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儿一改往日的本该的义愤填膺,却笑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冷峻来了兴趣,放下筷子说:“哦?”
“你也该知道你的鬼脾气,就你那德性,大街上正在哭的的小孩子也会止住哭声。”
冷峻一缩脖子:“我有那么威风?”
高老头儿认真分析:“你呢要是正儿八经起来看上去倒蛮斯文的,要是你板起脸不是流氓恶棍,就是凶神恶煞。我猜你肯定是让人小瞧了,把你惹毛了。”
冷峻啧着嘴说:“我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没有一点慈心善目了?我有那么大的脾气吗?”
高老头儿认真起来便成了哲人,他叹道:“你的脾气要改啊,否则吃亏的只有你。”
冷峻敝敝嘴:“反正吃的亏也不多,多吃一点也好嘛,你不是也常说,吃亏是福嘛。不然怎么能成熟老练呢?再说他们走他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看不惯我,谁到一边生闷气去。”
“你不怕别人看不顺眼?”
“那又怎样?再说你不是说小孩子见我也止住哭声,还有谁敢动我怎的。”她嬉笑说。
“没人敢动?只怕人人喊打吧,”高老头调笑说
冷峻一副久经世故的语气!“高老啊,你毕竟是个老头儿,思想还那么陈旧,现在大街上的凶神恶煞们哪个不是盛风凛凛,人人惧让?就连小偷明目张胆行窃,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喜欢多管闲事,挺身而出?”
“你不就挺身而出过好几次么?”
“你还说呢,哪个嘴上赞我,心里不说多管闲事的?还替我操心‘小心明儿个有人报复’。再说,你看那小偷行劫的抓进警局里不是行政拘留几天,拿钱赎回?大不了就是拿钱买活,判个两年意思意思罢了。我常去警局还不知道其中黑暗?连我叔叔也只能无可奈何。你想多悲哀啊。”冷峻忿忿道。
高老头儿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我每次抓到那些王八蛋非把他打个半死,再送往警局,给他点颜色让他也长点记性。”冷峻说。
沉默了一会儿,高老头儿才忧虑说:“冷峻啊,你的脾性真的要改啊!否则以后你难免灾难临头,江湖中的事你确实知之甚少,唉,叫我怎么说你你才会听呢!”
冷峻冷哼一声说:“无所谓,大丈夫死得其所就足够了。”
高老头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一声,眉头紧皱。
他是个过来人,他也想起了他的年轻时候。
像冷峻的行为,他都有过,甚至在那白色恐怖、黑色统治的社会他更激烈更执著。他的确为光明世界而奋斗,他当然也受过刻骨铭心的痛楚,而他胜利了。只不过这胜利不是他赢得的,是其他群体
且那是黑暗时代,人们一经唤醒都发自内心地要驱除黑暗,人们也不大会去计较他的过激,而这是和平时代,人们在舒适安逸时精神又将昏昏欲睡,当黑夜的影障越布越密起来的时候,他们却在挑剔着英雄的不是。
和平年代,经济为主,穷怕的人们一心追逐的是物质满足,对于精神的修为早抛之脑后,再加上那个十年活劫,将人们之间仅存的一点信仰都消失殆尽了,无信仰的人们投入名利追逐的浪潮中,可向而知其道德败坏到什么境地!
在社会关系网中,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这孩子如此的偏执,真不知道以后会遭到少劫难。
高老头儿兀自沉思,冷峻跷着二郎腿,笑嘻嘻地说:“高老,你不会这么大方吧,一坛酒,仅让我一人喝,说实在的,我也有些过意不去。”
高老头儿忙抱起坛子,想尽量挽回点损失。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多喝一滴,就多占些便宜。可摇了半天,仅摇了几滴。
“啊?你这么黑心。”商老头儿苦丧着脸说。
“再抱坛酒出来不就得了。”冷峻还不尽兴。“谁叫你这所谓的坛子小的跟个葫芦似的,没一点豪气。而且说出去是一坛,搞的我好像真喝很多。”
“我,我是不行了,我喝多了。”高老头儿说醉就醉。
冷峻邪笑说:“你不行了?你抱不动我去抱。”
高老头儿还朦着双眼说:“我一喝多,就不知道酒放在哪里了。”
冷峻颇为生气:“不就是钱的问题么,怕我出不起!”
“不,不是,绝不是。”高老头慌恐说。
他嘿嘿一笑说:“我其实也是为你着想。你想多了回家后你老爸生气了,他舍不得打你,却骂我起来毫不客气,我还想多活几年哩。”
冷峻揽住高老头的肩膀,做出一副彼此不分外人状,说:“我们俩还分谁跟谁啊,他骂你就是骂我,我就跟他急。”
“恐怕你不是洗耳恭听就是诚惶诚恐,说不定还补充说明呢?当我真老糊涂了?”高老头儿不悦道,“这样吧,这次完全免费,怎样?”
平时,冷峻出于良心,都给半价,他笑得开心:“高老,你真聪明,不过我还是有良心的。”他从腰包掏出拾块钱,以极其豪爽的手法将钱拍在桌子上,大声说:“不用找了。”
高老头儿咕哝道:“连十分之一都没有,还好意思说‘不用找啦’,你知道我那些药材有多名贵吗?”
然后他也作一副极豪爽的姿态,朗声说:”我还在乎一坛酒吗?算了,今天我请客。”事实上,每次他都请客。
冷峻斜着眼望着他,怀疑的目光在他捡上扫来扫去。
高老头儿受不了,他干咳一声说:唉,麻烦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吗?”
“你发横财了,是不是死人的钱包将你绊倒了?”冷峻问。
高老头儿忙解释:“不像你尊口吐出的玉言那样,是你刚进门时见到那个小伙子给的,他每次仅点一点儿小炒,然后扔出张伟人头,转身就走。”
“你没找过他钱。”
“哪里,别影响我的高大形象好吗?我总在下次给他补上,但那钱总是搁在那里一动不动”。
“凭你的眼光,你可知他是哪条道上的?”冷峻忽问。他知道高老头儿纵横四海,阅历精博,眼光的敏锐可想而知,他看人的许多经验都从他那里学的。
高老头说:“还用问当然是道儿上的,至于哪条道,你就不要问了,因为我也说不清。”
他盯着冷峻忽然问:“你是不是对他产生豪气了?”
冷峻默然,点了下头,神情很是严肃。
“听我一句话,千万别惹他。”高老头也很认真。
冷峻沉默。——如此高手,不会会,怎能平静这颗好奇心?
“唉!你难道看不出他太过于古怪?小心惹祸上身”
冷峻望着门外,淡淡地说:“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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