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志当时就一惊,知道遇见对方高手了,凝身不动,且看看再说。
那人说话时尚在远处高坡上,等话音落地忽然之间就到了任天志面前,身形之快诡异莫名。
任天志见他满面笑容,心中疑惧大起,问道:“阁下是呼小弟?”
那人哈哈大笑,从腰间解下个大酒葫芦,饮了几口,擦嘴笑道:“当然,你不是叫做智天仁的么?”
任天志这才知道他是赵朗一路的,料想前几日的也是这帮人,看他年纪似乎比赵朗稍长,小心问道:“阁下是大当家还是二当家?”
那人见他神色间甚是无礼却也不以为忤,大笑道:“爽快,不过,兄弟看俺像那个假正经的周道学么?”
任天志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啥,心下也自疑惑,前几日他们还要取我性命,今日看来却又不像,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在大路中央四仰八叉的就坐下了,拍拍身边一块空地,招呼任天志道:“来,坐下,咱们坐下谈。”
任天志看不透此人虚实,隔了数尺坐下。
那人偷眼瞧去,知道任天志仍有疑虑,也不介意,哈哈笑道:“不瞒智兄,哥哥俺姓周名浪,跟那假道学是亲兄弟,与赵朗那小子是拜把子。”
任天志知他必有下文,点一点头,只听不说了。
周浪饮一口酒,笑道:“兄弟知道俺为什么要来么?”
任天志摇头不语,眼睛却盯向了周浪手中的那个葫芦。这葫芦精钢所制,其大如斗,辅以锤法,怕也是一件挡着披靡的兵刃。
周浪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以一根手指挑起系着葫芦的丝带,笑道:“兄弟莫看这葫芦颇大,其实轻得很,也不过二十来斤重,比起俺家里做兵刃的那俩,轻了不知道多少呢。”说时,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起了葫芦,那葫芦围着他手指飞速转动着,虎虎生风,他却面不改色的有说有笑。
任天志一呆,苦笑道:“若像周兄这般玩法,这十根手指加起来,周兄的兵刃怕不得有二百斤重?”
周浪面有得色,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道:“虽然多了点,可也差不太多,兄弟我的葫芦一个五十三斤,两个合起来一百零六,嗯,离二百也不了多少了。”
任天志差点喷饭,差了一半呢,还差不多,刚想笑忽然想起此人便是追杀了自己两三天的绿林头领,当即又戒备了起来。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经他一闹,心情舒畅了许多。此人也不讨厌。
周浪转了会葫芦,停了下来,随手扔给天志,道:“来,你也喝一口。”
任天志微微一笑,双手接住,打开塞子,仰脖就干了一口,却立即呛出了泪,惊道:“你这好烈的酒啊。”
周浪看他一副狼狈相,哈哈大笑,道:“好,好,俺的酒你也敢喝,够种!”旋即神色一敛,道:“你就不怕俺在酒里下毒?”
任天志放下葫芦,嘘口气,道:“若周兄是那种人,任天志便是该死了。”心下对他大生好感。
周浪笑道:“好好,赵老三果然没看错人。不过,你为什么要骗俺三弟说你叫智天仁呢?”
任天志才知自己一时忘形说露了嘴,微微一笑,道:“周兄可知我是什么人?”心想,此人粗中有细,看来马虎不得呢。
周浪笑道:“俺管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欺师灭祖,这个朋友俺也交了。”
任天志却苦笑了,慢慢说道:“我没有欺师灭祖,可也差不多了,我父亲母亲朋友弟弟还有一个未过门的……都被我杀了。”说时,眼神中又流露出了那种不如死去的表情。
周浪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看他神色不像说笑,只当自己听错了,又问道:“兄弟说笑吧?”
任天志叹了口气,正色道:“没有说笑,我就是那个飞云庄的少主人,飞云庄是被我一把大火给烧掉的。”见周浪已经不似先前神态了,黯然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周浪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任天志回头望去倒不好离开了。
周浪已经笑出了泪。
任天志忍不住怒气上冲,走过去一把抓起他衣襟,喝道:“你笑什么!”
周浪止住了笑,见任天志怒目看着自己,不由又大笑起来。
任天志一把把他扔到地上,骂道:“疯子!”转身又要走。
周浪突然跃了起来,抓着他肩头,道:“且慢。兄弟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爽快。不像那假道学,遮遮掩掩。既然你对俺毫无隐瞒,从此以后,狼山附近一十八处山寨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只要你来,兄弟们随时欢迎!”
任天志是真搞不懂这位仁兄了,问道:“周兄莫不是在说笑?”
周浪板起面孔,怒道:“哪个跟你说笑了,来,再喝一口,喝过了,咱们就是兄弟,咱不用假道学那一套!”说时,一仰脖,干了一口,又将葫芦递给任天志。
“好,我喝!”
任天志接过葫芦,刚才要喝,忽听一人喝道:“任天志,看你今趟还望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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