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老太太心中微动一身靛蓝月白的印花长袄,白色的百褶裙,只有头上的一支镶了碎宝石的青玉石簪子还算显眼,这样低调的女子,也能做出那种事来,真让人不敢相信!
但二夫人话犹在耳边,“哎,那信我看了,连嫡亲的大伯母都这样说……”
老太太再次开口,“真没想到,你竟然在那乡下地方就跟人勾勾搭搭,还将你四姐的婚事给搅了!不要脸的东西!”
文竹不曾想到,一向威仪的老太太居然会骂的这样难听!
委屈的泪水飘然而落,她不禁惊呼出声,“祖母,孙媳妇没有,是谁说的,孙媳妇愿意跟她对质!”
紫如此得宠,又有白二夫人这个依仗,她就算辩解老太太又怎能会信
“你还有理了!你大伯母亲笔写的信,怎会有错!”老太太勃然大怒,太没有规矩了,竟然敢跟自己叫板!
文竹依然强硬,“祖母明鉴,孙媳妇从未做过此等之事,当年白家提亲的是四姐姐,退亲也是白家提出来的,文竹不过是个三房的女儿,白家又怎会看上?”
这话倒也颇有些道理,老太太一时语塞,紫便在老太太耳边低语,“母亲又被她绕过去了,那信中说的是她搅了别人的亲事,白家怎会看得上她?”
老太太点头,“不可胡言乱语,说的是你不知检点,莫要扯上白家!”
文竹看着紫那献媚的脸只觉得怒火中烧,她冲着老太太磕了个头,“祖母,孙媳妇是冤枉的您不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辞!”
“放肆,你敢说老婆子偏听偏信!”老太太这回更是怒不可遏,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专断独行
二夫人适时的在老太太耳边嘀咕“母亲,怎么说二侄子也是宫中赐婚,如今也不好退回去,您就消消气,骂一顿也就是了!”
老太太的性子是不能劝的,越劝火就越大,二夫人说完便得意的看了看跪在地上,愤怒却说不出话的文竹
“去院子里跪着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不许吃饭!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么时候再来找我!”老太太的语气生冷,说完便甩手,由二夫人扶着回了内堂
院子里,天上的太阳时不时的进到云里,北风呼啸着将地上的雪片吹起,比昨日,又冷了几分
文竹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她忍住了再次流泪的冲动,只是拼力对抗着冰冷的寒风她不能认输,她没有错,自然也不能去哭求老太太饶了自己
就让这满府的人都看着又如何?她是冤枉的,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膝盖跪在玉青好心送来的蒲团之上,却并不比内堂的青石板好到哪儿去,长袄和斗篷也只遮住些许风霜她的心就像露出的手指,是冰冷冰冷的
银白缎面的貂皮斗篷,与遍地的白雪混为一色,只有那一头黑发,和发簪上细碎的红宝石,是那样的突兀
水兰在内堂中低声下气的哭求着玉青,文竹跪到院子的时候,她便相劝过,只要跟老太太认个错,说几句好话,老太太说不得就能放过,毕竟是孙媳妇,如今又是天寒地冻的,哪怕换个罚法,到内堂跪着,也比这样强
二奶奶虽平日里柔顺,可一旦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玉青摇摇头,老太太认定的事情,只有别人服软的份
而一直候在院子里的水仙,早就跑着回了明镜堂,一进内堂,就看到芽儿端了一碟子新做的桂花金糕正往炕边走去
“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奶奶呢?我算着奶奶要来了,便将这点心端过来,这几日奶奶不爱吃东西,我就做了这金糕……”
话没说完就被水仙的声音打断,“奶奶被老太太责罚呢,现在跪在和乐堂的院子里,水兰姐姐正跟玉青姐姐说话,我过来报个信,看怎么办!”
“哗啦”一声脆响,碟子猛然被芽儿打翻在地上,这么冷的天儿,跪在和乐堂的院子里?
奶奶的身子最近一直不好,这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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