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东方教主一时掰不开我的手,坐在马鞍上开始飙杀气。
我赶紧把手指一截截一根根地分开,免得东方教主一不耐烦干脆折了我的手。
从马背上跳下来,早起开门的小二已经目瞪口呆地保持拉门的姿势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我直接走过去,“小二,开两间上房。”
用完早点,我和东方不败径自回房休息。随便洗了个澡,我直接倒在床上呼呼睡了。
一睁眼就是下午了,我推门出房间,却听到隔壁东方不败的房间里传来了人语声。
在天井打了两趟太极拳热身,刚刚开始练林老爹交给我的拳法,东方教主房里就推门走出个人来。那人随手把门关上,大步流星的走了。他一出客栈就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牵了马离开,没有丝毫恋栈。
敢在东方不败面前甩门耍脸色的,大概也就那么一号人物了吧?
怪不得东方教主会连夜赶路,果然不是因为我之前想象的那样是为了防止青城派封锁出入四川的道路,想来一片大乱的青城派一时半刻间也没功夫去追查杀死掌门人的凶手。
唉……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
我事不关己地耸耸肩,继续练拳。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东方也出来了,脸色不算太好,却也不是那种让人不敢接近的糟糕。我打完了一遍拳法才收了势走过去,本来以为又会是一通冷嘲热讽,没想到一直面无表情站在边上看我练拳的东方不败居然说道,“你练武倒是有几分灵气,若非所用的拳谱太差,以后倒有可能成一番大气。”
我咳嗽几声连道不敢,就拉着东方不败出去吃饭,大概是在青城山上拉习惯了,东方不败破天荒的没甩袖子。
用完饭后茶,我试探地看了看东方,问他:“刚才那个就是你家那个‘莲弟’?”
东方不败没什么过激反应,平静的态度令我大为诧异,他只是捧着杯子扫我一眼,淡淡应了声是。
“我怎么觉着……是他配不上你呢?”那天他醉酒之后的表现,倒像是怕杨莲亭不要他了一般。
“……”东方不败沉默片刻,表情似笑非笑,“我认为你担心的该是你自己。”
“担心什么?我没有逃跑的打算。说好了祸不及我家人,你就算现在打算按照约定杀了我,我林清歌也没半点怨言。”
东方不败被这话噎了一下,这小子平时也有几分斯文模样,怎么一说到这个就变得这么哏呢?殊不知,林清歌的光棍气魄可是在经历了多少次生死穿越之后硬生生磨炼出来的。
所以,一提到之前的协议,林清歌反而有点来劲——反正横竖也是个死,不如敞开了想干嘛干嘛。
于是林清歌一拍筷子,殷切地对东方教主说道:“东方,咱们一块儿去个地方吧。”
*****
“……”东方不败看着那写着“南风馆”三个大字的牌匾,脸色变来变去,袖子底下的手也一会儿握拳一会儿竖掌的,似乎在考虑是要一掌拍死林清歌,还是要一针扎死他。
将本次穿越的最后一个目标定为“把东方教主从吊死在杨莲亭这一棵树的杯具中解救出来”的林清歌,显然打的是分散东方不败对杨莲亭注意的主意。
在林清歌看来,以东方不败的身份样貌武功,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只是他之前的选择面太狭窄,遇到的同道中人太少,才被杨莲亭捡了便宜。而在南风馆,不管你是喜欢英武的还是温柔包容的,馆里的主事都会找到合你心意的小倌。而且,就算是像武则天那样豢养一群没有太大权利的男宠,也比独宠那个野心勃勃把日月神教搞得乌烟瘴气的杨莲亭好得多。
“走吧。”我拉着表情一片空白的东方教主,踏进了楼里楼外均布置得格外清雅的南风馆。
自食其果
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带着东方不败往南风馆深处走,路旁点缀着零星的雕梁画栋亭台水榭,与其说是勾栏风尘之地,反倒更像是江南有钱人家修建的园子。
说实话,我这时候已经不大敢回头了,只是拉着人闷头往前走,直到见着了内园门口的两个人影,才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林公子。”左边的青衫小厮福了福身,“今日可是来寻明哥儿的?”
“今天就不找明哥儿听小曲了,蜜橘间和清梨间可空着?”
“蜜橘间昨日便被订走了,清梨间倒是无人。”小厮看了一眼东方不败,“最近馆里来了几个新人,不知林公子和这位公子……”
“叫几个过来伺候吧,只是记住了,爷们不稀罕那些个太腻人的。”
“瞧您说的,咱们南风馆讲究的不就是一个‘雅’字,两位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又怎么敢叫些庸脂俗粉出来伺候,平白砸了南风馆的招牌。”说着,引着我们从石子铺就的小道前往清梨间。
那清梨间虽然名为房间,却相当于一个小小的独院。南风馆对各个小间很是下过一番心思,比如着清梨间给人的感觉便是精致秀气,院角还栽了两株梨树,阳春三月的现在正是花期,枝头开满了白色的细小花朵。我和东方在飘散着淡淡梨花香气的院子里安然坐定,隔着石桌喝茶。
……其实,喝茶的只有我一个,东方不败虽然很给力地没有当场发飙,一路上却都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不管我怎么挑起话题,他都爱搭不理的。
灌了半壶茶下去,南风馆的小倌们也纷纷就位,在我和东方前面站了,一副任君挑选的样子。
我瞟了一眼东方不败,人家倒是真的在看那几个小倌。可是,他眼神怎么不大对呢?
我面不改色的干笑两声正要说话,却因为东方不败的一记眼刀把话咽了回去。
东方不败随便拿出几片金叶子撒在桌上,叫南风馆的小倌们退下,想来东方不败教主模式全开的样子实在太有气场,几个小倌居然真的不顾我的眼色眉开眼笑地下去了。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暧昧?
别告诉我,他们以为东方教主之所以赶他们走,是因为我抢了他们的活计……
你们有所不知,东方教主他是有心无力呐……
我趴在桌上,内心十分的ORZ,难道教主改变主意要在这里咔嚓掉我了么?
想到这,我不禁坐直了往东方教主那边看,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你是断袖?”他神色淡淡的问我。估计是因为瞧见门口的青衫小厮一见面就认出了我而误会了什么——天地良心,我只是意外结识了那位性格很有趣的明倌人,不时过来听听小曲而已。
不过对于我这种穿越了很多次,早已男女不拘的人来说……“我是断袖。”认了也无妨。
东方不败没想到我回答的这么轻松,一愣之下,脸色反而古怪起来:“据本座所知,你是家中的独子。”
“呃,我想爹爹娘亲还没到不能再生的年纪。”
“……”东方不败沉默了。
“说实话,只要你有一双善于发现同类的眼睛,就会发现天涯何处无芳草……”话还没说完我便僵住了。东方不败伸出一根手指按上我的嘴唇,虽然力道轻得就像只是为停留而停留而已,却惊得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那双狭长幽深的黑色眸子定定的看着我,仿若引人沉沦的黑色漩涡。
我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之后,被明哥儿叫起来的。
本来正睡得舒服,却被几道让人打激灵的可怕琴声惊醒,这可真是个噩梦。
我顶着一头鸡窝坐在被窝里,怨气冲天地抱着被子对他发火,可还没说话,一脑子的起床气就被强制驱逐了。我环顾房间许久,这才茫然问他:“这是哪里?”
明哥讽笑一声,垂眸随手拨了几下琴弦,“自然是在清梨间。”
“……我一个人来的?”
他抬起眼睛,用那张堪称妖颜的脸蛋冲我粲然一笑,“那位红衣公子一大早就走了。”
“……”我少有的沉默了。纠结了。傻眼了。
“怎么,人家把你吃抹干净就走人,心疼了?”
……不,不是心疼,是蛋疼。
“看开点,小清儿你啊,只是容貌生得比那位好些,可若是论起气度和威严,又哪里及得上那位公子?说起来这一晚还是你赚了。”明哥儿一如既往的犀利,可是……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仰起头,捂着嘴巴盯着房顶发呆。
“我说小清儿,你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
“……别用那种见鬼的叫法叫我。”
“呵,你这样子可真唬人,若是你这种淡漠性子的人都会开窍动凡心,我改天弹琴一定会绷断了弦。”
我翻个白眼,“后面准备好热水了没?”
“时刻备着呢,那一位出手倒是大方,包了这清梨间三天,只为让你安心休息。”
“那……他说了会回来么?”
明哥儿神情一僵,气得把琴搁在桌上,走过来揪我耳朵,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小子,人家都把你扔下一个人走了,还想着他作甚?你可知道,我当初就是……就是……”明哥儿敛去脸上的悲色,没好气道,“原想着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是个糊涂蛋!天下好女子多得是,何必非要追逐一个你捉不住的人不可!”
明哥儿说得义愤填膺,却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想岔了,我晕晕乎乎地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却也慢慢从“自己昨晚把东方不败给吃抹干净了”这样难以置信的事实中回转过来。
沉着脸捏了捏睛明|茓,我明白东方的不告而别意味着当初的协议就此作废,我的小命也莫名其妙地保住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事结束得这么不对劲呢?
花了两天时间安静地思索心里面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第三天我辞别了仍不死心给我洗脑明哥儿,打点行囊,直取河北。
误会
林清歌躲在树上,手里抛着小石子,冷眼看着被摔得一瘸一拐的杨大总管冲旁边的日月神教属下大发雷霆。
这是林清歌混上黑木崖的第三天。今天早上,他终于转弯抹角地打听到了东方不败的居所位置,刚准备去找东方不败,没想却半路上见到了杨莲亭。
随手捡了个石头子偷偷射过去,武功相当差劲的杨莲亭一下子就趴地上了。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的杨总管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还以为自己是踩到了什么而崴了脚。
见几个人影远去,林清歌拍了拍衣服跳下树,接着往东方不败的独院走去。
教主的居所附近,护卫的排布呈外紧内松状态,那些暗卫也就是起一个防止闲杂人等惊扰到教主的作用,至于东方不败本人……以他的武功和身份,在黑木崖上,用得着别人贴身保护么?
感谢在以往的穿越中总结出的一些翻墙和潜行方法,感谢入川出川一路上东方不败给予的指点,感谢余沧海童鞋的小金库里私藏的其他门派的高明轻功,林清歌一路有惊无险地进了东方不败的院子。
避开了几个侍女,林清歌还没往院子的里间走,就听见另一边的房间里传来的水声——他抬起头看了下天色——大中午的沐浴?
第六感突然一阵警报,他唰地往旁边跳开,身后的梧桐树上面,钉在树干上的一列绣花针正闪烁着熠熠寒光。
房间的窗户陡然打开飘出个人来,林清歌看着裹着一身红衣、头发上仍不停滴着水染湿了衣裳的东方不败,先是一喜,然后是一怔,最后心里边居然有点发堵。
“……你……”
“——这么说那天你只是和我玩玩?”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开口,但相比东方不败的惊讶、不悦和迟疑,林清歌则非常干脆地把自己的来意和疑惑说了个明白,压根没理会东方不败竖起的眉毛。因为这时他满脑子都是:杨莲亭刚从这里走,东方不败就沐浴了,难道他们……
想到这里,心下觉得更加不舒服了。
本来林清歌上黑木崖,只是为了给那天的事情问出一个结果。他不知道东方不败那天之所以会要自己抱他是出于怎样的心理,但在潜意识里林清歌未尝没设想过,东方不败这样做是不是因为真的有点喜欢自己。
林清歌的第一辈子在十五岁就死掉了,那时候还没来得及谈恋爱。而后各种穿越的时候,要么因为身份的问题而没有自主恋爱婚配的权利,要不然就是穿成残疾人或者老头老太太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穿越的总年头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年,他对于爱情这回事也只是会纸上谈兵而已。
现在看来,在东方不败这件事上面,果真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其实第一次见到东方不败的时候,林清歌就对他抱有一定好感,由于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根本没把东方不败和穿越之前在书里看到的人物联系起来,只是纯粹地从艺术和欣赏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姿态孤傲气场强大的家伙,喜欢他孤狼一样锋锐漂亮的眼神。后来知道了他是谁,还没来得及对他有什么看法,就因为辟邪剑谱的事一道上了青城,不论是杀余沧海还是辟邪剑谱最终落在了东方不败手里,都大大颠覆了书中的剧情,这让林清歌很难再把当年看小说的时候因为偏向主角而对东方不败这个角色而产生的负面看法冠在东方不败头上。至于在南风馆发生的事情,每次一回想起来林清歌都觉得很费解,不是说东方不败钟情于杨莲亭吗?那么那天东方不败又因为什么而和自己在一起的?……再加上他之前好几次想杀自己却都没有动手,在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释的情况下,林清歌只能猜测,他是不是也对自己有些好感?
啧,没什么比剃头担子一头热还令人尴尬的事情了……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缝钻一钻?
而对面的东方不败,显然也没想到被自己饶了一命的林清歌不仅真的敢追来黑木崖,居然还当面质问他那天是不是认真的。怎么,他还觉得自己是欺负了他不成?
东方教主被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少年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也沉下脸冷笑:“若我就是玩玩而已呢?”
好容易从头脑发热的状况中冷静下来的林清歌猛地听到东方不败这么说,一时间反而没了言语,只是又羞又悔之下,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深吸一口气,林清歌最后一遍确认道:“东方,你真不喜欢我?”他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个短短的长度,小心翼翼地求证,“你从来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我?”
*****
黑木崖大牢里的味道十分刺激人的嗅觉,里面的饭菜也很折磨人的味蕾,每当入夜后由冰冷的石板地传来的彻骨寒意令林清歌难以入睡,这一切都在教育着他——冲动实在要不得。
林清歌一边拿着个破碗在墙角扒着馊掉的米饭,一边总结着这一世穿越得来的各种经验教训。
他已经在地牢里待了将近一个月,也不知道东方教主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已经忘了自己这么个人,总之他一直没对林清歌作出后续的处置。……其实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并不大在意。
辟邪剑谱的灭族阴云已从林家头上散去,一个月前他也确定了东方不败确实对他没意思,既然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该了结人情也都已经了结,到今天他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或者未了的心愿了……
咳咳,所谓没有留恋当然不是说林清歌消极地想要去死,而是对他这样灵魂不死不灭的怪胎来说,死亡不过是又一次新生的开始,与其在一个地方枯坐到不知道何年何月,还不如碰碰运气看自己下一世运气如何呢。
于是林清歌也并不强求什么,整日在牢里该吃吃该睡睡,白天睡觉晚上练功的生活十分充实,除了这里的伙食较差而且自由受限这两点并不怎么尽如人意之外,他倒对这样优哉优哉的日子相当知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林清歌将将在墙壁上刻完第十三个“正”字的时候,许久不见的东方教主来了。
出狱
林清歌皱眉看着东方不败,地牢里虽然光线昏暗,可还是能发现他比两个月前瘦了不少。
他又因为杨大总管自己跟自己较劲了?还是练功出了什么问题?
额,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东方教主?”
东方不败站在大敞的牢门外边,阴沉着脸死死盯着林清歌,最后居然一低头走进了牢房。
林清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提起来抵在墙上,唇上一片微凉的触感。
睁大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林清歌下意识地伸手一推——竟然真的轻而易举把他推开了。
东方不败倒退两步,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色,林清歌当听到他低笑出声时,心里莫名一沉。
赶紧上前两步拉住他的胳膊,林清歌不明所以地皱起眉,“你又怎么了?”
后者不答话,只是用一种带着冰冷嘲讽的复杂眼神看着林清歌,就好像刚才推开他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一般。
一看这幅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林清歌无可奈何叹气道:“别想岔了,我只是……”苦笑着摸摸下巴,“难道你就不觉得,现在我身上的味道不大清新?”
沐浴更衣之后,林清歌带着两个多月来久违的神清气爽走出放置浴桶的房间,却发现原本在客厅喝茶的东方不败不见了,而当林清歌找到他时,东方不败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卧室床上发怔。
他这是……?
心中念头转过几转,林清歌轻轻敲了下敞开的卧室门,见他没有反对自己进来的意思,便抬脚进了房间。
走到僵坐的东方不败身边坐下来,林清歌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把东方不败的手拉到嘴边试探性地亲了一下。
一直拒绝发言以及任何回应的东方不败果然转过头来,冷冷看着林清歌和他嘴边自己的手,却并没有其它的动作。
得到默许,林清歌揽住东方不败的腰把他拉向自己,吻在他的唇上。
接吻的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相比紧紧盯着自己一丝一毫表情变化似乎在求证什么的东方不败,林清歌觉得自己也像是在证明一些有点玄乎的东西似的。他有种感觉,如果此时他的吻有一丝动摇的话,自己将再也不可能这样贴近东方不败了。
嘴唇厮磨了一阵,林清歌的舌头钻进了东方不败的牙关,在尝试着探索对方舌头的过程中,箍着东方不败腰部的手臂也不自觉地越收越紧,最后干脆把对方拉进怀里,扣住东方不败的后脑以捕捉他躲来躲去的舌头和下意识往后躲避的动作。
林清歌的恋爱经历虽然为零,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和别人做过,相反,由于穿越带来的一些身份限制,他在很多时候扮演的都是强势的一方。
这一吻十分深长,当两个人的嘴唇分开时,他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林清歌看着怀中人乌亮的眼睛,再度俯首亲吻他的唇角,侧身一让,他已半压在红衣男子的身上,向对方的腰带摸去……
林清歌刻意将节奏放得很慢,他感受得到东方不败的任意一点变化,哪里是他的敏感地带,何处会让他感到舒服甚至动情,亲吻一旦落到下半身他就会不安地伸手轻拉自己的头发……比起情\欲或者爱情,林清歌觉得自己更多地是怀着一种纯然的怜惜与喜爱来抱东方不败的。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令自己舒服,他更希望让东方不败体会到被拥抱的快乐。
第二天早上,林清歌是饿醒的,伴随着肚子里一阵叽叽咕咕的乱响,还没睁开眼睛他就感到自己怀里抱着的光溜溜的人体。林清歌闭着眼睛,摩挲着掌下滑腻的皮肤,没过多久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带着些许恼羞成怒的低语:“你够了没有?!”
今天早上之前,林清歌没想到东方不败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真的乖乖呆在这里直到他睡醒,这让三个月前被一个人丢在南风馆里补觉的某人不禁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早安,东方。”
东方不败动了动唇,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亲亲对方的额头,搁在东方不败腰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难受吗?”
东方不败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林清歌的服务,反而换了个姿势窝在林清歌怀里好让他更方便地给自己揉腰。
揉了好一阵,东方不败刚刚觉得身上的不适消褪得差不多了,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顶在了他的大腿上。他条件反射地挣脱林清歌的怀抱,坐在床脚古怪地看着林清歌以及他的……
昨天,他在莲弟再一次带着厌恶和不耐烦离去之后,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没对自己表现出任何异样、极尽温柔的林清歌。他觉得这些温柔也许根本只是出于林清歌的习惯或者自己的错觉,可即使这样,在这样全然为自己着想的拥抱下,他会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这种在绝望干涸的茫茫沙漠中捉到一线希望的感觉,令自己难以抑制地想靠近他,享受他带来的抚慰和温暖。
虽然林清歌承认他自己是一个断袖,但东方不败一直认为,即使是断袖也会难以接受这样……残缺的身体,更别说会对这样的自己产生欲\望了。不管是南风馆的那晚还是昨天,东方不败不难看出林清歌对抱他这件事的态度——虽然他的抚摸轻柔呵护,其中情\欲却并非主要的成分。
可如果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现在又起了反应……
林清歌只感到怀里一空,东方不败人已经挪到床脚去了,更令他囧然的是,东方教主还把唯一的一床薄被给裹走了,由于没有衣物蔽体,林清歌顺着东方不败的视线看到自己一大清早就性致勃勃的“小清歌”,嘴角重重抽搐了几下。
他从没见过东方不败露出哪怕一丁点如临大敌的表情,但无疑,现在他见到了。
少镖头
黑木崖的清晨很宁静,稀薄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房间,挥洒在窗边的衣架上。
一只指骨有些纤细的手搭在架子上,林清歌慢条斯理地拿起上面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拿着另一套衣物来到床边。本想直接把衣裳递给床上披散着长发的男子,犹豫一下,林清歌还是没把衣服递出去,“要帮忙吗?”
东方不败有些惊讶地挑起眉,随手拢了下松散衣襟坐到床边。
林清歌为东方不败拿来外衣,而后弯腰整理他绣饰精美腰带和宽大的袍袖,动作利落且细致。东方不败半仰起脸看着的少年认真的样子,心里忽然泛起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后退两步检查了一下成果,林清歌满意地拍拍手,“束发冠我不大会弄,等院子里的侍女过来服侍你洗漱梳头的时候再戴吧。”
“嗯。”
“身上……现在还不舒服吗?”
东方不败抿起唇,没好气地微微摇摇头。他就会重复这么一句吗?
“那就好。”林清歌笑笑,“那……我走了。”
屋里一片安静。
良久,“不送”两个字才从东方不败嘴里硬邦邦地蹦出来。
林清歌没在意东方不败不善的态度,只是在一边轻声嘱咐,“你比几个月前清减不少,饮食上要多注意些,晚上休息得也不要太晚了。还有,在牢里的时候听别人说你放权给杨莲亭……先别急着发火,你们日月神教的事情我本不想多嘴,但……但你到底在余沧海的事上帮过我,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话虽这样说,林清歌反而顿住很久没有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心平气和地开口:“你喜欢他,所以将他想要的给他,这无可厚非。可这样事事顺着喜欢的人,一味付出却不要求半点感情上的回报,真的能得到幸福吗?……这么罗里吧嗦的确有些多管闲事,我还是觉得,你会遇上更适合你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人。”
东方不败听着林清歌的话,心知他果然是清楚自己昨天到地牢找他的用意的,可即使这样,从昨天到现在,他始终都没有流露出半点愠怒或不满。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歌对待自己态度似乎总有种长辈呵护晚辈的感觉。这让东方不败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不可否认地对此感到温暖和熨帖。
如果自己这时开口要林清歌留下,他很可能会为了自己留下吧。
就像他那天问自己有没有一点喜欢他的时候那样,如果自己喜欢他,他是否会给予自己同样的回应?
东方不败垂下目光。
可惜,世间并没有那么多“假如”。
*****
回到福建,林清歌因为几个月来杳无音信,被担忧儿子出事而大动肝火的林震南好一通教训,要不是母亲求情,林清歌这次可不仅仅是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就能了事的。
时至深夜,在祠堂里受罚的林清歌那原本端正的跪姿早已由于没人监督而变成盘膝而坐的懒散模样。运功至掌心慢慢揉搓着隐隐刺痛的膝盖,林清歌知道,自己的腿大概是在黑木崖那阴湿黑牢里受凉了。自打从牢里出来,自己就没把那点酸疼放在心上,再加上一回到气候潮湿的福建后跪了整整两天石板地,膝关节居然真出了点小问题。
好在年轻人的身体易于调养,林清歌可不打算因为平时不注意身体而搞得自己老了之后被各种痼疾缠身。记得他曾穿越到一个老婆子身上,那时候没少因为老寒腿受罪,他完全没兴趣再度重蹈覆辙。
另外,在林清歌的旁敲侧击下,林震南夫妇终于决定再要一个孩子。第二年,林清歌的弟弟林润之降生,高兴了一阵后,林清歌趁父母忙着照顾小弟弟,再次留书出门了。这一次,不声不响离开的林清歌就连小厮都没有带在身边。
虽然一直和福威镖局保持通信,一路由江南游历到大漠的林清歌直到又一年的开春才回到福建与父母弟弟团聚,却终究错过了那年的春节,为此林清歌再次大吃排头,并被勒领近期不许出门。
林清歌恰好正觉着整日在外东奔西走有些无味,这条禁令可谓正中下怀。于是林大公子心安理得地过起了宅男般的日子,每天除了练功就是抱着弟弟在后院晃来晃去摆弄花草,潇洒悠闲得简直令人嫉妒。
好景不长,大概是实在看不过眼自己这儿子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林震南大手一挥决定带儿子一同出镖。
与林清歌刚穿过来那会儿不同的是,这一次出镖并不只是长长识、向父亲学习经验而不必亲自下场的跟镖了,这是林清歌第一次正式以少镖头的身份跟随父亲出镖,除了统筹全局以外,护镖亦是他的责任之一。
换做两年前的林清歌,或许林震南还会担心儿子的身手而不让他正式参与护镖的行列,现在的林总镖头已经不再为此感到烦恼。
前年从西湖游玩回来,平儿除了更加稳重沉默以外并没什么变化,可今年他从大漠游历回来之后,当真让所有人都有种几乎认不出来的感觉。
就连看着林平之长大的那些镖师们,也没一眼认出那个在福威镖局门口跳下马的俊朗青年,正是林震南的大儿子、那个当年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福威镖局少镖头。
许是一路上风吹日晒吃了不少苦头,林清歌比以前黑了不少,而十五六的少年本就个头窜得极快,不过一年不见,林清歌竟是比以前高出一个头有余,身材也不似过去那样单薄。除了身量的变化,大漠的风霜也在那张俊俏秀气的的面孔上刻下几分成熟,硬朗干练的气质彻底磨去了相貌本身带有的女子般的阴柔感。虽然林清歌给人的印象总是懒散随意的,可在镖局中一些有眼力的老人的提醒下,福威镖局已没有人还会小看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
事实上,林震南在考校过儿子的武艺后,早就对儿子放心了——他甚至有时觉得平儿是在不着痕迹地让着自己,这个发现让总镖头兴致大起,每天都要和儿子打一场才作罢。
至于不小心露了马脚的林清歌,则对自己老爹的行为表示鸭梨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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