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鸾刀缕切空纷纶
仓米道姑上下打量着陆灵溪一番,问道:“你果真是东海派的人?”
陆灵溪小嘴一撅,道:“那是自然,难道你不信么?”
仓米道姑委实不信,冷冷一笑,道:“东海派剑法?哼,也太能吹大气了,我倒真想领教一下东海剑法怎样!”说毕,一剑刺向陆灵溪,喝道:“接招罢!”
陆灵溪把剑一撩,剑尖当的一声点在仓米道姑的剑脊上,又连捥两个剑花,罩住仓米道姑的剑势,叫道:“看好了!”
仓米道姑嘿了一声,晃臂划剑,身子又向前一倾,左臂一展,划出一招“一字斩剑”力道甚猛。
陆灵溪不遑多想,双脚点地,跃上凌空,手中剑左右开弓,在仓米道姑头顶上划了三个“十”字。
仓米大吃一惊,急使出‘铺天剑’,守住面门。
众人看陆灵溪刚才使得一招剑势,正是东海派的出名的一招“清风拂残月”的剑式,不禁都十分诧异,心想:“她虽使得力道不足,但也有模有样,可圈可点,难道她是东海派的?要是真是东海派的弟子,就棘手了,那‘剑圣’张屏峰可惹不起!”
仓米道姑把剑一收,森然问到:“你到底是甚么人?怎么会小瀛洲的剑法?”
陆灵溪也把剑一收,笑道:“你说我是甚么人?‘清风残月’可是当今剑圣张屏峰的成名剑式,你们又不是不晓。实话告诉你们罢,小瀛洲可是我的家。”
仓米道姑问道:“那你果真是是东海派的人?”其实她心里有五分信了。
陆灵溪又一笑,道:“不是,我是彩蝶派的弟子,但东海小瀛洲是我的家,张屏峰是我叔叔,我句句是真,如假包换。”
众人都愕然互望,虽知陆灵溪诡灵狡猾,但听她的话也没甚么漏洞。都是半信半疑。
陆灵溪见他们不全信自己的话,又道:“一招‘清风残月’又算甚么,再让你们瞧瞧我张叔叔几招更厉害的剑招!”说罢,又刷刷起剑,上下窜动,左右飘展,时而剑走轻灵,时而剑崩凝重,众人都认得,这几招正是张屏峰最得意的剑式,其中就有“清风明月剑法”。
剑圣张屏峰自创‘清风明月剑法’,凡招式名称中,都带有“清、风、明、月”其中的一字或几字。
仓米道姑瞪大了眼睛,惊诧道:“果真是剑圣张屏峰张大侠的成名绝技!”
陆灵溪把剑一收,得意的笑着,道:“看清楚了罢,我要不是和张屏峰有着亲戚关系,怎会他的剑法,你们不会不知‘东西二圣’是从来不收弟子的罢?”
范光明道:“不错,张屏峰和苏紫阳两位大侠是从来不收弟子的。”
仓米道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宛然若失的样子,良久才叹气:“剑圣张屏峰的剑法就是奇妙无比,让人震撼啊!”
陆灵溪看着仓米道姑如痴如醉的样子,心中好笑,笑道:“那是!只是我剑法生疏,使不出的剑力三成,你要是见了我张叔叔亲自使剑,那才一个叫人震撼呢?”
仓米道姑忙问道:“现在张大侠仙居何处,又做些甚,怎么多少年不森湖了?”现在神情和口气与开始的凶神恶煞、倨傲不逊的完全两个样子,似像悉心请教、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样陆灵溪和众人都为之一讶。
陆灵溪微微一笑,道:“这里可有故事了,待我慢慢和你们讲讲。”
范光明见状,不由着急,要是《列却剑法总决》在自己手中也就罢了,如今大动干戈却落了两手空空,只有得到无本剑谱才算没白费力气和努力,便道:“仓米道长,现在还是夺回剑谱为要,至于张屏峰,这似乎不足为要——”
仓米道姑瞪了他一眼,道:“剑谱迟早会找到的,这丫头有些来路,且让她说说来路,要是有半句谎言,贫道岂能饶她!”
李若洪嘿嘿一笑,道:“看不出你一个出家人也是尘心未泯,对张屏峰如此痴迷。”
仓米道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剑削去,喝道:“狗贼胡言放屁!”
李若洪离她不远,不及躲闪,一剑削下头顶上发髻,乱发洒下,唬了一跳,顿时大怒,铮的一剑削去,喝道:“贼母牛鼻子找死!”
范光明急忙拉住他,急道:“李师弟快住手!”
李若洪愤道:“贼母牛鼻子真是欺人太甚,难道我李若洪还受她这般欺辱!”
范光明忙道:“李师弟,我列缺门刚刚成立,在武林还未站稳脚跟,不可多树立敌对,要以大局为重啊!”
李若洪听他说这些话只觉好笑,表面上道貌岸然、正气凛然,却是无比心狠手辣,五家兄弟,竟有两家折在他手,但对他也不敢违拗,只得忍下。
仓米道姑道:“你快说罢,这里有贫道在,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毫毛。”
陆灵溪听了大喜,满口答应,说道:“七年前的武林大会众位想必都在场罢?”
陆灵溪这么一问,顿让几人愣住了,在场的这几个人也没几个人赶得上那次武林大会。倒是白瑨参加过,但也是临末了,最精彩的部分也未见过,便干咳两声,道:“不错,老夫是在场。”
陆灵溪一笑,又问道:“这几位大侠呢?”
仓米道姑和范光明一脸愧色,都是铁青着脸不置可否。唯独申屠杲月不以为然,道:“申屠没在场,那次武林大会开得唐突,而申屠那时又勤于炼功,闭关未出,故而错过良机。”说着又问向范光明:“对了,范庄主没有在场么?”
范光明顿时愧色更重,支吾一声,又喃喃地道:“那是范某——嗯,倒也是与申屠兄一般的状况,未能有幸参加。”
申屠杲月“噢”一声,道:“原来如此。”
而在一旁的李若洪一脸得意之色,笑道:“李某却是赶得上,只是在场的皆是当今武林名豪大家,李某虽在场,却没有李某的露脸的机会,但力抗邪魔,匡扶正义之责李某还是略尽一二的。倒有些自称武林正道的人惧之邪魔威,怕邪魔报复,不敢一明立场,就连十年一度的武林盛会都不敢参加。”
白瑨捋须道:“不错,李大侠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仓米道姑以为李若洪说得自己,不禁大怒,但自己没有参加武林大会,似乎短了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一截,自知理亏,也不再计较。
而范光明却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神色甚是难看,好像李若洪说的话是针对他,而又说道要害处。
陆灵溪见他们皆有窘像,心中好笑,又大声道:“那次武林大会真是激烈啊——”
仓米道姑一下子截住她话头,道:“你又是怎么知道,难道你参加过?”
陆灵溪一怔,又忙道:“我自然没有参加,但我是听张叔叔亲口讲的,我自然你听得明白,了解的清楚。”
仓米道姑啐道:“贫道没工夫在这听你讲故事,你只要说出张屏峰现在在何处,又做些甚么即可,别的不用废话!”
陆灵溪仔细一想,心道:“我哪知道张叔叔在哪,我连见都见过他。”便胡乱诌道:“我张叔叔还自小瀛洲住,但时常来中原玩玩,这次我便是跟他老人家一块来的中州。”陆灵溪的言下之意是张屏峰就在附近,你们要是为难我,就是和张屏峰过不去。
白瑨忽问道:“你偷这么些剑谱也是不是张屏峰指使你的?”
陆灵溪不加思量,满口答应:“不错,就是我张叔叔!”
白瑨喝道:“放屁!贼丫头满口胡言,张大侠是何等人物,竟干出这等龌龊勾当,你分明是在编瞎话来消遣我等,同时也诋毁张大侠的为人!”
陆灵溪自知失言说错,连忙道:“不是不是——”
范光明又道:“白大侠说得对极,仓米道长就不要再听她胡说八道,夺回剑谱才是正经!”
仓米道姑点头道:“好!”
陆灵溪惊道:“你们是不是想跟张屏峰作对呀,我要是有个不测,我张叔叔定会找你们为我报仇的!”
白瑨喝道:“就算这丫头是小瀛洲的人,和张屏峰有关系,但我们是要回自己家的剑谱,何错之有?贼丫头要是不把剑谱交出,就让她碎万段!”说到“碎尸万段”四个字时,是一个字一个字崩出口,狠瞪着陆灵溪。
范光明又道:“白大侠所言极是,我们也别顾什么江湖规矩了,一起上,要得罪东海派和张屏峰,我们便一起得罪!”
陆灵溪听了登时一骇,忙道:“我张叔叔怎么没到中原,他老人家此时就在中州,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老人家准会得知的。东海派耳目众多,你们可瞒不得了张叔叔!”
仓米道姑“哼”了一声,怒道:“少拿东海派和张屏峰来唬贫道,再说张屏峰是位正人君子,我们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又没跟他挑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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