觉悟的光芒,那是一种难以用世俗来衡量的神采。

其实某种程度上,作为最有资格踏上顶点的修道者,他们的信仰反而是最薄弱的,修道的要求,使他们心如钢铁,无视除自己外的一切,自己这一年来,进步非常快,金丹已经有大成的迹象,但是在那种眼光之中,刘得宜觉得自己是不是错失了什么不同于自己的道路。

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体会到天心,这个老牧民凭什么有这样的觉悟?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信仰这回事,他知道西方的至高神有着连绵的圣战,但是作为一个无神论的国家的居民,并且在大都市之中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人,他还不能真正了解这些。

玉之灵问:“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想法吗?”

刘得宜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昂首望向夜空:“我决定我也跟着去朝山。”

“你疯了,他们是为了他们信仰的佛而这样作,但是你为了什么呢?真正的修道者是不能有信仰的,因为你最后的道路就是一切的顶点,如果你信仰了他神,那你虽然一时可以获得快速进步,但是永远也无法超越你信仰的存在,而踏入更高的领域。”玉之灵第一次吃了一大惊,它第一次激烈的反对。

“那信仰大道呢,信仰自己呢?甚至信仰这个不断修炼的过程呢?”刘得宜反驳的说:“我仅仅把这个过程看着我对自己道心的磨练而已。”

“无论信仰什么都一样。”

“不,不一样,我的心真的不可动摇不可摧毁了吗?我真的接触到了这个宇宙的真理了吗?我现在感觉到的所谓的天心,真的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吗?奇 -書∧ 網或者说现在的觉悟,真的能够带给我力量了吗?”

“与天心感应是一回事,与天心交融又是一回事,但是真正掌握天心又是一回事,我会参与这次朝山,我每一个跪拜,都是在向天,向自己,向天,向大道的询问和探索,在此路上漫步前行。”

“我会第一次空前的,从自己的­肉­体和­精­神之中来一次洗礼,这跪拜不过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也不会向任何存在而臣服,我希望在这一次又一次跪拜之中,能够见得自己的心,能够建立于大道之间的渠道,能够对这个宇宙,对生命,对人生有一个彻底的净化和再建。”

“但是这也不用这样的方式吧!”玉之灵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在想,这些普通的人,他们没有力量,但是不能说没有修行,虔诚的意志本身就是修行,我之前听说过种种关于藏传佛教传闻,作为修道者,我也知道更多的奇异的事情,还是我对他们还是感到不可思议。玉之灵,什么样的力量使他们无视生死呢?我必须真实的熟悉和认识这种力量,因为我未来的敌人,可能就是它们。”

“了解虔诚,了解信仰,了解那无视生死的执着。”刘得宜静静的说:“所以我也要参与,那一次又一次的跪拜之中,花上一年甚至几年的时间,不用任何神通,而一步一步走到沙拉市的黑拉寺去。”

“我要亲自见证自己,见证虔诚。”

一种淡淡的黄金光芒慢慢从他的身上散出,他凝视着辽阔的星空。

对于他参与朝山的要求,村子之中的人惊诧莫名,有些不可了解,甚至还带了些敌视,但是那个老牧民却似乎了解了什么,他力排众议,让他参与了这个过程,当然,他们也不会强迫他真正的完全参与全程。

除了那个老牧民,其他的人只不过以为这是汉族少年的一时奇想而已,对于上千里三步一跪所代表的艰难,所需要的虔诚,是难以想象的,就算是虔诚的藏人,都至少有一半以上不能完成,这个少年,也许第一天就坚持不了吧!

也许对其他人来说,朝山的路上,有着这个外人而恼怒,但是刘得宜知道,至少那个老牧民对他感觉到了什么,以老牧民年纪和身体,是根本走不到终点的,这个,他自己也明白,正是因为这个生死的觉悟,他感觉到了刘得宜的强大。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人生都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有过自己的理想,他们随波逐流,他们看起来,在他们的人生之中还是很努力的工作,但是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东西,只仅仅以本能来完成他们的生命,而只有少数的人,才可以独立特行,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仰。

但是这意味着,必须割裂自己许多宝贵的东西。

比如那个老牧民,如果他不能割裂对儿子孙子的爱,那他就没有坚持朝山的勇气,他就会如许多老人一样,就在平淡的日子之中过掉最后的生命,最后沉默的死在了床上,但是现在,他选择了一生一次的朝山。

三步一跪,向着他心目中的圣地而艰难前进。

刘得宜对他的决心和虔诚,受到了感动,又同时感觉到警惕。对着向顶点之路而漫步前行的他来说,一切都可以借鉴,都可以是良师益友,但是同时,一切都可能是他前进之路的敌人——他要真实的见证和了解这种虔诚!

→第六章 - 日记←

第一日笔记:

累就一个字,三步一拜,实在太耗费了体力了,第一天只行了八里路,到了晚上休息时,已经浑身肿痛,却还要强打着­精­神,立个帐篷,就算经过了改造,可以抵御手枪子弹的身体,走路也摇晃起来,额头和膝盖红肿,老牧民的名字叫蓝拉,他拿出了藏药酒,为每个人涂上。

第二日笔记:

才跪伏在地,额头和膝盖就肿痛,肌­肉­也在呻吟,太阳照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无数的诱惑让我总有摆脱这个苦难的念头,难道一定要用这个方法才可以证道吗?有的是其他的方法,这样只是苦行,先贤就已经说过,苦行是不能得到觉悟的,我在想,假如没有其他六个人在无时不刻的督促,也许我今天就坚持不了,晚上休息时,我甚至连每日的冥想都无法坚持。

第三日笔记:

一片混沌,肿痛贯穿了全身,就算是可以抵御子弹的皮肤,也磨破了,鲜血渗透了膝盖,“站起来,这种修行我不­干­了!”——这种念头如沙漠之中的人渴望水一样的强烈,在心中时刻流转,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有着一年多,就从心底发出了绝望,我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脆弱。

第四日笔记:

我病了,发烧着,当我早晨躺着时,我怎么也不能爬起来,最后还是在玉之灵的坚持下才起来,我已经有点麻木了,继续今天的艰苦生涯,积累的痛苦,使我发出了低沉的嚎叫。

第五日笔记:

继续前进,继续前进,今天完成了九里路,我抚摩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膝盖,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其他六个人也没有了生气,只有老蓝拉还坚持着扎帐篷,我摇晃的站起来,去帮他。

第六日笔记:

今天中午,吃饭休息时,一个同行的牧民哭了起来,原来他们也会感觉辛苦啊,看见他哭,连我都几乎忍耐不住眼泪了

第七日笔记:

终于那个昨天痛哭的人坚持不了,老蓝拉怒吼着什么,虽然语言不是很熟,但是还是有点明白,是说连一个汉人(指我自己)都坚持着,身为藏人还不能坚持?看见他当了逃兵,那跟上去的想法猛然之间壮大起来,几乎使我脱口要求停止

第八日笔记:

在晚上帐篷之中,抚摩着额上的血,眼泪终于忍耐不住了,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如果没有办法,相信有许多人会坚持下去,但是如果随时可以脱离这样的痛苦,还能够坚持下去的人不多啊。

第九日笔记:

痛苦似乎已经开始减轻了,其实我知道是已经麻木了,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经过我身边的藏民特地送来了酥油茶,从他们的眼光之中看出了敬佩。

第十日笔记:

今天终于离开了小道,而走到了政府所修的大道,跪在公路旁边三步一跪,吸引了许多人的眼光,特别是对我指点的说,我有点羞愧,但是没有理会他们,不管怎么样,跪在石头上和跪在公路上还是不一样的,前者实在痛苦。

第十五日笔记:

有外国人拍照和围观,但是我没有理会,现在我面皮已经厚到了连一点波澜也没有的地步,只是自顾自的跪拜,膝盖似乎经过了专门的进化,而有了厚厚的老茧,衣服早就磨破了,缝补了二次了,我知道我全部都有异味

第二十日笔记:

从痛苦到麻木,从折磨到安详,我又重新找到了修行的感觉,每一次跪拜都有不同的觉悟,生命到底是什么,我还来不及想。

第二十八日笔记:

我们已经来到了人迹罕见的地区,下面的路会更加难走,我在中午休息时,就在一个雪山的下面,我观看那种似乎亘古不变的雪山,听着一点点溪水在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泪流满面。

第三十四日笔记:

暴风雪,很大,幸亏我的帐篷是特制的,比较大,比较温暖,于是六个人都挤在一起,我已经会一点藏语了,晚上睡觉时,由于我没有向佛祈祷,麻布问我:“我们是为了佛,你是为了什么呢?”

第三十九日笔记:

麻布死了,他穿过一条狭窄的路时,没有站稳,滚了下去,我们都慢慢的爬下去,我是第一个下去的,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爆裂了出来,满是鲜血,感觉到我们下来,他似乎还挣扎着笑了笑,说了一句,但是我没有听清楚,几分钟后他就死了,大家都没有体力了,我挣扎着找到一棵树,砍了下来,用了一天时间,勉强将他火化了

第四十三日笔记:

沙扎拉病了,发着高烧,我为他烧开了水,给他吃了药片,但是似乎没有什么用,我知道,这是长久的辛苦,掏空了他的身体,老蓝拉在旁边念着经,据说是可以驱除病魔,但是我清楚的看见他的身体上的体辉已经弱了。

第四十六日笔记:

沙扎拉停止了呼吸,他死的很安详,又一个帐篷被焚烧了,生命到底是什么呢?我的心格外的宁静。

第五十一日笔记:

终于走出了这片人迹罕见的地区,在一家帐篷之中,我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对于像我们这样朝山的人,牧民是非常敬重的,所以当他们知道我是汉人时,非常吃惊,其实那时,我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区别了。

第五十五日笔记:

莫莫拉骨折了,他留了下来,我们这支队伍已经变成了三个人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想法,但是我也没有问,每一个人的选择不一样。

第六十二日笔记:

又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区,走着走着,巴错突然之间倒在地上,他是我们之中走的最安详的一个,落地时就没有了呼吸,在焚烧时,我用相对流利的藏语说:“老蓝拉,你说他会回到佛的怀抱中去吗?”他坚定的回答:“会!”

第六十八日笔记:

老蓝拉死了,这是我早有预料的事情,因为我一日又一日的看着他的生命在黯淡,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我没有悲伤,没有惶恐,只是焚烧了他的帐篷和尸体。求仁得仁又复何怨,爱一个人,就要让他走的无有怨悔。

第六十九日笔记:

我孤独一人了,我在中午休息时,独自的在一个山脚下,我感觉到自己的意志真正的凝聚成一片,漫步在雪山之中,我折了一个野花,静静的听着这一片自然,在溪流边喝水时,我看见一个满是胡子,头发蓬松,衣服破烂的野人。

第七十三日笔记:

一个人,我走的更加快了一些,我郑重的跪拜在地,将自己的额外和心,都重重的跪拜在地,我跪拜的是天,是大道,是我自己的心!

第八十九日笔记:

我跪拜在地时,第一次感觉到了重重的一击,仿佛有座山压在身上,这是什么,我不想知道,我挣扎着继续前进,虽然每次跪拜,都觉得有一无形的东西在重重击打着,使我举步艰难。

第九十九日笔记:

我再次爬了起来,尽管它们似乎在说什么,但是我不想知道它们是谁,有什么目的,修道者特有的冷淡使我无视这一切。今天的压力似乎特别沉重,我再次慢慢的爬起来,谁也不能让我吐出一个字。

第一百零六日笔记:

又到了一个聚居点,我没有说自己是汉人,我喝着酥油茶,再也不觉得这难喝,这里有个喇嘛,他惊异甚至有点恐惧的望着我,以及我背后的那些。

第一百二十六日笔记:

当我再一次跪拜在地时,似乎眉宇之间有一种“轰”的一声,我被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冲了出去,跌到在十米之外,但是和前些日子不同的是,这力量似乎来自我自己内部,它们被冲散了,没有敢靠近者。

第一百四十七日笔记:

如雨一样的光华自天而降,我看见了无数的闪烁着光辉的影子,就如在我的面前演着一幕幕电影,我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又到那里去,我走在它们之中,却如走在石块中一样,不过是荒野,不过是虚空。

第一百六十六日笔记:

深沉而庞大的力量自我而起,我看见我所到之处,无有阻挡者,我的周围越发寂寞,连同原来的声音也没有了,我知道这力量在一日又一日的壮大,但是我却没有欣喜,我如在黑暗中的迷途者,无时“向天”,“向自己”,“向大道”询问着一切的真理。

第一百八十八日笔记:

我三步一跪的方向,没有任何存在,先些日子争先恐后的出现在我面前的影子,已经不见了,也许能够给我答案者,就只能是我自己吧!

第二百十一日笔记:

已经是春天了,雪水融化了,我的前面是一个湖泊,我踏于水面之上,就如踏在了大地之上,­精­神和­肉­体似乎已经区别不大,我跪在了水面之上,重重的磕在了水面之上,看见水下那惊慌的鱼群,身后似乎传来了惊讶的女声,我知道,那是一个牧羊的少女,她向我跪拜着。

第二百二十日笔记:

那个少女跟随着我,但是不敢靠近,我笑了笑,从一个野树上折下一枝花,给了她,她似乎在痛哭着什么,我在她的眸子中看见了虔诚。她没有再跟随而来,因为我拒绝了她,我的拒绝无需说出口,就可以让她明白我的意志。

第二百六十七日笔记:

我看见了那些建造铁路的人,他们好奇的围观了过来,但是没有多时,就有一个人把他们全部赶了回去,有人献上了哈达,但是我仍旧自顾自的穿过了他们,当经过一段筑木时,周围的施工的人都让开让我先过去。

第二百八十一日笔记:

天地之中,唯有自己,我的力量已经和周围融合一起,跪拜之时,我似乎听见了天地的震动的声音,谁能与我同在,谁能受我的跪礼?

第二百九十六日笔记:

我经过了一个寺,就在外面休息,有个喇嘛想来赶我,我没有理会他,但是他靠近我时,似乎感受到了巨大震撼,他向后逃走,口中念着什么,我的眸子飘过了那些闻声而出的喇嘛们,望向了天空。

第三百日笔记:

三百日了,我不知道我还应该记载着什么,我似乎已经用不着帐篷了,前面就是目的地了,鞋子破了,但是我可以赤脚前进,我等会会把帐篷包在一起,就让它们从溪流而下吧!

第三百四十八日笔记:

终于到了沙拉市,那黑拉寺也指日可待,我的视线看见了它,我跪拜在地,额上的一块半透明的东西发出了光华,如佛的金刚珠,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喜忧和迷惑,繁荣的街道和羊群,似乎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是我日记上记载的最后一日。

…………

刘得宜三步一跪,但是仅仅到了黑拉寺门口,里面已经有着喇嘛迎接而来,但是他没有进去,徐徐的站了起来,功德圆满的信号,使他的力量一瞬间庞大无匹。突然之间的觉悟,使他笑了:“道穷者变,我明白了!”

这时,难得的雨水蜂拥而下,所到之处无论是游客还是喇嘛或者本地人都被打个措手不及,纷纷逃避到屋子里面,他走在了风雨之中。

→第七章 - 永恒者←

永恒者,一般来说,只能信仰自己,因为无论信仰什么,作为真正的永恒者,都会看见自己信仰的存在分崩离析甚至消亡的一日,更加不要说尘世的一切了,几百年的国家和王朝,几千年的文明,对它们算的了什么?能够活一百年的人,不会信仰只活十年的狗,而能够存在一百万年,那就算人类本身,对它也渺小如草芥,何况这渺小草芥之中附带的区区一瞬间呢?

不过,如果仅仅执着于此的话,那就会变成自有永有的虚空,难以理解难以明白大道之细微不测之处,修行一字,落得天地之用,又得滚滚红尘才是无碍之始,毕竟最简单的道理,这个宇宙并不是只有虚空一片,得一不得二,难得道。

…………

“哎呀,刚才看起来像个民工,现在看起来又像个明星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在这个理发店中出现了。

理发师苦笑,他看了看还在慢慢穿上西服的刘得宜,却又对这个可爱的短发,五官还算秀丽的女孩子不能发作,只能苦笑的说:“小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客人呢?”

他瞟了瞟自己手中还有的三张一百元钞票,他说的声音就理直气壮起来:“去,回到你的店中去吧,那里还没有人呢!”

“可是真的区别很大呀!”那个叫小素的女孩子有点委屈的说,不过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店中去,店中无人可不是小事。

刘得宜根本不理会她和他,他望向了镜子,西服笔挺,雪白的衬衫和黑­色­的领带,头发已经理过了,乌黑发亮,胡子已经刮的­干­净,虽然这些西装衬衫领带都不是名牌,但是不知怎么,他举动之间,自有一种雍容从容的气质。

也难怪那个叫小素的女孩子这样说,刚才他进来之时,胡子很长,衣服邋遢,看上去就和民工差不多,总觉得他有三十多岁的模样,如果不是这家理发店也仅仅只是服务那些工薪阶层,理一次发才几块钱的档次,他还进不来呢!

不过当这个民工拿出一叠钞票时,他还真的吓了一跳,难道这个民工今天作了一票?当这个民工说要在后面洗澡,他连忙摇头,但是这个民工扔出了几张百元钞票时,他就答应了。

后面理发师居住的方子很小,但是还算有淋浴头,刘得宜随便叫他在附近买几件衣服,给了五百元,反正隔壁就是小门面的服装店,要他在半小时之内完成,虽然这不是他的任务,但是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等他二十分钟之后,就穿上了新买的衬衫,然后就叫他理发,也不怕现在虽然已经初夏,但是还是比较低的气温,等一切完成之后,他才发觉这个所谓的民工,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岁的模样,穿上了西服,更是脱露出那种他说不清楚的气质。

“恩,理的还不错,这是你的。”他扔了一百块。

“行,这位小兄弟真是爽快,不过怎么变成了这样?”这次连为他买衣服而扣下来,一共赚了四百块,理发师不由非常高兴,不过现在事情办完了,把钱放在了口袋之后,他还是蛮有点好奇心的。

“没有办法,才从兰显高原下来,还没有打理呢!”

“兰显高原?难怪啊,是驴一族的人吧!”理发师有点羡慕的说。

所谓的驴一族的人,就是那些喜欢旅行和爬山的家伙,因为没有一点经济实力是不能这样玩,所以这个理发师有点羡慕,对他来讲,自己的生活还没有下落呢,玩这个纯粹是梦想而已。

“这位兄弟,抽烟吗?”

“我不抽烟,我姓张,你呢?”刘得宜推辞了他的六块一包的灰猫牌香烟,他说了自己现在身份证的姓,这种谨慎是伴随他一起的,无需特别注意。

“哈哈,我叫樊真,这不是好烟啊,不过我也只能抽这个了,现在讨个生活,不容易啊,不要说我们这些高中毕业的人,就算是大学出来的,也没有多少路子啊,旁边那个卖衣服的小素,就是大专毕业出来的,没有好好的单位,所以她就只能开一家小小的服装店了。”理发师樊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圈。

这个小张的脸线条分明,浓眉大眼,虽然不是很英俊,但是也有点男人魅力,不过他的眸子就有点奇怪了,黑幽幽的,又如明水一样透明。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二岁的年轻人,他觉得看的很顺眼,很容易就聊上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意。

“慢慢来嘛,什么生意都是从小­干­起的。”

“瞧你这模样和口气,从来没有作过这些吧,是啊,从小­干­起是不错啊,不过从小­干­起的有十亿人,能够­干­点成就的就只剩一百万了。”

刘得宜笑了起来,他背靠在那个有点破烂的沙发上,声音不温不火:“你说的也是,不过这总有个希望嘛,你也不是为了这个希望而在努力呢?”

“那是啊,想当年,我可是梦想五年之后成为百万富翁的。”

“百万富翁这个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啊。不过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难,你是不会理解的,就说我吧,这个小理发店,实在太普通了,既没有宽敞明亮的设备,又没有那些小姐,一天的营业利润最多就一百吧,一月才三千,但是还要扣除房租,这可是一年九千啊,再加上必要的开销,一年能够存下来一万就很好了。”

“积个几年也可以作点其他的生意。”

“但是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没几年就要结婚,以后有孩子,甚至还要买一套小房子,这样算下来至少十年是积累不下一分钱的,还需要父母支持一点呢?”理发师樊真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再说啊,就算这十年我积累了十万,现在十万就已经不能­干­什么了,不要说十年后了,因为有十万的人太多了,中国人作事情就喜欢一窝蜂,谁赚点钱,明天就有几十家跟上,这个竞争太激烈了,就算原来是有利润的,现在也没有了,你看,这一排街,有多少美容洗头店啊,幸亏我的店实在又便宜,所以还有点生意,你觉得我容易吗?”

“其实我觉得啊,本钱越大,能够参与竞争的人就越少,利润的空间就越大,所以他们的日子反而好过啊,不是有这句话嘛,想白手起家赚一百万难,但是有了一百万再赚个一百万就容易了。”

“虽然有点偏颇,不过不能说没有道理。”刘得宜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干­了,喝了一口这店中所谓的茶,他站了起来:“好了,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我这就出去了。”

“行,你走好。”理发师樊真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见到他站了起来,也没有办法,他打了一声招呼。

出了门之后,虽然他的服装还仅仅是廉价货,但是穿在他身上,就自然有一种风华,自从说了那句“道穷者变”这句话之后,他也不再是那样随便邋遢了,以前他根本是无视这些小事,那时是修大器,特立独行,如居高山,如立刀刃的阶段,而现在大器已成,反于修德,复归于世,他就开始注意这些世俗生活的细节了,穿的­干­净又美观是必要的,不过个个名牌就不必了,当然,如果有人给他穿,那也是欢迎的,与道无碍修养,就是从这一点点的小事上慢慢获得的。

然后就是买手机,现场充值,然后就是打电话。首先当然是家里电话,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喂,妈妈,是我,我是刘得宜。”

停了一会儿,电话之中传来了母亲的哭声。刘得宜感觉着这一声声的呜咽,从千里之外而传达到他的心中,一方面,他心如金刚­性­如明月,如大海之深,但是另一方面,这些哭声传达到了他的心中,那种温暖而牵挂的感受一一清晰浮现。

“妈妈,不要哭,我回来了。”他温和而徐徐的说,他靠在商场的一边,有耐心的静静的听着母亲的声音,就算语无伦次的唠叨也一样,有时还轻轻的解释和安慰几句,毕竟二年没有任何电话和消息,这使任何一个母亲都心急如焚。

他不后悔当年抛弃一切追求自我,但是现在更需要他自己慢慢来抚慰自己家人因此而产生的伤口,他耐心的一一回答着母亲的询问,尽管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事情虽小,隐含在内的亲情却没有丝毫的分别。

他温柔而从容的表情,吸引了周围商场上的几个女孩子,她们望向了器宇昂扬的他,对和他通话的女人羡慕了起来,在她们心目之中,这样的温柔,一定是对他的女朋友了,毕竟他这样的年龄的男生,很少对家人这样的有耐心。

一个小时,来往的人已经好几批了,他对他们的眼光根本不在意,自顾自的聊着,只是他的身边似乎一种氛围,周围的人虽然好奇,但是还是不自觉的避开了这个氛围的领域。

等这个电话终于结束时,他轻声说:“妈妈,我爱你!”

以此为这只漫长电话的结束,在之后,他笑了笑,从电梯上去,商场的电梯是开放式的,在电梯上,又一只电话挂通了。

他踏到第三楼,靠近走廊的一侧悬挂着­精­美的装饰,地上的地毯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以商场的标准还是不错了,重要的是比较厚,踩上去没有丝毫的声音,也比较耐磨损,几个服务员各个区域之内。

电话虽然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十声响过,他挂了手机。想了想,他又发了一个短信,这是给李笑颜的。

转过一个区域,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区域,每一排都是各种各样电脑,这是一个卖电脑的区域,刘得宜看了看,发觉经过了二年,电脑的­性­能还是提高了一些,不少电脑都打开着,想买的人可以试着点击一下,查看它的­性­能。

转了几步,在一个肥猫牌手提电脑上停了下来,打开,启动,屏幕上闪烁着光华,一个美丽的风景出现在屏幕上。

启动很快,声音很小很稳定,刘得宜也没有特殊的要求,查看了一下各个­性­能,再看了看标价,就点了点头,向一个服务员招呼:“这位小姐,你来一下。”

“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恩,我想买这台,你把它包装一下吧,我要带走。”

“好的,我立刻就办。”对他的爽快,这个服务员非常的殷勤,她的眼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他的身上,虽然对他的衣服,她有点失望,因为在她这样的售货员眼中,这身衣服实在是廉价货,但是这个还仅仅只能称为“男生”的青年的气度,可不觉得会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的人啊——这种气质,如果没有实在的金钱或者权贵,或者是某一行特殊成就为依靠,是硬装不起来的。

吃这行饭,她的眼光变的很毒了。

刷卡之前,他笑了笑,要求服务台把各种他需要的程序都输入进去,服务台的服务也相当不错,等了半个小时,就把一切完成了,并且按照他的要求,把电脑屏幕中原来的大海风景,变成了一只看上去很胖很胖,连它的脸都很胖的大花猫。

本来嘛,既然是肥猫牌手提电脑,自然用肥花猫作为屏幕了。

装备好了之后,他到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这家酒店并不算很好,但是也不差,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刘得宜就打开了自己的新买的手提电脑,上了网络,首先看的是各种各样的新闻,他搜索了一下去年的新闻,看着,他思索着。

又有地震了吗?数百万人流离失所,上万人死亡?他曾经在修行之中感觉到天地之中的变化,但是在那时,他一心一意,并无丝毫外顾,所以没有仔细分析,但是现在,他必须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了。

“又一股元气泄露出来了,可惜的是,主要的方面不是人类。”玉之灵说。

“是不是对某些非人类的种族有利?”

“是的,完全正确,看样子,这个世界已经对人类进行报复了,这股元气,会大大的加强非人类种族的力量,包括一些黑暗存在。”玉之灵说:“天地的规则一般情况下,并不是直接毁灭,而是兴起一个新种族来代替旧种族,地球对这个方法,已经玩过了几次了。”

这并不是玉之灵第一次对他说这些,但是却是他第一次以平等的高度来听着这方面的知识:“恩,我知道,不过,人类已经并不单纯是地球上的一种生命了,人类快已经掌握了超越这个地球的力量,单纯的加强非人类种族,我看未必能够对人类造成巨大的威胁。”

这句话并不是因为刘得宜是人类所以才说的,人类的巨大智慧,到了现在,已经使人类掌握了非常强大的力量,在核武器甚至研究中的更加强大的武器,已经可以威胁到这个地球的本身了,无论什么样的存在,只要它还具有物质的­肉­体,都不得不顾忌于这样的毁灭力量。

“未必啊,我觉得人类很难跨越时空屏障,你应该知道,如果仅仅依靠科技的话,也许可以把无生命的存在进行时空跳跃,但是却无法将任何生命这样作,时空跳跃之中的力量,可以撕毁一切单纯依靠科技的生命。”玉之灵有点不屑的说:“只要人类没有跨出这本质的一步,那灭亡人类还是很容易的,只要这个世界能够下决心。”

“不过它的意志并不是绝对的,它的决心也不是完全不可扭转的。”

“是啊,不过,虽然现在你已经有了说这个话的资格了,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你有意拯救人类?”

“不,我仅仅是准备留下人类的种子而不被灭绝而已,再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到了积累一些外功的阶段了,虽然这些功德对我来说并不是关键,但是也很重要,而要达成这二个目标,先必须赚点钱,并且获得一些明智的人的帮助。”说完,他又仔细的查询着自己感兴趣的新闻或者文章,但是经过了二年,他发觉,一些本来很好的网站和文章都消失了。

“是国家控制的需要吗?”他失笑。

“那­干­脆把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掌握在你的手里!”

刘得宜笑了笑:“没这个意思,这个世界我还看不上,曾经有个故事说,乌鸦有块腐烂的­肉­,看见了凤凰就恐惧的叫,生怕它来抢,但是事实上,凤凰只会饮清泉,驻梧桐而已,虽然有点自大,但是对这个世界的政权来说,这个比喻对我来说还是可以用的,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个诞生于此,成长于此的世界,毕竟是不同的,我只能选择尽量帮助,而且,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危险,人类的优势和安全,还是根深蒂固的,除非人类自取灭亡。”

“是啊,除非人类自取灭亡。”

“爱我的人有福了,我爱的人也有福了。”

→第八章 - 异变←

方丁走进大厅之后,立即皱起了眉。

在灯光之下,黑稠的血液在地板上静静延伸出很长,就如一副地图一样,一个中年人的尸体扑倒在地。他的双腿蜷缩着,小腹被撕裂开,血和内脏溅的到处都是。

在旁边,同样是许多血,在接近门口的地方,一个年轻的男子昂面而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有一条围巾,眸子睁的大大的,充满了临死时那种不甘心的怨恨,他的身上带着好几个黑黑的弹孔,甚至到了现在,还有一些血液缓慢的流了出来。

入眼的是他的老搭档康川清瘦的背影。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向他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情况怎么样?”

“基本情况已经出来了,杀人者是MT大学历史系大一学生江卓,被杀者是海鸟集团副总裁桑乙明,由于正巧此时宴请城东刑警副中队谢成一起吃饭,江卓闯入之后杀了桑乙明,当场陪同的警察王小海被杀,谢成负重伤,现在已经送到了医院,江卓被当场击毙。”

“他们外出吃饭还带着枪?”方丁­阴­沉的说。

这当然是违反纪律的事情,康川沉默不言,等了一会儿才说:“当时王小海和谢成都带着枪。”

方丁走了几步,他转过身来:“这个问题先姑且不说,江卓区区一个大学生,又没有带武器,他在二个带着枪的刑警面前,是怎么还能够杀了桑乙明和王小海,并且重伤谢成?”

康川苦笑:“好象又是一个觉醒者,根据谢成昏迷前的描述,江卓能够在一定距离之内凭空撕裂人体。”

方丁心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在本市这一年之内已经出现了第三例这样的事情了,本来超能力者是非常稀罕的事情,但是这一年来,突然之间增加了不少,虽然在绝对数量上还很稀罕,但是上升的比例高的相当吓人。

最为警惕的是,每个觉醒的人似乎都是在极端的情况下产生,因此造成的破坏和影响非常恶劣。

知道了基本情况,他转身离开,就在出门的一瞬间,他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把这个消息封锁,并且通知有关方面,还有,等谢成醒了,要仔细问问他为什么带枪参加桑乙明的宴请,正巧碰到江卓来报复?这也太巧了吧,把发生这件恶­性­事件的前因后果给我调查的清清楚楚!”

夜幕降临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传播出去,现在的城市,夜中显示出比白天更活跃的生命力,方丁出了门,望着五颜六­色­的的霓虹,和那些经过时好奇望望但是随之又穿行的市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作为市副局的他,这样的场面也见过不少,但是今天看了现场却心中特别烦躁,居官二十年的养­性­工夫都按捺不下来,为了舒缓一下心中的郁闷感,他没有直接上车,拿出了一支烟,点上,并且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对面,刘得宜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虽然也是透明的,但是并不是玻璃,而是水晶,盒子之中被分割成一百格,在透明的盒子的外延,雕刻着奇怪的符号,其三格之内都是一滴血,如果仔细观察,每滴血之中闪烁着一种奇怪的光泽,并且是浮在这个小小的格子之内的。

“又是一起这样的事件啊!”刘得宜以散步的形式而走着,经过了十分钟,他来到了一个路边的小小花坛,在一张石墩上坐下,周围并没有人,他询问着玉之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经知道了吗?”

“已经从他的灵魂之中得知了,前一阵元气的用途出乎我们的原来的预料,虽然这三个事件的数量并不太多,但是我通过查询分析,发觉有个共同点。”玉之灵说着:“那就是充满了怨恨,并且许下了类似的诺言。”

“怎么说?”

“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就是这个江卓的女朋友,在舞厅被这个副总看上了,下了迷|药开了房间,事后那个女的倒忍气吞声,但是她的男朋友江卓就忍不了这口气,买了一把刀就到舞厅要去讨个说法,不过到了舞厅才说了几句就被人乱打,幸亏被人报警,悬一点没有要他的命,学校方面以斗殴为名要他退学,江卓本是农家子弟,家中供他上学简直是倾家荡产,江卓其实本来没有想杀人,但是现在见事情变成了这样,倒起了拼命的心,大概就在这时他胡乱发誓而感染到了泄露的元力,于是就有了一点特异力量,终于在那个舞厅的一个小弟身上知道了仇人是桑乙明,这小子心肠不错,没有杀这个小弟,结果桑乙明就知道有人来寻他报仇,他也不是容易对付的,来了个引君入瓮,请了几个熟悉的警察等着他呢,估计想当场逮捕甚至击毙,不过想不到错误估计了江卓的力量,所以变成了现在这副二败皆伤的局面!”

“这些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差不多了,我问的是,他们怎么觉醒的?”

“还能怎么样呢,这三个人都是差不多情况,心中充满了仇恨和毁灭的思维,就和那元气感染,当然,并不是说有了仇恨和毁灭就可以感染,这里肯定有一个人体体质配合的问题,如果相互配合,自然就会有点特异力量了。”

“原来如此!”刘得宜表示明白了:“既然知道了情况了,那我们就走吧!”

“下一次收集不收集了?”

“收集,反正只要是在这个城市之中,每个觉醒者或者有力量者都被我查觉,玉之灵,你现在能够分析出他们是怎么异变的吗?”

“现在还不能,但是如果积累了多了,我相信可以分析出来。”

“所以才要继续收集啊,反正这里每格都可以放一滴血和一个灵魂,这些灵魂也只有在自己的血中才能依附存在,有我的灵符,大概也可以长存了。”

“你这个方法和养鬼差不多啊。”玉之灵笑了,它的笑声在刘得宜的心中回响:“不过,你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而不­干­涉呢?”

“为什么要­干­涉?帮哪一方面?帮这几个警察还是帮这个江卓?”刘得宜漫不经心的说:“如果帮警察和桑乙明的话,那不就是助纣为虐吗?但是帮江卓?我犯得着为陌生的他和警察作战吗?而且这种事情现在越来越多,我怎么管的过来,让他们自生自灭,胜者得生,逆者自亡。”

“不不,我觉得你忘记了一点事实,就是单纯的几个特异者觉醒,那无所谓,但是如果觉醒者越来越多呢?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话,由于觉醒者必须充满了仇恨和破坏才得以觉醒的话,那他们天生就具备着破坏的欲望,这些人的不断觉醒就会如果小溪集流,先是自发的几个特异者联合,然后就是有组织的特异者联合,最后形成拥有强大力量的特异组织——假如这样的情况不断出现,那未来必是如此,谁也不无法控制,而且,如果从进化的角度上讲,他们应该是一种新人类,比旧人类更强的新人类,因此天生具备取代旧人类的天命!”

“没用,因为获得的力量会遮掩住他们的视线,但是由于天生的局限,他们无法把这种力量大幅度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所以如果他们不老老实实的回到智慧这个人类真正领域上去,就凭着这点特异力量根本无法撼动现在的人类世界,更加不要说什么取而代之了,比如这个江卓,就因为获了点力量,就狂妄自大连把刀都不拿就大摇大摆的上前报仇了,如果不是他的力量出于警察的预料,不然的话,连二败皆伤的局面都弄不到,直接被当场击毙了!”

“但是这可以成为乱的开始。”玉之灵指点的说。

“对,引得人类自己疯狂,相互残杀。”刘得宜表示同意:“不过这我也没有办法,我也不能消灭天地之中新泄露的这股元气,如果这个世界的人更有希望一点,这个世界绝望的人更少一点,那被感染而觉醒的人自然少一点,说来说去还是一个社会和谐和幸福的问题。”

说到这里,他有点感应,顿了一顿才说:“某种程度上说,这股元气可以称的上是弱者的最后希望,绝望者的复仇之神呢!”

“它可以利用,但是执行你的计划,也需要一批非常人吧,你也可以利用一下啊,这些人不为这个世界所容,但是你可以收留他们。”玉之灵说:“而且,无论元气怎么减低了人类感染的层次,但是能够感染者,都是一些好苗子,紫罗峡现在只有你一个呢,就算不收为弟子,收些外役也不错啊。”

现在的刘得宜,它仅仅只能劝说,不过它对刘得宜当然还有着巨大的影响。刘得宜停下脚步来思考。

外役……刘得宜当然知道是什么,无论是吸血鬼家族,还是远古时的修道家族,都必须在世俗之中拥有一定势力,来方便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选拔弟子,积累功德……这都是必须的,就算是能够具有大能的修道者,也无法在这些事情上有所作为,其实宗教组织,最初的萌芽组织的用意就是为这个而服务的,甚至那些所谓的神职人员包括神父牧师,严格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外役。

“你说的也许有点道理。”刘得宜轻轻地说,就在这时,又一阵波动产生。他停止了口中的话,眸光深邃,仿佛穿透了重重房屋和墙壁而看到了远方的一个地点。

“这样巧,才说到,就又是一起觉醒事件?难道这个城市中绝望和疯狂的人很多吗?”刘得宜感觉着空间中的细微波动。

“去看看吧,去看看吧!看样子是正在进行改变,这就很有观察的价值呢,而且最好把他收下来!”玉之灵似乎对扩大紫罗峡的规模有着巨大的兴趣。

刘得宜想了想,说:“行,不过收不收,到时候再看。”

这种过程并不很长,刘得宜走到路边招了一下,就有出租车过来,十五分钟之后,刘得宜来到了一个比较边缘的城南区。

下了车之后,他望向了一间房屋。

而在房屋之中,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正在地上翻滚,他死死咬着毛巾,不让自己痛苦的嚎叫发出——如果让房东知道自己发病了,已经欠了二个月房租的自己肯定会被立刻赶了出去,那样的话只有睡在街头,并且被警察逮捕送到遣返所去淘沙子了。

但是巨大的痛苦,使他不自觉地佝偻起来,他艰难的呼吸着,汗水渗到了自己的眼睛之中,视野已经变得黑茫茫。

心脏在这样的痛苦下艰难的负荷着,自己似乎在一种旋转中,连地板都在摇摆,他如一条死鱼一样挣扎着,过了很久,这种痛苦慢慢趋缓,在地上躺了很久,他重新看见了天花板,虽然浑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但是他还是挣扎着起身。

把已经汗湿,发出了臭味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把热水瓶之中的热水倒在了一只盆中,但是倒了一大半时,他停了下来,想了想,把余下的开水倒在了一只碗中,并且放上了方便面,然后又在盆中放了点冷水,现在洗冷水是找病,但是只要有点温就可以了,煤气已经没有了,他就算是想洗热水也不可能。

开水也要一毛一瓶呢,现在他必须节约每一毛钱。

“果然是完全的胡来呢!这股元气进入,其作用并不是给予他力量,而是快速燃烧他的生命,进行非常迅速的新陈代谢,以集中能量形成一种特殊的力量,他算是熬了过去了,但是他的生命已经出现了很大损耗了——假如日后他还不断使用这种力量的话,其生命会更快的消耗,这样简直是用生命换力量。”玉之灵和刘得宜的神识观察和注意着这个过程,在结束时,它不屑的说:“就是现在,这屋子中的家伙也起码折寿十年,如果他知道了,想必是会非常悔恨吧!”

“这倒不一定。”刘得宜对人­性­当然有着更深的看法:“其实就算是他知道,也许他还是会选择折寿换取力量,假如你现在打个广告,说以十年寿命来换取力量,这个世界上,至少有百分之一的人类愿意!”

“百分之一,那就是近亿人了,好生意啊。”

“这并不好笑。”他望着那股笼罩着这房屋的黑墨­色­而­肉­眼看不见的“气”徐徐升起,但是这气似乎有点畏惧,向着他的反方向而飘走了。

“喂?”屋中的青年才洗完穿上衣服,正大口的吃着方便面,他口袋中的一只“巨灵通”就响了起来,手机太贵,“巨灵通”比较便宜,他看了看这个记忆中非常熟悉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终于按上了键。

“你他妈是不是想死啊?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巨灵通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

“对不起岚哥,我刚才出去了一下,你请原谅啊!”

“你这小子是不是想逃啊?”那个叫岚哥的声音还是充满了怒气:“刚才你没有接电话,兆哥很不高兴,我现在是看在老乡的面上给你提个醒,他已经说了,如果你不在三天之内还清钱,就废了你!”

接电话的青年听了这话,仿佛是在大雪天跳到了河中,牙齿打架,上下哆嗦起来:“岚哥,这笔债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是李哥他们蒙我的啊,而且还是三十万啊,我怎么还啊?现在就算是一百块我也没有啊,岚哥,你再看在老乡的面上帮我一下吧!”

那边的岚哥沉默了一下,电话就断了。

“喂,喂!”这个青年徒劳地呼喊着,他开始回拨,然而几次听见的,都是那句:“对不起,你所拨叫的号码已关机!”

几次过后,他的眼泪流了下来,刚才的哆嗦都完全没有了,等了一会儿,他的眸子慢慢的发出了狰狞的凶光:“靠,狗屁老乡,狗屁岚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这个老乡来搞我,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就是看我好欺负,要把我整死榨­干­啊!既然你想要我死,我就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就在这时,他对面的玻璃杯突然之间炸开。

他被这样的情况弄糊涂了,呆了一会儿,突然之间又望向了最近的一只碗,几秒之后,这只盛了一半的方便面的碗就同样炸开,面和水喷溅了他一脸,他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望向了附近的热水瓶,这次就比较艰难了一些,当他满头是汗时,热水瓶才炸开了。

“我有力量,我真的有力量了。”他呆了半刻,突然之间狂笑了起来,笑的满脸是泪,笑了一半,突然之间跪在了地上,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第九章 - 静观杀戮←

永遇乐

紫陌长安,看花年少,无限歌舞。白发怜君,寻芳较晚,卷地惊风雨。问君知否,鸱夷载酒,不似井瓶身误。细思量,悲欢梦里,觉来总无寻处。

芒鞋竹杖,天教还了,千古玉溪佳句。落魄东归,风流赢得,掌上明珠去。起看清镜,南冠好在,拂了旧时尘土。向君道,云霄万里,这回稳步。

往昔长安,繁荣无限,载歌载舞,到了如今,似乎每个城市都如此繁华了,刘得宜闲闲的坐在了一处茶室的靠近玻璃之处,在这室内,连绵如水的音乐回漾在空间之中,徐徐喝着并不好的茶,读一些诗歌细细品味。

自己已经起来了,那就重新拂去南冠上的旧时尘土吧,他闭上了眼睛,让那细细的韵味流转了全身。

不着天心,不着力量,就和着这区区小曲,漫声而唱。

…………

八点。

他按熄了手中还有半根的烟头,也没有开灯,不过此时对面的高楼大厦灯光辉煌,照了过来,使这个房间也充满了柔和的光,虽然不能映亮角落,但是已经能够看他看清楚一切了。

他拿出了一件皮甲背心,这是他特制的,其中还缝着一些铁皮和厚皮,虽然防御力还不能抵御刀子直刺,但是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他慢慢的穿上。

三天,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进行准备,他吃着美味的大­肉­和排骨,努力的锻炼着自己的力量,并且恢复­性­的运动。

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拿起了一件外衣,他爱惜的抚摩,今年第一件新衣服啊,穿上之后,他又拿起了一把砍刀,就是在他一个朋友的车床上用­精­钢打成,他抚摩着磨的雪亮的刀锋,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格外平静,他用报纸把刀包起来,然后就放在自己的外衣中。

慢慢的关上了门,他路过房东的房间的时,他停了停,房东年纪大了,已经睡下了,其实这房东,还算有良心的,因为他欠了二个月房租还没有把他赶出去,但是就算赶他出去,他也没有什么怨恨,人家一个老头,就靠这几百块房租过日子呢!

顿了一顿,他继续前行,楼梯静悄悄的,黑糊糊的,但是一走出,就看见路灯明明,这时正是夜中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

虽然说政府不允许公开设赌场,但是哪怕再高雅的城市,在暗中还是有大把的赌场,对于赌客来说,千金瞬间来去就是一种人生刺激,而对于开赌场的人来说,每天坐抽的钱都非常丰厚,更加不要说设计宰杀的肥羊了。

兆哥的这个赌场在一群很老的庭院之中,看起来非常不起眼,和传说之中小弟几百不一样,整个赌场的核心人员也不过十几个,分成几批,以所谓的兆哥为首,那些所谓的岚哥、李哥也不过是十几个人之一,当然,如果他们要喊人,地皮上的那些混混都是喊的动,指挥的动的。

也就是说,他们几个职业,而街上的那些就是业余了。

一个守在了门口的男子正在无聊的点着烟,突然之间听见了一个声音。

“徐哥,徐哥。”

这个徐哥挪动了一下身子,望了过去,发觉对面是一个低头哈腰的青年,顿时脸一沉:“原来是你啊,小野子,你的钱带来了没有?兆哥正在里面等着你呢!”

小野子奉上香烟,徐哥一看还算好烟,于是就接过了,小野子殷勤的点上,然后就说:“徐哥,能够走二步,在这里说话吗?”

“什么事情这样神神秘密啊?”

“徐哥啊,兆哥要我还这三十万,您说我怎么还的起啊?徐哥,你在兆哥面前说的上话,你就在他面上说句好话吧,让我再缓上一段时间。”

不自觉之中,没有防备之心的徐哥就离开了门口,到了门口旁边三米外的狭窄的走廊中,听见了这句,他不屑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码事啊,这事兆哥已经决定了,要求情,还是你直接去和兆哥说吧!”

说完,转过身来就走,但是还没有等他走上一步,背后腰子上就猛的一凉,一把锋利的长刀就穿了过去,他浑身一震,口出发出一声惨叫,正要反抗,就在这时,刀锋在他的体内猛烈的一绞。

小野子脸­色­狰狞,充满了杀气,双手持刀,用力把刀猛然在他的身体内向上一挑。笔直的鲜血喷溅而出,这个徐哥的哀嚎才拉长了半声,就扑到在地,他半跌时转过身,惊骇的眼睛直望向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这时,小野子已经冲了上去,一脚踩到了他的口中,一刀直刺他的脖子。

又是一大蓬鲜血飑溅出来,溅的他满脸都是。

小野子是第一次杀人,虽然心中有了准备,但是等一会儿,就觉得全身无力,勉强把刀拔了出来,看见了徐哥死不瞑目的眼神,就忍耐不住,幸亏附近就有个水笼头,就扑到那里呕吐。

这几声惨叫似乎并没有惊动喧闹的赌场,他吐了几口,神­色­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呵呵的笑了几声,就大把的洗脸,把脸上鲜血都洗掉,然后就把外衣有血的地方洗了一洗,当然这是洗不­干­净的,但是他也没有想洗­干­净,他从裤子中拿出一瓶酒来,喝了一口,然后就都倒在了衣服上。

洗过的衣服,就变成了斑斑点点,他又穿上。回到了门口,打开一扇门,喧闹的声音就从这里传达了出来,小野子踏步而入。

“是小野子,靠,怎么来的这样晚,兆哥都在楼上等着你呢,跟我上去吧!恩,你身上怎么全是酒味啊,到底喝了多少酒?”这里的灯光并不算太明亮,而且他的衣服又是黑­色­,所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鲜血,至于血腥味,已经被酒掩盖了。

其中一个立在赌桌后面家伙看见了他,他上前引着他到楼上去,在楼梯上,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声大响,原来是小野子跌在地上,竟然爬不起来。

“快起来!”这个家伙上前就是一脚,但是才靠近踢上去,小野子突然爬了起来,扑到他的怀中,几乎同时,一声凌厉的惨叫发了出来。

把刀拔了出来,小野子再也不看跌在地上的家伙,反之洞穿了胸口还有什么话说,就是这声惨叫,已经惊动了人吧,他连步上楼,把手中的刀握的越发紧。

才走完了楼梯,到了门口小小的走廊,就在这时,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什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迎面就是一刀,自胸而上,划到了脖子,鲜血喷溅。

瞬间一眼,被砍倒的竟然就是他的老乡岚哥,但是这时连想也不及想,小野子身子急速前冲,从门而入,屋子中还有二人,一个刚刚回头看到情况的家伙,就是李哥,他没有来得及闪开,一把刀就直刺而入,贯入身体,但是他反应很快,一把抓住小野子的头发,提膝猛撞。

小野子的刀没有拔的起了来,被这一击而翻滚跌到,幸亏没有直接撞在自己的胯部,只顶在自己的小腹上,所以虽然疼痛,但是没有大事,不过当他才想爬起来时,一记狠辣的腿踢扫到了他的胸口,没有丝毫的抵抗力量,他就倒跌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墙上,这记是兆哥发出的,他反应相当快,见他进来,就直跳而出,他练过武功,对小野子就是一记,力量凶猛,就算小野子有铁沙背心来防御这股巨力,胸口还是发出了格的一声,至少二根肋骨骨折了。

“李单,怎么样,怎么样?”兆哥踢飞了小野子,来不及杀他,就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李哥,李哥低头凝视着从胸Сhā入的长刀,脸上都是惊愕之­色­,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想说什么,口中冒出的是大口的鲜血,突然之间他向后一倒,兆哥就没有扶住,沉重的身体跌在地上。

“你去死!”兆哥反过身来,对挣扎的爬起来,口中有着血丝的小野子就准备一脚,他的功夫全在脚上,蓄力一击的话,一脚就可以当场杀掉一个成年人,在江湖上,他几年前就靠这功夫才打出了一片天地。

就在这时,呕血的小野子狰狞而笑。

兆哥的眼睛突然之间炸开,脸上血­肉­模糊的一片,本来蓄力的一脚也因此而落空,兆哥虽然是条汉字,但是突然之间受此一击,还是发出了如狼一样的嚎叫,扑在地上不断翻滚。

小野子不顾胸口巨痛,上前狠狠的拔出了刀,然后对着兆哥就是一阵乱砍,兆哥堂堂一个汉字,修炼过武功的人,在这时竟然没有反抗的余地,一刀一刀的砍在他的身上,刀刀入­肉­,鲜血四溅,小野子如发疯一样连砍二十余刀,等他的挣扎都没有了,才停了下来。

“靠,你有武功,你强啊,可是我有特异功能,哈哈,还是我厉害!”

他笑了几声,就扑到兆哥的办公室,他知道兆哥有把手枪,他拉开了抽屉,果然发觉了下面的手枪,他拿了出来,发觉子弹已经压上去了,但是刚才突发事件,兆哥并没有来得及拿枪,他狞笑的拿起了手枪,虽然他的特异功能很厉害,但是一天只能使五次,而且距离也短,有了枪才算是实在。

这时下面已经发觉出事,有人冲了上来,一进来,就看见了当处是血,尸横遍地,还没有来得及喊什么,就见了黑黝黝的枪口。

四个冲进来的人都瞬间停止。

“把刀都扔下,全部给我跪下!”小野子厉声喊着。

四人稍微犹豫了一下,满场的鲜血和尸体使他们不敢违抗,他们一一的扔下了手中的刀具,跪在地上,他们虽然是亡命徒,但是在这个情况下还是不敢送死的。

一个男子是赌场的老三,有称乔哥,他看起来还算镇定,把手中刀放在地上,却盯着小野子的眼睛说:“你跑不掉的。”

一看见他们跪下,小野子立刻对准乔哥的脑袋就连开了二枪,这样短的距离,脑浆和鲜血顿时飑溅,这个乔哥连第二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猛烈的扑到在地,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头部流到地板上。

他们有四个人,都持着刀,如果直接开枪,这样短的距离最多能够杀二个人,他就要被乱刀砍死,但是现在他们跪在地上,手上又没有刀,爬起并且拿刀这点时间,就足够他杀掉这四个人了。

果然,一个左面的家伙听见枪声,就向后翻滚,向一把刀拿过去。

小野子狞笑着,对准他就是一枪,这个人惨叫了一声,手上已经拿到了刀,但是再也爬不起来,他停止了移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颤抖着。

小野子对着他的脸就又是一枪,这个家伙的脸立刻崩了一半,刚才死死盯的眼睛已经炸飞出去了。

还有二个人满头满脸都是被溅的鲜血和脑浆,其中一个连连磕头:“你饶了我吧,我还有老婆孩子啊!”

小野子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刚才还喊着求饶的这个男子一声不响扑倒在地。另外一个已经吓呆了,看见他把枪口转移到他,他就连滚带爬向外逃,但是这时岚哥的身体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野子走了上去,将枪直接顶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就扣动了扳机,这回,论到了小野子被溅的一头一脸的鲜血和脑浆了。

“岚哥,你还没有死吧!”小野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听着岚哥那沉重如拉风扇的呼吸之声:“你说,为什么要制于我死地?”

“兆哥没有想要你死,他要你欠了这三十万,是为了要你跟着去走白货。”岚哥艰难的呼吸着:“不要杀我,我们没有想要你死,救我!”

枪响了,岚哥的额头开了一个洞,没有几秒,那沉重的呼吸就停止了。

扔掉了手枪,他走了下去,胸口每走一步都痛的颤抖,那是肋骨折了,不过看情况还没有破裂出来穿透内脏心肺,这是铁沙背心的功劳,否则的话就凭刚才兆哥的一腿,就可以让他死掉。

下面已经没有人了,虽然上面的搏杀才进行了三分钟左右,但是枪声已经可以使下面赌场的人全部吓走,走到空荡荡的赌场内,他随便拿了一个包,就把那些人民币塞到里面去。

不过他没有拿多少,只拿了一分钟,他就向外就跑,转到了那个水龙头边,开足了就把头放上去冲,过了一分钟,就冲的­干­净了,把染满血的衣服脱下,就扔在地上,然后转过这个走廊,而到了另外一条比较昏暗的街,就在这时,远方已经传来了警铃的声音。

就在他才舒出了一口气时,突然之间一阵无比强烈的光辉笼罩着他,他连眼睛也张不开,就在他以为被人发觉,充满了恐惧和惶恐之时,一种时间的旋律,在他的身边徐徐歌唱,充满了淡淡的喜悦,若存若在,绵绵不断,千年万年沧海桑田一瞬间,仿佛就可以这样唱到时间的尽头。

“不朽永远,汝主是吾!”

“不朽永远,汝主是吾!”

…………

满江红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人去後、吹箫声断,倚楼人独。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但试将、一纸寄来书,从头读。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最苦是、立尽月黄昏,栏­干­曲。

刘得宜立在了窗口之前,观看那月­色­如水,后面茶室之中的音乐,已经淡淡不可闻,承于月­色­,一时间满是那种流离于时间之中的惆怅,徐徐的收回了凝视在远方的眼神,刚才所见的一切似乎微不足道,很自然的转折,他又回到细细品味此词的意境的这里。

写词者当年,觉悟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话说的自然是那种不经意之中,春来山绿的景­色­,而山有年年绿,人无百年好,就此句而中点滴而见。

“但试将,一纸寄来书,从头读!”这句于他,更是感触,他回忆起和笑颜当年一笑一言之事,当年年少不知,许多美丽和温暖都如此的平淡,但是如今回来再忆,却真别有滋味在心头。

宋之与当年,今之与此时。

同样对时间和人生短暂的感悟,同样的夜中月­色­金黄宜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当年的词人已经烟飞云灭,而他自己却可以静静而从容的体会着生命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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