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枝疏的秋山空阔而苍凉,把悲凉的气息弥漫成秋风,朦胧着万泽山川,昏黄的光线沉沉地落在起伏连绵的山峦间,静默的夕阳将残余的温暖洒向会江。
风雨过后,却没有彩虹。
离开十里马场,扬风独自站在孤寂的荒原上,眼前都是浩淼的虚空,自己仿佛只是在这痛苦中挣扎的毫不起眼的生灵,渺小而卑微地存在着。
夕阳西下,隐入无垠的苍穹,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扬风摘下白色的面纱,柔顺的发丝在风中飘动。远处的山依稀笼罩在层层的云雾中,隐约透着光亮。
偌大的世界,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朦胧的眼神,充满迷茫和惆怅。
“扬风!你真决定要离开吗?”扬风的背后,赫然出现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竟是讥无。
“我已经背叛了主人,必须离开。这里不属于我了。”扬风淡淡地说着。
讥无嘴角动了动,走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为什么不去找他?他应该保护你!”漫不经心的话语,却意味深长。
“我们不是同一个主人,终究不能在一起。况且,他也不可能收留一个朝廷钦犯。”扬风的话中,尽是无奈和哀愁。
群山深处,浓郁的云雾开始消散,最终化作虚无。
“该聚之时会聚,可终究要散的,就像是我们。若不是你暗中掩护我杀出马场,或许我永远不知道,你竟是卧藏在主人身边的一把利剑。”
讥无苦笑着,有些尴尬,“做杀手本该控制自己的情感,密探更应如此。其实,我今日本不该出手,但我实在不忍心你被忽台抓去。还好,我没有暴露自己。”
扬风默默无言,看着远处残阳的最后一点余光消失。
“你走了,扬歌怎么办?忽台是不容许背叛的!”
扬风笑了,却是苦笑!
“从他拿起血魂剑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我以前的哥哥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嗜杀的魔鬼!忽台更不会放过他。忽台为了大业,比谁都无情。”扬风憎恨忽台,憎恨他把自己的哥哥变成了魔鬼!
“世间的一切,本来就难以取舍。十几年前,我奉石将军命令卧底到忽台身边。从那以后,每天都在受着痛苦的煎熬,但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我必须忍耐。”讥无眼中掠过几分难过,脸色也有些默然。
扬风嘴角轻轻动了一动,对着讥无强笑了一下,很快又低下头去。
“你真的决定离开?”讥无试图挽留扬风。
扬风自知不可改变,点了点头,“我还是希望哥哥能回头。他答应过我,带我回家乡去。只有那里才属于我们。没有杀戮,没有忧虑,没有血腥,更没有残忍的死亡!”
讥无明白了扬风的心意,点头道:“风,好好保重!”
飞花起,漫天舞。
扬风似一只孤傲高洁的蝴蝶,轻盈飘飞,隐于风中。
飞花,刹那芳华,只是弹指一挥间。倾城的女子,绝美的容颜,逝去的华丽,又有谁留恋?
会江城。
一张醒目的告示贴在校场的榜栏上。“武试大会暂停,择日举行。”武生看后纷纷散去。
僻静的小院,翠竹掬花间,弥散着浓重的药香,似乎是从房中飘出。
门虚掩着,透进的阳光有些刺眼。渐渐苏醒的石义,被钻心的巨痛折磨得脸色苍白。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慢慢地运气。丹田中,似乎有什么阻隔了气息的聚集。许久,石义虽累得筋疲力尽,却还是不能调动气息。
阳光变得有些柔和了,时间似乎已过了很久。他会心地笑了,自己毕竟又活过来了。
“吱”
门被轻轻推开,石擒虎快步走了进来。
石义叫了一声“父亲!”想起身,却疼得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
石擒虎和声说道:“别动了!”
石义痛感稍轻,又向石擒虎问道:“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你命都差点丢了。别管那么多了!”石擒虎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伤得不轻啊!看来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了。”
“那武试……”
石擒虎怒道:“皇上已下令停止了。达达死了,忽台居然上奏,请求皇上治你的罪。还说是我派人刺杀了达达世子。真是岂有此理!”
石义听后,叹了口气,“丧子之痛,可以理解。他们虽不磊落,但对达达的死,我也感到伤心。”不知为何,石义心里忽然有种负罪感,仿佛触动了什么心思,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救你的那个女子,你是不是认识她?”
石义听了父亲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四周看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她的影子。
石擒虎看着他的样子,淡然说道:“她逃走了。”
石义怔了一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定了定神,低声说道:“她是忽台手下的四大杀手之一扬风。”话刚出口,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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