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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苏小缺这些年屡经历练,程子谦却埋首药经,两人一对上,程子谦哪是苏小缺的对手?只听苏小缺轻笑道:“他好不好,只跟我有关。程师兄远道而来,不妨留着多住几天。”

程子谦略一沉吟,从袖中取出一只木瓶,打开瓶塞,斜斜举着,瓶口冲着湖水,咬牙道:“这瓶子里的药,能治你那见不得人的下贱毛病。”

苏小缺眉峰稍扬,笑容不改:“我那毛病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七星湖的宫主离不开男人,又有什么稀罕?”

懒懒的轻弹衣袖,深红­色­的锦缎云纹衣袖,衬着他冰雪般的肌肤,透出的诱惑如风生水上,自然无比:“程师兄,想必你是要用这瓶药来换谢天璧?若我不答应,你就要倒入湖中?”

程子谦单眼薄皮的清冷中更添了一份绝,低声道:“你答不答应?”

苏小缺笑着摇头,斩钉截铁:“谢天璧比这瓶药值钱多了,师兄当我是冤大头尽做赔本生意么?”

程子谦手指依然稳定,声音却有了几分颤抖,兀自不死心道:“他为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开口求我……他这样的人,竟然求我……这一年来我什么都不做,只一心配置这等不入流的药汁……他全是为了你,你……你若还有一点心肝,就不要伤他,放他跟我走。”

有风吹过湖面,将苏小缺的衣袖发梢轻轻扬起,苏小缺微微眯了眼睛,负手在身后,道:“你倒了吧。”

程子谦眼神骤冷,手腕陡翻,便欲将药汁倒入湖中。

手腕刚动,只闻轻笑声起,恍然见红衣扑面,却是苏小缺一掠而至,双手已戴上银丝手套,拂过寸关,夹手轻巧的夺过药瓶。

程子谦武功远逊,却不慌乱,衣袖一震,一道黄|­色­粉雾弹出,登时弥漫出淡淡的腥气,显然是剧毒药粉。

苏小缺一手持药瓶,一手随意挥洒,指尖掌心内力凝而不发,竟将黄|­色­粉雾尽数禁锢于方寸之间,蓦的手掌一挥,粉雾笔直如线,直奔程子谦而去,自己一个倒纵,已飞回原地。

程子谦不想他武功如此之高,一时不慎,挥袖抵挡间,手背上已沾了些许粉末,登时脸­色­惨变,连退数步,忙忙的从怀中取出解药吞下,坐倒在地调息良久。

苏小缺也不急躁,只一旁静静看着,他谨慎之极,虽见程子谦方才赤手握瓶,却不摘去手套,手指隔着细密的银蚕丝,慢慢抚摩瓶身。

待程子谦气­色­转回,知他并无大碍,心中松一口气,却笑道:“师兄,你远道而来,有些道理,不妨都说给你听。”

“你会的,我懂个六七分,我会的,你却远不是对手。所以你威胁不了我。”

随手将药瓶扔到湖里,像扔掉一只­鸡­ρi股般无所谓,摘去手套收好,淡淡道:“别人送来的药汁,我再不会喝。我很小心。”

“七星湖宫主要做的事,不光你拦不住,谁也拦不住。”

“你该呆的地方,是白鹿山,或者画眉谷,江湖风波恶,你还是莫要涉足险地的好。”

程子谦听了,不动怒,只小声坚持:“让我见见天璧。”

苏小缺见他执拗,叹道:“程师兄,你见了他又有何益?你医术比我好得多,我自会对你提防得紧,怎会让你去见谢天璧?治好了他,于我岂不是麻烦?”

程子谦低头沉思,面目浸在竹笠的­阴­影里,只看见下巴尖得戳死人的锐利,半晌,程子谦从袖中取出一柄看似很普通的刀,拔出,左手持刀,轻言慢语:“我自断双手,再不能治他,让我见他一面。”

苏小缺凝视着他,不为所动,眼神深而华美,带着些猜忌不信,只微微笑着,也不答话。

程子谦眼中厉芒闪过,刀尖猛然下划,狠狠割向自己的右手筋脉,鲜血喷溅而出,已然伤可见骨。

刀尖刚及肌肤之时,苏小缺眉头微蹙,似要阻拦,见程子谦用刀手法,却迟疑了一瞬,待血­色­乍现,冷笑着停住身形,衣袖略动了动,方才赶上前去,一手夺下刀刃。

程子谦见他出手,心头狂喜,猛然抬头看去,却见他手上银光闪烁,喜了一半,心已沉了下去。原来苏小缺方才迟疑,却是先戴上了银丝手套,方才夺刀救人。

苏小缺看了看银丝手套沾上的些微血迹,摇头道:“三年不见,程师兄竟不会用刀了……断个手腕而已,跟屠夫杀猪也似弄一地的血,这可跟你药神的名头太不相称。”

程子谦脸­色­惨白中更增死­色­,嘴­唇­被抽­干­了水分也似迅速­干­瘪枯萎,低声道:“你看出来了?”

苏小缺苦笑道:“跟程师兄打交道真是不容易,时时刻刻都得防着师兄下毒害我……”

手套上那抹血­色­隐隐透着些诡异的深紫,幸得苏小缺不再是少年时天真不设防的­性­子,见程子谦自伤时,用刀手势颇为古怪,不是直奔骨节处卸开筋骨,而是先刺血脉,使得鲜血怒溅,程子谦一代圣手,又怎会平白让自己失血过多,更遭受不必要的疼痛?

因此起了疑心,待见到阳光下血­色­隐约透紫,更是确定无疑,程子谦早在刀刃上下了“见血封喉”,若自己赤手去夺刀,手背必会溅上血迹,哪怕只有一滴,这种“见血封喉”也会瞬间没入肌肤游走血脉,除非自己乖乖答应程子谦所求,一个时辰内得到解药,否则三日之内,必会血枯而死。

眼下自己依仗银丝手套逃过一劫,程子谦却是以身作饵不成,反而作法自毙,染上了见血封喉之毒。

一想到程子谦为求制人不惜伤己的的偏执­性­子,利用自己不忍见他当场断手的­阴­毒心机,苏小缺眉宇间掠过一丝狠意:“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程师兄,看在你爹的份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回去罢。”

程子谦不忙解毒,却慢慢跪倒,脸­色­如­干­了的雪末,毫无生机的黯淡:“我不敢威胁你,也不敢算计你,只是求你……求你让我见他一面。”

若是以往,苏小缺见他跪下,自己肯定也吓个魂飞魄散的跪倒作夫妻对拜状,但这些日子在七星湖备受尊崇,也就不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是心中淡淡的一阵难过,颇不是滋味,片刻温言道:“程师兄,你起来……”

程子谦摇摇头,见血封喉毒­性­之下周身无力,只萎顿在地。

苏小缺见他骤然­干­缩,皮包骨一般的手指,一身洁净如雪的衣衫上沾染的血花,不禁心软,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师兄,你先解毒,我带你去见谢天璧。”

程子谦狂喜之下,犹自不信,颤声道:“当真?”

苏小缺点头:“你是我师兄,我不会骗你。”

程子谦清水眼中闪过愧­色­,却咬了咬牙,心道,你敢害天璧,对我再好,我也不会领情,以后有机会,定要双倍奉还你让天璧遭的罪。

谢天璧正端坐调息,银针刺骨虽痛,但内力不复更是要命,好在多年来浸­淫­太一心经勤奋不辍,因此虽是散乱真气,亦能一丝一缕的勉力汇聚,再滞留于要|­茓­处,一点一滴的慢慢逼出银针。

这个道理说来简单,真正行功却是得忍受经脉寸断的苦楚,更得有对抗真气散乱的耐心。好在谢天璧最不怕的便是潜心忍耐,最擅长的便是捕捉机会。

因此当日银针刺入约有寸许,这些时日默运玄功,强忍锥心刺骨之痛,已拔出三分有余。而太一真气更是在这番磨砺之下,所感所悟愈多,愈发­精­纯浑厚,谢不度倾尽功力传入自身的真气,亦已神奇的尽数容纳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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