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若再也不及细想便扑了上去,肃旷一把搂住她,褒若把头深深埋进肃旷的宽厚胸前,呜咽道:“哥!”
“嗯。”肃旷沉声应道,褒若又长高些了,更加明媚动人,这个妹妹,牵动他心,却不能表露情绪的妹妹啊!他拥着她,毫不表现自己的情绪,如今的他已经非当时那个动不动地暴怒的男子,从广袤的沙场回到繁华的京城,征战的地点由刀刀见血的蛮荒之地转移到不见血,却远比野蛮更为野蛮的朝廷之中,收敛了几分肆意外放的锋锐,沉淀了同样的凶狠,但那种凶狠却用了贵族生来便养起的优雅包裹起来,更让人又惊又怕。
人人都是用一种包装武装着自己的脆弱,褒若受伤时用的是一种沉默的冷静,云渡用的是他一如既往的温和,明厚载却是越挫越勇,更加以还以十倍的颜色的不休!而肃旷,他用了冰冷肃杀的优雅!在优雅的表像下,有着一种一旦面对敌手便会全力致他于死亡之地的暴横!
“娘很担心你,怕你沉不住气,又怕你一人在府外受委屈,好在有明厚载照顾你,我们也放心许多。”他看着褒若乌黑的发顶,用手触摸着她柔滑的发,有些不太熟悉的笑容浮上来,温言道。
“娘她怎么样了?”褒若倏地抬起头问道,脸触到他的手,但毫没有注意。
“她很好,如今皇宫里的太医每日轮流在府里随时准备为她搭脉,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事,我今日出来是瞒着她的,不想让她担心,有我在府里,必不会让她出事!”肃旷看着她的脸,再看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手,放下手才道。
“有我在!”“有我在!”
明厚载也这般信誓旦旦,肃旷也这般信誓旦旦,云渡也似乎这般信誓旦旦,男人都爱拍手保证自己绝对能保护身边的女子,虽然她们仍旧会受伤,虽然她们仍旧会受到劫掠,但有了这样的保证,似乎受难的过程便会减轻许多痛苦!
肃旷只是来安慰褒若不久便离去,如今到处不安全,就连明府都有了耳目,叮嘱褒若道:“今日的一切尽在爹的掌握中,明厚载这次是与爹在一起,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过两日还会来看你,你要多保重。”
想来肃旷也是这般对常佳说,因为从褒若这儿回去后,常佳的情绪安定许多,甚至开始静下心来,暗中与伍公公两人把这些日子见到王府有难就开始萌生去意的账房供奉或是一些书画先生把名字记下,再把一些暗中煽动仆人,导致一干下人严重不安的乱群分子暗暗记下,并且以王妃需要静心为由命这些仆人退居到王府最僻静的角落居住,并且说他们过于喧哗,不让他们参与府里的一些常规活动,于是府里的人都明白了,这是王妃在惩治这些仆人,人人都不齿他们,常佳没有一枪一棒便让这些仆人自己被他们的同人们所唾弃,收到了惩治之效。
府里既是这样暗潮涌动,朝廷上更是风云变幻,闰亲王妃一日进宫给太后请安,据说是摔破了太后最心爱的一个先帝所赐的玉盘,被太后勒令在家反思,后又传来消息,据说由于闰亲王在修理海防问题上,任用亲信,以至于贪污无数,海防却仍未建成,除了以重惩治贪污之人,还命闰亲王半年不得上朝,不得参知政事,罚俸一年,罚银五千,同时三司在审理凌王一案中,发现了不少漏洞,更将卖主为荣的凌府库房总管游北背后主使之人揪出,此人正是被凌王当年严厉打压过的百亲王,也就是当年先皇驾崩后,参与帮助张妃和她的儿子争夺皇位未果,转而投向当今皇上的百亲王,百亲王素与闰亲王交好,如此一来闰亲王的处境也尴尬起来。
形势似乎渐渐好了起来,肃旷夜里有时会来陪陪褒若,并且告知朝上最新情况:百亲王事发后已经自请撤王服罪,闰亲王也素服跪于地乾门前请罪,只是对凌王的幽禁还未撤去,但也只是时间问题。说这话时,雪飞得扬扬洒洒,肃旷在雪地上看到一身雪白貂裘站在雪中的褒若不由得失神,褒若大红的缎袍衬着雪白的貂裘,脸儿便如嫦娥一般光洁,听到好消息,更是喜得洁白的小牙齿不住地闪闪发亮。
这天一早,雪映窗上,一片亮得亮眼,褒若起身穿好衣服推门而出,这时一脸兴奋的明府总管匆匆奔进来叫道:“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凌王府的守军已经撤去,凌王已经回府!如今凌王府已经大开府门迎客,许多官员竞相来贺!”
原来如此,难怪向来小声说话,生怕让人知道府里有个郡主的总管敢这么大声地叫“郡主”!
“明公爷呢,还没有回来吗?”欣悦中,褒若还是没有忘了明厚载。
“褒儿!你是在关心我吗?”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明厚载大踏步地走进来,走得虎虎生风,如带风声。
“明大哥,我爹真的回来了?”褒若大声问道,其实她明白这一定是真的,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听道这消息被明厚载再次肯定!
“是,我和你爹一同回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褒若疑惑道:“这阵子你们去了哪里?”
明厚载数日未曾好好睡过,但依旧精神奕奕,牵着褒若的手回到屋中,见她眼下犹有青痕,责备道:“我告诉你我处理好一切,你瞧你,这几日没睡好吧?这几日我同你爹一起四处查案来着!”
原来明厚载私下里又求见了皇上,剖明真伪,说明凌王根本不可能存有反心,且不说他与皇上的手足情深,就说以凌王的智谋,就算是逆反,也绝对不可能犯下这样致命的错,事情未成就先制龙袍,根本不符合凌王的性格,那就是说只可能有人陷害他,是谁呢?
闰亲王?明厚载对闰亲王的调查中发现,闰亲王只是陷害人之一,是事发之后,被人晓以利害才加入其中的,真正制龙袍并且实施计划的另有其人!
那个游北近一年来和一个人接触最频繁,那人便是百亲王的手下,有人见到游北不止一次与那人相约,更有人见到那人曾与游北拍着肩膀论兄弟,后来案发前的一个月,游北带了酒买通了王府后门的看门守卫,说自己的老家人给自己带了一床新制的锦被,系父母所遗之物,守卫喝得酩酊大醉,草草放行,就这样躲过了守卫的检查,因为凡大件物品与包袱进入王府,一般都是要开包检查才能放行的,这一次守卫一半是喝了酒,二来又是后门供下人进出的守卫,比前门放松许多,是以那天的一个大包袱中有没有夹带,那可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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