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刚走,任独行身子一晃便要摔倒,幸亏钟离梦眼快及时扶住。任独行叹道:“我知道我与此人合作你不高兴,但是不要怪我,我必须杀了平天下,非跟他合作不能办到。”
钟离梦扶他坐好,道:“我明白的,只是,这个人太危险了,总让我感到害怕。”
任独行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若非力有不殆,我早就动手啦。不过,这样也好。”
钟离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再多说,打量起他脸色来,看着看着面上忽然一红,低下头去。
任独行顿时愣住,旋即明白,却不知该如何去做,只得装作没看到,说:“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多久?”
钟离梦心里叹了口气,浅笑道:“不算太久,两天两夜吧,只是你那可不能叫睡,简直就是死……了,连脉搏都没了,可把我吓得不轻。”
任独行知她关心自己笑道:“难为你了。这次假死可连我也没想到呢,这玄天经最后一章可真不是人间的功法,若不是大悲和尚之前跟了我两个月,我只怕是真的醒不来啦,我又欠了他个人情呢。”
钟离梦有些不解道:“可是那经文不是就只有一个无字么?那也能练功?”任独行苦笑道:“那当初创下这套功法的前辈原是个出家人,对于佛法想必是无比精通的,这最后一章寂灭却只与佛法有关,若得圆通没有经文也是可以的,若是不通满纸经文也是枉然啊。只是他那样想可就害苦了后人了,若不是我昏死之时对寂灭两字念念不忘,又听过大悲说法,只怕就真的寂灭了。说起来,这寂灭也只是种境界而已,虚华无实,今后也不知能否派上用场。不过,现在我的感觉似乎比以前还要灵敏了倒是不争的事实。”说时闭上了眼睛,忽然笑道:“你是去抓野味了?”
钟离梦一惊,道:“你咋知道的?哎呀,不好,刚才一紧张,我给拉在外面了。咦,那小兔子的呼吸可比人微弱多了,这里离外面好几丈呢,你也能听见?”
任独行微微笑道:“这经书的确神奇呢,怪不得那么多人眼红。只是,你却好像从来不在乎,为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在乎呢?当初要不是看着功夫好玩我也不会缠着娘要学玄火术,可是长大了才发现那又有什么好玩的呢,我宁愿没有学过。”说时不由神色一黯。
“是啊,为什么要在乎呢?我见过的几个真正的高手,像大悲,还有平天下,甚至枯木,可都没将他放在眼里呢,可叹那些痴人,营营碌碌好不可笑。”
钟离梦将兔子洗剥干净放在火上烤着,问道:“今后我们作何打算呢?呆在这里总不是长久之计。”
任独行点头称是,道:“有几个问题我尚需思量,需得找个僻静所在,我想去剑阁隐居一段日子,而且我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我。领悟了寂灭之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钟离梦道:“那好,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就动身。”
任独行道:“我们明天就走。晚了,我怕八大派会有所行动,玄天经虽然治好了我的伤却也将我将功力几乎散尽,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恢复,连个无名小卒都能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想被他们关门打狗,还是趁着他们也在养伤的时机我们易容逃走的好。”
“嗯,也好,对了,师伯父他们昨日黄昏就离开了,似乎伤得不是很重,你不要担心。”
任独行点点头,心内感激却说不出话来,对于师家,他已经无话可说,就这样吧。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对她做过什么或者没做过什么,也不好开口问,颇感为难。
第二天一早,二人离开山洞,一路向东而去谨慎而行。沿途并未见到八派弟子的行踪,任独行稍稍放心了些。与八派的仇怨只会越结越深,他已经有些厌倦了。
这一日经过一处市镇,正好赶上庙会。钟离梦少女情怀,不久便将先前愁苦尽望脑后,拉着任独行四处闲逛,任独行见她难得这么高兴也由着她。
转过一个街面,钟离梦忽然将他拉向左侧,任独行出于料外竟被她拉得趔趔趄趄差点摔倒,带他站定,钟离梦敛起笑容,道:“我玩够了,我们上路吧。”
任独行心中奇怪,游目四顾未见有何异样,闭上眼睛用玄天经静听之力也未察觉有何不妥,心中诧异,却也没有盘问钟离梦,继续向镇西行去。时将薄暮,任独行提议在镇中留宿,钟离梦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镇西有家跃马客栈,任独行来到柜台,道:“两间房。”对外,他已经不喜多言。
店主还没反应过来,钟离梦摇摇头,道:“只要一间,要安静的。”店主看了看两人,冲着任独行直笑,开了间后院厢房。
任独行心中越发纳闷,钟离梦今日因何这般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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