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谁?”周良问道。
任独行看看周浪,说道:“那年我离开狼山之后遇见的一个可怜孩子,上元节被生父关在门外几乎打杀。也许是同病相怜吧,当时我救了他,要杀他父亲的时候大悲出现了。就是这么回事。他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相信的。”
周良点了点头,当下,众人各自散去,按说定的办理各自差事。张护看了任独行一眼,说道:“那孩子的意思,你听明白了么?”
任独行叹道:“明白。他是想我一家独大,那所有的人都将与我为敌,我不想死都难。只是,现在不就已经这样了么?再进一步,我不认为八大派会堕落到那种地步。”
“是么?”张护叹了口气,“世事难料啊。”
“也许吧。”任独行道,“但是有大悲在,应该不至于吧?”
“但愿吧,呵呵。”张护笑了笑,又道:“今晚我到你那里,咱们好好聊聊。”
“嗯?”
“白鹤庄之后,咱们就没再碰过头,中间发生了好多事,我想听听,尤其是他的事。”神色一黯。
枯木么,任独行心道。
当日晚间,二人便在一起聊些旧事,任独行将自己所知与枯木有关的一切尽数告知,张护对枯木仍旧耿耿于怀,始终没有说过什么。任独行和枯木师徒一场十几年,恩怨纠缠,如今对他已是敬多恨少,说道:“他这二十几年忍辱负重机关算尽,所为的也不过是报仇,当年的事是非对错如今还有什么继续追究的必要呢?他入地虎以及接近令堂也许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包藏祸心,两个人的结局也从一开始就命中注定了,可他明知如此还是发生了后来的事情,他所付出的代价已经足够了吧?”
张护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一声苦笑,道:“我也知道,不能怪他,可那个时候他毕竟没有来。娘绝望而死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她没有看我一眼,那神情我忘不掉。”
任独行也沉默了。
“那你呢?时至今日,你还恨着你的父亲么?”张护问道。
“嗯?”任独行愣住了,片刻后,只是淡淡一笑,“谁知道呢?也许早就不恨了吧?也许从来就没恨过,我最恨的还是自己。那孩子……”
“嗯?”
“不,没什么。如果当时我能有今天的觉悟,这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后悔了?”
“呵呵,有一点吧。只是,我没那个资格。现在我只想,灭了天龙帮,杀了平天下,将这一切悲剧的开始消灭。”
“然后呢?”张护问。
“然后?”任独行回头望了望屋内的钟离梦呣子,“如果那时我还活着,就履行我跟她的约定。”
退隐么,张护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看着任独行,顺着他目光又看向钟离梦和她怀里的孩子,一个念头油然而生,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最后会活着吧,那,这就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样。
张护站了起来,走过去,到钟离梦面前伸手逗弄了一下孩子,忽然说道:“那,弟妹,三哥有一个提议,你看好不好?”
“嗯?”钟离梦有些奇怪,看了看任独行,后者正在院中自顾的喝着闷酒,没有理会这边,以为也是他的意思,问道:“什么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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