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志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却问不出,他现在连抬下舌头的力气都欠奉。
卫世充显然醉得不轻,任天志身上现在火炭般热,他竟毫好无所觉,断断续续的道:“我时常在想,你和我究竟哪一个是他亲生的?要说是你吧,他对你可又打又骂,好几次还差点杀了你,这次还废了你的武功,可他却教了你飞云掌。要说是我吧,他虽然宠我,却啥也没教我,我啥也不会,你说,他这不是有病么?”看了任天志一眼,见他没动静,又接着道:“再说刚才出师宴,我主动请缨跟他去征讨天龙帮,他非但不允,还臭骂了我一顿,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竟然宣布要带你这个废物去!你说他脑子是不是坏掉啦。”
任天志开始只当他是醉酒来找自己发泄的懒得理他,听到天龙帮三个字,猛然想起一事。征讨天龙帮,他倒忘了还有这件事,心儿一震却直沉了下来,卫君梓到底在想什么?汉中出师大会定在九月初九重阳之日,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七,两地相隔千里,如何能够赶到。即便不去汉中,直扑天龙帮总坛,等到了那里一众飞云弟子也早成强弩之末不成累赘就谢天谢地了。
卫世充接着道:“还有史德渊那臭小子,他求父亲把你留下,老头子气得差点让他来陪你,哈哈,看到你们受苦我就高兴。咯,她今天很美,呵呵,我跟史德渊争吵的时候,她气得脸都白了,张英莲,我早晚要把你弄到手,嘿嘿。”他一时激动,一捶落下,砸在任天志肚皮上,后者体内真气顿时一滞,痛得差点想要咬舌。
卫世充接着道:“对了,他们现在还在前庄喝酒,你要不要去?嘿嘿,我刚才,咯,送我娘回来来着。她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回来的路上她还喊你名字,为什么?她为什么喊你名字,你说。”见任天志不回答,啪的扇了他一个耳光,之后又摔倒在他身上,含含糊糊的道:“那天的事情我都看见了,她喜欢你,为什么我的东西你都要抢?为什么?她是我娘,是我的!你是不是很奇怪,我那么恨你为什么没把事情说出去?我要是说出去,她会伤心的,她说会恨我一辈子!那个女人,她说会恨我一辈子!她明明不是我亲娘的,我明明那么喜欢她的,她居然说恨我。呜呜呜。”竟然就这样趴在任天志的身上嗷嗷痛哭起来。
任天志动不了,心里也在痛苦着,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以前处处与自己呣子俩做对的张美姨对自己会这样深情也没有想过这个这样恨着自己的弟弟居然也会这么痛苦,只是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他这样想着,意识却忽然开始模糊起来,他就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那股躁动了。“不要。”他在心底喊着。
卫世充哭了一会,忽然又笑了,却比哭还难看,他说:“这已经不重要了,计划已经开始,我知道她只是在利用我,老头子一死我也就活到头了,所以我预支了报酬,哈哈,刚才她一定以为那个人是你呢,哈哈。”说完,伸手在任天志胸口一按,借着这股力道站了起来,趔趔趄趄的向门口走去。口里吟道:“世人昏昏我心悲,何日脱胎向天归?阴先生也有好诗呢。”
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掉转头,道:“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其实你不是我大哥呢,好像是你娘偷汉子生的野种!哈哈!呃,你干什么!”他的话就到此为止了,他的脖子已经被一只手卡住了,那只手的主人,他的眼睛里燃着一种火,一种卫世充熟悉而又渴盼已久的火,这把火在一瞬间吞没了他,如他所愿。
只是,这把火还会曼延,还会吞没,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于是失控。
而火种当然只是那个人。
刚才卫世充的一按,任天志体内那被他压制已久的躁动在一瞬间决堤泛滥开来。
失去控制的任天志单手举起了卫世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卫世充的眼睛,咆哮着:“你再说一遍!”
然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没有人回答他,他似乎感觉受到了羞辱,抓着卫世充的脖子到处挥舞着。忽然一团火焰燃起,一瞬间烧遍他的全身,焚身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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