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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绝世昏君 > 第十章

第十章

三个月后,武林盟主步惊云偕同新婚妻子于云梦山脚下意外身故的消息传回京城,为云梦山的鬼域称号再添几分恐怖。

清楚齐瑄与步惊云私奔的齐皓迫于无奈之下,终于正式登基,成为齐国新皇。至于齐瑄,朝廷对外宣称急病驾崩。

但有两个人打死不相信步惊云和齐瑄会死在云梦山,他们便是齐争与储笑梦。

齐争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步惊云和储笑梦是同门,师出云梦山中,怎么可能死在那里?于是,他找上储笑梦,而她正在收拾包袱,准备赴云梦山一探究竟。

“储姑娘可是要去云梦山?”

被一个太监叫姑娘,储笑梦吃了一惊。“你是……”

“齐争。”齐翠也不瞒她,直言身分。

“师兄说的皇后之子就是你。”她听过他的名号,但没见过人。

“正是。”

“你找我有事?”她神态慵懒,浑身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这让齐争感到些许意外。任何人得知他的真实身分后,又见他一身太监服饰,都会惊讶,只有储笑梦,双目明明直视着他,眼里却没有他,颇为怪异。

他对她有一些好奇,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步惊云与齐瑄的生死。

“储姑娘要去云梦山,可否携本王同行?”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云梦山?”

“步统领与储姑娘皆师出云梦山,步统领却在自家门口遇害,若我是储姑娘,我也会回趟家,弄清楚事实。”

“你怎么晓得我和师兄是云梦山的人?”她以为这事儿除了师父、步惊云、小师妹和她之外,没有第五个人知道。

“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他目­射­寒光,一身的杀气。

“师兄说过,你颇有先皇武勇之风,看来是不假。”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却能拥有血煞之威,就算没有军帅的本领,也当得起一员冲锋陷阵的虎将了。

“多谢夸奖。我们这就动身吧!”他很忧心妹妹的安危。

“现在不是出宫时刻,至少要等到天黑。”宫里到处都是李友合的眼线,她可不想引一堆苍蝇蚊子回师门。

“不碍事,那些探子我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不会再有人追踪我们的下落。”

他其实怀疑,步惊云和齐瑄在云梦山遇害,正是大内密探惹的祸。

朝廷的情报机构就掌握在李友合手里,他若真心与齐瑄、步惊云过不去,遣人跟踪他们,然后暗下杀手,也是有可能的。

自从步惊云夫妻丧命的消息传来,他就很懊悔,怎会相信李友合的人品,以为只要齐瑄离去,齐皓公开露面,李友合便不会为难齐瑄,转而一心辅佐新皇。

如今看来,李友合根本心怀不轨,早有意弑君,只可恨他未能及时防范。齐争心如刀割。

储笑梦想不到他深藏皇宫,也有通天手段。

但既然他把麻烦都解决了,她也无意在宫内多留片刻,点头说道:“那就走吧!”轻飘飘的身影,似慢实快,行走间,脚步仿佛不沾地似的。

小豆子想起齐瑄以前常跟他抱怨,储笑梦的“幽魂功”专门吓死活人,她怀疑传说中的鬼魅正是这些身怀绝顶轻功的武林人士扮的,那模样既嚣张又可爱。

他的妹妹……他看护了她十年,怎能让她随随便便被害?

李友合、周鹏!千万别让他发现任何有关他们暗害齐瑄的线索,否则哪怕要背那鸟尽弓藏的千古骂名,他也要李、周两族满门伏诛!

算一下日子,齐瑄和步惊云已经在云梦山谷待了五个月。

而他,始终昏迷,未曾清醒,伤势也没有恶化。

毒手鬼医几次自荐要试着为步惊云治疗,齐瑄都拒绝了。

老头子前回试都没试,便判断步惊云没救,要他交代遗言,这种蒙古大夫,齐瑄怎么放心把步惊云交给他诊治。

但她也发现了老头子在医道的独特成就,单看他能给不小心摔断腿的兔子接上狗爪子,术后兔子还能活蹦乱跳,就知道老家伙医德虽差,本领确是不错。

只是老头子个­性­太诡异,齐瑄无论如何不让心上人成为他的试验品。

她自己翻阅老头子的珍藏,五个月来,读了不下千本的医书,甚至连那些炼丹、制毒、用蛊的书她都看了。

论医学上的知识,她已经不输毒手鬼医,两人所差的只是经验罢了。

老头子第一次见到如此好资质的年轻人,心里痒痒的,不止一次表现出收徒的意愿。

但齐瑄根本不鸟他,她记恨心之高,可与天地相比,不过用起老头子珍藏的灵丹妙药,她却是丝毫不手软,拿他的东西就跟进自家厨房吃饭一样。

一大清早,老头子的叫骂声震散了谷内长存的雾气。

“臭丫头,你竟敢动我的紫玉芝!”老天爷,可怜可怜他吧!活了一、两百岁,却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欺负,连他用了近百年光­阴­栽培的奇珍都保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叫什么叫?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就是要给人用的,光留在那里,你准备喂猪啊?”齐瑄边回吼,手里不停捣着药膏。

按照她读的医书判断,步惊云现下是受伤过重,虽有离尘丹吊住一口气,却不足以完全恢复,需要徐缓进补,将他丧失的元气都调养回来,则人必清醒,重得康健。

既然要调养,她当然不会吝啬,小豆子给的奇丹妙药尽数入了他的口,剩下的,就从老头子那里挖。

于是,毒手鬼医倒楣了,他的丹房、药圃成天丢东西就算了,连他百余年前闯荡江湖,赖以成名的寒铁针都被齐瑄二话不说抢了去。

她的说法是,步惊云因为身体太虚,哪怕给他仙丹,他也无福消受,必须有人以外力助他吸收药力。

当然,毒手鬼医可以运功替步惊云推宫过|­茓­,但齐瑄不信任他,还是她亲自动手,以针灸术为步惊云理通经脉好些。

而云梦谷中最好的针就是那套寒铁针,她不用那玩意儿,要用啥?

老头子气个半死,却拿她没辙。动手杀她简单,问题是徒弟的老婆随便宰了,待步惊云清醒,还不与他拚命?

弄些小毒、小虫吓她?不好意思,她的身体已经被春风化雨丹改造得百毒不侵,再说她也不怕那些蛇虫鼠蚁,相反地,她还很喜欢蛇羹。

这样一个打不得,骂不得,甚至与他有点臭味相投的小丫头,让他吃足了亏。

老头子闯进了齐瑄一手打造的草屋中,轰地,那本来就不甚牢靠的房子被他撞塌了半面墙。

齐瑄连眼都没抬,迳道:“日落之前给我修好,否则我让你一起晒月亮。”意思是,他的草寮也休想保住。

老头子也不在乎,这种草屋本来就是懒人随手弄弄,几脚就破坏掉的东西,一炷香便可以盖一栋,两脚可以踩平一间,简单得要命。

他所有心神都投注在齐瑄手中的药钵里。“这个味道……火炙草?你这个笨蛋,紫玉芝­性­寒、火炙草­性­热,两种水火不容的药材,你怎么可以一起使用?”

“你才是傻瓜。紫玉芝虽­性­寒,生长之处必是地热所在,火炙草却是寒冰源特产。它们一是外冷内热、一是外热内冷,二者合用,正好君臣相辅,大补之道。”齐瑄说归说,手里的动作却是没停过。

这两种药很难相融,她花了三个时辰,不停地研磨、搅拌才让它们逐渐合一,此刻万万不能停手,否则前功尽弃。

“胡扯,从来没有哪本书有过类似记载。”

“尽信书不如信自己。”

“你习医才多久,如此自大,当心医死人。”

齐瑄手不停,凤目却恶狠狠朝老头子一瞪。“你再敢咒他一句,我誓将云梦山化作平地。”别看她一个小姑娘娇弱弱,好歹­干­了十年假皇帝,天家威严已深入骨髓,比拚起气势,活了近两百年的老头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他只觉这丫头邪门极了,明明此刻形容狼狈,两眼熬得通红,但姿态好像她合该被拱在高位上,受众人跪拜。

他嘴巴张了张,想剌她两句,又想劝她,这一­阴­一阳两种药物,万难调和,她不必枉费心机了。

可见她一心一意为步惊云制药,老头子一肚子的话是半句也吐不出来。

他就看着她手持药杵,不停地在钵里研磨,紫玉芝和火炙草是有融合的迹象,却是非常缓慢。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他惊见药杵上滑落几点艳红。

“小丫头,你……”

只一瞬间,艳红落入药钵里,本是极难融合的两样药物却是奇迹般地迅速化为一体。药钵里一团膏药呈现淡粉­色­泽,渐渐地,一股清香溢出,似芝似兰,光嗅一口,心里便有说不出的舒坦。

齐瑄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药引!紫玉芝和火炙草确实是君臣相辅,大补之药,却属­性­殊异,得有药引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功效,而我的身体受过春风化雨丹的调理,我的血­肉­便是最佳药引。”

她放下了药杵,老头子惊讶地看着她张开的手掌,血­肉­模糊,不知道她研磨了多久,弄得整只手掌几无完肤。

她却不在意,知道自己的鲜血是最好的药引,哪里会吝于几滴血?

取了寒铁针,她眉头不皱一下,划开腕脉,一股鲜血流入药钵,霎时满室清香,紫玉芝和火炙草彻底合而为一。

“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成功,哈哈哈——”她仰头大笑。“惊云,你等着佩服我吧!”神情无比地得意。

老头子看看草堆上昏迷不醒的徒儿,再瞧那猖狂的小丫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年轻时就是个孤僻的人,因为­性­情古怪,一辈子没什么朋友,遑论情人和家人了。直到年老,收了三个徒弟,虽将一身本事尽数传授,却未有太深的感情,所以见步惊云命在旦夕,他便直接要步惊云交代遗言。

在他想来,徒弟临死前若有心愿未了,师父伸把援手,也就够了;生离死别,人生常态,也没什么好悲伤的。

丫头却不同,于“情”一字执着得可怕,只因他说了一句“步惊云没救了”,她记恨到不让他碰步惊云一根头发。

看得出来丫头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光瞧她的气度就与一般人不同,可为了照顾步惊云,什么杂事、难事、脏事,她一手包了。

发现自己的血可以做药引,二话不说割了腕。

这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人癫狂似疯?

老头子看齐瑄急匆匆给步惊云解衣施药,瘦了一圈的身子在那边团团转着,一阵莫名其妙的羡慕上了心头。不知道哪一天他倒下了,会不会有个人也这样敢与天斗,立誓要拉他回阳。

储笑梦和齐争进入云梦山谷时,天­色­已全黑。

两人在谷口见到呆坐地面、仰头望月的老头子。

储笑梦旋即施礼。“师父。”

老头子没回答,依旧看着月亮。

齐争上前拱手道:“见过毒手鬼医前辈。请问数月前,云梦山脚下一场大战,前辈可知否?”

储笑梦白他一眼。他们是来找人的,问那些杂事­干­么?

她直言道:“师父,师兄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她­性­子有几分似老头,偏冷、偏淡。

听到二徒弟提起长徒,老头子终于有反应。“半死不活,跟他媳­妇­在右边那栋草屋里。”

一闻“媳­妇­”二字,齐争双目一亮。“一定是小瑄子。”他几大步跑向草屋。

这时,齐瑄正拧了条布巾给步惊云擦身子,听见草屋门被撞开的声音,以为又是老头子来闹。

她头也不抬,冷声道:“死老头,还不把门关上,要是夜风吹凉了惊云,我明天去烧了你的药圃。”

“小瑄子!”再见妹子,绫罗换成布衣,粉­嫩­如春花的娇颜­操­劳得一脸憔悴,齐争心头一阵痛。

熟悉的声音让齐瑄手中的布巾落了地,她抬头,瞧见以为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见的人。“小豆子,你……我不是在作梦吧?”

“是我……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他也看见了步惊云,曾经铁汉一般的男人,竟然倒在草堆上,人事不知,不过脸­色­比齐瑄好上不少,足见受到良好照顾。

齐瑄扁扁嘴,红了眼眶,却是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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