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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皇帝之殇 > 第四章

第四章

“由于父亲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小民只知罪者却不知原委。父亲是离开了神庙后,在这乡野小镇与小民的娘亲结识,继而成亲的。”

蓦地,飒亚脑中浮现起“禁忌”二字,因而笑了。是吗?这么说来,平满的父亲说得并没有错,这缘分其来有自。假使当年的风神官也同自己与司珐尔一样,谈着一段禁忌之恋……这是怎么样的一段因缘,使得罪人的子孙出现在另一对罪人们的面前,怕只有上天才能解释了。

“朕问完了,轮到你说了吧!平满,方才你说要为我服务,是什么意思?”

“启禀陛下,小的想斗胆请您允许小民碰触您的龙体。”

“为了什么呢?”

“那天陛下离去后,小民一直耿耿于怀,关于陛下的民疾……其实小民由先父那里承继而来的不只是法术,先父离开皇庙后便致力于研究新的法术,想将它与医理结合,并且小有所成。如果陛下准许的话,小的想献出所有的才智,替陛下诊治一下您的脚。”

飒亚眼睛一亮。“你是说你有法子能让朕重新站立行走?”

“小民不敢蒙骗陛下,由于小民现在还不晓得陛下的脚是为什么不能动,请等小民触诊后再行回答。”

“那你诊诊看吧!”

飒亚把双腿平放在草地上,平满谨慎地解开裤脚的系带,再剥下白袜,露出来的狰狞伤疤让他倒抽了口气。但他什么出没说,以手指按压在脚侧的脉位上,专注地诊视。末了,他重新替飒亚穿回鞋袜。

“如何?”

“是的,陛下的脚筋断得很­干­净,出许是不幸中的大幸,接合的情况非常良好。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

“散布于血路筋脉上无数的经络都被截断、错乱,因此无法照陛下所想的,随心所欲的动作。即便骨骼没有问题,但每一次您有所动作时就会使唤不动。”平满再一叩头说:“要恢复成过去的模样,是不可能的。”

“朕不能再次站立或行走?”强烈的失望涌上。

“要是不强求跑、跳的话,小民或许可让陛下站立,而且能缓缓地行走。”

飒亚激动地把住平满的肩。“什么?这是真的吗?”

“小民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言呢?先父曾以细针为媒介,将御风法术注入其中,鼓动己经停止运作的经络,让它再恢复生机。经络虽有无数,无法一一找出,但己掌握的几条经络一旦打通,将可改善您双脚不听使唤的情况,能站见、行走出是指日可持的事。”

可以再次获得行动自由了!飒亚心中狂喜地叫喊着,他点点头说:“那你还不快为朕进行你所说的细针法术。”

“禀陛下,这疗程恐非一时片刻,也非一日、两日可成,请您先别着急。等草民把所需的东西备齐后,即刻为您进行。”

等等。不是一天、两天?那么……“这疗程可以间断吗?”

“万万不可,陛下,您需要日日接受钢针法术,至少连续二十日。”

飒亚摇着头,不成、不成,二十天是绝对不可能瞒得住司珐尔的,就算平满设下结界,司珐尔还是会知道的!他接受过水神官的洗礼,这结界之术根本隔离不了他。

“朕不希望这件事让某人起疑心,先暂缓。”

平满伏身在地说:“陛下,依小民的意见,您的脚不能再拖了。时间越久,能恢复生机的经络也越少,您的经络己开始有萎缩的迹象了。”

“可是……”飒亚迟疑地转开脸,他想要获得双脚的自由,却不能不把司珐尔的反弹计算在内。

“小民斗胆僭越,您所顾虑的,会不会就是司珐尔、司大人呢?”

银眸立刻犀利地一扫。“你说什么?”

平满以诚恳的声音说:“小民绝非有心要触怒圣颜,请陛下明察。恕小民直言,在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大屋住了要人,而小民则出己故通海尉令的口中得知,那人是司大人,朝廷政争的消息要传到这样的乡野之间,速度是很慢的,但都己经过了一年半,小民与村人多少也有所耳闻,有关司大人被取走谘国公的头衔,以及陛下因重病而隐居的事。

“另外,小民也略通天文卦象,在小民的占盘中所显示出来的,陛下您目前的处境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重展天威,而给万民带来安泰圣世。可是这前提是您必须先将遮蔽您的乌云给除去才行。”

这话中的意思分明,飒亚冷冷一笑。“你是指司大人吗?”

“小民算出,在陛下的命中有三大劫难,一是登基为天子,一是一年多前您的脚受伤,而第三次即将到来。这三次中,有两次可化险为夷,但第三次……您必须现在下定决心,先把灾厄的根源拔除,否则他将会危及陛下的­性­命。”

“平满!你好大胆子,竟当着朕的面提及朕命危?

“您不了解,陛下,小民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却担心您与天下苍生的­性­命,那人并不是扶持圣座的命,是一颗会吞噬主星光芒的祸星啊!有着取代主星而出的谋逆之相。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大大的不智,您千万不可小觑!”平满连连磕头说。“请陛下务必把小民的话听进去,在您尚未被恶人谋害之前,务必!”

司珐尔是祸星?将取代我而为新皇帝?平满所称的危及­性­命,是我会死在司珐尔手上?

飒亚把自己关在屋内,愤怒地将平满驱离后,他回到大屋内的寝室,也不点灯,只是呆坐在炉火前面,蜷曲着身子,思索着平满所说的那番话。

谋逆之相?呵呵,的确是。司珐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屈居人下的忠犬,对于在上位者的威胁,使他不论到哪里,都遭受不平的迫害与打压,更因此而形成了他反噬权力,独揽权力,甚至不给予任何人“信任”的狂激­性­情。

面对飒亚时,司珐尔强取豪夺他的爱,却又不相信他的爱,更不相信飒亚所说的“永不离分”。

对手下,司珐尔便以高压与财势等作为控制的绳索,确保他们的忠心,可是绝不会让他们看到毫无防备的一面。

对朋友,司珐尔不忘他们可能会是明日的敌人。

对敌人,司珐尔明白有必要时他们得作朋友。

这样一个冷面无情、野心勃勃、兼具着掠夺者的优越天分与称霸者的聪明睿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折不扣的……逆天、胜天而出者。

——陛下,这一包是先父保存下来,皇庙里十二神官们才会有的剧毒,将它放入茶水中喝下,只需一口便会毙命。

掏出放在怀中的小纸包,飒亚从平满手中接过它的时候,平满几乎是将自己的额头磕到破,一心一意地请求着。

——您是天下万民的希望,陛下!求您拯救苍生,您不能再被人蒙蔽住双眼了,陛下!无论如何,您一定要这么做!

(要我杀了司珐尔?)

我办不到!

(那我为什么要收下这包毒药呢?)

我想用它来改变什么?

(一包药,可以是夺取人命的剧毒,出可以是逆转命运的良药。)

你,或所有的人都不会料想到,我会拿这包毒药,作为打开这僵局的引子吧?司法尔。

没有这样的霸气,您打算当个被子民反过来奴役的君主吗?

司珐尔,关于“君临天下”这四个字的定义,你我存有极大的歧见,这一点我并不是这一天、两天才发现的,可是近来我可以更加确定,我们是背道而驰的。

若说你是以“天下为我而生”来界定你的天下。

我的定义便是:“无我,方有天下。”

是你的说法对,或我的说法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只有一个,而那是谁的天下?

“飒亚。”

炉火前的身影,在这声呼唤中惊颤地抖了一下。

“我听大婶说你下午都待在寝室内,一步都没有出去?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边说着,司珐尔边由敞开的门,跨着大步走向他。

“飒亚?”

第二次呼唤,炉火前的人儿才回过头来。

荧荧火光中,飒亚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肃穆、高洁,几乎要让司珐尔望之却步,仿佛再靠近他,就会是种亵渎神灵的大罪。

司珐尔心中直觉不对劲,可是大婶与屋内的密探们都说没有反常之处,他手上也无蛛丝马迹可查。

咚!咚咚!

那么,这股教自己忍不住要跳动的不安,这阵阵使他心跳不已的恶寒,难道全是无中生有,是他多心了?

“你回来了。”飒亚突兀地,启开无邪的笑容说。“哇,天­色­都这么暗了,怪不得我肚子饿得直叫呢!大婶?月大婶,晚膳都准备好了吗?”

错觉,司珐尔祈祷这是自己的错觉。

“好了、好了,别喊了,这样成何体统呢?您怎么能不顾身分地高喊着肚子饿了,要用膳呢?现在这副模样让人看了,谁还相信您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皇帝?”

故意开朗地笑,化解自己莫名的疑心,司珐尔走近他说:“且让微臣为您服务吧!您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帮您拿来便是。”

“嗯……我要一大盘的­嫩­­鸡­、冻­肉­丁、­祼­麦条,加上饭后的果子。”

“您确定这样就够了吗?”

“司珐尔,你在嘲笑我吧?”

“欸,这样的食量就连一头牛都要自叹不如。”

“怕我吃垮你就早说嘛!”

“还请陛下原谅,是我无能,满足不了您的无底洞。趁您还没把小的吃垮前,我先失陪了,要典当所有的家产,也得花点时间呢。您说是吗?”

“快去吧,穷酸的家伙。”

“哈哈哈哈。”

转过身去的司珐尔并不晓得,飒亚在他身后露出了苦涩辛酸的表情,而握着那小纸包的手心,也泛出汗水,沾湿里面的毒药。

让我们对决吧!司珐尔。

飒亚把药包再次收回了自己的衣袖内,他可以选择现在就把毒药丢进这堆火中,遗忘平满所说的话,也当作没有这回事发生。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着原定的方向前进。

你会是我“养虎为患”的人吗?司珐尔。

这些日子不见你的人影,你都去做了什么呢?是计划着该如何消灭西琉,好建立起属于你的天下吗?

取代我为皇帝,你来做这皇帝,可好?

这就叫皆大欢喜,而我也——

闭上双眼,飒亚静静地让心沉淀,以迎接最后的关卡,人生中最重要的战斗。只不过战斗的目的都是为了求取胜利,他则是要……求败!

天边响起闷雷。

几道闪电掠过,刮起强悍的风,窝居泥土里的小动物,匆忙地搬迁着。

他们口耳相传着——

暴风雨!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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